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丝萦的最後一句话让艳衣咀嚼许久,而後化为一声长叹,这天傍晚,她带著红儿与浅舞在门房处坐苦等丈夫回来。
原本红儿不想与她一起,可在她略施了小手段後,她便高兴的与她一块等父亲。
自从她让公公打了一巴掌後,可能是红儿觉得她很可怜,或者因为她请了捉蛇人来教导她,抑或者在经过这些时日後,她发现父亲对她的态度,并不会因为有了後娘而疏远她,所以现在对她这後娘的态度也就不再像以前那么强烈厌恶了。
虽然红儿还是很调皮,而且每次她说什么她总要先反对,甚至跟浅舞依然打打闹闹,但还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她感觉他们越来越像一家人了。
翟玄领回府时并不讶异见到女儿在门口等他,可当他瞧见妻子也在其中时,诧异之情油然而生,且见到妻子在温暖的夕阳余晖中伫立的纤影,让他心口掠过一抹震动。
「爹。」红笙抱著父亲的大腿,在他身上跳上跳下的。
他回过神,伸手抱起女儿,听著她叽哩呱啦的报告她今天做了哪些事,双眸却始终盯著妻子,
她朝他露出温暖的笑靥。「虾公为何如此讶异?」
「没有。」他微笑。「你脸上的瘀青在夕阳下看起来不那么沭目惊心、」
她立刻瞪他一眼,听见他身後的牛坤与马沿闷笑著。
「我们下去了。」两人识趣地定开,
「虾公到底要为这事气多久?」她下悦地说。
他依旧笑著一张脸。「等你能不叫我虾公的时候。」她到现在说话仍是含含糊糊的。
艳衣涨红脸,随即笑出声,红笙与浅舞也咯咯笑著。
「她叫我航儿。」红笙取笑地说著。
「不是航,是嗡,蜜蜂的嗡。」浅舞纠正道。「你跟蜜蜂一样嗡嗡嗡。」每次都爱告状,讨人厌。
「你才嗡嗡嗡。」红笙立刻反驳。「你是『掐呜』,呜呜呜。」
「你嗡嗡嗡。」浅舞反击。
「你呜呜呜。」红笙尖叫。
「好了。」翟玄领制止两人的争吵,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对话,他小时候与兄弟吵架时也没这样。
艳衣掩嘴偷笑。
红笙与浅舞互瞪著,而後两人同时哼的一声转开头。
翟玄领摇摇头,放弃理解两个小女孩的心态,继而将注意力转回妻子身上。她的脸已经消肿许多,瘀青也从紫红转为青黄,只是嘴角的裂伤还需要点时间才能完全愈合。
这几天她伤疼不能言,倒让他很不习惯,他不否认自己怀念她的妙语如珠,不过,他坚信这事能给妻子个数训,她就是对自己的口才太有自信,才会妄想能改变所有的事。
回房後,艳衣为他倒怀水、「相公吃吃看这蜜枣,这是我认识的一个厨娘所焙,甜而不腻,香软可口。」
见她热心的叉起蜜枣送到他面前,翟玄领立即道:「好了,你说吧!」
艳衣不解地看著他。「什么?」
「你定有什么事央求我。」他说道。
她恍然领悟。「相公知道这蜜枣有何好处吗?」
他挑眉等她接下去说。
「这蜜枣……」她弄了一小块放进自己嘴里。「专治疑心病。」
翟玄领笑道:「倒不知还有这功用。」
「是妾身专为相公开的方子。」艳衣不高兴地瞥他一眼。
「看来真是我多心了。」他盯著她。
她颔首。「不过,我是有件事一直忘了说。」
他露出那种「我就知道其中有诈」的表情。「什么事?」
她盯著蜜枣,一会儿才抬头道:「娘说要为相公纳妾。」
他先是惊愕,随即摇首。「这太荒谬,不可能。」娘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虾公的意思呢?」她垂下眼。
「我不会纳妾。」他的语气透著决断,他从没想过纳妾,也绝不可能这么做。
艳衣抬首,双眸闪著亮光。「妾身很高兴。」她感觉喜悦不断自心底涌出,再也忍不住地投身他怀中。
她不加掩饰的快乐让他也露出笑,没想到妻子如此在意这件事。
「谢谢。」她勾紧他的颈项,心里仍是激动不已。
他揽紧她,在她额上亲著。「这件事我会向娘--」
「不要。」她摇首。「我来说。」
「为何--」
「若是娘执意如此,再由相公出面好吗?」这件事还是由她来说的好。
他凝视她熠熠发亮的眸子。「好吧!」他终於说道。
她漾出灿烂的笑靥,脸颊因喜悦而红润,「谢谢。」她的双眸满是柔情,随即娇羞的拉下他的颈项,贴上他的唇。
翟玄领含笑的扬起嘴角,在妻子欲离开时锁住她的唇,在她口中尝到蜜枣的滋味,馥美的香气让人迷醉,他拥紧妻子,模糊地想著,这才是品尝蜜枣的最好方式呵!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两日後,香路茶肆。
