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屋里没有一丝的声音。
靳亚轩悲怆的眼眸流露出乞怜的神情,他诚惶诚恐地凝视着宁芙,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要瞒你。 不——齐宁芙捺不住椎心之痛,她奋力将亚轩一推,你为什么要骗我?要瞒我?你好狠的心!伤心悲痛的泪水,忍不住潸潸滑落。
她的怨、她的恨、她的泪,在在令他心痛难捱。
齐宁芙踉跄地往后退,伤心地抹去脸上的眼泪。你太可恶了!先骗了我的感情,又骗了我的身体—— 不!宁芙,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很爱你,请你相信我。靳亚轩试着辩解。
你爱我?事到如今你还口口声声说爱我!齐宁芙冷哼一声。
真的,宁芙——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对你是百分之百真心的。靳亚轩极力辩解,企图挽回宁芙对他的爱。
是吗?她苦笑一声,女人就真的这么好骗?难怪由美会为了你丧失所有的理智,不!我齐宁芙不会!我不会像由美——她扯着喉咙尖叫。
靳亚轩沉默了,宁芙所说的都是事实,但是他从没有对其它任何一个女人动过情呀!只有她!
齐宁芙发出冷冷的讥笑,原来他们山盟海誓的爱情,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谎言,她恨他狠心地将她从天堂推至冷酷的地狱之中,她好恨啊!
我最恨别人欺骗我——她恨恨地道,随即走到齐雾狂身边,惨白着一张脸道:雾狂,我们走吧!齐雾狂能了解她此刻的伤痛,他不再刺激她,搂着她道:就当是一场梦,走吧!靳亚轩哪舍得让宁芙怀着对他浓烈的恨意就这样走出他的生命、他所有的一切。他哀痛地轻唤:宁芙——不要离开我。语气中有着强烈的恳求。
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见到你!她所有的爱恋已随心碎而杳无踪迹。
靳亚轩顿时六神无主,眼睁睁看着宁芙在雾狂的搀扶下,就这样走出他的生命!
他的感情!他所有的一切——
齐宁芙在齐雾狂的陪同下走出酒店,她的泪已像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
齐雾狂搂着她安慰道:别哭了,其实我看得出来,亚轩对你确实是真心真意。 如果是真心真意,为什么还要我为妾!为什么会舍得让我走。她回想着在她要离开的刹那,亚轩并没有强留住她,这让她更恨!
宁芙,照你这么说,如果亚轩留住你,你会答应嫁他为妾?齐雾狂一脸疑惑地瞅着泪流满面的宁芙。
哼!休想,我齐宁芙为什么要为妾!她边擦拭着眼泪,边忿忿不平地说着。
既然你根本没有这度量,那你还哭得淅沥哗啦的?齐雾狂故意逗她。
我……我是真的很爱他。说完,她忍不住又放声大哭。
齐雾狂从来没有看过她哭得如此伤心,由此可见她对亚轩用情之深—— 好了,再哭下去,好好的一个大美女,都变成了顶着两颗大核桃的丑八怪。他故意逗她,希望灿烂如朝阳般的笑靥能再回到她的脸上。
齐宁芙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要说了,我们尽快回台湾,好吗?齐雾狂能了解她准备逃避的心理,面对现在的情形,他也只能依着她。
倏然,齐宁芙认真地道:我想在离开韩国之前,再去看一下由美。 由美这样对你,还有这必要吗?他颇不以为然。
毕竟她是我的朋友,而且我这一趟也是为她而来。 好吧!随你。
再次站在由美家门前,齐宁芙的心里有着五味杂陈的苦涩,因为每一次到这里来时的心境都不一样。
她先定一定神,才伸手按下门铃——由美的母亲出来开门,看见是宁芙来访颇为惊讶。宁芙……又看着她身边的齐雾狂问:这位是…… 伯母,他是我哥哥雾狂,特地从台湾来接我回去。齐宁芙强忍着心中悲痛,勉强地露出笑容。
你要回台湾了? 是的,近日内我就要回台湾,这次来是想再看看由美,顺便告辞,毕竟大家朋友一场。她淡淡地道。
由美——由美的母亲苦笑道:我将由美送到精神病院去治疗。 您送她到精神病院去治疗?齐宁芙讶异地睁大眼睛,她无法相信由美会因为亚轩而住进精神病院。
是的,其实她一直活自己的假想中,她认为豹头会喜欢她、爱上她,自我催眠的畸恋除了会伤害自己,也会伤害其它人,为了她好,我只能这么做。由美的母亲痛心的说着。
齐宁芙能感觉出来,由美的母亲会这么做,一定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她说的一点都没错,由美现在不但一直伤害自己,还会伤害别人。这让她想起饭店里的那一幕,要不是亚轩用他的身体替她挡下烟灰缸——想起那一幕,她的眼睛悄悄地泛上一层泪光,她深信那一刻亚轩全是为了保护她,诚如他所说的,绝不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而今呢?
