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的大殿上,拓跋王正端坐在上面。
与大宋不同的是,这大殿并没有那么多金黄色,这里则是出现西域的鹿茸皮草,异域风情的毛毡地毯。而大臣们也不像大宋朝一样并排站立,而是盘腿坐在地上的长毛毯上,每个人桌前都摆了一只小小的皮桌。这令绫罗非常好奇,她一定进殿门,便左看右看,四处打量。
而那些王公大臣们也同样对着她这个宋朝来的公主上下打量。每个男人在看到绫罗如此倾国倾城的美貌时,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那一双双投射过来的目光,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但绫罗并不害怕这种目光,从小在冷宫里长大,她已经习惯其他嫔妃的冷眼相待。对于女人之间那种冷如刀、冰如霜、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的目光,他们这种算不了什么。
所以看似柔弱的绫罗反而没有闪躲,而是大胆地回瞪过去。
这令王公大臣们吃了一惊。
看来这个来自大宋的公主,不仅相貌出众,胆子也是出奇的大。
拓跋靖一边扶着她的手,一边看到绫罗瞪回去的目光,脸上有一抹微笑。他果然没选错人,有如此胆量的女子,才有资格做他的妻子。在这种处处充满争斗的宫廷里,太过娇弱就只能等着被别人宰割。
“啊,靖儿啊,你来啦!”年迈的拓跋王看到七王子扶着他新婚的妻子出现,不禁喜笑颜开。
七王子拓跋靖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儿子,因为拓跋靖不仅文武双全,更是相貌堂堂,实在是治国的好人选,是他最想传位的儿子。但拓跋靖却有一个缺点,便是勇猛有余,智慧不足,常常在激动的时候就会往前冲,从来没有仔细想想身后的退路。这样的性格对于治国安天下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就是因为如此,他至今还没有册立太子。
虽然大家都知道他非常偏爱七王子,但明里暗里,兄弟几个还是斗得非常厉害。拓跋王也已经有所察觉,但是他仍不动声色。他倒真想看看,这些皇子之中究竟谁能胜出?
“父王,儿臣给您请安。”拓跋靖上前跪倒。
绫罗看到拓跋靖跪下,便也上前一步跪了下来。
这是他的父王吗?绫罗偷偷地拾起头来,细细地打量着拓跋王。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慈祥的老者,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在面对他们的时候,眼睛里投射出的是慈爱的光芒,而不是居高临下的眼神。看起来他似乎很宠爱拓跋靖,她可以从他看着拓跋靖时的那种骄傲眼神看出来。在拓跋王的身上,根本没有自己父皇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拓跋王就像是一个宠爱儿子的慈爱父亲。虽然同样是号令天下的王
者,但绫罗看到他的时候,却觉得更加的亲切。
拓跋王看到这个小儿媳妇探究的目光,微笑着捋了捋胡子,还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这个孩子明眸皓齿,灵气动人,难怪靖儿会对她念念不忘。而且这个孩子看起来聪明伶俐,应该是靖儿的好帮手。
“哎呀,靖儿,快起来。”拓跋王微笑着,“快叫绫罗到我眼前来,让我仔细看看。”
拓跋靖连忙扶起绫罗,示意她上前。
绫罗迟疑地站起身来,慢慢向前两步。
“绫罗,你是大宋的公主,到了拓跋,就是靖儿的王妃了。全朝上下,若是有谁敢欺负你,只管来告诉父王,父王一定会为你做主的。”拓跋王握住她的手,非常慈爱地说。
这些话令绫罗的心里无来由地感到一阵温暖,被拓跋王那粗糙而温暖的大手握着,绫罗似乎第一次感觉到父亲的慈爱。这是与自己的父皇完全不同的感觉。想想自己父皇那冷冰冰的样子,再看看拓跋王如此慈祥的眼神,绫罗只觉得心里一阵难过。
