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怀疑,他是个很强的男人,强到会让人家认为……
老天很快就会收了他!
因为天妒英才嘛!
可是直到今天,他却还是活着,没有被老天给「收」了去,这其中最大的因素就是有她这个替死鬼帮他挡住死神的召唤!
唉……
怎么会这样呢?打从国中那一年认识他之后,她竟然成为他的守护神,就算再怎么不愿意,莫名其妙地就是会帮助他免除早夭的危机。
问题是……她没有意思承担守护神的角色呀!
但,最后总是「拯救」了他。
唉……
怎么会这样呢?
一切的一切,就是从国中毕业旅行的那一个夜晚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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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好累……累死我了……」尹萌萌沉重的眼皮几乎要合上,拖着疲惫的步伐,她走进饭店的电梯里,按下楼层键,返回位于饭店五楼的房间休息。
「天涯国中」毕业旅行的第二个夜晚,住宿于「晶晶饭店」中,由于这两天来的行程排得十分密集,因此尹萌萌已经玩到双腿无力,快要累瘫了。
不过就是有些个精力旺盛的同学不愿意休息,起哄说要玩扑克牌,身为康乐股长的她没办法,只好尽责地出外跑腿,买了一副牌,准备拿去给同学们玩乐。
「好想睡、好想睡……我好想、好想睡喔……」她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着,沉重的眼皮不断往下掉。唉,不管了,等会儿把扑克牌丢给他们后,她就要睡觉。
走出电梯,往前走……05号,嗯,她的房间。
开门进入--
「咦?怎么暗暗的,为什么没开灯呢?」跟她同间房的晓惠呢?还有准备玩牌的其他同学们呢?是临时换到哪个房间去了吗?不管、不管、不管了,脑袋好昏,她受不了了,她要睡觉,立刻、马上!
扑!
她以五体投地之姿扑上床铺,一倒下就睡了去,顺利地找到周公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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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阳光气味,好舒服呀!应该天亮了吧?
缓缓苏醒的尹萌萌先是伸了个懒腰,再侧转身子,睁开眼睛一看--
呆住!
呃……眼前怎么有一张脸孔?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在掀开眼皮的瞬间,她竟然看见一张帅到不行的男生面孔!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分明的五官有着东方的神秘气质以及西方的黄金比例,模样真的是俊帅到了极点,然而问题是……
她在作梦吧?
否则她的床上、她的身边,怎么会多出一张帅到不合情理的男生脸孔来?
真的很奇怪耶!
「你……你是什么东西啊?」她傻傻地问道,奇怪奇怪真奇怪,她应该是在作梦才对,只是……明明是在梦里,为什么眼前的幻影却真实到不行?甚至,她的视线就这么被那漆黑如深潭的眸子给吸了去,想转也转不开来。
「我是个男人,不是个东西。」
盯着她的「东西」张开嘴,声明自己是人类,并且那抹无尘无垢的磁音悦耳极了。
「噢……」尹萌萌呆呆地应道,体内突然开始涌出一股接着一股的躁热感。
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而且心脏也愈跳愈厉害!现在是怎样?
「同学,妳还不起床吗?天都亮了呢!」自称是男人的「东西」很好心地提醒着她。
「噢……」尹萌萌又应道,呆滞了许久,才总算消化完他的话。
起床?他叫她起床?还说天都亮了呢!
是啊,没错,天是亮了,她也应该起床,不能再继续作梦了。
尹萌萌揉了揉眼睛,等清醒之后,自称是男人的他就会消失了吧!
「尹萌萌同学,别再揉眼睛了。再不快点起床去找妳的老师报到,『天涯国中』的全体师生大概都要疯掉了。」悦耳的嗓音提醒她动作得快一些。
揉眼的手指顿时僵住,瞠目,那张帅到不行的脸皮还是映在瞳孔中。
忽地,尹萌萌坐起身。这个「东西」为什么知道她来自「天涯国中」,也知道她的名字叫做尹萌萌?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来自『天涯国中』,也知道我的名字叫做尹萌萌呢?」脑袋突然晕眩起来,躁热的血液已经接近沸腾,她的脸皮也因此变得愈来愈僵硬了。
「听来的。」他回答。「昨天饭店里里外外吵得震天价响,听说是在寻找一位『天涯国中』三年级的女毕业生,名叫尹萌萌。据说她外出买扑克牌后,一夜未归,『天涯国中』五个班级的学生跟老师们心急如焚地到处寻找她,吵了一整个晚上,非常的热闹,而且寻人行动现在应该还没有结束吧!」
「不会吧……」尹萌萌呆若木鸡地喃喃道。
「会的,贵校师生现在肯定还是乱成一团。」他好心地再度提醒道。
尹萌萌眨着眼,「回想」昨夜的「行程」,喃道:「我是出去买扑克牌,不过买到以后就立刻回到饭店了呀!我进了电梯,也进了房间,虽然倒头就睡,但……」她咽了咽口水后,问道:「这里是505号房没错吧?」
「不,这里是405号房。」他平静地回答她。
「啥?你说什么?」有没有听错?
