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要金装,人要衣装,经过一番打扮,在高级衣饰的衬托下,舒若棻的美丽不输给任何一位女人,韩克齐看得发直的双眼紧瞅著她,脸上的笑容是迷恋又满足的,然后他们驱车前往五星级饭店用餐。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他们来到风景视野良好的VIP室,韩克齐的父母皆在座,还包括了美国海瑞财团的千金诺娜小姐。
“我擅自把诺娜带来,你不会介意吧?”韩夫人对儿子笑道,“我想人家远道而来是客,怎好意思留她一人在饭店,所以顺道找她一起过来吃饭。”
韩克齐很快收起惊讶露出迷人的微笑,“怎么会呢,人多热闹,我们当然欢迎诺娜。”
“这位就是你常挂在嘴边的女孩子吧?”韩夫人的眼光落到儿子身边的女人,她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衣服很显然是克齐买给她的,否则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哪来的能力拥有这些奢侈。
“伯父、伯母好。”舒若棻礼貌的向他们介绍自己,同时也向一旁的诺娜颔首笑笑。
“别叫我伯母,感觉好像把我喊老了,叫我韩夫人吧,我先生不介意别人怎么称呼他,这位是诺娜小姐。”韩夫人为她介绍著在座的人。
舒若棻脸上的笑容掺杂了一些迟疑,但她不动声色。
韩克齐也隐约嗅出一丝敏感的气氛,他暗地皱了皱眉,带著舒若棻入坐。
“舒小姐在哪儿高就?”韩夫人口气甜蜜友善。
舒若棻淡淡的扬起笑容,“只是个普通的小职员而已。”
“会说英文吗?因为诺娜听不懂中文,我们用英文交谈可以吧?”韩夫人脸上的笑容依旧,雍容华贵的教人自惭形秽。
“呃?”舒若棻有些惊讶,她没料到会有这样的要求。
韩夫人看见她为难的神色,像抓到什么把柄般讶然惊呼,“你听不懂英文吗?我以为现在是地球村,英文应该是很普遍的语言。”
“我的英文不好。”舒若棻老实承认,即使简单的对话难不倒她,但因为缺乏实战经验,所以她少了开口的勇气,宁愿装笨。
“这样怎么和人在社会上竞争呢?你应该去学点英文才对。”韩夫人以长者的身分劝告。
舒若棻只能微笑以对,没有笨到听不出客套话里的贬低。
“妈,现在是在台湾,不会说英文又有什么关系。”韩克齐急著维护她,“依未来发展预估,将来努力学中文的可能会是那些老外才对。”
韩夫人笑斥他著急的模样,没再理会他们俩,迳自和诺娜聊起来。
一顿饭吃下来,韩夫人和诺娜熟络的模样,加上韩绍鸿三人似乎自成了一个英语世界,韩克齐则殷勤的为舒若棻夹菜,递茶送水,毫不在意的展现他满腔浓情蜜意,韩夫人虽没有恶言相向,却对儿子带来的这个乎凡人家女孩彻底漠视,完全无视于舒若棻的存在,但对诺娜可是积极拉拢,甚至扮起红娘,努力为儿子牵线,论家世财富,也只有诺娜才配得上自己儿子,只要促成了这桩姻缘,还怕他们以后富裕的日子会过不稳吗?
“克齐,你也夹点菜给诺娜,人家可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呢。”韩夫人打断了对面的两人世界,硬生生插入他们之间的谈话。
韩克齐蹙起眉,“妈的位置离诺娜较近,吃不到什么菜应该是妈夹给她才对。”他用中文说。
“人家是女孩子,脸皮当然比较薄了。”韩夫人拚命暗示这个似乎变笨了的儿子,不是情场浪子吗?怎么连这点弦外之音都听不出来了?
“诺娜受的是西方教育,她没有那么矜持无聊,连菜也不敢自己夹。”韩克齐端起面前的杯子,“我敬大家一杯好了。”他笑著举起盛著热茶的杯子,圆滑的回避了这个尴尬的问题,来个皆大欢喜的场面。
韩夫人暗气于心,但仍勉力维持脸上的笑。真不明白宝贝儿子到底看上那个女人哪一点?和拥有雄厚财力的诺娜比起来可真是天差地别,为什么诺娜摆在面前不爱,偏偏喜欢那个女人?
