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素云打电话给她,可真是稀奇哪。
原本听她口气不好,根本不想理会她的,只是她后来的哀哀切切令她心软,于是她给了田素云两个小时,因为她必须在下午两点之前回到家——谷梦尧答应要与她一同下台中。
这是学校附近的一家茶坊,田素云已经迟到十分钟了。凌襄钰等得有点冒火了。她决定走人了,她讨厌等待,或许,也讨厌等待后随之而来的麻烦。
正要举步离去,后头传来田素云的叫声:
“凌小姐,请别走,好吗?”
她缓缓回头,眼前正是田素云,不过已不见当日与谷梦尧在一起时的艳妆华服。
田素云素着一张脸,看来似乎有些憔悴,眼眶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对于一个气势不盛的弱女子,凌襄钰任也无法对她生什么气。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适才等候的不快早已消失无踪,现在她的语气充满了善意。
田素云努力扯出一丝笑意。“先坐嘛,不急。”
两人各点了一份简餐,各自静默地吃了好一会儿。
“田小姐,你到底为了什么事找我?”凌襄钰首先打破僵局。
“这个……我、我怀孕了。”田素云略显羞赧地说。
“可是,你不是还没……”
“结婚,对不对?”田素云接口道。
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冒犯你了。”
“没关系,会找你出来,就不怕告诉你这种丑事了。”田素云幽幽地说。
“可是,未婚怀孕是你的选择,我不知道你为何找我?”她不解地问。
“当然有关系。”田素云顿了顿,才说:“凌小姐;可以请教你一件事吗?”
“好啊。”
田素云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你现在跟谷老师在交往吗?”
“吭?”她愣了愣,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种事对她面言是很私密的事,而且他们来往也不过几天的事,因素云是如何得知的呢?
“这件事跟你未婚怀孕有关吗”
田素云凄凄然地点了点头,说:“当然有关。因为孩子就是谷老师的。”
谷梦尧的?!也就是谷梦尧和田素云上过床?!他怎么可以在抱她的同时又拥抱别的女人!可恶的是,他竟让别人有了孩子。
“凌小姐,我爱谷老师,更何况我现在又有了孩子。如果你真是他的新欢,我求你慧剑斩情丝吧,因为……我真的不能没有谷老师呀。”
新欢?在台湾,她恐怕是谷梦尧认识最久的人,想不到在感情上,她竟然只是人家的新欢?
见凌襄钰沉默不语,田素云低下头从皮包里找出一张纸来递给她。“凌小姐,我怕你不相信,所以我特地拿了诊断书来。”
而诊断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田素云,妊娠三个月。
孩子——竟然都已三个月了。
那表示她……被谷梦尧骗了,不仅身子给了人家,连心——也陷落了。
这难道是谷梦尧的报复手段?难道他自始至终都没相信过她?
罢了,输了就认栽,但是,她绝不被击倒,尤其是在田素云面前。
她退回了诊断书,以冷然的语气说:“田小姐,你误会了,谷老师是我老师呀,我们怎么可能会交往。你有了孩子是件好事,你该去告诉他;至于我,你恐怕误会了,我们只有师生关系,你尽管放心好了。”
“是吗?”田素云感激得掉下泪来,她握紧凌襄钰的手,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看来我是误会了。”
她强挤出一丝笑容;“哪里,没什么好谢的,只坐你没事就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凌襄钰的背影,田素云禁不住漾起满脸笑意,这场戏,她给自己打了一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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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该去哪儿?再一个小时在梦尧就要去她租处等她了。难道她真要若无其事地跟这个骗子一起回家过年吗?
不,不要,她再也无法忍受必须和他一起相处了。
她现在才真正了解什么叫做“恨意”。她好恨他哪,为什么他要如此欺瞒她?
怎么办?她该何去何从?她不想见他,一辈子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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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跑哪儿去了?说了一起回她家,可是现在都晚上九点多了,怎么还不见她?
学校、社团、家教的地方,校园周边商店他都寻遍了,就是看不到她人影,她到底去哪儿了?
会不会出事了?上天,保佑襄钰啊,她可千万不能有事哪。
或者,她已先回家了?嗯,有可能,打个电话问问吧,上回凌母曾把电话号码给他,幸好他还记得。
拨通了电话,他先探了探对方的口气:
“凌妈妈,我是梦尧。”
“晓梦尧啊,有空来坐坐嘛。对啦,过年跟襄钰一起回来嘛,大家一起吃个年夜饭,好热闹热闹……”
她……没回台中,难道真出事了?
