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推进,两个月过去了。
婚姻生活并不如朱静贤当初所预想的那样美满,每天除了做三餐、替晓彤补习以外,其余的皆乏善可陈,不但她的丈夫依旧“固执”得不愿碰她,夫妻间的亲密、母女间的融洽、整个家庭的欢愉,在在似乎都显得有些不足,像是喝白开水般的平淡无味。
而真正可悲的是,这样的关系不因她的努力而有所改变,一天复制过一天,每天的生活如出一辙,她开始害怕着她也许就要这么过一辈子了。
得不到女儿的尊重;得不到丈夫的爱……
虽然,晓彤对她的态度已稍加改善了一些,但她的心里很清楚,她是因为忌惮自己握有她补习班的丑事才退让三分的,不然,她对她高张的敌意,怕是一直居高不下,永难降温了。
而她的丈夫王皓苇,两人之间比朋友还不如的以礼相待关系,在他始终刻意的回避下,她想大胆的越雷池一步都不可能,更别说希冀对方的主动示好了。
该怎么去改善目前的关系呢?朱静贤心中实在没个主意,只能认命、认分的继续把日子过下去,期待能有新的火花出现了。
晚上,一家人吃过晚餐后,王晓彤便被父亲催促回房间温习功课去了。联考将至,分秒都松懈不得。
趁着朱静贤在厨房清洗碗筷之时,王皓苇也尾随进入了女儿的房间。
“晓彤,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啊?”她心不在焉的回道,低头埋首在教科书里。其实她的心根本不在上面,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王皓苇无奈的叹口气。“你知道的,今天是母亲节,你难道没有准备一份礼物给新妈妈吗?”
“我为什么要送她礼物?”她抬起头来看向父亲。“她又不是我真的妈咪,我也不是她生下的女儿,她为什么也要过母亲节?她有这个资格吗?”
“晓彤!不管你是不是她亲生的,她都是你这辈子唯一的妈咪,你要爱她、敬她,当成自己的妈咪,不可再对她有不礼貌的举动,知道吗?”他再度摆起严厉的面孔训斥女儿。
王晓彤不作声的做了一个鬼脸,代表她的抗议。
“晓彤,要你接受一个新妈妈真有那么困难吗?”
“当然!”她斩钉截铁的回答。
“可是,我看你们这阵子相处得不是还不错吗?你肯让她替你补习,我还以为你已经接受她了……”
“那是因为……”因为什么她不能说,也无法说得那么理直气壮。总不能说因为自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她掌握在手中,所以才不得不言听计从、任她摆布,或是说她已不像最初那般的讨厌、抗拒她了吧?这样说不是显得自己没有志气而又挺没面子的吗?不行!不行!还是别说的好,况且,自己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接受她而已,实情是,她依旧排斥这个女人入主王家,分夺了她爹地原本只给她一个人的爱。
“因为什么啊?”他眯起了眼,以审视的眼光看着她。
“因为……联考要到了嘛,我就算讨厌她,也不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啊,能忍则忍,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她煞有其事的搬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好了、好了,”王皓苇打断她的话说道:“你就是那张嘴刁,说话精得很,问也问不出一句真话来的。”
“我讲的就是真话啊……”她嘟着嘴咕哝着。
“算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你若一时还不能接受她,我也不能勉强你什么,那只会适得其反而已,我看这件事得要慢慢来才行,不过……”他站起了身,双眉微蹙的叹道:“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她若没有收到女儿送给她的母亲节礼物,她会遗憾、会难过的,她……”他喃喃自语说着。
“爹地,你在讲什么啊?”她没听清楚他话中的意思,更不懂他脸上突然浮现的忧怜为何而来。
“没什么,我要出去一会,若待会阿姨问起的话,就说我公司临时有事,我去处理一下,马上就回来了。”王皓苇把话一丢下,就火速的冲出去了。
“爹地!”何时见过她的父亲如此匆忙慌张了?王晓彤伸头探脑的转过身目送王皓苇的身影冥想着。
那个女人真的改变了他!这见鬼了!她真有什么魔力不成!这两个月来,爹地不但每天准时回家吃晚饭,就连过去不常见的笑容也变多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叫做爱情?原来电影、小说上说的都是真的,相恋中的男女会为所爱的人改变自己。
那这样爹地异常的举动就不奇怪了嘛,可……她的爱就被瓜分了啊,她不要!
