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她吗?邢冶廉轻蹙着眉,思索她提出的问题。
嗤,他喜欢她吗?
虽然他当时并没有给她答案,不过他却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内心,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美丽而充满魅力的小女人给紧紧的据获住。
这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震撼。
自从父亲移情别恋爱上那个女人,母亲因此自杀身亡之后,他便不再相信感情,对所有的事物都维持着冷淡的距离,即使以往他的女人来来去去,可却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引起他心头的一丝丝涟漪。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在紫鸢萝走入他生命中之后全然的改变。
她不仅仅是改变他那原本死气沉沉的家,让四处都充满花香与缤纷的色彩,也改善父亲的心疾,更彻彻底底的攻陷他。
问他喜欢她吗?
该死,他根本就是完全的爱上她了。
只有她会让他在安排好一顿烛光晚餐之后,却失控的在马路边就忍不住占有她,只有她可以让他做出种种脱序的行为。
邢冶廉自嘲的摇摇头,他没料到原来自己体内也有这么炙热的情感。
“总裁,有位黑羽先生说要见您。”忽的,秘书的声音自对讲机中传来,打断邢冶廉的思绪。
黑羽先生?邢冶廉皱皱眉,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总裁?请问是否要请他离开?他说想跟您商量有关紫小姐的事情。”秘书不确定的又询问一声。
跟鸢萝有关?
“请他进来。”邢冶廉朝对讲机道,随即将视线投向门口。
敲门声没半晌便响起。
“进来。”邢冶廉舒适的坐在沙发内道。
门缓缓的开启,走入一个陌生的男人身影。
“你是?”他确定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你不认识我,不过我早就知道你了。”黑羽充满敌意的瞅着他。
若非神界有律令不可在人界泄漏身份与擅自用魔力取人性命,他早就干脆了结这个男人。
“你找我有事?”看来他是来者不善。
邢冶廉眯眯犀利的双眸,直视着眼前的男人。
“我来跟你要回我的东西。”先礼后兵,是他最大的忍让。
“你的东西?”邢冶廉冷冷的扯唇,“我邢冶廉从来不跟别人共用东西,所以在我手上的全都是属于我的东西,你找错人了。”
“鸢萝,她是我的女人。”黑羽亮出底牌。
“据我所知,我是她第一也是惟一的男人,你的鸢萝跟我的可能不是同一个人。”邢冶廉淡淡的表示。
“你可能不知道,她是个怎样的女人吧?”黑羽的唇边闪过一丝恶意,“你根本配不上她。”只不过是个人类罢了,哼。
“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这些,请回吧。”邢冶廉的黑眸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冷声下着逐客令。“我再问你一次,你退不退出?”黑羽也同样的冰冷。
邢冶廉板着脸,淡淡开口,“不送了。”
“你会为你今天对我的态度感到后悔。”黑羽不怒反笑,笑容让周遭的空气霎时冻结起来。
“我等你。”邢冶廉缓缓的说,气势更甚黑羽。
黑羽恨恨的瞪视他一眼,“回去问问她,她是不是属于这个世界,顺便告诉她,黑羽将在最近带她走。”他抛下重重的疑问给邢冶廉之后,转身走出办公室。
邢冶廉的黑眸在门扉关上的同时眯起来,耳中迥荡着黑羽最后撂下的话。
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再提起鸢萝的身份?
他是谁?为什么似乎对鸢萝了若指掌?况且还对带走她充满自信……
邢冶廉越想越不安,骤的起身,抓了外套便往外走,他必须回去问个清楚不可。
看着满园绽放的缤纷色彩,紫鸢萝开心的弯起红唇。
任谁都没想到这原本一株花都没有的庭园,此刻却仿佛成了一片花海,点缀着园中的每一处。她蹲下身用小铲子拨弄着泥土,小心翼翼的给花朵最好的照顾。
“看来你对花很有研究?”马尔的声音在紫鸢萝的身后响起。
“马尔?”紫鸢萝挂着甜美的笑容站起来,转过身面对马尔,“你过奖了,我只是个爱花的人罢了。”
“爱花的女人最美丽,难怪冶廉会对你情有独钟。”马尔微笑的跟着她走到凉亭中坐下。
紫鸢萝羞赧的笑笑,“希望如此。”不过他可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啊。
“一定是,你都不知道他改变了多少,以前他可是三天两头换伴侣,比我换衣服还快……呃,不要介意喔,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意识到自己心直口快,马尔连忙道歉。
紫鸢萝摇摇头,微笑说:“我知道,他的绯闻可能比中情局里的档案夹还要高。”
“哈哈,你比喻得还真妙。”马尔爽朗的笑笑,对眼前这个甜腻妩媚的女子很有好感。
难怪一向只让女人伤心而不用心的冶廉会这么迷恋她。
“对了,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跟你的工作有关吗?”紫鸢萝侧头看了看他手上的东西,那是个仿佛摄影机模样的器具,“你是摄影师吗?”
