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筠还是常对方靖恒露出凶巴巴的嘴脸和恶毒的言辞,方靖恒也没改掉他爱捉弄赵筠的嗜好。
但有合作小雅之事的默契,也因共同坚守同一秘密,秉持同舟共济的认知,他们的距离在无形中愈拉愈近。
不过有关“狗的事”,似乎还有点摆不平。
“库奇!来!这里有肉骨头。”这晚方靖恒要喂狗。
“过来!库奇!我知道你喜欢吃鸡。”赵筠也抢着喂。
如果库奇会说话,它可能会说:“你们别闹了,我全部都要,可以吗?”
偏偏天底下就是没这么便宜的事,方靖恒和赵筠,一个站东,一个居西,非得要库奇择选其一不可。弄得库奇东看看、西望望,在两边都不敢得罪的情形之下,迟迟拿不定主张。
唉!谁说做人难?做狗也难啊!库奇游移的目光似乎也很怨叹。
“狗事放两旁,要事摆中间”,方靖恒蓦然心念一转。走向了赵筠,“你准备礼拜天带小雅去哪里?”他问。
“我正在伤脑筋哩,你有好的构想吗?”赵筠与他各端着狗食,在樟树下聊了起来。
谈起正经事,赵筠多半认真不含糊。
“桂园居不能来,别的地方又怕撞见熟人,的确得仔细想想”他努力思考。
“我们几乎有半天多的时间,若没事先安排好,恐怕出来一次,小雅从此就再也不跟我们出来了。”赵筠也载进思索中。
“看来到别的乡镇去应该是比较妥当的作法。”方靖恒几番细思后说。
“也对。离开村子比较安全。”赵筠难得附和他。
“好,那么最近我就找时间先到附近乡镇探探路,也得找人借车才行。”
赵筠觉得不妥。“每个假日都借车,恐怕会让人起疑。”
“放心,我到邻村的车行去租,再不然就是自己去弄部车来。”说得他好像很有办法似的,“对于旅游,我向来随性随意,喜欢走到哪玩到哪。我的经验是,硬给自己一个目的地走马看花似的旅游,根本不能了解所见所闻背复的意义,这会使行程变得枯燥无趣,而且也容易错失路途中的许多好山好景,这是非常可惜的。
“好比说在国外有许多城堡都伴随着一段凄美动人的故事。各地的奇风异俗背后亦有其意义,对我而言,能够停下脚步仔细观察每个地方居民的生活方式,调整自己的心境。尽情享受与融入异国风情是最棒的收获。”
“我知道你有满肚子的旅游经,问题是我们的目的只是要带小雅出去散散心,行程的安排上必须考虑到小雅还是个孩子。不要让她玩得太累,更不能去危险的地方。”
“一切包在我身上。”他学赵筠的臭屁样大拍胸脯保证。
赵筠见状俏皮的露齿一笑。“感觉这次好像又要做什么坏事一样。”
“你不是一向经验丰富吗?”他借机挖苦。有时他还满爱看她生气时的模样。
这下子可好,赵筠没好气的以着怪物的眼神回瞪他,接下来又是你来我往的嬉笑怒骂了。
可怜库奇眼巴巴的看着他俩手上的食物,饿得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还什么都没吃到。
倒是桂园居这头的阿桂叔夫妇均已发现方靖恒和赵筠好像很有话聊。
“最近靖恒都没去我紫岚她妈了,倒是常见他和赵筠两个嘀嘀咕咕的。”阿桂叔问身边的老伴,“你看他该不会也喜欢上赵筠吧?”
“我可不喜欢赵筠那丫头!”阿桂婶撇撇嘴,显然她并不乐见他们的交好。
“你这当人家舅妈的意见还真不少!以前紫岚你嫌弃。现在赵筠你又说不喜欢,靖恒都三十岁的人了。照这样下去,我真担心他会结不了婚。”阿桂叔摇头叹道。
“靖恒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有意见错了吗?”阿桂婶不依的答辩,“当初我反对靖恒娶紫岚完全是因为翁老头实在太不像话了,而现在赵筠这丫头迷迷糊糊的连紫岚的一半都不及,要我怎么看得过去?再说咱们靖恒现在身价也不同了,凭他的相貌才华,还怕找不到比赵筠好上千倍万倍的女孩吗?”