朱静贤倚在阳台上,身着睡袍,阵阵和风轻抚而来,吹起了她一头的发丝和衣袂。
“风大了,怎么不进来呢?”王皓苇突地站在她身后。
“你回来了。”朱静贤回过头来,盈盈浅笑的望着他。“我在等你呀,奇怪了,我怎么没看到你进门呢?”
王皓苇走上前。“我看你是想心事想得太入神,以至于没有发觉到我回来了。”
“哦,是这样吗?”她腼腆的低下了头,随手将一绺飞起的发丝压在耳后,才又抬头再问道:“对了,你公司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来,我们进里面去吧。”他一说完,即率先往房里走。
朱静贤只得依言静静的跟着他进房。
王皓苇在床沿坐下,拿起放置在一旁的礼物,朝她说道:“这是晓彤送给你的母亲节礼物,快拆开来看吧。”
“真的?!”她迅速的快步上前接过,欣喜的挨在丈夫的身旁坐下,忙不迭的拆了起来。
王皓苇偏头看着她。因突来的惊喜而溢满了幸福的小脸,是那样的动人,那样的令人沉醉,使人不忍将眼光转移……
“这是晓彤送的?”当她看到里头是一条价值不菲的水晶项链后,脑中立刻打了一个问号,直觉的脱口问出。
“是啊,怎么……不喜欢啊?”王皓苇担忧的问道。
这可是他花了一个晚上东挑西选后慎选出来的,如果她不喜欢,这岂不令人泄气吗?其实,他也不知道要送她什么东西才好,因为他是真的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或缺少什么,所以只好像个无头苍蝇般的在街上四处乱窜,好不容易在一家专卖水晶、珍珠的首饰店内,看上了这一条纯白无瑕的水晶项链,只第一眼,他就觉得它适合她,同样的气质纯净;再加上她根本没有几件首饰可供配戴,这个礼物是怎么看怎么好,倒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掺杂了疑问,是自己忽略了什么吗?
“不是,我很喜欢,只是……晓彤为什么不亲自拿给我呢?”她勉强溢出一丝笑容。其实她根本知道这不是晓彤送的,一个十五岁大的女孩,哪懂得选这种成人的东西呢?原本的喜悦之情迅速在眉间隐去,不着痕迹。
“她……忙着温书嘛,而且,她会不好意思,她先前那么排斥你,当然拉不下脸来了,你说是不是?”王皓苇极力的维持表情、言语上的从容不迫,怕露出说谎的马脚来。
“也对。你别看她愿意让我替她补习了,其实她对我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的,她今天会送我礼物,我已经很意外、很高兴了,我真的不能再苛求她有进一步向我示好的举动了。”她自嘲的说道,也顺势的替他将这个谎圆得更为圆满一点。
“不,别这么说,这不算苛求,她真的是不好意思才没有亲手将礼物交给你,你别想那么多了,你只要记得这是晓彤在母亲节送你的,有其实质上的意义,这就够了,好吗?”王皓苇说得语重心长。
“嗯。”她释怀的应了一声,内心又已从原本的失望转为狂喜了。
她该狂喜的不是吗?礼物不是女儿送的又怎么样?这可是她所爱的丈夫为了不让她失望而擅自做出的举动,这证明了什么?他其实是在乎她的不是吗?那她还计较什么呢?善意的谎言在背地里营造的是一个美丽的希望,这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深一层的思考,给了她一股勇气与自信,她情难自抑的将头轻靠在他肩上,初时,她感受到他的颤动,接着,他略移了身子,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肩膀——
他的举动,深深的刺伤了朱静贤的心,再度毁了她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夫妻之间男欢女爱,对他而一言,真有那么难吗?
她的要求并不多啊,她只要那么一点点属于男人、女人之间的情欲爱火就足够了,他为什么就给不起呢?她不仅,真的不懂,一个男人怎会无欲无求到这个地步呢?