“摄影师?”马尔挑挑眉,看着手上的器具失笑,“也难怪你会这样想,不过我不是摄影师。”
“那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种东西让她有点毛毛的。
“这个?”马尔举起器具,将探测器对准紫鸢萝,“其实这跟摄影机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它照的景象不是人事物,而是不属于人类世界的影像。”
“不属于人类世界的影像?”紫鸢萝的笑容有点儿僵硬。
“就像现在我拍你,这东西就只会显示出你的样貌,但是若这件东西不属于人类世界的话,在东西的周遭就会出现一圈青色的光圈。”
马尔开玩笑的按下探测器的开关,将紫鸢萝摄入其中。
“不要——”紫鸢萝慌张的喊了声,随手一挥,园中的花瓣瞬间飞扬,飞散在马尔周遭。
看着这奇怪的景象让马尔暂时忘记观察探测器内的结果,反而让花瓣给吸引住所有的注意力。
“天,真是太美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观耶。”马尔着迷的看着飞舞的花瓣,“不过实在很奇怪,明明没有风啊,就算有风,又怎么同时驱使得动这么多的花瓣?”他不解的低喃。
“呃……可能他们也知道你是客人,所以刻意表演花舞欢迎你吧。”紫鸢萝暗暗呼了口气,顺势转移话题。
“或许吧。”马尔咧唇笑笑,拍拍身上的花瓣。
“对了,你为什么要研究这些东西?”她试探性的问。
马尔扯扯唇,“这就要问你们邢冶廉了,他为什么执意要证明有这些东西的存在。”
“冶廉?为什么?”紫鸢萝诧异的微微瞠目。
马尔欲言又止,“鸢萝,在冶廉心中有一道深刻的伤口,也是造成他冷酷不相信爱情的原因,我希望这道伤口在他遇到你之后可以痊愈。”
“我不懂,难道是他以前受过情伤?”这个想法让紫鸢萝有点儿不舒服。
“也算,不过是因为他父母的关系……哎呀,我想这件事你最好自己问他比较好。”马尔正要继续说话时,眼角却瞥到邢冶廉的身影。
“呵,我看我还是赶快溜才是,免得让人家大吃干醋哩。”他朝紫鸢萝行了个礼,拍拍屁股走人。紫鸢萝娇羞的红了双颊,虽然满腹疑问没得到答案,不过看到邢冶廉就让她忘记任何事情。
“冶廉,今天公司没事吗?”紫鸢萝贪恋着看着他英俊的容貌,想起那天在车内的火热情景,她的脸就更热了。
邢冶廉没有说话,一声不吭的将她拉回房内。
紫鸢萝温顺的跟着他走回房内,打那天在他家温存以后,她就搬进他的房间,替这间房添置不少摆设,让原本冷清的房间霎时温暖多了。
“冶廉,现在还是白天,这样不太好意思耶……”看着他扯开领带,解开几颗衣扣,紫鸢萝心跳加快的道。
邢冶廉挑挑眉,在床沿坐下,“我不介意你这么热情,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咦?”紫鸢萝不解的眨眨眼,尴尬说:“不是你想……”呻,原来是她会错意了,真是小小的给他失望。
“我是想,不过是想问你。”
“问我什么?你尽管问。”
“黑羽是谁?”他开门见山的问。
“黑羽?”紫鸢萝转转眼珠子,佯装不认识,“我不知道你在说谁,是你的朋友吗?”
