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穆?」
一打开门,敏柔便吃惊地喊出声,他怎么会来?「你不是去参加宴会吗?」她不解地问,现在才八点多,他怎么已经离开了?
他微笑地说:「想去兜风吗?」
「现在?」当她问出这个问题时,觉得自己真有些愚蠢,当然是现在。
「嗯!」他颔首。
「我换一下衣服。」话说完的同时,她猛然惊觉自己穿著日式的蓝色浴袍外套,棕色牛仔裙跟拖鞋,她的头发随便地绑在脑後,额头上还夹了两支小花发夹。天啊!她现在一定丑死了。
她急忙拉下发圈,抓梳了几下自己的头发,顺势在卸下小花发夹放入自己的口袋内。
他看著她慌张的模样,笑道:「你这样很好看。」他拉近她,在她额上亲了下。
她脸儿一红,急忙换个话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是发生了一些事。」他摸摸她的脸。「走吧!」
「好。」她朝客厅喊了声。「爷爷,我跟纳穆出去一下。」
「哦!」叶新川应了一声,视线没离开过电视。
她随意套上布鞋与他一起下楼。「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他微笑,示意她不用紧张。「等会儿再跟你说。」
坐上车後,他简短地将刚刚发生的事跟她说一遍。「两个小时後,我会再绕回去接娟娟。」
其实娟娟上去後十分钟就下来了,还挽著男友的手,原本娟娟要他先回去,说晚一点吴良佑会送她回家,但他觉得不妥,因为这样一来,父母便会发现吴良佑的事,他希望等他们两人感情更稳固时再去面对父母,不然只会让这段感情提早夭折,他知道两人定有许多话要说,所以给了他们几小时的时间。
「我觉得吴先生对你妹妹很好。」敏柔将在唱片行遇上他们两人的事说出。
他听了後,讶异地抬起眉。「原来你早知道了。」难怪他刚才在述说的时候她都没有任何讶异之情。
「我本来是想跟你讲的,但我想他们或许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就没提了——」
他温柔地摸一下她的头。「我明白,不用紧张,我没怪你的意思。」
她红了脸。「我知道你不会怪我,可我瞒著你没说,心里很过意不去。」
「没关系。」他不以为意地说著。
「那时看到他们,心里突然觉得跟我们好像。」她望向沈盟。「你父母不会赞成她嫁给一个公司职员的,对吗?」
「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她点头。「你一定要帮吴先生,他是个好人。」
他笑出声。「你怎么知道他是好人?」
「他对你妹妹很好,还买昆曲的CD给你爷爷——」
「说不定他是为了我家的财富,想一步登天才对娟娟好,人只要有心,伪装不难——」见她突然低头沉默,他突然收口。
「有钱人都是这样揣测别人的动机吗?」
「敏柔——」
「说不定别人也是这样看我的。」她的声音闷闷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了解你,但我不了解他——」
「说不定我伪装起来了,其实你根本不了解我。」她赌气地说。「只要有心,我也会伪装。」
他笑出声。「你不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那你装个快乐的表情给我看看。」
她抬头,扯了下嘴角。他闷笑著,清了下喉咙才道:「嗯!还要再加强。」她根本是皮笑肉不笑。
「我是……我是故意的,因为我要让你觉得我是个心思单纯的人,所以我当然要故意做不出来,这是……双重伪装。」虽然觉得自己转得很硬,但她就是不高兴他这样揣测别人的动机。
他忍笑著,可最终仍是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所以……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我的财产。」
「没错。」
