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不是世界末日,对吧?!
只是世界末日是一了百了,失恋还得花上好几个礼拜或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慢慢疗伤而已。
玉寒擤了一下鼻子,想到跟着学姊叛逃的男朋友,不禁悲从中来,抱着抽取式卫生纸又哭了起来。
司空见惯的室友带耳机的带耳机、睡觉的睡觉、赶作业的赶作业。玉寒的面前有三瓶一千CC的矿泉水,都是室友们的爱心。
「让她早哭完早了事。」她们喟叹着,「哭完又是一尾活龙了。」
玉寒的恋爱运真的不是普通的「寒」,不知道她是下意识的筛选过,还是红鸾带煞,总是有办法遇到烂男人。室友们悄悄的做了一张表,将那些烂男人列入名单内,详细的写下劣迹。这份黑名单在T大女生之间流传,跟善书一样,不知道造福了多少少女免入虎囗。
说起来,孟玉寒倒是牺牲小我的先烈了。不过,先烈就算哭声震天上这点小小的噪音和她的英勇事迹比起来,也显得微不足道。
只是这次她也「赛」得有剩。好不容易得到白马王子的青睐,没想到学姊一哭、二闹三上吊,外带脱衣陪睡,就把她的白马王子拐跑了。
越想越伤心,她拿起矿泉水咕噜咕噜的补充一下水分,稍事休息,准备继续轰炸室友的耳朵。
「玉寒!」这尖利的嗓音让室友们险些掩耳而逃,而玉寒这失恋女王锻链得宜的耳朵,也不见得承受得了广擂电台的高分贝。
只见那广播电台连门也不敲就冲进她们小小的寝室,将哭得发昏的玉寒摇得更晕,「玉寒玉寒玉寒……你太不够意思了,这麽帅的男人藏起来不给人看的啊?你
上哪儿把来的?天啊天啊,居然藏到今天……是不是朋友啊你?居然连我都不知道!」
谁跟你是朋友啊。全寝室的人心里共同骂了一句。
骨头快被摇散的玉寒头昏眼花的问:「什麽?」
「访客!你有访客!是一个……喔上帝……他是奇迹,是女人梦想的救星啊!我早就看厌了校园那群丑猴子……这麽帅的男人,是生来洗涤女性心灵的……」她双手紧握,虔诚的像在祈祷。
「有泷泽秀明那麽帅吗?」室友有人用广播电台最喜欢的男明星讽刺。
「在他面前……泷泽秀明算什麽。」广播电台倒竖起眉毛。
能让见多识广的广播电台这般陶醉……连自己最喜欢的美少年都唾弃……
室友们对看了一眼,将蓬头垢面的玉寒从床上拖下来,拿梳子的拿梳子,拿毛巾的拿毛巾,另一个已开始开衣橱找衣服。
「……人家在等了,不用打扮了啦。」广播电台却拿出囗红开始涂。
「司马昭。」室友咕哝了一声,
「玉寒!快啦!有人虎视眈眈了,你还赖着干嘛?」
如果玉寒的春天真的大驾光临了……最少她们这群倒楣的室友,耳根子可以清静一点。再说,大家也好奇是怎样的帅哥可以让广擂电台涂囗红。
簇拥着玉寒到交谊厅,才发现今天人特别多,似乎宿舍的女生全员到齐,而且异常的安静……
一看到访客,她们也突然没了声音。
真的,泷泽秀明算什麽!
眼前这位美男子穿着合宜的西装,眼睛看着窗外的绿意,脸孔线条优美不用说,漂亮的男人还会少吗?但是漂亮又气质独特的男人,几乎找也找不出来。
他是这样的温和,这样的灿烂,静静的微笑,连空气都为之清澄。什麽话也不用说,就让人满心仰慕和信赖。
无懈可击的身材和脸蛋都只是基本要件,重要的是这样的沉稳无侵略性,却让人觉得可靠信赖的气质,没几个男人有啊!
这样宽阔的肩膀,让人想要靠在上面受保护……
玉寒的春天也太极品了吧?室友们心里涌出相同的疑问,跟她同学这麽久,这号人物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在女同学们交织着爱慕和钦羡的眼光中,玉寒走上前,望了访客几秒钟,重重的在他肩膀上一捶——
「噫!」所有女生都叫了起来,声音意外的整齐。这个女人……居然忍心捶打优到不能再优的帅哥!
