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行至中,云雨停歇。
相思枕着司空誉汗淋淋的胸膛,为刚才那番经历感到不可思议,从不知晓男女之间这样的一竟是那般……不可思议。
想来想去,她还是只能用“不可思议”形容之。
“在想什么?”司空誉把玩她的一撮头发问。
“唔……我在想……”她说不出个所然来。“哎呀,别问我,我也搞不清楚我在想什么。”
他呵呵轻笑,倾头亲吻她的发丝。“我在想能娶你为妻,是我司空誉三生修来的福气。”
“你真的这么想吗?”好听话自是顺耳,她的心情大好,飘飘然地快飞上了天“是的,虽然你任性、骄纵、粗暴、胆大妄为……”
“喂,你是想跟我算旧账吗?”她抢I口慎道:不快的攒起眉心。
“我们之间的帐,恐怕一辈子也算不完。”
“没错,我是任性、骄纵、粗暴、胆大妄为,但是别忘了,我可没强迫你要我,是你自个儿千方百计地设计我嫁给你。”
她玉指戳着他的肩膀数落道。
他握住她的手,按在心上,柔情似水的回道:“是啊,因为我就是喜欢这样任性、骄纵、粗暴、胆大妄为的你。”
“甜言蜜语,恶心死了。”相思嗤之以鼻,可心窝却暖呼呼的,塞满幸福的感动。
“不过想一想,世上可能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敢娶你这样的女人,不管有几条命都不够用。”司空誉摸摸下颚,若有所思的模样。
“什么嘛!”相思坐起身打他。
他大笑着捉住她的手,咕叽咕叽地呵起她的痒。
相思生平最怕痒,马上笑得喘不过气来,迭声求饶。“哇——一求求你,饶了我吧,哈哈哈—一—”
“要我饶了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司空誉提出条件。
“司空誉。”她想也没想的叫道。
他摇头。“是叫我的单名,誉,来,叫一次次我听听。”
相思微敞樱桃小嘴,怎么都叫不出口,觉得肉麻兮兮,鸡皮疙瘩掉满地。
“不叫就搔你痒哦。”他又搔起她的痒。
“好啦,我叫就是了,誉!誉!誉——”她矫笑地连声叫道。
“这还差不多,现在,亲我一个。”
“少得进尺。”她骄蛮的睨他一眼。
“亲不亲。”他大手不留情的攻击她各处最怕痒的地方。
拗不过,她求饶喊停,滴溜溜的转了转眼珠,飞快地亲了一下他的唇。“我亲了。”
“才碰一下而已,哪算得上是亲。”他不满意,搔打她的胳肢窝。
“好嘛!好嘛!亲你就是了嘛!”相思大笑大叫着。
他这才停,面对她坐定“亲吧。”
相思深呼吸止笑,双手捧起他的脸。“要亲了哦。”
“快亲啊。”他眨巴着期盼的大眼睛催道。
“闭上眼睛。”
他依言闭上眼睛。
她贼贼的—笑,张口咬一下他挺拔的鼻子。
他睁眼佯装不快的瞪着她。“我是说亲嘴,不是亲鼻子。”
“好啦,这次真的亲,快闭上眼睛。”
他再阉眼,等着。
她伸出软舌轻舔一下他的唇角,然后含含他的下唇,咬咬他的上唇,将舌头钻进他的口腔里,不熟练的挑逗他。
她的吻迅即激起他的欲望,他转守为攻,采取主动,一手罩住她胸前的饱满,撷取顶端的粉红蓓蕾。
她娇呻着,白班般的窃臂缠上他的颈项,十指插入他的头发里,热情如火的应他。
日渐西偏,两人再一次浓情合欢,共赴销魂蚀骨的巫山云雨。
¤ ¤ ¤
隔天,司空誉向客栈老板娘买件衣服,让相思换下撕破的依服,两人才并肩上路。
一路上,小俩口不时拌抖小嘴,吵吵闹地往双城而去。
本来半个月即可抵达的路程,两人一路游山玩水,几近一个月才到。