与凌母寒喧过后,他开始环视凌襄钰房间,赫然发现房间似乎比平常干净、空旷许多。
他打开衣橱,发现她平时常穿的几件衣服全不见了,再翻了翻抽屉,钱包也不见了。看这样子,襄钰似乎回来过;也就是——她是刻意避着他的。
为什么?他们不是两心相属了吗,她为何一声不响地离去?她没想到他会因此焦急不安吗?
算了;先不管这些了,找到她比较重要。
他静心打坐了好一会儿,终于灵魂出窍飞界,直达高空。他屏气凝神寻找凌襄钰的气。受了天空中各种磁波的干扰,他花了两、三个小时,才略略感受到凌襄钰的气来自东方。
台湾的东边?花莲还是台东呢?
不行,他的魂魂不可以离开太久,先回本体吧。收了功之后,谷梦尧不禁在房中踱起方步来,是花莲还是台东呢?
算了,明天一早开车去找找看好了,凭他和她的心灵感应,应该可以找得到的。
如果让他找着了她,他一定得好好臭骂她一顿,他要问她——为何让他担心,为何逃避他?
“台东的夜空好美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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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台东沈彦廷他家已经第二天了,除了满眼风光之外,她最贪爱的便是这一方夜空的闪耀星辰。
那天,离开租处后,她背着旅行袋漫无目标地乱晃,却不知走向何方。很幸运的,她巧遇沈彦廷和沈秋玫,他们相约去沈彦廷他家度假,见她似乎颇沮丧,便邀她同往,而她也就暂时有了栖身之所。
她这一次不告而别,谷梦尧会为她心焦、为她费神吗?
或许,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的存在与否,因为他连妻儿都有了,何必来挂念她。
她怕他会找她,又怕他不找她,唉,想想还真可笑。明明是她斩钉截铁地要离开他的,现在又开始牵牵念念起来了。
离开之后,才知道自己的思念有多深,令她不禁咒骂起自己的懦弱了。明明知晓了对方的欺骗,却又选僻现实地希望一切是一场恶梦。
断绝一切想望吧,就当是前世她欠了他的,如今他要来讨还也是应该,若再多怨尤只会自己更加痛苦罢了。
回望这小木屋一隅的沈彦廷和沈秋玫,他们正为了棋局中的一粒子争闹不休,虽是口头上的斗气,可是旁人听起来倒像是打情骂俏,令她这旁观者不禁羡慕起来。
沈秋玫寻求到的感情正是她一直心思梦想的感觉——平淡而隽水。没想到她终于克服心中挣扎,决定向谷梦尧交心之后,她对爱情的向往竟一下子被摧毁得粉粹。早知如此,她该坚持只要一分淡然的感觉,而不要飞蛾扑火地希求一夕灿烂。
她和谷梦尧的爱情竟然殒落得这么快,快得不禁令她失笑;是的,她只有笑,因为她的心已麻痹得教她淌不下一滴眼泪。
有时候,笑比哭更惨然吧。
一只手放在她肩头,令倚在窗换的她一惊。回头一望,原来是沈秋玫。
“襄钰,别吹风了,你这样会感冒的。”沈秋攻关心地拍了拍她的肩头。
她凄凄一笑。“不会啊,天上的星星很好看呢。”
沈彦廷此时也走了过来,说:“星星每日都有,可是我们三人一起相聚的时刻不多呢。来吧,我们泡泡茶、聊聊天嘛。”
沈秋攻也说:“对嘛,来来来,这家伙老是吹牛他泡的茶多好喝,我们就赏点脸给他嘛。”
她拉着凌襄钰到木制小圆桌前坐下,而沈彦廷则熟练地拿起茶具、煮起水来。
“对不起,打扰了你们。”凌襄钰抱歉地说。
他们两人原要独处的,却让她这不速之客给破坏了气氛,而她又没办法强迫自己强颜欢笑,倒教他们为她担心,她心中当真是过意不去。
沈秋玫闻言,佯怒地说:“喂,你这样说就不够朋友了,我们什么时候这么见外的?”
“对啊。”沈彦廷接口说:“你的事就是秋玫的事,秋玫的事就是我的事,别再说什么对不起的话了。”
听出他们口气的亲密,她笑了笑说:“你们已经承认彼此了?”
大概是为了让她开心,沈秋玫决定恋情内幕大公开。她觑了沈彦廷一眼,慢条斯理地说:“哼,要不是我亲自去审问他,他还不肯告诉我他喜欢我呢,真是驴耶。”
沈彦廷间言,红着脸说:“可是你也太不矜持了,哪有女孩子三更半夜打电话来问我喜不喜欢她,害我一时不察。”
沈秋玫笑嘻嘻地说:“要是他不睡得迷迷糊糊的,那又怎么会说真话呢?”
