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恩想完成一项创举。
乳脂、鲜奶、杏仁粉、薄荷香精、糖、盐散放在厨房的流理台上,一本甜点食谱摊摆一旁,她正在调制一款杏仁薄荷口味冰淇淋。
“不甜得腻死人的冰淇淋不会太难做的。”她为自己打气。
来来,把所有食材按比例倒在大钵中打成稠糊状,再放进冷冻柜,两道手续就成了。没多久,她甩甩发酸的玉手,又挠挠额头。
“呃,乳脂有点硬,不好搅均匀耶,不然,干脆找搅拌机代劳好了。”
对嘛,没有困难可以难倒有心人。翻箱倒柜,总算找到一部还没拆封的全新果汁机可以代用。赶紧把工具从纸箱、保力龙、塑胶袋中挖出来,清洗干净,接上电源插座,倒入混合材料,逐步朝目标挺进。
“月光”音符在飘荡。
“手机呢?”她瞪着凌乱的工作台,全给一大堆拆封后的杂物和材料罐子给占满了,手机躲在哪个角落里呀?
找找找,翻翻翻,急急急,“月光”别再叫了啦!
额心冒汗,忙中有错,一个大意、疏忽、粗心,扫翻了糖罐子,罐子压到果汁机的某个按钮。“喀──”果汁机开始运转。
“天哪!”成恩惨叫。那个……果汁机盖子还没盖上哪!
四处喷溅,天女散花──
★ ★ ★
“天哪,小恩,你、你怎么变成这样子?家里下起黏糊雨了吗?天哪,你的五官还存在吗?”
宇默张口大呼,惊讶地指着突然冲进房间的女人!
术后第三天,他已经可以下下床,也恢复八成言语功能了。只是怪异糊状物裹满身的小恩,害他忘了暂时不能过度咧开嘴唇,噢,伤口又狠狠扯上一大下了!
“唉唷,会被你害惨了啦!”他忍不住掩颊低声嘀咕了。
“我才被你害惨了,你挑这个时候打手机喊我做什么?”
仍在当当叫的手机呈向前给他,成恩另一手抓下沾在头发上的一大把稠糊,放在手中捏呀捏的。
“我没有打手机。”继续睁大眼睛。
“不然这通电话是谁打的?”包在黏糊团中的手机打她手中飞出。
宇默张掌接住手机,糟糕,他也成为黏糊团的牺牲者了。
不管电话那一端是谁,他对着手机说,“我等一下回打。”手机有号码记忆功能,他不怕miss掉任何人。目前,还是先弄清干净的家里突遭无名黏糊物空袭的来龙去脉比较重要。
她的样子就像个抹了层白糊的小丑,好不滑稽好逗趣,她居心不良,想害他扯开嘴唇大笑,弄疼了伤口。
“你别笑我!”成恩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上床来,一把捂住他的嘴,“我会搞成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没同情心的家伙!”
完了!黏糊灾情不单单扩散到他脸上,他的整套高级丝绵床罩组也完蛋了。
这种病中娱乐叫他怎生受啊?又想皱眉又想发噱,真折腾人哪!虽然黏糊团和他小时候玩的泥巴团差不多,害他差一点心动跟着返回童真。
不不,沉住气,他选择不让灾情持续扩大,拖着她进入附属浴室,一把将她拎进浴缸中了。
宇默双手高举,投降了。“请你,不,求你、拜托你赶快清洗一下!”
他自己也打开水龙头,开始洗净脸庞、双手。总算去除那层黏腻感了,一转身,才见她坐在浴缸中直盯着他看。
“怎么不动手洗澡?”嘴角突然充满兴味地上扬,“还是想要我帮忙?”
“不敢劳驾!”她指指浴室门,“你先出去啦。”
居然说这个!她不多事提醒,他还没想到眼观美人沐浴呢!迈个两步,打高处睥睨她。“我一会儿就出去。”
为什么要等一会儿?“现、在、走!”
他蹲下来,盯着小糊人两颗仓皇转的黑眼珠。“现在……”他故意顿了顿,“你告诉我,这一场黏糊大战是怎么回事!”
“还不都怪你,吃外头卖的冰淇淋就像在吞农药一样。所以我就想……”
听她陈述完毕,他微挑一边眉毛,平静的说:“我知道了,得联络钟点佣人过来清洗厨房!”
