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炽热的炎夏已经悄悄远去,就连秋天的脚步也已经走过了大半,孙甜甜愣愣地曲着脚,面对着墙上她刚刚心血来潮才做好的可爱卡通月历,发起呆来。
十一月了啊……
不知不觉问她已在这里住了两个多月……不对,好像是三个月了,她又扳起一根手指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没用,拿不到书却还在这里拖了这么长一段时间。
想起好久没打电话回家,她几乎想不起来上一次打回去是什么时候了,她惊了一下,跳下软软的沙发床,抓起客厅的电话就要拨号,小手却停在按键上。
她怎么变得那么习惯这里的一切,连电话也用得那么顺手?
孙甜甜颓丧地瘫回原位时,才又发现,小屁屁下的这张沙发床,是在她坚持之下,拖着靳予诫到家具卖场挑选的。
买这沙发床的目的,是因为他这里只有一张床,反正他家地方够大,多摆一张沙发床也不占什么空间,他也没有意见,而且她也不想看起来像是跟他同居一样……咦,她刚刚脑袋里闪过什么?同居?
不成、不成,太可怕了,“同居”这两个字怎么会这么自然地出现在她脑袋里?这算是一种警讯才对,她已经太过习惯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怎么会这样,他们两个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牵扯不清的……
“你真想知道吗?”
靳予诫的声音突然在她身旁响起,她吓了一大跳,蓦地回身,杏眼圆睁。
“你这表情简直就像活见鬼了。”他伸手揉揉她的粉脸,把她脸上失去的血色给揉回来。
“我是见鬼了。”而且还吓得不轻。
一把拍开他的手,孙甜甜鼓起腮帮子,摸着自己被他揉得红红热热的脸俯。
“不可能吧,我买这公寓住到现在,还没发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难不成你有第三只眼?”靳于诫搓搓下巴,认真地思考起来。
“你乱说什么?我才看不见那、那个咧……”虽然捂住他的嘴巴,孙甜甜还是忍不住左右看了看,满脸担心。
他拉下她的手,另一只手指着她的背后说:“说不定真的有那个东西,而且无所不在,好比说,你后面的……”
“哪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回头,孙甜甜瞪大了眼睛。
靳予诫耸耸肩,“没什么好怕的吧,就算真的有,搞不好连那个东西正趴在你背上你也不知道,顶多就像是人家说的背后灵,感觉肩膀重重的而已。”
“不、不要说了啦!”她猛拍着自己的肩膀,好像真像他讲的一样,肩膀有种越来越重的感觉。
越想心里越觉得毛,怎么拍还是觉得肩膀好像很重、很难受,美丽的小睑蛋全揪在一起,孙甜甜闭上眼睛,不敢再想下去的钻进早就张开等着她的怀抱里,把睑埋在他的胸前。
“放心,说不定我们两个八字够重,不管怎样也不会看见的。”
“可、可是……”被他讲得很可怕,好像这里就是间鬼屋似的。
“下过,下次你要是看到的话,记得找我一起观赏一下,我到现在还没机会欣赏过。”他毫不在意地开着玩笑,胸膛不停起伏,震怒了伏在胸膛上的那颗小脑袋。
拾起头,小脸尽是害怕的她怒斥,“你闭嘴好不好!”她才不要看到那种东西咧,小孩子有耳没嘴,呸呸呸!
