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的问题吗?
向水蓝坐起身来。经过一夜错误的睡姿,令骨头发出劈啪声响,她揉著酸痛的脖子还有肩膀,僵直的腰差点让她转不过身。这种过硬的床以後还是少睡为妙,要不是昨晚跟著龙如曦到处乱逛,还跟妖女打了一架,她恐怕真的会一夜无眠到天明。
她悄悄打个呵欠,伸伸懒腰,亭外天色尚未大明。向水蓝捧著头,双眼还带点呆滞的盯著山下平滑如镜的万仙池,原本航行於湖上的艘艘画舫,现在全都安安份份靠在湖边休憩,高挂的灯笼全被取了下来,只剩下几条可怜的彩带在空中飞扬。
说到彩带,亭外那一片狼藉看得她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不知给登山客看到会有什麽反应?不过叫她整理是不可能的,只得期盼好心人来收拾了。
这两天大概是她一生中最高潮起伏的了,先是被雷劈,再来是身无分文的流落在这奇怪的地方,现在则跟著一个奇怪的男人找他那所谓懂太极剑的师父。而这里说是像古代,但又不像中国任何一个朝代,至少她就没听过史书上有哪家天下是姓龙的,而现在唯一的线索恐怕就是龙如曦口中的师父了。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知道为什麽自已肯跟一个仅止於普通朋友的异性跑来跑去,还帮他打不知哪儿来的妖女。大概这就是缘份吧?否则怎麽教她摔下来没多久就遇上他。
她回过头来,看著龙如曦十分安详的睡容,不禁佩服起他的随遇而安。不过想到这儿,她又开始皱起眉头来。有哪家的娇贵王孙公子像他一样不仅视硬板凳为软锦床,还面不改色的乔装乞丐跟那些七大高手打架救人?
她没有探人隐私的习惯,因此从没开口问过他,反正自个儿也藏了不少秘密,真要说上来,谁也不吃亏。
向水蓝收回盯著他的眼,一手撑著石桌打起盹来。但不知是龙如曦真的睡饱了,还是向水蓝惊醒了他,总之他是睁开了眼,斜靠在椅後的栏杆上,沉声道:“向姑娘昨晚睡的可好?”
向水蓝被他吓了一跳,瞪大眼道:“你醒啦?”
早晨的龙如曦少了些精明难测,眼神里多了几分柔和。他站起身来,捻熄烧剩一丁点的香块,这香除了安眠外,还有驱避蚊虫的功效,所以他们才能一夜安眠到天明。
他整理了下行装,然後对向水蓝道:“既然起来了,那麽就上路吧。”
向水蓝拍拍身上的落叶和灰尘,打趣道:“你好像比我还急的样子?”
龙如曦将湛卢背回背上,低声道:“希望师父不会真要我拿剑抹脖子吧。”
春日的山林里天气宜人,山边不时吹来阵阵微风,温暖的朝阳斜射著大地,舒服到让向水蓝感觉像去郊外野餐,而不是去拜访一个住在深山野岭的老前辈。
她看著山里蜿蜒的枕木步道,忍不住怀疑这麽简单就能到达的地方,真的住有什麽绝世高人吗?据她以前看的武侠小说,那些高人们不是住在悬崖底,就是旁边围著个毒龙潭,再不然就是得先经过个什麽五行八卦阵,总之就是得费尽千辛万苦才能见高人一面,否则要是随便阿猫阿狗都能找到的话,高人家的门槛还不被仇家或是拜师学艺的人踏破,哪还能隐世清修啊。
“在想什麽?”走在前头的龙如曦忽然冒出一句话。
向水蓝当然不会肉麻的说些例如想你之类的话,也不能说自己在想待会儿是否得过五关斩六将才能见令师,只得道:“在想你昨晚跟我说的事。”
“七大高手吗?”龙如曦挥扇笑道!见向水蓝嗯哼一声,续道:“江湖上传言,梅冷心退隐是为了聂乘。”
向水蓝皱起眉头。照理能教出像莫晓湘、崔念湘那麽厉害的徒弟,她的武功应该更在两人之上,能为一个男人说退隐就退隐,就只有一种理由——
“她是……聂乘的女人?”她有点艰难的说道,她最讨厌的就是男人女人前女人後的称呼异性。
龙如曦点点头。“大家都是这样说的。而事实上,梅冷阁从草创到现在的十几年来,的确为挂剑山壮做过不少事,明里暗里都有,包括替挂剑山壮铲除竞争对手。”他别有深意的望向她,等著她的回应。
“你和你那向兄弟都被袭击…”她沉吟道,不可能会有这麽巧的事。“你的意思是说,其实根本就是挂剑山壮要对付你们?”
