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谦坐在沙发上等待著雷依依的到来,陈芷菱对他的叫嚣、怒喊,并没有干扰到他的思绪,他现在一颗心全都放在雷依依的身上。
他不敢希望她见到他时会是笑容满面的,但是只要能再见到她,他就有机会与她更新来过,是啊……重新来过。
他像个年轻小毛头一样,对於她的即将到来七上八下的。
「姓姚的,你以为你能如意吗?依依不会来这里的。」
姚谦用余光扫了陈芷菱一眼,缓缓的说道:「她一定会来的,我太了解她了。」
雷依依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太了解了,他派人将陈芷菱这个饵给带回来,他相信这样一定能让她出现。
「是啊!就是因为你太了解她了,所以你才知道如何能伤她,让她万劫不复、让她几乎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
陈芷菱的话激怒了姚谦,他倏地伸出了手,眯起了眼,紧紧的掐著她纤细的颈项,只要他再一用力,他相信她的颈骨一定会碎成两半。
「放……放开我……放开我……」
姚谦对她的求饶声充耳末闻,愤怒满占他的理智,他失去尚未谋面的孩子已经够痛苦了,她就这么喜欢在他的伤口上洒盐是吗?
易嵩啊易嵩,如果你来见到的只是陈芷菱的尸体,就别怪他了。
「你想保命就闭嘴,别让我克制不住自己杀了你,我不想让易嵩来这里帮你收尸。」他冷声说道,松开了手。
「咳、咳咳……咳咳……」
半个小时後,雷依依与易嵩出现在他的面前,见到她……他的双眼散出了炙热的光芒。
「我来了,你可以放了她了吗?」
她见到久违的姚谦,他比她印象中的更阴很了,尤其当她见到陈芷菱脖子上的五指印。
是啊……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是个与「恶魔」两个字画上等号的男人。
他驱逐她是为了使她痛苦,现在又想把她召回,一定是又想到了更残忍的手段可以折磨她了。
无所谓了,她现在有的就只剩下这副残破不堪的肉体,以及对他满载的恨意,随便他怎样折磨她吧!
「当然,你来了我还留她做什么!」姚谦一挥手要人放了陈芷菱。「依依,过来这里。」
他向她招著手并且走向了她,短短的几步感觉就像干里之遥。
「姚谦,你的手段我一向不怎么欣赏。」易嵩搂著陈芷菱说道:「我救过你,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
「我欠你的我会还。」他恩怨一向分明,欠的绝对会还,而别人欠他的他则是会加倍索取。
目光接触到雷依依,他眼神变得温柔了。她又重回了他的手中……他的琉璃娃娃,这一次他会更加的小心,不会让她有任何的破损、毁坏。
没错……恩恩怨怨在听到她流产之际,早就全都一笔勾销,再计较下去,有的只是两败俱伤而已!
「那你欠我的呢?怎么还?」不同於他望她的眼神,她的是满载恨意,被仇恨蒙蔽的她看不见他眼中的悔恨。
「依依,我知道你怨我、恨我,我——」今後会加倍的补偿你,一切都重来好吗?
他的话被她所打断,他没有机会将剩下的话说完。
「我是怨你、恨你没错,所以你用命来偿。」
雷依依手中握著的刀就这么直直的刺入了他的腹部,见到他倒抽了一口气,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往自己插去,她吓到了。
「啊!」
他……他为什么是这种反应?他应该是要推开他,或者是命令他底下的人将她押起来啊!
血慢慢的由插入的刀子边缘渗出,握住她的手也越来越无力。
「依依……」
「总裁!」两个护卫拿出了枪抵著雷依依。
「让……他们走。」
「如果我的命可以偿还我做的一切,那你走吧!」他用著仅存的气力将她的手更压向了他,而刀子同时也刺得更深。
这是他自找的,是他将她给逼到绝路的,是他无情的讥讽让她恨他的。
「啊——为什么……」
她眼眶蓄满了泪水,她嚎啕大哭著。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伤了他之後……她更痛啊……
见到鲜血不停的从他的腹部流出,她的心揪得更紧了。
这到底算什么……她从不信轮回也下信鬼神,但这次她真的认为是她前世欠他了啊……
欠……谁欠谁……还……该怎么还、用什么还哪……
命吗?
不……她不要他的命,她要他的命做什么……用来补偿她失去的这一切吗?
幼稚啊!她真的是太幼稚了,她一点都不会觉得高兴……
她知道了、她了解了,她对他的恨只是反映出她有多爱他而已。
可悲啊!这就是女人吗?
她想恨他恨得彻底,但恨意却同时将自己刺得更深了。
「不——」她全身无力的瘫软在地。「怎么会这样!」这绝对不是她想得到的答案啊!
她的脑中又闪过了一幕幕,她记起来……完全想起来了,那些她遗忘而他告知她的过去,包括细小的片段她都想起来了。
为什么要把钻石项链交给他要他帮忙她保管,除了她想戏弄他、欺负他之外,是因为她还喜欢他啊……她希望他能注意到她啊!
