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冽浪和香苹通完电话之后,并没行直接返回老宅,而是走进一间列满弟兄的大厅堂。
艳阳高照的正午,列于两旁的弟兄从职务最小的部属,到最亲近他的保镳--海森威与梅耶,另外还有三位仅次于他二人的护法级保镳,全依序排列迎接他的到来。
当他坐上最前方的高背椅,马上就有人递上清凉的椰子汁。
他接过它,缓缓吸了一口,冷寂的目光似在眺望远方,却又像是瞥着近在咫尺的海森威与梅耶。整个大厅静得只剩下偶尔啁啾的鸟鸣声。
放回杯子后,他佣懒地说道:「大黟可知道今天我为什么召集你们到这儿?」
只见台阶下方的众弟兄异口同声响应:「属下不知道。」
「梅耶你说。」他转而瞥向这名忠心护主的伙伴。
「梅耶愚笨,不知道浪哥的想法。」梅耶虽然这么响应,却隐约知道沙冽浪想做什么。
「阿威,那你说呢?」他继而转向海森威,双目突地变得犀利诡谲。
海森威的心跳急速加快,觉得似乎即将大难临头,但仍力图镇定,「请浪哥原谅,阿威也不知你的想法。」
凛冽的双瞳扫视全场,忽而露出诡异的笑,「天气这么热,大伙将衣袖卷起来纳凉吧!」
弟兄们不知道沙冽浪这么做的原因何在,但惯于服从命令的属下,全听令地卷起袖子,只有一个人的动作迟疑了一下。
「你不热吗?阿威。」沙冽浪就像只猎鹰,盯着海森威,人也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向他。
海森威的额头不禁渗出汗水,慢慢地卷起袖子,却一直没有卷至手臂之上。
沙冽浪的大掌倏地抓住海森威的左手臂,噙着冷笑,「怕冷?」
「不,阿威不怕。」海森威冷汗直冒。
沙冽浪仍然冷笑,并加重手臂上的力道。
海森威只觉得手臂痛得不可言喻,但仍死撑着不肯讨饶。
突然,沙冽浪一脚飞快地将海森威踢跪在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掏出手枪,指着他的脑袋,「说!为什么要背叛我?」
梅耶也在这时掏出他的手枪对着海森威,另外三大护法见状,立刻拔枪指着偏向海森威的弟兄,避免他们趁势造反。
「撕开他的衣袖!梅耶。」沙冽浪命令道。
梅耶立刻撕裂海森威的衣袖,只见他的手臂上绑着一条白色绷带,上方隐隐渗出鲜血。
海森威一见大势已去,既不讨饶,也不说话,一副任凭宰割的认命样。
倒是梅耶说话了,「浪哥,这个伤口正是前夜我射击偷袭霍伯小姐的那个人的位置。」
「拆开绷带。」沙冽浪再次令道。
其中一名保镳立刻取出小刀,俐落地将绷带卸除,露出手臂上灼伤的痕迹,「报告浪哥,这是枪伤。」
「阿威,你和我在一起有十年了吧?」他有些恨,和他在一起这么久的黟伴竟然会背叛他。
海森威不答。
「给我一个理由,如果你的理由充分,我会放你一条生路。为什么选择背叛我?」他突然感到悲凉。为他,也为海森威。
海森威缓缓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沙冽浪,双眼充满了怨怼与不平,但仍不开口说话。
沙冽浪收起手枪,从衣衫的口袋中掏出另一样东西,往海森威的身上丢去。海森威本能地接住,一见那一小片的芯片,脸色大变。
这是他以另一种身分做案时所使用的大哥大芯片,那天偷袭时匆忙之间遗失了。他曾折回原处寻找,就是没有找到它,没想到竟落人沙冽浪的手?!
