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暖暖拉上了窗帘,外面下著雨又湿又黑,给人一种晦暗的感觉,她特别多开了几盏灯,让屋子看起来温暖一些。独居有好有坏,有自由也有寂寞,偶尔她会想起余烈在这过夜的情景,但只准自己想一分钟,接著她逼自己想一些更实际的事,余烈已经从她的生活和生命中除名了。
给自己泡了杯热可哥,她记得今晚HBO频道有部电影不错,照说看了一天店很累,但这会她却没有睡意,只想喝点热热、暖暖的东西,再窝在沙发里看上一部好片,这样……就够了。
突然响起的门铃声令她眉头一皱,她们这几个女人都决定今晚在家独处,来的不可能是程亦菁、曾向阳或是游家宝,难道是她姐姐?
开了门她才知道自己该想到的人却没有想到。
“这么晚了你有事?”倪暖暖没有退开,一点让余烈进门的意思都没有,虽然他的头发、衬衫是湿的。
“离开公司后突然不想回家,就开著车随处晃,刚好下起雨,我又忽然想淋淋雨,所以就下来走,走著走著……”
“走到我这里来?”
“你屋子的灯是亮的。”
“我喜欢亮。”
“我就上来了。”
“而你认为我该让你进来?”
“你不希望我去羊肉炉店,那么我来这里,即使是朋友,也可以来拜访吧!”余烈没有要强行闯入,他只是盯著她的双眸。
“很晚了。”她仍有借口。
“我坐一下就走。”
“那又何必?”
“暖暖,起码给我一条毛巾,让我把头发擦干,这不过份吧!”余烈仍继续说:“我应该还有几件休闲衫在这里,我想换掉湿了的衬衫。”
“然后你就走?”
“除非你要我留下。”他一副悉听尊便的表情。
给他一个卫生眼,她转身朝屋里走,而余烈则走进屋内并带上大门,这里曾是他的第二个家,过去每个星期日,有时他会到这,有时她会去他那里。
看到桌上有一杯热可哥,他没有多想的就拿起来喝,顿时感觉一股暖流通过全身。
拿著余烈衣服走出的倪暖暖见状,板起脸。“那是我喝的!”
“再泡一杯嘛!”
他说得可轻松,好像当他自己是这屋子的一份子,但那是以前,以前她还有“伺候”他的理由,可是现在……她连门都可以不让他进来,更何况上次他们的交谈并不愉快。
“你知道浴室在那里!”她把衣服丢给了他。
“暖暖,你一向很温柔、可人的!”他揶揄道。
“你说的是以前的那个倪暖暖吧!”
“以前那个倪暖暖去哪儿了?”
“被你的刻板和乏味杀了。”
余烈没有接腔,他只是掏出皮夹和口袋里的钥匙,习惯性的往她玄关的柜子上放,接著他往浴室走去。
倪暖暖一点也不喜欢眼前这状况。这情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夫妻或是情侣,但他们不是,他们现在连普通朋友都有点做不成,是没有什么疮疤可以揭,但很多话一旦讲开……
再泡了一杯热可哥,脚上还套上了双保暖的袜子,她把自己窝进沙发里,她想看的那部电影快开始了。
一会余烈走了出来,他已换上休闲衫,但却脱了袜子,还拿著毛巾擦头。
“你为什么要脱袜子?”她尖声的问。
“湿了。”
“你可以马上回家换!”
“我在这里就可以让自己舒服了。”
“但我说过已经很晚了。”她冷声地下著逐客令。“余烈,现在不比以前,你不能再像是这个屋子的一份子般的走动、停留,更明确的说法是……你不要赖在这里!”
“外面在下雨……”他一笑。
“我借你伞。”
“我想等雨停。”
“如果雨不停呢?”
“暖暖,我不会对你怎样的,除非你愿意。”他的一双黑眸变得深不可测,像是一潭神秘的湖水般。
“我要的不是你的保证,我是要你回你自己的家!”她坐正身躯,快要按捺不住的。
“你在看什么?”他顾左右而言他,泰然自若地在沙发上坐下。
“HBO,你该走了。”
“我想休息一下。”他把双脚往茶几上搁,很悠哉的模样。“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但你明明存在。”她低嚷。
“无法忽视我?”他笑得好自负。
“余烈……”倪暖暖跳了起来。“你是怎么了?我们都分开两个月了,你为什么突然开始骚扰我?更何况我也把原因跟你讲了,你还有哪里不明白?”