“老实说,这恐怕有技术上的执行困难,毕竟我总不能勉强自己的意识,人是有发言权的…”
孙甜甜越想越害怕,偏偏他又不肯闭嘴,她想也没想就拉下他的头,以最原始的方式让他住嘴,这几乎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
佳人自动投怀送抱,他若不好好享用一番,岂不是太对不起人家了。
靳予诫轻柔地细啃,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轻触,辗转吮过她越显红艳的唇办,一点一滴吻去她心里的惊惶。
她的双手从环着他的腰往上栘,来到他的颈项,到她忍受不住那若有似无的甜蜜滋味,狠狠送上自己的红唇,与他彻底纠缠。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轻笑一声,不再逗弄已隐隐动怒的佳人,大方地让自己与她等待已久的小舌,如愿交缠在一起。
“嗯……”
星星之火足以燎原,他们之间默契十足地烧起熊熊欲火,狂炽得让彼此都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够、够了……”孙甜甜抽开身,困难地开口。
“确定够了吗?”他扬起嘴角,笑看着她明明很舍不得的留恋表情。
这个永远都这样心口不一的小妮子。
急喘着气,孙甜甜娇羞地睨了他一眼,暗斥自己怎么总是把持不住,也总是那个先失去控制的一方。
连忙退开他的怀抱,她知道自己的弱点,就是太靠近他,接下来的行为就会被他牵动着走。
“书拿来。”
“什么书?”
拍开他想要将她拉入怀中的大掌,孙甜甜刻意板起凶巴巴的脸。
“你别再跟我装傻了,就是去年暑假硬被你带走的书,《颐古选集》啊!”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印象了。”靳予诫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眼角偷瞄着她紧张的表情。
“想起来了是不是?”是就快点把书拿出来啊!她也好放下心中的大石,回去交差。
“我记得我有跟你借,那样应该不算是我硬带走的吧?而且那时……”他故意不把话说完,等待小绵羊跳入陷阱里。
“就算不是你硬带走,你也是趁人不备拿走的。”说到这她就有气。
“趁人不备?谁?”既然她要装傻,他当然也很够义气地奉陪到底。
“还有谁?当然是趁我不备啊,那天你和我还……”说到一半,突然发现他的笑显得太过诡异,脸上还有种以逸代劳的奸诈表情,她才发现自己上当了。“你是故意的!”
“哦,我故意什么?”
“当然是故意……故意假装遗忘,可你明明就什么都记得!”还要骗她讲出来,真是太过分了!
“彼此彼此。”差点就抓到她这只不诚实的小绵羊。
“你到底想怎样?”孙甜甜忍不住吼了出来,吼出多年来两人之间暧昧不明的关系,还有困扰。
“你说呢?”
“我投降了好不好?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提醒我,我们之间不该再这样不清不楚下去,是吗?”被他的态度给惹毛,她转过身背对着他,怕自己会有什么不该出现的情绪流露。
但是靳予诫却不容许她背对他的动作,那象征着她又要把他拒于门外。
“然后?”他把她转了回来,并圈在自己的怀抱中。
“什么然后?”她不满的语气显得有些瑟缩,有些赌气,还有一些些隐藏的不舍。“然后就是我拿了书,滚回家去,从此两不相欠,你过你的阳关桥,我走我的独木道。”
原本被她说的话给惹怒的靳予诫,又被她后头因为生气而说颠倒的成语而笑了出来,“你的结论很有趣,可以告诉我是怎么推得的吗?”
“当然是直觉。”
他摇摇头,“甜甜,我不得不说,你的直觉,似乎从来都没有准过。”
“哪没有!”这么贬损她,太过分了。
“需要我举例吗?”他挑起一眉,一副准备要说出一箩筐她的糗事似的。
“不用,我自己举,最明显的一次,就是我一直都相信你,却没想到你处心积虑想法子整我,以看我出糗为乐……算了,还是你说好了,到底有多少次。”连她自己也数不清,到底有哪些事,她傻傻地被整了还不知道。
“你不是数得很起劲吗?还需要问我?”
“哼,我就是笨,就是呆,就是傻傻地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还不知道。”连被他这样捉弄都不知道原因是为什么,她明明就没有惹过他!
“我从没有玩弄你的念头。”靳予诫忍不住正色替自己辩解,不想让她误会得那么彻底。
“可你还是很过分,你知道吗?”被他的严肃给感染,她也软下了嗓音,还是信了他说的。
“或许真的有那么一点吧。”他耸耸肩,无法反驳事实。
“你确定?我看是很多点才对!”看他痞痞的表情又出现,孙甜甜忍不住掐住他的脖子,佯怒地泄愤。
“看来你真的是积怨已久了吧。”靳予诫被她稚气的动作给惹笑,伸手将她揽在胸前。
“哼!”
