甯雨娃没命似的跑着,想要赶紧甩开紧跟在身后的黑衣男子。
她又被跟踪了!这次跟踪她的不是上次的魁悟男子,却让她更害怕,因为对方是个獐头鼠目的瘦小男子,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样子。
她一边跑,一边焦急的环顾四周。她快没体力了,再不找个地方甯雨娃她就要撑不下去了。可是,这是哪里呢?刚刚明明走在大马路上的,怎么会跑到这条小巷子呢?眼光慌乱的飘移间,她发现到一个虚掩着的门,得救了!
灵活的闪身直入,她虚弱的靠在门板上休息。
“嘿,快点看,这个星期的货色很新鲜喔!”
一个尖叫声唤来了一堆的人,他们全围着甯雨娃,让她窘迫的僵着身子。
“嗯,挺特别的。”一个高瘦的男子摸着下巴,将她由头到脚看了一回后说。
“少爷换口味了啊?”旁边一个胖胖的妇人问。
“大鱼大肉吃多了,偶尔吃些清粥小菜也是应该的嘛!”一个笑得像弥勒佛的胖男人说得逗趣,逗得一伙人全笑了。
“不过这么标志的丫头会做这一行,真是可惜了啊!”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
“有什么可惜的,干这一行的没有一点本钱,那怎么够资格啊!”
“话不是这么说……”
甯雨娃不知如何自处的呆立着。他们在说些什么啊?什么货色?什么干这一行,还有本钱,她完全听不懂。
“哇,这小妞正点啊,让我把上的话该有多好。”
“你这个兔崽子,敢动少爷的人,你不想活了?工作不好好做,成天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快去洗耳恭听菜,还不去!”
甯雨娃稍稍抬起眼,看着胖妇人追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而后听到有人对里头喊了一声,一伙人才散去。
洗菜?她终于敢抬起头看看四周了。锅子、烤炉、一堆碗盘,刚刚绕着她的那些人有的洗菜、有的切肉、有的在炉火边东翻西搅的,这是……是个厨房!她居然闯入人家的厨房?
“你可来了,大少爷等得快不耐烦了,”一介看来温文有礼的中年男人不知道何时出现在甯雨娃面前,一把拉过她直往屋内带,嘴里还不停叨唠着。“等一下见到少爷记得别多话,他已经不太高兴了。还有,事情一办完就留在房里,我会带你下来的,你可别自己乱跑,要是让那些守在门口的狗仔队看到,又要引起一大堆臆测,到时倒霉的可是你自己喔!”
他拉着甯雨娃进电梯,才花了大约半分钟,当楼层显示灯显示着三十七楼时,当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进去吧!”
“啊?去哪里?”甯雨娃有些胡坠了,这个男人不是来赶她出去的,怎么会带她到这里?这又是哪里?
“还问?这里不就只有一个门吗?别傻不隆咚的了,快进去啊!”他不耐烦的道。今天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奇怪?东方先生居然介绍这种少根筋的女人给少爷?真是!男人怀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着上电梯门,留下她一个人对着电梯发呆。
“进去?”甯雨娃确定电梯不会再上来了,这才转身,看着那扇装饰精致的门,那是谁?在里面吗?好奇心的怂恿加上眼前也无处可去的情况下,她鬼鬼祟祟的打开门,从门缝里看到的是装潢优雅的格局。
“进来!”
一个低哑磁性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她只处瑟缩的走了进去。
“过来!”轻合上门,当她站在房门边时,声音又响起。
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简短?口气又这么差?虽然心里嘀咕着,但是站在人家的地盘上,姿态是该放低些。她轻轻的朝房里那个声源挪动。
“是你!”她突然轻呼。
是他,心宁要她看的那张照片,那个叫风什么的,喔,风驰日,他怎么会在这里?倏地她想起心宁说的话……今天是星期五,那么这里是京雅饭店罗!喔,难怪装演得这么棒。
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她开始觉得安心,脑筋也稍微清醒。
“不然你以为你来服务谁?”风驰日冷哼。
“服务?我?”
