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坏淑女 第六章
作者:楼心月
  无心理准备就被迫接下一间规模宏大的建筑公司的飘絮而言,不啻是个沉重的负担,幸而她适应力及学习力极强,很快便能跟上工作轨道,搞得有声有色,难怪那些元老的重臣会夸她“虎父无犬女”。

  然而,安之却在此时向她递出了辞呈。

  “安之,你这——”她望着桌上的辞呈,一颗心极度慌乱,他想离她而去吗?不,她离不开他!

  “我从很早以前就打算离开自行创业了,之所以留到现在,全是因为你。”他拍了拍飘絮的手,给她一个安定人心的笑容。

  “为我?”她喃喃重复。

  “是啊!当时我有预感,只要留在这里,迟早有一天,我会有你的消息,而我如愿以偿,可以全心去闯一番属于我的天下了。”

  她该感到满足了,至少他曾在乎过她,为她改变他的人生规划,她真的该满足才是,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变得贪心了,她想留住他,好想!

  “不,安之,别离开我,你不知道我有多依赖你吗?留下来好吗?”

  望着她脆弱无助的神情,他全身掠过一阵刺痛,他差点就点头答应了她,只是理智又适时的抬头,“傻风儿,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开你了?我好不容易才又和你重逢,怎会轻易离开?我只不过是离开公司,去为自己的事业奋斗罢了。”

  “是吗?”她极需保证地望着他,看到他肯定的点头,她才轻吁一口气,松懈下来的她,放任自己的感情,柔弱地靠进他怀中,说出了心中最真的感受。“也许现在的我,在你眼中已经不同于五年前那个处处需要你保护的小女孩,我是个有能力独自扛下父亲留给我的公司的女强人,但是你知道吗……”

  他惊愕的看着倚进他怀中的飘絮,除了风立言刚去世那段日子,飘絮会悲恸欲绝地躲在他怀中哭泣外,他们都注意到男女有别的问题,不敢有过于亲密的举动——毕竟她不再是他眼中那个十八岁长不大的小女孩了,于是现在飘絮主动亲近会让他微微呆愣,但他只犹豫了两秒,然后就主动环住她,专注聆听她抒发心事。

  “其实在我坚强表面下的脆弱心灵和五年前没有什么不同,本来我以为经过五年的磨练,我不再是容易受伤的温室小花,我可以独立起来,不需要倚靠任何人,直到我爸爸的死,带给了我这么大的打击,让我一下子崩溃了,若非那段时间有你在我身边,我几乎要以为我失去了一切,没有人会再分担我心中的愁苦,更没有人会在我伤心落泪时为我拭泪……我才发现,在五年前的感情创伤之后,我刻意武装起自己,告诉自己可以独自撑过所有难关之类的想法根本是自欺欺人,我依然像当年的小女孩一样,必须时时刻刻依赖钧;,受了委屈也只想到要找你,尤其在我失去父亲之后,你对我而言更是重要,我无法承受同时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你明不明白?”

  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他?安之有些困惑地思考着。

  她的话,感动了他的心,他不由自主地亲了亲她的额际,温柔地道:“只要你需要我,我永远会在你身边。”

  虽只是轻轻的一吻,她却紧张得心漏跳了一拍,心湖漾起阵阵涟漪。“那么就别离开好吗?我知道我很任性、很强人所难,但是现在我真的很需要你,不论于公或于私。”

  “别逼我,风儿……”他内心强烈交战,左右为难。

  “求求你,安之,多待一段时间,至少等我真正适应目前的状况。”她抬起盈盈如秋水的星眸,看得安之心生不舍,怎么也狠不下心肠拒绝,又加上最近无意间发现……他绝不能对飘絮弃之不顾,就看看情形发展再说吧!

  “好吧!”