“你没嫌我搞出一大堆麻烦?”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
“下次要做冰淇淋,通知我一下。”他点点她小鼻头上的白点。
“啥?”
“我们一起有难同当。”
把黏上指尖的小白点放进唇内尝了一下,味道怪怪的,可她一番心意让他心底甜透了。再深凝一眼玲珑剔透玻璃心的女孩,他心里漾出笑意了。
★ ★ ★
成恩借穿挂在浴室中的宽大浴袍,光着脚ㄚ子轻手轻脚地想避开他眼睛,他坐到落地窗前的大沙发上,正埋首于手提电脑,希望他不会发觉她的来去。
“小恩。”
糟!好运没来!她拉紧浴袍领口,缓缓转身面向他,“有事吗?”
黑眸溜转一圈俏佳人,暗了几度。嗯,本来没有,但现在有了。我喜欢看着你穿上我的白绵浴袍,如同一只披着雪绒的小浣熊,露出两截白光光的优美小腿肚,迷人极了。
他一颔首,“对。急事。”
“我等会儿再来好不好?”
他丢出“为什么”的眼神。
因为我不想身上只穿着浴袍跟你同处一室啦!
怎么不说?他淡挑眉,无声而问。
这个怎么说呀!算了,浴袍够厚没有露出不该露的,干脆帮他做完急事,再快快走人好了。主意打定,她来到他身旁。“你有什么事?”
拍拍身边的位置,又指指小茶几上的无线听筒。“江秘书来电,你帮我回电话跟她说……”他憋着嗓子压低音量,伤口总得保养嘛,所以抓她来当传声筒了。
“喔,”成恩拨通电话,就跟着他说一句再转述一句。说了几句后,她好奇地探头看看他的手提电脑萤幕,因为他好像是念着上头的一些资料呢。
那是一篇草拟合约的备忘录。她按住听筒,不解问着。“你为什么不把资料传输过去?”
“我也想呀,”他轻叹一口气,“不知怎地,无线连线收讯出了问题,连不上线。”
骨碌碌的眼珠子飞快转了转,笑颜漾开。“我想你找对人帮你了。”
“什么意思?”
“多多让你的颚颊休息吧!”她接过他的手提电脑,开始照本宣科了。
宇默向来冷静沉着的脸上,呆滞又吃惊的表情足足有一分钟之久。
成恩,他的月租情人,他的雪仙子,他的玩伴,现在又多了一层身分,他的秘书!这个草约memo是用英文写的,而她,念、得、顺、溜、极、了。
青春娟秀的二十岁女孩,英文程度顶呱呱,回答起江秘书的问题缜思细腻、条理分明。她难道非得当月租情人吗?唯一的解释该是她急需钜款吧!
宇默端凝着她钻研在电脑上的侧脸,专神、灵秀、慧黠、甜俏。
美,太美了,美得很优质!绝美的倩影映入他脑海心版。
成恩完成任务,正想说再见,不意听见江秘书又问:“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成恩。”她大方报出“名号”。
“成小姐,希望有一天能见到你。”江秘书说。
“你已经见过我了。”成恩老实说。
“我记不得了,你提醒一下吧。”
成恩俏皮的勾勾唇,“那一天,我记得你穿的衣服是紫灰色的套装……”
宇默发觉两个女人有可能开辟电话聊天室,赶紧将电话接过来。“我还有事情交代成恩,你们改天再聊吧!”挂线!
“还有事?”那她不就走不了了?
“你能流利读写、打中文字吗?”他不能避免对她的成长背景感兴趣了。
“行。”成恩歪着小脑袋看他,“要我将这个memo翻译成中文吗?”
中英文流利?佩服,这种双声带不得多见呢!“翻译的事情江秘书会处理。”成长于美国的他,只看得懂平常的中文,成篇的中文备忘录就免呈现给他了。
“小恩,我该替你加些月薪吧?”他拿着全新的角度审视她。
“我脸上写着我很缺钱的字眼吗?”俏容登时垮下。
脸上是没有写字,但她心里到底想些什么呢?宇默直勾勾地擒住她脸上两泓黑潭。“你替我做了许多不属于你工作范围的工作,我不该没有表示的。”
“该我的工作我不会打马虎眼。”小嘴不悦扁起。
“好,那么,”温烫手指爬上她领口开处。“你什么时候正式上工?”