“是‘我’,而且是你负责服务。”他冷冷的说着。东方是怎么搞的?今天打来的这个女人一点敬业精神都没有。
“到底服务什么啊?”她真的听不懂,这里的人说话都不清不楚的,楼下那些人这样,眼前这个姓风的也是,亏心宁把他说得完美无缺。
“你以为妓女需要对客人服务什么呢?”风驰日有些动怒了,就算她是第一天当妓女,也该听过前辈怎么在这行讨生活的吧,台湾的妓女都这么笨的吗?
“妓……妓女?”她张大了嘴。他来这里真的是来找妓女的!可是,她像吗?
“或者你习惯客人主动?”风驰日索性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驿前两次的女人,她娇小得多,也清纯很多,看进来完全不像风月场所的女人,说是未谙世事的女大学生还比较像。
他好高!甯雨娃不自觉的退了一步,他站在她面前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抬起头看着他,刀凿的五官、冷酷的表情,和照片是一模一样。不,他比照片来的有威势,也比照片来的“活”,因为他在笑!不是嘴角的笑,但是她确定他的眼睛在笑。
“是你要主动还是我呢?”风驰日又问一次,脚也朝她又跨近了一步,并在她又要往后退时握住她的肩,让她动弹不得。他不知道自己原来长得这么可怕,第一次有女人看到他会向后缩,也许他该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长相了。
“我不是……不是……不是啊!”她想解释清楚,但是他手上传来的热力让她感到慌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
“不是?”他拧拧头,“我没兴趣陪你玩猜猜猜的游戏。”
“我不是,真的不是啊!”甯雨娃轻轻扭动身子,但接触到他不悦的眼光,立即安分的不再挣扎。他好像在生气了!
风驰日再看她一眼,不耐的放开她,“不是的话,你来这里做什么?”台湾的妓女到底有什么毛病?上一个一见他说像花痴般的黏上他,说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再上一个打进门就咯咯咯的笑个不停,今天这个居然还要他玩游戏?该死!
“我又不是自愿来的,我可以走吧!反正再订个房间就是了!”她扬起头,准备离开,但是他开口说的话却让她定住脚步。
“你不能留在京雅。”
“干你什么事?我有钱,要住哪里就住哪里。”说到钱,她突然想到自己身上好像没多少钱了。
“是吗?如果这间酒店是我的,也不干我的事吗?”他冷冷的嘲笑。
“你的?”
“就是我的。”他笃定的回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故意这么说,其实酒店不是他的,但是他生死兄弟的,他们一向不分彼此。
“就算酒店是你的,你也不能这样,我一定要留下来!”甯雨娃提高了音量。开玩笑,她与在可不能离开啊,万一遇到他怎么办?虽然总在叔叔婶婶面前说大话,但她心理还是恐惧的!尤其是她还不能有什么不恻,否则谁为枉死的爸爸妈妈报仇?
“你想留下了?”
“我是说……”
“谁?”风驰日不高兴的吼着,哪能个白痴敢在这个时候来敲门?
“少爷,是我!”外面响起听得出来有些害怕的声音,甯雨娃认得是刚刚带她上来的那个男人。“楼下又来了一个小姐,她说……说……”
“说什么?”
风驰日的吼声更大了,吓到了甯雨娃,她轻轻的拍拍胸口。这个人可真暴躁!
“她说她是东方少爷介绍来的。”男子硬着头皮说出实情,自己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居然把少爷要的人弄错?他感到自己的额头开始冒冷汗。
“又一个?”风驰日低头怀疑的看了甯雨娃一眼。“你说你不是?”
“我……”原本急忙撇清的甯雨娃不禁迟疑了,正牌的妓女来了,她应该高高兴兴的退场。可要,她还不能走啊,至少要有个人可以带她到足以安身的地方,而她怀疑他会这么好心。怎么办?怎么办?喔!对了,找心宁!
“等我一下!”她突然冲到电话前。只要找到心宁。她就不需要待在这里了。“怎么不通呢?”她又打了一次。“快接通啊!”