  “真的?”她黯然的脸庞立刻亮了起来。

  他再度承诺性地点点头。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充塞在他的胸臆,他忽然觉得,就算他失去了一切,只要拥有她,他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许久前,扬之曾对他说的话毫无预警的跃人脑海,多年来他曾不断自问,却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再次出现时,答案却再清楚不过了。

  是的,当他再度和她重逢时,他便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这便足以解释他许许多多莫名的情绪反应,及一直以来他对她出乎寻常的怜疼、心痛、关爱,只因他是那么在乎她、那么深爱她,从前因为有方雪媚,以致他不敢承认、不能承认,如今,他再也逃不掉这则深刻烙印在他脑海的事实。

  “风儿,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要跳离多年的感情伤害,重新面对崭新的感情天地?”他试探性地问。

  “不。”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怕再度受伤?”他屏息问道,一颗心全在半空中。

  她抬首望着他,以只有她才明白的口吻别有所指地说:“因为他是我感情的唯一,任何男人都取代不了他,不论经过多少年,也不论这段感情伤我多深,我无怨无悔。”

  她眼中强烈传送着对他亘古不渝的爱恋,任谁都看得出她是以怎么样一颗热的心在爱着安之——唯有他,迟钝到不知道这颗心是为他而燃烧!

  安之推开她,转身望向窗外以掩饰不断抽搐的心,有谁在听到她对别的男人这般痴情不移的爱后,表白的话还能说得出口的?

  —认了!

  他咬咬牙,强压下满腔的爱语,故作平淡的转回身,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我该回办公室了,有一份设计图很赶。”他像逃避什么似的匆匆往外走。

  “安之!”她突然开口唤住他。“安安说她很想你。”或许是血浓于水的父女天性吧!安之和安安特别投缘,每回只要安之上门找她,安安就不惜和她撕破脸抢安之,硬要霸住他不放,她作梦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们母女会有抢同一个男人的时候,惹得她和安之啼笑皆非。

  “我知道了,今晚我会去看她。”说完,他开门离去。

  安之望着壁钟:十点钟。

  “安安,你该上床睡觉了。”他对眼睛已经快合上,小手却还紧抓住他衣角不放的安安说。

  “叔叔陪我睡。,‘安安满含期盼的眼眸直勾勾的望着安之,教他打心底升起浓浓的怜爱之情。

  “安安乖,等你睡了我再离开,嗯?”

  “好。”安安满足的点头,蜷缩在他怀中。

  安之不由得泛起宠溺的微笑,轻柔地抱她上床,细心为她盖好被子,满心怜疼地在她额上轻示一吻。

  现在,闭上你的小眼睛,快快休息。“

  “人家的眼睛才不小!”安安抗议道,一脸骄傲自信地仰起下巴,“每个人都说我的大眼睛很漂亮,就跟妈咪一样,水灵灵、闪闪动人。”只不过她不晓得“水灵灵”是什么意思罢了。

  安之眩惑了,他望着安安此刻这种似曾相识的神情,那充满自信的神采——好熟悉!

  如果不是当局者迷,他会发现此刻的安安简直是他的再版!

  “沈叔叔,你在研究我的眼睛吗?”安安偏着头打量他,童真的言词令他哭笑不得。

  “就当是吧!我承认安安的眼睛跟妈咪一样漂亮我都一样喜欢,可以闭上你的‘大眼睛’睡觉了吗?宝贝蛋!”

  “可以。”安安满意地笑,开开心心梦周公去了。

  安之俯视她安详的睡容,这张容颜好像似某人的错觉再度袭向他,一时间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原先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疼爱安安,并不是他不喜欢孩子,而是安安的存在会提醒他,飘絮曾深爱过某人到不惜献出所有的地步,他该感到伤心,而不是比飘絮还疼爱安安——至少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但是连他自己都意想不到,他竟然会如此不受控制地打心底接爱了安安,并真切的怜惜她、宠爱她,简直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但凝视着安安天使般的睡颜,他又释怀了,任谁看到安安甜美讨喜的小脸,都做不到排斥她,何况他并不是心胸狭小的人,安安又是他全心挚爱的女子视为瑰宝的心头肉,爱屋及乌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带着怜爱的笑容,他轻轻抽出被安安紧握的手,放柔脚步离开安安充满童真色彩的卧房,仿佛怕惊醒她似的,连关门声也格外轻柔小心。

  安安房间隔壁便是飘絮的卧房。

  安之轻敲了两下门板,没有回应,他又再敲两下,唤道:“风儿,你在吗?”

