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晚了。
奇怪,喜玉没叫她起床。
冉寒莲一下楼,就发现气氛不对。罗为坐在角落的沙发里,一个最不醒目的地方,但她第一眼就看见他。她的目光总是能够先找到他,他俊美的侧颜挂着高贵冷傲的画具。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彷佛刻意避开他似的,在他的周围几乎看得到一股强大的寒气和阴暗。
他的心情相当差的样子……一定是白衣多嘴了。
她望着白衣和丁扬,这两人看起来命是留下了,但似乎还是没能逃过一劫。撒旦果然是够狠的。她已经一再劝阻了。
「你们……还好吧?」脸……是肿了,还是变形?
「没事,没事。」白衣小心着伤口,看起来是笑嘻嘻的。他这会儿还能站着说话,就值得放鞭炮庆祝了。虽然外表看来严重,都只是皮肉伤,这对撒旦而言已经是相当手下留情了。换成过去,根本不会让人看见他们有外伤,不过五脏六腑可能都快移位了。
「托妳的福。」丁扬却不太高兴。身为组织头子,脸上挂彩是很难看的,他还得忍受外头那些手下同情的眼光。
「美人儿,妳当可怜我们,拜托妳住院吧?」撒旦是肯「从轻发落」,但要他们将功赎罪啊。
冉寒莲也看得出来他的乞求,虽然有心帮忙……她坐下来,一脸为难地凝望他,「白衣,你不能保证我这次住院,还能出院吧?」
「美人……只是检查而已。」
瞧他说得自己都心虚了。冉寒莲哀怨地深深叹了口气,声音轻柔地说:「白衣,万一我抱憾而终,你……这一辈子的良心过得去吗?」
静静坐在角落的男人,那张俊美的脸庞更形可怕的冰冷。
「我--」白农不用回头去看,也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他立刻瞪住丁扬,「你也说说话!」
「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押去?」他老觉得罗为专宠她。平时就算了,这种时候实在不必跟她讲道理。
「土匪!」冉寒莲冷冷丢了个白眼给他。
「是啊、是啊!你直接说太失礼了。」这种事要就暗着来啊……
「白衣,你的医生证照还想挂在脖子上的话,最好规矩点。」她轻哼一声。
「那……当然。……妳都这么说了。」何况她身体那么弱,他也不敢乱下药啊。虽然本来有冒险一试的打算,既然被识破,也只好作罢了。
「……说什么妳也不去吗?」罗为终于开口,望着她的深邃眼神里写满了复杂情绪。
「去了又如何?又过着把医院当家,给『这种人』当白老鼠的日子……」她略带着厌恶的眼光扫过白衣,才冷冷睇视罗为,「反正,还不是那些话,医生也是人,不是神啊,怎么可能什么病都通晓、都能治?世界上还是有少数稀有罕见的病研究不出来。即使查出病因,也有治不了的病……不然哪来的绝症呢。」
住了那么多年医院,她的身体从来就没好过,出院那么多年了,她的身体也不见特别差过……今年是差了点啦,好歹也多撑了这些年了。
罗为望着她。他了解她的心情,他的心情何尝不是矛盾的……他比她更加害怕住院以后的结果,只是她不知道而已,如果住院当真能够医好她,他还能由得她?
