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英伦是一片雾蒙蒙的天空,又湿又冷的天气让空荡的街道更显寂静;晚上约莫七、八点的街道上零零星星的行人莫不拉紧身上的大衣。
抱着几本刚买的绘本,之辰拉拉脖子上的围巾轻吐出一圈白雾,又是叹息着冬季的来临,又是咏叹着英伦又将换上一身洁白的衣裳。
秋冬是她最爱的两个季节,无论在台湾还是英国。台湾的冬天和英国的冬天比起来稍嫌温暖,但台湾是她的家,假若台湾的冬天跟英国一样冷,对她而言也是温暖的,因为那里有她最爱的家人;英国冬天还真冷,虽然有诗意的雪花,但那冻彻心脾的冷意还是每每冷得她直打哆嗦。
一想到家人,之辰忍不住地遥想两个姊姊是否安好。二姊去上海工作了,不知道过得如何?大姊呢?有没有一忙就忘了照顾自己?唉,看来她该跟大姊联络了,这一星期有点忙都忘了该跟大姊问声好了,真糟糕。
正当之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危险正火速地向她袭来,活在无声世界的她浑然不觉,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感到无能为力与惊吓……
原本细细的雨丝,在顷刻间变成滂沱大雨,街上的车辆都减速慢行,但突然的,不知打哪儿来的一辆轿车像是因为突然紧急煞车而导至打滑,车子就如失控的火箭般在大街上一百八十度的旋转后不受掌握地飞快以车身撞向路旁的人行道,目击者个个惊声尖叫着目送失控的车辆撞向人行道及……之辰。
「碰」--转瞬间,之辰只感觉到一阵猛烈的撞击,在她还感觉不到疼痛之际,她失去了意识,和摊软在地无声到几乎感受不到之辰存在的静谧相比,街道上突然弥漫着热闹而紧张的气氛……警消很快地来到现场。
救护车载着之辰和同样受伤的肇事驾驶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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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颢目不转睛地看着之辰已经有三个小时了,他担心着──
当他接到通知,完全没有浪费一秒钟在呆愣上,立刻火速赶到医院,竟然看不到之辰!等着他的是医护人员和警察,医生问明他的身分后双眉紧皱,不愿让他签署手术同意书,经过他一再保证及签下所有相关责任文件后,之辰被送进手术房进行手术,因为她的小腿断了。
若只是这样他还会放些心,但是医生说了,之辰的内部器官受到剧烈撞击有内出血的现象,目前需要以药物来控制并观察出血状况会不会抑止,听了这样的说明他休怎能放心?
不只之辰的伤让他如坐针毡,对于要不要通知她的姊姊也让他左右为难。因为之辰曾说过,她不希望家人努力赚钱给她完善的生活品质之余还要担心她,所以绝非必要不要通知她的家人。
可是目前的情况到底是不是「绝非必要」呢?除了考虑这点,他还想,通知之辰家人有什么立即帮助吗?从台湾飞来英国可不是几分钟的事,反而让之辰的家人一颗心悬在半空中,有必要吗?医生的说法是,现在之辰的伤看来不轻,但还没有立即生命危险之虞,唉……要不要通知呢?
就在他反复拿不定主意时,他发现之辰的眼皮动了动……东颢全身的寒毛几乎都竖起来,紧张地直看着之辰。
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全身无力、动也不能动?我的脚……我的脚好……痛啊!这是之辰回复意识的第一个感触。
虚弱无力的她费力睁开眼睛,蒙眬的视线慢慢扫过她所身处的地方一眼,记忆慢慢地回到脑中……突然地,她觉得有人握住自己的手,她反射性地看向那个方向--是袁大哥!