“对了,小贤,晓彤的功课怎么样?公立高中该没问题吧?”为了掩饰这份尴尬,和想视而不见她脸上的受伤神情,王皓苇在匆促间转了一个话题来化解双方的窘况。
朱静贤眨了眨湿润的眼眶,深吸了口气后正色的说道:“其实你对晓彤的期望太大了,她的功课并不如你想像的那样好,这次联考……怕是要名落孙山了。”
“什么?!晓彤的功课不好?这怎么可能呢?她每次都告诉我她考了全班的前几名,模拟考也都排名在全校一百名内,她的功课怎么会不好呢?这是怎么一回事?”王皓苇激动的追问着她。
“她告诉你的?那你有签过或看过她的成绩单吗?”
“成绩单?成绩单……对了,我好像很久都不曾看过她的成绩了,该死!”他恼怒的重垂了一下自己的膝盖,再继续叹道:“我算什么父亲!口口声声说关心她、为她着想,真正该注意的我一样也没注意到,忽略得如此彻底……”
“别这样了,你是公事忙,这是情有可原的,你用不着自责。”朱静贤忘了自己先前的哀伤,反倒过来安慰他。
“晓彤她……功课真的很差吗?”
“很差。除了英文以外,她没有一科是好的。”
“她真的没有希望吗?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你再替她加强补习,是不是就还有一丁点的机会?”
“这我不能保证,不过,我一定会尽力帮她就是了。其实,晓彤是相当聪明的,只是在于她不肯用功罢了,剩下两个月的时间,如果她肯将全副心力都放在书本上,即使上不了北联的公立高中,我想她要读一所好一点的私立高中,应该也不是难题,将来,只要她在高中三年不间断的持续用心,依然有机会上得了大学的,这点,你就不要太过忧心了,一切还有希望。”
“你真的很了解我对女儿的期望。一直以来,我对她的希望都是很大、很苛刻的;我要她念一流的大学,念硕士、念博士,成为学历、才能都做人的人中之凤,我要她成为我王皓苇的骄傲,成为我此生最大的成就……我一辈子的努力就只是为了她,我毕生的心血将来也会全部转交给她,对她的要求,难免也就过于严苛了。”
朱静贤真的无心再把他的话听下去了,微撇过头,避开她丈夫谈到他女儿的那股挚情与情深。
他一辈子的努力就只为了他女儿?那身为他妻子的自己又算什么呢?朱静贤真的无法想像她的丈夫到底将她的角色定位在何处了?她算什么?他们将来的儿女算什么?儿女?天哪!到现在自己还不放弃和他有子女的念头,可别说他不肯和她有夫妻之实,就连一点点的柔情慰藉也不肯给,谈儿女?怕是痴人说梦了。
“你也许不知道,晓彤的英文好是有原因的。”无视于身旁的人儿不再正视着他,他依然滔滔不绝的谈论着女儿。
“哦?什么原因?”尽管心情再怎么低落,她还是捧场的应和着他,转过头来,看着他问道。
“她的母亲走了没多久之后,我因为忙着事业而无暇照顾她,所以把她送到我国外的一个朋友家去,住了几年才接回来,也因此,她才会爹地爹地的这么叫我,她的英文好,我想这是一个关键,并不是她独对这科下工夫的结果。”说到后来,他失笑的摇摇头。说出这个原因后他也才恍然了解到,女儿真没有一门功课是认真、下过苦心的。
“可以谈谈你的妻子吗?”她突然话锋一转,也转了王皓苇遽变的脸色,她看到了他脸上浮现的惨白。
“什么?!”他以为他听错了,她要谈她……
“我是说你前任的妻子,晓彤的母亲。”她故意说得再清楚一点,分开两者的不同,其实她知道,他懂她的意思。
“我知道!”他弹跳了起来,瞬间就变成了一只浑身带刺的刺帽,怒瞪着她道:“你问她做什么?我说过不准再提她的,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可是我有权利知道啊!我想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为什么她能掳获你的心?为什么在她死了这么多年后,你依然忘不掉她?为什么她能够一直活在你的心底,像是永远没有彻底遗忘的一天?”朱静贤也激动的站了起来,和他对峙着。生平第一次,她如此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为他,她当真做了很多以前都不曾做过的事。
“我忘不掉她?她一直活在我的心底?”他无意识的重复她的话,像是在反问着自己,也问着她。