「说!为什么要加害霍伯小姐?」梅耶终于沉不住气,以枪管用力敲击了海森威的脑门。
海森威登时如暴怒的狮子,反扑地大吼:「不准伤我!尤其是你!」他目瞪着和自己拥有一样权力的梅耶。
「梅耶,让他自己说。」沙冽浪反倒平心静气,无温度的波光直直望着跪在他面前的海森威。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无话可说。」海森威豁出去地怒道。
「哈--」沙冽浪霍地冷笑。
海森威的志气还真大!看来他要的不是成为他沙冽浪的首席保镳,而是成为第二个沙冽浪!
下方的众弟兄全都倒抽了口冷气,实在想不到他们心口中誓死护主的威哥,竟然会背叛浪哥!
突然,海森威从脚边抽出一把利刀,往自己的胸膛剌去,鲜红的血,立刻如注喷出。
他痛苦地倒向一边,却仍噙着骄傲的笑容,「浪哥,我赢了!虽然我永远成不了撒旦,谁教世上只有一个沙冽浪,但我可以决定自己什么时候死亡,你输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沙冽浪也没料到他会以这种方式结束生命。如果他不曾背叛自己,这人会是个比梅耶更得力的助手。可惜……
「阿威,我没输,你也没赢。看在你伺候我十年的份上,我会安葬你,也会代你安顿你唯一的妹妹。」沙冽浪不再与他计较。
「谢谢。」海森威苦笑道,嘴角不断溢出血渍,「我还有一个秘密一直没有告诉你--请你靠近我--」
「不成!』梅耶马上阻止。
沙冽浪却蹲了下去,梅耶马上取走海森威手中的小刀,才让沙冽浪靠近海森威。
「十年前,你在台湾的海边遇刺,是我做的。」海森威喘气道。
「什么?」他实在太震惊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老子甩了我老妈!我要报复。」
「那你是我--弟弟?」他有些错愕地问。
「哈哈!可笑的是--我不是!你老子早在生完天星后就结扎了,所以--」海森威邪笑道:「我老妈本想以我作为筹码,没料到你老子够狠,反将我老妈一军。不然,今天呼风唤雨的,不见得是你。」
「那你为什么要下药害我?这么下三滥的手法实在不像你的作为。」他又提出当初的疑点。
「呕--」海森威忽然吐了一大门血,不语。他不能害了海心。
本来当年他是要直接取了沙冽浪的性命,好为母亲出一口气,进而接手他的企业。谁知海心也在当日采取行动。
她在沙冽浪喝的茶中下了春药,以便借机让他对她负责,但不知情的他,却在不久后暗杀沙冽浪,使得受伤的他药性还没发作,就突破重围逃走了。
这整件事对海心打击很大,于是他便将她送往母亲的故乡泰国,以为如此,可以将她对沙冽浪的迷恋减到最低。
可是郁郁寡欢的海心,却终日流连海边,让当地的小混混有机可乘,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将她轮暴了!
海心也因此疯了。
事后,他虽然私下解决了所有欺负她的人,也给了她最好的医疗救治,但她的精神状况却时好时坏。
这让他非常自责,并告诉自己,将尽一切力量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东西。
可是,她什么都不要,只要沙冽浪!
因此,他为了转移她的目标,便以沙冽浪喜欢空中芭蕾为借口,让她继续学习中断了一段时间的运动,而她也真的认真进修,只为了沙冽浪每次来泰国时,可以欣赏到她超水准的演出。
可恨的是,沙冽浪总是不甚在乎!
这让他决心为海心再尽一份心力,以顺了她的一片痴心,同时为母亲讨回迟来的公道,并顺势接下沙冽浪的撒旦之位。
因此在海心派人暗算香苹时,他就在暗中助她一臂之力,在对方任务失败时,一枪解决了那家伙。
他本想再补上一枪送香苹归西,偏偏沙冽浪将她扑倒在地,让她逃过了一劫。
虽然此举没能让海心完全称心如意,但沙冽浪也别想从他口中知道这个秘密!他绝不再让海心受到任何伤害,她受的苦够多了。
唯一庆幸的是,沙冽浪承诺要好好安顿海心,那她也就有机会接近他了。
沙冽浪看着海森威诡谲的眸光,有种不好的预感,「说!是谁?」
海森威冷笑了声,立即抓住梅耶扣住扳机的手,按下扳机。
砰地一声枪响倏起,他应声倒了下去,这个秘密也随着他的死亡带入地狱。
沙冽浪旋即站了起来,低声道:「梅耶,好好安葬他。」转身就离开大厅堂。
他的心情有些纷乱,显然海森威以死来保护那个当年对他下春药的人!
