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冒替,我还拿这块黑玉证明我……咦,小刁,你什么时候将它拿回来的?刚刚还被雷豹硬抢去,你看,我的脖子还好痛喔!」陈水柔说着,顺道拉开衣领,以兹证明。
拧眉看着陈水柔那道横过整个颈项,且正渗出血液的伤痕,刁震天的表情愈是暗沉。
蓦地,啪啪两声,刁震天狠狠的对雷豹作出掌嘴的惩罚,力道更胜先前。
而雷豹除了吐血闷哼,一时间根本没办法替自己辩解什么。
「你看!那个大黑熊不但把我的手弄伤,还撕破我的衣服,逼我一定要跟他洞房;而且,他还把我哥哥打得吐血,又把从小疼我到大的奶妈张婶给踢伤,更不给我们饭吃;还有……」
陈水柔一一道出雷豹的罪状,其实不过是习惯性的对刁震天倾诉自己的遭遇而已,根本没有多想,却不知雷豹因为她的话,已被刁震天打得不支倒地、奄奄一息,快爬不起来了。
「小刁,最最重要的是,雷豹还说他不会放过你呐!」
哇!他死定了!雷豹忍不住哀号出声。此时此刻,他真希望自己从来就是个哑巴。
「水柔姑娘,我求你不要再说了,饶了我吧!」老天爷!再这样下去,他就要没命啦!
「哇!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是雷豹吗?」
一向都不喜欢陈水柔接触太多江湖上血腥的场面,所以刁震天常是挡在她身前,不让她多看一眼这种打打杀杀的情景。因此,当雷豹对她哀求时,她也因好奇而从刁震天怀里探出头想一看究竟,才会被眼前不成人形的人给吓了一跳。
说不成人形,真是一点儿也不为过,至少雷豹那张被打得已经肿得像馒头的脸,她就好半天都认不出来。
「水柔姑娘,求你让刁大侠高抬贵手,别再打我了,好不好?」把瘫在地上的身体努力调整为跪姿,雷豹恳求起陈水柔来了。
「小刁,你什么时候把他打成这样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她一直在跟他讲话,根本没看见他出手啊!
「那是他欺负你的报应,别理他!我们救你哥哥去,顺便给你换套衣服。」实在看不下去她穿成这副德行了,春光外泄呀!
「嗯!」
由他抱着,去哪儿都好!
「小刁,你要带我去哪里?」
伏牛山的事件大致上已经结束了,一干山贼已送官,一些被捉去做劳役的无辜百姓,也全都被陈水柔给放走了;而陈水轩的伤,在刁震天这半个月来运用真气的治疗下,也差不多全好了,要不然陈水柔现在怎么会这么开心。
「你会害怕吗?」
「才不会!只要你不要离开我就好。」歪着小脑袋回答,陈水柔自然的贴向刁震天,习惯这样依赖他。
「怎么又想这个?」这个问题,在他的记忆中,应该已经不存在了才对。
「今早,我看见哥哥写了份休书给我大嫂。」
「那是她罪有应得,何况她不止欺负你,还做了对不起你哥哥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陈水轩求他,希望家务事能由他自己亲自处理,否则凭张丽红对陈水柔的所作所为,他是不可能轻易罢休的。
「可是她哭得好伤心,而且一直哀求我……」
陈水柔想起今早——
「为什么要休了我?水轩,我会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救你!」
张丽红跪在陈水轩面前,企图辩解自己爱慕虚荣、视钱如命的行为。
「看在夫妻一场的情份上,我不杀你,你走吧!」
「不!水轩,你不可以这么无情!」