“赵筠是个好女孩,只要靖恒喜欢,你就不要要求太多了。”阿桂叔劝说。
“我得找机会跟锦村谈谈,他要真有心追赵筠。就该多加把劲。”赵筠若嫁锦村,自己可就省了一件麻烦事。阿桂婶心想。
“你没看现在只要锦村来桂园居,都是靖恒和赵筠一起陪着,而锦村那孩子又憨厚,依我之风,锦村是追不上赵筠的。”阿桂叔并不看好罗锦村。
“不管!反正我就是不许靖恒娶赵筠就是了。”阿桂叔斩钉载铁的说。
感谢天公作美,赐给方靖恒和赵筠一个秋高气爽,非常适合出游的天候。
在这个空气清新的秋晨,枝头的鸟儿似乎在为整装待发的他们吟唱着美好的序曲。
一切依照计划行事,一早方靖恒和赵筠即由翁母手中接走小雅,三个人坐在方靖恒不知打哪弄来的吉普车上,一路驶离村庄。往罗东的方向前进。
翁母显然在事前曾对小雅做过必要的解释,加上小雅对赵筠已有相当的信赖感,因此当翁母将她交给赵筠时,她没有半点迟疑,可是很听从的上车,乖乖的坐在赵筠身边。
这是个好的开始。方靖恒、赵筠和翁母都心存期许。
“小雅早!”
方靖恒稳居驾驶座,其旁座下突然采出一个狗头,库奇也跟来了。
“小雅,我跟你介绍一个大朋友,库奇!”后座的赵筠忙为小雅介绍,“狗狗会帮忙看家,而我们库奇更厉害,它跟猫咪一样会抓大老鼠哦!”
小雅听闻即偷瞄库奇,那双圆溜溜的狗眼和摆个不停的尾巴也不时给她善意的回应。
“方叔叔要载我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另外老师也准备了一些东西要送给你。”赵筠将童话书、录音带和一堆玩具呈现在小雅面前。
天真单纯的小雅眼睛一亮,立刻左手抱起童话书,右手拿起芭比娃娃,一副巴不得自己是千手观音,有足够的手把所有东西抱个满怀的模样。
雀跃满足持续了许久,直到小雅瞥见赵筠脸上欣慰的目光时,她才想到什么似的,赶忙将手中的东西全部推还给赵筠。
“没关系,小雅,老师说过这些东西全都是要送给小雅的。”赵筠摸摸她的头说:“一看你这么喜欢,老师真的很高兴,来,我们一起来看看总共有哪些童话书和玩具。”
车子继续行驶着,驾驶座的方靖恒偶然会偷瞄一下后视镜,他确实是第一次发现赵筠原来也有温柔细腻的一面。
“喏,这是米老鼠和小熊维尼。”赵筠将两上玩偶送到小雅怀里,“这边长头发的女娃娃叫做芭比,这个男娃娃是肯尼王子,他是芭比的男朋友哦,至于这个小不点娃娃叫小凯莉,她是芭比的妹妹,她跟小雅一样都是可爱的小妹妹。另外这里还有办家家酒的玩具,全都属于小雅的了。”
赵筠的确用了极大的耐心在与小雅建立良好的关系。她对小雅的好小雅应该也知道,但小雅只以对她十足的信赖做回馈,而这些对现阶段的赵筠对说,已经是最大的报酬了。
“瞧!前面的公园有人在放风筝,我们也进去走走看看。”车行半小时后,他们先来到邻村的公园附近,方靖恒的提议立即得到赵筠的认可,因为假日的公园里已传出孩童们追逐嬉戏的笑语,他们打算带小雅去凑凑热闹。
他们的路边找到空位停妥车,带着野餐的行头,外加一条大狗奇就这样蹦蹦跳的跑进了公园。
小雅把芭比、肯尼和小凯莉搂抱在胸前一并带下车。虽然很累赘,不过方靖恒和赵筠都没有阻拦她。
公园的广场上,大大小小的孩子穿梭其间,他们或放风筝、或掷飞盘……玩得不亦乐乎,家长们则三三两两栖坐在树荫下的草坪,或静观孩子的活动、或与旁人闲谈,大人小
赵筠一行人也择一浓荫落脚,搬出饮料和食物,解渴止饥。
小雅一边喝着可乐,一边还不肯放弃玩那三个娃娃,同时,她和赵筠都注意到树干上似乎有个蚂蚁洞,洞口附近有一群黑色蚂蚁正合力搬运一只死掉的长脚蜂的头部。
“小雅,你看,这些蚂蚁找到东西吃了。”赵筠拉了小雅凑近洞口瞧。
“这蚂蚁跟我们家的小蚂蚁不一样颜色耶,我们家的是咖啡色小小的,这里的蚂蚁是黑色大大的。”
突然由赵筠和小雅之间冒出这个陌生的声音,当她们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发现是个比小雅大一点的小女孩。小女孩不慌不忙的对赵筠她们展开甜甜的笑靥,似乎很期待加入她俩观察蚂蚁的行列。