  “门没锁,你自己进来。”隔着门板传来飘絮甜美的嗓音。

  安之旋动手把,浴室里传来淙淙水声,伴随着飘絮的声音传进他耳中,“我在洗澡,你等我一下。”

  “哦!”安之找了张椅子落坐,随意浏览房中的摆设,然后,他好奇的走向陈列着琳琅满目书藉的书桌前,他发现飘絮拥有不少和电脑资讯有关的书籍,脑筋反应一向快速的他,适时想到五年多前,她可是把他给骗得团团转。更把公司那些人事部小姐的自信心打击得寥寥无几!

  他的目光随着成列的书籍往下和移动,最下一层并不是摆放书本用的,而是几个小抽屉,其中有个半开的抽屉没关妥,他反射性想伸手关上,才刚触及抽屉,目光便再也移不开,他右手微颤的取出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发现的东西——玻璃鞋耳环!

  他脑中轰然巨响,脸上迅速血色褪尽、呼吸急促,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同为水晶制成的耳环——一个和他看了五年、一模一样的耳环!

  它怎么可能在这里y怎么可能是飘絮所拥有?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的心脏几乎无法承载这个突如其来的讯息,一股难言的愤怒在胸口熊熊燃起,显然那晚设计他的人肯定和飘絮有关……该死的!她究竟对他隐瞒了什么?

  一项呼之欲出的答案直逼脑海,几乎成形的事实不断冲击着他……

  安安是他的女儿!  ,

  他瞬间激动起来,内心波澜汹涌。

  是的,安安是多么酷似他,只是他一直没敢承认罢了,而“风忆安”这个名字也绝不像飘絮表面所说的这么简单。

  真要命!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而飘絮就挑在这个节骨眼出现在他眼前。

  她莫名所以地看着安之近乎失神地望着她的玻璃鞋耳环,虽然困惑,她还是笑着对他解释:“你也觉得很特别吗?这是我爸爸送给我满二十岁的生日礼物,以满足我的灰姑娘情结,很别致吧!只可惜另一只遗失了。”

  他面无表情地抬头望着她,冷冷说:“你欠我一个解释。”

  “什么?”飘絮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步伐不稳地向后退了一步。

  “要我说更清楚一点是吗?”他逼近她,语气隐含着一触即发的怒火。“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遗失的另一只耳环会出现在我的那里?”

  在——他那里?天哪!难道……噢,她不敢想下去了。

  她困难的咽了口口水,脸色渐渐泛白,声音细如蚊蝇。“我——怎么知道?要是知道——就——就不叫‘遗失’了嘛!”

  安之所有耐性全消磨殆尽了,他失控的冲向她,猛然扣住她的肩吼道:“风飘絮!别试着考验我的耐性!”

  “我……”不,死也不说,不然后果……就是“天崩地裂”、“风云变色”、“草木含悲”也不足以形容其严重性!“我真的不知道嘛!不就是不小心丢了,然后被你捡到,这样而已。”

  安之气得失去理智,箝制她的手一使劲,猝不及防地她便撞进他怀中,他的唇猛然压下,充满报复性地磨蹭着她柔软美艳的红唇。

  当他的唇碰上她,她意识一片混乱,全身的力气好似全抽干了,只能伸出手臂揽着他,双脚已无力撑身体的重量,整个人软软地往一旁的床上倒,而他也随之压在她身上。

  她闭上眼,逆来顺受地接受他称不上“柔情蜜意”的吻,无怨无悔地回应着他。

  安之微微一怔,粗暴的吻立即软化下来,轻轻的、柔柔的碰触着,好像补偿什么似的,一遍又一遍……

  突如其来的柔情呵护,让飘絮有股酸楚欲雨的冲动,他显而易见的怜惜,惹得她泪眼朦胧,两颗清泪顺颊滑了下来。

  她的泪敲醒了安之的理智,他猛然警觉自己恶劣的行径,气昏头的他,居然强吻了飘絮,害她委屈羞愧得落泪!

  但是他的内疚又瞬间被怒潮压下,非但是当年被设计的不悦和被人当傻瓜耍的气愤,而是飘絮居然因他的亲密举止而委屈到流泪,难道他的碰触真的这么令她难以接受,甚至排斥压恶?