「我答应妳,这次检查好就接妳回家。」
「你先答应跟我生孩子。」她的口气听起来像在做买卖。然后……她看见罗为立刻拉下脸来。她扬起了嘴角。
丁扬微微扯眉。早知道她总有一天会直接开口逼罗为了,他终于也逃不掉了。
又出现令人难以呼吸的气氛,白衣只好赶紧打圆场。但是,还不能提到她虚弱的身子根本不适合怀孕,不然会被她给瞪死。
「美人,生孩子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等妳做完检查,不是一切都好商量吗?」
「谁跟谁商量?你跟撒旦商量吗?」冉寒莲一双冷媚眼神扫着他笑。如果他有这份热心,就现在提出来啊。
「我……」白衣回头,不小心瞟到了撒旦的阴冷表情,就赶紧转头闭嘴了。他应该学丁扬,少说少错。
「看样子是谈不下去了。我要去寒玉那儿住一阵子,你没改变主意前别来找我。」她站起来,打算上去收拾衣物了。没看到风喜玉,大概是去买东西了吧。
「妳哪里也别想去!」罗为一声冷斥。
「……恐怕跟我有关系的人不是你吧?你限制不了我。」她回身望着他,一点都不喜欢他现在这种态度。
「……妳这是什么意思?」罗为听出她话里有话,瞇起了眼。
「你那个不守信用的弟弟不是都已经告诉你,我托他找我的未婚夫了吗?」想也知道这两兄弟是一定交换过利益了。
「什么啊!妳有未婚夫?」
「……你是什么口气?我有骗过你的感情吗?」冉寒莲扫着白衣一脸受伤……反倒是该在乎的人面无表情呢。
「我不听荒谬的谎话。寒玉有采儿要照顾,妳别去添麻烦。」罗为冷淡地说。
哼,说得好像她很麻烦似的……那怎么他就不怕,还说她说谎……冉寒莲眨了眨眼。她忽然笑了出来,「原来……我现在想到了,你要娶的是赫连家的小姐。……你解除婚约了吗?」
「……解了。」他狐疑地瞅着她。
「果然……罗冀天打一开始就不相信你肯履行婚约,所以留了这一招……」糟糕啊,这一阵子精神都还不错,怎么今天……又开始不太舒服?她缓缓扶着沙发椅背,脸上依然是柔媚笑容。
「哪一招?」白衣听她欲言又止,以为是故意卖关子。
罗为心一震,马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一把抱起了她。
「我没事!」她不悦地瞪着他。
「安静,没有妳同意,我不会强把妳带进医院。」他承诺。她所害怕的,他知道。
冉寒莲依然瞪着他,只是没有再说话,缓缓倚靠着他的胸瞠。
丁扬看着罗为抱着她上楼的脸色沉重而苍白,心情也跟着下沉。
「你不用跟去看看吗?」他问着白衣。
「……就像寒莲说的,我只是医生,不是神。」
「……真是可恶!」对这束手无策的情况,连他都烦躁了,更何况罗为……亏他能撑过这么多年。这也是他令人万分钦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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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答应妳了,但是这到底对不对?」也许他应该强行带她入院检查,也许这么做对她比较好?
冉寒莲躺了一会儿,才能坐起来。靠着枕头,她握住抚摸她脸儿的手。……一只颤抖犹豫的手,让她心疼这个男人,他的优雅,他的尊贵,他的冷傲,他对任何人事物都不曾迟疑,向来行事果决,却到了她身上,一切都变了样。
「当然是对的。我开心比较重要吧?」她对着他微笑。
她美丽的笑容,令他心悸又心畏,只要能够保有这笑容陪着他一辈子,他愿意倾尽所有来换……做什么他都愿意。
他搂着她肩膀,把她拥进怀里圈锁住。
「跟我结婚。」他温柔深情的声音彷佛甜蜜的催眠曲,要钓她不知不觉的点头。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仰头亲吻他的脸……
「结婚可以,但我不要有名无实的婚姻。」哎,她都已经厚着脸皮求他这么多次了,这会还采取主动,他到底还要撑多久?