「好吧!如果你真能这样出神入化的做到双重伪装,那就当我看表演付费,你能骗到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他无所谓地说。
他这样一说,她反而不知该接什么,只是闷闷地转开脸望著窗外。
「还生气?」
他长叹一声。「娟娟是我的妹妹,我自然得为她的幸福著想,世界上有很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我知道。」她出声,可眼神依旧看著窗外。「可这样的揣测好伤人,就像看到二十岁少女跟六十岁老翁结婚,大家第一个想的都是那女的一定是贪图他的钱,我们希望别人不要怀疑自己,可我们却不断地怀疑别人,而且直接跳到结论,这只会让人跟人之间的信任感愈来愈脆弱,这样是不对的。」她转头望向他。
「你认真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像老师。」他微扬嘴角,眼眸里有一丝笑意。
「我本来就是老师。」她推了下镜框。
「我还想你在学校不知道会不会被学生欺负,看来是我多心了。」他瞥她一眼。「吴良佑的事我会相处过後再下判断,别气了?」
「我没有生气,只是……只是一时难过,不过现在已经好了,没关系。」刚听时是满难过的,但她知道他没有恶意。
他转个话题问她学校的事,她兴致高昂地告诉他学生发生的一些事情,十分钟後,他瞧见前方路边停了一辆轿车,车上的两人正站在路边争吵。
当他经过争吵的两人时,眉头拢聚,敏柔好奇地回头,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当沈盟停下车时,她讶异地看著他。
「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我下去看看。」他打开车门。
敏柔转头看著沈盟走向吵架的男女,她推著眼镜,觉得好像在哪儿看过红衣女子,她摇下车窗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当她瞧见女子突然一把抱住沈盟的手臂时,她惊讶地瞪大眼。
「现在我男朋友来了,你可以走了。」安曼君瞪著今天陪她参加宴会的男伴。
穿著白西装的男子难堪地胀红脸,哼一声後,便坐上车扬长而去。
沈盟低头瞟了眼她的手,安曼君收到暗示地松开。「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哪里。」
见沈盟要回车上,她不敢置信地眨了下眼,他不打算送她回去吗?当她看向轿车时,才发现前座有个女人,两人对看一眼,安曼君思忖:这脸孔好像在哪儿见过。
「送我一程怎么样?」安曼君上前。
沈盟拉开车门後才朝她点个头。「上来吧!」他弯身进车内,对敏柔说道:「她的家就在这附近,我先送她回去。」
「哦!」她应了声。
安曼君一坐进後座便道:「不好意思。」她朝前座的女子点个头。
「不会,没关系。」敏柔摇头。
「怎么没看到娟娟?」安曼君疑惑道。
「她说要去找个朋友。」沈盟一语带过。
安曼君点了下头,表示听到,也没再追问下去,因为她现在关心的重点不在那儿。「我好像看过你……」她偏头瞧著前座女子的侧面。「你是餐厅里的那个女生对吗?」
她这一说,敏柔才恍然大悟。对了,原来是在餐厅,可刹那间她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之前她在餐厅里偷听她跟沈盟的谈话,当时她是沈盟的女朋友,现在却变成这样……
沈盟开车上路,没加进她们的谈话内容。
「刚刚怎么了?」敏柔找个话题。
「哦!没什么,他自作多情,以为可以来个一夜情。」她不在意地说。
她应该接什么好呢?敏柔正在想的时候,安曼君已率先发问,「我是不是耽误你们约会了?」
「不会,没关系。」敏柔立即道。
她这句答话让安曼君证实了心中的想法,看来他们应该是在一起了。
「现在的情形还真有点好笑。」安曼君娇笑著。「以前我都坐前座,没想到现在却坐到後座来了,人生真是有趣啊!」
沈盟不动声色地按下了音响的play键。
