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对戚家少奶奶的身分一点都不感兴趣?」戚大少的嗓音又低了一个音阶,犀利的目光直视着严苓。
「呃,我刚刚说得很清楚了。」他干么一直重复同样的话啊,又不是鹦鹉。
严苓望向他,不懂他干么一副不爽的模样,本来自始至终,她都是陪爱蜜来的啊。
「那之前的举动算什么?」要求登船、故意跌倒朝他投怀送抱,这都是他一相情愿的想法喽?
「我有做过什么吗?」奇怪了,她只不过是让他当了一次肉垫而已,而且也向他致过谢、道过歉了啊。
该死,她那一脸无辜的神情让他更加的恼怒起来,因为这表示她「没做过什么」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大少,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气氛有点不对劲啊?」刚走上甲板的郑水土看着脸色铁青的好友,又望了望一旁素有最骄纵难搞之称的周佳安,好奇的询问着。
「这边交给你了。」戚大少一把扯住严苓的手腕,撂下句话转身就走。
「大少--」郑水土愕然的出声。
「严苓--」彭爱蜜紧张的喊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郑水土纳闷的问彭爱蜜。
「问她啊!」彭爱蜜睇了眼周佳安,头也不回的走开。
「ㄟ,怎么人都走了?他偷偷瞄了眼周佳安,讪笑道:「我想妳也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再见。」
女人间的战争,男人还是走远点为妙。
不等周佳安开口,郑水土也脚底抹油,一溜烟的闪人了。
「小姐……」短腿女人小心翼翼的看着脸色慢慢变为阴毒的周佳安,心头一颤,随即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她低垂着头、摀着脸,一句话都不敢吭,毕竟早已经习惯当受气包让主子出气了。
真是气死她了!周佳安恼怒的又赏了短腿女人一掌,将方才受到的窝囊气全部发泄在佣人身上。
她周佳安从来就没有受过这样的难堪,没想到活了二十五年,却一次遇足了。
尤其是戚大少刚刚竟然连看她一眼都没有就拉着那个女人离开,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最大的侮辱。
「我一定要她们好看。」她跟那个女人的梁子是结定了。
「没错,她们一定会后侮曾经冒犯小姐的。」短腿女人连忙接口。
她微微瞇起黑眸,冷冷的扬起唇角道:「给我拨通电话回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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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好痛喔,他干么抓得这么用力啊?
严苓努力想挣开戚大少的箝制,但却抵抗不了男人的力量。
「你再不放开我,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抗议不成,她改成威胁。
可他根本就不理会她的抗议跟警告,径自拖着人往房间走去,才伸手打开房门,陉骨就传来了一阵疼痛,几乎让他站不直身子,连带的松开了手。
「ㄟ,我警告过你的……」看着他铁青的英俊脸孔,她小声的为自己的行为辩驳。
「该死!」他低咒一声,忍住疼痛,又朝她伸出手想要捉住她。
只见她身子一闪,避开了他的「魔掌」,转头就跑。
只有笨蛋才会待在原地让他逮哩。
想逃?他眉一皱,跨步就追。
只见两个人在狭小的走道上一前一后的追逐着,引来了侧目与窃窃私语。
以往的自己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情,追女人?别开玩笑了,只有女人追他的份。
然而,只要遇到严苓,似乎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都变成了可能。
该死,他几乎可以感受到别人对他投射过来的好奇、狐疑的视线。
戚大少咬咬牙,顾不了维持优雅的形象,拖着还隐隐作痛的右脚,加快了追逐的速度。
他加快速度,她当然也跟着使劲跑着,不过毕竟脚的长短有别,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只差几步她就要被他追上。
严苓没时间往后瞄他们究竟还差多远,不过幸好她的房门已在眼前,只要进房把门锁上就安全了。
她的耳边似乎可以听到戚大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胸口因为奔跑而剧烈的起伏着。
好不容易伸出的手握到了门把,她毫不迟疑的将门给打开,身子一闪,正想安心的关起门上锁时,一只大脚伸进了门缝,阻止她关门的企图。
「我没有邀请你进来。」她警戒的瞪着闪进门后,顺手将门带上的戚大少。
「这整艘船都让我戚家包下了,我不需要妳的邀请。」他的眼眸危险的瞇起,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呃,你到底想要干么?」她一步一步的退后,直到身子被床挡住才停止。
「妳成功了。」戚大少在她面前停住脚步,努力让自己平复情绪,露出个一向让女人无法抗拒的潇洒笑容。
「嗄?」严苓不解的仰头看着他,他脸上的笑容怎么让她心里有点毛毛的感觉啊?!