「这里是405号房。」异常平静的面孔,再次回话。
她傻了半天后才又道:「不,你说错了……」她硬是不相信。
他露出一抹微笑来。「我没说错,是妳走错楼层、进错房间。」他直接告诉她问题出在哪里。
她挑起眉,突然大吼:「你说我走错楼层、进错房间」
「是的。」
「你确定?」她哑声。
「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就是铁的证据。」他回道。
她眨眼,摇头,不断地摇头。「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对了,我还没睡醒,我现在一定是在作梦……」
「妳可以捏捏自己的脸皮,看看痛不痛。」建议声传进她耳膜。
「好啊!」她立刻像被催眠似的,用力捏住自己的脸皮,一扭--
「哇,好痛!」
「我没骗人吧?」他笑逐颜开。
至此,她终于接受自己是清醒状态的事实。
而且脸上的疼痛更让她明白了一个状况--她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哇!」她惊骇地嚷道:「我走错楼层、进错房间了!我真的走错楼层、进错房间了……」
「是啊,我不是早就说了?」
她瞪着他。「为什么我进得了你的房间?为什么你没有把门锁起来?」她指控道。
「我忘了。」
「啥?忘了」圆圆的眼球都快掉出来了。「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简单?怎么可以一句忘了就带过?」
「不然呢?我就是忘了。」他看着她。「况且是妳自个儿走进我房间,又不是我强拉妳进来的。」
对,他是没说错啦,只是……「既然我走错房间,那、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为什么不通知我的老师或者同学,说我走错楼层进错房,却让我趴在你的床上呼呼大睡?」
「我这么做是为妳着想。」他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
「为我着想?」不懂。
「唉……」先叹气,再道:「妳摸进我房间,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趴倒睡着,还打着小呼噜呢!看妳的样子明显的累到不行,所以我就没有喊醒妳了。」他也坐起身,身上的棉被滑落下来,露出他优美的曲线与平坦宽厚的胸膛理肌,十分的诱人。
「哇!」鼻血差点喷出来!尹萌萌连忙摀住自己脸孔,害怕尖叫声与鼻血齐飞,弄出一幅可怕的画面来。
她呜呜地道:「这是什么理由?我听不懂!」参加毕业旅行的师生们见她整夜没出现,当然会急白头发,而他却让她猛睡觉?「你明明知道大家都在找我,为什么不肯叫醒我?现在学校师生都心急如焚,你这不是在害我吗?」
「我倒觉得吵妳起床才会害死妳。」他反驳她的说法。
「什么?」
「妳严重的睡眠不足了。」他悠悠地指出一项事实。「要知道,睡眠不足的人脑袋是会变笨的,而且睡眠不足也会严重影响贺尔蒙的分泌,阻碍发育。」他的视线扫过她的胸前,再道:「我仔细观察过妳,变笨与发育不良这两种症状都已经在妳身上显现出来了,为了不让妳的病情加重,所以我只好让妳一觉到天亮了。」
尹萌萌傻眼!这这这……这是什么怪理论啊?她有变笨吗?呃……好像有,否则她也不会按错电梯的楼层键,走错房间了。
至于身材嘛……低头一瞧,平平的,胸前是平平的,虽然脸蛋被同学们称赞过很不错,可是她的身材完全没曲线可言,是平平的一片……
「我是出于一片善意。」他不疾不徐的再度为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
她翻了个白眼。「难不成我还要感谢你?」
「我是很期待妳能感激我。」他绽露出绝俊的笑颜来。「我,雷异,今生最大的兴趣便是积阴德。为了让自己上天堂、当神仙,我用尽一切努力在做善事,所以妳若能对我说声谢谢,就代表我积阴德成功,相信功德簿上会立刻记上一笔的。」
「嗄」让她成为罪人,是积阴德的一种方式?