“绫罗啊,你到了拓跋,就是我的孩子了。为父的没有什么好送你的,这枚戒指就当作见面礼。”拓跋王突然从自己的手指上摘下一枚澄亮的蓝宝石戒指,塞进了绫罗的手里。
拓跋王的这个动作,立刻引来大殿内所有人倒吸一口气。大家都没有想到,刚刚嫁来拓跋的平阳公主会受到拓跋王如此的礼遇。因为他摘下的那枚戒指,正是逝去的王后所留下的遗物。拓跋王平时对它十分珍惜,从来没有从手指摘下来过,如今却送给了来自他国的女子。拓跋王这个举动,对拓跋靖和绫罗的宠爱之心昭然若揭。
“父王!”立刻就有人跳了出来。
出声的是坐在殿下第一排的二王子,名叫拓跋印。虽然长相没有拓跋靖那样英俊挺拔,却也长得高大威猛,典型的异族男人的相貌。因为大王子长年患病,二王于便成了有望被册立的太子人选。当他看到父王如此宠爱七弟的王妃,当然非常在意。父王的任何一个举动,都关系着谁会取得王位。
“父王,这枚戒指乃是母后留给父王的,怎可转送他人?而且平阳公主远道而来,又刚刚与七弟大婚,此时更不能接受母后的遗物,以免冲了他们的喜气。”拓跋印说得振振有辞。
拓跋王扫了拓跋靖一眼,他仿彿站在殿下没有吭声,只是抬起头看看站在殿上的绫罗,仿佛对绫罗有足够的信心。
绫罗没有注意到男人之间眼神的交流,她只是把这枚戒指拿在手中,对着窗外的阳光细细的打量着。
“父王,这戒指好漂亮哦!”绫罗突然开口,“您看这蓝宝石,居然都没有一点杂质。实在是上好的宝石,绫罗的母后也有这样的一只蓝宝石戒指,只是她怕绫罗贪玩给弄坏,所以从来都不肯给绫罗戴。如今父王把这戒指赐予绫罗,绫罗真是万分感激。父王,绫罗一定会好好保管这枚戒指,就像爱护自己的生命一样,绝对不会贪玩而把它弄坏的。”
绫罗清脆甜美的声音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虽然是如此的一小段话,却如同四两拨千斤一样,立刻化解了二王子射来的冷箭。仅仅是如此三言两语,便让男人们的脸上呈现不同的表情。
拓跋靖的唇角微微地上扬,他就知道他没有看错人。普天之下,最聪明灵俐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她的这些话,轻易便避开了母后遗物的忌讳,又坦述她对戒指的喜爱。他实在没有想到,在这种明争暗斗的宫廷,绫罗竞可以如此随机应变,对答如流。
拓跋王赞许地握了握绫罗的手,“绫罗,你真是乖巧可爱。来,父王帮你戴上。”拓跋王竟然拿起那枚戒指为绫罗戴在手上。
拓跋印本来是想让绫罗下不了台的,但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父王亲自为她戴上戒指,顿时让他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父王偏爱七弟之心天下皆知,如今又来了这么伶牙俐齿的七王妃,看来他的日子更不好过了。对付七弟都已经让他感到十分吃力,现在又加上这个相貌出众、聪明过人的平阳公主,他的胜算岂不是越来越小。
拓跋印气得一甩袖子,忿忿不平地坐回自己的位子。
大臣们则是惊愕不已。
他们惊愕拓跋王在如此场面下这样明白地偏爱七王子,也惊愕大宋朝的平阳公主如此处变不惊。居然只用了短短数语,就把二王子的挑衅挡了回去。果然是上国之女,不同凡响。
“原来父王一直把这枚戒指戴在手中,就是为了寻找合适的人选,七弟的平阳公主果真是名不虚传。”
就在大家沉寂时,突然又有人开口。
绫罗转过头,只看到一名清秀瘦弱的男子站起身来,他那矮瘦的身材,根本就不像拓跋之人。与拓跋靖和拓跋印的高大威猛相比,他只能算是一名小矮子。但是却有着一双非常明亮的眼睛,那眼睛在他笑起来的时候,发出非常锐利的光芒。
“七弟,平阳公主,来来来,快来与我同坐。”他非常热情地招呼拓跋靖。
“多谢三哥。”拓跋靖对着他施了一礼,便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原来这人是他的三哥——拓跋进。
绫罗皱了皱眉。
“绫罗,快去与靖儿同坐。”拓跋王拍了拍她的肩。
绫罗乖巧地福了一个身,才从拓跋王的面前退下,坐到拓跋靖的身边。虽然这大殿上的气氛十分诡异,但她还是坚持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她时刻记得父皇那天说过的话:这是两国和亲的大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差错。如果她敢在拓跋惹出什么乱子,所有人的性命都会有危险。