「妳醒了吗,之辰?妳真的醒了吗?」东颢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
之辰以一种茫然的眼神看着东颢,虽然她大约看得出来他说的是什么,但此时极度虚弱的她实在没力气去思考。
东颢明显吐了一口气后,很慢很慢地说着:「我告诉妳,之辰,现在妳什么都不要做,也不要急,我慢慢说,妳看着我就好,如果累了,就稍微用力握我的手,我就知道了。」
之辰很细微地点点头。
东颢抬手轻抚了抚她的发。「妳发生车祸,所以妳现在才会躺在这里……妳不要怕,我会守着妳;至于妳的伤,不要急,医生已经为妳开刀,妳的脚要打上一段时间的石膏,可是一定会没事的,不要怕。」
才听这么一段,之辰立刻有些激动地握住东颢的手,表情有些急切……
东颢双手包覆着她的手安抚着她。「之辰不要急,妳是不是要说不要通知妳的家人?」
之辰点点头。
东颢为难地轻皱了皱眉:「我知道,可是……妳这个样子让人很担心,再加「我知道,可是……妳这个样子让人很担心,再加上学校放假了,妳能不回台湾吗?我怕……」
之辰又握握他的手,猛摇着头。
东颢伸手轻拍她的脸,柔声地说道:「好好好,我依妳,妳不要激动。」等之辰安静下来后,他继续说着:「本来妳的管家蔡妈妈要立刻通知妳家人,但是我要她问过妳的意思再说,其实我明白妳一定不愿意的。现在蔡妈妈回家去收拾妳的东西,很快就会再来陪妳,我会告诉她的。」
之辰轻扯唇角,表达谢意,可是立刻她像又想到什么似的直望着东颢。
东颢想了一想,猜测地问:「妳是不是好奇为什么警察是通知我?」
之辰又点点头。
东颢微微笑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纯银的Y字项链在之辰眼前晃了晃。「妳忘了它吗?」
看着那条亮晃晃的项链,之辰柔柔地笑了。
是啊,那项链是袁大哥送给她的。他知道她不喜欢被当成特别的人看待,所以日常生活尽量自己来,也不喜欢蔡妈妈跟着,这就让袁大哥有些不放心,所以他精挑细选了这条Y字炼,并且在垂坠的船型银饰上刻上──Please call me. 电话. Allen──目的就是有任何事情时她可以亮出这条项链请别人代为通知他。关于这细心的举动,她一直感念在心。
「好啦,该问的妳都问完了,是不是要好好休息了?」东颢故意拉下脸看着她。
之辰费力地举起另一只手指指东颢。
「我?妳别管我了,妳好好休息最重要,病人要听话。」东颢轻斥着。「等一下蔡妈妈就会把妳该用的东西送来,我们会轮流陪着妳,不会让妳一个人在这里的。」
之辰眨眨眼表示明白之意。
「好了,闭上眼睡觉吧。」东颢哄着她。
东颢就这样握着她的手,等之辰进入梦乡后,他又重新拿出那条项链兀自出神着……
这是他送她的生日礼物,为什么送这个?因为他总是担心之辰的处境,听不到声音的她等于和世界隔绝,等于无法主动地和世界沟通,但看起来娇柔纯真的她其实很独立,不希望让人挂心她,所以生活上的事她大多喜欢自己去做,即使上街购物也是,这让他感到心惊胆战。路上的突发状况不一定,她又听不到,如果发生什么事,她又无法表达,那该怎么办呢?就像今天,如果她听得见声音或许就能躲过一劫了。
自从认识她进而和她相熟后,他就觉得自己有愈来愈严重的手机症候群!随时把四五个电池充满电源;随时注意手机讯号有没有中断;上课时手机转成振动也时时注意着有无来电讯号……这种种都还不包括他绝对不会待在手机收不到讯号的地方太久,原因只有一个--他要让之辰随时找得到他!
