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在我家赖多久啊?”
夜巳深,所有人都上楼去睡了,只剩下童秋颜留在客厅等着要关门,可是偏偏陆毅迟迟不肯离开,她只好继续和他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严格说起来,他们几乎没什么独处的机会,最令她印象深刻的,应该是美国那趟旅行,因为他脸皮厚紧跟着她到美国,却因此救了她一命,也让他们的感情窜升到朋友以上。
但是他们连亲吻都不曾有过,怎么能称得上是一对恋人呢?
“我可不可以不要回去?”陆毅很珍惜在童家的每分每秒,虽然他也想和她有进一步的接触,但是他很珍惜她,所以愿意等。
童秋颜误解了他的意思,瞠大眼瞪他,没好气的说:“你不要得寸进尺喔!让你留下来吃饭不代表我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我只是想在客厅的沙发躺一个晚上,今天我真的累得不想回去那个冰冷的窝。”
“出了什么事?”发现他的脸真的显现出疲惫的神态,童秋颜软化了下来,可是她实在不懂得要怎么表现体贴,只好以自己的方式关心他。
“没事,只是突然觉得很累罢了。”
“你到客房去睡吧。”
“我真的可以留下吗?”
“你想走也可以。”童秋颜转身朝阶梯走去。
怕她反悔让自己留下,陆毅连忙跟上她的步伐拾级而上。
“客房在我房间隔壁,只有两张榻榻米大,比不上你家的豪宅。”
“能睡就好。”
推开了客房的门,童秋颜先进入日式隔间内把灯打开,“二楼的浴室在最角落。”她一边说一边从衣柜中拿出备用的棉被和枕头,“如果棉被不够厚,柜子里面还有一件。”
“嗯。”
第一回睡女人替自己铺的床,陆毅心中有说不出的温暖,他情难自禁的握住童秋颜忙碌的小手。
手突然被握住,童秋颜的心漏跳了好几拍,这才恍然,这两张榻榻米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俩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
警觉到危险讯息,她慌张的抽回手,快速的退到门边。“就这样,我要去睡了。”
“秋颜!”见她想逃,陆毅急忙上前拉她,这一拉,两人重心不稳就跌向榻榻米,童秋颜整个人扑压在他身上,姿态十分暧昧。
又是那种心律不整的感觉,她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口了,她甚至可以听见陆毅的心跳,显然他没比她好到哪去。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他却紧紧的拉住她的手不放,为了让她停止挣扎,他用力的把她拉向自己的怀里,结果她就整个人趴在他的胸膛上了。
“你干么?”童秋颜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一颗心也七上八下的,她的眼神四处张望就是不敢直接注视他。
这实在不像她的个性,过去她和男孩子勾肩搭背,从来也没有脸红过,现在她却只因为躺在他的怀里,脸就好象着了火,这实在太蠢了!
“我发誓除非妳愿意,否则我什么都不会做。”
他发誓什么都不会做,那这样抱着她算什么?是嫌她魅力不够吗?
正想挣扎起身,陆毅却把她整个人紧紧搂住,他静静的说:“拜托!让我这样抱着妳,我不会做妳不愿意做的事情的。”
“这样是不是代表我很没魅力啊?”她负气的质问。
“不!”陆毅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几乎快贴着她的脸了。“妳很有魅力,我很想现在就占有妳,可是我很珍惜妳,不想强迫妳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这样妳明白吗?”
其实他一直在隐忍着生理的需求,这样的拥抱让他的男性特征已经濒临爆炸的地步,但是他真的很爱她,所以不想强逼她就范。
“你……真的爱我?”
“真的。”
“那么请你证明给我看。”她想确定他对自己的感情有多深厚,虽然用身体去感受是最愚笨的方法,也知道若他有朝一日始乱终弃,受伤的肯定是自己,但是她不想继续猜想自己到底有没有真的被他爱过。
“妳是认真的吗?”陆毅有些受宠若惊。
“算了,就当我没说过。”一个女孩子这样大胆求爱,真不害臊!