龙如曦颔首,没回答她,不过却沉吟般低声道:“但他们又怎麽会知道我们的关系?”
向水蓝转念一想,昨晚龙如曦和她谈起七大高手,著墨最少的反而就是他的好友,而能排得上七大高手之人,又多非正道人士,他们两个又是为什麽才被牵扯?不过照龙如曦那紧若死蚌的口风,恐怕没那麽轻易会告诉她。
正在两人思考之际,枕木登山步道已经到了尽头,映入眼前的是一大块两人高的石碑,上书:岐山之颠,而原本的林木繁花也全都不见踪影,只剩下几株可怜的野草随卷起的冷风摇曳,而石碑数丈外就是云雾笼罩、深不见底的悬崖。
向水蓝一见到这阵仗,立刻头皮发麻,心想自己刚刚的预言不幸成真,这下子可能真要跳下去才能见真太早。而龙如曦则是像司空见惯一样,走到大石碑之後,两手不知怎地摸了几下,崖下约一尺处便隆隆的射出一条约拇指粗细的钢丝,直延伸到不知尽头的云雾深处。
“龙如曦,”她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你该不会要说得从这钢丝走过去,才见的到你师父吧?”这和叫她直接跳崖寻死没两样。
他但笑不语,而向水蓝已经忍不住怒道:
“你说从这钢丝上摔下去会怎样?”恐怕是跌成一摊肉泥吧?
“那向姑娘要行先还是在下行先?”他双手抱胸,摆出玩味的神情。
向水蓝咽了口口水。没理由到这节骨眼才放弃,况且她对龙如曦这懂得太极剑法的师父真的颇感兴趣,而以龙如曦这种人,应该也不会毫无把握无端端就叫她去送死。
“好,我先走,不过有个万一的话……哼哼。”做鬼都不放过他!
她冷笑,向前一纵,凭著平衡感,如蜻蜓点水般横越而过;後面的龙如曦也丝毫不敢大意,身形俐落流畅的提气跳跃,一条细细的钢丝就这麽在空中晃呀晃的,看的人是怵目惊心。
向水蓝几乎是合著眼睛跃上终点的,即使脚踏上了实地还是觉得晃啊晃的。双足到後来也是不停的机械式摆动,只希望不要一时行差踏错,就真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只要想到回去时还得再来一次,她就不禁开始头晕。
龙如曦在她到达没多久,也稳稳的落到她身旁,然後极其自然地握上她的手,就像是曾经重复过几百遍般。
“你.......”她没抽手,只是有点疑惑地望著他,因为这次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像之前拉著手的没命狂奔,而是有股奇特的暖立息和关怀包里上来。
“别担心,我师父不会吃人的。”龙如曦难得促狭道。
向水蓝回头正想开口,龙如曦却向她比了噤声的手势,眼色望向不远处的竹屋。
向水蓝心想那大概就是他师父隐世之处,而高人往往耳力异常,说不定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听在眼里,因此只用口形问道,“你师父?”