「我说妳想要引起我对妳的注意力,妳的确成功下。」没错,他绝对不相信她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这对他的自尊跟自信都是一大打击。
「喔,那很好啊,既然如此,那你欠我的道歉现在可以还了吧?」原来他是想认错啊,早说嘛。
「道歉?」怎么又绕回这个话题?
「对啊,那天你开车差点撞到我,害我不小心把好不容易买到的古董碗给摔破,你当然要向我道歉。」她理所当然的道。
「这就是妳刻意接近我的目的?」他可以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朝自己席卷而来。
「我可没有刻意接近你,我一开始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啊,只不过刚好遇到你,当然要把钱还你,顺便讨回我该有的公道。」ㄟ,怎么她觉得他的脸色好像越来越难看了?
「妳不要我用钱赔偿,只要我道歉?」她的思维真的跟一般女人不同。
「那个碗对我来说是无价之宝,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所以她才讨厌有钱人,什么都觉得可以用钱打发。
「妳该知道上这艘船的目的?不要告诉我妳不知道。」如果真如她所说,她对钱一点都不感兴趣,又何必想办法上船沾戚家的边?
「呃,我,我是知道啦……但是……」但是要怎么把真相告诉他呢?都怪爱蜜,害她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向他解释清楚,自己并没有「心怀不轨」。
「但是?」戚大少挑起眉,等待她的答案,他今天一定要搞清楚真相不可。
「好吧,老实说,我根本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爱蜜也不是我的女佣,那张入场券也不是我的,总而言之,若不是爱蜜想要上船来看看,我根本就不想来,更不用穿那该死的高跟鞋跳舞,害我还不小心从楼梯跌下来,幸好没怎样。」老实招了也好,她实在很讨厌一直说谎。
「因为有我当妳的肉垫。」不小心?她是因为不会穿高跟鞋才不小心跌倒,完全不是故意朝他投怀送抱?
「对了,幸好有你当肉--呃,我可不是故意的喔,别忘记,我也有向你道谢了。」严苓看着他,怎么觉得他的神情慢慢的凝重起来,好像在不爽什么似的。
他一声不吭的直视着她,凝重的沉默气氛霎时充斥在他俩之间,除了自门外偶尔传来的说话声,整个室内就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
她偷偷的自长睫下瞄了他一眼,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ㄟ,他该不会在想要怎么把她和爱蜜扔下船吧……爱蜜?!
天,要是让爱蜜知道她把实情说了出来,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她叹了口气,认命的道:「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我们的确是不该用欺骗的手段上船,不过我朋友真的是个不错的女人,或许你可以考虑跟她相处看看,你会发现她比那些刁蛮任性的千金大小姐要好上许多的。」
至少她有帮爱蜜推销了,应该可以跟她吐露实情的「罪过」相抵了吧?!
「妳在帮她拉拢我?」该死,她对他的魅力真的是一点都不为所动,竟然还把他往外推!
戚大少的胸口没来由的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呃,虽然我是她的朋友,这样说有点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的感觉,但是我绝对可以保证,她除了有点爱慕虚荣、喜欢买衣服跟首饰、脾气不是很好之外,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人。」嗯,怎么她觉得自己这样讲好像怪怪的?不管了。
「闭嘴!」他忽地大吼了声,让她吓了一大跳,困惑的看着他「狰狞」的脸庞。
「你干么这么凶啊?」她欺骗他在先的确不对,不过,他也用不着对她吼啊。
他为什么要这么凶?他也不知道,不过,她那副不把他当成一回事,只想着将她朋友跟他送作堆的无辜模样,着实惹恼了他。
从来就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忽视他的存在与魅力,她是第一个,而这样的「事实」让一向当惯胜利者的他头一次尝到挫败的滋味。
他是戚大少,女人堆中的王子,报章杂志上报导的最有价值黄金单身汉。
而这个「平民」竟然敢对他无动于衷?
「你……你干么这样盯着我看?我知道了,下一个港口我跟爱蜜下船就是。」他一定很讨厌她吧?否则就不会一直瞪着她了。
没办法,谁要他们一开始就不对盘呢?
只不过,这下子可难跟爱蜜交代了。
严苓在心中暗叹了声,又偷偷瞄了他一眼,决定再做最后一次的尝试,算是尽朋友的道义吧。
「还是我下船就好,爱蜜继续留下来?说不定你会发现她很适合当戚家少奶奶……」她的声音在他逐渐逼近的脸庞下慢慢消失。
还搞不清楚状况时,一股温热的感觉已经覆盖在她的唇上,吞没了她的惊呼声。
惊愕的眼珠子骤地圆瞪,她的唇瓣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温暖,还有那趁着她惊愕微启双唇时溜进她唇内的灵巧舌尖。
一种前所未有的撼动窜过她全身的每个细胞,宛若触电般的酥麻感觉让她的双腿一软,不受控制的倒入了面前那宽阔结实的胸膛之中。
原来这就是男人……依偎在他的怀中,严苓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男人与女人是如此的不同。
他的身子坚硬如铁,彷佛可以承载世界上所有的一切似的,给人一种充满安全的舒适感。
原来这就是以前常常听同学在讨论的接吻的滋味?