但陆毅体内的火已经被点燃,岂会这样放弃,当她想要起身时,他却向她逼近,直到脸贴靠着脸,唇贴靠着唇才停住。
从一个浅吻到深吻,因为肌肤的接触,他们发现彼此的心如此的靠近,欲火一路点燃,化成一团无法湮灭的火炬。
在欲海翻腾中,童秋颜终于明了,为什么翻云覆雨中的人们总是爱说天堂不远。
因为她此刻正置身在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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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秋颜原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有人发现之前偷溜回房间,可是她的想法太天真了,才拉开门板,就见姊妹们正围在客房外。
看见三人瞪大眼看她,她真恨不得地下有洞可以让她钻进去,这回真的是糗大了。
“妳们不睡觉在这做什么?”她极力想装轻松,但是姊妹们的目光实在是太暧昧,害得她紧张了起来。
“麻烦里面的穿上衣服,有些事情我们得说清楚。”不理会童秋颜的问题,童春颜敲着日式木板门对门内的陆毅下达不容拒绝的命令。
“姊,妳想干么啦?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大家都去睡觉。”怕事情闹到童长生那里去,童秋颜紧张的想把姊妹们打发回房。
童春颜按住她的嘴,轻声的说:“别太大声,要是给老爸知道妳在家里乱来,妳就死定了!”
三分钟不到,陆毅穿妥整齐的打开门板,“岳父迟早要知道,我会负责到底的。”
“这事情可得好好的说清楚。”
“有什么好说的,我是成年人,我自己做的事情会自己负责任。”童秋颜不想把事情搞大,更不希望陆毅只是为了负责而和她在一起,所以又摆起过去那副哥们的态度。
“进妳房间说,这里会吵到老爸。”童春颜把所有人都叫进了童秋颜的房间,然后关上房门。
“好了,到底要说什么,说吧。”
“当然是妳的终身大事。”
“我说了我会负责,而且我也早就打算向秋颜求婚。”陆毅很快的把放在口袋的钻戒拿出来,“这戒指我一直带在身上,本来车祸那天就打算向秋颜求婚,只是没想到会突然发生那么多事情,现在我当着大家的面向她求婚。”
“等一下!”怕陆毅真的求婚,童春颜马上喊停。
“怎么了?”
“我们家秋颜是要用招赘的,可不能你说娶就娶。”
“什么?招赘?!”陆毅这回真的楞住了。
“姊,妳别闹了好不好?”
“我没闹,老爸本来就有意思让妳招赘,因为妳的个性最像男孩子,老爸最不放心妳,所以他一直这么打算,一来可以照顾妳,二来童家也有人传香火。”
“别开玩笑了!”
“不管妳接不接受,事实就是如此,陆毅,你可以接受入赘吗?”
陆毅迟迟不语,脑袋瓜早被招赘两字给冲击到乱成一团。他是很爱童秋颜没错,但是要给童家招赘,这种事情是男人都很难接受得了。
“我看你好好的想清楚吧,不过可不要想太久,我怕秋颜肚子里会有你不小心留下的后代,如果你对招赘有意见,请尽早提出,好了,你可以请回了。”
没有插嘴的余地,陆毅就给送出了童秋颜的房间,然后,童春颜当着他的面I的一声把门给关上。
“童春颜,妳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虽然我不一定要结婚,可是为什么传宗接代的事情得要我来扛?”门一关上,童秋颜就忍不住发飙。
“傻瓜,我这是试探他。”童春颜附在童秋颜耳边轻声说。
“什么?”
“如果他同意招赘,就可以显现妳在他心中占有多高的地位,但是一听见要I赘,他的神情就转变了,态度也变得不像先前那样积极,没想到妳会傻得在弄不清楚他对妳的感情前,就把自己交出去。”
“不,我相信他。”
“别忘了他骗过妳。”
童秋颜一时无语,新旧问题全部聚集起来,令她突然升起一股想逃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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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赘的问题确实困住了陆毅,于是乎钻戒只好又让它躺回他的西装口袋,然后借着忙碌来让自己暂时回避现实。
不是他想逃避责任,只是目前他真的无法响应招赘这个问题。
正巧公司要拓展海外业务,准备在澳洲成立分公司,所以他便藉此机会前往坐镇,也让自己有时问想清楚怎么既可抱得美人归,又可让童家不要用招赘来当条件。
可是他这一走,却让童秋颜心寒到谷底,甚至以为他是为了逃避她才跑到国外,想起自己的大胆求爱,现在她只觉得无地自容。
于是,趁着众人忙碌之时,她整理好行囊,一个人悄悄的离开家门,骑着她的机车,准备去做短暂的流浪。
陆毅在踏上飞机后,就想到了对策,于是乎又在抵达后马上就转搭下班飞机飞回台湾,准备面对准岳父和几个大、小姨子。
谁知道才回到台湾,电话就响了,话筒那端平日说起话来温柔到令人打哆嗦的童春颜竟然破口大骂。
“没担当的家伙,你把我妹妹还给我!”
“我没带走秋颜啊!”车子正朝台北前进,他此时是归心似箭。
“你当然没带走她,因为你不想担负那个责任嘛!偷吃完却一走了之,秋颜当然会受不了!”