「你们交往多久了?」安曼君直率地问。
敏柔瞄了沈盟一眼,见他无意回答,她只得道:「一个多月。」
安曼君娇笑几声。「纳穆动作还真快,看来我们分手没多久,他就耐不住寂寞——」
沈盟突然将音量转大。「和尚,唉!出家——」
这突如其来的怪男声音让安曼君愣了下,尤其当他唱到一半时声音却陡地尖锐起来,她颈後的寒毛立刻站起。
「受尽了波查,被师父打骂,我就逃往回家。」
敏柔浅笑,瞄了沈盟一眼,他朝她眨了下眼,敏柔几乎要当场笑出来。
「这是……国剧吧!」安曼君扬眉。
「这是《孽海记,下山》里面的一段唱词。」敏柔解释。
「一年两年养起了头发,三年四年做起了人家——」
安曼君努力想听清唱了什么,可还是徒劳无功。「你喜欢听这个?」
「偶尔会听一下,这是上海昆剧团所表演的。」她解释。
「喜欢听这个的人好像不多。」听这怪声怪调实在让人坐立难安。
「五年六年讨一个浑家,七年八年养一个娃娃——」
安曼君看向窗外,眉头紧皱地忍耐著,刚刚唱到「特」还是「套」或是「讨」这个字的时候,又突然尖起来变成女声,感觉就像指甲刮过黑板一样。
「九年十年只落得叫叫一声,和尚我——」
安曼君缩了下,因为魔音又出现了。
「——的爹爹,啊!和尚,爹,哈哈哈,爹。」
最後那几句「哈哈哈」的尖声,让她要崩溃了。「可以不要听这个吗?」她受不了地出声,觉得头好像痛起来了。
「哦!」敏柔倾身想关掉。
沈盟握住她伸出来的那只手。「我来就好。」他又朝她眨一下眼。
敏柔忍住笑,觉得他好像变成那个当年破坏同学溜冰鞋的小男孩,看来那个小男孩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消失,只是埋在温和的礼貌下。
当魔音消失後,安曼君不由得松口气。
「我倒是不知道你也喜欢听这个,纳穆。」安曼君说道。
「有一片唱得更好,想听吗?」他的语气温和。
「不用了。」安曼君急忙阻止。
「真遗憾。」他打开收音机,听著路况报导。
「我都忘了问你名字了。」她笑道。「我叫安曼君。」
「叶敏柔。」她朝她点个头,浅笑著。
「你长得真可爱。」安曼君倾身向前。「纳穆一定很疼你吧!」
敏柔羞红脸,见她脸红,安曼君笑了起来。「哎呀!真害羞,跟纳穆以前交的女朋友都不一样,让人好想欺负。」她突然伸手,捏住她火红的脸颊。
敏柔愣在皆田场,她……捏她……
「别逗她。」沈盟出手挥开她的手,眉头皱起,抚了下敏柔被揑的脸庞。「痛吗?」
「不会。」敏柔老实回答,安曼君好像把她当成十七、八岁的小女生。
安曼君注视两人的一举一动,嘴角微微上扬。「我没恶意。」她伸手进包包里想抽根菸,这才想起下午的时候已经抽过一根了。
「我知道,没关系。」敏柔不以为意地说。
「这是我的名片。」她抽出一张红黑对比的名片。「如果想买衣服,可以到我店里来,我一定会特别为你服务的。」
「好,谢谢。」敏柔伸手接过,闻到名片上散发的淡淡幽香。
又聊了几句後,安曼君说道:「我住的地方快到了。」她顺手将肩上的发丝撩至背後。「跟纳穆在一起很辛苦,别让他弄哭了。」
「不会的,他很好。」敏柔立刻说道,脸儿红润起来。
她柔媚地牵引嘴角。「热恋期都是这样的,以前我跟纳穆——」
「曼君。」沈盟第一次开了口,他锐利的双眼在上方的後视镜中与她对上。
「抱歉。」她微笑著。「我好像说过头了。」
车内的气氛顿时显得尴尬无比,敏柔正想说什么来化解时,沈盟却先开了口。 「到了。」他停好车。
安曼君笑著。「那就不打扰你们了。」她打开车门,修长的双腿移出车外。「对了,叶小姐,你的肤色比较黄,那种蓝色不适合你穿。」
她一关上门,沈盟马上驶离,安曼君站在原地看著远去的车子,眉心慢慢凝聚。
「不用在意她的话。」沈盟望向身旁的人儿。
安曼君上车时她已有心理准备,毕竟与男朋友的前任女友相处,尴尬是一定会有的,但方才沈盟贴心的举动让她很窝心,所以她不会在意的。
「我知道。」她下意识地摸摸脸,她的脸比较黄吗?「她跟我想的不太一样,有时候说话还满和善的,但有时又好刺耳。」
「和善?」