「你就是翟夫人?」赢迳直打量眼前戴著头盖的女子。
「是。」艳衣点了点头。「公子可有告诉任何人你来见我?」
「没有。」
「那很好。」她松口气。
「你说你知道宜兴的下落。」他直接切人正题,语气显得有些急切。
「是,可公子必须解我一个疑惑。」
「什么疑惑?」
「公子前些日子与翁敬富、金虎力及尹乐杉三人在醉忘楼谈什么?」
赢迳直狐疑地看著她。「你怎么……」
「公子请放心,因家弟也牵涉其中,所以我只是想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赢迳直考虑了下。「我们在谈买卖。」
「茶生意?」
他颔首。「我已回答你的问题。宜兴在哪儿?」
「我还没解惑。」她摇首。「公子不用急,我不会欺瞒公子的,我只想知道这件事情是否与前阵子的粮船翻覆有关。」
他打量著她。「你知道什么?」
「公子该有耳闻前阵子漕船上的舟卒被捉。」
「是翟帮主报的宫。」他估量著她知道了些什么,
她颔首。「船上有许多贡茶,这批贡茶至今未查获,公子可知龙茶市价为何?」
他没说话。
滥衣微笑地接续道:「一斤龙茶值黄金二两,抢了这批贡茶的人好比得了金山银矿。」
「你知道不少事。」
「这些事都不难查,难查的是贡茶的下落。」她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公子府上以茶为业,自当有门路查清市面上可有贡茶流入,要查这事也不难,买得起的定是官富之家,难办的是谁手上有贡茶,要循线找到源头,就得费些工夫,我说的可有错?」
赢迳直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露出一抹笑。「翟夫人查这事又是为何?」
对於他一直下肯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艳衣不由得蹙下眉。「我只想要个答案。」
他没说话,似在思考她的话是否足以取信。「这答案快要出来了,翟夫人只须在家等著,过没几天便会水落石出。」
听到这话,艳衣有些恼怒他仍是下松口,可另一方面她也多少儿心里有了些谱,这么说来,事实该与她想的相差不远。
前阵子亚坤同舟卒购得的贡茶应该是卖给了金虎力,由其秘密销售出去,可後来五弟让相公关在柴房,失去了与外头的联络,所以只得靠肆弟帮他与金虎力取得联系,至於肆弟为何会答应帮忙,这就必须由肆弟口中探知了。
「翟帮主可知你在调查此事?」他好奇地询问。
「三公子想当告密人?」她扬眉。
他的笑容加大。「不,你是他的问题,不是我的。」
听见这话,艳衣蹙下眉宇。「公子这话何意?」听起来是在暗指她是个大麻烦。
「没什么。」他转了话题。「夫人该告诉我宜兴在哪儿了?」
她低垂眼。「三公子该问的人不是我。」
「什么意思?」他倏地沉下脸。「夫人从头到尾都在愚弄赢某吗?」
「不。」艳衣没被他的怒气吓苦,比起相公的烈火,他这只能算是烛火了。「三公子该问的是赢大少爷?」
「大哥?」他一脸疑惑。
「据小女子观察,长兄通常为独断之人,只是有些明著来,有些暗着来,而令兄便是後者;天色不早了,请容妾身告退。」她站起身。
「且慢。」赢迳直皱眉。「夫人为何不直接告知?」
「既然三公子对於我所问的问题喜欢故作神秘,不正面回答,妾身自当回敬。」
他惊讶地看著她,见她微徽一笑,福身後便迈步离去。
艳衣听见他喊了声「等等」,不过并未停下步伐,倒不是她真想故意戏弄他,或故作神秘,而是这件事她仍有许多未明之处,对於宜兴的去处,她虽心里有数,现在却不是告知的好时机。
来与他见面之前,她已经去见过宜兴,宜兴恳请她不要告诉三公子,说是这件事有些复杂,如今时机和场合都不对,无法说明太多,她只得承诺不明说。
下了楼後,沐文与冬黎迎上前来。
「怎么?事情办完了?」沭文问道。
「嗯!」艳衣微笑。「该回去了,相公快回府了?」自发生酒楼事件後,她不好再单独出府,只得与沐文一块儿,让婆婆安心。
冬黎听後松了口气。是该回府了,她们今天去了好多地方,她都开始忧心赶不回去了。
「你都心里有数了?」沐文问道,艳衣同她说了些,她虽未通盘了解,可大致明了她在做什么。
「嗯!这样便够了。」她跨出茶肆。她并非想介入调查贡茶一事,只是想知道肆弟到底牵扯进什么样的事中,如今知晓了,她就能与肆弟好好谈谈。女
三人走过一条街後,沐文突然道:「大嫂你看。」
艳衣顺著她指的方向瞧去,是金虎力,他正与……艳衣瞪大眼,亚坤,他怎么会在这儿?