“我明白,但也许我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刻板、一成不变,你该再好好的瞧瞧我,人是可以稍做改变的,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他无奈的叹口气。“今天可不是星期日,我却出现在你的屋子里。”
“所以呢?”她轻哼。
“我可以改变的!”
倪暖暖却不想再这个话题打转,她端起那杯热可可,准备朝她的房间走,在离开之前,她正色的看著他。
“余烈,在我明天走出我的房间时,希望你已经不在这里了。”她警告意味颇浓的说。
“客房里有毛毯吧?”
“下一次……我不会让你进门。”她有言在先以免下次他再不识相的来访。
“暖暖,不必弄得这么僵。”
“因为你肯改变?”
“只要在我做得到的范围内。”
她摇头不再多说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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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翎不是一个含蓄、内敛的女人,且向来秉持著自己要什么就要极力争取的观念,不管是男人或工作。
所以既然余烈没消没息,她就直接上他办公室找他。
余烈不喜欢这种“惊喜”,但好在今早他从倪暖暖家离开时心情不错,虽然两人关系仍僵持不下,但至少他知道死皮赖脸这招对她是管用的。
“姚翎,我们约了吗?”他看起来平和,可是他的语气有著一丝怒气。
“一定要约吗?我正好顺路。”她有些撒娇意味地说道。
“我很忙。”
“忙到都没有时间约我吃饭啊?!”她向他抱怨。“每个人都得吃饭,即使像我们干模特儿这一行的,就算再怕发胖,还是得吃东西。”
余烈双手环胸,一副她到底想干嘛的表情。
“你看看我身上的这套衣服……”姚翎在他面前秀著自己新添的行头。“是ANVIN最新的秋冬洋装,很棒吧!”
“很美。”他漫应道。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她兴奋的说。
“姚翎,我十分钟之后有个视讯会议要开。”
“我可以等你!”
“你等我做什么?”
“一起吃饭啊!”她说得理所当然。
很想把自己手里的笔扔出去,但是余烈克制著自己的情绪。他实在也不能太怪姚翎这么积极,他的确约了她吃了几顿饭,甚至还去捧她场、看她走秀,但……但这不代表他要和她发展什么啊!
“姚翎,我想你可能有些误会……”
“误会?!”她踩著优雅的步伐走到他的办公桌前,露出她最撩人的笑容。“余烈,我是误会了什么啊?”
“我们。”他指了她和自己。“姚翎,我的一些举动其实只是平常的社交,例如邀你吃饭、看你走秀,我不知道你…”
“余烈,你在说什么啊?”她故意装不懂,绕过他的办公桌,她来到他的办公椅前,并把他的办公椅旋过来面对她。
“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余烈有些不耐。这女人应该有点智商啊!
“我只知道我们很配!”她突然的往他大腿上一坐,挑逗的眼神直视著他。
“姚翎──”他错愕的疾呼。
“我可以对你百依百顺哦!”她向他暗示的说,双手并勾住他的脖子。“只要你提出来。”
“你在干什么?”他喝斥。“这里是办公室!”
“那我们换个地方。”她媚笑。
“不是地方的问题,而是……”
“我依你。”她的头更是放肆的往他的肩上靠,整个人像是要窝进他身体里似的。“余烈,我全都依你,随便你想对我做什么。”
“姚翎──”余烈正要推开她。
但是非常不巧的,汪安迪带著倪暖暖没有敲门就直接开门走进来,本来他是想给上司一个惊喜,顺便邀一下功,这下──
眼前画面实在是有够暧昧不雅,但是在愤怒之余,倪暖暖竟有著浓浓的醋意。明明这男人已不再属于她,可是这一刻她却恨不得上前去给余烈几个耳光,而他怀里的女人……她认得!是那个模特儿。
“暖暖……”余烈赶忙推开姚翎站起来。
“你……”姚翎差点跌了个狗吃屎。
“怎么?饭店还是旅馆的房间都客满了吗?”倪暖暖冷冷的讽刺。
“暖暖,我可以……”
“解释?”倪暖暖打断他的话。“你不必向我解释,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只是在你上班的场合搞这种成人游戏,会给员工不好的示范哦!”
“暖暖,什么事都没有!”余烈吼道。
“余烈……”姚翎不依的抗议。
“你给我闭嘴!”余烈向她咆哮。
如果可以,汪安迪希望自己马上从这个地方凭空消失,这场面尴尬得令他想撞墙,他更怕自己的工作不保,都是他太鲁莽,他该敲个门,可是他并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总裁的办公室里啊!