他缓缓放开了她。「妳的身子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嫌我身材不好?还是什么都不懂?为了你,我都可以学的。」她笑得妩媚,笑得迷人,笑得暧昧……脸儿微微的红。唯独对他,要说这些话相当困难。
「不要胡说了。」他却不领情。
「我答应你我不会逞强,我们试试看好不好?」他的犹豫、他的迟疑,正是她有机可乘的时候。尽管他别开脸去,她还是主动献上香吻。
「……试什么,别乱来。」她愈来愈大胆的言词和行径,让他忍受着无比煎熬和水深火热,脸色愈来愈紧绷。
「罗为……难道你都不想要我吗?……我爱你,难道你不爱我吗?」温言柔语烫着他的唇,他的耳,燃烧着他的心。
他着迷的眼神锁住了妩媚性感的她,他难以抵挡地亲吻着她的唇……然后缓缓拉下她两只蠢动的手,牢丰的扣住。
「我爱妳,所以才要妳陪我一辈子。稍微体谅我的苦心吧?」他缓缓闭眼,让过多的欲望沉淀以后,才重新看着她。「再这么乱来,我就把妳送进医院。」
「……你真的是很固执耶。」她恼火地瞪着他,脸色早已涨红。她很努力调适自己的心情,才敢对他「动手动脚」,他却在一眨眼间就害她「功败垂成」,她真的开始怀疑自己对他的吸引力了。「……有件事情我不得不跟你说了。」
「又要拿妳那个不存在的未婚夫来威胁我?」她一张口,他就看尽了她喉咙里的话。
「是真的。只是原本我以为是孙慈阿姨开的玩笑,才没有说出来。你弟弟真有办法,他已经找到人了,不过不是一个,是五个。」她笑望着他。
「……他没有告诉我。」他狐疑地凝视她。
「因为你打算毁掉赫连和罗家的友谊,为了维护他本身的利益,他当然三缄其口。」她只要动一动脑,就可以了解罗冀天的想法了。
「……妳说清楚。」他不愿意做过多的揣测和联想,但是脑袋里已经抓到了蛛丝马迹,由不得他再轻忽这件事。
「你知道赫连家的五龙最近开始有某些动作,却还不知道原因吧?听说,青龙比较稳重,赤龙脾气暴躁,黄龙偏邪,白龙斯文,黑龙性情冰冷。这五龙都有了未婚妻,不过似乎为了某种缘故,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在哪里,唯一的线索就是戒指。而我身上有一个,确定是他们要找的戒指,但不知道是哪一条龙的。」
「……赤龙。」发出的光,反射出红色的龙。原来如此,难怪他当时就有印象。脾气暴躁吗……无所谓,不管是哪一条龙,都休想抢走她!
「赤龙?你怎么会知道?」她讶异地望着他。他的神色转换为冷柔、令人畏惧的撒旦了。
「那不重要。」他瞅着她脖子上的项链,「把戒指拿掉。」
既然让他知道了,他就不允许她继续戴着属于其他男人的东西!
「……除非你拿走我的贞操,不然休想我拿下戒指。」她红着脸、咬着唇,倔强地瞪视他逼人的强势。
「我帮妳拿。」他手伸过来。
「除非我自愿,不然你拿下看看。」后果他可要自行负责。她没有动,但是冷艳的眼神闪着令人心慑的光芒。
他停住了手,但是显得相当愤怒。
「我不许妳身上有其他男人的东西!」他咬牙怒瞪她,紧紧握住拳头才能避免不动手去捏碎那该死的戒指!
「……身外之物,你又何必看重呢?如果我死了,就什么情绪都没了,你还能在乎什么?」
「够了!」
「……你再怎么逃避,总有一天还是要面对。……到时候我不在了,你不是更痛苦?」他多少还是做些心理准备,她也好安心啊。
「不许再说了!」他紧紧的抱住了她,她的心脏跳动,她的体温,她的呼吸……他不能没有这一切!
只好一点一点逼他,到她走的那一天,希望他能多少接受事实……不然怎么办呢?
她靠在他身上,决定今天这样就好……他的头一定又疼了。
「不说了。……罗为,我想你弟弟是准备拿我跟赫连家换一个交情。你如果再不肯答应我,等我未婚夫找上门来,我就只有跟着他走了。」赤龙啊……为什么他会知道呢?
「别说疯话了。」他吻着她的唇,她的脸……他温柔的手捧着她的脸,抵着她额头,他闭着眼。「……把戒指拿掉,」
「……别说疯话了。」这样子也不能逼他「出手」,算他够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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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她终于发现……
「喜玉呢?」项链还在她的脖子上,她相当清楚,罗为再怎么震怒,也不可能对她硬来。……她可真是撒旦的克星啊。「这一点,该不该得意呢?如果有长一点的命,她真的会放声大笑。……现在,这反而是烦恼,「好几天都没看到她。」
「我换掉她了。」罗为瞪着眼,脸上写满所有痛苦和惧怕的情绪。……好几天了,她甚至下不了床……老天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是因为我说了那些话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又没错……」她强撑着要起身,才稍稍一用力,一口气就差点提不上来。
「妳休息,别再说了。」他白着脸,按着她纤弱的身子,抚摸着她逐渐失去神色的脸。
「让她回来……」无缘无故的换了她……她一定很不好受。她多注意一点就好了,罗为真的很过分。
「我不喜欢她。」
「……我想见她。」
「……她比我重要吗?」他承认他是吃味,她给风喜玉的笑容比给他多。
「罗为……」这身子恐怕真的不行了……既然他解除了婚约,那么就照她原来的想法,让风喜玉来……她的开朗和直率可以带给他……
「别起来……我叫丁扬去找她。」
她笑着缓缓一点头,安心的闭上了眼。
「寒莲……」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手,始终感觉着她的呼吸……他的眼睛莫名的热痛,心脏莫名的紧缩。想让她睡,又怕她睡,他该怎么办?