他会想保护什么人呢?
以他对海森威的了解,这个男人对女人一向不假辞色,这些年来也没有红粉知己。再说,会以春药来迷惑一个男人的,只有女人,而且可能是一个急于想要掳获他的女人……
可以令海森威去做这件事的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海心,他唯一的妹妹。
只是那是他的主意,还是海心的?
回溯当年,海心也不过是个小丫头,如果那时她就有这种邪念……他忽然感到一阵不安。
忽然,他的大哥大响起。
「喂!」他应道。
「我查出当年陷害你的人了。」天蝎的声音从话筒一端传来。
「是海森威。」他代天蝎说出答案。
「还有另外一个人!」
「谁?」他似乎已经知道答案了。
「沙海心。她为了得到你的人,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只要是有关于你的事,她都很偏激,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有病,精神官能症。」
沙冽浪匆匆结束通话,马上拨电话给香苹。
可是,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他又转拨老宅的电话号码,仍然是不通。
「该死!」他再拨了通电话给梅耶,「你派了什么人保护香苹?」
「是胡立。」梅耶答道。胡立是梅耶最信赖的手下,也是护法的一员,身手不但矫健,而且枪法神准,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会中文,至于英文的程度也只有简单的会话。
「快通知他,好好保护香苹,你和我立刻返回老宅。」他急道。
「是的!」梅耶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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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老宅的胡立此刻已完全不省人事,因为他疏忽地喝了一杯自己根本想不到会对他下毒手的女子所送来的饮料!
女子确认胡立完全昏迷后,便将他响个不停的手机关机,整个大厅登时安静了下来。
女子接着缓缓走进一楼的厨房,将一根针剂剌入丽莎的颈项,丽莎低哼了声,随即昏了过去。
女子不慌不忙地将丽莎拖至储藏食物的小型仓库中,尔后从容地锁上门,再往香苹所待的房间走去。
叩!叩!她礼貌地敲着门,双瞳却如死鱼般呆滞。
「请进。」一身苹果绿的香苹毫无戒心地响应道。
她立刻开门,走了进去。
反过身,望着开门而入的海心,香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但却不发一语,静静地看着她一步步走向自己。
「妳知道吗?我爱了他好久、好久!」海心终于站在香苹的面前。
「妳是说……」香苹已觉察出她眼神涣散,有些失常。
「还装傻!」海心突然抓狂骂道。
「妳到底想做什么?」香苹缓缓往后退。
谁知海心却扑了上来,一把将受伤的香苹扑倒在地,同时以一条渗有迷药的手帕摀住她的口鼻。
香苹感觉一股?鼻药味钻入口鼻之中,旋即感到头晕目眩,她用力想推开海心,却发现力气越来越小,直到几乎闭上眼睛,手帕才缓缓抽离。
「妳为什么这么做?」她的双眼瞠了又闭,闭了又力图睁开,终于无法自制地合上。
「浪哥是我的。妳或是任何女人都不能抢走!只有妳死,浪哥才会完全属于我!哈--」海心狂笑出声,开始拖着倒地不起的香苹,往厨房的仓库而去。
「我爱浪哥好久好久了,没有人可以抢走他!哈--浪哥终于可以回到找身边了!」她突然甩下香苹,张狂地大笑。
这时,从外边赶回来的沙冽浪及梅耶等人,全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梅耶忙不迭地将枪口瞄准海心的胸口,沙冽浪却阻止他的动作,因为他爸应海森威要好好安置海心的。
梅耶不解地望着沙冽浪,他却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海心下一步可能会有的动作。
突然,海心蹲在香苹身边,正准备甩她耳光时,沙冽浪立刻扑了过去。
海心被撞了开来,梅耶飞也似地压制住她。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走狗,我要她死!浪哥是我的,我的!谁也不能抢走!放开我!」她完全失了心智地鬼喊鬼叫。
「浪哥,现在该怎么处置她?」梅耶问道。
「先带她去客房,顺便请医生过来,并派弟兄看守她。」沙冽浪命令道,连忙将昏迷的香苹抱了起来,回到他的房间。
他真不敢想象,如果他晚回来一步,香苹将会遭遇到什么情况。想到这里,心口倏地布满惶恐。
他从不曾为哪个女人这么费心过!从来不曾!