倪暖暖深吸了口气,打开了皮包,从里面拿出一只男用的劳力士金表,然后就朝余烈的身上丢去,没想到被他接了个正著。
“你把表留在我的浴室里了。”倪暖暖一哼。“其他属于你的东西,我会打包好快递给你。”
“暖暖,你听我说……”
“再见!”她一个转身,愤怒的冲出了办公室。这辈子她真的不想再见到这个可恶的男人。
“余烈……”姚翎不依的叫著他。“这个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啊?她不是那家羊肉炉店的老板吗?你和她有什么不可告人……”
“我叫你闭嘴!”吼完她,余烈追了出去,还边戴上他的手表。
“那我算什么?!”姚翎气得涨红了脸。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她这娇滴滴的大美人送上门,他却抛下她去追一个凶婆娘!
“你可以回去了。”汪安迪客套的下逐客令。
“她到底是谁?”姚翎不死心的问。
“她是我们总裁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女人。”
“哼!多重要?”姚翎不服气的宣示。“只要她不是余烈的老婆,我就还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他抢过来。”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白费力气。”
“但你不是我!我要定余烈了。”她赌上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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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到没有耐心等电梯,倪暖暖直往楼梯间冲。
但是余烈的速度比她快,她才跑不到几楼,余烈就已在楼梯间逮到她,他抓著她的双肩,和她一样的喘著气、涨红著脸。
“暖暖,我可以说明这一切的。”
“真的不需要!”
“是姚翎的问题!”他吼。
“对!是她扑向你,黏到你的身上。”她生气的说:“余烈,是男人就有点担当好不好?就算你和她情投意合,迫不及待的想在你的办公室里翻云覆雨也是你们的事,但别把责任全推到女人身上好吗?”
“我对她根本没有任何企图。”余烈松开抓著她肩的手,他怕自己会气得捏碎她的骨头。
“不用告诉我。”
“暖暖,我要复合。”余烈突然的说。
倪暖暖不可思议的看著他。她不知道余烈是不是脸皮比别的男人厚、胆子比别的男人大,在她亲眼目睹他和那个模特儿卿卿我我的画面之后,他居然敢直截了当的说他和她要复合。
“你到底在想什么?”她怒吼的说。
“我不要失去你。”他正色道。
“但你已经失去我了。”她强调。“我不要你了,你忘了吗?”
“暖暖,我们之间的问题并不大,即使我真的有如你所说的那般无趣,我也可以改改看。”他展现出他的诚意。
“分手就分手没什么好再说的。”她嘴硬道。
“如果你真的对我已无一丝的感情,那你这会又何必这么的生气、抓狂?”余烈要她面对自己真实的感受。
“我没有生气!更没有抓狂!”她辩解。
“没有吗?”他笑笑的说。
“你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承认吧!暖暖。”他懒洋洋的语气。“你是不要我了,但是看到别的女人和我在一起,你也会受不了,我们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吧!”
倪暖暖咬著唇,一时无言以对。
“我和姚翎真的是清白的。”
“但她整个人都已经坐到你的身上,双手勾著你的脖子,整颗头也埋进你的肩窝,只要你不反对,她八成会脱光光任你予取予求!”倪暖暖还是火得要命。
“但你有看到我的手放在她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吗?”他一脸严肃的问她。
“这……”倪暖暖语塞。
“我没有一点生理反应!”
“这个谁知道?!”她一哼。
“暖暖,我有反应时的样子,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当时是一脸陶醉或是一脸愤怒你会看不出来吗?”他慢条斯理的说。
倪暖暖冷静了下来。她必须承认他说的都是事实,当时他的脸色的确难看。
“完全是姚翎自己一相情愿。”
“如果你没有给她希望……”
“邀她吃饭、看她走秀算是给她希望吗?”他反问。
“那是你和她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倪暖暖的心情已平复。“总之你的东西我会全部收拾好寄给你,你不要再来找我。”
“暖暖,我刚刚才要求要和你复合耶!”余烈大声的在她的耳边吼。“你没听到吗?不要给我装傻!”
她不吭气的瞪著他。
“你要我怎么改,我都依你。”他没有想到自己也有放下男性尊严的一天。“你要我变有趣,我就尽量变有趣,你喜欢新鲜,我就新鲜给你看,只要在我做得到的范围之内。”
“你真的肯?!”对于他的妥协,她有点意外。
“我肯。”
“但你不觉得这样太委屈自己吗?一向只有人家听你的,而你……”这男人愿意任由她来搓圆捏扁,完全照她想要的意思,这是真的吗?