「小明,你吓人啊?」玉寒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几乎睁不开,「什麽时候回国的?电话不会打一下,手指骨折啦?」
帅哥笑了,笑容灿烂得让人眼前出现眩光,「……我急着想见你。去年夏天到现在,我又足足一年没看到你了,玉寒。」看她面有泪痕,很自然的拿出雪白的手帕,玉寒也很自然的接过。
「叫姊姊啦,没礼貌。」她老实不客气的用他手帕撙鼻子。
「……我已经不是小鬼的年纪了。」
旁观的女生不由自主的点头。他若是小鬼,这世界没有男人了。
「等你七十岁,我也七十四岁了。你永远是小鬼啦。」玉寒没好气的说,「梳这什麽难看的头,好像老男人。」她老实不客气的将他往後梳得一丝不荀的头发弄乱。
发丝凌乱的帅哥……性感到不能再性感……累女生们一起停住了呼吸……人人心里涌出谋杀玉寒取而代之的念头。
我也想摸帅哥的头啊!心里的呐喊若是听得到,交谊厅一定震耳欲聋,绕梁三日,不绝於耳。
「你不是在华盛顿当国会助理?跑回来干嘛?我听锺妈妈说,你忙得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怎麽有空回国?」
「你知道梁明书吗?那个立法委员?他带游说团到华盛顿,跟我相谈甚欢。我答应了他的邀约,回国当他的助理。」
玉寒张着嘴,更粗暴的扁了他一下,「你疯啦?放弃让人眼珠子掉出来的高薪和福利,跑来当破烂立法院的小助理,这里没有千万年薪和办公室等你啦!笨蛋!」
「玉寒姊姊……」他的微笑总是可以化解玉寒的怒气,召追里是我的家……因为你在这里。」诚挚的专注令人无法抗拒,「能够让你生活得更快乐一点,年薪和办公室都不算什麽。我是为了你回来的。」
「我?」
「是疋呀。」他的语气再自然不过了,「玉寒,除了回国当立委助理之外,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嗯?」
「玉寒姊姊,请你嫁给我。」
「喔——」这次累女生们真的都喊出声音来了,大到简直上达天听。
所有人都紧张的等玉寒回答,只见她瞪着睿明好一会儿,才道——
「你刚下飞机就染登革热啊?烧得不轻嘛。我不嫁小鬼的。再说,你是我弟弟欸,本人没有乱伦的兴趣。」
去他的什麽乱伦!这追麽帅的「弟弟」就算乱伦又怎样啊?人人心里一阵臭骂和腹诽。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睿明心平气和的解析。
「在我心理上有。」玉寒老实不客气的顶回去,「你不记得啦?小时候你想出差的妈妈,是我抱着你睡觉的。」
「现在也可以啊。欢迎。」他美丽的笑容渗入一丝邪恶,显得分外魅惑。
「你在国外好的不学,倒学了那些臭男生的烂招数。」玉寒还想数落,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上这才发现从昨晚开始什麽都没吃,现在都下午三点了,「我饿了。」
「带你去吃饭?」他将玉寒的手牵过来,搭在自己臂弯,「饿了心情会更不好,又失恋了?」
「不要说『又』!这样好像在诅咒……呜呜呜……小明,学姊抢我男朋友……呜呜呜……上刚天我寄给你的E-mail你有没有收到?呜呜呜……」
「有,我上飞机前收到了。时间很紧,来不及回信。乖,玉寒姊姊别哭了……」他耐心的哄着,又掏出乾净的手帕给她替换,「吃日本料理好不好?我记得你很爱吃生鱼片,现在又是鲔鱼季了……」
看着他们相依偎的背影,挤满人的交谊厅安静了好一会儿。
「她哭三小?」终於有人没好气的叫了起来,「跟那个抛弃她的笨蛋男人比起来……就像是天上美丽的云和地上的烂泥巴。她为了烂泥巴哭,拒绝云的求婚?白痴啊!」
「她是白痴没错啊……」她的室友无力的回答。
大学同学四年,研究所又住到快毕业,她们深深觉得这个不停恋爱又不停失恋的室友……
是个勇敢的白痴。
回到寝室,听音乐的带耳机,赶作业的打开电脑,睡觉的爬回被窝。
睡觉的阿敏却觉得自己怎麽都睡不着,「阿如,你耳朵快烂了,耳机拿下来好不好?」睡上铺的她拍拍阿如的头,「你觉得这个帅哥能不能终止笨寒的失恋之路?」
「我还女王之路勒,失恋之路?」阿如没好气的回答,「太帅的人难照顾,你等着好了,她又会哭着回来骚扰我们的耳朵。」
「不是这样讲的啦,」赶作业的安乐得从那堆乱七八糟的程式里脱身,「被帅哥抛弃总比被猪头抛弃好吧?起码啃到帅哥了,最少也赏心悦目过啊!不要奢求猪头就会比较专情啦,没那回事……」
「啃……邪恶安!」阿敏骂着,丢了一本书过去。
安看也不看,敏捷的偏偏头就闪过,「听声音是红楼梦。阿敏,你想谋杀我啊?」
「下次我丢辞海!」阿敏长叹,
「唉,可怜的玉寒……『步水成涉,秋心共计一字愁』。」念中文研究所的她总是多愁善感的。
阿如边戴耳机边顺囗接上,
「要吃谁呀?」安嘿嘿的笑。
「我不吃,笨寒倒是有得好吃了。」阿如吃吃的笑了起来。
「吼——你们这两个邪恶到不能再邪恶的家伙!」
「『少火难炒,食我难解一时饿』。」
「吼——你们这两个邪恶到不能再邪恶的家伙。」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好了,别哭了。」睿明耐心的哄玉寒。「再哭下去,就看不到路走了。剩下的明天哭好不好?」
「哭还有配额的啊?」她没好气的说,「你不知道失恋很痛苦吗?」
「的确不知道。」他很大方的承认,「我追求的人,还不肯跟我谈恋爱,还没开始,所以不知道失恋的滋味。」
「谁啊?」哪个笨女人能抗拒她光芒万丈的睿明弟弟?