她一肚子的闷气直到饭局近尾声,情势仍不见扭转后,再也忍不住的全数爆发出来。
“克齐,待会你送诺娜回去。”韩夫人宣布的口气带了点命令。
比邻而坐的小两口有些错愕,你看我、我看你的面面相觑。
“我已经联络司机了,他会负责送诺娜回饭店。”韩克齐直言道。
“舒小姐就由司机送,你送诺娜。”韩夫人忍著气说。
“我会送若棻回去。”韩克齐强硬的态度没得商量。
“你……”韩夫人没想到儿子这么不给她面子,居然敢当场违逆她,心头火烧了上来,再也不避讳的开门见山的说出她的目的。
“舒小姐。”韩夫人终于正眼看她,却满含睥睨。“我坦白告诉你好了,我不会让我儿子把你娶进门的,你还是趁早死心比较好。”
“妈!”
韩夫人此话一出,立刻让韩克齐变了脸色,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僵硬尴尬,只除了听不懂中文的诺娜,但她也可从众人不自然的脸色中瞧出不对劲。
“我也是为你好啊,你娶她有什么用?没钱没势,对我们韩家一点助益也没有。”韩夫人根本不在乎这话会不会对人造成伤害,她只晓得说实话。
韩克齐气极了,“这是我的人生、我的婚姻,我想娶什么人由我自己来决定,不需要你们来命令我,想搞商业联姻那一套,你们大可离婚再各自嫁娶,不要把那一套玩到我身上。”
“你……你说这什么话……”儿子大逆不道的话令韩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克齐,你说得太过分了,你妈会这么说也是为你将来著想,你不该这么顶撞她。”韩绍鸿忍不住开口训斥儿子的出言不逊。
“为谁著想?为我还是为你们?”韩克齐厌恶的反击道,他很清楚父母在打什么主意。
“你……”韩绍鸿羞愤的老脸涨红。
“克齐。”舒若棻在桌子底下捏捏他的手,对他示意的摇摇头。她没有迟钝到看不出来韩夫人对她刻意的漠视,他们想将诺娜推销给韩克齐的意图很明显,他们用英文交谈,像是刻意划分出两个不同的世界来,她将一切全看在眼里。
从椅子上站起身,舒若棻环视众人,最后视线落在韩夫人精心描绘的妆容上,她抿唇划开清淡的浅笑。
“您大可放心,韩夫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嫁进你们韩家。”
“什么……”此话一出,不仅所有人错愕,韩克齐更是傻了眼。
“若棻……”他心急的抓住她纤细的臂膀,不明白她怎么会说这种话。
舒若棻微笑看著他英俊的面容,在他急切的注视下低语,“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你在胡说些什么?!”他原本优闲的态度因她全乱了方寸。
她转回目光不惧不畏的直韩夫人,“我很清楚自己只是个小老百姓,不会妄想高攀你们韩家的。”云淡风清的口吻,仿佛没有丝毫留恋。
愣了会儿的韩夫人,终于回过神来悻悻然哼声,“你有自知之明就好,省得我浪费时间。”
“我当然知道你们的意思,用不著像防贼似的提防我,我不会抢走你们宝贝儿子的。”舒若棻淡淡的哼声,想求得他们的认同难如登天,他们的势利眼令人心寒,在这种情况下,放弃的确是比较容易的,她有种报复的快感,但心底却是极端不舍的,心之所系唯他。
“不,若棻……”韩克齐竭力想反对,他的眼神充分表达了他的不赞同。
舒若棻微笑的望著他,轻轻拉下他抓著她的手,“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她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潇洒的转身走了出去。
“若棻!”韩克齐立刻推开椅子想追出去。
“克齐,你不准去!”韩夫人喝斥,冰冷的命令在门关上的前一刻,清清楚楚的全落入舒若棻的耳里,但紧闭的门扉让人无从得知她的反应。
“妈!”韩克齐愤怒的重重捶了下桌子,震得所有杯盘匡当作响。“你为什么要说那种话?”他按捺下追出去的冲动,留下来想问个明白。
韩绍鸿夫妇暗吃一惊,微愕的看著发怒的宝贝儿子。
