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女子骑着马力不足,「轰隆隆」发出快解体响音,甚至「噗噗」散发空气污染废烟的摩托车,在街道、小路中穿梭前进,一只手趁着速度稍稍减慢时,忙碌的将广告单塞进每户人家的信箱中,动作神速得令人叹为观止。
郭芳瑜为了讨生活,在工作的休息空档兼差发传单,丝毫不浪费任何可以赚钱的机会,连晚上都还在餐厅当服务生,看似纤弱的身子,却拥有十足的干劲,只为了赚钱偿还养父母生前被朋友恶意欺骗当保证人时所遗留的债务。
就在她愉悦的吹着口哨,发完最后一份传单欲赶回公司时,摩托车却不听话的越来越慢,她拚了命的加油,依然不见成效,只好出动两只脚助力,没想到身后突然有道力量往后一扯,停止了她的动作,紧接着她便眼睁睁的瞪着摩托车缓缓熄火。
怒意飞扬的郭芳瑜,褪去安全帽,停好车后,冲到拉住她的「不死鬼」面前,愤然的鼓着脸颊欲骂一通,但在看见对方的脸时,话梗在喉间。
「你……」
「这是我的新女朋友!」不待郭芳瑜启口,害她车子完全静止不动的罪魁祸首,竟猛然将她拉过去抱住,轻浮的对着他身边的某个人宣告。
对方冒然的举动,引起郭芳瑜不屑的斜提唇角,心际犯着嘀咕。
呿!自大学毕业后两年不见,这男人还是死性不改,到处拈花惹草,虽然常从报章杂志得知这位青年才俊的风流事迹,但总比不上亲眼目睹还被拿来当借口来得震撼。
难怪前几天去看爷时,爷一直透露计画要执行,只是她一直犹豫不决,深怕在与他交手的过程中,她的心会越陷越深,可是她又很想帮爷。
怎么办……唉!算了,死就死,只要能帮爷的忙就行了。
思及此,郭芳瑜挣扎的想脱离他的箝制,没想到他的手劲反而越加重。
「放手……」
「妳死心吧!」男人打断郭芳瑜的话,径自与女人对谈。
「你宁可随随便便拉个女人,也要甩了我?」女人不敢置信的道。
「对!当我对妳失去兴趣时,妳就该识趣的离开,不要纠缠不清。」明明当初讲好男欢女爱,合则来,不合则去,怎知偏偏到了最后,就是有人死心眼。
女人心存希望的瞅着他,「难道我不能……」
「不可能!」男人斩钉截铁的应声。
每个女人都妄想成为终结他单身生涯的杀手,但这样的人尚未出现,所以他打算继续游戏人间。
「好,你够狠!」女人总算认清局势无法挽回,愤恨的丢下话后离开。
始终被漠视的郭芳瑜,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趁着男人手稍松开的空档,弹跳开,斥责他的无礼。
「你,贺绍威先生,于×年×月×日,强行抱住我,郭芳瑜,一个未出嫁的清纯女人,严重侵害我人身自由,并有足够的证据显示有性骚扰的举动,若不立即赔偿我精神损失五万元,我将告上法院。」
没有预警会听到这番指控的贺绍威,有点傻住的凝睇着颇熟悉的女人,思忖了几分钟,想起后,不以为然的开口。
「原来是妳,我们几年没见了?」
他记得上次见到她时,她仍是一副「村姑」样,带着厚重的眼镜,绑着两条辫子,穿着宽松的T恤,和洗白的牛仔裤。
料不到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她,已经变得让他差点认不出来,而且很对他的胃口,要是几年前她是以这模样出现,说不定他会考虑爷爷的提议跟她交往,满足一下爷爷的心愿,然后再甩了她。
「两年。」对于他的讶异,纵使她心知肚明,胸臆仍难掩失落,下一刻她抛去不该有的思绪,闷哼着,「这不是重点,你赔还是不赔?」
「赔什么?」贺绍威耍赖。
「要我重申一遍吗?你,贺绍威先生,于×年×月×日,强行抱住我,郭芳瑜……」
「好了,好了!我不认为有赔偿的必要。」贺绍威制止她,扬眉使力的抛媚眼,唇角还轻轻上勾四十五度,摆出最迷人的微笑。
他一向无往不利的电人招数,在郭芳瑜面前毫无作用,她视若无睹的笑笑。
「是吗?要是照片传到你爷爷手中,我想事情应该会变得满有趣的,另外……」她取出随身携带的计时器,「在跟你对峙的过程中,已经耽搁到我预定的行程五分五秒,基于时间就是金钱的道理,你需赔偿我一个小时两千元,因此换算下来是一百六十九点四……」
他遇上厉害角色了!贺绍威脑海中闪过这抹可笑的思维,没想到样貌变了的她,连害羞的个性都彻底大转变,甚至还会拿爷爷威胁他。
他向来对威胁嗤之以鼻,无奈「爷爷」是他的弱点,因为做孙子的他,尊重家中的长辈,从未正面违逆过,除了与她的那件事。
所以只有暂时举双手投降再做打算,于是贺绍威阿沙力的掏出支票,签下龙飞凤舞的字迹。
「这是五万元的即期支票,以及现金一百七十元,零钱不用找了,算是我送给妳的『见面礼』。」
「谢啦!」郭芳瑜接过后,不再跟他多言,带着平白敲到的五万元,一溜烟的跑回摩托车旁。
先将摩托车锁好暂放路边,等下班后再叫人来修!
处理妥当后,她又冲到路边叫计程车,还是赶紧回到公司保住饭碗要紧。
贺绍威若有所思的盯着她远离的背影,心湖的疑虑涟漪越漾越大。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跟她的交集将会因今日的重逢,而紧密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