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他的接近似乎蕴藏着某种不良的企图,却总抗拒不了他所带来的强烈震撼!每见一回,旋起的涟漪就加快一层,理智总是陷若混沌中。
远远地,她就瞧见那帧颀长的身影在晃动,身畔伴着焰火停站在凌氏集团前,如炬的目光一瞬不眨地纠缠着她,没来由地令她一阵痉挛。
“宣萝!”寇放鹰畅喊一声,迈身向前。但凌宣萝一百六十五公分高的身长在他一声高唤后,立即被四名高大硕壮的安全人员所护住,同时也止住了寇放鹰的倾近。
“这位先生,要见凌小姐请先向秘书预约时间,凌小姐不便在这里与你晤谈。”这四个魁梧的保镳围兜住她,尽责地遵办凌老夫人的交代。
“这么大的排场。接掌凌氏机构的宣萝小姐,气势果然和寻常人不一样了。”
寇放鹰调侃道,并没有打退堂鼓的迹象。“你们几个听好,这种阵仗应付外人绰绰有余,但对凌小姐的……‘亲密爱人’,可就太失礼了。”他刻意强调那四个字。
他又开始耸动地胡诌了,为了他,教她不得不辞去飞达的工作,正式接掌下凌氏企业的总裁宝座,凌老夫人为了避免寇放鹰可能的穷追猛打,更不惜在她身旁摆设下安全人员,阻挠他可能的纠缠。
但,闪的过一时,避不过长久,该面对的,哪里逃得过。
“凌小姐,请快上车。”安全人员催促道,凌老夫人花下大把钞票要他们亦步亦趋地跟随凌宣萝,尤其不能让眼前这号人物接近她,这可违抗不得的。
“宣萝!”见她有要上车的意思,寇放鹰立即低唤了一声,含着威胁的嗓调让她不得不暂时停止了脚步。
“我有话要跟你说。”他又撂下一句。
她吸了一口气。
“不许走!”
凝视的波长穿透她的坚持,迫使她打消离开的念头,否则这男人肯定又将有惊人之举。
“龚先生,请你们到前面等我一下,我跟他谈一谈,很快的。”她回头对安全人员的领头道。
“但老夫人她……”
“她不会知道的。就算有风声传去,我负责向她交代,不会牵连你们。”她偷偷瞄看身后那张雕像般的脸孔,冷冽之气开始逸散了,不由得叹口气。“这个人一旦固执起来,没有人可以拦得住的。”
身后的厉气明白地噬食安全人员的神经,他们当然感应到了,无可奈何下,退却了。
“那我们在前面等你。”等保镳们暂时回避之后,凌宣萝整好沉静心情转而走向他。瞬时,她起了一个意念,干脆就跟他清清楚楚的划清界线,从此不再相干,免得老在他所设的漩涡里打转,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不是到寇氏上班了,怎么还这么空闲,可以跷班溜出来?”理智不是警吿她必须尽快与他斩断所有联系,怎么贸然出头的感情一下子就支配了她的大脑,糊里糊涂关心起他目前的状况来,想来,她确确实实是疯了。
“再不追踪你,老婆不就飞了。”他逸出一丝冷笑,寡情地看了一眼随时会冲过来的安全人员。“电话联络不上你,又偷偷搬回阳明山的凌家主宅,刻意断了与我的联系,甚至出入门口也有司机、保镳们的团团保护,这样的保护安排,没经过一番心思,我想见你一眼,远比登天还难。”
“见我做什么?还不如把这种心思花在公事上,争得一个好成绩,让寇伯父和寇家人对你另眼相看。”他怎完全弄不明白自己该立定的位置。
如星的双目掠过一道鄙夷,他讥讽回道:“你真是这么想?市侩的得要我贴上一身名流的标记,这才愿意和我交往。”
“不要扯上我。”他非得要歪曲她的好意不可吗?既然决定返回寇家,他的责任可不是继续扮演令人头痛的角色。“听不听是你的自由,我只是出于一片好意才开口劝你,寇伯父就你和允仑两个儿子……”
“错了!”他截口。“寇诠次只有一个儿子,一个能干非常的寇允仑,我这种仗势父荫才能进入寇氏集团的小角色算得了什么?怎么可能得到他们的承认与信赖。”他的眼眸中闪过一瞬痛苦。
“允仑不会排斥你。”她放软了音量。
“我没指他,你紧张什么?听不得批判他的话。”
凌宣萝霎时忽红乍白,她讨厌、更气极他那种老是目空一切的态度,总在攻击什么似的。
“算我多嘴,你自己好自为之。”
明白刚才的过分,但没必要道歉,跟个女人低声下气,不是寇放鹰的作为。
“别走。”他拉住了她,转开话题。“后天,是我们相识满两个月的日子,我接你一道吃饭去,庆祝一下。”
“后天是允仑的生日,你不知道吗?”她扬了扬眉。“我已经接受了他的邀请,不能答应你。”
“不能?”他目光炯炯,十足山雨欲来的征兆。
她望着他灼人的目光,心也有些,软了。
“明天我有空。”这是她的让步。
“我只想后天见到你。”
“不可能的。”她愠怒,他为什么老是这么专断。
“会的!你会见到我的,抢我也要抢过来。”他淡然一笑,声音紧绷。“就这么说定了,等我。”他旋过身,黑线条的轮廓渐行渐远,但弥漫在空气间的黑沉压迫依然浮游,虽有五彩灯影掩映生辉,依旧挥之不去。
这可怕的男人……她该如何是好?