  思及此,他面罩寒霜,威胁性地逼近她的脸,粗声怒道:“还有点危机意识,知道要流眼泪!不想我强暴你的话,最好说实话。”这样的举止,加上两人早巳紧密的贴合在一起,他的威吓就更具“公信力”了。

  他气得差点错过去!“风飘絮!别以为我在开玩笑!”他大吼。

  “虽然我这个房间的隔音设备良好,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放低音量。”她居然还不怕死地纠正他音量过高。

  此刻的他,真的有股杀了她了事的冲动!

  没吐血是他平时修养太好了,但现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修养和理智,只需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点教训,让她明白她说的话一点也不好笑!

  他再度造访她的唇,这回不再具有柔情蜜意了,而是充满饥渴的需索,他狂热激情的引导她张开嘴,挑逗地探进她口中,而她也十分合作,从头到尾都没有他所预期的反抗。

  他更加忘形地投入,原本只打算吓吓她,如今却演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火般的欲望包围着他们,他解开她睡衣前的衣扣,双手在她如凝雪的光滑肌肤游移着

  “安之……”她如梦如幻地轻吟,双手紧紧扣着他腰际。

  安之一阵轻颤,煞风景的理智倏地抬头,他用力推开她,背过她猛喘着气,硬是压下了如浪潮般来热汹汹的欲望。

  究竟是谁“吓”谁啊?他发现他是自找苦吃。

  “你究竟知不知道‘拒绝’两个字怎么写?”一等平复情绪,他转回身懊恼地问。

  飘絮慢慢扣回被他解开的衣扣,抬起头,认真的眸子望进他眼底。“知道,但是一碰你就忘了。”

  他心弦倏地紧绷起来,“什么意思。”

  飘絮的情况并没有比他好多少。“你不是已经明白了吗?”

  安之倒抽了一口气,“五年多前的那一晚——那个女人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安排一切?如果我没猜错——安安是我的女儿!天啊!谁能告诉我这究竟见鬼的是怎么一回事y‘’他无限懊恼地低吼。

  飘絮咬着唇,泪意盈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女人最宝贵的贞操献给你、为什么要伤心欲绝地远赴美国疗伤、为什么要飘零异邦五年、为什么要生下你的女儿、为什么要为你的女儿命名为‘风忆安’、为什么要心甘情愿为你伤心、为你流泪!你当真不能体会吗?一切全都只因为那一句‘留取真心托安之’啊!‘’她痛彻心扉地哭倒在床边,滴滴晶莹的泪水灼痛了安之的心。

  她一连串的深情表白震撼得安之心悸不已,原来那个伤透她的心、害她离乡背井五年的男人竟然是他自己,他恨死自己了,居然让她为了他而受这么多苦……他的胸口揪痛着,心疼得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疚、满腔怜惜,以及泉涌不歇的爱意。

  他走近她,手轻轻搭在她因哭泣而颤动的织肩,不知该从何表白起:“你爱我,是吗?”呵!多么没创意的一句话。

  “你现在居然还问我这个问题?沈安之!你是个地地道道的大混蛋!”她哭着大吼,挥开他的手往门外冲,安之一惊,一把扯住她的手腕。

  “放开我,大笨蛋!”她奋力挣扎,泪痕布满了她清艳的丽容。

  安之逼于无奈,只得强扣住她的肩,以比她大得声音命令:“安静听我说,女人!”

  “我不要!”她顽固的抵抗,她不要让他把话说出口,因为她明白他要说的无非是对她只有“兄妹之情”之类的话,她不要他的同情、他的安慰,那些话会再度伤得她体无完肤、万劫不复,她不认为自己能承受得了。

  他拿固执的飘絮没辙,迫不得已下,他低下头狠狠吻住她不听话的小嘴,辗转爱抚,他知道飘絮无法抗拒他的柔情。

  直到他感受到飘絮渐渐在他怀中软化下来,他才满意地离开她的唇,在她耳畔轻吹着气,“早知道这样可以让你安静下来,我不会和你玩了半天的‘拔河’。”

  “你!‘’飘絮急着想挣脱他,”放手,不管你想说什么,我都没兴趣听。“

  这女人真不是普通的顽固,他使力将她锁在怀中,没好气地说:“如果你又要告诉我,你情愿选择让我‘强暴’也不听我说的话,我就成全你。”  .