正式上工?他是指……啊,她懂了。脸蛋儿像颗红蕃茄了。
“现在吗?”她垂下眼睫,嗫嚅探问。
他不怕口腔伤口又撕裂吗?嘴里有伤的人可以接吻吗?做爱做的事情的时候免不了会接吻吧?其实有点怀念上一次接吻时晕陶陶的感觉……哎呀,她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移开电脑,健臂一揽延她入怀卿卿相依,沉沉嗓音带着压抑的野性。“气氛不错,你闻起来香喷喷的,全身上下只有一件浴袍,看来秀色可餐。”
她的第一次来了,好紧张哪!轻吟一声,闭上了眼睛,心头却仿似给一块重石压上了。
“小恩,你睡袍领口开了。”如大提琴第四根弦拉开全弓的低醇音调。
“噢。”
“半个乳房给看见了,耸挺浑圆,摸起来也是柔软又有弹性吧?”
“我……”
拜托,她又没机会摸别人的,没得比较,哪知道她的算柔软吗?
“浴袍下摆也岔开了,修长白皙的双腿看来柔美如凝脂。”
“嗯,”她细细呻吟一声,身子整个麻酥酥地。但,他好像哪里不对了……
“如果我的手放进浴袍,磨搓几圈,你的胸脯会更肿涨吧?又如果我的手伸进下摆里面,我可会探寻到湿湿的水意从中心那儿流出来?”
一句句,一声声,如弓滑过弦柔柔撩拨,惹得她心旌荡漾。不过,做爱必须先说一大堆观察心得吗?两只小手捏紧拳头。“你可不可以少说一些?”
“不给说?”他低嘎一笑,声音带苦恼。“唉,不给吃又不给说,可真难伺候啊。”
瞳眸大睁,“我哪有!”她连动都不敢动,哪有拒绝的意思。
“你准备好了吗?”声音极低柔,眸光却反常的犀利冷静。
“我……”
“不,你没有。”放开她,拉拢整好她的浴袍。
“你怎么能肯定?”她不懂哪。
他摇头轻喟:“我不喜欢对着一个拧着眉头,捏着拳头,神经绷到快断裂的女人做爱。”他才不当杀死一只惊慌的小白兔的猎人。
她是这副讨人厌的样子吗?成恩眸子讶然地张得更圆更大了。
蒲扇般的大掌捧住不知所措的小脸蛋,宠溺地安抚着。“小恩,你的职业感不够,学些能提起男人性致的前戏吧!”
如果不是一场来得不是时候的拔智齿,还有她像及时雨一样的温颜照料,以及最后这一个让他惊讶无比的内涵展现,他会一点都不迟疑占有她的身体。租来的女人嘛,就是给拨了衣服,压上床来发泄的。
男女关系中,男人可以用下半身思考一辈子,但是当男人用脑子来看一个女人的时候,情形就严重了。他内心中压抑许多年,对于灵肉合一的渴望被撩起了,这一次想真的“做爱”!
情欲翻腾里,他期望感受到怀中女人指尖带着感情来抚触他,而不是哼出一些做假或本能的无意义呻吟来充数。
他不满意她!她被拒绝了,好丢脸呀!素手揪拧胸口衣料,“你要赶我走?”
“你错了。”热切切的眼光留连在带愁的眉端,热呼呼的气息洒向菱唇。“我只是不懂,你为何从不主动吻我?”
“那个很重要吗?”
“那是前戏中重要的一环。小恩,如果给你主控权,你就不是月租情人了。”
好不深奥的一句话!贝齿咬着唇,她灵眸中尽是不解。
“你知道我的床在哪里,我等着你,想到了就来找我吧。”他可以等,就再等三天吧!他预估三天后手术伤口能完全愈合了。“不过,你要知道,我对于中意的女人耐性不会太高!”
成恩小脑袋里有些开了窍──谈宇默,不是一个只会发情滥情的野兽男人。他怜疼她的不解人事,愿意给她时间做好心理准备。心头给煨得暖烘烘地,她拿着一种说不出是感激还是崇拜的眼神,凝视着一身卓尔风骨的男人。
扬着绯红丽颜,粉舌舔舔朱唇,“宇默,我想你是个好情人。”
然后,大胆地于他鬓颊落下一记啄吻……
★ ★ ★
十二月的第八天。
宇默康复上班去了,成恩外出取回寄放的最后两件“私人行李”。
紧接着,她跑到他公司附近的大型购物商场,买了些小东西。走得腿酸,提得手累,还背得颈子酸了,可是她得来进行拐人上床的第一步计划呢!