在他冥想之际,蔡妈妈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东颢回神,珍惜地收好项链,很轻很轻地抽出被之辰握住的手。
他小心谨慎的态度都落入蔡妈妈的眼里,忍不住的,她慈爱的眼里净是欣慰与感动。
「东颢,你先回去休息,忙了一晚了。」蔡妈妈关心地说。
「我知道。对了,蔡妈妈,之辰还不想通知她的家人,我想……她目前看来没有生命危险,就依她吧。」东颢转述着。
蔡妈妈怜惜地看了之辰一眼。「唉……这孩子……」
「麻烦蔡妈妈费心了,我明天再来。」说完,他多看之辰几眼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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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起飞的上海是亚洲最具实力的都市。入夜后的上海用不夜城已不太能形容,整个上海市每到夜晚是歌舞升乎、霓虹闪烁、衣袂翩然……市井小民是享受着新时代潮流的气氛;而身分高贵的王子公主则是尽情享受奢华绚丽的夜生活。
上海摩莎,进驻上海半年,打从开张营业的那天超就造成一股风潮,崭新的装潢、坚实的后台、慑人的气派、周到的服务、顶级的美酒佳肴再配上成功塑造的「小倪旋风」,使得摩莎夜夜座无虚席,佳评如潮。
已经忙了好几摊的云辰,抽个空闲躲到休息室里喘口气,也因为太累所以懒得走回自己专属的休息室而是进入其它二流小姐的共享休息室。
舒服的沙发让云辰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向后仰靠在椅背,双眼盯着天花板,思绪乱飘着……
不知道丹辰怎样了?欧得和她都到上海打天下,台湾摩莎全权交给丹辰,会不会累坏了?之辰呢?来上海都半年了,一直没跟之辰联络过,她怎样了?应该放寒假准备回台湾了吧?
瞄了眼手表……唉,该出去了,都坐了十几分钟,等会儿欧得又要找她了。正当云辰要站起身整理仪容时,两三个小姐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云辰,本来说笑的表情登时冷了下来。
云辰也不理会她们不友善的眼光,站起身在镜前稍做整理便要出门,但其中一个小姐嘲讽地开了口:
「哟,咱们这间小庙儿哪容得下大名鼎鼎的小倪啊?她是眼花了还瞎了,走错门儿呢!」
「哎呀,人家大牌啊,想坐哪儿还轮得到我们说话吗?」另一个搭腔。
「就是啊,咱们傍大款的能力哪有人家好哇,手指头一伸就排到台湾海峡去了,而且全都是四有新人呢!」
云辰唇角微扬,嘲弄似的瞄着她们。傍大款?四有新人?她们以为她听不懂吗?来这里也一段时日了,当然知道「傍大款」和台湾所说的钓金龟婿是一样的意思;而「四有新人」呢?则是指「有车、有房、有型、有款」的男人。
哼!她倪云辰还不至于要仰男人鼻息吧!
「哦!说到台湾,还不是靠这两个字打天下,有什么了不起?说不定在台湾过气了才过来骗骗我们这里傻大头的男人。」
云辰不动声色地转身,双手交叉在胸前,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她们三人。
虽然震慑于云辰那无与伦比的冷意及超级公关的架势,但她们三人还是挺直背脊回瞪着她。
「怎么,妳那一套留给那些没见过世面的男人吧,他们吃妳这套,我们可不甩妳!」
云辰轻扯嘴角,不冷不热地回应:「嘴巴挺厉害的,如果拉住客人的能力也这么好那就好了。」
短短一句话却重击到三个人,当场三个人全都恼羞成怒了起来……
「妳很嚣张嘛!我看妳能嚣张多久?」
「哼!我等着看妳被男人玩儿死!」
「倪云辰!妳给我小心……」
最后一位的狠话还没讲完,对讲机就响起前台主任的呼喊声:「休息室的小姐到前面来。」
云辰冷笑了声。「听到没有,在叫妳们了,还不快去,难得有客人上门儿呢!」
「妳--」
三个女人悻幸然地跺步出门,在越过云辰时还故意用力地撞撞她的手臂。
云辰无所谓地笑了笑,面对她们幼稚肤浅的狠话她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到底这里不是自己的家、不是自己的地盘,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可谁教她小倪的魅力无法挡呢?