想起父皇威胁的口气,绫罗就有些难过,虽然是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但这里与大宋并不相同。虽然她的身边没了母亲,但却多了一个慈爱的父亲,还有一个他。
拓跋靖突然从桌下伸过手握住她戴着戒指的手。
绫罗被他吓了一跳。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放弃了。在这个弥漫着无声争斗与杀戮的大殿,他的温度,是她唯一的依靠。
离开那有些阴沉灰暗的大殿,拓跋靖还是紧紧握着绫罗的手。
绫罗知道他是想在那些王公大臣面前装装样子,便也没有挣扎。但一出了大殿,她就不愿意了。她用力地挣扎,想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手。
“放开我啦!”绫罗抗议着。
拓跋靖回过头来,微笑地看她一眼。
“绫罗,我父王这枚戒指已经戴了七年,没想到他今天居然会交给你。”拓跋靖用手指抚了抚她纤细的指腹上那有些过大的戒指。这是我母后的戒指,父王一直戴着,无论谁跟他要,都被他拒绝,真没想到他今天会突然将戒指给了你。”
“这东西有什么奇怪的吗?”绫罗不解地问。
“当然有!”拓跋靖眨了眨眼睛。“我们兄弟之中,就只有我和大王子是母后的嫡生子,其他兄弟都是宫里的嫔妃生的。父王能把这枚戒指交给你,足见他对你的宠爱,所以其他人才会眼红。”
“不过是一枚戒指,有必要那么在意吗?如果他们喜欢就送给他们。”绫罗非常单纯地说。
拓跋靖迷惑地盯着绫罗,真不知道她说出这些话,到底是真心的还是无意的。与大殿上她的玲珑八面相比,现在的绫罗看起来有些清纯可爱。
“当然不可以!父王年事已高,无论父王对谁梢有恩宠,就会被猜忌成下一个王位的继承者,这其中的关系当然重大。在这种争夺王位的关键时刻,这些人当然会事事在意。”拓跋靖挑挑眉,说得轻松自在。
绫罗听他说起王位之争,竟然会如此处之泰然,不免也暗暗吃惊。这个男人绝非等闲之辈!虽然这拓跋王朝与他们大宋皇宫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但毕竟她那时远离皇位之争,体会不到这种亲兄弟之间残忍的争夺。
“你也想要王位吗?”绫罗突然问他。
这个问题令拓跋靖忍不住唇角上扬,仿佛她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但他又忍不住有些伤心,在这种兄弟板墙的状况下,即使能够坐上王位也不会快乐。
绫罗盯着拓跋靖抿嘴而笑的脸庞,突然觉得自己很白痴。“你当然也想继承王位,对不对?”
“嘘——”拓跋靖伸手放在她红润的唇上,“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就好,不必讲出来。天下事,你知我知,何必一定要让别人知道。”
绫罗盯着这个有些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一时之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绫罗,不要怪我把你带进了另一个火坑,你要相信在我的身边,一定比待在大宋要幸福许多。我一定会给你那个男人所不能给你的,我会向你证明,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拓跋靖盯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说。
绫罗直想避开他如此温柔的目光,但又不自觉地被那明亮的眼睛所吸引。他的确与秦剑羽非常不同,他那张亦正亦邪、神秘莫测的脸孔总是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好奇。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这样强硬地把她娶来西域,到底是为了什么?