“到了,到了!过了这片树林就到双城了。”相思兴高采烈的喊道。回身握住司空誉的手加快脚步。
司空誉因她的小动作小吃一惊,这是她首次主动拉他的手。
“啊,这里!”她拉着司空誉跑到一棵大树前,“你瞧,上头还有我以前刻的字呢,还有那里,我记得有一次我爬到这棵树上,差点不小心摔下来,可把我娘吓坏了。”她带着他在树林里转着,回忆儿时。
司空誉任由她拖着走,一同分享她儿时的点点滴滴。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他忽而低沉的出声吟道。“红豆,我喜欢你。”
相思倏然定步返身,瞧见司空誉正一瞬不瞬地凝视她,俊脸饱含满足幸福的笑意,活像吃足了糖的孩子。
“你说什么?”她眨眨黑不溜丢的眸子问。
“没有。”
“我明明听见你说你……”她打住话。“我听见你在吟相思词。”
“这首诗仿佛是专为你写的。”他温柔地将她散于额脸的发丝塞回耳后。
“呵,听说我娘在怀我时候,常吟这首诗来怀念我爹,所以我打从一出生,几乎就会念了。”她笑颜繁聚的说道。
她对他展现温柔甜美的笑容,他的呼吸—紧,恨不得把心肝挖出来给她。“我想,你爹娘一定很相爱。”
“那是当然的。”她骄傲而羡慕的说。
司空誉但笑无语,倾身吻她,欲用行动证明,他和她必然也是非常恩爱的夫妻。
“别这样!”相思不依的推他,桃腮红嫩。“这里随时会有人经过。”.“此等荒郊野外,除了我们还会有谁经过?”他反驳,唇舌温存流连于她的耳垂与玉颈间,一手伸入衣裙内爱抚。
她咬咬下唇,以免呻吟也声,推着他的手软弱无力,像是半推半就。
已尝过男女情爱滋味的她,明白那能蚀人魂魄的无限快感,下腹激荡起一波波的情欲涟漪。
“誉……别在这里……”微喘着,她好不容易挤出声音。
“可是我想要你,马上。”他的唇与手非常狂热有如脱疆野马不受掌控。
“誉……”
“咳!”
“红豆,我喜欢你,你呢?喜欢我吗?”
“咳咳咳!”
“誉,我……我也……”
“咳咳咳咳咳———”
猛地,第三者的声音惊醒迷离的神志,教情陷欲火的两人瞬间冻结。
“那不是红豆吗?”来人呼道。
哎呀,是认识她的人!相思忙推开复在身上的司空誉,拉拢敞开的衣襟,循声望去,霎时惊喜交加,连忙飞奔过去。“拾羽叔叔!”
封拾羽大笑着拥抱投入怀中的相思。“我就说嘛,这么漂亮的丫头除了红豆外还有谁?”
“拾羽叔叔,红豆好想你哦。”相思亲热的抱着他,令在旁的司空誉一脚踢翻醋缸子。
但由于对方一见便知是长辈,司空誉只好隐忍着发作。
近身依揖着:“晚辈司空誉向您请安。”
封拾羽打量他。“你就是红豆的夫婿?”,“正是在下。”司空誉恭谨回道,正面迎视他。
虽然封拾羽的年岁已有些许,但英俊的面容依旧风采夺人,风流潇洒,唇畔那抹邪气的笑百年不变。
多俊美的男人,堪与李霁不相上下,甚且比李霁多了一份成熟男性的睿智魅力,虽同样身为男儿司空誉也不禁觑着他想。
“红豆,你的眼光不错嘛,虽然比我差了点,不过倒也相貌堂堂,一表人材。”封拾羽揉揉相思的头发说。
相思皱皱鼻子。“在你眼中,你自个儿永远是最英俊潇洒的吧。”
“嘿,跟你爹比起来,我可是甘败下风哦。”说着,他捧她的脸蛋细看。“漂亮,真是漂亮,你长得越来越像你爹娘,他们的美全融合到你身上了。”
“多谢拾羽叔叔的赞美。”相思笑盈盘的回道。并不打算撇开他的手,就这么让他捧着看。
司空誉有点忍受不了,虽是长辈,但怎可随意摸相思的脸,她是他的妻呀!