“妈也是为你著想,你和那种没钱又没势的女人交往,对你有什么好处?”韩夫人重拾镇定,苦口婆心劝道。
“我不需要什么好处,我只要她!”韩克齐气愤的宣告著。
“难不成你要告诉我说你爱她吗?”第一次看见儿子这么执著的模样,韩夫人没来由来竟有些不是滋味。“爱能当饭吃吗?凭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找另一半也该选个比较有保障的。”
“够了!”韩克齐低喝,“你们以为现在的优渥生活是怎么来的?当年若不是她,会有今天的我吗?在所有人都对我冷眼旁观的时候,只有她肯收留我,若不是她陪我度过那段晦暗的日子,我们今天哪还能坐在这种奢华的地方优闲用餐?可能早就被庞大的债务逼得走投无路了。”
“妈知道她好,我们也很感激她,但那就够了,不需要你以身相许娶她当报答。”
“那也是我的自由。”他的下巴僵硬的绷紧。
“我不会同意你娶她的。”韩夫人坚持自己的想法不退让。
“妈!”韩克齐愤怒的拍桌,再度吓了所有人一跳,沉下的俊脸布满阴霾,“你以为我们还像以前那般尊贵富有吗?”
儿子的问话令她怔愕,“什么意思……”
“短短的一年半,填得完你们捅出的大楼子吗?这一百多亿的负债,让韩氏元气大伤,即使帐面上的成绩亮眼,实际上我们的资产却不如当年,别忘了集星那件投资案,到现在一毛钱都还没回收,我们的身价早就一落千丈,你还端著贵族的大架子自以为高尚吗?别把自己的身分想得太崇高了。”
“怎么会……”韩夫人怔然,无法接受事实,“为什么会这样……我以为……一切都没事了啊……”
“我替你们扛起债,保你们下半辈子衣食无虞、不至流落街头,做到这地步已是仁至义尽了,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我要娶谁当老婆也是我的自由,别连我的婚姻都还想掌控!”
韩绍鸿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蠕动著唇似想为自己乎反些什么,招来的却是妻子怨恨的怒视。
不愿再做争辩的韩克齐,丢下脸色灰败的父母,转身大步离去。坐在一旁的诺娜,只能尴尬又沉默的目睹整件事情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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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声急促的响起,心急的韩克齐不想费神掏钥匙,伸手猛按墙上的电铃。
刚换上居家服的舒若棻,听见这阵催魂似的夺命铃声,只能认命的叹口气走去开门。
“若棻--”门一开,韩克齐就急急跨进屋内。
“记得把门关上。”她转身走回客厅。
韩克齐甩上门落了锁,两三大步就追上她低吼出声,“为什么?!”
她回避他尖锐的逼视,整个人缩进柔软的沙发里。
“我们本来就不适合……”踌躇半晌后,她低声开口,低垂著长睫没有将目光望向他。
“哪里不适合了?你到底在想什么?!”他叉开两条长腿在她面前站定,一双眼喷火的瞪视她的头顶。
“家世……”她低喃,“我们彼此的生活背景差太多。”她知道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的。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迂腐的?”
“我一直是我……”她幽然轻语,一样是那个讨厌纨桍子弟,不想与之打交道的人。
“你看著我!”他扳起她的脸,受不了再对著她的头顶说话了。
舒若棻撞进那双炯烈固执的瞳眸中,芳心狠狠的一揪,“克齐……”她轻轻推开他温暖的大掌,凝望别处,“我讨厌有钱人。”
“你说什么?”韩克齐闻言愕然,“你以前不是不在意的吗?现在为什么又说这种话!”他著实无法理解她讨厌有钱人的心态,人人都爱财,为什么她偏偏与众不同?