“好好陪允仑吃一顿饭。”凌老夫人陪着孙女儿走到主宅前的花园庭院,不厌其烦的再三交代。
“晓得了!”
“可别又发生像上回中途走人的事件,这让人很没有面子的,虽然说允仑从来没计较过,但……”
“太奶奶!”居然能翻出上回的旧帐来,这寇夫人对寇放鹰的排斥感可真不是普通的严重,大小琐事全都跟太奶奶报吿了,这下子个性傲见的老人家,肯定容不得寇放鹰。“您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路上小心。”凌老夫人交代着整齐笔挺的司机。
“老夫人放心。”司机赶忙将启动的莹然座车驾驶到庭院前,打开车门。“小姐请……”
“算得正是时候。”蓦然,从假山后头闯进一句凌傲的高调,惹得众人一时怔住!
“放鹰?”回过神来的凌宣萝诧异低喊,老天,他终究还是一如魅影,随形追来了。
“你就是寇放鹰?”凌老夫人僵直着脸,紧紧盯望他潇洒不羁的面孔,凌厉的视线挂上一抹厌恶,就是这个不知教养为何物的跋扈小子,翻弄着寇、凌两家不得安宁。“是谁允许你不请自来的?竟然私闯民宅。”门房及守卫全睡死了是不?
他毫不在意凌老夫人的恶脸相向,慢条斯理地踱向凌宣萝,一句道歉话也不说,直接挑衅道。
“我是来接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眼见凌老夫人冰冷的声音充满愤怒,凌宣萝立即插话。
“不要胡说八道。”她又羞又怒。
“宣萝,这是事实。”
“你……”他这种旁若无人的骄矜自大,如何叫人不生气。
他情不自禁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生气啦?你怎么可以生气呢?”口气蓦然一缩。“忘了吗?两天前我不是已经和你订下今天的约会。”
“把这个人赶出去!”凌老夫人气得不想再听,召来守卫急欲驱赶这个满口胡言的混帐小子,这种人没有资格站在凌家土地上。“盈科说得一点也没错,你这个人的确是个败类。”
他冷冷一笑。“听说凌老夫人精明干练,是令人敬佩的人物,今日有幸一见,才知道原来传言都是夸大且不可信的。”
“我不用人言,只消看你一眼,就知晓你绝非善类。滚出去,宣萝不是你能高攀的对象。”
“这可由不得您,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已经知道凌宣萝是我寇放鹰的女人。”他存心气她似地故意说大话。
“荒唐!荒唐!”凌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太奶奶,您冷静一点,不要和这个人生气,我们先回屋里去。”凌宣萝赶紧趋前安抚她。
“对!”凌老夫人稳了稳情绪,随即把后续工作丢给守卫们执行。但也才回头走上一步,扶着她的宣萝竟叫寇放鹰强行扣住手腕。
“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们的约会。”
“你……”凌宣萝语调冷冽冽地。“为什么非要搞得天下大乱这才甘心。”
“就、因、为、我、爱、你呀!”他一字一字地说出,盛焰似的咄咄情潮就如同狂涛骇浪般地倾涌而上,不容许她有任何反抗的举动,就侵略霸气地圈环住她娇柔的身躯,执起她柔美的下颚,蛰猛地噙住她红洒澄的唇瓣。
双唇一触,他再也不顾忌,贪婪地吸吮她的柔软,火热的双唇恣意地缠绕,强悍地迫使她必须迎合。
她想逃……但那狠绝又亲密的攫夺,轻而易举地击溃她的挣扎,贴住她唇瓣的压力也愈形愈重,终在她无助的细微嘤咛下,他成功地将舌头探进她的唇齿内,挑逗地勾起她的交缠,她只觉得双脚发软。
吸着、吮着、纠结成缠绵,吻愈深、骚动愈炽、急促的呼吸与狂野的心跳相呼应,虚弱软麻渐渐穿透她的神经,辗转的缠绵呑没掉她的理智,飞了……身子恍惚轻飘……忘了周遭一群呆看的观众,忘了目瞪口呆的凌老夫人,忘了寇放鹰的无理取闹,忘了、全忘了……只记得配合他的狂烈,配合他的舞动,配合他的翩然、共游眩丽七重天……她双颊一片酡红。
“反了、反了!”从初时的震愕中惊醒,凌老夫人倒抽一口凉气地大嚷出声,但呆看两人吻得难分难舍的守卫们一时也傻住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把这个登徒子给我丢出去,快!”