“哎,瞧你嘴儿生得这么娇,简直和你娘一模一样,亲起来一定很甜,来,让叔叔亲一个,上回没亲到你娘,这回能亲亲你,也算是弥补了遗憾。”封拾羽嘟起嘴要亲过去。
“住手。”司空誉恼火的抢步过去,拉开相思到自己身后。
给司空誉这么一档,封拾羽的嘴差点没撞上司空誉的,幸好及时煞住,否则两个大男人亲嘴,成何体统。
封拾羽挑衅地挑了挑迷人的剑眉。“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扰大爷我和我的红豆亲嘴儿。”
“她才不是你的红豆。”司空誉低咆。“她是我的!”
相思一怔,封拾羽则霍然大笑,大力拍着他的肩头。“好,说的太好了,男人就是要有这种气魄才叫男人!”
“什么嘛,真丢人。”相思羞红了脸嘀咕道。
“红豆,你这回自个儿跑回双城,大家全都晓得了,你爷爷奶姐正等着你,快回去吧。”封拾羽提道。
“那你呢?跟我们一道儿回去吧。”相思邀道。
“不了,我还得去替我家那口子采野药,待会见。”
“谢谢你,拾羽叔叔。”相思踞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一下。
司空誉的眉头皱得更紧,她怎能亲除了他以外的男人?待封拾羽后,他发难的问道:“他是谁?”
“他是我爹的好朋友。”
“就这样?”
“不然怎样?”
“红豆,你不会只要是你爹的好朋友,就全都与他们那般……”相好?不对,亲热?别开玩笑!要好?也不是,司空誉苦思适当的字眼。
“感情好是?”相思接下他的话。
“没错,感情好。”司空誉的口气和眼神都酸溜的要命,醋味呛人。
相思忍着好笑睇他一眼。“也没有人事部啦。”
司空誉放下一口气。
“我记得还有煌叔叔、二舅舅、三舅舅,五舅舅……”
一口气又提了上来,他突地一把抱住她,占有性的宣布道:“不准!晃管是谁,除了我之外,谁都不准摸你抱你,甚是亲你。”
“那我爹呢?”
“也不行。”他直觉性地脱口道。“你都已经嫁给我了,就是我一个人的,包括你爹也不可以再抱你和亲你。”
“哎,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们都好疼我呢!”相思表面抗议,心里却私私窃笑不已。
“以后由我一个人疼你就够了。”
“才你一个人疼哪够。”
“不够吗?”他直勾勾的揪着她,嗓间低沉的挑逗道:“倘若你觉得不够,那么我一定会日夜不分的疼你,疼到你承受不了你求我停止,可是工不会停,我会一直疼你、疼你、疼你……”他不断强调一语双关的“疼”字。
“别……别说了!”相思的心乱跳一通,脸红热得阵阵昏眩。
他倾身,舌尖钻入她的耳里轻舔着。“如果你仍然认为不够的话,那么我就“够了!我有你—个人疼就够了,别再说啦!”相思捂住耳朵,若非司空誉揽着她的柳腰,她可能已软倒在地。
“如此便。,”司空誉挺直身躯,藏不住得意神态,能逗得她脸红心跳,羞得手脚无措,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相思眨眨眼回神,看出他在逗她。
“你可恶!”她跺脚,追打起他来。
他满心欢畅的扬声大笑,与她在林子里相互嬉闹追逐……
¤ ¤ ¤
“爷爷、奶奶,红豆回来看您们了!”相思奔进双城云府的大门喊道。
“红豆儿,我的乖孙女啊!”云朝飞和妻子一同步出,两者宠爱团团围住她,拥抱她。
既是爷爷奶奶,司空誉当然不能阻碍他们祖孙团圆孙。
“贤孙婿,一路辛苦了。”云朝飞转向司空誉说。
司空誉打揖回道:“托您的福,孙婿一路平安顺畅。”
“你是怕云家的金枝玉叶,长途劳顿,必定累坏了,来,快进来休息。”云夫人拉着相思入府,叨叨絮絮的说道:“我和你爷爷本来要赶到京城为你祝福,谁知要出发的时候,你爹就传报说你回来了,我和你爷爷只好呆在这里等你,怎地?为何跑回双城呢?”“奶姐,对不起。”相思 嗫嚅道歉,不晓得该如何解释才好。
“回奶奶,这事说来话长,若要怪就怪孙婿不好,是我不恼了红豆,她才会一气之下跑回来。”司空誉自动请罪,替相思背起尴尬和羞愧。