「另外,经过此事后,我相信往后妳一定会非常注重睡眠品质,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再次因为疲劳而犯下任何错误的。换言之,这次的事件对妳未来的人生发展会有相当大的助益。」
助益个头!
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大善人啦?
尹萌萌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遇上这种男生?这种一心想积阴德,上天堂做神仙的怪家伙!
况且,就算雷异积阴德成功,也不配坐上神仙宝座,因为最符合他的名号,应该是妖孽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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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妖孽,雷异是名副其实的妖中之王,否则她的人生也不会因为他的出现而全部乱了套!
明月当空,黄晕的月光洒落在静谧的街道上。
尹萌萌背着包包,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下,她突然想起与雷异邂逅的过程,虽然已经是八年前的往事了,却依然根植在她心中,怎么也抹灭不掉。
至于当年失踪事件的后续发展又是如何呢?
她当然赶紧逃出雷异的房间,跟老师们报到,老师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质问她整晚去了哪儿?
「啊……我遇到国小同学,她也是来南投参加毕业旅行的,我因为跟她聊天聊得太开心了,一下子忘了时间,后来就睡着了。我没想到老师跟同学们会心急地到处找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这是她的回答。
结果,学校赠送她一支小过当作毕业赠礼。
小过一支是无所谓,她还庆幸与雷异同睡一张床的事情没有泄漏出去,否则难保学校不会直接把她的毕业证书给收了回去,以惩罚她败坏校风的行为。
事情发展到这段落,以为与他「同床」的事情瞒住了,那么此后也就可以海阔天空了吗?
错!
她从此掉进魔爪中,再也甩不开雷异了。
打从她国中毕业到完成大学学业至今,八年来,她一直做着雷异的「贴身人」。
唉,什么叫做「贴身人」呢?
雷异的解释如下--
「如果我是上司,妳就是我的下属;如果我是总裁,妳便是我的秘书;一旦我沦落成为大盗,那么妳便是那销赃的小贩……」
「该不会你去当奸夫,我也得配合做淫妇吧?」
雷异总会说出令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道理来,因此当时她没好气地反驳着。
不过,这就是他对「贴身人」的阐述啦!
这八年来,她就深陷这种身分中,抽身不得。
「呃!」尹萌萌突然停下脚步,望着前方的男人,他……他怎么会现身在这个地方?今天不是星期五耶!
朦胧月光下,一位身着黑色风衣的高瘦男人站在前方,飘浮在他四周的平静让人感染到了温馨的气息,连偶尔吹过的凉风撩起了他额前的几丝刘海,惊动了静谧,也没有破坏诗意般的氛围,那是一种置身在画中般的温柔感受。
散发出这股温煦气息的人,便是雷异了。
但是与他相处多年的尹萌萌,此时却反而无法静下心情,因为太多次的前车之鉴警告着她,必须要开始提高警觉了。
「我下班了耶,你干么又出现在我家附近啊--」声音突然顿止,杏眸也瞠大。
她的预感果然是正确的,来了,又出现了,她担心的事情又要发生了!
那个散发如沐春风般的气息,给人优雅从容气度的雷异,按照道理应该要很受欢迎才是,可是,他却老是会碰上一种状况,那就是--
被人砍!