「是五哥。」沭文惊讶地说。「大哥不是不准他出府的吗?那旁边是谁?」
「金虎力。」艳衣眯眼瞧著,见两人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就是金虎力。」沐文呢喃一声。
见两人边走边谈,沐文不自觉地跟了上去。「大搜,咱们去瞧瞧他们在做什么?」五哥的行径实在太可疑了。
「八小姐,咱们得回府了。」冬黎急忙道。
艳衣迟疑了下。「这事……先不急,还是先回府再说。」她握住小姑的手,示意她别跟上去。
「你们先回去,我去瞧瞧,」沭文好奇地说著。
「这样不好。」艳衣摇头,上回相公已为她贸然跟踪的行为发过睥气,她不想再为此事与丈夫起冲突。
「没关系的、」沐文挣脱嫂子的手,往前而去、
「沐文。」滥衣想再拖住她,却扑了个空,她踌躇了下,只得跟上去。
「夫人?」冬黎心急道。
「不能让她一个人去·」艳衣快步走著。「得去把她拉回来,」她不可能丢下小姑一人。
冬黎忐忑的跟在夫人身後,紧张的叨念著,「这样不好,真的不好……」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一进房没见到妻子,翟玄领不由得蹙下眉头。「夫人呢?」
「夫……夫人……」夏曦紧张地吞咽口水。「少夫人在三奶奶那儿,」
翟玄领皱下眉。「说我回来了,去叫她回来。」
夏曦指了下几上的一叠纸张。「夫人说请少爷先看过,是夫人写给少爷的。」
翟玄领挑眉,他的妻子又在搞什么花样?他在榻上坐下,拿起纸,当他瞧见第一句时,不觉露出笑。
相公,这些日子妾身有口难言,遂只能抒发於纸上,为让相公明白这几日妾身的不悦,特将心情写下,望相公能耐心读完。
首先关於翁舅掴掌一事,妾身一直未能为自己辩解,此事单为意外,并非妾身想为二姨娘受罚,而是想让父亲冷静下来,但话未出口,已落得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壮下场……
读至此,翟玄领忍不住笑出声,一旁的夏曦不由得喜形於色,少夫人没说错,少爷看了信後果然心情愉快,这样一来,事情应该就不会穿帮。
翟玄领一张接一张的看苦,偶尔夹著几声笑,当他终於看完一整叠信时,发现天色也暗了。
「夏曦。」
「是。」她急匆匆地自外堂入内。
「夫人呢?不是要你去叫夫人回来吗?」他摺好手上的纸。
「是。」她慌张地跑出去。
翟玄领顺手点上灯,微笑的将纸以纸镇压好,信上有许多妻子忏悔、谦逊的话语,当然,也有针对他的不是提出看法。
大约过了一刻钟後,仍不见妻子回来,他开始有些纳闷,又等了会儿,他奇怪地自榻上起身,走出内室来到外堂。
「来人。」他朝外头喊。
一名打扫的奴婢,自外头跑进。「大少爷。」
「到三夫人那儿去叫夫人回来,要她立刻回来。」
「是。」奴婢福身後便往外走去。
翟玄领来回踱步,不明白妻子为何耽搁如此久,就算她与三婶话正投机,可知道他回府她应该会回来,翟玄领越想越下对劲……
「大哥。」
翟玄领转头瞧见翟启誉站在门口。「怎么?」
「沐文在这儿吗?」翟启誉跨入房内。「我娘找她。」反正他没事,就顺道过来瞧瞧。
「她不在这儿。」翟玄领皱眉。「可能在怡园。」
「三婶?」翟启誉挑眉。「她去那儿做什么?」虽然同住一起,可他们向来不太与三婶接触。
「你大嫂在那儿。」他来回走动。
翟启誉在椅上坐下。「嫂子好像对三婶很有兴趣,她之前也问了我一些事。」
翟玄领瞥他一眼。「她倒挺喜欢找你问话。」
感觉到他不悦的眼神,翟启誉立刻道:「大嫂跟每个兄弟都说过话,而且她喜欢问话的对象不是我,是三哥,他有问必答,不过这也不能怪三哥,大嫂说话拐来拐去的,还会给假情报来探真情报。」
见大哥神情不快,他微笑道:「谁要她问你宅子的事,你都不说,她只好来跟我们探口风。」
「她问了什么?」
他耸肩。「大娘,二姨娘,爷爷,三婶,三叔,亚坤,什么都问。」
「她问亚坤什么事?」
「问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他为自己倒杯水。「问我们都玩些什么。」
翟玄领下解地蹙下眉,妻子问这要做什么。「还有呢?」
「让我想想。」翟启誉以手指轻点额头。「还有问大伯对五哥的态度。」
翟玄领点头,没再问下去,眉头却是更加锁紧,来回走了几步後,他发现自己已无耐心再等下去。
见兄长往外定,翟启誉问道:「大哥要去哪?」
「怡园。」