如果不是对他有特别的感觉在,下然两个姊姊跟她要姚谦的时候,她为什么拒绝呢?她们因为是三胞胎所以感情特别好,所有的东西全都可以交换,也可以轻易的让给彼此,就唯独他……
她拒绝了!
「我开车送姚谦到医院,芷菱,你留下来照顾依依。」
易嵩和一旁的人扶起了姚谦快步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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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房外,坐著脸色苍白的雷依依及陈芷菱,雷依依坚持要跟著易嵩到医院里,陈芷菱也只能乖乖的陪著她坐在这里等候消息。
「芷菱,你觉得我刚才刺的那一刀深不深?」
雷依依突然的开口了,她现在最期待的就是手术房的灯熄了,医生走出来告诉她姚谦没事。
「深不深?」
陈芷菱不知道雷依依为何要这么问,她只是照著自己的想法回答她。
「深啊!那把刀几乎只留下刀柄在外头,我想姚谦不死可能也只剩半条命了。」想想还真恐怖,她竟然下得了手。
「真的吗?我不想他死啊……」她茫然的说道。
「啊?」陈芷菱不解。「他如果死了你应该更高兴啊!放心……易嵩应该会帮你找好律师,你会没事的。」
「不……」雷依依摇著头。「我是真的不希望他死啊!」
「你们两个真的好难懂。」陈芷菱在自动贩卖机投了二十块,买了一杯即溶咖啡。「这应该可以让你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一些吧!」
「谢谢你。」她淡淡的说道。
手术室的灯熄了,同一时间易嵩也赶了回来,由於刚刚有急事他先回公司了一趟。
「医生,怎么了?里头的那个坏人死了没?」陈芷菱恶劣的说道,而雷依依则是用眼神询问医生。
「姚先生在紧急开刀输了几袋血之後,情况好转没什么大碍……住院观察个几天,没问题就可以了。」
呼……雷依依在心里头松了口气,可陈芷菱却下是这么想的。
「依依啊——刺这么深都还能没问题,那就代表你视力有问题,你刺偏了点,下次要刺有重要器官的地方。」
易嵩连忙捂住了陈芷菱的嘴,看来姚谦与她的仇真的是结大了,面对医生质疑的眼神,他四两拨千金地道:「她是开玩笑的。」
「什么开玩笑的,我很认真!」陈芷菱闷闷的说:「依依,既然里头那个恶魔没什么事了,那我们回去吧!」
「回去?」雷依依摇摇头。「不……我留在这里。」
就是现在了,把所有的恩恩怨怨一次全都算清楚,谁欠谁、谁该还谁的……全都算清楚,别再这么纠缠下去了,到此为止吧!
如果真的该将一切画上句号,就让她这个肇事者来加上吧!
「什么?你要留在这里!」陈芷菱感到不可思议。
「依依啊——你要想清楚,里头那个不是人,他连血都是冰的,说不定你留在这里,等他醒来的话你会连命都没有。」
不妥、不妥,还是带她走好了。
「就像他所说的,他如果要的话……就给他吧!」闭上眼的那一刻,也许就能无忧无虑了。
但,就怕他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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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依依……」姚谦细薄的唇吐出了虚弱的宇语,坐在一旁守候的雷依依握住了他的手。
「我在这里。」
他的手冰凉凉的,好像他天生就应该没什么温度似的。
没什么温度?