这时心底忽然扬起一股细小的声音--
你爱上她了!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念头给震慑住了。
不会的!他不会爱上任何女人。应该是这些天发生太多意外,才会让他有这些奇怪的想法!
没错,就是这样!
低下头,望着香苹昏沉的睡容,他坐了下来,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双层、鼻梁、脸蛋、粉颈……紊乱的心绪似乎在此刻得到某种平静。
他知道自己渴望这个女人,强烈地想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虽然他没爱上她,但他还是要留下她。
不管她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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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香苹终于在医生的诊治下苏醒过来,沙冽浪从床边的沙发站了起来,并按下传唤钮,「送一壶苹果花茶过来。」
香苹慌乱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不用这么麻烦。」
「我不希望我的女人一直像个布偶躺在床上,喝点东西才会有力气。」他霸道地说着。
「我不是……我不是你的女人,也将不会是任何男人的女人。」她的精神似乎在一瞬间苏活了起来。
「我们还要为这个问题争辩吗?」他走近她,坐在床边牢牢地盯着她。
她吸了口气,「那海心,或者你其它的红粉知己,你打算怎么办?」本打算及时行乐,暂时忘了那些曾经陪伴过他的女人,但她……还是办不到。
她嫉妒她们!
沙冽浪执起她的下颚,认真地睇着她,并将她紊乱的思绪导了回来,「海心,她『病』了。」
他不愿用疯了形容她,他了解这个女孩迷恋他太多年,但他从未给她丁点希望,是有点可怜。
然而她为了得到他,却不惜对他下药,更想杀害香苹,这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她。
可是,他答应海森威给她一个安稳的后半生,因此他不会送她入狱,却也不会让她待在他身边。终其一生,她恐怕只能困在疗养院了。
「她病了?」她不解地望着他。
「她没有能力再伤害妳,或其它人了。」这话算是为之前的恩恩怨怨作个结束。
香苹听着他的话,再次感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令她感到些微的不安。他并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他是不想给她承诺吗?
她不再是十七岁的小丫头,已没有当年那种天真与热情,对于未知,她是恐惧的……
她试着转动先前受伤的脚踝,发现它不再那么疼痛,离开的意念也就强烈了起来。
沙冽浪却突然在这时道出了一个事实:「妳曾怀了我的孩子,但却流产了。」
艳如火鹤的容颜霎时一片惨白。「你……怎么知道?」
「要知道妳的事并不难。」他简单的回答,却也显出他无远弗届的本领。
曾经破碎的心,彷佛在这一刻被人刨出来再度检视,那岂是一个痛字可以形容。
「我很抱歉。」他淡然地说着。
她望着他,似乎想从那双漆黑的眸中找出火热的因子,但……没有!