他给她的伤害,远远超过了那一个烟灰缸。
宁芙,你这趟来韩国,我一直没能好好照顾你——由美的母亲满脸歉意地说。
没关系,希望由美能早日康复,我走了。她带着一抹怅然的微笑,告别了由美的母亲。
而齐雾狂依然无语,只是朝由美的母亲点头示意离去。
两人相偕回到饭店后,齐宁芙一直忧悒寡欢,脑海里不断浮现着与亚轩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那些充满甜蜜与浓浓情意的画面全都深烙在她心里、脑海里;这深厚的情感真能如自己所说般说断就断吗?真的能从心里铲除得干干净净?她不免质疑——在一旁的齐雾狂,默不作声地瞧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脸上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彩,时而笑、时而悄然落泪,她情绪上的不稳着实让他忧心不已。
宁芙走了!
一种刺骨椎心的痛不断地啃蚀着靳亚轩的心,只要想起宁芙脸上的怨、恨、怒,他的心就有着一股不可言喻的痛!
他悲伤地扯抓着自己的头发,撕裂着喉咙喊着:宁芙——一句我爱你!百句我爱你!甚至千句、万句——他只想唤回她的人、她的心、她的爱!
安炫知道宁芙走了。就如他之前所料的一样,天大的事亚轩都可以面不改色撑起来,惟独宁芙的离开,会让强壮傲骨的亚轩无法忍受,让他全然崩溃!
宁芙离开后,亚轩变得颓废委靡,和之前神采奕奕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这天,齐雾狂来到酒店,他迳自走上三楼,推开并未合上的门。当他看到神情沮丧委靡的亚轩,不禁大感讶异。
安炫无奈地瞅着出现在门口的齐雾狂,连忙跑到他的面前。先生,麻烦你请宁芙回来好吗?你看豹头他——齐雾狂沉默不语地走到亚轩面前。
靳亚轩抬头看着他,淡淡地苦笑,你已经将宁芙从我的身边带走了,还有什么事吗? 亚轩,其实今天宁芙要离开,是她自己做的决定,我并没有逼她。齐雾狂依然不改狂傲的态度。
是呀!靳亚轩无可奈何地慨叹一声,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决定的……语气中充满着怅然的沉痛。
亚轩,其实宁芙离开你,她的心情就和你现在一样。齐雾狂放软了声音。
靳亚轩愕然地睁大眼睛望着他,真的?宁芙她也……想起宁芙,他的心又是一阵绞痛。
齐雾狂点点头,她还亲口对我说,她始终深爱着你。 宁芙——靳亚轩痛不欲生地低唤。
亚轩,我想说的是,在世上最珍贵的莫过于能拥有真爱,而今你和宁芙彼此都能拥有对方的爱,但你却因为墨守成规,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而舍弃自己的最爱,你想想看这值得吗?齐雾狂语重心长地开解他。
靳亚轩无神的双眸紧锁着齐雾狂,霎时无言以对。
就算让你找到那个叫程静月的女孩,你能再次付出你的爱吗?老天爷是很小气的,人一生只能拥有一次刻骨铭心的爱,你无法全心全意再爱程静月,却早就舍弃了自己的最爱,那岂不是害了你们三人?齐雾狂将事情剖析清楚。
靳亚轩还是静默不语,却将眼神转了开。
齐雾狂见他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呆若木鸡般两眼直盯着前方,他无奈地摇头,在桌上的便条纸上匆匆写下台湾的地址—— 我将台湾的地址留给你,如果你想通了,宁芙就在那里。他说完旋即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边又倏然回头看着靳亚轩,你已经害了一个女孩,由美被她的母亲送进了精神病院。你还打算害多少人?唉!小心害人害己。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下楼,走出酒店。
安炫神情焦急地瞅着亚轩,豹头,他说得一点都没错!你仔细想清楚。靳亚轩整个思绪飘回和宁芙在一起的时刻,那段时间是他这一生最美、最好的时光,他永远难以忘怀宁芙带给他的惊喜与欢愉。
无意间他又摸着胸前的那块玉佩,他不禁呆愣了下。
在还没和宁芙认识前,每当他感到愤怒时都会不知不觉摸着胸前的玉佩,彷佛它能消除他心中所有的怒气,但是和宁芙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却全然遗忘了它!
甚至在无意间看到它时,心中还会有股压力,让他无法呼吸,有着窒息感——这一次,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