翟启誉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怡园?大哥有近十年不曾踏入怡园,如今……他回过神,急忙跟上。
「我也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夫人,大少爷来……来了。」汐朝难得慌张的快步人内。
「大少爷?」温丝萦放下书,有些惊愕。
「是啊!」
温丝萦起身的当中,就见翟玄领跨门而人。
「三婶。」他疏离地点个头,而後直接切人正题。「我来找艳衣。」
温丝萦眨了下眼。「她不在这儿。」
他心跳漏了一拍。「不在这儿?她是回去了,还是没来?」
「她没来。」
「没来?」翟启誉惊讶地说。
一股愤怒陡地升起,翟玄领极力将之压下。「下可能,夏曦告诉我她在这儿。」
温丝萦转向自己的贴身奴婢汐朝。「到後边儿叫夏曦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翟启誉一脸纳闷。
翟玄领心底的不安开始蔓延。
温丝萦翻开桌上的书册,拿起夹在页面的一张小笺。「夏曦拿给我的。」
翟玄领接下纸条,三婶,夏曦因故惹怒相公,遂要她前来暂避,还请收之。
「怎么回事?」翟启誉凑过来看纸条。
翟玄领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妻子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大……大少爷……」夏曦一晃他的脸色,便知大事不妙。
「夫人上哪儿去了?」他厉声道。
夏曦膝盖一软,便跪了下来。「奴……奴婢不知……」
「还不说实话吗?」翟玄领怒道。
「夏曦,已经东窗事发了,还不快说。」翟启誉好言道。
夏曦抽噎地哭了起来,「奴婢真的不知。」
「真要我赶你出府吗?」翟玄领冷喝一声。
「少爷……」夏曦抬起脸,面色苍白。
温丝萦见翟玄领已要动怒,立即道:「夏曦,夫人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她迟疑了下。「夫人说……会在大少爷回来前回来。」
「现在都晚了,少夫人还没回府,说不准出了事,你不担心吗?」她好语说著。「你也不想夫人出事的,对吗?」
夏曦脸色更白,开始不安起来。「不……不会的,有八小姐跟冬黎陪著。」
「沐文也掺下去搅和?」翟启誉蹙下眉头,他这妹子仗著自己学过几年拳脚,就天不怕地下伯的。
「夫人只是去茶肆。」她嗫嚅地说,茶肆没有危险的不是吗?她上次跟夫人去也好好的。
「哪里的茶肆?」翟玄领稍稍安了心,妻子如此故弄玄虚让他以为她又去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地方。
「奴婢不知道。」夏曦吸吸鼻子。「奴婢不想跟秦舞阳一样……」她一见到大少爷生气,就像秦舞扬见到秦王一样,不停发抖,根本守不住秘密,所以她才不想知道太多事情。
「秦舞阳?」翟启誉一时没会意过来。
温丝萦一听,嘴角浮上笑。「荆轲刺秦王是吗?」
「三奶奶也知道吗?」夏曦热切的说。「是夫人跟奴婢说的故事,真的是很精采……」她猛地住嘴,不安地看了太少爷一眼。
听到这儿,翟玄领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
翟启誉哈哈大笑。「难不成大嫂是荆轲吗?还是说大哥是秦王?」察觉兄长恼火的眼神,他识趣的住了口,可嘴角仍是带笑。
「少夫人何时出去的?」温丝萦问著。
夏曦想了下。「大概申时三刻。」
「都过这么久了。」温丝萦低语。
「夫人去茶肆做什么?」翟玄领又问。
「夫人没说。」夏曦摇首。
翟玄领没再问下去,他朝三婶点个头後便往外走,却与正要进来的父亲打了个照面,两人惊讶地看著对方,随即互瞪著:
「大伯。」翟启誉出声道,目光在两人间徘徊。
「嗯!」翟治临应了声。
翟玄领艰涩的吐出一句。「爹。」随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侄儿走了。」翟启誉朝翟治临与温丝萦行个礼。
跪著的夏曦也急忙起身朝翟治临行礼,而後紧跟著翟启誉走出木屋
一等他离开,翟治临立刻发火,「你看他那什么样子!那是对父亲的态度吗?」
见他脸红脖子粗,温丝萦笑出声,美眸里满是盈盈的笑意。「大哥的态度也不好。」