“还杵在那里干什么?快点,允仑。”凌老夫人蓦然又高叫一声。
“允仑?”凌宣萝在神魂颠倒中倏然听到这个名字,霍然惊醒,虚软的身子渐渐意识到自己不仅沦陷在他的怀抱里,连神智、情感,都全彻底地投降在他的主导下。
不!猛地跳离他,又羞又窘地,却无法指责他的侵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她刚才也……这、她做了什么?
寇放鹰放离凌宣萝,冷冷的眼睨看着脸色微带苍白的寇允仑,而嘴角噙着的,是一抹胜利的微笑。
寇允仑走近她,端看血色晕漾的凌宣萝,平静无异的神情,叫人窥不破他心中所思。
“对不起,我来晚了。”一出口的温柔,叫凌宣萝更是无地自容。
“这算什么?算什么?”凌老夫人抑制不住地咆哮连连。“允仑,去拨电话找你父亲过来一趟,我要看他怎么跟我交代这件事。”
“就把宣萝嫁给我喽。”寇放鹰往前一站,结实的身材,在在显示他已是个“男人”。
“你……你……”一口气提不上来,凌老夫人气愤得脸都发了白。
“太奶奶。”凌宣萝一惊,连忙和寇允仑上前搀扶住气急败坏的老人家。
“宣萝、宣萝。”老夫人直嚷道。“听着,我要你立刻答应我,从今以后绝对不许和这个人见面,答应我!”
“你要敢答上一个好字,我马上带你走。”寇放鹰存心把事态扩大般地,阴阴恐吓她。“你该明白我有这个能力。”
“放鹰,这里不是寇家,你不要太过分了。”寇允仑难得地凛冽。“宣萝、太奶奶,你们先回屋里去,我跟他谈一谈。”
“允仑,快去请你父亲过来,宣萝,你进去。”
“站住,谁都不准离开。”他恶劣地下令,眼前燃烧着一种不知名的火焰。“何苦呢?宣萝既然注定是我的人,你们何不心胸敞开一点,成全我们……”
“够了!”一直默不出声的凌宣萝受不住了,每每与他纠葛牵缠,换得的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难堪。“荒谬的闹剧到此结束,结束了。”她吼道。
“结束?”寇放鹰诡谲的异样,莫测高深射向她。“你真的放得下吗?你真可以忘得掉我?忘得掉我的亲吻?甚至是我的身体?”他神情亲密轻挑,存心让众人掉进他的粉红陷阱里。
“你!”凌宣萝矗立不动,眼神霎时变得又森又冷。“很高明的手段,可惜没人会相信你异想天开的鬼话。”
“是吗?”
“当然。”寇允仑出声护卫。“宣萝一向洁身自爱。”
“那是你没尝过她的味道。”他自信地将下颚抬高,表情暧昧。
“寇放鹰!”凌宣萝霎时脸色白如粉,血液好似被抽干般,她完全不相信他居然会这样诋毁她,半晌后,深冷隐退,凄上郁然哀绝的瞳眸缓缓飘向寇允仑,轻声地、绝尘地,她道:“你真的相信我?”
“当然!”
“既然这样,那么你愿意和我订婚吗?”意料外地,她势力万钧地投下一记唐突炸弹,轰地毫不设防的众人表情各异,当然欣喜的占了绝多,唯独寇放鹰脸色不劲的一闪。“愿不愿意?”她再问。
“我寇允仑千百万个愿意。”他执起她的手,郑重地道:“宣萝,我们一个月后订婚。”
“好!”她应允,回过头又看着寇放鹰,说着:“人云,朋友妻不可戏,更何况是兄弟,寇放鹰,伦常之理,请你牢记。”
寇放鹰僵在原地楞了好一会儿,忽然抿嘴笑出,冷冽冽地,尽是寒透人心的冰寒。
“OK,既然你执意将我的一片真情当做是一场游戏,那我也不妨吿诉你,这场游戏可没有结束,还有更精彩的剧情在后头等着我们,毕竟你还没有嫁给他,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