此时坐在草坪上的方靖恒也拿着饮料挨近赵筠她们。他们四双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那群已将长脚蜂半个头推进洞口的蚂蚁。
“加油!加油!”赵筠率先为它们打气呼喊。
“对。差一点点了,加油哦!”方靖恒见状也同声跟进。
“蚂蚁加油!蚂蚁加油!”小女孩开心的手舞足蹈。
小雅看看赵筠他们三人,微微的笑了。
蚂蚁们终于将猎物运送回洞了,但它们辛勤的天性仍继续着下一波的工作。
方靖恒移开对它们的注视,转而对赵筠说:“看到妈蚂蚁让我想到以前在马德里认识一个云南南部西双版纳的长者,据说在云南有种生长在树上的黄蚂蚁,腰细腹大,它的蛋可以做成一道美味的菜肴,是傣族特有的风味美食。”
“吃蚂蚁蛋?”赵筠闻言瞠目结舌,“不会吧?那么小一个。”
“别看它小哦,那种蚂蚁蛋十分稀有,据说具有相当丰富的蛋白质,是一种高级补品,很营养的哩。”
“那一定有很多人去抢那种蚂蚁蛋喽?”小女孩猛然进出一句。
“要取得那种蚂蚁蛋并不容易。”方靖恒看小女孩,很正经的回答说:“因为黄蚂蚁的组织非常严密而且擅于防于,取蛋者稍不留意,就会被叮咬得疼痛难挨,所以傣族有句俗话说:‘不是强者,休想吃蚂蚁蛋’!”
小女孩接着问:“那要很强壮的人才能吃到吗?”
“不一定要强壮,最主要是要懂得方法和决窍。”方靖恒轻轻敲了敲小女孩的脑袋瓜说:“记得曾看过一位关先生的大作,他曾提到取此类蚂蚁蛋的三个方法,第一,我们可以将布接在蚁窝下,用竹竿桶蚁窝使蚁落下,然后将布包裹放入瓶内蒸,筛去死蚂蚁取蛋。或者我们用布套住蚁窝,取下后放入清水中漂去蚂蚁,筛选蚁蛋,再不然我们可以用火攻、用烟薰,驱走窝中蚂蚁取蛋。”
“哦!拜托,别告诉她们这么残忍的事嘛!”在赵筠抗议的当下,两手已一左一有的住小雅和小女孩的耳朵。
不过赵筠似乎多虑了,虽然她自己听得很专心,但其实那小女孩和小雅早已被身边的娃娃吸引了大半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活泼外向的小女孩大方的挨近小雅身边,兴味满满的说:“姐姐陪你一起娃娃好不好?”
小雅仿佛有些退怯后迟疑,所有的动作包括她的眼神都木然的定住了,良久之后,她将三个娃娃紧紧抱在胸前。末了还投给赵筠一个求助的眼光。
赵筠了然的揽住小雅,同时望着小女孩问:“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洪薇薇。”小女孩乐笑着回答。
赵筠见薇薇大方懂礼貌,继而热络的与她交该起来.“薇薇几岁了?读幼稚园了吗?”赵筠问她。
“我今年七岁,读心心幼稚园大象班。”薇薇很配合的回答。
“哇!大象班啊!”赵筠故意装得很惊讶,“那你们幼稚园有大狮子班吗?”
“没有大狮班啦!”薇薇笑咪咪的摇头。
“没有大狮子班,那有什么班呢?”赵筠继续问,她注意到小雅很专心在听。
“我们有大象班、恐龙班、绵羊班、白兔班、小鸭子班。”薇薇如数珍的答道。
“那像我们小雅这样的小妹妹是读小鸭子班,还是白兔班?”
赵筠借机把小雅带进话题,随着此类话题的无限延伸,薇薇原本在小雅心中陌生者的角色逐渐淡化于无形。
经过一番童言童语的对谈之后,赵筠才摸摸小雅的头,用鼓励的口吻说:“就让薇薇姐姐陪你玩吧!”
此时的小雅已较不怯懦,她放开了胸前的肯尼王子,将之置于薇薇眼前的草坪。
“我是爸爸,我要去上班了,再见。”薇薇立刻拿起肯尼王子,扮起了爸爸的角色,并且热心指导小雅拿起芭比和小凯扮演妈妈和女儿,“你当妈妈要在家里煮饭哦,还有小妹妹在家要乖乖听妈妈的话。”
小雅静静配合着薇薇的指示,按照薇薇小脑袋瓜里的剧本玩起芭比一家人的故事。
在一旁观看了整个过程的方靖恒偷偷传给赵筠一个佩服又肯定的注视。
当赵筠转过脸与方靖恒相视一笑的当口,薇薇的父母已双双挂着盈盈的笑意走到他们身边。
“你们这孩子多大了?”薇薇的妈妈问。
她出其不意的问题令赵筠愣了一下,你们这孩子?