「我是他父亲。」翟治临厉声道,仿佛这句话解释了一切。
温丝萦甜美的笑声满溢小屋,翟治临讶异的瞧著她,他已有好些年没听见她如此快乐的笑声,她看起来是如此无忧无虑,美丽而娇艳,他的怒气在心中缓缓消逝,黑眸锁著她,似乎想将她此刻的模样永远刻划在脑海。
他炽热的眼神让温丝萦止住笑声,美丽的面容满是桃色,她低头避开他灼热的视线,一会儿才道:「坐吧!我为你泡杯茶。」
「丝萦。」他在她转身时沙哑地唤了声。「你--」
「我决定去杭州。」
她的话让他一阵错愕,随即是排山倒海而来的喜悦。
「只有我与怀儿两人。」
他再次愕然。「什么意思?」他以为她要与他一块儿去。
她缓缓转身,眉心蹙紧。「别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艳衣抬头瞄了眼晦暗的天空,现在相公应该已经发现她不在府邸了,她长叹一声,不敢想像回去之後将会面对多大的怒气。
「夫人,我们得快点回去,若是赶不上晚膳……」冬黎紧张地绞著手。
「我知道。」艳衣拉了下沐文的手臂。「走了,别再跟了。」一路上她们都在一定的距离外跟著,且混在人群中,所以不致引起怀疑,可出了市集後,人开始稀疏起来,使她越来越不安。
亚坤与金虎力早就认识,所以她并下担心他会有何危险,她猜测亚坤该是与他接洽私卖贡茶一事,对於此,她只能叹气,看来亚坤并未自上次的事件得到教训,若是让相公知道,恐伯真要把他逐出家门了。
她想她会选一个时问与亚坤好好谈谈,可下是现在,对於贡茶下落一事她并不感兴趣,也下认为自己有能力解决,既然赢家已插手,她相信不久就会水落石出,她担心的是,她们若贸然行事,恐会坏了别人的计画。
「他们到底要去哪儿?」沐文贴在巷弄内,探头後发现他们转了个弯。「快跟
「沐文。」艳衣拉住她。「别再跟了。」
「可是五哥--」
「他不会有事。」艳衣打断她的话。「天色已经暗了,再不回去,有事的是咱们。」
「是啊、是啊!」冬黎不住附和。
「想想你大哥发火的模样。」艳衣提醒。
这句话让翟沐文迟疑起来,想著大哥疾言厉色的模样,一阵挣扎後,她终於妥协。「好吧!」
艳衣与冬黎同时松了口气。「那就快些--」艳衣忽然收口,有怪声,她猛地转过身,随即倒抽口气,不知何时,金虎力与亚坤已站在她们身後。
金虎力左手上转着两个铁球,喀啦喀啦响著,她听到的怪声就是铁球摩擦的声立曰。
「啊……」冬黎在转身的刹那被吓了一大眺。
「几位姑娘不知有何贵干?」金虎力笑眯眯地说,左手下停地转著铁球。
「能有什么贵干?我们姑嫂走累了在这休息不行吗?鬼鬼祟祟的来到人家後边,是不是意图不轨?」沐文没好气地说,
艳衣瞄了翟亚坤一眼,发现他没有任何反应,似乎不认识她们一般。
「是这样吗?」金虎力仍旧笑著。「姑娘们一路跟著我们--」
「谁跟着你们,莫名其妙。」沐文瞪著她。「我们走,大嫂。」
艳衣颔首,正欲走开,却让金虎力拦了下来,「没问清楚前,恐怕不能让几位姑娘离开。」
「我偏要走。」翟沐文踢向他。
金虎力右手一拍,就差点让她失去平衡,沐文急忙站稳,生气地与他打了开来、
「别打。」艳衣急忙阻止,这金虎力天生蛮力,与他交手讨不到便宜。
沐文反手打上金虎力的胸口,却不见他撼动半分,她涨红睑,使尽力气击上他的肚子,却让他握住手腕,挣脱不开。
「哈哈哈……我最爱热辣辣的姑娘。」金虎力笑著说,左手依旧转苦铁球,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混帐!」沐文抬腿踢他,将他逼退一步。
「好了,金兄。」翟亚坤开口道,眉头不耐地皱下。「理她们做什么。」
沐文立刻道:「怎么,这回又想装作没见到我们吗?」上回在岛上五哥躲在暗处,不出来帮忙,没想这次也一样,真是让人太痛心了。
翟亚坤看著她,眉头紧皱。
「怎么?你们认识?」金虎力的目光在两人间徘徊。
「不。」翟亚坤立刻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瞧你--」
「沐文。」艳衣打断她的话。「好了。」她拉住她的手,就在沐文开打之际,翟亚坤朝她使了个眼色,她虽不晓得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可现在并不事说家务事的时候。
「大嫂,他根本就是--」
「好了。」艳衣拉她的手,朝她使眼色。「咱们得回去了。」
「可是他--」