“鸢萝,我最恨别人骗我。”他脸上的神情严肃得让紫鸢萝有点心惊。
“我、我没骗你什么啊。”她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黑羽跟她之间的关系,总不能告诉他有关魔界跟神界的事吧?
“那他为什么说你是他的女人?”邢冶廉似乎嗅到一种不寻常的气息。
“他这么说?”该死的黑羽,“或许是有些人喜欢我,所以得了妄想症吧。我绝对不是他的女人。”她严正声明,并不想让他误会。
好不容易她才稍稍进入他的内心世界,她可不希望任何人跟任何事来破坏。
看着她一脸认真模样的娇俏脸蛋,邢冶廉的脸色稍稍的和缓下来,“这一点我毫不质疑。”他也知道他是她的第一次啊。
“以后不许你再这样怀疑我了。”紫鸢萝佯嗔,一边靠上他的胸前,希望转移他的注意力,不再追问这个话题。
“我只是想弄清楚,我不希望再有第二个男人出现来跟我抢你。”邢冶廉任她小手抚摸,享受的闭上眼睛。
紫鸢萝抬起眼脸,期待的问:“你在吃醋吗?”
“我?”邢冶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神情,口是心非道:“我从来不为任何女人吃醋。”
“是吗?我倒希望我可以开这个先例。”紫鸢萝毫不掩饰失望的说。
邢冶廉诧异的挑眉,抬起她的下巴,“为什么?”
“为什么?我都表示得这么清楚了,你还需要问为什么吗?”紫鸢萝噘噘唇。
邢冶廉眯眯黑眸,声音显得低沉而紧张,“继续说。”
紫鸢萝轻叹口气,充满哀怨的瞅着他,“这还要我说吗?我想……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
邢冶廉的身子猛的一震,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她,将她瞧得心慌。
这个告白算是她的一个赌注,是她用整个生命来做筹码的赌注。
若他不接受她的爱,那她将会步上阿姨的后庆,魂飞魄散、灰飞湮灭。
而邢冶廉每一秒的沉默,对紫鸢萝来说,都仿佛像一辈子这么的冗长。
“你不高兴?”她的心逐渐的冰冷下来。
“为什么这么说?”邢冶廉猛的回神道。
“因为你不说话,我想一定有很多女人对你说过这样的话,而你也已经听到麻痹了吧。”紫鸢萝咬咬下唇,开始想象自己会如何的死去。
邢冶廉扯扯唇,暧昧的一笑,“你在吃醋?”
紫鸢萝诚实的点点头,“没错,我在吃醋,而且我发现吃醋的滋味很难受。”
以往都是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她从来没试过为任何一个男人吃醋。
“用不着,她们只是我生命的点缀。”邢冶廉的表情温柔得叫紫鸢萝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视力是不是有问题了。
“那我呢?”
“你今天似乎很喜欢追根究底?”不是他有问题问她的吗?怎么变成她在发问?
“我想知道答案,这对我很重要。”紫鸢萝认真的抿唇。
邢冶廉慵懒的笑笑,忽的将她压在床上,俯视着她,“我想要你。”
“等等,你还没回答我……”
紫鸢萝的话消失在邢冶廉的唇中,她的理智在他双手的挑逗触摸下消失得一干二净,毫不意外的沉迷在他领导的欲望之旅中。
而若她可以有丝毫的清醒,她就可以很轻易的发觉答案已经借由邢冶廉的身体告诉她。
只有被他深深喜爱眷恋的女人,才可以让他毫无顾忌的在肉体结合中狂放的呐喊。
粗重的气喘声与激越的喊叫声仿佛正在回答紫鸢萝的答案似的在房内回荡着,若她注意听的话,便可以听到一句句的我爱你正由邢冶廉的心底呐喊而出……
“你约我出来是想要告诉我,你终于想通了是吗?”黑羽双手交叉在胸前,等着紫鸢萝的答案。“黑羽,我是来警告你,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紫鸢萝的双眸难得的充满怒意,不再娇媚柔顺。
“哈哈,有意思,你的男人回去跟你诉苦了吗?他还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对吗?”黑羽仰头大笑。“他知不知道不干你的事,我自然会自己告诉他。”紫鸢萝眯眯双眼,语气冰冷。
“鸢萝,你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过话。”可恶的邢冶廉,全都是他害的。
