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可不可以先把手拿开?”
“没用的,就算你去找人求救,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他颇为自责道:“你说得对,你是不该理我,是我自作自受。”
唐沁玫一脸困窘,“我不是那个意思……不如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化解你的痛苦?”
褚濯内心高歌着,表面上却还装着一副极其难过样,博取同情。
“其实恨容易,只要你……”他靠近她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什么?不行!我不能那么做。”唐沁玫的双颊涨得更红了。
“所以我说,这事难以启口。”
听着他无力的语调,想不理还真难哪!
她心想:真要这么做吗?
不管了!
犹豫太多本救不是她唐沁玫会有的个性。心一狠,她点头,从容赴义了!
他大手一伸,将她拉入怀。
他在她的耳畔轻道:“我有个让你更快得知解答的方法。”
“是什么?”她这个人别的不会,求取知识却是……跑得比别人快多了。
褚濯忍住狂猛欲浪,慢慢诱导她。
“不过,在告诉你之前,我们可能得花点时间……”才说着,他的唇很快的就攫取她的。
才一碰上她的唇,唐沁玫的理性防护随即跳了出来。
“你……又想欺负我对不对?你好可恶,竟然利用我的求知欲……”她的抗议语音很快地消失在乱从中。
她拼命的挣扎,手脚并用,然,他的手脚更利落。
“你怎么……可以……唔……”乱从里的语音模糊难辨。
正当她忙着自意乱情迷的吻中找回理智,他骤然欺下的手却探向她衣衫内……
⊙ ⊙
高大的身影抱着纤弱的身躯走向了她房门,注视着沉睡中的清丽脸颊,他眼底没了惯有的轻佻。傲佞,反而添了一抹温柔。
她沉睡的样子像个天使,全无平常骂人那般的尖酸模样。
“喵呜……”跟着进来的茱比,看着主人异常温柔的双眼,幽瞳里泛着困惑。
“嘘!茱比,别吵醒她。”他以唇示意,生怕吵醒了她。
他可以预知当她醒来,会有多么的愤怒,但是他会任由她发作,毕竟他已从她身上得到极致欢愉,顺着点也是应该。
“茱比,如果让她当你的女主人,你愿意吗?”他看着熟睡的她低问。
“喵呜……”茱比轻跳上床,随着他的视线望着她,眸中不解更深。
“她是第一个让我有感觉的女人,坦白说,我非常喜欢她,可是……”他蹙起了眉头,语气显得有些烦躁。“我必须先弄清楚她与浚究竟是怎么回事,才能真正拥有她。”
虽说他大可自私霸道的将她据为己有,却有失光明,更何况还会落了个兄弟为女相残之笑话,他或许无所谓,但对她……
茱比瞅着褚濯抑郁的眼眸,轻巧的起身,以毛拂拂主人臂膀。
褚濯伸手摸摸它柔软皮毛,道:“我想,该是回台湾的时候了,对吧?”
“喵……”茱比仿佛了解主人眼中的柔意,不禁叫出了无限难过的语音。
褚濯视线落在茱比落寞的眼,笑道:“你是不是怕我有了她,就不要你了?”
茱比满脸哀怨。
“小傻瓜,其实她挺爱小动物的,难道你忘了,当初是她把你救回,否则你早救命丧轮下了。”
他知道,也是因为那次不经意的邂逅,吸引了两人,也更因此,让他割舍了初次的心动。
褚濯的脸轻靠在她唇边,低声宣布——
“我的小玫玫,这次我不会再让步了,你得乖乖的等着我!”
⊙ ⊙
避不见面算不算懦弱?
算!
理智的一面大点其头。
偷偷忆起缠绵景象就会心狂跳、饥渴重现,这算不算放荡?
不算!
感性的这一面大摇其头。
可是她还不算真正认识他呢。
但他激起你心中炙热的狂野啊!
感性的一方忍不住提醒着她。
那该不该再任由他予取予求?
休想!
理性的一方举双手反对加斥喝。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
找他谈谈吧!理性道。
认识他吧!感性道。
自醒来后,唐沁玫便在理性与感性之间挣扎着,在怒与不怒、接受与排斥间徘徊不已,扰得她快疯狂致死……
“啊——”她受不了的尖声叫出。
丢开了两方激烈的争执,唐沁玫起身往那男人的房里冲去,打算和他来个——彻底大摊派!