「对啊!我本来以为她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因为之前在餐厅里,她说话的样子……」她顿了下,想到安曼君对服务生的态度。「所以我以为她一定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很不好相处,但其实还好。」当然,刚刚安曼君的一些话语听来是有些刺耳,可还不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感受到沈盟别有深意的眼光,敏柔疑问道:「我说错了吗?」
他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笑。「你的个性真会被人吃得死死的。」
「什么意思?」她蹙了下眉。「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
「还有谁这样说你?」他露出好奇的神色。
「我弟弟,还有思琪跟水云,我的同事也说过。」她想了下。「是因为我个性比软弱,所以你们这么说吗?」
他哂笑。「这是一部分原因。」
「那其他部分是什么?」被人说吃得死死的听来真让人无法高兴起来。
「你知道为什么做问卷调查的、义卖的、推销的都喜欢找你?」
她的问题让他惊讶了下,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们在一起後,有没有做问卷的找过你?」他又问。
她更惊讶了。「没有。」以前她走在街上,才刚填完一份问卷,走没两个路口又会遇上个义卖的,走进商店就会被推销化妆品,但自从跟他在一起後,都没发生过。
「你的脸上就写著『我是大好人』、『请欺负我』。」
「我的睑上没有写这种东西!」她被他说得有些生气,好像她是滥好人一样。「而且帮他们一下有什么关系。」
他笑出声。
她顿觉自己好像小题大作了。「我是说……很多人都被询问过做问卷,或是被推销,由这样来判断太牵强了。」
「是,对不起。」他诚恳地说。
她臊红脸。「我不是在怪你,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见解,你说过我不太会拒绝别人,我也是这么想,但我真的不想有『请欺负我』这种字在脸上,谁都不喜欢被欺负。」
笑意浮上他的眼。「当然,虽然没人喜欢当被欺负的人,可喜欢欺负人的不少。」
「嗯!」敏柔不禁想起学校里一些欺善怕恶的学生。「你小时候也喜欢欺负人吗?」
他迟疑了下後说道:「碍著我我才会欺负,而且不是那种明目张胆的欺负。」
「像破坏溜冰鞋那样偷偷的?」
他颔首。「或者从楼上洒水下去,收集粉笔灰後做成机关,放在讨厌的人的铅笔盒里,他一打开就喷得他满脸,或是偷偷的锯断他椅子上的一只脚,当他上课无聊晃动椅子的时候就会摔下去,还有在他的制服後面写笨蛋两个字。」
她一脸惊讶。
「看不出来吗?」
她立刻点头,不过想到他刚刚故意播放昆曲的音乐让安曼君受不了,她大致上已经有所了解。
「愈乖的人做这样的事愈不会被怀疑。」他在红灯前停下。「跟你想像的我很不一样?」他注视她错愕的表情。
「嗯!」她点头。「你有礼貌的样子是故意装出来的?」
「不是,那是家教的一部分。」他仍是盯著她的脸。「久了之後,就会变成一种习惯。」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因为太被压抑,所以才会偶尔想恶作剧放松一下。」她猜测。
他的嘴角弯起。「可能。」
「有时候我很讨厌很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希望他走路跌倒,或是被石头打到脑震荡,洺聪说要让他跌倒就要伸出脚,或是推他一把,再不然也要丢个香蕉皮,光想是没有用的,所以从小到大,都是他帮我伸出脚,丢香蕉皮。」想到洺聪还曾为她去打刘式宏,她便不由自主地长叹一声。
「他不喜欢我,对吗?」他询问。
她愣了下。他怎么知道?他跟弟弟根本没说过几次话。
他笑著抚了下她的脸。「放心,我不在意,我讨厌的人很多,当然也会被人讨厌,这没什么。」