龙如曦没好气的点头,带著向水蓝往竹屋走去。
此地不同於对面山头,遍地碧草如一因,不远处还隐约见到几亩稻田和几棵稀稀落落吐著芽苞的梅树,环境清幽雅致,显然是有人长期照顾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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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近竹屋,原来竹屋旁还有层半人高的竹芭,里头有个小小的花园,一位头戴斗笠、身著布衣草鞋的老汉,正弯腰替花苗施肥灌溉,神情自在到像是浑然不知有人来访。
龙如曦神色如常的推门入屋,篷门发出“咿呀”声响,而老汉依旧像是毫无所觉一样埋头种花。
“徒儿拜见师父。”龙如曦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连带被他牵著的向水蓝也弯下腰来。
“如曦,记得你艺成下山之时,为师向你说过什麽吗?”老汉站起身,原本蜷缩的身体伸展开来,身材竟是意外的颀长,斗笠下的白发直披到肩下,果然是一种隐世高人的感觉。不过直到此时,他还是背对著两人。
“徒儿记得。”龙如曦恭敬地道,向水蓝察觉到他的口气里有难得的紧张。
“那麽…”老汉霍地转过身来,以一种看似无为随意却又迅捷无比的姿势,抽起挂在篷门边的木剑,就往向水蓝攻去。
“老师?”向水蓝一见到老汉的长相,便情不自禁脱口而出。龙如曦的师父和教她太极的老师“白毛”,简直象是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只是一个冷静自持,一个瞿不羁不羁,气质有所差异罢了。
她在大惊之馀,连忙向後跃去,而老汉不愧是龙如曦的师父,攻势快到连在她身旁的龙如曦都来不及搭救,事实上,他也的确不知该如何插手。
向水蓝下意识抽起腰间的沁心以对,不过一双眼还是那麽不可置信的盯著他瞧,而龙如曦的师父惊讶神色一闪而逝,攻势缓了下来,木剑的招式像是在试探般引诱向水蓝出招。龙如曦虽然不解其意,但是在察觉向水蓝无生命危险后,便伫立一旁,双眸半含忧心地看著两人。
沁心配合向水蓝的剑招,即使飞扬顿挫,灵动非凡,但还是是敌不过龙如曦师父不拘形迹,顺手拈来宛如天成的剑招。不出所料的被打得节节后退,脚步不住往后退,往悬崖而去。
正当她直被逼到离悬崖边不到一丈,冷汗直冒之际,龙如曦的师父却倏地收剑,脸上有著惊讶、有著欣悦的对她道:“剑学的不错啊,白毛那老家伙教了你几学期了?”
“你……你……”向水蓝像中了定身咒一样直挺挺的站在悬崖边,浑然不觉自己身後就是万丈深渊。
“你叫什麽名字?”他道,丝毫没有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
“向……向水蓝。”她嗫嚅道,”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又是个向家的姑娘啊。”他笑道,持剑而立,然後看著旁边紧张万分的徒儿。
龙如曦迎上前来,站在向水蓝身侧,疑惑地开口道:“师父?”
“你们两个都进来吧。”他的目光顿时变得深邃难测,闪动著复杂的情绪,然後转身往竹屋走去,续道:“师父老啦,不想再舞刀弄剑了。”
看似简陋的竹屋,其实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全不少。此时向水蓝还是神色未定的坐在屋内,龙如曦在一旁默默的煮茶,他的师父则是闭上双目坐在向水蓝对面,屋内流露出一种宁静安详的气氛。
没过多久,开水发出煮沸的声音,龙如曦动作俐落的冲茶倒茶,然後安静地将茶盘放在竹桌上。
龙如曦的师父睁开两眼,表情像是在感受缭绕的烟气—过了一会儿,才慈和地对向水蓝道:“我这徒弟给我煮了十几年茶,你也来尝尝看吧。”
龙如曦和向水蓝拿起茶杯啜了一 口,然後不约而同的投出疑惑的目光。
“唉,二十年了,我终究还是得把自己的话吞回肚子里。”他停顿了会儿,眼神流露出藏不住的沧桑,续道:“想当初我退隐时,曾经立誓不见除了我这徒儿外的任何人,所以刚才多有得罪了。一
“如曦,你也不必奇怪,因为这向姑娘的师父是我师弟,所以你们俩的武功就像是同一家出来的。”接著转向向水蓝道:“令师近来可好?”