风驰日看着她怪异的动作,眉头不禁拧了起来。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啊?回答他的问题需要打电话找答案吗?不过她的表情从满怀希望到现在的沮丧失望倒是变化丰富,不管她原打找谁,显然对方是不在。
“是不是呢?”她多变的表情让他有一丝兴趣,“如果是,我们可以开始了吧,你已经耽搁许多时间。如果不是就快离开,我等着另一个人来服务。”
“我……”怎么说呢?到底是或不是呢?这……
“喂,你怎么自己上来了呢?我不是叫你在楼下等吗?”门外的男子突然叫着,看样子他是阻止某人进来。“等一下,你不能进来,少爷没叫你呢,别进去!”
“你这个下人怎么这么烦啊,让开,我可是来伺候你家少爷的。”一道尖锐的女声很不高兴的斥责着,看样子正牌妓女上来了。“里面的少爷,我来……”
“都给我闭嘴!”风驰日朝着门外命令着,虽然音量不大,但是极有威严,门外的两人不知是否吓到了,很快的恢复安静。
“不是的话就走吧!”他转头对甯雨娃说了一句,迈开脚步走到门边。
“是啦,我是!”甯雨娃慌乱抓住他强而有力的手臂,怕他翰的开门赶她出去。
“承认了?”这个女人到底要说她有趣,还是说她无聊呢?没听过做妓女的喜欢玩这种游戏。不过,她的游戏倒设计的很逼真,竟然还找了个人和她搭档演出,外面那个女人是她的“同事”吧!
“承认了!你不要开门。”她点头如捣蒜,手仍是紧紧的抓住他的,生怕他反悔。豁出去了,保住性命、为父母报仇才是眼前的重点,其他的她都可以牺牲。
风驰日盯着她好久。老实说,她真的不像妓女,惊慌的神色像是失去保护的小鸡,正在寻找可以庇护的地方,这让他的心不自觉得轻扯一下。但,她若不是妓女,怎么会来到这里?而且她最终还是承认自己的身分了,他无需怀疑的。
“刘伯,带她下去。”他命令着,随即又加了一句:“谁都不准再上来!”他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了,怎么会这么说呢?手下们都知道这一点的,他根本无需特别交代,但是他就是不想待会儿有人来烦他。
“是的,少爷!”男子的口气恭恭敬敬,少爷看来已经不气了,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事情能这样解决最好了。“小姐,我带你下去,请……喂,你不能进去啦,少爷已经说要你离开了。快走!”
“你这下人,多管闲事,放开我!我来做生意的,你不要妨碍我,放手啊!”女人尖叫着:“里面的少爷,我的服务一流的,你一定会舒服……”
“快走……喂,你怎么咬人?走!”
外面的骚动终于静止时,甯雨娃的脸已经红透了。刚刚那个女人的话其实不算露骨,但是已经足够让她意会到接下来将发生的事。
一个脸红的妓女?他可从不会看过或听过这种事,真有趣。“你这样一直抓着我,我们很难开始。”
“啊!”意识到自己还抓住他的手,她犹如触电般的连忙放手,原本已然红透的脸更形的烫,她相信现在如果打个蛋在她脸上,不久就会闻到蛋香。
她紧张迷糊的模样,差点让他误以为她是不解人事的小女孩。这个女人真新鲜,也许在他停留在台湾的日子中,他会再找她。她算是挺另类的妓女。
噙着笑,他搂着她,低头覆上她的唇。照她这样发呆下去,他怀疑她会有所行动,然而他已感觉到自己的欲望汹涌而起,他没耐心等。也许她习惯别人主动吧,他不介意她这一点点怪癖。
甯雨娃吃惊的杏目圆睁,他在吻她?她的初吻耶,就这么不见了!然而她来不及哀悼,很快的就失去思考能力。被一股迷乱的热潮淹没。
他轻柔的摩挲她的唇,虽然欲望强烈,但是他却像怕弄痛她一样,轻啃她的下唇,柔柔的挑逗她。直到她终于呻吟出声,他立即顺势占领她唇内的柔软,缱绻缠绵,久久不去。搂住她的双手也不安分,顺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往上,在她挺直的背脊上游移,惹着她一阵轻颤;接着又循原路往下,揉捏着她浑圆的臀部,将她更压向他。
甯雨娃感觉到一股超强的电注从他的指尖流通到她的身上,威力强大的撼动着她的四肢百骸。
他的唇开始下移,所到这处,障碍也一一被清除。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全身赤裸,更不知道自己何时和他双双倒在柔软的床垫上。
她身上竟没有一般风尘女子的脂粉香水味,而是有一股淡淡的馨香,风驰日心神一动,他不由得细细看着她赤裸的身躯——白皙的肌肤、坚挺的双峰,其上的粉红蓓蕾看来诱人极了。他的目光向下移,平坦的小腹,修长的双腿,还有那看起来神秘的密林……一阵热潮涌起,欲望使他的男性象征徵勃发。
这妓女真是清纯又性感,他突然想慢慢地品尝她。
甯雨娃终于恢复神智,她的脸一片通红,因为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而感到恐惧。她开始后悔了,她真的要将自己的第一次胡里胡涂的交给一个陌生人吗?