她记得她小时候叫姚谦帮她偷摘水果,他的笑容很自然……虽然只是微笑而已。
现在想起来,她还真的是笨得可以,为何傻到去剥夺别人的一切?他高中因为他母亲的病情没继续升学已经够苦了,而她又这么恶整他。
姚谦说得没错,她只是个被宠坏的干金大小姐而已,就是因为她生活富足,所以她不会去为别人著想。
是啊!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只是个平民而已啊……
「你没事了?」
听到这个声音,原本半梦半醒的姚谦睁开了眼,他期望著这下是梦,希望他睁开眼雷依依就在他的身旁。
「还好吧?我下是故意剌你的。」她伸出纤细的手拨著他的发,望著姚谦的眼神挂满了许多的心事。
「依依!」姚谦见到了雷依依,他激动下已。「你……一直陪在我的身旁?」
「嗯。」她点点头。「你住在这里多久,我就待在这里多久了。」
她开玩笑的指著身旁的棉被与衣服。「幸亏这间头等病房有空调及暖气,给家属休息的床又做得挺好的,睡起来还不错。」
「为什么不走?咳咳……」
姚谦感觉到喉头乾得厉害,他咳了几声。
「还好吗?」雷依依连忙照顾著姚谦,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照顾病患,有些笨手笨脚的。
「要不要喝点水?」
她照著护士之前的指示,用棉花棒沾了水擦在他的唇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她愿意留下来,这代表著什么……他们还有可能吧?他的心开始狂热了起来。
「我把你伤成这样,我有责任要照顾你。」她轻描淡写的带过。
「就因为这样吗?」
他想听到她说些不一样的,他有些失望。
「不然还有什么?」对於情爱她变得保留了许多。「我知道你有的是钱,就算一天请一百个看护来照顾你,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随便一个都比我这种好多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摇头,下希望她曲解他的话,他当然知道她为何要故意这么讲,这是为了要把他们两个的关系,清楚的画出界线。
「不是就好了,你知道送你来的人是易嵩吗?」见到他点头,雷依依又继续说道:「他的个性挺好的又开朗。」
「你喜欢他?」
没错,易嵩的个性是很容易让女人爱上他的。
「不。」她笑著摇摇头。
她的心全都给他了,就算姚谦不要她,她也不可能再给别人了。
「我不会喜欢他,而且他也不可能看上我。」这是实话。
「为什么?」
「为什么……」她轻笑著。「你是在质疑他为什么看不上我是不是?他说大鱼大肉吃不惯,他没吃这么好,清粥小菜还入口一点。」
「的确像易嵩会说的话。」知道她避谈某些点,他也顺著她的话。
这是好不容易求得的宁静,他与她都下想去破坏掉。
「易嵩说他很倒楣,第一次见到我就送我到医院,现在又换成是你,他觉得我们两个就像麻烦人物,希望下次碰到我们时,别又是拜托他带我们到医院去。」
「听起来是挺下好的。」觉得双眼有些酸涩,他闭了闭眼。
他想闭上眼再休息,但是就伯睁开眼他的琉璃娃娃又下见了。
姚谦的手握住了她的,而她则是拍了拍他的手。「想睡就闭上眼好好休息一下,我带了这么多的衣服来,不会现在就跑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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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她之间的互动是奇妙的,从姚谦出院之後雷依依就一直照顾著他,虽然就如同她所说的,她笨手笨脚的……但,只要她在他的身旁,他就觉得满足。
甚至於她还霸占了王妈的地盘——厨房,早餐及晚餐都是她亲自下厨,让王妈嚷嚷著她都快要没工作可以做了。
第一次见到她下厨,他真的很讶异,他挑起眉,对桌上那几道几乎是皇帝用膳的菜色感到怀疑,别说她这种干金小姐会做这些,甚王连饭店主厨可能也不会吧!
「你打电话向哪一间饭店点这几道菜的?」他拿著筷子夹了几块放在口中,口感很不错。
「饭店?」雷依依微笑苦。「为什么是饭店……因为它……」她指著桌上那几道菜。「这些像是在饭店里头才看得到的吗?」
「没错,而且还是可以端得上枱面的。」
「我可以把你这些话视为是夸奖吗?姚先生!」雷依依问道。「这些全都是我做的。」
「你?」他的眉头紧紧的皱起,真的很难相信。
「我不认为一个千——不认为像你这样的个性会去学煮菜、进厨房。」他原本要说「千金小姐」的,但就伯说错话,於是硬生生的转了句。
跟在他身旁这么久了,她也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她下以为意。「王妈也有在一旁帮忙。」
「你为什么会这些?」
「以前觉得好玩,跟饭店的主厨学过,那个主厨的个性挺怪的,他就是看我很顺眼,把他的拿手绝技都传授给我。」
那时她还有考虑乾脆进自家的饭店当个主厨,头先一、两天她还觉得挺有趣的,但是三天过後她就受不了了。
「我以前真是笨,不知道你有这种天分。」
「不然就可以少请一个王妈妈了是吗?」她开玩笑的说道。
在不住在这里的那段期间,她与易嵩、陈芷菱的相处让她学会怎么「开玩笑」、「玩幽默」以及「说冷笑话」。
没有了那些骄傲、那些身段,别人反倒更愿意来接近她了。
「王妈妈可是会怪我的,说不定她一气之下要我不能再进她的地盘了。」她笑嘻嘻的,十指交错的放在桌面上看著他。
「是啊!以王妈妈的个性还真有可能。」
想起了王妈妈,姚谦也不禁淡笑著。
「对了,你的伤口怎么样了?」她关心的问道。
「应该快好了吧!你这么细心的照料,我复元得很快。」
他本来想掀开衣服让雷依依看看他已经结痂的伤口,但又怕雷依依见到他没事就开口说要离开。
「真的吗?那太好了,对了……我回来了一段时间,东西都还没有收拾,我先去收拾、收拾吧!你慢慢吃。」她站起身。
「依依!」他早就不连名带姓的称呼她了。「你要住到何时?」
「你要赶我走是吗?」她有些落寞,这种平凡、快乐的生活终究还是得回到现实面。「你好了我就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并没有要你走。」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留下来,我们一起走完未来的那些日子。
「真的吗?」她笑著摇摇头。「没关系,只要一确定你真的没事了,我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