云辰捏捏颈部后,举步朝刚接到的VIP室的号码而去。
走到门口,云辰都还没碰到门把门就「哗啦」一声被拉开,云辰定在原地看着那冒失的服务生。
服务生一看是镇店之宝小倪,对自己匆忙的举动感到抱歉,立刻欠身道:「对不起,倪小姐。」
「下去吧!」云辰挥挥手,一脚踏进VIP室。
「来了来了,千呼万唤始出来啊!」一个轻浮的男声响起。
云辰环视了室内一眼,又看到郡熟悉的眼光及……一双满含倾慕的眼神。
「你好啊!轩辕先生。」云辰打招呼。
轩辕熙随手指指身旁的座位淡道:「坐。」
云辰依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并且侧过头看着那坐在自己右边的男人,不疾不徐地问:「我们有见过对不对?」
刘文杉几乎忘了呼吸!她……愈来愈漂亮了。在高速公路玩车的她少了完美的妆容,但散发着自然的冷然,而在这里的她……天啊……上妆的她艳光四射,再配上她一贯冷傲自持的特质……简直令人不能直视……
轩辕熙看看失了神的刘文杉感到失笑。「刘先生?刘先生?」
「呃,喔。」刘文杉尴尬地回神。
介绍刘文杉和轩辕熙相识的男人打着圆场。「哎呀,咱们刘先生家教森严,是个很规矩的男人,没到过这种地方更没见过像小倪这样的女人,难免嘛!」
「妳说你们见过?」轩辕熙淡问云辰。
「嗯……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在台湾的高速公路上。」云辰不再看刘文杉,因为她不喜欢男人以一种充满迷恋的眼神看着她。
「倪小姐的记忆力真好,没错。」刘文杉拘谨地干笑着。
「来,喝吧!」云辰没理刘文杉,径自举杯向轩辕熙邀酒。
轩辕熙也优雅地和她碰杯,他们之问陌生中又带熟悉的互动看在其它人眼里显然有更积极的解读,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并没有多打扰他们,但坐在他们身边的刘文杉脸上却带着落寞。
「改天找个时间我们来玩车吧,我想见识见识妳的技术。」轩辕熙不轻不重地开口。
「那可能有困难。」云辰接口。
「怎么说?」轩辕熙侧着脸问。
「我不准备在上海久待,所以理所当然我不会置产,包括车子都不会,怎么玩?」云辰挑明地说。
轩辕熙爽快一笑:「这不是问题。」「这不是问题。」那自信的眼光和云辰复杂的眼神相对,像是在对峙又像在相互研究。
只是云辰没想到的是轩辕熙是个行动力强的男人,在一夜之后,一辆崭新而潇洒的跑车抢眼地出现在上海摩莎的员工停车场里。
欧得在接到通知后来到停车场,劈头便问:「怎么回事?」
把车开过来的人客气地答:「我们总经理要交给倪云辰小姐的。」
「总经理?」欧得眼神闪了闪。
「轩辕集团的首席总经理轩辕熙先生。」
又是轩辕熙!他到底要做什么?欧得在心里暗骂。
他打量了这辆价值不菲的宾上跑车,忍不住啧啧称奇道:「不错嘛,你们总经理出手潇洒。」
「请问……倪云辰小姐在吗?我必需当面交给她。」
停车场的员工全看向欧得,他想了想,只能挥挥手道:「去请倪小姐。」
云辰来到停车场便接受到近十双眼睛的注目礼,似乎都左等着看她会如何处理。
「倪小姐妳好,这是轩辕熙总经理要我开过来的。」年轻男人由西装内袋掏出一个信封递到云辰面前。「还有,这是总经理要我交给倪小姐的。」
云辰一句话都没问地接过来,随便瞄了一眼,再看看那最新出炉的奔驰车款。「这车哪来的?」
「嗄?总经理交代的啊!」年轻男人显然不懂云辰的问题。
「新买的吗?不可能一夜之间就蹦出一辆车吧?」云辰淡问。
年轻男人恍然大悟。「喔,是今早从总经理个人的车库开出来的。」
云辰不再答腔地点点头后转身便走,留下一个个表情惊讶的停车场员工。
欧得惊愕过后立刻跟上她的脚步直到上了云辰的住处--摩莎七楼。
「妳为什么要收下?那样的车妳要买一点问题也没有,即使妳要,我也可以买。」
云长懒颢地开口:「那不是送我的。」
「那是什么?都开到这里来了,难不成借妳的?那太失他轩辕熙的身分了吧?」欧得语气里有嘲讽。
「那是我们要去玩车的工具,我会还他的。」
「什么?你们有约了?什么时候?」
「这几天吧!」
「云辰……」
云辰抬手阻止。
「别说了,欧得。」她转身面对他。「扣掉工作上我想我们应该算是朋友,这几年你很照顾大小倪,我放在心里,但是……你该了解我的,我不想谈。」