「是我无情,还是你无情?」陈水轩气得指着张丽红的鼻尖大骂:「水柔才多大?你就捏得她全身是伤;下人何辜?你又是打人、又是赶人,甚至赶尽杀绝。最重要的是,你还想将陈家的家产据为己有!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要不是水柔和张婶作证,他陈水轩搞不好到死都还不知道,在他面前一向表现识得大体的妻子,会是这样一个残忍狠心的女人。
「那是水柔的嫁妆……」
「好!就算那些财物都是水柔的嫁妆,那雷豹呢?你自动陪人家睡,又该怎么解释?」
「我做这样的牺牲,是想救大家……」愈说愈小声,不是因为张丽红终于知道自己错了,而是她习惯这么演戏。
「还狡辩!雷豹把你们的合作关系全说了!」
「水轩,你原谅我好不好?呜……」
难怪陈水柔会忍不住同情她,毕竟这是张丽红嫁给她哥哥陈水轩以来第一次流眼泪,也是第一次表现得这么脆弱。
「就是怕你同情她,又替她求情,所以我才先带你走。」没有明说自己在张丽红身上动了手脚,这辈子定期会发作的筋骨疼痛会让她生不如死。刁震天让陈水柔靠在他胸前,继续道:「好了!你这小脑袋不要再烦恼别人的事了,你哥哥会处理的。」
「可是刚刚……」
「不要再说了,否则我会怀疑,你是要你哥哥而不要我了!」刁震天佯怒道。
「这不同嘛!哥哥是哥哥,你是我夫君,我一辈子要依靠的人耶!」她抚上他的脸,怕他真的生气。直到发现他眸底的笑意,她才知道自己被耍了。「讨厌!原来你在耍我。」
转身背对他,这表示她发脾气了。
「我没耍你!」刁震天扳回陈水柔的身子,笑着欣赏她不依噘唇的样子。
「走吧!我们回家。」
「回家?不跟哥哥一起吗?」
「我是想带你回我家,或许应该说是回我们的家。」
他想安定下来了,这全是因为陈水柔,他不希望她随自己四处飘泊。
「你有家呀?」
陈水柔会诧异是必然的,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听刁震天提起过他的家人。何况,自从认识他之后,他总是带着她四处游历,令陈水柔从没想过要回家。
「当然!只不过很久没有回去罢了。」刁震天的语气,有着淡淡的哀愁。
说起来,刁家堡在关外还真有点名望,可自从他爹娶了二娘,再加上二娘容不下他,老是为此跟他爹吵,为了家和,他便不再回去了。
「怎么,水柔,你不想跟我回去吗?」
「想,当然想!可是……我还没有跟哥哥辞行耶!」
「放心,前天晚上我已经先跟你哥哥辞行了。」
他太了解水柔了,不用这种像是挟持的方式快速把她带走,就算给她一天的时间,她恐怕还辞行不完;而且搞不好要离开时,还是泪娃娃一个。
「小刁,哥哥有没有怪我?」
虽然在陈水轩疗伤期间,陈水柔已把在家里所发生的点点滴滴,尤其是两个男人都不在家的时候,张丽红的所作所为都叙述详尽,但她还是担心哥哥会不谅解她自己觅夫婿的事。
毕竟爹爹说过,女孩子家的婚姻是不能自己作主的,她相信哥哥一定也是有这种想法。
「放心,你哥哥已经答应要替你到张家去退婚,也会回去跟你爹说的。」刁震天拢了拢陈水柔被风吹乱的头发,眸底溢满数不尽的柔情。
「真的?」
「嗯,他还祝福我们呢!」
品酒夜谈一整晚,够让他和陈水轩了解彼此,且英雄惜英雄了;只是面对陈水柔时,他只要告诉她陈水轩的祝福就可以了!至于中间的细节,凭他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不会有耐心听的,所以他也就省略不提了。
「哥哥说祝福我们,就一定是真心祝福,我想爹爹也会祝福我们的。」
「没错!」刁震天点头,「水轩是这么保证的。」
「小刁,那我们就快回家吧!」洋溢着浓浓的幸福感觉,对刁震天所说的家,陈水柔顿时有了更多的好奇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