几分钟后,她颓丧的地点已换成了客厅。
这一次,她觉得自己真的快哭了。
因为他竟然人去楼空……不!该说是人去房空。
那男人竟敢吃干抹净就拍拍屁股……走了!
哪有留下任何机会让她去认识他?呜……好想哭喔!
为什么她这么傻,那么学不乖,明明就上了一次男人当,偏偏还不知死的任由另一个男人占有了自己。
她唐沁玫真是天下第一号傻瓜,一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大混蛋!
此刻的她快恨死自己了,恨死了自己随随便便被人家一句话就骗走了身体,也恨死了那个不负责任、连话都没说就失踪的男人。
正当唐沁玫陷入自怨自艾中,门外的铃声霎时大响。
她不想去理,因为心情沮丧。
但门外人似乎不愿放弃似的,硬是给她响的痛快。
无可忍受的站起身,唐沁玫慢慢的踱了出去,开了门。
“嗨!我来接你了,顺便也把你的护照捡回来了。”门外,是罗媚那张久违的绝艳面容。
“喔。”她只是轻轻吟哦一声,转身无力的走入内。
罗媚心生狐疑,灵活眼眸则眨着奇透光芒。
跟着唐沁玫走进了屋内的罗媚,像待在自家般的替两人倒了杯果汁,顺便解解渴。
“喂!你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样子,不像你喔。”她将果汁递向唐沁玫。
唐沁玫摇了摇头,看来思绪仍陷在自厌中。
罗媚好奇的蹲下身,由下往上将她瞧个彻底。
唐沁玫连忙跳开。“你干吗?”
罗媚缓缓摇头,“你,不寻常。”
唐沁玫不予理会,懒懒的走向沙发落坐,动作慵懒无力的令罗媚咋舌。
“你该不会已经被那男人给吃了吧?”罗媚突如其来的猜测,惹来唐沁玫一记怒眼。
她耸耸肩,也跟着在单人沙发落坐,跷上了自己最满意的纤细双腿。
“不能怪我这么想,你那副地球已然毁灭的表情,让人不得不作此猜想。”透过了杯沿瞅望她,罗媚锲而不舍地问:“究竟是不是那个男人真把你吃了?”
“我不认识什么男人。”她撇开脸。
看在罗媚眼里却成了心虚样,心里的臆测也就确定了。
“那么,大胡子呢?这个男人你总该知道吧。”
她实在讨厌死了罗媚的劣根性——追根究底。
“你能不能别问了。”她忍不住发出了抗议。
罗媚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放弃”两字。
她只是耸耸肩,起身走至唐沁玫身边落坐,甚至连手都摆上了唐沁玫的肩头。
“就是大胡子,对不对?”她又问,眼神之暧昧真叫人想一棍打死算了。
“我不认识什么大胡子。”唐沁玫大声回答,心情直落最低点。
沮丧死了呀!此刻的她真的很想尖声大叫,只不过,她相信,一旦这么做,等于是告诉了眼前这个好奇宝宝、兼惟恐天下不乱的罗媚,她已经彻底被他给吞吃入腹,甚至有——一颗心已遗失的危机!
现在她得做的,就是拿得起,放得下,所以她应该要振奋起来。
“眼眶都红成这样,只差没决堤,你还想死鸭子嘴硬吗?”罗媚的声音再次传来。
唐沁玫缓缓抬起燃火的双眼。“你有资格骂我吗?”
唷!生气了耶!罗媚飞快起身闪人,动作虽快却没忘记要优雅。
“别生气嘛!我只是担心你而已,火气这么大,小心长皱纹喔。”她嬉皮笑脸的模样更惹得唐沁玫气怒。
“关心我?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好友罗媚这么好来着,那么,几天前将我丢在这里的人是谁?”她倏然起身,瞪着她大骂出口,“你这该死、没良心、毫无义气的臭女人,我真想掐死你!”