“真那么讨厌我?”
“……我又没这么说。”她娇甜的嗓音模模糊糊地飘了出来。
“既然不是讨厌,那就是喜欢我啰?”低头闻着她的发香,他自动自发地下结论。
“你臭美呀,哪有人把感觉用二分法在分的,不是讨厌就是喜欢。”
“我就是这样分的啊。”
“那你一定是讨厌我啰。”
“不,正好相反,我一点也不讨厌你。”
“你、你又在玩我了是不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孙甜甜就要推开他,却被他稳稳抱着。
“你的反应真有趣,自从被你当成牛鬼蛇神远远驱离之后,我怎么还敢玩你?”他的语气隐隐透露出一丝被她排斥的不满。
“你有什么好不敢的?”她撇撇嘴,可不觉得他有不敢的事。
“说得是,还是我的甜甜了解我。”
“你到底想怎样啦?”
她没反对他的说法,他的甜甜……
靳予诫眼底满是浓浓的笑意,用力地抱了抱她,然后反问:“你说呢?”
她轻哼了声,“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
“那我就把你吃下肚,看看你找不找得到答案,你觉得如何?”他煞有介事地提议,惹来佳人一顿白眼。
“神经啊,那是一种比喻,又不是……你还、你还真吃啊!”孙甜甜挡住他朝她袭来的“魔嘴”,不敢相信地尖叫。
“当然。”
“别、别闹啦,我怕痒,你明知道我怕痒……阿诫!”
“嗯?”他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轻轻地啃咬着她圆润的耳垂。
“你、你不是讨厌吃甜食吗?”想要推开埋在她颈项边的头颅,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孙甜甜急得语无伦次了起来。
“嗯。”顺了她的心意,靳予诫抬起头,勾起她的手,改咬为舔,若有似无地吸吮着她的手心。
“嗯……我刚刚、刚刚吃蛋糕没洗手,你别舔啊……很甜吧……”已经满脑子浆糊的她,挣扎的力道渐渐消失,变成不由自主的呻吟,回荡在满室的氤氲中。
她就是抗拒不了他。
“没错,的确很甜……”他举高她的手,从手心一路往下啃到她的手腕内侧,那一片欺霜赛雪的肌肤。
“嗯……那你还吃……呵呵……”孙甜甜一边往后缩,想要躲开,却是更窝近他怀里。
“我不介意你吃回来。”他很大方地让出她最爱啃咬的脖子,也顺便一起脱下她的薄毛衣。
“你说的喔,可别跟我喊痛。”
“如果你舍得的话。”
“小人……”她正准备晈下去的小嘴,硬生生地停在他的喉咙前,进退不得。
靳予诫被她气愤的低喃给逗笑,转头吻上她噘起的唇,拉她倒在柔软的沙发床上,再一次让房间里的大床空荡一整夜。
直到好一阵子以后,孙甜甜才又发现,自己追书的任务一点进度也没有。
她曾想过,既然他不肯把书交出来,她就自己搜,但是强烈的道德感又绑住了她,再说,每次无聊帮他打扫家里的时候,翻了两下也都不见书的踪影。
该不会……他根本没有把《颐古选集》带上台北吧?越想越有可能,要不然这么久了,她却连书的影子也没发现?
啊!好烦啊,她怎么连这样一点小事也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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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孙甜甜捂着臀部,哀怨着自己怎么又跌倒了。
“抱歉抱歉,我没注意到你,还好吧?”
“我没事,是我自己心不在焉,你不用介意。”
“我扶你吧。”撞到她的是一个年轻女孩,伸出手就要扶起她。
“谢谢,我自己来就……”
正准备婉拒的孙甜甜,听见前方传来认人的声音,“咦,你好眼熟喔,我觉得我好像见过你。”
她在这除了阿诫以外,并没有什么朋友,不太可能遇到认识的人。“你可能认错了吧,我……”
“不不不,我一定见过你,我记人的功力可不是盖的,给我几分钟,我一定想得起来的……”
“小姐,我想……”
忽然,那名年轻女孩用力地一击掌,大喊了出来,“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天跌倒在阿怀餐厅门口然后被靳予诫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给硬是带走的女孩对不对!”