“我没有说不介意了。”他的逼问令她有些心烦意乱。
“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初还要鼓励我回去面对一切?如果我放弃了所有,今天就不会有机会爬到这位置了。”他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失去了财富带来的物质享受,你真的能省吃俭用安于做一名平凡的小人物吗?”她淡淡的反问他。
“我……”韩克齐被问住了,她说得没错,失去一切的恐慌,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除了提升智慧和手腕,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外,他不愿再走回头路,也没想像过该如何安于平凡的生活。
“有钱……到底何罪之有?”一切好像又回到原点,他富有,而她厌恶有钱人,但他已不再是从前那个游戏人间、吊儿郎当的富家少爷了啊。
“你没有错,只是我们的生活圈相差太多了。”舒若棻挣扎又不舍的说,“我只想过简单自由的生活,这不是你可以给我的。”短暂的交会或许是美丽的,若想紧抓住到永远,矛盾与摩擦将会不断产生,在他大起大落的人生中,是没有中庸平凡的。
“你要我放弃韩氏吗?”
“不。”她摇摇头,“你过不惯朴实的日子,你不会快乐的。”
“既然不喜欢,那么当初就别逼我回去。”他痛苦的爬梳著头发,“我夺回了名利,你却又不要我了,若我早知你的打算,或许今日的我,会有不同的选择。”明知道他的假设不太可能实行,但他还是忍不住说来怨她,“你存心欺骗我的感情吗?”
“我没有……”她委屈的低语,“我们本来就属于不同的世界,你只是走该走的路,而我,继续过我平凡的生活……”
“那我的感情呢?你可以这么轻易的一笔勾消,当作从来没发生过吗?”他负伤又愤怒的低吼,“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舒若棻闭紧唇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她说不出违心之论。“你不乏人爱你。”她避重就轻的回了一句。
“我只问你,我只要你!”他咬牙,气愤的瞪她。
“我……”她欲言又止,芳心乱成一团。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理性?”韩克齐像头被困住的狮子般暴躁踱步,“面对感情还可以用理智分析,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舒若棻被他的话刺伤,倔强的撇开眼,“或许吧,感情除了冲动外,还需要更多理性的思考。”
“你根本是庸人自扰!”他完全不在乎,一竿子打翻她的论调。“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他饱受煎熬的问著,“又要和我分手吗?就像我去美国前的那个夜晚,你逼我走,现在你要逼我去哪?”
“我没有勉强你……”她咬著唇,克制不让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掉下。
“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他控诉,一颗心被她伤得极重。
“为什么……你真的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吗?”舒若棻幽幽低喃,她一直以为他是游戏人间的,不曾对感情认真,对她,或许是错把感激当爱情。“我们的背景差异这么大,而且你父母今晚的态度也很明显了,他们根本就不喜欢我。”
“你该在乎的人是我,不是他们!”他的眼中跃上一抹冰冷,不算太热络的亲情,经过这次的事几乎被消磨殆尽,他已厌倦了一再被他们利用成为赚钱工具,只因为他们害怕晚年要过著贫困的日子。
“我……我需要想想……”她只能这么说,已无心力再和他争论。
“你还要想什么?”他攫住她纤细的肩,“你总是顾虑太多。”
“我不知道……”她心烦意乱的摇头,“我累了。”
“可是你还没向我解释清楚--”韩克齐不肯就此罢休,非要逼问出一个答案不可。
舒若棻用一个吻堵住他的话,能暂时逃避也好,她理智的那一面清楚知道自己不属于他的世界,但她管不了自己的心,面对他的追问,只会令她烦乱无助,更加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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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碰了几次软钉子,已快磨光了韩克齐的耐性,看著舒若棻冷淡的表情,他有说不出的心痛,她没有疾言厉色的拒绝他,却用沉默又冷淡的方法要他知难而退。
“早点回去休息吧。”舒若棻叹口气,站在住家大楼下,明眼人一看也知道他们正处于冷战中,不让他进屋,就是厌恶见自己一次次的软弱,根本就割舍不下。
“你还晓得关心我吗?那为什么要一再伤我的心?”