乖乖!还真火啊!不过什么时候,她这好朋友的骂人技巧变得这么高深。
摇摇头,她以不痛不痒之姿又坐回了单人沙发上,优雅的双腿再次交叠。
“小玫玫,别动肝火嘛!先坐下来,有话好好说。”她拿起果汁轻啜,然后抬眼向她。“其实啊,这事你不能怪我。”
“不怪你,难不成要怪我?是我要你一到美国就丢下我,然后跟男人跑了吗?”这女人,竟一点悔意都没有,简直是脸皮厚到可以当厚片吐司了。
罗媚皱起了漂亮的眉峰,“我已经陪你到门口,而冶泽也把钥匙交给你,不是吗?”
“听起来好像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是吗?”她狠瞪了她一眼。“可恶,你以为自己在打发小狗啊!”
她真是越想越有气,若非这女人,她又怎么会惨遭狼欺,而她,居然一点愧疚都没有,甚至还一副施了大恩的表情。
“玫玫,这样说就不对了喔。”她站起身走向她,不畏惧已然是喷火龙一只的唐沁玫,眨着漂亮的眼,“其实啊,我之所以那样做,无非是想让你快些走出情场失意的伤痛,所以我可是用心良苦。”
“见鬼的用心良苦,我看你是为了男人而诱骗我来。”她跳了起来,口吻中出现少有的锐利。
罗媚视而不见,反赞道:“唉呀!玫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没错,我就是为了男人而来。”
“你这个该死的见色忘友、背信忘义、乱无羞耻心的大烂女,我以后再也不认你了。”可恶!她竟然敢坦承的这么清楚。
这个大混蛋!亏她还这么相信她!唐沁玫心里简直是失望到了极点。
真是交友不慎啊!
罗媚倒是半点难过的情绪都没有,眸底淡飘的是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
“玫玫,你变了。”
“哼!”唐沁玫嗤之以鼻。“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挽回我的温柔吗?别想,此刻的我只想把你给掐死,以除祸害。”
罗媚摇摇头,轻叹:“你不仅变了,连耳朵都重听了,竟然以为自己曾经温柔过,唉!真是可怜得紧哪。”
连连惋惜、不舍加心疼,让唐沁玫更加恼羞成怒。
“罗媚!”这女人!
“别气,别气,小心气久了出人命哦。”罗媚大力的将她拉坐下椅。“玫玫,告诉我,你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她的语气温柔,若是在以前,唐沁玫会以为她关心着自己,但现在……
基于熟识已久的经验告诉她:这女人又没安好心眼了。若信了她,就等于是自找死路!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慧黠的美眸闪过一丝失望,快得让唐沁玫辨不清。
“玫玫,你这样我可是会伤心的哦!”她咬了咬下唇,眼眶儿硬是给她红了。
“会伤心?我看是失望居多吧。”她打从心底不信这女人的朋友情。
倒是有件事让她想起了——
“说,你跟那臭男人是不是一伙的?”
她的问话得来罗媚眼底的一抹笑。
她慢条斯理的弄平微皱的裙子,道:“说熟也不熟。”
这女人!唐沁玫脸上霎时出现了三条线外加黑云罩顶。
罗媚瞅着她,唇角勾起一抹笑痕。“如果我说,他曾跟我有过一腿呢?”她闪烁着坏坏的眸光,其中以试探成分居多。
唐沁玫的心猛然一跳。“别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她更加强调,语气之正经叫唐沁玫的心有微微的抽痛。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罗媚眨眨眼,佯装不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明知道这是他的房子,却把我留在这里。”她的心有些碎了,但为什么碎了?只有那刻意忽视的感觉才知道。
捕捉到唐沁玫眸中掠过的黯然,她的眼底顿时浮上了一层笑意。
“我以为他会带给你快乐,至少在我的朋友当中,他算是最优秀,也最会照顾女人的。”虽然她对他认识不深,但这些借由冶泽口中就能得知了。
虽难过在心,唐沁玫嘴角却扬起了笑。“那今天若换作是我这么做,你是不是就会喜欢我的安排?”
“好啊!你知道我最缺男人了。”虽然她已经要结婚了,可是有个小白脸可以差遣,似乎也挺能排除长久看同张脸的烦腻。
罗媚的兴致勃勃让唐沁玫翻透了白眼。
“你这个女人,一天没男人会死吗?”她真是受够她了。
“没办法,你也知道我不安于室啊。”
这话听在唐沁玫耳中,真是无奈加崩溃。
“我要回家了。”她站起身,决定回台湾后,便与这女人彻底疏远。
她闷闷的在前头走,罗媚在她屁股后面跟着。
“你不要跟着我。”唐沁玫瞠眼回瞪。
罗媚偏着头,微笑的看着她。“可是你的证件都在我手中,不跟着你,你怎么回台湾?”