但她的不安马上被一阵莫名其妙的感受取代——
风驰日的手覆住她坚挺柔嫩的双峰,轻轻的揉捏着,他的手带着强大的魔力,让她全身战栗灼热。用手似乎能完全体会她的美好,他低下头吸吮住她的蓓蕾,舌头在周围画卷,极尽所能地挑逗她。
甯雨娃又惊讶又无法抵抗这种奇妙的欢愉。她闭上眼睛,一声声呻吟逸出口。
她的呻吟声让风驰日更亢奋,他低下头想用唇舌感受她的女性地带。
她不自觉得拱起身子,那灼热的快感让她全身虚软,根本无法思考。
感受到她的湿润,他以双臀支起身子,缓慢地移动,肿胀的男性象征抵着那湿润的女性地带。
甯雨娃急急地喘息着,雪白的乳房一上一下剧烈地起伏着。
风驰日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然后迅速猛烈地长驱直入——
“啊!”
“该死,你居然是处女!”
她疼痛的惊呼声和他恼怒的吼叫声同时响起,然而已经无法撤退,强自压下想要冲击的猛烈热潮,他放慢速度,缓缓的推进,而后,一股兴奋的浪潮卷了他和她……
当兴奋的浪淹逐渐消退,甯雨娃疲倦的瘫在床上,全身的骨头像被拆了一样。她好累,累得只想睡觉。
“你想干什么嘛?”当身体突然被举起,她稍微恢复意识的半睁开眼。
风驰日一把抱起虚软的甯雨娃,让她整个无力的靠着他胸膛。因着肌肤的接触,彼此的热度相互流传,她羞涩的低下头;适才激情的红潮来不及消退,又快速的占满双颊。“泡个热水澡,会让你的疼痛减轻。”他和绥的说,抱着她进入偌大的浴室,他让她坐在马桶盖上,拿起一旁的大毛巾及浴袍塞在她手上。
“等你出来后,我们有很多问题需要理清。”
他盯着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而后转身离开。甯雨娃则是一坐上马桶盖便低着头,双手紧绞着大毛巾。天啊!他是赤裸的,更丢脸的是自己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能这么镇定的说话呢?
踏出浴室之关,风驰日回头发现她还没开始动作,轻喟一声,他转达身往回走到澡盆旁,替她旋开水龙头,继而在她跟前倾下身。
“你再这样呆愣着,我只好帮你了!”他调侃着。
“不必了,我可以自己来。”她急急的抬头拒绝,没料到他的脸靠得这么近,惊吓之余,连忙往后缩。
咚!“噢,好痛!”她的背部狼狈的撞上水箱。
他立即将她拉前,左手则轻轻的推揉着她撞疼的地方。
“我很可怕吗?”他有点哭笑不得。
“不……不会啊!”她低低的说着,其实是有一点啦!但是他这种人的自尊心一定很强,如果
她说会,他受的打击一定很大吧!