「哦!」他还真看得开,要是她,肯定会想到破头。「他说你看起来像花花公子,而且太……太老练。」
沈盟瞥见前头的车辆已缓缓移动,便将注意力移回路上,开车往前,一会儿才道:「老练是经验的累积。」
「你交过很多女朋友吗?」她蹙眉,她一直觉得他不是花花公子那一类型的人。
「如果把出去吃过几次饭也归在这里面的话,那算是很多吧!一他停下车。「下来走走。」
她点点头,下车後与他一起走进公园,听他继续说道:「做任何事只要久了都会熟练,而且如果下过苦工的话,学得更快,恋爱也是一样的。」
「你是说……你把恋爱当成一门学科来研究吗?」
他低头,注视她疑惑的表情。「大学里,恋爱不是必修学分吗?」
「那只是一种说法,不是真的要你去把它当成一门学科。」她认真地解释。
他噙著笑。「我知道,刚开始谈恋爱很新鲜,但是久了就累了。」
「你是说热恋期过後吗?」
「不是。」他牵著她的手,与她默默走了一段後才又接著说:「谈恋爱其实不难,就是去吃饭、看电影、逛街,简单来说就是两个人一起做一些事,然後说一些话,比如说像我们现在这样。
「年轻的时候很容易被外表吸引,所以交过几个漂亮的女朋友,但是恋情都维持不久,跟第一个女朋友分手的时候,没有想像中痛苦,跟第二个分手的时候也没多大的感觉,所以我知道有某些东西不对劲,但却不知道是什么,後来才发现自己没有投入感情。」
「怎么会?」她疑惑道。
他微笑地与她一坐在长椅上。「我不是感情很热烈的人。」
「所以安小姐才说你没有温度。」她猛地收口,尴尬地脸红。「对不起,之前我在餐厅听到了一点。」
他不以为意地笑著。「其实这跟导热的原理是一样的,金属导热比非金属快,就像有的人接收情感的速度很快,但有些人则要花比较多的时间。」
她点点头,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
「而常常在我还没放入感情时,就已经看出彼此不适合的地方。」
「你没有那种一见锺情的吗?」她好奇地问。
他笑著摇头。「我不属於易燃品。你有?」
她摇头。「我也不是易燃品,可是有第一眼看到就很有好感的。」
「你以前的男朋友?」
她再次摇首。「不是,第一眼看到他是觉得他帅。」她对他绽出笑。「第一次看到你是觉得你很体贴,因为我还没开口,你就把手帕借给我了。」
他露出笑。「因为你站在我旁边,用手遮著鼻子,一边还很用力地吸气。」他想不注意到她都不行。
她不好意思地羞红脸。「唉……别说了。」当时她感冒了,自然无法控制鼻水的流出。
他抬手触摸她红烫的脸颊。「那我们就做点别的事。」他轻笑著俯身吻住她的唇。
她闭上眼,感觉他温柔而亲昵地探索,他的热情除了在第一次快速而热烈的爆发过外,就没再出现过,他总是先很轻很轻地吻她,再慢慢加重,他的热情是一点一点释放出来的。
她勾上他的颈项,喜欢他轻柔的吻,当她感觉眼镜被卸下时,双眸不自觉睁开,他深沉的黑眸映在她眼中。
「纳穆。」
「嗯!」他低声应著,双唇再次贴上她的。
她动情地呢喃。「我真的好喜欢你。」跟他在一起的这一个多月来,她真的好开心。
他不动地贴在她唇上,胸口震了一下。「我也是。」他抱紧她,再次与她唇舌纠缠。
当他的手潜入她袍中轻抚时,她的心几乎要跳出胸口,她急促地喘息著,模糊中听见一些声音。
「嗯……啊……快点……」
敏柔顿时僵住,急忙推开他。「什么声音?」怎么会有奇怪的女声!
沈盟的唇角带著笑,不用他解释,接下来的声音已解释了一切。
「啊……宝贝……再快点……」
敏柔惊吓地从椅子上跳起,那是……她紧张地左右张望,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为什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我们走吧!」他哂笑著牵起她的手。
「来了,快啊!快……」女音突然拔高尖叫。
敏柔就像尾巴让人点著火的野牛一样,拖著他的手狂奔而去,身後是他一直没有间断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