咚咚地跑过两条街,到公司找他去。
哈,谁叫他说过,想到了就来找我吧!
好吧,虽然他的原意不尽是如此,但她还是不请自来了。她只打算说一句话,打扰他一分钟,应该不会给吃上闭门羹吧?
七海运通大楼第二十三层,一出了电梯就见到宇默的秘书。
成恩打开玻璃门,问候着:“江……阿姨好。”江秘书年龄够大了,喊阿姨比较有礼貌。
“你?”江学芃望着突然打她桌前冒出来的女孩。
粉桃红毛衣,牛仔外套牛仔长裙,短筒小马靴,直亮的长发,清素的脸蛋,她连耳洞都没穿呢!帅气的现代感中又藏着一分雅气,让她产生一种眼熟感。
“你是……”
“我啦,成恩。”把身上的东西卸在桌脚边,她甜笑着挥手打招呼。
江学芃这会儿也想起来了,这女孩是总裁这个月的玩伴。她的眼睛不由得瞪得老大了。伴玩女郎就是成恩?怎么也搭不上线呀!
“我来找宇默,他在吗?”
江学芃压下心底惊讶,操着很专业的口气回答:“在。”而且等着见他的人在会客厅里搭了一条长龙呢。
总裁第一天销假上班,顺延了整个礼拜的schedule累积量惊人,访客川流,电话不断,这个下午她忙到前五分钟,送了“威凯”的美女经理洪小姐,才得以跑去上趟洗手间。这会儿她人才坐下椅,正想安排下位访客进总裁室呢!
成恩柔声跟江秘书要求,“江阿姨,我偷溜进去给他个小惊喜,一分钟就好了。阿姨你放心,如果他不高兴看到我,发脾气了,呃,虽然我觉得他不是那种火爆浪子啦。我会说你根本不知道我偷溜进去,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那好吧。”私事是不该照公事那样一板一眼的。
成恩俏皮眨下一只右眼,提起小购物袋,进去完成初步拐人大计了。
★ ★ ★
计谋根本还没使上力,她就被打得灰头土脸凄惨兮兮──
捏手捏脚无声息地开门关门,她竟然看到了,一周前她曾站立的黑槐木大桌前,此刻正站着一名云发侧绾的女子。一周前他拉住她落下天昏地暗的一吻,此时他正凝视着女子,对准女子的前胸点触着。
“美?你觉得?”宇默轻佻的嘲弄声。
“你别光这样……”放浪呻吟着。“摸一把,抓一下,你不会想我走的。”
成恩没料到会撞见活色生香。她努力想爬回他的床上,他却在办公室里头爬墙另起小炉灶。花心情人,恶心哪!可恶哪!
受不了了,她转身想跑,却硬生生来个头昏眼花站不稳,身子一个颠踬,歪歪斜斜的撞上门板,额头吃疼了,手中的提袋也抓不牢,弄掉了。
谈宇默发觉门口的骚动,讶然惊呼,“小恩!”
“我没看到,没有没有,没看到!”她捂住耳朵,一直摇着头,真希望自我否定就可以把所见当不存在!头好疼好疼,要爆裂开了吗?
宇默抛下手中金笔,大步走来,正好捞住她摇摇晃晃的身子。“你怎么来了?”
这是什么话?嫌她来坏了他的风流好事吗?“当我没来过。”
这是什么话?她来多久了?她看到什么又听到什么?她以为这里发生什么不应该的事吗?看来小恩误会了,吃味了……呵,呵呵,吃味才好!
不过紧要关头当然不能喜形于色,他搀住她说着:“你脸色好苍白,身体不舒服吗?我扶你坐下来!”
不要他来假惺惺关心,不要跟他共处一室,更遑论这个房间里还有另一个女人。成恩眼角余光瞄上那个女人,她正低头扣上衬衫的扣子,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蕾丝内衣。
“你喜欢穿黑色内衣的女人?”