“听起来像是言不由衷的安慰。”他很讶异自己居然看透她的心思。
“这……我要洗澡了,你快出去!”他的手在她背上绕着圆圈,让她无法思考,她连忙改变话题。
“好吧!”他收回手,挺直身子。“等你出来,我们再继续谈。”
坐进了水气氤氲的澡盆中,热水的温柔抚触让甯雨娃的酸疼一点一点的消失。她舒服的舒了一口气,放松了身子半躺在澡盆里,眼光也随意的浏览起四周。
这个浴室足足是自己房间的两倍大,光是这个澡盆就像个小型游泳池。她注意到手边的两个按钮,兴奋的按下钮,原本静止的水开始翻滚,接触到皮肤后,让她的疲倦感全消了。
她以为父亲算是有钱的人了,但是看这个情形,风驰日才算是真正的富贵人家吧!她想起叔叔和心宁曾说过关于他的描述。
他们说他很富有,为人冷酷有魄力,眼光独到有远见,这种人很值得依靠信任。也许哪天她真的走投无路了,可以去投靠他也说不定。
不过说到他,刚刚她真的是很意外,他居然会顾虑到她可能有的疼痛。
她累得只想好好睡觉,而他却体贴的要她洗个澡,看他冷酷的外表,很难想像他会有之么温柔的举动。如他所言,热水真的对她有帮助。身为女人的她居然要靠他提醒,是他心思太细密了?还是他的经验太丰富了?
甩甩头,她起身离开浴池,管他的,反正不关她的事!
擦干水珠淋漓的身体,将乳黄色的浴袍套上,吸了口气,她拉开浴室门。
映入眼帘的是半靠在床头,抽着烟,仍然半裸的风驰日。
风驰日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波澜不兴的眼中看不出内心的情绪。此时的他,脑中正快速的整理着适才失控的一切。
从一亲吻她的唇他就该察觉到的,她的反应非常青涩,甚至称得上笨拙,但是却猛烈的激起他的欲望,让他不想停止。但是他没想到她会是处子之身。
她是第一天下海,而且可能是被迫的,所以一开始才不愿意承认?如果是这样,那是谁逼迫她?又为什么会逼迫她?哈,他居然想要了解原因,真是疯了!他付钱,她提供服务,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交易行为,他根本无需在意她的。
听到开门声,他看见从氤氲水气中走出来的甯雨娃。
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心停住了!他几乎以为自己看到的是洛水仙子。和她从对话到裸程相见的这段时间,他居然没发现她不同于时下女子的脱俗气质。
小巧的鼻梁、大小适中的嘴唇,严格来说称不上是美女,但是柳叶般的细眉下,那双水灵灵的大眼,却让人舍不得别过眼去。她雪白柔嫩的脸颊上隐隐透看两团嫣红,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高雅的气质。他确定自己刚真真的是鬼迷心窍,才会任由欲望纵流,她根本就不可能是妓女!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可以造假到几可乱真,唯有气质,任你再如何注意、如何假装,都无法掩饰其高贵或卑劣。
四目相交,她突然低下头,淡红的双颊瞬间变得更红。他发现她真容易脸红。“过来!”他的语调轻柔,但却有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甯雨娃有些顾忌的缓慢移动,在他轻拍的床边坐下,只是她选择了最远的床角。
“你根本不是妓女吧!”他开门见山的说。
“我……是啊!”她小小声的争辩着。他怎么知道的?妓女也会有第一次啊!
他嘲讽的轻笑,“我不知道在台湾妓女算是高级职业,让你这么乐于从事。”
她咬咬嘴唇,不安的眼神四处飘动。
“你叫什么名字?”没等她回答,他又问。他肯定她不是妓女,从她的眼睛就能得到答案,她的眼神根本藏不住心事,将她内心对诺言被揭穿的惶恐不安一一揭露。
“娃……娃娃!”她迟疑了半秒,说出了父母生前对她的昵称。
“是真名还是绰号?”娃娃?台湾人都取这种可爱的名字吗?
“是昵称,单名一个‘娃’。”她仍不敢看他,怕被看出破绽,她将头垂得列低。老天爷。我不是故意要骗他的,只是他还算个陌生人,有所保留也是应该的嘛!再说,为了避免让那些黑衣人找出她的行踪,她是该多加小心。
“姓呢?”