  意思很明显,她要是不听他把话说完,他真的会接受她先前的建议——“强暴”她。

  飘絮果然平静下来。“先放开我再说好吗?我快窒息了。”

  安之微微松开她,却注意到她被他吻得红肿得双唇一时怜疼不已的轻抚。“我太粕鲁了,都红起来了,对不起,风儿。”

  飘絮避开他温柔的抚触,像躲什么似的逃开他温柔的魔网。

  不能软弱,千万不能啊!风飘絮!不然你真的就万劫不复了。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啊!风飘絮!不然你真的就万不复了。她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再重蹈五年前的情伤——虽然她怀疑自己早巳在和他重逢时便已万劫不复了。

  “你不能期望我在听完这些话之后还能无动于衷或者视若无睹,当作没发生,安安可是我的女儿啊!‘,

  “我不要听你说什么负责之类的话,要真稀罕这样的婚姻,我早在五年前就以腹中的安安为理由,逼你娶我了。我宁可你把我当妹妹,也不愿接受你的同情和负责。”她颇为哀怨地说。

  “同情?你以为我会为了同情而吻你?只有同情,我刚才会差点就侵犯了你?”他强迫她正视他,“你为什么宁愿让自己以为我对你只有同情,也不愿相信我是真心的?”

  “你何苦勉强自己说这种言不由衷的话来安慰我?”她扣起波光潋滟的星眸,楚楚堪怜地瞅着他,柔肠百转的芳心是那么脆弱,禁不起一丝丝失望的打击。“我等你的爱等到心痛、心碎,到现在,这仍是一个不可攀的梦想,我告诉自己,如果这永远只是摇不可及的梦,那么就把它藏在心底,不要再存有希望,希望只会带给我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失望会将我伤得再也无力喘息,所以,我宁可让自己相信你只是把我当妹妹,我再也不要承受失望的痛苦打击了,你明不明白!”

  安之听得心痛莫名,他从不知道自己会将她伤得这么深、这么彻底,他忍不住想拥她人怀怜爱呵护的冲动,仔细听她说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哽咽地继续说:“当初你有方雪媚,我知道我不可能在你的感情世界中有立足之地,所以我选择了退出你的生活,但我又割舍不下对你的爱恋,于是在公司的庆功宴那晚,也就是我二十三岁的生日,我央求我父亲帮我完成二十三岁生日愿望——成为你的女人。虽然只是一夜,却是我二十三年来最值得收藏的美丽记忆,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只是没想到,我会因此而意外有了小安安,我几乎连犹豫也没有就决定生下她,我想,纵使无法拥有你,至少我还拥有你的女儿……我从没想到五年后,我们竟然又会再次重逢。安之,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五年前你未曾爱上我,五年后你可能对我有一丝丝的心动,你对我一直只有兄妹之情,现在,则是因为知道自,已是安安的父亲,所以升起了对安安的父爱,对我,你只有歉疚,只是想补偿、想负责……”她伤心欲绝,靠着墙跌坐在地板上,哭得惨惨凄凄。语不成声。

  “你真的这么以为。”他温柔的笑了笑,伸出手为她拭泪,虽然她的悲伤让他心痛,但被一个女人如此深爱的感觉真的好幸福。

  飘絮挥开他的手,“求价钱,别这么残忍,我受不了再一次的打击了……”

  他故作不解,“我以为你已经习惯我帮你拭泪了,或许,我可以换另一种方式。”说完,他俯下头柔情万千地逐一吻去她的泪,在她耳畔轻语,“风儿,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剖析我的心境,我相信清楚自己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从我们重逢的那一刻开始,我这一生就再也放不开你了,不为歉疚,不为补偿,更不是为了负责,而是因为爱。虽然这句话迟了五年,但风儿,我爱你!千真万确,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我真的好爱你、好爱你……”

  飘絮瞪大眼,残泪仍挂在眼角,新泪又不断涌出,她讶异地说不出话来。“你……你……确定?”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仿佛深怕只是她的幻听,梦醒成空。

  “不许怀疑,我的爱就和你的一样坚定,除非怀疑你对我的爱。打从我不再喊我‘沈大哥’,而我必口唤你风儿开始,一切就不一样了,你不知道吗?”他凝视她的目光中,满是浓浓的深情。

  飘絮又惊又喜,激动地投进他怀中,这回,他真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而此刻言语对他们而言,也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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