“我……”她低垂眸光不敢看他,她已经弄不清究竟该遵从理智的判断,还是依循心之所向了。“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冷静思考好吗?”
“我们分开的时间难道还不够?”他咬牙切齿,“你还要浪费多少时间才甘心?”
舒若棻欲言又止,既狠不下心拒绝他,却又无法抛弃过往芥蒂成见,敞开心怀拥抱他。
这时,一道俏丽的身影吸引了两人的注意,诺娜从暗处走出来。
“你来做什么?我不是送你回去了?”韩克齐皱眉。
诺娜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我跟在你后头来的。”她一点也不为自己跟踪的事感到不好意思。“你刚才急著送我回饭店,就为了赶来见她?”
她上上下下打量舒若棻,眼中有抹不容错辨的敌意与醋意,来台湾好多天了,找不出几次韩克齐陪她出游,他总是安排助手当她的向导,陪她打发时间,但玩乐并不是她此行最主要的目的。
“她根本不要你。”诺娜走到韩克齐身边,仰头瞅著他英俊的面容,不讳言的点出事实。
“不关你的事,快点回去。”韩克齐不耐的紧绷下巴。
诺娜把目光转向舒若棻,眼神带著些微挑衅,“我在美国就喜欢他了,但他说他在台湾有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我不相信,非要和他一块回来见见你,确定他不是说谎骗我才肯死心,但没想到你竟是这么对他的。”在台湾这几天,多少耳闻他们之间的事,尤其韩克齐沮丧痛苦的模样她全看在眼中,令她动容又不舍极了。
她的话舒若棻每个字都听得懂,但她抿著唇不吭声,脸上故作冷漠。
“这儿没你的事,你不要管。”韩克齐一心想带开她。
“为什么不?我也很喜欢你啊。”诺娜大方的勾住他的手臂,亮丽的脸蛋绽放著自信飞扬的神采。“我不会主动介入别人的感情里横刀夺爱,但如果她的态度是这么消极,连自己的感情都不想把握,不懂得珍惜你,那就别怪我抢走你,毕竟好男人可是大家抢著要的。”她这话无异是向对手下战帖。
舒若棻望著他们并肩而立的画面,心被扯痛了,她蠕动著唇,抗议的言语梗在喉问,清冷的眸子载满无法倾诉的幽怨瞅住韩克齐。
“我……”她艰涩的发声,双脚如千斤重般无法移动分毫,只能用双眼诉说著她的挣扎与彷徨。
“你看她根本就不在乎你,你还指望什么?”诺娜对她优柔寡断的态度感到生气,“走啦……”她拉拉韩克齐的手臂。
他瞅著面前那个真正心之所系的女子,眼中有著怨愤不平,她不言不动的反应再度伤了他的心。
“走啦!你送我回饭店,我请你喝一杯。”诺娜不放弃的劝他离开。
韩克齐心寒的抿紧唇,这一次,他不再抗拒的任她拉离此地,没有回头。
见目的达成的诺娜,开心的挽著他的手臂,对身后那个败下阵来的女子露出有些遗憾且同情的笑容。
留在原地的舒若棻,揪心地望著他顽长的背影不断走远,苦涩又心慌,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著他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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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电话声响起,舒若棻从深沉的睡眠中醒来,困倦的抓起话筒。
“喂?”她的声音中有著浓浓的鼻音。
话筒彼端是诡异的沉默,隐约可听见浅浅的呼吸声,显示对方正凝神倾听她的一举一动。
“找谁?”她疑惑的皱眉。
电话那端依旧沉默。
“你再不出声我要挂电话了。”她疲累的下最后通牒。
就在她耐性告罄的前一刻,对方终于说话了。
“看著我娶别的女人,你也不在乎吗?”怨愤的控诉从话筒那端传过来,像黑夜中野兽负伤的悲鸣。
“克齐?”她握紧话筒,睡意全消。
“你说啊!”他抑郁的低吼,“你若说是,我不会再来缠你的!”