唐沁玫气乎乎的回首疾走,心里对罗媚已经记上了无数的负号了。
走得太快的结果,就是忽略了褚濯刻意留给她的便条纸,却让尾随在后的罗媚察觉了,顺手拆下了贴在隔间玻璃门的便条纸。
而那就是——褚濯留给她的真正心意!
⊙ ⊙
台湾 中正机场
人群里,一高大的身影踏入了大厅,对数千双的仰慕目光视若无睹。他的神情傲佞,薄唇紧抿出一抹不悦的淡痕,笔直地走向前来接机的一男一女。
那对男女即是言浚与时心怡。
“哥,你怎么回……”尾语未出,硬实的拳头随即朝他脸上袭来,言浚狼狈的跌倒在地。
“浚。”一旁的时心怡大惊,瞅着与爱人同张脸的褚濯,眼底布满疑惧。
“起来!”褚濯握紧拳头,瞪着躺在地上的他,大有准备将之大卸八块之神情。
“哥,为什么?”言浚眼底的不解又引来更愤怒的一拳。
“你还没清醒吗?”拳落下,言语也落下,那目光十足的凶恶。
言浚左闪右躲,却仍让他快狠准的拳头杀上了俊容。
被打得有些莫明其妙的言浚也微微火了,两兄弟开始在机场大厅上打了起来。
旁边甚而围了一群喊加油的群众,完全没人报警,脸警卫人员也看呆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这两人是兄弟,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或许即使警察来了,都无法办理,只是引来了一群得知“掣风”总裁要来的记者们。
“哥,你未免太没兄弟爱,一来台湾就给我拳头吃。”言浚一个闪神,又让拳头吃上了脸。
“是你不知分寸乱留情,我不承认有你这个弟弟!”他又狠狠的施了一拳,没中,恼火在心头。
“我又没做错什么。”他拳头一过去,当场给了褚濯一个熊猫眼。
“你还敢说。”
“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一拳挥过来,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大庭广众下遭狠打,再怎么好脾气也会因颜面丧失而发火。
“你这该死的混蛋,还敢问我为什么!”他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阻止了迎面而来的拳头,逼向他眼前,一字一句的吐出口,“唐沁玫这个名字,你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唐沁玫!”
言浚的拳头无力了,原本漾怒的眼也瞠呆了……
⊙ ⊙
一小时后,褚濯、时心怡和言浚同坐在言浚家的客厅沙发上。
一张等着答案的脸是严肃的,另两张则是心虚家愧疚。
“我跟她确实已经分手了。”问了许久,言浚终于坦承。
“为什么?”他的目光随即扫向了静坐一旁正偷瞄着自己的时心怡,冷道:“因为她吗?”
言浚点点头,又迅速的摇摇头。“不是。”
“到底是或不是?”他又吼出了不满。
时心怡与言浚双双捂住了耳,等待回声消失的同时,低声交谈了起来。
“浚,你不是说你和大哥是双胞胎吗?”
“我们是啊!”他点点头,语气更加强调了真实性。
“可是,为什么你不会吼人?”
“这……”言浚愣住了,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解释。
因为,打从出生起,褚濯的哭声就比他响亮、也因为如此老妈就认定他是哥哥,并且坚持要大哥冠母姓,理由是大哥比较像女强人的老妈,而他则像只会忍气吞声,即使受气也不敢发作的老爸。
他也是敢怒不敢言,谁叫老妈怕痛选择剖腹生产,让两人同时跑出来,连先后次序都省了。
“回答我,臭小子!”褚濯如雷的吼声再次响起。
再补充一点,他也常受大哥的欺负。直到父母死后,大哥变了个性子,但没想到今日却……
“因为她爱的不是我。”他忍不住发出委屈的抗议。
“借口。”他不信。
当视线瞥向了娇美如花的时心怡,他就更笃定眼前这小子说谎。
是男人都会被美色诱惑,不过……他是例外。
“大哥,那是真的。”时心怡也忍不住替男友发出不平的心声,只不过,目的只是为了吸引褚濯注意。
虽说言浚与褚濯是双胞胎,但,真要比较起来,眼前的他——实在是个深具男性魅力的男人。宽阔的肩,性格的体魄,以及皮裤下包里的结实大腿与……
是女人都想被他好好的眷宠着!