“什么?”他努力要跟上她的思考逻辑路线。
“装傻。放开我啦!”他说他的唇这一个月只属于她一人,都是骗人的谎话!胸前剧烈起伏,水眸散发出高亢怒意,成恩第一次明了她原来也有惊人的脾气。
“你哪需要我来‘上工’?没错,我是月租情人,但我的工作我不与人分享!可恶可恶,你莫名其妙!”实在是自小的教养太好,急怒之下也寻不出咒骂人的悍词儿。
“小恩,你先冷静下来……”
“让我走啦!”泪花在眼中打转。
“这不行!”抓住她乱蹭动的身子。
“放开啦!”漂亮的大眼睛洒下泪雨。
“想都别想!”给她哭得心慌意乱,只有将她箍得更紧了。
“欺负人哪!”放声嘶叫中,她举腿踢人了。
啊,下盘中镖,要害着道,这种憋他吃得好痛苦呀。“你好狠!”腰一弯,手劲一松,给小恩挣脱跑掉了。
办公室内那个女人楞楞地杵着,思虑着该退场还是给他安慰。
宇默身子靠着墙顺滑下来坐在门口旁,大口大口喘气等着痛楚过去,可是愈想愈不妥,只能先呼人过来了。“江秘书──”
“总裁?”江学芃踩着高跟鞋镫镫镫冲进来,霎间楞住。“洪经理?你哪时又回来了?”方才成恩哭着跑出去,怎么这里头还躲着另一个女人呀?
“这女人给我撵走,我的桌案上永远不要再看到‘威凯’两个字。”他额上青筋跳跃,咬牙吼着。
“是。”
“告诉楼下大厅的守卫拦着小恩,不许她跑了。”
“是。”江学芃拉着洪经理出去,将门关上,赶紧打内线电话通知守卫了。
一阵疼终于过去,宇默恢复虎虎生风,捡起小恩留在地上的袋子,拿出一套纯丝的女人黑色内衣。
他推推后颈,绞着脑汁。“小恩搞什么?”还有,江秘书究竟联络得怎样了,小恩怎么还没被带上来?干脆亲自出去吧!
结果办公室门一开,脚边忽地滚来两团纯白毛球,害他大脚差点踩到了。他跳闪开来,惊愕地瞪着前后追逐的两团毛茸物。
“天,这是什么?”
相互追逐,该该,汪汪!喵喵,咪咪!绒毛球躲进沙发底下恩爱了。
江学芃手上抓着话筒,拨冗给指点迷津。“成小姐留下一个背包,里面一直发出怪怪声响也一直钻动,我就拉开拉炼看看,一只吉娃娃和一只迷你安哥拉猫就跑出来了。原来,这个背包是一个特殊的宠物袋呢!”
“宠物?”小恩带了一套女人性感内衣,两只宠物来找他?真搞不懂她!将总裁室门扉关上,先把猫狗关在里面等会儿再处理吧!
宇默踱步到江秘书的桌前,着急问着:“拦截到人没有?”
江秘书以颈肩夹着听筒,对他无奈摊摊两手,又对电话另头下指示。“不然,你们快到附近马路找几圈,一定得把成小姐带回来,总裁要见她。”
“没拦到人?”宇默沉不住气跳起来。框当!脚下踢翻一个纸箱子,里面的仙人掌、黄金葛、波士顿球蕨,共三株盆栽滚出来。
“这又是什么?”他眉头皱成一堆小丘。
江秘书放下话筒,“还是成小姐的。”
桌边还躺着购物袋,宇默踢了踢,里头四本书溜出来,“精采前戏”、“千娇百媚真功夫”、“女儿心女人情”、“上上下下给你知”!
他眼眸中满满的讶然!“她买这些?”
乱得七晕八素的脑袋开始抽丝剥茧,他终于明白小恩不声不响来找他的原因了。她全力准备欲与他共赴欢好,而那套黑色内衣,正是前戏的初步。小恩一定是想给他偷瞧一眼,给他暗示或许更想让他心痒……
小鬼灵精!哭着逃跑的小鬼灵精,他胸口像是被利针刺了一下,追她去!
他对江秘书下令:“盆栽帮我收好,今天的会客全部取消!”把这些不能给秘书看见的书册放进袋子,他拎着跑走了。
丢下堆积如山的工作不管?她哪见过老板如此不负责啊!“反常耶,他吃错药了吗?”这团混乱让江秘书怎么也摸不着脑袋。
等在会客室中的一群人也闻声出来问道:“谈总裁得空了吗?”
“他有急事先走了。对不起,害大家白等了。”江学芃道歉的话还没收尾,老板的声音打电梯间喊过来,“江秘书,我办公室里头的猫狗给我看牢!”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谈大老板好高的兴致,办公室里养起宠物了?一伙人不禁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