“别胡思乱想了,今天折腾了一天,真的快累死了,我们早点回东绫宫休息。明天一早,我带你出去逛逛。你还记得以前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我说要带你去看西域的沙漠,去看海市蜃楼。绫罗,西域的风景,漂亮得超过你的想像。”拓跋靖突然捏了捏她的鼻尖。
绫罗没有闪躲,任由他宠溺的手指触碰她。
她一直以为,他把她强娶到西域,她从此将过着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但为什么如今看来,却仿佛让她有点乐不思蜀?这个男人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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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充满烟硝的皇宫终于沉寂了下来。
绫罗一直躺在宽大的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西域的夜里实在很冷,就算她裹紧了被子,还是觉得有冷风不停地灌进来。
他呢?
绫罗忍不住想起了拓跋靖。他还是一个人睡在外面吗?这样冷的夜,他受得了吗?
天啊!绫罗忍不住暗暗地骂自己,她怎么还在担心他?难道想让他睡到这大床上,与她一同入眠吗?
不过也许在他的怀里,会是一件很温暖的事情呢!
这个念头几乎是在绫罗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天啊,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绫罗的脸上,迅速地就晕上一抹红。
实在是难以入睡,绫罗只好翻身下床。随手抓过一件披风披在身上,她想出去透透气。
推开房门,整问大殿里冷冷清清的。绫罗一直不明白,这里为什么要叫作东绫宫?就因为它在整座皇宫的东面吗?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大殿上,蜷缩在墙边的身影立刻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居然是拓跋靖!
他那样高大的个子,居然蜷缩在一张长长的美人靠上!虽然那椅子已经够长了,但让他这样的大男人缩在那里,还是显得有些过于狭窄。
他为什么不到厢房里去睡?干嘛一定要睡在这殿里?难道他不怕冷吗?万一受寒可怎么好?
绫罗想到这里,连忙把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下来,盖在他的身上。
“绫罗……”他突然呓语了一声。叫出的,居然是她的名字。
绫罗在听到他的呓语时,心里突然涌上一抹淡淡的酸楚。这个男人虽然用这样强硬的手段把她娶来,但却对她这样用心。对一个女人来说,也许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一个疼爱你的男人,真的可以比过千万财富。用多少黄金,也难以换来一个男人的真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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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靖的话真的是说对了,西域的风景真的漂亮到超出绫罗的想像。
比如他们现在就在贺兰山脉里一座并不太高的山峰上,树木蓊郁,青草遍地,到处是一片翠绿。更令绫罗惊奇的是,在这座小山的半山腰上,居然有一处被岩石和草原合抱着的足以清澈见底的湖泊!而远处的山下,便是一望无际的黄色戈壁与沙漠。
这是多么奇妙而壮观的景色!
一边是湖光山色,亭台楼榭点缀问,一派北国江南景色:一边就是风萧萧兮,一望无际戈壁沙漠。这种景像在一片平原的大宋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看到的,而这种一边碧波粼粼,一边荒滩黄沙的奇特组合,让景色更是无与伦比的和谐。
绫罗从来没想到,如此极端的两种景像这样映入眼帘,竟然是如此的美丽。
拓跋靖盯着绫罗脸上灿烂的笑容,也忍不住微笑着。他就知道绫罗会喜欢的,相信她会越来越喜欢这个地方、这个国家,越来越离不开这里、离不开他。
他牵着马到湖边,让马儿自由去奔跑。
“咦,你让它跑了,我们等一下要骑什么回去?”绫罗奇怪地看着他。
“没关系,烈火已经跟了我七年,它知道我什么时候会需要它。”拓跋靖自信地说,他轻轻吹一个口哨,烈火便听话地跑回到他身边。“烈火很听我的话,而且非常通人性。它知道你是我的王妃,所以也会听你的。”
“什么?”绫罗不相信地看着高大雄壮的马儿。
“不信你可以试试。”拓跋靖拍一下烈火的背,“快去,到王妃那里去!”