孙甜甜被她一连串不需要换气的兴奋话语,给惊得有些不知如何回应。
“你吓到啦?”
“嗯,有一点点。”孙甜甜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拍掉身上的灰尘。
“我叫花漾侬。”
经过刚刚,她也想起了几个月前的糗事,“我知道,阿诫他有说。”
“不太可能吧,靳予诫那个家伙,会向你介绍我这个人啊?快快,让我听听他那张狗嘴还说了些什么?”
“狗嘴?”
“难道是因为我用词太贴切,所以害你一下子无法习惯吗?”花漾侬认真地反省。
孙甜甜有些尴尬地微笑,“呃……还好啦,不过,阿诫没多说什么就是了,真不好意思。”
“不用抱歉啊,不说反而好,因为他说的多半没好话。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孙甜甜。”
“甜甜啊?好幸福的感觉喔……我可以叫你甜甜吗?”
她的热情让人无法拒绝,孙甜甜点头应允,“幸福?”
“就是一说到你的名字,就会让人想到吃甜点时候的幸福感觉啊。”
“你也喜欢吃甜食吗?”一听到有甜食同好,孙甜甜不禁露出笑颜。
“也?当然,全天下的人有谁不喜欢吃,来来,我刚刚A来两份刚做好的巧克力舒芙蕾,我们一人一份。”
“不用了,花小姐,你还是……”
“这么生疏,叫我的名字就好啦,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享用美食吧,我等不及要交你这个朋友了。”花漾侬开朗的声音,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漾侬,这巧克力舒芙蕾好好吃,哪里买得到啊?”她一定要常去买来解缠。
“你喜欢吃的话,下次我再叫我家那只做给你吃就好啦,啊,对厚,你喜欢吃的话,直接叫靳予诫那家伙带你来餐厅就吃得到了,我从以前就在好奇,谁会牺牲小我。”
“什么牺牲小我?”孙甜甜听不懂地问道。”
“当然是和靳予诫那狂妄的家伙在一起啊,这是很伟大的牺牲耶,果然是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我、我和阿诫没有……”
“哎呀,都叫得这么不分彼此了,别害羞啦,那天我看他紧张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们之间有关系了。”
“阿诫紧张?”有吗?她怎么只感觉到他在生气。
“当然会,就算他再怎么冷血不像人,但事实还是残酷的。”
“漾侬,阿诫他不冷血。”放下美食,孙甜甜忍不住为靳予诫说话。
“还不承认?心疼了?”花漾侬戳戳她的手臂,笑得很开心。
“我……”
“别害羞,想当初我承认自己喜欢阿怀的时候,也是挣扎了一番。”
“阿怀?”
“下次再介绍你们认识,靳予诫跟阿怀也是熟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想到一个好方法了。”花漾侬一弹指,眼神闪过一丝精光。
“什么?”孙甜甜不疑有他地问。
“一个让你认清自己对靳予诫的感情有多少的方法,顺便看看那家伙紧张的模样,应该很好笑。”那个自从上次惊鸿一瞥之后,就无缘再见到的经典表情,她好怀念。
“去哪看?”
“去医院找他啰,他总不可能会在家吧?”
孙甜甜摇摇头,“他中午出门的时候告诉我,说他今天下午学校有课。”
“事业做这么大啊?他不是医生吗?这样未免太不务正业了吧?跟可怜的教授抢什么饭碗啊?”
花漾侬一连串越来越轻视的质疑,惹得孙甜甜赶紧解释,“不是的,阿诫说是他以前的老师不方便,请他代一学期的课而已。”
“别紧张,他钱赚得越多,你就可以越享受啰。”
“我才不……”
“哎呀,我开玩笑的啦,我们去学校堵他,你知道他在哪间教室吧?”
孙甜甜点点头,花漾侬一脸果然的表情,又惹红了她的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