“当然,要不……”要不你也不会一再拒绝我了,若不是你对你的前妻还有情,怎么会一再封闭自己的情感,清心寡欲到这种地步,我不相信你是一个没有生理需求、无性无爱的男人,你若不是太深爱你的前妻、太眷念着她,又怎么会完全无法接纳我,将我摆在心上呢?朱静贤无法将自己所想的说出口,只能在心里默默对自己低诉。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王皓苇大吼一声,气愤的踱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她。
“皓苇。”她怔怔的望着他,一时不敢上前。
王皓苇默不作声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他脑中盘旋不去的依旧是刚刚朱静贤所讲的话,一字一句像是烙了印似的烙在他的心版上,使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审思中。
他真的还忘不掉她吗?十二年了,他确实是没有一天把她从心底彻底遗忘过,她的名字始终像个魔咒一样,缠绕在他心头,想放也放不掉,他只得无从选择的让它就这么一直跟着自己,直到现在。
可这种感觉跟朱静贤话里的意思是不一样的,她以为他还爱着他的前妻,所以她才会活在他心底,但……事情不是这样的,他恨她——恨她的绝情、恨她的残忍,没有一天能忘掉她,全是出于恨啊,那根本不是爱,不是的!王皓苇在心里慎重的否决着。
不过,既然她这么想,就让她误会吧,反正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不管他心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人,他对她,是难有再更进一步的情生意动了。
“皓苇,对不起,我不该……一朱静贤悄声走到他的身后,想化解两人在风雨过后的沉静,不料——
“我去洗澡!”
王皓苇转过身来,看也不看她一眼,越过她即大步离去,在转身的时候,还撞了一下她的肩头。
朱静贤略颤动一下肩膀后,即定在原地,良久、良久——
“大姊,你的精神不太好哦!”
“大姊,你是不是在王家受了什么气了?
“没有的事,我只是最近没有睡好,你们别乱瞎猜了。”朱静贤面对两个妹妹的质问,不慌不忙的回道。
这的确是事实,并不算扯谎。那天不愉快过后,王皓苇即为了公事,赴日至今一个礼拜仍未返家,每天晚上,她独自而眠,内心的空虚、伤感无以复加,导致她无法安睡,以至于夜夜失眠。
“说真的,我对那个王皓苇倒没有什么意见,可是他的那个女儿就……令人不敢领教了。小小年纪就懂得怎么混入舞厅、抢人家的男友,将来长大后怎么得了?怕是做奸犯科她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了。”
“小莹,你别这么说晓彤,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坏,她的本质还是很好的,只不过长久缺乏父母的关心和管教,稍微离经叛道了一点。”朱静贤不忍自己的妹妹,对丈夫的女儿有所误解,急忙跳出来为她辩解。
“她呀,我看是不甘心自己的男友被一个小女生治得服服贴贴的,所以心生怨恨,诋毁人家将来大好的前程。”朱静庭趁机插了话进来,故意气气她的老妹。
“谁说的,我才没有呢,我是就事论事!”朱静莹不甘心的回嘴。
“小莹,晓彤不是要跟你抢男友,她对男女情事根本就还不懂,我想她只是对异性好奇吧,她念的是女校,同学、朋友都是同性,难得有机会去认识异性,一旦认识了,总想藉机会多亲近、多接触,她没别的意思,你别太多心了。”朱静贤好一言劝着她。
“哼!我才不管她的动机是什么咧,就算她真的要跟我抢男朋友,我也不会怕她!我可是对我的阿娜答信心十足呢。”朱静莹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量。
“小莹。”朱静贤示意她小声一点。这可是公众场所呢。
“你吃炸药啦!对那样的小女生反应这么大。”朱静庭啼笑皆非的看着她的老妹。
“因为她真的很可恶嘛,你没看到那天大姊结婚的婚礼上,她那副目中无人的死样子,真的很欠扁耶!还一点礼貌都不懂,一声招呼也不打,可恶极了,先前不认识的时候,还阿姨、阿姨一直的叫,现在倒……”牢骚讲了一大串,忽地发现她的两个姊姊惊愕的看着她,表明了不懂她话中的意思,她只好倏地住了口,静待她们的疑问。
朱静庭比较沉不住气,抢先第一个发问:“什么叫先前不认识的时候?阿姨、阿姨一直的叫又是怎么回事?”