她默然了,咬著唇不敢吭声,任由苦涩的思念煎熬折磨著两人。
许久等不到她的回答,韩克齐气愤的摔上电话。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话筒这一端的舒若棻已是泪流满面,抱著电话,在黑夜里低声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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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线电话的灯号亮起,韩克齐按下通话键。
“董事长,大厅有您的临时访客,是一位叫舒若棻的小姐,您现在方便见她吗?还是我和她排个时间,请她改天再过来?”一楼柜台的接待小姐声音甜美的询问著。
电话那端传来撞到什么东西的声音,接著电话就无声无息的中断了。
“喂?董事长?”接待小姐不解的唤著。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接待小姐挂上电话转过头来,对站在柜台前的女子歉然的笑笑。
“非常抱歉,我们董事长目前不太方便见您,可以的话请您留张名片,我再另外帮您约个时间好吗?”接待小姐堆满亲切的笑容,非常有礼的询问著。
这表示他已经不想见她了吗?舒若棻的心一揪。
“我只是和他说几句话,不会打扰太久的。”她不死心的试著,原想找他吃午饭当面好好谈,所以才向公司告假,没想到来到韩氏却吃了闭门羹。
“真的非常抱歉。”接待小姐朝她深深鞠个躬。“我一定尽快帮您安排时间好吗?”
舒若棻无意为难她,只能吞下失望与懊悔,露出个无奈的苦笑。
“没关系,我再打电话给他吧。”她怅然若失的低语。
“需要我帮您约时间吗?”
“不用了,谢谢你。”她微笑的点点头,转身往门口走去。
“不好意思让您白跑这一趟,请慢走……咦,董事长?!”接待小姐职业化的亲切笑谷在瞥见那个冲出电梯疾奔而来的身影时,微愕的冻结在唇边。
“若棻!”韩克齐大声叫住了那个将要走出大门的女子,那是他盼了许久的人。
舒若棻惊讶的回头,看见他大步冲到她面前。
“你……不是在忙……”她吃惊得有些结巴,对这意外的状况有些措手不及。
“你来找我?”韩克齐像要确认似的问道,凝神专注的模样予人无限的压迫感。
“嗯……对……”她坦承的点点头。
“跟我来。”韩克齐抓起她的手就走,经过愕然得下巴差点掉下来的接待小姐面前,拉著她走进电梯,上楼到他的办公室。
“曾秘书,我有重要访客,这段时间别让人来打扰。”他经过秘书位置前交代,脚步没停的拉著舒若棻进自己办公室,关上门。
他推她坐进大皮椅里,此举充满了占有的意味,双手分放在皮椅两边的把手,俯视著坐在皮椅里略显娇小的她。
“你找我想说什么?若又是来谈分手的事情,我不想听。”他警告的低语。
舒若棻仰望他英俊的脸孔,眼底有著依恋。
“为什么想和我在一起?”她轻轻的问了。
“还用说吗?当然是因为我爱你。”他僵硬的臭著一张脸。
芳心一震,她难掩羞赧的低下头,唇边忍不住漾起轻柔的笑意,“难道不是因为感激所衍生的投射情感吗?”
“我没那么无聊。”他没好气的说,“我还会分不清什么是感激吗?就算是感激又如何?那也是一种情感,有的甚至深刻到可以让人铭挂于心一生一世。”
舒若棻咬著唇不语,他说得不无道理。
“但是……你从来就没考虑过家世背景,因这种种差异会产生的问题。”她的神情里有抹不去的迟疑。
“那些事根本就不值得我浪费精神去烦恼。”他直勾勾的看进她眼底,“我只问你,爱不爱我?”