了解,他当然了解!他了解大小倪对男人的排斥与拒绝,尤以小倪为甚,她对男人已到没感觉的阶段,可是……她对轩辕熙似乎又有点不一样。
云辰打开信封看了那张印刷精美的邀请卡一眼后随手放在桌上,再度开口:「我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和包容,可是只有这样而已,我一直没机会跟你讲明白,今天……就算谈过了吧!」
欧得的内心觉得微微刺痛了一下,但他掩饰得很好。「我知道了。」
「我觉得丹辰应该比较适合你。」
回答云辰的是欧得离开带上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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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星期假日,是帅开云去孤儿院的日子,但为了不想给丹辰太大压力,所以他决定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当他到孤儿院时马上感觉怪怪的,因为……没有一个孩子出来迎接他?
咦?怎么回事?不知道他来了吗?
想归想,开云还是从后车厢搬了几口箱子,边走边喊着:「我来啦!怎么没人出来接叔叔呢?」
还是没人理他?开云这下子有些急了,脚步愈走愈快,不料,脚才踏进小小的游戏室时突然响起连续的拉炮声--碰!碰!碰!吓了他好大一跳,都来不及回神就听到小朋友大喊着:
「叔叔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开云呆呆地看着和小朋友坐在一起唱着「生日快乐」歌的丹辰……
「这……」
「叔叔快来,你看姐姐带了好多好多礼物哦!」小女孩兴奋地上前拉着开云的手。
开云傻傻地看着眼前十二吋大蛋糕及满地大大小小的礼物。
「发什么愣?快来许愿切蛋糕啊!」丹辰叫着他。
「呃……喔,好好好!」开云总算从震惊当中回过神。
「叔叔许愿!许愿!许愿!」小朋友鼓噪着。
开云笑得好开心。
「好!叔叔一愿每个小朋友健康快乐地长大;二愿世界和平;三愿……」他看了丹辰一眼。「保密。」
「啊!叔叔,说啦说啦……」小朋友耍赖着。
「欸,不行,说出来就不会应验了,你们要害叔叔讨不到老婆啊?」开云笑得好得意好开心。
「哦--叔叔爱姐姐!」小朋友脸上带着既纯真又调皮的笑容。
开云不只没否认还鼓掌以示对小朋友的赞美,而丹辰则是只能干瞪眼。
在孤儿院消磨了整整一下午才在小朋友依依不舍的再见声中偕同丹辰离开。
开云并没开车下山,反而是开向更幽深的山里。
「咦?不回家啊?」
「还有话想跟妳说。」开云的语气很兴奋。
开不到二十分钟,开云把车停在一个地势平坦的隐蔽小平台,熄了火,拉着丹辰下车。
「做什么?」丹辰一脸莫名其妙。
「来,上去。」说着开云竟然要丹辰爬上车顶。
「啥?做什么啊?」丹辰呆住了。
「躺在车顶上看星星月亮很舒服的。」说话的同时,开云和丹辰双双上了车顶躺了下来,开云摊开大衣盖住两人。
丹辰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睁大眼看着天上一颗颗又大又亮的星星,忍不住惊呼出声:「哇--我好久没看到这么多星星了!」
「谢谢妳,我好感动。」开云在大衣里的手握住了她的。
丹辰偏过头看他,心有所感地说:「其实……今天在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可是一到孤儿院,看到孩子那开心到发亮的眼睛,突然问我觉得自己好像责无旁贷起来,那些礼物既非名牌也不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但小朋友却都以一种期待感恩的心在拆礼物,我……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心里的震撼。」