“她五岁,差不多上小班的年纪。”方靖恒接口回答。
“我们薇薇比较大,已经上大班了。”薇薇的爸爸笑看旁边玩耍的两个女娃。
“你们也只有这个孩子吗?”薇薇的妈妈又开口,“这位太太看起来还很年轻。”
什么跟什么啊?搞了半天这对夫妇原来把小雅当成她和方靖恒的孩子了!赵筠不知如何接腔,整张脸透着无以名状的尴尬,虽然她很想搞笑的回一句,因为她都用欧蕾……什么的,不过毕竟还是压抑住了。
“是啊,你们应该也是吧?”方靖恒非但没将事实澄清。还点头称是。
赵筠飞快的斜睨他一眼,喃喃的警示他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姓方的,你给我记住!”
四个大人开始着他们初次谋面的社交辞令,一旁的两个女娃则专注沉溺于她们的游戏王田,库奇则迳自在四处闲晃着,或许也想找个漂亮的女朋友做伴。
“阿姨,我想跟小雅去玩飞盘好不好?”薇薇在玩腻了娃娃后,向赵筠提出此要求。
赵筠瞥见小雅的脸上没有抗拒,马上应允,“好啊!你教小雅怎么玩,不过要注意安全哦。”
“我知道。”薇薇兴奋的一手拿飞盘,一手牵着小雅朝广场奔去。
“我们薇薇在班上向来就是个大姐头,尤其碰到比她年纪小的弟弟或妹妹,更是乐于当孩子王。”薇薇的爸爸望着女儿飞去的背影笑道。
“我太太从小也是个孩子王,长大了索性当起幼稚园老师,顺理成章管起一群孩子。”方靖恒指指赵筠,他流露出的眼神在薇薇的父母看来是恩爱,在赵筠看来却是借机嘲讽。
“这位太太是幼稚园老师啊?”薇薇的父母同时望向赵筠。
“我在结婚前也有过三年的幼教经验。”薇薇的母亲满是惊喜的说。
“真是巧啊!”薇薇的爸爸顿觉彼此缘分不浅。遂又问方靖恒.“您在哪高就?”
“我是个摄影师。”方靖恒淡淡的说。
“哇!天底下竟有这么巧合的事,我先生在一家摄影器材公司上班。”薇薇的母亲愈发笑得开怀了。
“实在太巧。太有缘了!”他们四个人都有些许惊讶。
工作须域的接近,致使他们的话题更是HIGH到最高点。回头瞧瞧广场上掷飞盘的薇薇和小雅也开心的乐在其中。
方靖恒一行人在洪姓夫妇的热诚邀约下,一起前往公园附近的餐馆解决了当天的午餐,餐后又至洪家小坐,大人谈笑。小孩玩耍。感到美中不足的依然只有猛打哈欠的库奇。
结束与洪家人的交谊,所余时间仅够方靖恒他们返家。
意犹未尽的驶向归途。小雅和库奇因倦极而陷入昏睡,原准备回程跟方靖恒算总帐的赵筠现在似乎已然淡忘,只因此行愉快的心情仍在他们之间蔓延着。
“你喜不喜欢旅游?”少了孩子和狗的分神,方靖恒很自然的打开了话闸子。
“喜欢啊,不过那得有闲又有钱。”赵筠答道。
“也不尽然啦。全看你怎么玩。”
“其实……我也满想到国外去看看的,你去过欧洲吗?英国男人是不是都很绅士啊?”
“整个欧洲我都走遍了,其实我个人是比较喜欢德国,因为德国人爱干净。而且街道整齐。在这个国家自助旅行非常方便,而且德国人很好相处,不像法国人高傲。也没有英国人的娇情。”
“听你的口气,好像真的去过很多个国家,都是为了工作的需要吗?”赵筠听了益发好奇的问。
“其实我的旅游观是深入了解各地的文化和风土民情。摄影是兴趣而非主要目的。”
“既然走过那以多个国家。可有什么特别新鲜好玩的事?”