“杨,木易杨。”那是母亲的本姓。
“杨娃,杨娃娃。真贴近的名字!”风驰日扯起一抹几乎察觉不到的笑。
他这听不出是称赞或是讽刺的话语,让她略略的抬起眼。
“虽然你不是妓女,甚至还是处女,但是我不是柳下惠,更不是痴情种,而且我没有处女情结。你可以要求倍偿,但是别妄想会有结婚戒指和婚礼。”他捻熄香烟,说得不带一丝感情,脸上更是冷得可以。
甯雨娃为他满不在乎的态度所激怒,她扬起头,直看着他冰冷的眼眸。
“风先生把自己看得太伟大,也把小女子我看得太没品味了。”她气极了,这家伙真当以为他是全天下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啊!骄傲自大,而且是个混蛋。现在这时代,没有多少女人会在乎那一片薄膜,她虽然有些遗憾,但还不至于因此痛苦流涕。可是不管她在不在意,他都没资格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你能认清事实最好。”他看出她的愤怒,她的眼因怒火显得更加耀眼。“说吧!你想得到什么赔偿?”
“我才不要你的臭钱。”他以为钱是万能的?感情可以用钱买吗?不对不对,她在想什么啊,她根本就不可能对他有感情,怎么说到这里来了。
“车子、房子都可以。”
“不要,不要,我—不—要!”她大声嚷着。
“随你吧!”风驰日起身捡起地上的衬衫套上,不去理会她的喊叫。她无非是想让他许下更多的承诺,届时再狮子大开口罢了。这类的女人他看多了,没想到她也是其中这一,真是糟蹋了她绝俗的气质,看来气质跟心性还是不能混凝土为一谈的。
甯雨娃瞪了他背影一眼,怒气冲冲的拿起床头的电话,她要找到心宁,请心宁来接她,她不要和这讨人厌的家伙再待在一起。
怎么搞的?又不通。她试着再拨一次,眼角余光却瞥见她正准备离开。
“等一下!”她连忙叫住他,她还没找到心宁,他还不能走。
“想到赔偿的条件了?”他侧靠在门板上,眼底写满了嘲笑。
“我说了不要你的东西。”还是不通,她放弃的搁下电话。
“那你要什么?”
她赏了他一记白眼,这家伙真烦,都说不要了!“我说我……”脑中灵光一闪,她突然有个想法,如果成的话,她就不必害怕没地方去了。
“你可不可以收留我?”她怯怯的问。
“这算是赔偿?”他第一次听到这么可笑的要求,哪个女人会在赔上清白后,还可怜兮兮的求那个男人收留她?她是几百年前的人啊,跑错时代了?
“是你欠我的。”她被激怒了,他就那么喜欢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像上在标榜自己的慷慨,以及她的无耻。他才是最无耻的人!
风驰日哼笑,“收容你做什么?”
“你可以给我一个工作。”她要学习独立,这是一个机会。
“你会什么?”她看起来不像是个做生意的料。
“大学时代我念的是美术。”
看到她认真回答的表情,他抑不住轻笑出声:“你希望我给你一个什么样的工作?美术教师吗?很可惜,我不是办教育事业,而且我的公司不缺员工。”
“你家总需要佣人吧?”记得心宁说过他在台湾有房子,不过好像没请佣人。
“如果需要,我会不请吗?”言下之意是不需要了。
“那这家酒店呢?帮我安插一个工作不难吧!”
“是不难,如果我是老板的话。”他扬起眉看着她。
“你不是这家酒店的老板?”看清他脸上恶作剧的表情,她不禁怀疑。
“酒店是我兄弟的,不是我的。”
“可是他们叫你少爷。”
“我家的仆人也会称我那个兄弟少爷。”
“所以刚才你是在骗我,你……过分!”受骗后的羞辱,让她歇斯底里起来。
“我是该骗你,我道歉。”风驰日诚心的道歉,她难过的受伤表情让他莫名的感到怜惜。想伸手安慰她,又怕更刺激她,他伸出一半的手又收了回来。
“道歉有什么用?”甯雨娃还没恢复冷静。
“是迟了点。”他被她说得有点罪恶感。
“我不管,你要帮我找个工作。”
“可惜我兄弟不在国内,目前无法拜托他。”
“反正你要设法。”她不知道自己的脾气居然这么硬,不断的强人所难。
“我倒是有一个职位空缺,为过我想你不会答应的。”他摸摸下巴故作深思状,故意语带玄机,挑起她的兴趣。
“会,谁说我不会答应的,你说。”现在只要有地方收容她,就算要她当老妈子她都答应,反正煮饭这种事,学了就会了。
“情妇。”他看着她张大了口、睁大眼睛的滑稽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这女人真好骗,也许他真的该收留她,至少这会让他在台湾停留的日子不至于太无趣。
“无聊!”看他笑得不可遏抑,她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换衣服吧,我们要走了!”