“我也不想,黑羽,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依然可以当朋友,可是如果你硬要阻碍我跟冶廉之间的感情,我跟你之前的所有情谊就全部荡然无存。”紫鸢萝下最后通牒。
“你真的要为了那个人类男人跟我翻脸?”枉费他一直给她留余地,希望她自动回到他身边。
“就算没有他,我也绝对不会爱上你,更何况,情妖一生只能动情一次,如果我已经情系邢冶廉,就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人。”紫鸢萝严肃着小脸道。
“你真的决定爱上他?”黑羽的脸庞浮现浓烈的恨意与妒意。
“这不是我能决定要或不要的,爱上一个人是情不自禁,控制不了,我就是爱他,死也只会爱他。”紫鸢萝义无反顾的说。
“情妖一生只能动情一次,若不能得到幸福快乐,你就会死于非命,化成幽魂游荡在幽冥之间。”黑羽阴沉的道。
紫鸢萝的心一惊,但仍佯装镇定,“这不用你来提醒我,我自然清楚得很。”
“你真有把握能够捉住这个男人的心?”黑羽恶意的笑笑。
“你别忘记我是情妖一族的‘花’——紫鸢萝,我想要的男人没有得不到的。”她故意武装起自己,虽然她的心中还是存在着不确定的隐忧。
“是这样吗?如果更是如此,我倒要看看,你紫鸢萝拒绝我黑羽之后,是否真如你所说的这么顺利美满。”黑羽的语气让紫鸢萝不寒而栗,不过她并不打算表现出来。
“尽管在一旁观看吧,不过我再次警告你,绝对不要挑战我的忍耐限度。”紫鸢萝双手一扬,象征性的带起一片花海,随即扬长而去。
“哈哈,有意思,紫鸢萝,既然我们做不成夫妻,那就当仇人吧,我得不到的女人,谁也别想得到。”黑羽凝视着她的背影,阴狠的发下重誓。
“咦,请问你们找谁?”佳佳困惑的看着眼前一票各有丰姿的女子,暗暗赞叹物以类聚的确是个真理。
“我们是鸢萝的家人,请问她在吗?”开口的是这票女子中年纪最大的。
“鸢萝姐啊?她已经好久没回店里了,平常我跟她都是透过电话连络的。”佳佳不疑有他的照实回答。
她们互相看一眼,年纪最大的又开口,“那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佳佳打量一下眼前的一票女人,开始有了戒心,“你们说你们是她的家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在哪里呢?”她可是从来没听过鸢萝姐说过有关她家人的事。
“我们一向不过问家人的事情,除非发生重大的事。”老奶奶的声音中透露自然而然的威严,让佳佳不由得敬畏起她来。
“可是……我不能随便透露她的去处,毕竟我还是不能够确定你们是不是她的家人。”佳佳嗫嚅着唇,迟疑道。
“我是她奶奶,这位是她母亲,这位是她的妹妹,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老奶奶有点儿不耐烦了。
“这样吧,等我打过电话问她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你们她的下落好吗?”佳佳自认为自己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
老奶奶摇摇头,轻叹口气,“也罢,既然问不出来,只有你出马了。”她将视线望向自己的女儿。“让我来吧。”中年妇人点点头,唇角才刚刚弯起,佳佳就已经失去自我意识,仿佛被催眠似的呆滞起来。
“我问你,紫鸢萝现在在什么地方?”中年妇人轻声问。
“她现在在金字塔企业集团总裁邢冶廉家里。”佳佳仿佛机器人似的有问必答。
邢冶廉?大家又相互望了眼,脸上纷纷出现担忧的神色。
“地址呢?”中年妇人继续问,“他们的关系?她住在那里多久了?邢冶廉是个怎样的人?”
一连串的问题让佳佳没有表情的脸上稍稍出现一抹潜意识的抗拒,不过随即又屈服在中年妇人的控制下,娓娓的将所有她知道的事情完全供出。
直到几个女人消失在她眼前,她都还没有自迷糊中清醒,呆呆的站在店门口好久好久才猛的回神。
咦,那些女人呢?刚刚不是才缠着她问个不休吗?怎么一转眼就全部消失无踪?
佳佳困惑的摇摇头,边走往店内边纳闷着,几乎要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作了场白日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