褚濯嗤道:“谁让你喊我大哥来着,你是谁?”
羞辱红潮霎时袭向了正朝他抛媚眼的时心怡,他眼中鄙视之情令她顿觉难堪。
“哥,这件事跟心怡无关。”不察其中暧昧的言浚出声保护她。
“既然无关,那干吗还赖着不走,难不成咱们的家务事需要个无关紧要的女人插手?”利眸扫了过来,瞪着他,有如发怒之猛狮。
该死的臭小子,别人不选,竟选了个水性杨花的荡女。随便在美国的阻街女郎中挑,也比这货色来得好。
他眸底的轻蔑更重了,瞪入时心怡眼中更觉受辱,她不禁咬紧了不甘的下唇。
“心怡是我的女人。”
这句话未得褚濯认同,倒是得来时心怡得意的笑容。
“那唐沁玫呢?当初我将她拱手让你,现在这样又算什么?追给你的不珍惜,倒是路上随便一朵不起眼的枯花就让你变了心。”
一句话堵得言浚住了口,而时心怡的眸底却闪过一丝愤然。
“现在你要置唐沁玫于何地?”冷肃的语调,令周遭的空气都冻结了。
迎接褚濯锐利的目光,言浚不禁哑口无言。
“说话呀!”他又大吼,耐性几乎磨光。
“我还是不能回到唐沁玫身边。”他闷闷的说出口。
但这答案显然不得褚濯所喜,只听一道吼声更加响彻云霄的扬起。
“见鬼的要你挽回她!”刺耳的话听在耳里,褚濯的心真是不爽到了极点。“我是问你,你为什么违背承诺伤了她?不是警告过你,要好好爱她,若让她受到丝毫伤害,我会找你算帐吗?”
言浚愕然。“你有说过这句话吗?”
怎么他只记得那句:剩下的交给你了,好好珍惜。
难道是他听错了?
褚濯挑起不悦的浓眉道:“我这会不是告诉你了吗?你还敢跟我装傻。”
竟敢回嘴,不知死活的小子!
为了不让那道目光射死,言浚只好佯装他听进了耳,也确实有这回事。
“我承认对不起她,但是,感情并非一厢情愿那么简单,如果沁玫爱的是我,那我也不会……”
一旁的时心怡不禁生气的打断他,“言浚,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难道在你眼中,我还比不上那个没情调的女人?”
“女人,你闭嘴!”不悦的利眸再次射来,时心怡则一脸悲伤的脸看他。
“我就不晓得唐沁玫有什么好,值得你们为她而……”未完的话让褚濯逼来的怒容所吓阻。
“滚出去!”一声大吼兜头洒下,时心怡不禁更躲进了言浚怀里。
“心怡,你先回去吧。”言浚无奈的声音降下,时心怡抬起了难以置信的眸子。
“你要我走去哪里?我的东西全在这。”她的心里可真恨死了唐沁玫。
为什么她就这么幸运,蒙两名优秀男人眷恋?
要不是嫉妒唐沁玫什么都好——人际关系好,工作又顺利,达爱情都得意的叫人跺脚,而她偏偏只能被晾在一旁当壁花,她又何必自弃尊严。
这一切,全为了夺走唐沁玫所有的幸福,没想到还是让她好事占尽。
不甘心,她实在是不甘心极了!
虽内心涨满了怨恨,她外表的柔弱则叫人心疼。
她眨着泪汪汪的眼。“浚,你该不会要舍我而就她吧?”
言浚无言以对,只能满怀歉意的拍拍她,“心怡,你先去找间饭店休息,待会我会过去找你。”
本想说什么,但回心一想,她随即温驯的点点头,满脸哀伤的起身走向门口。
那背影真是惹言浚心疼啊!
眼尖如褚濯可没忽略她眼底一闪即逝的狡光及愤然。
“好了,闲杂人等也走了,你倒是同我说说,什么叫作她爱的不是你?”褚濯双手环胸,等候着回答。
言浚犹豫了许久,而后毅然道:
“其实唐沁玫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 ⊙
“该死,该死,真是天杀的该死!”