不是酸酸甜甜,而是一抹宛若浓得化不开的蜜,由胸臆某个小小的角落扩散……扩散……逐渐的霸占住她所有的思绪……
「闭上眼睛。」他的唇瓣轻柔的滑到了她的耳垂,低沉的声音充满磁性,彷佛醇酒似的,叫人迷醉。
不曾喝过酒的她又怎么抗拒得了这新鲜又绚丽的诱惑?
严苓缓缓的闭上眼睛,不由自主的仰起白皙细致的颈项,任由他湿热的舌尖尽兴的品尝着她甘甜的滋味。
「砰砰砰--」忽地,一阵杀风景的急切敲门声打破了这旖旎的魔咒,彭爱蜜焦急的呼喊传了进来,「严苓?严苓?」
是爱蜜?「惨了,让她知道我就惨了。」严苓心一惊,神志霎时清明,连忙慌张的推开戚大少温暖的胸膛,站直身子,往梳妆台跑去。
「妳在干么?」戚大少不悦的走到她身后,看着她正拿纸巾擦着唇瓣。
这可恶的女人,在他吻过她之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惨了?而且还拿纸巾擦嘴?这应该是偷吃怕被老婆发现的男人做的事情吧?
「这件事情你千万不可以告诉任何人,知道吗?」她放下纸巾,紧张的交代着。
「跟我接吻有这么丢脸吗?」真是天大的笑话,有多少女人巴不得得到他赐与的一点点温存,而这个女人却好似他会传染疾病般的用力将他推开。
「这跟丢脸没关系,而是这个吻根本不该发生,不过也算是一种经验,谢啦。」原来接吻是这样销魂,她现在总算可以了解那些谈论这些事的同学,脸上为什么会闪烁着沉醉的光芒了。
就这样?他的吻就只值得她的一声感谢?
严苓又缔造了一项「第一次」的纪录--第一次有女人在被他吻过之后,没有神魂颠倒的赖在他怀中,乞求更多。
「严苓,妳在干么?怎么还不开门?!」敲门声越来越急切了。
「我马上就来。」严苓拢了拢发丝,匆忙的走到门边,在将门打开之前,不忘再交代一声,「记住,千万绝对不可以说。」
「怎么搞的,这么久才开--」刚进门的彭爱蜜在看到戚大少时,便把还想说出的话吞入肚中,换上谦卑的语调道:「ㄟ,对不起,我不知道戚少爷也在这里,我是想问小姐晚上是否需要我帮她把餐点送来房内……」
怪了,戚大少怎么会在严苓房中,而且气氛很古怪喔?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方才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才对。
面对彭爱蜜偷偷抛过来的狐疑眼光,严苓尴尬的道:「爱蜜,妳不用装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嗄?」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彭爱蜜彷佛要吃人似的凶狠视线直射向她。
她证实的点点头,做了个抱歉的表情。
「呃,你不要听她胡言乱语,我家小姐小时候发过高烧,所以脑袋有点下灵光,甚至常常会幻想自己不是千金大小姐,这都要怪她看太多漫画跟小说了啦。」彭爱蜜讪笑道,不死心的作最后一搏。
说不定这样荒谬的原因戚大少也会相信呢……虽然她不敢这么奢望啦。
「谁说的,我才没有发过高烧,脑袋也很灵光。」严苓抗议。
妳不要说话啦!彭爱蜜用恐怖的眼神朝她「说」出这句警告。
她委屈的抿抿唇,停止了抗议。
「好一对感情好的『主仆』,放心,我不会说的。」一直默不作声的戚大少缓缓开口,唇角扬起抹让严苓不安的笑容。
「真的?」彭爱蜜开心的松口气,不过也听出他的话中之意。
不会说?这代表他根本就下相信她编的连篇鬼话,他的意思是说他会帮她们隐瞒实情?
「没错,我不会说。」他的视线望向严苓,像也在回答她方才的要求似的。
「谢谢。」严苓感谢的道,呼,这样应该可以打消爱蜜将她大卸八块的念头。
「不过……」他的笑容让严苓心里一阵发毛。
「不过什么?」彭爱蜜问道。
「妳,」戚大少的手指笔直的指向严苓,「妳必须想办法让我爱上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