电梯一直到了地下室二楼停住,甯雨娃狐疑的看着四周。这是一个私人停车场,酒店中的私人停车场?好奇怪。
他们坐进风驰日的黑色积架跑车中,车子俐落的滑出车位。直到车子离开酒店,甯雨娃才弄清楚他们居然是穿过一段地下道,从另一栋大楼出来。天啊!她在台北生活了二十多年,怎么从来就不知道有这一段“地道”?难怪心宁说等不到他带女人出现。
“什么?跟丢了?”甯震海愤怒的站起身。
“她跟进小巷中就不见了,我想一定是在附近的建筑物里。我的手下已经全部出动,很快就会找到她。”黑衣男子似乎完全不将对方的怒气看在眼里。
“你最好做到。”甯震海不具什么威胁性的说着狠话,他的气势因黑衣男子的不在乎而弱了下来。
黑衣男子只是扯扯嘴角,流露出些许不屑。空气因两人的静默而有些凝滞。
铃——电话声响起,适时打破僵局。
“嗯,查出她的落脚处。”黑衣男子接通手机,简单的命令着。
“找到人了?”看他切断电话,甯震海心急的问。
“她被风驰日带走了。”
“什么?风……风驰日!”甯震海突然暴怒的拽着黑衣男子,“你们怎么办事的,居然让风驰日带走了她?你知道这会引起多大的麻烦吗?”
黑衣男子正沉思着,对他的咆哮极度不耐,“你只管付钱,其他的由我们来解决。”
他冰冷的语气让甯震海打了个寒颤,立即矮了一截,他咕哝着道:“你别忘了你的任务,不要让我受到牵连就是了。你走吧!”
黑衣男子高傲的离去后,甯震海无力的躺进真皮座椅中。
这下可好,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她却被带走了。原本这是不值得烦恼的,因为如果带走她的是有钱有势的正道人士,他可以付钱找黑道人物摆平;反过来如果是黑社会份子的人带她走,他也能说动敬警界大老派出精锐,将之铲除。但是,为什么偏偏是风家呢?
黑白两道的人都听闻过风家的名声,也都对其敬若神、畏若鬼。正派经营生意的公司为了和风家搭边,对风家人自然是恭敬有加。至于黑道份子即使凯觎风家的财富,却也从来没有人敢有所行动,因为风亦财团的前身,正是令道上人闻之丧胆的易门。虽然在二十年前易门就已宣布解散,但是众人都知道,它的影响办还是无可撼动的。别说目前美国各大帮派的大哥清一色都和易门有渊源关系,就连其他各国也都有易门的势力存在。他们明里称风家大家长风天齐为“老爷”,暗地里还是尊他为“老大”。换句话说,惹上风家,等于惹上全球大半的黑道人物。
他怎么从来就不知道娃娃那丫头居然认识风家的人,而且还是外界传闻中,如果易门继续存在,最适合接掌掌门人地位的风驰日。
他们熟悉的程度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呢?为了不影响他的地位及公司利益,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结束这件事。丫头,你别怨我啊!6Q-W
居然有人会跟踪他?这可真有趣。风驰日瞄了一眼后视镜,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这样的经验已经睽违了将近二十年,如今竟又上演。对方是台湾第一大帮五湖帮,或是日本的山竹司会社。该不会又像二十年前那些愚蠢的小混混一样,想借着他来一夕成名吧?祖父宣布解散易门时,他虽然年仅八岁,但是自小耳濡目染,他对身边周遭的安危有异于常人的敏锐度。所以当后方的车子一出现,他身体的细胞就不由自主的警戒。走了两条街,它还跟着,虽然它总上离得颇远,但他仍察觉到了。
他其实很想陪对方玩玩的,但是身边的洋娃娃快睡着了。瞧她随着车势摇头晃脑的模样,他决定还是先送她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