一连串的诅咒外加跺脚声来自被碗盘割伤,咬着下唇忍着痛,窝在角落悲伤的唐沁玫口中。
“又怎么了?”出声者是她的房客——钱露露,亦是罗媚的表妹。
抬起愤怒的眼,她嘟嘴道:“因为我衰运当头。”
钱露露看着满槽的碎碗,“是衰运当头吗?我瞧是心事积郁无处发泄,所以胡乱迁怒于无辜。”
一抹受不了兼怒瞪的光芒随即射来,钱露露忙问人装忙。
“拜托你别咬文嚼字行不行?真是,有你那个烂表姐还不够,我干吗吃饱撑着又收留了一个古人,让自个而耳根难清静。”
钱露露摇摇头,颇觉无辜道:“没办法,再过几天我就要插考中文系,书读久了也就顺理成章的给他文绉绉起来,我又不是故意的。”
语毕,她随即将唐沁玫拉到餐桌前坐下。
“你做好,这里我帮你收拾就好。”
“这还差不多。”有人替她收拾残局,她也乐得休息去。
“对了,沁玫姐,我表姐问你为什么都不去找她,害她无聊死了。”边捡起支玻碎的碗尸,露露边在心里暗喊可惜。
这些,可全是她送给沁玫姐的见面礼呢!
砰砰!又传来碎裂声,钱露露圆滚滚的身体随即以百米之速冲出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爱物落地为尘。
她蹲下身捧起刚完成的陶瓷没人哭叹,“唉!我可怜的美术作品也难逃你魔手啊!”
“对不起,露露。”唐沁玫满眼懊悔,她真的不是故意要这样的。
她实在讨厌死自己了。最近心不在焉也就罢了,竟还错听到那黑熊的吼声,害她失神又打破了东西。
“沁玫姐,你最近是怎么了?老是心神不宁外加失魂,你知不知道家里的东西几乎快被你摔坏了。”
“没事,没事……”
“没事就捧东西,那如果有事不就毁掉百万装潢了。”
一道不受欢迎的声音在玄关处响起,唐沁玫不禁怒瞪着面带惊喜的钱露露。
“露露,你又忘了关门!”
露露吐了吐舌头,俏皮道:“对不起嘛,我刚刚只记得要看你有没有事,所以……”
“心情不好迁怒我可爱的小表妹,这样有失大姐风范哟。”那抹在玄关的纤影随即如入自家般的晃到了沙发,开了电视便瞧着。
她是很自然没错,但唐沁玫可是心有千千结了。
不知为何,见到她,她的内心就给他很不悦。
“谁让你进来的?”硬是压下了那讨人厌的心绪,她让自己维持平常样。
“没,因为想你所以就来了。”她的视线瞟了眼唐沁玫仍在流血的手腕。“不过,幸亏我来了,否则就错过了见好友的最后一面。”
“该死的女人,难道你嘴里就吐不出一句吉祥话吗?什么叫最后一面?”不悦的娇斥响起。
为了避免波及战火,钱露露赶紧窝回温暖的安全小窝,留下两个老爱拿箭射来射去的女人。
罗媚耸耸肩。“没法子,你实在失踪太久了,不能怪我这么想。”
“你——”
“喵呜……”
唐沁玫愕然瞪眼,她又错听了吗?
可恶,为什么这阵子光听到猫声,就让她想起了那讨人厌的一大一小。
“喵呜!”这声饱含抗议,也更真实了。
“哎呀!糟糕,差点忘了它的存在。”小心翼翼的自大袋里揪出一只白猫,罗媚极其心疼的对它道:“哟,我可爱的小茱比,把你闷坏可真是对不住呀。”说话同时,那眼角眉梢还为面容已然变色的唐沁玫而微微上扬。
“它是……”唐沁玫克制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偏又无力阻止晃动不听的手指。
漂亮的眼瞳飘了过来。“是茱比啊,怎么?你知道它?”突地,罗媚惊叫道:“对了,我倒忘了你和褚濯……”
唐沁玫骤然恶声打断。“我不认识什么褚濯!”