艳衣摇头。「别说了!」她朝金虎力欠身行礼。「是我妹子胡闹,还请大爷见谅,她学过些功夫,就同我打赌说她能跟踪人不会被人发现,才会闹出这场笑话,还忘大爷大人不记小人过!I
金虎力狐疑地瞧着他们。「你们认识?」他的目光在沐文与翟亚坤之间游移。
艳衣知道金虎力已经起疑,现在再说不认识似乎难以取信於他,於是道:「认识,我妹子与这位公子有些过节,所以才会如此激动。」
「大嫂?」
「好了,都是些陈年的事了,别再提。」艳衣再次使眼色。
「是这样吗?」金虎力仍有些存疑。
沐文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那我们就告辞了。」艳衣朝愣在一旁的冬黎看了一眼,示意她移动步伐。
「等等。」金虎力出声道。「不管认识还是下认识,都没关系,既然姑娘们跟来了,那就一起乐乐。」
艳衣心头一惊,忽然想起金虎力好女色。
「金兄。」翟亚坤皱下眉。「咱们还有正事要做。」
「带著她们也没关系,尤其是这小娘子带著盖头……」他邪淫的眼神在艳衣身上打转。「这紫罗下不知长得什么模样?」
「无耻!」沐文朝他呸一声。
「别生事了。」翟亚坤一脸不悦,不耐烦地说:「要姑娘,多的是。」
「可我就想看看这小娘子。」他往前一步。
「你……你想做什么?」冬黎颤抖著挡到夫人面前。
「好了。」翟亚坤搭上金虎力的肩,阻止他前进。「胡爷若是知道你误了正事,可要不高兴。」
「我不会误事。」金虎力不耐地拨开他的手。
翟亚坤再次扣住他的肩,加重力道。「姑娘们还不走!」
艳衣立即拉著沭文与冬黎往前跑。
金虎力生气地推开他,喝道:「你做什么!」他以手肘撞开他,在同时丢出手上的铁球。
「啊?」滥衣与沭文同时哀嚎一声,两人的右膝被击中,右脚无力地跪在地上。
「夫人?」冬黎尖叫,急忙要扶起她们两人。
「哈……」金虎力笑得开心,走过来捡起地上的铁球。
就在这时,翟亚坤朝他颈上劈去,他在千钧一发翻滚避开。「你--」
「金兄可别为女人失去理性。」他皱眉说著。
这时,艳衣忍著疼,努力撑起自己,沭文也站起身,顺手拿起一颗铁球。「好重。」她的脸涨红,手沉重得举不起来。
「夫人……」冬黎紧张的哭泣,努力搀著滥衣往前走。
「气死我了。」沐文想朝那金虎力丢出铁球,可有些力不从心。
「快走。」艳衣拉她,右膝无法伸直,只能一跛一跛的往前。
沐文不肯放弃手上的铁球,一拐一拐地跟在大嫂身後走。
就在她们走没几步後,听见身後传来打斗声,转头一瞧,翟亚坤已挨了一拳,不过在下一拳到来时,还算灵敏的避开,反腿踢上金虎力的肚子。
谁知下一瞬间,他的腿已让金虎力捉住。
「不好!」艳衣拧紧眉毛。
「看我的。」沐文丢出手上的铁球,铁球飞了出去,无力地像在两步处落下,咚咚地往前滚。
若不是现在情况紧急,艳衣真想放声大笑。
沐文发火了,抽出发上的簪子往金虎力射去。
金虎力转身避开,注意力转向她们。
「不好了,夫人。」冬黎急忙拖著主子往前。「快走。」
艳衣呻吟一声。「我知道。」可是她走不快啊!
见金虎力捡起滚到他面前的铁球,艳衣与沐文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走。
而後他们听到一声撞击声,随即是痛呼声,三人边走边回头,瞧见翟亚坤握住肩膀,他的手臂看起来怪怪的。
「五哥的手臂脱臼了。」沐文说著。
「糟糕。」金虎力转著铁球朝她们走来,脸上是大咧咧的笑。
「夫人,快走。」冬黎挡在她身前张开手臂。「你这恶人!」
「哈哈……」金虎力笑得更开心。
正当艳衣心急地想著脱困之计时,怱地瞧见金虎力身後不远处有抹身影出现,此人奔行於围墙上,似乎在居高临下的寻人。
她激动地掀开盖头,正欲叫喊,怱听得金虎力啧啧地摇了摇头。「原来不是美人,不过没关系,大爷今天心情好,会好好让你爽快的。」他伸出手要摸她。
「而我今天非常不爽快。」冰冷的声音响起。
金虎力的手在半途僵住,猛然转过身,瞧著翟玄领伫立在墙上,居高临下的逼视他,表情冷冽,双眸进出厉色。
「翟帮主?」金虎力讶异的叫。
「相公。」艳衣唤了声。
「相……」金虎力再次转头,死盯著眼前的女人。「你……」他的脸倏地发白,铁球滑落他的手掌。
有那么一瞬间,艳衣几乎要同情起他,可她现在更想同情的是自己,瞧着丈夫的脸色,她知道自己要有苦头吃了。
沐文弯身捡起铁球,脸孔涨红,而後用力丢向金虎力,咚地一声,打中他张大嘴的睑。
翟沐文拍拍手,趾高气扬,艳衣在下一秒笑了出来。
尾声