烈火居然真的乖乖地走到绫罗身边,微微地低下头。绫罗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一下烈火。烈火发出微微的嘶鸣,像是在对她打招呼。
这马儿真的很听话,绫罗忍不住开心地笑了。
“怎样,你还喜欢这里吗?这面湖叫“沙湖”,意思就是沙漠里的湖。湖水都是由贺兰山上的积雪融化而形成的。这湖泊隶属于沙罗部落,是整片贺兰山上最美丽的地方。传说中,古代的男人们由此而西行去贩卖中原的丝绸,而他们的女人们就日夜在此等候,盼望着男人们的归期。由于她们夜夜哭泣、日日流泪,最后她们的眼泪竟然形成了一座湖泊,就是现在的沙湖。”拓跋靖慢慢地诉说着一个传说。
“真的吗?这里居然有着这样美丽的传说。”绫罗盯着那清澈动人的湖水,由衷地感叹。
“所以这里还有一个名字,叫作“思君湖”。”拓跋靖捡起一根草,放进嘴里。“一旦我们拓跋军队出门打仗,便会有成群结队的女人来此祈祷,希望她们的男人们能平安归来。”
“打仗?”绫罗转过身看看他,“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呢?难道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拓跋靖盯着她美丽的脸庞,无奈地笑着,“自古战争与杀戮,土地与女人,都是男人生命中无法放手的东西。这是男人的天命,也是男人性格里的劣根性。比如你昨天问我,想不想做拓跋王?你说,身为拓跋王的儿子,站在拓跋的土地上,谁不想真的君临天下,真正成为西域的王者,拥有这一切?”
听到拓跋靖的话,绫罗突然觉得,原来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男人。他心里在想什么,她完全都不知道。拓跋靖并不像她想像中的西域男人,他虽然霸道、狂妄、自私,但却是一个有头脑、有深度的男人!比起京城里那些什么都不管不问,只知道吃暍玩乐的王公子弟们,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绫罗忍不住为大宋担心起来,如果西域再多几个像拓跋靖一样的男人,那大宋的江山一定不保。
“干嘛这么看着我?”拓跋靖盯着绫罗凝视着他的眼睛,“怎么,你看上我了?是不是发现我这个男人其实还不错?比起那个令你念念不忘的秦剑羽,是不是发现我比他好上不知多少倍?”拓跋靖突然挤眉弄眼地跟她开起玩笑。
如果不是他的提醒,她差一点就把他逼婚的仇恨给忘记了。居然就在这湖光山色里,沉浸在他的温柔陷阱里。不,她不能!
绫罗几乎是反射性地朝旁边一躲。
“绫罗,不要躲!”拓跋靖握住她的下巴,“不要逃避我,不要转过去。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绫罗被他的手指掐得无处可躲,只得直直地对上他的眼睛。
“绫罗,为什么要躲开?你害怕我吗?怕看到我的眼睛,怕看到我对你的真情?绫罗,天知道我到底有多么喜欢你!虽然我是用了一些手段才得到你,但请你相信我是真心的。我从来就不想伤害你,我只想让你快乐,我想给你世界上所有的幸福,我想让你成为最幸福的王妃!绫罗,相信我,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你倾国的美丽。绫罗,我爱你!”拓跋靖轻轻地抱住绫罗,一脸真诚地低喊。
他的眼睛投射出那样温柔的目光,几乎快要把她坚定的心防击破。大宋仿佛离她很远很远了……秦剑羽的名字也变得有些模糊。她快要忘记在大宋发生的一切,就在这湖光山色问,坠入到他的深情中。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只为了他温柔的话语?
拓跋靖慢慢地低下头来,想把自己的双唇印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