“反正,是你追我的,你要负责啦。”沈彦廷也轻松地打趣。
沈秋玫膘了他一眼。“那要看你表现如何喽,表现太差我可要休了你。”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沈彦廷一边洗茶具,一边笑嘻嘻地说,看来很幸福的样子。
凌襄钰感慨地说:“好羡慕你们握,哪像我,还得对方怀了身孕的女友来告知才恍然大悟他的欺骗。你们说我是不是很蠢?”
看她这么落寞消沉,沈秋玫不禁破口大骂:“哼!这王八蛋大可恶了,竟敢戏弄襄钰的感情,简直不配为人师表。回学校如果看到他,我一定要好好臭骂他一顿。”
看沈秋玫骂得有点口不择言,沈彦廷则用比较理智的态度来面对,免得火上加油。“可是,如果谷老师故意欺骗襄钰,又何必向襄钰求婚呢?甚至还愿意陪她回去见她的父母,我觉得这不像是个感情骗子会有的行径。而且,我从来没听过谷老师传过什么绯闻,倒是有好几个女同学抱怨他对女孩子总是疏远而冷漠,还有人怀疑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呢。”
沈秋攻不满地回说:“那是他会做戏啦,愈道貌岸然的人骨于里愈见不得人。”
看凌襄钰脸色越发难看,沈彦廷拉了拉沈秋攻的手,对她使了个眼色,阻止她再说下去。
“襄钰,其实我们都是局外人,不如你了解谷老师,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你最清楚。我希望你先静下心好好思索他曾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用你的心来感受这个人;此外,你得亲自向他本人求证这件事,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她皱了皱眉。“要我去面对他,我恐怕做不到。我之所以跟你们来台东,主要目的就是不想看见他……”
“其实你不是做不到,你只是害怕,你怕结果真如田素云所说,到时你就必须接受这个事实,你怕你会受不了。可是,你要想清楚,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万一谷老师是冤枉的,那你岂不是委屈了他,也误送了自己的幸福了吗?”沈彦廷条条有理地分析,恨不得能唤醒梦中人。
一旁的沈秋玫护友心切,则有些不快地说:“喂,你到底站在哪边啊?襄钰受的伤还不够吗?我不赞成叫她再去面对那家伙,我不准他再来伤害襄钰。”
他急急地开口:“我当然站在襄钰这边。只是你不能要她在这种重大的事情上逃避,她得学会面对现实,即使最后结果仍是遗憾的,那对她而言也是个成长的机会。秋玫,理智点,让襄钰自己去作决定。”
沈秋玫闻言,似乎或缺生气,她站起身来。“你叫我理智点,意思是我太情绪化唆。怎么,你这么快就开始批评我了……”
“不,不是!”沈彦廷急急否认。
“好了,好了.别吵了。”凌襄钰满怀歉意地站起来劝架。“别为了找吵架,拜托。”她看着好友,眼神中满是请求。
沈秋玫了解她的难堪,便收敛起怒气坐了下来。
“我们不是吵架,只是说话大声了点。”对正式交往不久的沈彦廷发那么大脾气,沈秋玫似乎也自觉不好意思,整个人气焰消弱了许多。
凌襄钰以冷静的口吻识:“其实,彦廷说得很有道理,我会去找他问清楚,只不过我还必须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目前,我仍无法面对他,过几天等我想清楚,我自然会去找他。至于你们,得要好好珍惜你们的情感,可别随意吵架了。”
“不会,我不会跟秋玫吵的,我疼她都来不及,哪舍得跟她吵架。”沈彦廷难得真情流露地讲了番感性的话。
沈秋玫听了,自然是窝心不已。“好了啦,少恶心了。喝茶、喝茶。”她虽然平时大刺刺的,可是听到这种感人的话语,也不禁动容了,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怯,便又习惯性地粗鲁起来。
凌襄钰看了跟她好友的挫样,不禁笑了笑。“秋玫,别装了,否则会得内伤喔。”
“哎哟,知道就好,干嘛讲出来嘛?”沈秋玫推了凌襄钰一把,两人相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如果爱情终将远离,那么就让它随风而逝吧。至少,她还有浓郁的友情,这样的情谊会陪伴她一辈子的,所以,她也不该再怨尤了。
明天会是新的一天,凌襄钰在心头暗暗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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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遍了整个花莲,一直不见凌襄钰的踪影。谷梦尧心想,凌襄钰可能去台东了。
谷梦尧开着车直往南寻去,心头的感应愈来愈强,他几乎可以确定她就在那儿。
这两天,他一直打行动电话找沈彦廷,只是一直无人接听,莫非这小子也回乡过年了?难不成……凌襄钰就是去他家吗?虽然这样的想法令他不快,可是他又不得不求证。
他忙把车子停在路边,开始施展天眼通。收了功之后,他的心头不禁血气沸腾起来。沈彦廷果然是台东人!