向水蓝先是惊讶的低叫了声,然後点点头道:“呃……家师他身体硬朗,还是十年如一日的点人当人。”
“哈哈,好个十年如一日,瞧我来这儿久了,连话都快忘了怎麽说。”抚须一笑,然後别有深意的道:“我叫秦韬玉,你以後就叫我师伯,如曦就是你的师兄,你们以後要好好相处。”
“是,师伯。”事到如今,她也只好乖乖的道。
龙如曦完全被这两人弄得一头雾水,正欲开口,秦韬玉就截住他的话头,问道:“师侄,你是怎麽来的?”
他这话虽然问的突兀,不过听在向水蓝耳里却是完全明白他的立息思,她偏头想了一下—然後简略的道:“我晚上在学校练剑的时候,忽然狂风大作,天上还问著几个奇怪的光点,接著一个闷雷打到我头上—然後我……”她没管龙如曦不可思议的表情。“就掉到千飞林,没多久就遇上他。”向水蓝望向龙如曦,然後才看著自己的师伯,等待他的回答。
“嗯,那一天,也是五星连珠……”秦韬玉如梦呓般喃喃说著,接著正色道:“我在三十多年前,认识了你的大伯父,也就是前任皇帝。不出几年,破格擢升为相,直到路王弑君篡位,我隐居於此不问世事,这些事你都知道的。”
他对龙如曦侃侃说道,而向水蓝则是听得诧异无比。
“那时朝中无人知晓我的出身来历,都说我像天上掉下来的。而事实上,我的确如他们所说般是天上掉下来的。”
他捻须道,向水蓝则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换成龙如曦一副不可责信的样子。
“向姑娘的师父是我的师弟,也是我的亲弟弟,所以当她将我错认为她的老师时,我心里就大概有个底了。”他耐心地对自己的徒儿解释,然後朝向水蓝道:“我们拜在同一门下,但对‘太极’的理念不同,他一气之下脱离师门,到了你的学校教书。直到几年後的晚上,我思索良久,决定到你的学校找他,不然我们两兄弟说不定一辈子就再无相见之日了。不过也就在那晚,天象异变,一个雷将我劈到这儿来,而我就真的再也没见过他的面。”他不无感慨地说道,睑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对亲弟的思念之情。
向水蓝十分清楚自个儿老师的拗脾气,因此非常能体会这师伯的用心良苦。
秦韬玉见两人似乎都在等著他说话,便续道:“当时我一掉到这儿来,遇上你微服出巡的大伯父被一群蒙面人追杀,当时他的几个殿前侍卫都被打的浴巾重伤,而我恰巧救了他一命。”
秦韬玉说的虽是轻描淡写,但其中凶险处不言可喻,连向来镇定的龙如曦都听的皱起眉头,更遑论向水蓝了。
“那时我还不知道他就是当今皇上,只当他是个被强盗打劫的富家老爷。当时我四下无事,又举目无亲,便答应将他护送到京城。我们年岁相近,一路上无话不谈,没多久就成了好友。当他到了京城时,也向我表明身份,他熟知我的个性,於是将我封了个闲官,让我衣食无忧,他则不时来找我喝酒谈天,当然也包括最烦恼的事上秦韬玉深吸一口气,像是再也说不下去了,於是沉声道:“如曦,接下来由你来说吧。”
“是。”龙如曦应道。“当时朝政看似清明,但多位皇子王爷明里争权,暗里互相掣肘,甚至不时有暗杀事件出现,就连星上本人也多次被偷袭,只是没有声张出去。当时朝里各派都想将自己的人推上丞相之位,於是先皇不顾众议的起甲师父为相,意在平息日益激烈的党争。”这些事他多从父亲处听来,可信度不比当事人所说的低。
龙如曦见他师父没接着说下去的意思,便接着道:
“朝政在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下,维持了十年的时间,但后来皇十三子路王刺杀先皇,对外发布先皇急病驾崩,并罗织罪名,将所有手握兵权的兄弟叔伯下狱流放,或杀或拘,自己以摄政王的名义把持朝政,但是就在最意气风发之时,路王也被刺杀,皇位由他最小的儿子继承,也就是当今的皇帝。”龙如曦沉重的把话说完,即使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件事,如今说来还是深深体会到当的血腥屠戮的状况。