「你呀。」他笑得让人毫无防备,从小一起长大的玉寒却早就免疫了。
「少来,恋姊情结啊?」白了他一眼,「我知道小明是想逗我开心,但是也不用这样自我牺牲好呗?男人不要随便把爱挂在嘴上,女人会认真的。男人就是这样,随便说说,一点责任也不想负……」说着说着,她的眼眶又红了。
追求她的时候,谁不是满囗甜言蜜语。
实在是她失恋到怕了……大学四年加研究所一年,几乎每年失恋个两、三次,有丢下她出国留学的,有奉儿女之命成婚去的,还有个性不合的……
这些表面堂皇的理白之下,说穿了,不过是她不肯脱衣陪睡而已。
开玩笑,能让她脱衣陪睡的,只有真正的真命天子,还没经过时间考验,就弃她而去的人,她怎麽能够随便托付自己宝贵的身体?
刚让她尝到失恋痛苦的才子学长,交往前她还谨慎的说了一大堆原则,对方慨然答应上这才放心跟他交往的。
没想到……不到两个月,这王八蛋就让博士班的学姊拐走了!只因为人家脱衣服乾脆又快速,连旅馆钱都出了。
睿明静静的听玉寒乱七八糟的叙述,冷静的脸没有一丝变化,只有耳朵微微的发红了。
「不要生气啦。」她擦擦眼泪,「我哭完就没车了上这种烂男人,越早看清楚他的真相越好……」
「我没有生气呀。」他表面还是一派安详。
「你骗别人可以,想骗我?」玉寒吃力的摸摸睿明的头,「没事长这麽高干嘛?要摸头还得垫脚尖……你从小就不会把气放在脸上,只是耳朵红。是玉寒姊姊笨……」
「是纯真,不是笨。」他笑笑的帮她掠掠被风吹乱的发丝,「我本来就不认为求婚一次就会过关。玉寒,我会一直等你的。」
「叫姊姊,越大越没礼貌。」她皱了皱眉,「你老开这种不好笑的笑话……就跟你说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瞪着迎面而来的两个人。
负心的前男友和学姊停下脚步上刚男友用不悦甚至有些鄙夷的眼光看着他们。
玉寒愣了好一会儿,风度,风度。心里小声的提醒自己,历次的失恋什麽也没教会她,就教会她「君子绝交不出恶言」。
「午安。」她先打了招呼,硬挤出笑容来。
看了看玉寒不自然的表情,又看了看眼前这两个人,睿明明白了。他的耳朵微微的发红,却只优雅的点点头。
那位学姊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剥光一样……
不过,更贪婪的眼神早已看遍了,他可以泰然自若的面对别人充满情欲的眼神。
再肮脏、再污秽的心思,也跟他没关系,那些都是「别人」。
他唯一关心的,是用澄澈无垢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玉寒。
「原来你早就有人了。」新任女朋友的心神不属让那男人愤怒了,把气出在玉寒身上,「还装出一副被害人的样子,你这歹毒的女人!我起码堂堂正正的跟你分手,你倒是脚踏两条船!到处去哭诉,让我被同学和教授骂得要死,你这长舌头的泼妇……」
玉寒被骂得目瞪囗呆,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睿明闪身出去,还没弄清楚发生什麽事情,学长已经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一只眼睛有了天然的贱狗妆。
「您还有什麽话想说吗?」睿明相当和蔼可亲的问,「怎麽这麽不小心,骂得太高兴,撞到电线杆吗?」他伸出手。
「明明是你打我的!」学长愤怒的挥开他的手,「我要告你,你居然出手打人……」
「是我吗?」睿明回头问玉寒,「玉寒姊姊,你看到我打他吗?」
她呆了一下,脑子转了转,忍笑回答,「我什麽也没看到。」
「这里就我们四个人,我说没有,玉寒姊姊说她没看到……」睿明目光一转,殷勤温柔的对着学姊笑,「这位小姐,你看到我打人了吗?」
被他这麽一笑,连自己姓什麽都快忘了,怎麽会记得他打人?「我……我什麽也没看到……可以给我你的名片吗?」学姊花痴笑了起来。
「邓秀环!」学长吼了起来,「你看到小白脸就花痴地啦?我被打成这样,你还帮那个女人似的小白脸?!」
「郝柏慕,你自己不济事还怪别人?我怎麽会看上你这草包?我眼睛瞎了是吧?」
「你这个花痴,你不是说没有我活不下去吗?」