「小黄狗,叼著肉,来到河边要过河。」红笙大声的唱著歌,双腿在车外晃啊晃的,而後脱下红绣鞋丢在路上,
「哎哟、哎哟!看到河里有只狗,嘴上有块肉。」她又脱下另一只鞋丢了出去,随即翻身钻进马车里,打开一只木箱,翻出里头的衣裳。
「小黄狗,不快活……」她拽著衣裳坐到马车外沿,开始丢衣服。
坐在马车前头的温丝萦漾出笑,「这歌真有趣。」她抬眼瞧著闷闷不乐的艳夹。「怎么?不想来送我?」
艳衣回过神。「不是,」她为自己的分神而抱歉。
「娘,你看,兔子。」坐在两人中间的轸怀高兴地指著出现在路中的白兔。
温丝萦摸摸儿子的头,嘴角含笑。「到马车里跟红儿说说话,好不好?」
翟轸怀颔首,听话的拉开布帘钻到里头。
「还在为大少爷的事烦心?」温丝萦问道。
艳衣眨了下眼。「都过三天了,他的气还不见消。」那天相公在见到她时,虽然生气,可脾气一直控制得很好,直到他发现她跛了脚。
这事把他压隐的怒火全爆出来,他反手就刮了金虎力一耳光,将他的牙齿都打了出来,她简直不忍卒赌。
金虎力被打得上了火,也开始还击,若不是六弟随後赶到,後果不堪设想,相公将他揍得满地找牙,都呕出血了,连一旁的沐文都让相公的怒火给惊吓住。
一回府他就将她关在房里,不许她出去,甚至连谈都不跟她谈,冬黎跟夏曦在丈夫走後,惊吓得直发抖,甚至抱头痛哭,担心自己将会被赶出府。
她待在房里等著丈夫回房好与他谈,可一直到她睡著,丈夫都没回来,第二天起床时,丈夫也不在身旁,她不知他是没回房,还是一早就起床。
这期间她唯一做的就是与肆弟长谈了一番,才知当初翟亚坤私卖贡茶时,他在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曾帮过忙,当时翟亚坤要他帮忙运送东西,他好心地帮了忙,却没想到里头装的竟是贡茶,後来翟亚坤被关进柴房,他开始忐忑不安,於是私底下去找翟亚坤,他才告诉他实话,并威胁他若是泄漏风声,就将他一起拖下水,坛肆心生害怕,只得後来又帮他送纸条给金虎力。
艳衣听後气愤万分,可坛肆接下来的话语却浇熄了她的怒火,前些日子翟玄领将他找去,问他是否没去私塾上课,他在他循序的追问下,才说出此事,翟玄领告诉他不用担心,他自会处理,所以他就安心的去上课了。
这番话语让艳衣沉默下来,几乎泫然欲泣,当天她写了一大叠的话,将之摆在丈夫的枕头上,翌日,纸张不见,於是她知道丈夫确实有回来,可却还是不肯与她说话,她生气的又写了一大叠,今天早上纸张又不见,她知道定是丈夫拿走了,她真不明白他在闹什么别扭。
原本她打算直接到漕帮去找他,可丈夫下了命令,谁要是放她出府,就逐出府,绝不宽贷,她就这样被困在府里,若不是三婶要下杭州,公公特准她出来送行,她现在恐怕还在屋内。
名义上虽是送行,可她想著定是公公特意放她出府,如此一来她就能在送行後直接去漕帮找相公,一思及此,她便恢复了些精神。
「大哥说大少爷自小到大,脾气一向控制得宜,这次会发这么大火倒是出人意料。」温丝萦仍是一脸温柔笑意。「最近发生太多事了,他的脾气一再失控,不只吓坏了别人,恐也吓坏了自己,自然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我明白。」艳衣叹气。「只是我还是希望相公能听我说几句话。」
「再给他些时间吧!」温丝萦握著缰绳,听著马车後红儿的歌声。「等他想通了,自然会飞奔到你身边。」
「希望不是三年後的事。」
她艰涩的语气让温丝萦再次露齿而笑。「你放心,他一会儿就来了。」
艳衣没将她的话当真,只当是在安慰自己,为了转换心情,她问道:「三婶这么匆促地到杭州,可是为了避开公公?」她的语气显得有些迟疑。
「不是。」她望著蓝天。「他那样的人,那样的个性,又岂会容我避开他。」
「那……」滥衣顿了下。「我不明白。」她收回视线转向她。「我不到杭州。」
「啊?」艳衣愣了下。
温丝萦微笑。「我并不是为了避开,而是离开。」
「三婶?」
「我还会再回来,轸怀毕竟姓翟,我不会断了他的根。」她顿了下,而後轻叹一声。「说要去杭州,只是为了混淆大哥,我早该离开的,可轸怀还小……」她又叹口气。「除了你我,大嫂也知道我要离开,她开口挽留我,你可知道为什么?」
「娘对三婶的感情很复杂,她不允许自己在三婶面前认输。」
她叹口气。「大嫂是个好人,以後与她相处久了,你会知晓的,她唯一看不破的是自个儿的骄傲,她贤慧,做事井井有条,可性格较拘谨,不善表达,你想通她为何替大哥纳妾了吗?」