“等等!妳说秋颜怎么了?”
“她离家出走了啦!你快点把我妹妹还来!”说着,童春颜就开始哭了起来,并且一再保证,“我不要你入赘了啦,你快点把秋颜找回来,大不了以后我招个老公来传宗接代嘛!你干么这么怕啊?”
怕?是啊!传宗接代嘛!不就是让下一代多出个姓来,当时他脑袋若转得快一点,今天就不会惹出这些问题来了。
“我马上去找秋颜。”
“你在澳洲怎么找啊?!”
“我回到台湾了。”
他挂了电话,开始拨电话发动所有的人力寻找最爱,“喂,我是陆毅,麻烦帮
我做个广告,在全台北市的电视墙上帮我打一串字。”
秋颜,我们结婚吧!
不到一小时,整个台北市的电视墙上都不断的同时播出这串字,这句求婚词下方署名着“陆毅”两个字。
于是乎,报章杂志都动了起来,根本不需要花费任何广告费用,已是记者们最爱抢的头条。威豪集团办公室的代表线猛响,几乎都在询问女主角答应陆总裁的求婚了吗?
“无可奉告。”无奈的总机重复的回答这句话,耳朵已被问得快要长茧了。
陆毅抵达童家的第一瞬间,收到了童长生一记拳头,他知道理由,也甘愿承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觉得自己辜负了童长生对他的厚爱。
“女婿没什么了不起!女儿才是我的宝贝,谁也不许欺负她!”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除了道歉,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的心不断的喊着童秋颜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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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着心爱的机车,带着亚瑟王,童秋颜一路沿着滨海公路来到宜兰,又沿着宜兰一路到了花莲,过去学生时期,她和几个同学疯狂的骑着自行车环岛,花了整个暑假踏遍台湾的各个城镇,回到家后体力已透支,足足躺了一星期才恢复。
那是种幸福的记忆,回忆起来总是特别甜美,也特别的令人想念。
现在她和爱犬共骑着爱车,不需要花费太多力气,只是得忍受偶尔袭面而来的酷寒,因为是冬季,山区的温度冷得让她双手僵硬,连向来喜欢兜风的亚瑟王都直打哆嗦。
冷风穿掠过她的脑海,让她更加的清楚记忆起台北的不堪,她凄凉的苦笑,笑自认潇洒的童秋颜再也潇洒不起来。
她想去阿里山看日出,因为陆毅说过要在日出时向她求婚,即使那个美丽的梦
不会实现了,她还是想去看看阿里山的日出。
她故意连手机都不带,只是想要暂时图个清静,可是又怕童长生会担心,她在抵达梨山时打了通电话回家。
接到电话的童长生紧张得要命,直追着她问:“妳在哪?我马上去接妳!”
“爸,您不用担心啦,我只是出来旅行,等我玩够了就会回家,现在我居无定所,无法告诉您我在哪。”
“妳到底要去哪?妳不知道这样一走了之,我们大家会担心吗?如果妳有个闪失,要我怎么向妳妈交代?!”
“我真的只是趁着还没找到工作前出来长途旅行,等我玩够了,自然就会回去,您不要担心啦!”她再度强调着。
“我是妳老爸,怎么可能不担心?”
一旁的陆毅看准老丈人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忙说:“让我跟她说话好吗?”
童长生迟疑了片刻,才把话筒递给他。
接过了电话,陆毅隔着话筒说:“老婆,妳在哪?麻烦妳告诉我,我这就去接妳回家。”
听见他的叫唤,童秋颜手中的电话滑落了一下,楞了好久才把电话拾起,“你不是去澳洲了?是我姊她们打电话叫你回来的吗?真是够了,我说过只是想出来旅行,她们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不对,是我一到澳洲就马上赶回来,因为我想到了两全其美的法子,忙着想回来告诉妳,可是一回来,就发现妳不见了,妳在哪?”
“我铜板快用完了,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去再说吧。”陆毅是回来了,但现在她的心情仍很受伤,打从知道他决定到澳洲去坐镇一阵子时,她的心就寒了。
“妳还没告诉我妳在哪?”陆毅握着话筒一直追问。
“我现在想要静静,你们谁也不用找我。”
“我知道妳在气我,拜托再给我一次机会!”陆毅焦急的对着话筒叫。
她给过他许多机会,但是他却一再的伤她,在她付出了所有之后,他却选择离开,那一刻她才知道,女人用身体来确定爱情是否存在,是最愚蠢的方法。
但是做过的事情,她从不后悔,一个成熟的人,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是她决定要把自己交给他,自然不能把错归在他身上。
“我要挂电话了。”
“秋颜,妳快说妳在哪?”