她的颊边克制不住的泛红,垂下长睫回避他如炬的目光,“我……”
“看著我。”他不容她逃避的扳起她的脸,“今天没问出结果,你别想走出这扇门。”
四目交接,她凝望他深情执著的眼眸,脸上缓缓扬开一抹笑弧。
“我承认……”她轻轻闭上眼,下意识逃避的不敢看他的眼。
韩克齐屏息,眼睛盯著她饱满诱人的唇,“承……承认什么?”他竭力压下想吻她的冲动。
“承认我的确爱上了你……”
这句话像是鼓舞般,他毫无顾忌的压上她待人采撷的朱红。
唇瓣被深深的攻占,她抬手环住他的脖子,他顺势抱起她贴靠上自己的身体,像要将她揉进体内似的紧紧搂著她。
“你很可恶你知道吗?”困扰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他既气恼又开心的狠狠吻著她的唇,藉著轻微的痛楚来发泄对她的怒气。“明明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你却要绕一圈来逃避、折磨我。”
舒若棻轻喘著气,驯服的将脸埋进他的颈窝,“我爱你,但我仍然讨厌有钱人。”她的声音模糊的从他颈间传出,韩克齐的身体一僵。
“你……老天!别又来了……”他痛苦的呻吟,更加抱紧她。“你喜欢这样将我玩弄于股掌间吗?”她是老天爷派来专门克他的啊?向来在情场上无往不利的他,为什么碰到她却只有被制得死死的份?
“我说的全是实话啊。”她轻叹口气,“但谁教我喜欢上的是你。”
“这表示你愿意摒弃过往成见了?”他紧张的收紧怀抱。
她有些不甘愿的睐他一眼,“我们之间还是有很多问题,包括你父母那边,还有我自己,我只想过简单的生活,这些都是需要时间摸索找出平衡点的。”
“只要你肯陪著我面对,一切都没问题。”韩克齐有些急切的要求道,头抵著她前额低抑的叹息。
舒若棻咬著下唇不语,是她提不起放不下,她做不到完全的冷静与理智,割舍不下他,明知彼此间仍有许多现实问题待解决,但她还是来了,只因为她的心早在许久前就已悬在他身上,根本要不回来。反过来想想,当初他都有勇气回来面对一切责难与重担了,为什么劝他的自己,竟然没有胆量承接爱他所面临的难关呢?
她轻轻推拒他的怀抱,冷睨著他,“你曾是我最讨厌的花花公子那类型。”她忍不住醋意的翻旧帐。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忍不住喊冤,“我早就没和那些女人鬼混了。”
“但你现在富有了,有那么多漂亮女人等著你青睐,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她冷冷的挖苦。
“看尽以往那些红粉知己现实势利的嘴脸,知道她们美丽外表下有的是怎么样的一颗心,你以为我还有兴趣回去找她们吗?”他感慨万分的紧紧搂住好不容易觅到的挚爱,再也不放手。
“难道我就不现实?”她故意挑眉反问。
“是,你当然现实,若不实际就不会考虑这么多,百般推拒我了。”他颇哀怨的说,随即咧开迷人的笑容,“可是我知道你再怎么现实冷血,也不会存心伤害我的。”
她想反驳却找不出话来,只能又羞又恼的撇开眼。
韩克齐又推她坐回椅子里,曲起单膝跪在她面前,执起她的柔荑印下一吻,“嫁给我!”
她抿紧的唇止不住向两边划开的笑意,“我以为花花公子是一辈子不结婚的。”
“如果结婚才能绑住你,那我甘愿为你走入婚姻。”他认真说道。
“诺娜呢?她似乎很喜欢你。”
“我会和她说清楚,她不是无理的人。”他深深望入她眼里,“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舒若棻眼珠转了一圈,故意折磨人似的不回答,还像女王般把腿放在他曲著的膝盖上。
“我应该那么快答应吗?”她戏谑的吊他胃口。
“我爱你。”他扬开性感的笑容,修长的手滑上她穿著短裙的大腿。
她轻笑出声,韩大情圣的甜言蜜语,她不介意多听几次。
他的唇在距离她一寸前停住,热热的呼吸挑逗地吹拂在她唇上。
“你也爱我,所以你没有理由不嫁给我。”他诱哄的低喃,深情蜜意全藏在他好听的嗓音中。
“是吗?”她娇笑著,柔顺的圈住他的颈项。
韩克齐偏头吻住她的唇,密密实实,霸道而执著,一颗惶惑的心终于踏实,满足不悔。
“也许……”舒若棻偷得空档,在两人相贴的唇瓣间戏谑的低笑,“我们应该等彼此间的歧见消除了,再来谈婚事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