她张开眼,凝望他红了的眼眶,「别担心,我还很好。」
她给了他安慰的笑容,但是已经不再向他保证她能够一直都很好了……他真的得学着接受事实。
「如果……妳还是这么不舒眼,明天我就叫白衣安排妳入院。」他总是得有所抉择,不能再依着她了。
她望他一眼……真是不死心。万一她不能出院了,她怕他会一把火烧了医院呢。
白衣也真是,明知道是多此一举,这又是何苦?
她缓缓闭上眼。……生命一点一点在流失的感觉,她一点也不陌生,可以说太习惯了……习惯到她觉得自己什么时候走都能知道了……
「罗为……我爱你。」
「寒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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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莲……
寒莲,我爱妳。
寒莲,别再睡了,张开眼睛,让我看看妳……寒莲……
寒莲……别跟我开玩笑,快起来!
不许妳离开我……绝不……妳醒醒啊……
寒莲……
妳……竟敢……
咦?发生……什么事?
好刺眼……
「莲莲,妳醒啦?」窗口有个人影跳了过来。
「……喜玉,我睡了几天?」喉咙好干。她张开眼睛,望着一张圆圆的脸,好幸福快乐的模样……她扬起嘴角。她还活着。
「两--个礼拜:」风喜玉比出一个二的手势,然后目光越过她,看向另一边的床沿,压低声音说:「嘘,罗先生睡在那儿。他已经一个礼拜没阖眼,刚刚被我偷偷的敲昏了。」
冉寒莲转头。她的手被一只手紧紧的握着。他趴在床沿,形容憔悴,眉间尽是抹不去的深纹……
「妳别动哦,不然他就醒了,我好不容易才偷袭成功的。楼下那两个男人都很没胆呢。」虱喜玉靠在她耳边说。
「……谢谢妳。」她嘴角微扬。……不太忍心跟她说,撒旦的报复挑战的是恐惧的极限,丁扬和白衣不是没胆,只是深知这一点而已。
「我去倒水给妳喝好吗?妳想吃东西吗?」睡了那么久,一定饿了吧。虽然白衣有给她打针。而且她也才发现她手上有许多过去针扎的痕迹。
「我想喝水。」她干哑地说,目光始终落在一张贴近着她的脸上。在她沉睡的时候,一直听到他的呼唤……还好,她有醒来。
「好。」风喜玉随时都准备着温热的开水在等她醒来,很快的就帮她倒了一杯。
她稍微坐起身,轻轻地拉了被他握着的手,移动了位置。
喝了水,风喜玉两手握着她,一双黑亮的眼睛笔直地望着她,彷佛在守着不让她继续沉睡的样子……她微笑着凝望她。
「妳又瘦了。现在还好吧?」
「没事……」
她安静地躺了好一会儿,风喜玉才忽然想到,「要叫白医生上来吗?我听他们说妳偶尔会这样,因为前一阵子看妳都好好的,所以我都不晓得妳身体是这样。」
「不用,现在好多了……」
冉寒莲望着她的手……风喜玉的手有一股温暖的热流传给她,彷佛能够活络她的血液,直接传到心脏。这种感觉在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了,只是她现在虚弱的身体,更直接感受到一股充满生命的力量,透过风喜玉的手,不断的流向她--
她讶异地望着风喜玉,这惊人的发现,今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莲莲,妳怎么了?」她摸摸她额头,想想还是应该去叫白医生上来一趟。
「别走……」她紧紧握住她的手。过去她没有留意,只是觉得喜玉给她的感觉很舒服,总是让她觉得看着她,她自己也眼着有了活力,但现在她才开始惊觉……不只是这样!