云夫人望向他,见孙女婿如同封拾羽所言的相貌堂堂,一表人材,当即欢喜的紧,一点都不生疏地与他闲话家常。
接下来,两人转到慕南府拜访,山就是相思的母亲慕南琦的娘家。
云家和慕南家同是双城望族,两家曾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对头,如今已成亲家,尽释前嫌。
来到慕南府,他们亦受到热情招待,上至掌守双城慕南家的慕南唯,下至厨娘仆役,所有人忙不迭地对相思嘘寒问暖,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红豆,你呀,从小刁蛮成性,没想到还有人敢娶你,侄婿,我不得不钦佩你的勇气,咱们家这个小祸头以后就烦劳你费心了,你千万别推回来给咱们才好。”慕南唯笑着凋侃道。
“哪里,您客气了。”司空誉笑着回答。
“二舅舅,你怎么这么说嘛!”相思撇了撇小嘴。
“都已经嫁人了,还像小孩子—样爱扁嘴,老长不大。”慕南唯爱怜地掐抬相思的嫩颊。
“二舅舅,你好讨厌哦!”相思倾头想咬他的手,他大笑着快速将手缩回。
“对了,舅舅,弱水姐姐呢?”我怎么都没瞧见她?”她想到长她三岁的表姐。
提到慕南唯的长女慕南弱水,慕南唯稍有难色,正欲开口,这时,一个气若无力的柔软女音传来。
“红豆,我在这儿。”一男子横抱一名苍白纤弱的美丽女子跨入厅内,将她放于椅子上。
“弱水姐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相思立即上前,握住她冰冷的手问候。
“老样子。”弱水淡淡回道,瞥一眼司空誉。“他就是你的新婚夫婿?”
相思微红着脸点点头,招司空誉过来。“誉。过来见过弱水姐姐。”
“慕南小姐你好。”司空誉近身,有礼的招呼。
弱水颔首回礼。“你好。”她转向相思。“红豆,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你知不知道。我最近常常觉得我好像快死了,你说我死了会不会比较好?”
“呃,弱水姐姐……”相思愕然语塞。
“红豆,我活得好痛苦,我真的好想一死了之。”
“弱水,别胡说!”慕南唯斥道,阻止女儿乱说话。
“爹,我没胡说,我想死!”弱水回喊,凄楚的泪水洒落“女儿现在这样子活着和死了有何两样?红豆四肢健全,因而能成就美满婚姻,可我呢?看看我!看看我呀!我是个半身不遂的废人,我妒恨,真的好恨那个害我变成这样的人!”
“住口!”慕南唯怒喝。“守生,带她下去。”
“是。”站在弱水身旁的男子横抱起她。
临云时,她握着相思的手说:“红豆,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连同我的份一起起幸福。”
“弱水姐姐,我会的,终有一日,你一定也会得到你应该得到的幸福。”相思的眼眶红了。
“红豆,别难过,我—定会让你幸福的。”司空誉环着相思的肩膀承诺。
“一定哦。”相思抽抽鼻子。
“—定。”司空誉不顾他人目光,俯首在她的头顶留下吻。
“让你们见笑了。”慕南唯摇头长叹,黯然神伤,瞧见司马誉眼里的好奇,他主动解释道:“小女幼时不慎从树上摔下所以成了今日你所见的这般境况,唉,只能说是她的命。”
“二舅舅,弱水姐姐的脚没法医好吗?”相思担心的问“按理说是可以医好,可是她却不愿意配合。”
“为什么?”
“因为她的心已死。”
“二舅舅……”
“别说这些,谈淡你们的事吧。”慕南唯转变话题,强颜欢笑。
天色渐晚,相思与司空誉欲折返云府,慕南唯特别嘱咐道:“红豆,记得去给你大舅舅上香,知晓吗?”
“嗯,我知晓。”相思应道。
自从见过双城的云家及慕南家的人后,司空誉确定了相思的骄蛮可爱、天真率性的性格从何而来。
所有人都将她当成宝贝,莫不捧在手心呵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