得不到她的响应,不过陆毅却耳尖的听见了话筒内传来叫唤声--
“来买桃子,梨山特有的桃子便宜、又甜又好吃喔!”
现在他知道她在哪了,即使电话被匆忙的挂断,他也知道该上哪去找她。
“我这就去找她,没找到她,我也不会回来了。”陆毅挂上话筒,笔直的往外走。
“你要上哪去找她?我和你一起去。”童长生很担心女儿,追上他说。
“岳父大人,您放心,我无论如何一定会乎安的把您的宝贝带回来,如果秋颜有任何闪失,我用我的命抵上!”
“爸,让他去吧!”童春颜扯住老爸的手阻止他。
看着陆毅不断的央求自己,童长生无奈的道:“你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带回来!”
父亲再怎么疼爱女儿,终究得放手,把呵护一辈子的宝贝交给另一个人去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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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梨山逗留的时候,有路人从报章杂志中见过童秋颜的照片而认出她,于是热络的上前问她,“请问妳是不是叫做秋颜?”
童秋颜一脸莫名,努力的想从记忆中找寻对方的容貌,但是那张脸她怎么看都是陌生的,“请问我们认识吗?”
“我们不认识,不过妳和陆毅的照片都曾出现在报章杂志上,陆毅向妳求婚的新闻几乎轰动整个台湾,超级浪漫的!”
“什么?!”
“前几天几乎所有媒体上都有--秋颜,我们结婚吧!这则报导,署名的是陆毅,妳都不知道吗?”
听见路人的话后,秋颜整个人受到强烈的震撼,万万想不到他会对着云云众生向她求婚。
她依然深陷在震撼之中无法自拔,路人又开始追问她,“妳答应陆毅的求婚了吗?”
“对不起!我还有急事先告辞了。”
她并没有回答路人的问题,只是急切的坐上她的机车,带着亚瑟王,继续他们的日出之旅。
她很感动,陆毅既然敢昭告全天不想娶她的心意,就足以证明他认真的程度,但是感动归感动,她不想放弃好不容易决定的旅行。
天雨路滑,道路并不好走,不是路面坍方,就是路面遭受到严重破坏,多半的道路都只是单线道。
大型车在前端通行,在后面看的人都感觉到恐惧,看着大车的轮子几乎就靠着悬崖边界,总让人忍不住为车上的旅客捏一把冷汗。
现在,她可以深切的感受到那种生命的存亡只在一线之间的恐惧感,而且人的牵绊越多,对死亡就越恐惧、害怕。
她有想见的人,面对险境环生的大自然,她才发现自己有着渴望想见的人。
等到大型车通过后,她再度朝自己的目标前进,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感觉,感觉会在目的地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又下了一场冷冽的冬雨,她和亚瑟王只得到附近的山中小屋躲避雨势。
因为渴望着快点抵达目的地,所以雨势一转小,她就穿著雨衣和亚瑟王再度上路,摸黑在路滑的山区前行。
她不小心想起和陆毅的阿里山看日出之约,那次没有去成,在出发前,陆毅出了个小车祸,结果她和陆毅的人生也平添了许多的意外。
这一想,让她分了神,以至于没看见路上的坑洞,整个人连车带人栽了进去,亚瑟王机警的跳开了,可是她却没能幸免于难。
难道这就是命运,注定她和陆毅不该在一起,所以才会灾祸不断?
因为受伤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几度想努力的爬起身,可是始终做不到,耳边不断的传来亚瑟王的吠叫。
“乖孩子,我只能靠你了,去找人来帮帮我吧,我不想死在这荒山野岭。”想见他,想见爸爸,也想见姊姊妹妹们。
她不知道为何有的人会想不开,不过她非常确定自己一点都不想死。
“亚瑟王,找人来帮帮我。”现在她惟一能寄望的,也只有亚瑟王了。
亚瑟王在她身边叫了许久,在她不断的要牠去叫人来救她之后终于跑开,但她也整个人陷入了昏迷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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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着话筒传来的叫卖声,陆毅猜测出童秋颜可能行走的路线,更大胆的预想她即将前往的地方。
原本他打算先行南下到阿里山等候,可是连日下了几场冬雨,他不放心她一个人骑着机车在危险的山区行走。
所以他驱车到达中部,再由中部往梨山方向走,为的是希望可以从中拦截到童秋颜,他深信开车的速度一定可以追上骑机车的她。
半路,他到附近的小吃店吃了一整天下来惟一的一餐,在吃饭的时候,有人认出他,跑过来问他是不是叫做陆毅。
“我是。”
“我在梨山有遇见你的秋颜喔!”路人开心的告诉他,“我还问她有没有答应你的求婚呢!”