“你刚刚提到英国,倒是让我想起我和朋友在英国PUB闹过的笑话。”
他脸上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笑话啊,太好了!”业得很有兴趣。
“那天我和一群朋友到PUB去,其中有两位刚认识且分别来自日本的女孩及印尼男孩和我朋友一起到吧台点东西,那位日本女孩和我朋友都想点Orangejuice,于是我朋友便点头向那位Bartender示意他过来,我朋友手背朝外,比出‘二’的手势,意思是说“Fwoorangjuiceplease。’
“只见那位BaI“tendez皱了一下眉头向其他人耸耸肩、笑了笑便去帮我们准备东西了,只留下疑惑的我们。后来结交了一些英国朋友,便向他们提及此事,这才知道原来手背朝外伸出两根手指的手势在英国竟与一般握拳伸出中指有相同的意思。”
方靖恒的趣事讲完了,可是赵筠没什么反应,好像听得很迷糊。
她先是将自己的手背朝外比个“二”的手势。接着又握拳伸出中指,比了半天也还是没搞懂,于是她便着问:
“握拳伸出中指是什么意思啊?”
老天,她真是逊毙了!方靖恒见她满脸迷惑,又不知该如何启口说明,只好很专心的驾着车,趁她不注意时偷偷窃笑一番。
“喟!你干么光笑不说话!”赵筠逮到他的笑容,抗议他不做解释。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不说的好。
赵筠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心想他不说话,好,没关系!她就一路瞪他瞪回村子。
于是送回小雅后,她又继续瞪他瞪到回桂园居。瞪到她的眼睛几乎要脱窗了,此时他才好不容易发挥一点同情心的开了金口。
“我房间有眼药水,回头你应该派得上用场。”
如果可能,赵筠赵希望当场把他给掐死。
夕阳余晖下,桂园居被染成一片金黄。
老樟树下小睡醒来的库奇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它知道差不多又是吃晚饭的时间了。
屋子里。阿桂婶故意当着大伙儿围坐用餐之际,别具用心的问起方靖恒,“靖恒啊,每隔三两天会打电话来家里找你的那个女孩是谁啊?我接过她几次电话,她总是客客气气的,真有礼貌。”
“舅妈,您是指珍妮吧,她是我在新加坡那边的助理,非当认真敬业的一个女孩。”方靖恒应道。
“我看你们好像是谈得来嘛,每次一讲就是半个多小时,哪天带她回来给你舅和我看看。”阿桂婶说完示威般的瞥了一眼坐在方靖恒身边正在认真扒饭的赵筠。
阿桂婶的用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舅妈,您误会了,珍妮纯粹是跟我报告那边的状况而已,人家已经有未婚夫了啦。”方靖恒含笑解释。
“哎呀,那不是太可惜了。”阿桂婶故意沉重的表示她的遗憾。
“是你自己事先没搞清楚,这会儿还可惜个什么劲儿!”阿桂叔颇不以为然。
“靖恒是我养大的,我关心他的婚事有错啦?”阿桂婶不悦的回嘴,接着转向方靖恒,“你舅老是嫌我罗唆,其实我知道,好不容易把你接拔长大,舅妈我无非是希望你能有个稳当的职业,将来娶个机灵能干的老婆。既然现在事业已有所成,婚烟大事理应要积极点了。
“你的条件不凡,想要找个家事做得好,能帮你打点生活琐事,又有点交际手腕,可以帮助你事业和人脉拓展的女孩肯定不难。讨老婆就像买东西一样要懂得‘货比三家’的道理,勿心急、仔细挑,一定会挑得好货色。”
“别听你舅妈的,你要看上喜欢的,尽管娶回家,我们不会有意见的。”阿桂叔快快的回应一句,隐约有为赵筠护航之意。
“你那是什么意思?最近老爱跟我唱反调!”阿桂婶忿然瞟向阿桂叔。
“我是就事论事。”阿桂叔也板着脸回答。
两老各执己见,想法迥异,气氛的僵化使方靖恒和赵筠面面相觑。
“舅妈,您真是有见地。”
方靖恒赶忙打圆场笑称,“我了解您和舅都是为我好,可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像舅的好福气可以娶到像您这样的好老婆。”
“你舅才不这么想。”
阿桂婶一脸寒霜。
“舅、舅妈。你们结离都快四十年了,难得会意见相左,这说来说去全是因为我。”方靖恒充当和事佬,并借机表明心迹,“过去让你们操这么多心,我感到很抱歉,不过现在的我,思想领域较以往更为宽广,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追求什么,希望你们放心,相信我,不要再为我的事忧烦挂虑。”
他庄重沉稳的口吻非常认真自信,就是这般稳健的态度暂时平息了阿桂叔夫妇间的战火。但关于他和赵筠过从甚密的事。阿桂婶是不可能睁只眼闭只眼的,她只是要再找机会——找机会好好跟方靖恒上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