“路王啊路王,当年你逼我写诏书时,有没有想到你自己的儿子也终有一天自相残杀而死。”
当时路王一死,他的儿子也学他起兵相争,到最后两败俱伤,皇位最后落到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身上,再由太后和另一位丞相摄政。
“当时众人都以为是我杀了路王,因为我宁死都不签下那禅位诏书,他杀不了我,只得任我离去。过不到一个时辰,他就死在刺客的剑下,当时大臣议论纷纷,向来韬光养晦的十六王爷替我保荐,并将他的长子送入我门下,我则立誓退隐,再不管世事,於是在这儿这麽一住,就住到了现在。”他长声喟叹,像是说完了一个漫长的故事。
向水蓝望向龙如曦,後者果然不出她所料的说道,“十六王爷就是我爹。”
“我的话说完了,师侄你有什麽想问的吗?”秦韬玉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原本恬静无为的神色。
“师伯,您来之前,呃……武功就像现在一样吗?”这是问他,也是问自己的状况,因为就算太极功夫练的再怎麽厉害,都不可能像她现在一样可以飞檐走壁啊。
“终於问到这儿了吗?”秦韬玉的目光转向自己唯一的徒儿。“如曦,就如为师刚才所言,我和师侄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也可以说曰疋从另一个遥远的地方来的。”他道,无视於徒儿的讶异。
“可是,你们都…”龙如曦望向两人。
“都无异於常人是吧?那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祖先,懂得孔孟礼教,懂得唐诗宋词。但是——”他顿了顿。“我看过这里的史书,里头记载,龙家的祖先是在宋末之际,为了逃避元兵,搭上往东瀛的船,但中途遇上飓风,才漂流到这小岛来的是吧?”
龙如曦点头,但初次听闻的向水蓝却是顿时解开心中疑惑。
秦韬玉喝了口茶。“但其实这儿根本就不是什麽小岛,当时近五千人的船队,其实是到了另一个世界。这近千年来,不断有人尝试想返回中土,不过都杀羽而归。最明显的证据是,当初落地生根的众人,个个身轻如燕,提气纵横,无所不能,这是史书上写的,也就是我和师侄的状况。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身在仙境,兴奋不已,但经过几代的休养生息後,众人几乎都失去这种异能,遑论在此处出生的子孙。不过乐天知命的他们并不以为意,因为不受战火纷扰的此处,已经成了避世的桃花源,在七百多年的繁衍下,国家欣欣向荣,造就了今天的盛世。”
向水蓝等秦韬玉说完,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为什麽後代子孙会失去当初的异能呢?”
“我想是引力的关系。你有听过练跑步的人脚上会绑上一块铁,等到比赛的时候才会拆下来吗?这里的引力比中土小上数倍,即使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都可以轻松的窜高跃低,练过些许功夫的,就算是平凡无奇的招式,威力都随著劲道加重、速度增快而强上数倍。至於後代子孙,就像是拿下绑铁的平凡人,除非另加训练,否则再也没有先祖一样与生俱来的异能了。”
屋外的天色,在不知不觉中已渐渐暗下,秦韬玉见两人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先开口道:
“天色已晚,如曦以前住的小屋还空著,你们俩今晚就先在那儿挤一晚吧。明天我再指点师侄你几招,相信师弟也不会怪我这师兄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