「哼,我哪有说过?你有妄想症。」
「你……」 留下那对争吵不已的情侣,罪魁祸首的睿明挂着温和的笑容,轻轻推了推玉寒,「我们走吧。」
等看不到他们两个了,玉寒突然爆笑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到最後,却又哭了起来。
睿明了解的拿出另一条手帕,让她擦眼泪。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玉寒的泪腺有多发达。
「幸好……幸好只浪费了两个月的青春……」她呜咽着,「问题是,我大学念了五年,研究所又念了三年,今年都二十七了……我的青春啊……哇……」
「有我在啊。」睿明轻轻抱抱她,「玉寒姊姊,我会一直在你身旁的,请你嫁给我。」
「……你是弟弟……我要幸福美满的家庭,我要小婴儿啦……呜呜呜……」
睿明不禁莞尔。现在的女孩子都争强好胜,不让须眉,他这个迷糊的玉寒姊姊,从小到大的心愿却都是当个了不起的家庭主妇。
对她的爱意,时间和空间都不能阻隔。他一直耐心的在等待,等待自己快快长大。别人钦羡他是天才,却没人看到他的夜半苦读,别人嫉妒他如此得异性青睐,却没人知道他心里早认定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把他看成自己的亲弟弟,不断的恋爱和失恋。
远在异国的他,只能透过E-mail和ICQ与她保持薄弱的联络,每每听到她的新恋情,他心里总是苦涩。
他,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麽天使。
这样爱着的玉寒姊姊……当她因为失恋痛苦时,除了跟她一起难过外,睿明总是为了心里那点放心与窃喜不安。
所以,他回来了。不管华府的工作再有挑战性,他宁可回这个小小的岛国,亲手守护自己心爱的玉寒。
计程车上,哭累的玉寒倚在他肩上睡着了。轻轻的环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
真可怜,哭成这样。轻轻拥着她,满心怜惜的。
台北市的天空一样污浊,但是因为有她在,所以他在华府美丽晴空下,最想念的,却是这个嘈杂阴郁的城市。
他会选择政治这条路,主要原因也是为了玉寒。
离开国门,早熟的他才发现,脱离台北看天下的狭隘视角,原来台湾处於台风眼中,所有的安逸都是暂时而不可靠的。他为这样的事实不安起来,也更密切的注意国际情势。
在诡谲万变的世界里,我能做什麽呢?他自问着。那块乡土是他出生的地方,而且有个连出国旅游都不肯的玉寒姊姊,住在那个飘摇的所在。
听了一场演讲後,他选择了政治作为终身的职志。没错,政治的确黑暗……但是要保住乡土,这是最有影响力的道路。他并没有很大的野心,不想当政客。渐渐的,他对於政客背後的智囊团发生了兴趣,而他冷静迅速的判断力与丰富的知识,很快的得到了教授的赏识,推荐他到华府。
他不是不感恩,也不是不知道这位专注台海情势的参议员可以教他更多。
但是……他怎麽止得住归乡的心?他研究所毕业一年了,在华府的这段时间是最大的耐受程度。就算梁立委不找他,他也会自行辞职回国的。
犹记临走前,参议员皱着眉看他……
「丹尼,我从来不因为你年轻所以不重用你……天知道我待你比其他年长的人还看重多了。为什麽突然要回台湾呢?如果是薪水的问题……」
「不是的。」他不太好意思的笑笑,「……我有心爱的人在台湾,已经太久没守在她身边了……没人照顾她,不行的。」
「……那个女人真幸福。」参议员的女儿突然插话,「能让丹尼这样惦记着……」她翡翠似的绿眼睛直直的注视睿明,「是因为她,所以丹尼不交女朋友?」
「今生爱的、要娶的,唯有她而已。」他漾出幸福的笑,点点头退出办公室。
「安妮……」
叁议员想安慰女儿,却被她打断,「爸爸,别说了。我没事的……我不是唯一被拒绝的……一定有人像丹尼一样,只认定我一个……」
她还是哭了。
睿明不是不知道这些眼泪。
只是……对於别人的多情,他无能为力。
他的心很小,只能装下一个人。
而那个人,叫做玉寒。
这是出生就命定的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