“这……哎唷,都过去了啦,我不想再讲了。”回顾往事不堪回首,屈辱性的问候不提也罢,提了只是徒增气闷而已。
“不讲拉倒,我们也没那么爱听。”朱静庭无所谓的耸耸肩。
朱静莹发泄似的一口气吸光还剩半杯的饮料,随后招来侍者,重新点了一杯外加一份糕点。
朱静贤和朱静庭相视一笑。
“怎么?气得都饿了,才吃过午餐不久,你就喝起下午茶来了?”朱静庭揶揄的说道。
“不行吗?想吃就吃啊,反正我也不需要减肥,而且还很有本钱吃呢。”说毕,她还自傲的抬高下巴,很是得意。
“是吗?你再吃,身材就走样了,还很有本钱咧,你又不是大姊,瘦得弱不禁风的。”
“我是没大姊瘦啊,不过……大姊,你最近好像丰腴了一点那,你该不会……有了吧?”结婚后的女人身材稍一变化,就容易令人联想到传宗接代的那档子事上,朱静莹自是不会放过这件新鲜事。
朱静莹突然而来的问题,像是给了朱静贤一个迎头痛击,她顿时心魂俱碎。
“大姊,怎么了?”朱静庭看她神色凝然而不吭声,不禁忧心的出声唤她。
“哦,没什么、没什么!”她忙低下头,掩饰她的不安。
“大姊,你真的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哦,还是……你不会连这个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吧?”朱静莹自己都间得不大有把握了。她是不敢相信大姊会羞涩得连这个都难以对人启口,她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已婚妇人啊!
“不,当然不是,我真的是没睡好才精神不好,至于你问我有没有……我们才新婚不到三个月,没那么快的啦!”受到重击的要害,仍然未能平复,朱静贤依旧是一副哀凄的神色。
“说的也是,看来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了。大姊,你赶快生一个吧,那我就可以有一个外甥或外甥女来孝顺我这个小阿姨,不用再受那个和我一点也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女生的气了。”朱静莹说得挺慎重其事的。
朱静贤只得微笑着点头应予她。
没说出口的就不算是承诺了,是吧?那还是别说的好,她怕这个承诺一给,会是一个无限期、永不兑现的失望了。
“大姊。”一直在旁边察言观色的朱静庭开口了。
“啊?”
“你们的婚姻……有没有什么问题?”
“问题?会有什么问题呢?”她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用笑容掩盖问题的真相,同时反问发问人,像是取笑这个问题的可笑。“我们很好啊,一家三口相处得很融洽,哪会有什么问题呢?”
“没有问题?那好,大姊,你新婚以来,我们都还不曾去过你和姊夫的家呢,改天,我和小莹一起登门拜访去玩玩,好不好?”
“不要吧,那不是又会碰上那个恶劣的小妖女……哎唷!”朱静莹的话还没讲完,她的脚就被隔壁的二姊给狠狠的踢了一下,痛得尖叫了出来。
“小莹,没事吧?”
朱静贤关心的问道。
“没事、没事。”朱静莹一面俯身用手揉着脚,一面用眼神瞪着一旁装着没事似的人。踢什么踢呀!有话不会明说、暗示吗?
“小庭,我看这件事再说好了,皓苇他……不太喜欢在家里招呼客人,等有一天……他转变了想法,我再请你们去,好不好?”朱静贤以恳求的眼神望着她。她是真的不希望她的妹妹们进入王家,看到最真实的一面,因幸福的假象不是那么容易在人前堆砌的,她怕她的不堪、委屈,会毫无修饰的呈现在她们眼前,到时,怕是会引来一连串的责冲击了。
“可是,我们是你妹妹啊,算不上是客人,难道……”
“我知道,这件事我会再跟他说说的,我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了。好了,我们三姊妹难得有空聚在一起,就别老是坐在餐厅里头了,我们出去走走、逛逛,如何?”朱静贤及时结束这个问题,以别的提议划下句点。
“好那!我要买衣服,还有鞋子!”朱静莹高兴的附和。
朱静庭再不愿意,也只得顺从了,谁教她们是血浓于水的姊妹呢?大姊的问题,就让她自己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