「……莲莲,妳干嘛瞪着我?」有点恐怖耶,她那表情好像她脸上多出了什么来似的。
「喜玉……说了也许妳不相信,但是……其实这次我以为再也醒不过来了。……妳一直都在这里吗?」
「嗯,我喂妳喝水,帮妳擦脸、擦身子……妳的身材真的好好哦。不过妳放心,我有把罗先生赶出去哦,没有被他看光。」她吞了一下口水,「那个……对不起哦,昨天晚上我不小心把妳的项链弄断了,本来想帮妳弄好的,罗先生却叫我拿去丢掉。他好像很不喜欢呢。但是我有偷偷收起来了,我去拿给妳。」
冉寒莲缓缓摇头,不肯放开她的手,「喜玉……妳知道吗?我有一种感觉,这次我能醒过来,全是因为妳给我力量。」
风喜玉呆呆地愣了一会儿,被她过度热情的眼神给吓着,「妳……妳该不会……爱上我了吧?可是那样很对不起罗先生耶。」
「不是的,我感觉妳带给我一股无形的生命力,我才得以延续生命。」她的脸上写着一份重新拥有希望的喜悦。
「……我又不是巫婆。莲莲,妳睡了两个礼拜,醒来脑袋就怪怪了吗?」风喜玉一脸困扰和担心。
冉寒莲缓缓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妳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我现在想起来了,有一段时间,白衣说我的脉象奇迹似的平稳,那是妳在的时候。妳一走,不久我就又倒下了。」
「……那是巧合而已吧。如果是真的,只要我一直待在妳身边,妳就没事的话,那就太容易了。」她不愿意泼她冷水啦,她觉得莲莲一定是睡昏头了,算了,她说是就是吧。
「妳愿意一直待在我身边?」她充满期待的眼神张望着她。如果她可以活下去,说什么她都要试。为了……
「那有什么问题,我很喜欢妳啊!」她赶紧点头,只要她觉得有希望就好了。
「喜玉,谢谢妳……我也是。」
……这两个女人,在说什么?……这么一来把他的立场置于何地?罗为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你醒来了?」冉寒莲一回头,就对上他张开的眼睛。
罗为望着她恢复了一点精神,脸上重新有了颜色,还有她的笑容……无形中,他深深地喘了口气。
他缓缓起身,摸着后脑的疼痛,瞇起的冷怒眼神扫向风喜玉--她居然敢暗算他!……他的目光暂时饶过她,很快地回到一张美丽的笑脸上。「……妳说真的?」
「你听到了?」
「嗯……」他扫了一眼风喜玉。不管是眼神还是心情都相当复杂。只是如果这是真的,管她是巫女还是鬼怪,只要风喜玉能够保住他心爱的女人,要他把她当神来供奉,要他刻神像,帮她盖庙都行。
「你别一直瞪我啊,又不是我说的……虽然你不是那个能够给她生命的人,不过她爱的人是你啊……干嘛瞪我?吃这种醋太难看了吧。」风喜玉脸上带了那么点得意和骄傲。莲莲「将来要靠她」耶。
「……妳说真的?」罗为不甩她,他的目光回到他的女人身上。
「你也觉得我说了很奇怪的话吗?」她始终是一张笑颜,不过流向风喜玉的眼神多过他,给了风喜玉的眼神的那份热度也超越他。
「……不,我完全相信。」他抚摸着她的长发,用占有的姿态把她整个人拥进怀里。
「欸,我还在耶……」怎么可以当她不存在,抱来抱去的,这样她眼光放哪儿啊?
「妳可以出去了。」罗为抬起冷眼瞪向她,「……把戒指带出去给我扔进海里。」
「啊?那多可惜!而且又不是你的东西。」风喜玉不平地鼓起圆圆的脸。
「罗为……」冉寒莲的脸被他按在怀里,连想说一句话都不方便。
「……那么,给妳好了。」罗为忽然微笑。「好吗,寒莲?」
冉寒莲一怔。他脑袋里的念头她一清二楚,他语气里的冷冷威胁由不得她说不……他真的相当不能忍受戒指继续在她身上。
「好吧。」这回她决定依了他……看在他吃醋的份上。她扬着嘴角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戒指,因此转到了风喜玉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