“暖暖,我不想过没有你的日子,你对我很重要。”他简单的说。
“余烈,你是真的想复合?”刚刚他的话很受用。倪暖暖开始去正视这个可能性了,其实他亦在她心中生了根。
“不然我追出来干嘛?”他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你会……全依我的意思?”她巧笑。
“我不搞变态的东西。”他讲明。“有些女人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暖暖,为了你,我可以适度改变,但你若是想把我变成另一个连我自己都不认识、都无法接受的男人,那我会翻脸。”
“我又不是变态!”她抗议。
“那我安心了。”
“可我要……考虑一下。”
“你还要考虑?!”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
“这不是小事。”她坚持。“余烈,复合对你我来说都是大事,我必须慎重,也许有人喜欢玩分分合合的游戏,但那绝不是我!”
“好!我就给你二十四小时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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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菁正义感十足,但带点小任性,而游家宝呢?个性火爆,常常得理不饶人,所以倪暖暖找阳光甜姐儿曾向阳商量。
曾向阳的反应果然比较正面,她马上带著鼓励表情的看著倪暖暖。
“答应他!”
“就这样?”倪暖暖愕然。
“暖暖,你到底还要那男人怎样?”
“我没要他怎样,是他自己……”
“对!他都已经把一个男人最宝贵的自尊放在你的面前任你践蹋,你到底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你已经把他吃得死死的了,该给他留一点希望了。”曾向阳很公平的说。
“不要把我形容得像是巫婆。”倪暖暖为自己说话。“我没有那么差劲。”
“那就和他复合。”
“可是若还是一样的乏味、无趣……”
“乐趣、新鲜是要制造、是要你们一起努力的,难道他刻板、无趣你没有一点责任吗?”曾向阳说出公道话。“自己好好检讨一下。”
“向阳……”她一直以为三个好友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暖暖,因为我们是好友,所以我说什么都要为你说话,但是撤除无趣不谈,余烈错在哪里?他既不是花心大萝卜,也没有脚踏好几条船,他拼命工作是正常的,一个没有事业的男人说话会大声?你要叫他每天和你腻在一起,然后喝空气、吃那种恋爱的感觉吗?”
倪暖暖一脸受到“打击”的表情。
“我现在才知道这个男人真的爱你!”曾向阳非常羡慕的说。
“你这么认为?”
“不爱你的话,他根本不必做这种让步。”
“但他又没有说。”
“有些人不爱讲这三个字,但不表示他不爱你。”
倪暖暖给好友的话弄得有些三心二意。难道走到分手这条路她真的要付一半责任?难道她真的欠余烈一次机会?在她们三人面前,她把余烈批得像是木头人、机械人,若她吃回头草……
“暖暖,别去想面子的事。”相交多年,曾向阳知道好友的顾忌是什么。
“向阳……”倪暖暖苦笑。
“日子是你在过的。”
“亦菁和家宝她们会说什么?”
“她们会支持你的,余烈是有缺点,但我们谁没有?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完美,那我们也不会到现在还形单影只。
曾向阳自嘲的说。
“你们标准太高了!”
“不!我们也要检讨。”
“向阳,如果我答应了余烈复合,那么下一步我该怎么做?”倪暖暖迟疑的问。“如果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不复合也罢。”
“你心里一定有数的。”曾向阳相信她的说。
“我心里有数吗?”
“看你希望他变成什么样的男人,你就要求他嘛,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曾向阳随口建议。
“最近有的日剧在探讨男性公关的生活,我觉得很好笑、很好看,其中有个医科生男公关好酷!”
“你……”曾向阳吓了一跳。“你不会是想叫余烈去做男公关吧?我认为他倒宁可从一O一大楼往下跳!”
“向阳,只是扮演。”
“扮演!”
“在外人面前,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男人,只是在和我单独相处时,他必须扮演那个我希望他成为的角色。”她已想清楚,如果要再重来一次,那么就得照她的方式玩。
“所以他得扮男性公关?”
“更明确的说……”倪暖暖笑得有一点点恶作剧意味。“就是牛郎。”
“你要余烈扮牛郎?!”曾向阳吓坏了。
“有意思吧!”倪暖暖得意道。
“你非要这么整他吗?”
“这不是整,这是一种乐趣。”
“把你的乐趣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你怎么知道会痛苦。”倪暖暖很满意自己的主意。“向阳,我又不是叫他在大家的面前扮牛郎,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暖暖,你很邪恶哦!”曾向阳失笑。“原来在你那温柔、亲切、娴雅的外表之下,你有一颗邪恶的心,如果余烈叫你扮应召女郎呢?”
“我会考虑。”倪暖暖甜笑。
“倪暖暖……”曾向阳尖著嗓子叫。“你真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