「娘想听爹说『不』。」这是她在问相公同一个问题时突然领悟的。
「你果然很聪敏。」温丝萦微笑。「她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也不知如何确定别人的,所以她想了个办法,替丈夫纳妾,若是丈夫拒绝,便是爱她,若是丈夫应允,便是不爱她,大哥是个愚笨的人,不知自己妻子的心思,听著大嫂说每回他押运时,她在府上无人帮忙,而且无人可说话,所以想再找人进来陪她时,他便应允了,因为当时的他的确常不在家。」
艳衣长叹一声,公公真是不懂女儿家的心思。
「这决定给大嫂很大的打击,可她的骄傲不容许她退缩,於是便有了二姨娘,这也是她现在百般容忍二姨娘的原因,因为她的决定,造成了另一个女人的不幸,大嫂是个好人,她只是至今仍难放下这个结,所以才会想帮大少爷纳妾,因为她想看你有何反应,你与当年的她会有何不同,你会如何处理?」她盯著她,肯定道:「大嫂不会真帮大少爷纳妾的,因为她不会希望再有第二个二姨娘。」
艳衣颔首,她也是如此臆测,毕竟有很多的机会可以让二姨娘离开翟府,可婆婆都没有这么做。
温丝萦将目光移回平坦的路上,没再说话,艳衣想开口问她与公公之间又是发生了何事,可她最後还是阻止了自己,有些事就让他们自己保有吧!毕竟那是属於他们之间的过去与回忆,她知道了也帮不上忙,更无法帮。
「爹--」
艳衣的心狂跳,听著红儿又高喊一声。「爹来了,爹--」
「终於来了。」温丝萦微笑。
艳衣惊讶地看向她。「是我送你的临别礼。」她笑著拉住缰绳。「自你嫁进翟府,一切都变得有趣很多,去吧!」
艳衣说不出话,鼻子开始酸涩。「谢谢。」
「快去吧!」温丝萦温柔地说。
她毫不迟疑的跳下马车,回身跑向丈夫,看著丈夫骑著一匹白马朝她飞奔而来,她露齿而笑,泪水不觉涌出,想起梦中的白马也是这样飞向她,她站在原地,马匹在她面前一尺处停住,扬起一片尘上。
翟玄领跃身下马,一脸怒气。「你到底--」
「相公。」她奔向他,撞进他怀里。「相公--」她勾上他的颈项,开始哭了起来。
翟玄领的怒气在瞬间消退。「怎么了?」他抱紧她。
「我……我想你。」她抽噎地试著控制自己。「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他在听见她的第一句话时表情柔和下来,无法自主地低头亲她。「你再这样乱跑,我真的会把你锁起来。」他的唇滑过她湿润的眼角。
「那你得跟我锁在一起。」她边哭边说。
他让她逗笑。「我只是太气愤。」他真的让她给吓坏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事情让他积压的情绪一再累积,最後终於爆发出来。
「所以需要一点时问调适。」随著她在他心中份量的日益积累,他必须找出一个好的方式来处理自己的情感。
「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我知道。」她写的东西他都看了。「浅舞跑来跟我说你要跟三婶一起去杭州。」
她摇头。「我不会离开相公。」婚前她说过,如果丈夫对她失望,她便希望他能放她走,可当时的她并没想到自己会如此深爱他。「你对我失望了吗?」
妻子忧愁的眼神让他皱眉。「我没有对你失望,以前没有,以後也不会有,我只是生气你如此不顾自己。」
她急切道:「我没有,这便是我要同你说的,我们在处理事情方面有所不同,所以才会--」
他压上的唇亲吻她。「别说了。」他知道她要说什么,那厚厚的一叠纸可写了不少东西。
「相公。」她迎向他,为他开启唇办。
「你们好了没?」
红笙的声音让滥衣吓一跳,她竟然忘了……她涨红脸,推开丈夫。
「我都把衣服捡好了。」
艳衣转头,只见红儿手里拿了许多衣服。「怎么这么多衣服?」
翟玄领笑道:「这一路上都有。」
红笙高兴道:「婶娘说要做记号爹才找得到。」
艳衣笑出声,她丢这么多衣服,三婶恐怕没剩几件了。
「我的鞋子在前面。」红笙嚷著。
翟玄领弯腰抱起女儿让她坐在马上。「咱们去捡吧!」他抱起妻子让她坐在女儿身後,随即翻身上马。
艳衣突然想起三婶,回过头时却发现马车已定远。
「走吧!」他踢了下马腹。
艳衣偎在丈夫胸前,露出温暖的笑靥,她仰头,丈夫的吻轻落在她唇上,她的笑更甜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