才说着,谁知马上就有人……不!是有猫扯后腿。
茱比扭了扭身子,好不容易挣脱了魔女指掌,马上就朝唐沁玫兴奋扑去。
“啊……”唐沁玫猝不及防的跌落地毯。
茱比则猛烈的在她脸上亲着、舔着,甚至毫不在乎的把口水一并奉送给她,其亲密之程度有如猫宝宝见到了猫妈妈。
这见鬼的猫,竟又扯她后退了!
一双手正要朝猫脖子掐去,却又半路煞了车。
只因那双幽瞳里,此刻正由兴奋转成了不解,甚至有股失望,让她不舍且深深唾弃自己的残忍。
不过,它真是茱比吗?印象中,茱比和她向来是水火不容的啊!
然,她全然不知,她与那恶女罗媚相比,茱比当然会聪明的选择好欺负的她。
看着猫眼投射过来的欣喜,蓦然又让她想起了那可恶又可恨的男人……
“我亲爱的玫玫,虽然地毯是很暖和没错,但也别在这里与猫公枕啊,太不雅观了。”
该死,她竟忘了这恶女的存在了。
她骤然收起失神的心智,抱着茱比站起身。
“现在你还要否认吗?”她可真是赚到了,就说这只茱比在门口徘徊,跌定能让她捞到些内幕。现在看来,那悬在心中已久的答案已昭然若揭。
看着那挑着眉眼笑的嘴脸,唐沁玫头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
“就算是又如何?他毕竟是你的男友,我干吗要记得他?”
哟哟哟,这口气可真酸啊!罗媚的眼笑得更眯了。
“没想到,你也会嫉妒啊!我还以为你从来不懂什么叫吃醋。”
调侃的话语让唐沁玫脸色青白交错。
“我没有吃醋,你别胡说。”她矢口否认。
“是吗?”她倾身向前,深深嗅了嗅。“可是我怎么从你身上闻到了醋酸味?”
唐沁玫没好气的掠过她,径自抱猫坐上沙发。
罗媚也挺厚脸皮的挨上她,纤纤细手抚上了皱着眉头的茱比,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
“不过,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把这句话搁在心头,怪不得你会躲我?”
“我没有躲你。”一丝困窘很没骨气的跃上唐沁玫脸上。
“没有吗?”罗媚娇美的脸楱过来,十足不信。
“就是。”唐沁玫也凑上了脸,十足的不悦。
罗媚不禁干笑几声,从袋里拿了封喜帖出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来喝喝我的喜酒吧。”
一颗巨石非常不客气的砸向唐沁玫心头,她的心顿时沉入了最谷底。
“这是……”抚着猫毛的手停了,连声音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喜帖啊!”她的反应还真是令人满意啊!敛去了愉悦的神情,罗媚可以露出不解。“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她故作安抚状,其实心里笑翻了。
“那娶你的男人是……”
“当然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与我有一腿的男人啊!”
这话才落下,唐沁玫的身子更颤抖的不像话了。
一旁的罗媚则是心里乐得很。唐沁玫的反应倒是完全印证了她心中猜测。
陷入爱河啰!
心虚的收回震惊的目光,唐沁玫佯装无事。“没有,我只是……只是……太惊讶了,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敢娶你。”
笨女人!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还故作什么坚强?
这点就叫她不满意极了,索性把同情心再度收回,不愿做任何解释,就抛了个问题任她发挥吧。
罗媚努努不悦的嘴,道:“如果这是贺喜的话,我拒收。”
唐沁玫沉默了。
“不过,你若当我的伴娘,那么我可以原谅你的失言。”呵呵!够坏了吧。
“我拒绝。”唐沁玫连想都没想的拒绝个彻底。
“为什么?”不悦的美眸又瞟来。
“因为我……我那天要飞欧洲。”她胡乱扯着。
“少来了,你连日期都没看。”
该死!她低咒一声。
罗媚眉眼儿一挑,收起满肚子的坏水,站起身。
“好了,不管你是飞欧洲或飞全世界,反正当伴娘是早八百年前你就答应我了,就算抱病你也得给我披上礼服参加,听到了没有。”
抛下不容置喙的话语后,她优雅的一转身,柔软的薄唇,在唐沁玫低头沮丧时,弯起了一抹狡诈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