「小心!」她大声警告,在警告的同时,也下意识地冲了过去。「我挡、我挡!我替你挡!」她把自己当成保镖般,挡在他身前守护着他的安全。
这八年来,她已经太习惯当他的「贴身人」了。就像现在的状况,雷异只要一被攻击,她就毫不迟疑地变身成为保镖护卫他的安全,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
「妳别碍到我的视线。」她身后的雷异抱怨了一句,伸手抱住她纤腰,把她往一旁甩去,安全地避开被持刀歹徒砍中的危险。
「你小心一点!」她叫。好恐怖啊,歹徒拿着一把青色光芒的小刀不断往雷异挥呀刺地。「小心、小心,啊--」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面的石墙仰倒下去。
「啊!痛痛痛……」后脑勺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撞上石墙,痛死了。
在她龇牙咧嘴的同时,前方的格斗现场也传来「喀嚓」一声。
「啊!」持刀的年轻人惨叫一声,他被雷异手刀一剁,刀柄瞬间脱出落地。「痛啊……」年轻人脸色发白地哀嚎着,不过他并没有放弃攻击,咬着牙继续出拳扫腿。
拳头不断掠过雷异的颊鬓边。
雷异一次又一次地闪过他的攻击,紧接着一个踢腿,准确踢中来犯者的肚子。
「哇!」他又痛哼。
「为什么攻击我?」雷异口气平和地问着倒退三步的歹徒。
年轻歹徒喘着大气,瞪着他,恶狠狠地撂话道:「我是来警告你不要太嚣张的!」
「嚣张?」雷异蹙眉。「我做事向来不嚣张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请你要记住,本人最大的兴趣便是做善事,最喜欢做的休闲活动就是在家里念佛修道了……」
「啊--」歹徒忽然惨叫一声,因为雷异一记出其不意的大回旋踢又踢中他的腿,痛得他哇哇叫。
「你……唔……痛……你……好狠、好卑鄙……」腿骨好像断了。他竟然趁他听傻了,没防备的时候重踹他一脚。
「我的天,又来了……」尹萌萌见状,顾不得后脑勺的疼痛,赶紧拿起包包里的手机打电话请求救护车快点前来。
看着站在歹徒身旁的雷异完全没有愧疚之色,尹萌萌不禁叹了口气。跟在他身边多年,这种场面她是见怪不怪了。
「我们快溜吧!」所以,她也跟往常一样,拉着他逃之夭夭。尹萌萌深深相信主动跑来挑衅的年轻人为了规避犯罪刑责,绝对不敢把他断腿的原因给说出来的。
雷异也如同往常,踩着优雅的步伐跟着她离开现场。
两人无语地走了一小段路后,来到她的住家前,进入门厅,搭乘电梯上了顶楼,尹萌萌的不满终于爆发开来。
「我真是不明白,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打发他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断他的腿不可?」那种断人家小腿的场面实在太残忍了。
「我是在积阴德。」
「这也算?」
「当然。」雷异不认为自己有何错误。「这种会躲在暗处攻击善良百姓的坏人,断他腿才可以让他受到教训。况且我相信我的这份善心,阎罗王也会赞同的,他身边负责记录功德的家伙会再帮我记上一个优等符号的。」
她瞬间无言。
看来多说无用,这些年来同样的事情一直在重复发生,想必那位替阎罗王记录功德的部属一定记到手都酸了。
唉……头好痛。
她的后脑勺也真的很痛很痛。
「还好吧?」轻柔的食指抚上她肿起的包,揉按的力道充满着怜惜。「妳是扁头,经过这么一撞,肿了,头形倒也变美。」雷异说着。
「你说的是人话吗?」她没好气地反驳,倒没有大发脾气,反正习惯了,他就是常常这么欺负她。
雷异笑了起来。「不错,有进步,不再被我气得蹦蹦跳了。看来这八年来妳听进了我的规劝,注重睡眠品质,所以让脑子变聪明,身材也婀娜有致了。」
闻言,她脸一红,低头一看,胸脯的确是不再平坦到可以当飞机场,挺而美的曲线虽然不能标榜是诱人的魔鬼身材,但绝对可以用姣好形容之。
经过国三毕业旅行那走错楼层、进错房的教训后,她确实很注意自己的睡眠品质。
不知是巧合还是真有效果,她平平的身材竟然也真的开始发育,曲线变得婀娜不少。
「够了!」她啐了一声,提醒自己别傻傻地掉进他的「积阴德理论」里。「对了,你怎么会突然跑到我家附近?你不是说有要事待办吗?」
类似掮客性质的行业,是雷异进入社会后所选择的工作。他是以独立第三者的立场媒介他人的商业交易行为,然后从中收取佣金的中间商人。意思就是说,只要能够付出令雷异满意的佣金,他就会用赴汤蹈火的精神以及力量为雇主争取合同的成功及利益。
「突然觉得累了,想要喝茶。」他回道。
她没好气地说道:「你不只是想喝茶,还要吃汤包对不对?」这才是他真正的企图吧!
他爱吃她做的点心,尤爱她亲手做的汤包。他总是形容她的汤包是极品,皮薄、馅多、汤多,汁液还会在齿颊间流窜,若再搭配姜丝、少许醋,那真是味觉的最高享受。
尹萌萌一边拿着钥匙开门,一边问着:「对了,刚才是谁在找你麻烦?你知道是谁想要打死你吗?」她不会笨笨的以为事情是意外发生的。
「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他回道,跟着她进屋。
「戴着面具的男人?这是什么鬼啊?」听不太懂。
他笑着:「别急,过几天妳就可以见着这个面具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