襄钰背叛了他吗?在他如此切切交心之后?
不、不会的,她不是说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吗?而且她也说沈彦廷喜欢的人不是她。所以,他该相信她的。
可是,为什么沈彦廷不在,襄钰也不见了?而且,她极有可能是去了沈彦廷的台东老家,如果他们没有暖昧之情,为何她不告诉他?
谷梦尧心情乱极了,索性就在车子里思索起来。 她曾说过沈彦延喜欢的人不是她;可是,她没说她不喜欢沈彦廷啊。难道是她单相思?她一直喜欢着沈彦廷吗?
当日她说喜欢他,是他一直呵她痒她忍耐不住才说的,此后几天也没再听她说过。难不成地说喜欢他是他逼迫的,而不是她的真心话?
她竟然喜欢着别人,在他一直爱着她几千年之后?转世之后,她忘了当初的誓言了吗?
“襄钰,你到底去了哪里?”他绝望地抬头问天:“你真的背叛了我们的感情吗?”他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心头却因没来由的害怕而抖颤。“襄钰,我想相信你,我真的想相信你,别让我失望,千万不要……”
喃喃自语时,谷梦尧也暗暗下了决定,先不管真实情形到底如何,他得先找到她。他要亲口问问她——为何狠心逃离他。
发动了引擎,按着地图上的索引,他选定了他的方向,然后急驰而去。
他会找到她的,他发誓只要是属于他谷梦尧的他都要拿回来,即使强抢豪夺,他也绝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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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好舒服哪。”凌襄钰边以毛巾擦头发边伸懒腰地说。
“是啊,没想到我们台湾也有媲美日本的温泉,以后放长假时,我该把台湾的名胜先玩遍了再说,我那祟洋媚外的旅游习惯要改掉才好。”沈秋玫感慨地说。
这一天,沈彦廷带她们玩赏了鲤鱼山之后,又带她们去泡泡全台知名的知本温泉。
有人说知本温泉泉质极佳,甚至还有神奇的疗效,可以治愈肠胃不适、皮肤病什么的,不过那并不是她关心的。她只是对于能倘佯在瀑布如飞、异石奇岩的美景中,感到心旷神情。
寄身于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景致中,令她平静心绪,即使再怎么烦人的事也能暂时不再记挂胸怀,这样的感觉令她喜悦。
换上衣服,三人在温泉人口处会面。一见了沈彦廷,沈秋玫马上去拍了拍他的肩头:“哇!你们台东好好玩喔,下次有空我还要再来。”
凌襄钰打趣地说:“秋攻的意思是说她希望永远都能在这儿玩。彦廷,这意思你懂吧?”
沈彦廷又害羞地摇了摇头。
“襄钰,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沈秋玫佯慎地说。
“好了啦,天色晚了,我们得赶快回去,否则山路不好走,很危险的。”沈彦廷赶紧岔开话题,免得她们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身上。
“是啊,人家沈妈妈说今天要等我们吃晚餐,别蘑菇了。”沈秋攻也回应道。
“沈妈妈?好亲热的称呼哪。”她瞟了沈秋攻一眼。
“襄钰,”沈秋玫推着她的背往前走去。“走了啦,讨厌。”
真好,可以这样笑笑闹闹的,烦恼全抛开了。
坐着沈彦廷向他舅舅借来的二手车,吹着清新的凉风,冬夜里的星星闪耀得好迷人。
还有五天就过年了,也该回家去了。不管以后会遇上什么事,她相信她都可以独自去面对,这是这块土地给她的力量,也是她的好友对她的支持,所以她怎么可以怯懦地逃跑?
虽然,和谷梦尧的事是她有生以来遇过最棘手的问题;可是,她会坚强的,她如此地相信着……
煞车声响起。
“哇!到家了,”沈秋玫高兴地叫着。
停好了车,三人一起步向沈彦廷的家。
“好香,我猜我妈一定又煮了我最爱的红烧排骨和糖醋鱼。”还没进门,沈彦廷就如此猜测着。
“猜对啦。”出声的是沈彦廷的母亲。她老早就听到他们三人的谈笑声,便先开了门等着他们。
“妈,你好神,怎么知道我们回来啦?”沈彦廷佩服地说。
沈母笑了笑。“来,快进来,还有客人呢。”
“客人?”他疑惑地问:“谁啊?”
“进来看看就知道了嘛。”
三人边关门边挤进窄小的门内,待进入客厅,便见一个身着黑色夹克的男人背对着他们坐在沙发上。
“请问您是……”沈彦廷礼貌地问。
那人转身站了起来,三人全都被惊骇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