“真的?”终于有了确定的消息,他的心情整个鲜活了起来。
“是啊。”
“请问她还在梨山吗?”
“没有,她比我们早离开那,在半路上我们还看见她和一只狗也往这个方向来了,说不定还在赶路呢!那途中并没有什么饭店可以下榻。”路人很热心的告诉他这些讯息,随之又好奇的问他,“你们是不是闹翻了?她到底有没有答应你的求婚?”
“她会答应的。”陆毅付了饭钱,也帮好心告诉他关于童秋颜消息的路人付帐,并且允诺着,“如果我们决定结婚,我会在媒体上公布这个消息的。”
“好啊!好啊!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人祝福你们白头偕老的。”
准备动身的时候,好心的路人捧着一束花跑过来交给他,“我们刚结婚,还没有机会把这东捧花拋出去,现在……”说着,她就把捧花朝陆毅的怀里一拋,“希望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谢!”再度谢过路人的好意,陆毅带着朝圣者的心情激活引擎。
在路上,他遇上亚瑟王,起初他不确定是否有看错,是他从后照镜看到牠追在他车子后头,迫使他停车查看才确定的。
在下雨的山区,在这种夜色昏暗到几乎看不到前方的夜晚,看见亚瑟王只身走动,一股恐惧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下了车,他忘记了自己对狗的恐惧和敏感,抱住不安的亚瑟王直问:“亚瑟王,你怎么会在这?你的主人呢?是不是出事情了?”
亚瑟王彷佛听得懂他的问题,哀鸣了几声后就往前方奔去,跑了几步又回头来对他叫了几声,似乎是在为他领路。
赶紧跳上车,他追着亚瑟王的后头前进,牠跑了一段路后停了下来,他看见一辆倒下的机车,下车查看,发现竟然是童秋颜的机车,不过只见机车,却不见童秋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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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来,童秋颜发觉自己躺在显得有些僵硬的木板床上,天花板上吊着一盏昏暗的灯饰,窗户则因为风大而下停的传出嘎嘎声响。
她动了一下,想移动双脚下床,可是有些力下从心,脚一动就痛得她大叫。
“妳的脚可能扭伤了,最好不要乱动!”
昏暗的空间突然传出陌生的警告声,她吃惊的到处搜索着声音来源,终于在房间的一角看见一个头发半白的妇人正坐在椅上。
“是您救了我?”
“我本来不想救不要命的人,但实在看不过去。”老人家哼鼻嗤之,语气中充满着不屑。
“我没有不要命,是不小心栽到坑洞里去的。”
“这种鬼天气又是半夜,还敢在山区骑车,就是不要命!”老人家走上前,很不留情的压了她摔伤的脚,“算妳命大,只是扭到了而已。”
这妇人真是太没同情心了,竟然在人家的伤口上动手脚,还讲那种话。
“我帮妳敷了可以消肿的药,不要乱动,等明天天一亮就送妳下山看医生。”
才以为她没啥同情心,这会儿又觉得她其实不太坏,应该是个面恶心善的妇人。
“对不起,请问您有看见我的狗吗?”
“什么狗?我救妳的时候就看见妳和一辆摔坏的机车而已,没看到有狗。”
“天哪!我的亚瑟王!”想到亚瑟王在山区迷路,她心慌得想起身去找寻。
“妳干么?”
“我得去找牠。”
“一只狗会比妳的命重要吗?”
“牠和我的命一样重要!”亚瑟王就好象她的家人,岂有只顾自己死活不顾家人安危的道理,况且她还是个有执照的训狗师。
“妳给我躺回去!”妇人强硬的命令,“若连命都没了,就更别想要找回妳的狗,狗自己有求生能力,即使走丢了,聪明的狗也会找到回家的路,或找到生存下去的方式,妳给我躺回去。”
这道理她当然懂,可是想到亚瑟王不见了,她的心就好慌!
“天亮后我会让附近的人帮妳注意看看,有发现牠就通知妳,总行了吧?这有什么好哭的?真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在想什么?再乱动,妳的脚就废了,躺回去!”
她被动的躺回床上,却在听到狗叫声后又从床上弹起。“我听见亚瑟王的叫声!我听见亚瑟王的叫声了!”
“我耳朵很好,不用妳提醒。”
妇人上前开门,看见迎面而来的陆毅,一瞬间,像成了风中的化石似的动也不动,而陆毅看见她时,也同样的吃惊不已。
出现在眼前的人,竟然是他一直以为已然过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