开云握着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我发现在他们的笑容里看到我的童年,我何曾有这么笑遏?无论有父母时这是失去父母时都不曾,唯一称得上快乐的日子是和外婆相依为命的清苦日子,我想……如果那个时候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出现关心我们,或者……我对这个世界的人性还会保有一点信心。」丹辰很感慨。
「妳做得很好。」
「如果我只是付出一点点就能让孩子们感受到社会的温暖,那我……有什么做不到的呢?」丹辰看着开云。
看到这样柔情似水的丹辰,开云整颗心都热了起来,忍不住轻吻了吻她。「谢谢妳,丹辰。」
「看到孩子收到礼物那么开心的表情,我很感慨……我不知道有多久不曾有那种心情了?进入摩莎七年来我收了多少名贵的礼物自己都数不清,但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而孩子们不过是收到再平常不过的礼物,哪怕是一枝铅笔、一个玩偶、一张垫板、一块橡皮擦。」丹辰轻叹。
开云点点头,明白丹辰的心情。
丹辰顿了半晌,突然开口说:「你知道吗?今天我要……我要……」
「要什么?」开云很期待。
「要接受最后一个客人。」丹辰小小声地说。
闻言,开云不知要做什么表情,又惊又喜又怒又悲又尴尬……
丹辰的唇边泛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促狭。
「那……那……」开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丹辰突然翻身俯看着他,在他来不及反应时低下头吻住了他,并且顺势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开云倒吸了一口气。
丹辰不让他有反应的时间,在柔柔地吻着他的同时还动手去解开他胸前的扣子,很快地他的大片胸膛全露了出来,丹辰的吻由他的唇渐渐地移到下巴、颈项、胸膛……
「丹辰……」开云几被她挑起欲望。
丹辰把吻重新回到他唇上,并且拉着他的手为自己褪去棉衫……开云受不了地一翻身反压住了她,沙哑地问着:「妳……」
丹辰不想听他说什么,又主动勾住他的脖子拉下他吻着,不停挑逗着男人最大的极限,在她无比主动之下,开云也抛开最后一丝理智全心沉醉在她如雕刻师傅手下的雕像般完美的身段,褪去彼此的衣物直到双方一丝不挂为止……
在开云的欲望达到最高时,丹辰竟然推开他坐了起来,开云愕然地看着她,只见丹辰和他对面而坐,以一种极性感、极媚惑的眼神看着他,着实让他欲火难耐……
「丹辰!」
丹辰慢慢地靠向他,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在开云还为她大方展现自己的胴体在他眼前而感到燥热时,她竟然突然跨坐在他腿上,整个人柔若无骨般的靠向他--
「唔……」他再也受不了地抱住了她,在车顶上映着星斗和月光,在满山虫鸣鸟叫的合音下尽情释放着全部的热情。
开云抱着她气喘嘘嘘,但神情是无比的满足与欢愉,自从开始到结束他始终抱着她不曾放手,即使过后的现在他依然不肯放手。
「今天这个客人真让我赚到了……」
开云摀住了她的嘴。「嘘……别说了。」他不希望在极度欢愉的现在听她谈起「客人」这两个字。
丹辰拿开他的手握在手里和自己十指相扣。「不止五十万,以后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不算赚到了吗?」
开云瞪大眼,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妳说什么?」
丹辰耸耸肩。「我什么也没说。」
开云笑了!和她交握的手绕到她腰间,又亲吻了她几下发出吻声。
「妳真有让男人失去理性的能力……我想不用我说妳也知道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不可能没碰过女人,但我必需承认……」他伸手亲昵地轻点她粉嫩的脸庞。「妳这个小女人真的让我忘我了。」
丹辰笑得好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