他就像身处冰冷地狱的冥王,温度与火热是不可能在他身上出现的。瞬间,她感觉他刚才的道歉,彷佛只是随口皆可说的一句话。
她虽然感到心痛与失落,但她不愿意让他以为自己希冀他的垂怜,于是淡淡地响应:「不要说抱歉,他是个意外,你我只是在错误的时间交会了。再说,那天……你……很温柔。」
她不怪他,从来就不曾怪过他。只是一向自卑的她,没有想过行一天会在那种情况下成了他的女人。
沙冽浪冰冷的心墙,瞬间垮了……
没有表情的面容有了难以察觉的挣扎,他想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哄她跟了自己,或是再一次温暖她的身体、心灵,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做我的女人,让我补偿妳。」
「补偿?跟了你就叫作补偿?」她不禁苦笑,「我不需要任何补偿。从一开始我就跟你说得很明白,我不需要补偿。倒是我很想知道,总是要我做你的女人,你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这个问题就像一把放大镜,把他心中最不愿正视的东西给照得一清二楚。
沙冽浪显得有些焦躁,倏地离开床榻,往落地窗走去,背着她抽起烟……
她望着他逃离的背影,隐约知道彼此间的某种情愫,正因层层剥离的过程,变得敏感而复杂。
她缓缓挪至床边打算下床,他却连忙丢掉烟蒂走近她,「回去躺好!」关怀之情早溢于言表。
「我要上洗手间。」她知道要一个不擅流露情感的人表达关怀,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我让小香过来帮妳。」他说道。
丽莎因为海心的暗算,身体不适,回家休息一个星期,所以他让梅耶家的佣人先来伺候她。
「不用了,我早已习惯一个人面对问题。即使是流产当时。」她轻声拒绝,同时也解释了这些年来她的独立。
扶住她的大掌突地悬在空中,「妳应该早一点来找我的。」
「天星赐给我的一切,足以让我一生丰足。」她眨了眨那双晶亮的双眼。
「那是她与妳的交情,至于我该给妳的--」
她旋即打断他的话,「记住,你不欠我什么。」
除非他能告诉她,他爱她,而且除了她,没有别人,否则她不会接受其它的「偿还」或是「馈赠」。
其实,她不怪他!真的不怪他。
因为--她爱他!从少女时代的好奇、幻想,到后来深深的思念,直至她发现自己无法接受其它男人时,才知道他的影子早在她的记忆深处扎根。
她知道自己是不会接受沙冽浪以外的男人,但也不会要强求来的爱情,或是补偿的情感,因此,她不能当他的女人。
她想要的是……成为他的妻子,名正言顺地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
沙冽浪探进她坚决的波光中,问:「如果我一定要妳待在我身边呢?」
「做什么?你想过吗?」她语气轻柔,却狠狠震慑住一直逃避现实的沙冽浪。
「我要一个女人,从不需要原因!」他像只被逼急了的野兽,愤怒地嘶吼。
「那是别的女人,不是我。」她轻笑。
「妳也是她们之中的一个!」他试图以气势压住她。
「你知道我不是。」她自信地迎向他有些动摇的眸光。
「反正妳给我留下就是了。」他有些招架不住,就要往外走。
她睇着他急于逃避的背影说道:「如果你只是要我的身体,它不如西方女人来得丰腴;如果你只是要个女人作伴,我不擅长打动人心;如果你想找一个女人暖床,我相信有更多的女人比我适合。」
「该死!」他倏地反过身,看着她心平气和的娇容撂下话:「我就是要妳!」
这总够了吧?她该满足了吧?也该知道她对他的重要性了吧?
她仍然噙着笑,「可以。」
突然间,他松了口气,紧绷的嘴角开始松放……
「但是,你必须娶我。」她丢了一枚超级炸弹给他。
这是他在枪林弹雨中接过最难挡的火力!
这个女人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久久无法开口。她的确和其它女人不同!她们绝不敢对他提出这个要求。
「想留下我,就娶我,否则就放我走,不然你会后悔留下我。」
「妳敢威胁我?!」他的声音如狮吼。
「我不敢,只是说出自己的要求。谈判桌上自然有拉锯,我选择诚实以对。因为我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一个想要丈夫陪伴与儿女环绕的平凡女人罢了。」她的语气仍若轻羽。
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直到沙冽浪再度打破沉默。
「我不想结婚,但妳仍必须留在我身边!」话毕,他迅速拉开房门离去。
她却像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回床边。
这场角力没有所谓的输赢,只是她拿了一副扑克牌找人玩,那人却丢给她一把钞票,并对她说:「我不想玩牌,就算妳赢了,这些钱妳收下。」
可是她不要他的馈赠!她要的是有人相伴,彼此都乐于投入这场生活的游戏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