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朱巧荷上了花轿、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离去后,朱长菲这才将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给放下。
“太好了,现在咱们和王大人结成了亲家,往后我在洛阳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有了王大人这个知府大人当靠山,看以后还有谁敢跟我作对!”朱长菲一脸得意的模样。
“咱们能和王大人结为亲家,你可真是得感谢咱们的女儿巧荷,要不是她不忍违背你,你有可能如现在这般得意吗?你以为巧荷是真心想嫁给王大人的儿子吗?”金玉梅坐在大厅的桧木椅上,悠闲地啜饮着手中刚沏好的茶。
朱长菲可是一点都不同意金玉梅的话,立即反驳道:“夫人,你说这是什么话?说得好像是我这个做爹的,硬是把女儿给推人火坑似的!我替她选了这门亲事,也是为了她着想啊!”
“是吗?你没问过巧荷的意见,就私自和王大人定下亲事,巧荷连自己的夫婿都没见过,我实在是替她感到忧心。”
“我也是一番苦心,为了咱们巧荷好,你想想,王家在洛阳既有钱又有势,巧荷嫁给王大人的儿子有什么不好?只要成了王家的媳妇,往后咱们巧荷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受人敬重,至于感情,婚后再慢慢培养不就得了?”朱长菲仍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
闻言,金玉梅气得放下手中的茶杯。
“哼!你根本就只有想到你自己,谁不知道你想和王大人结为亲家,好藉由王大人提高洛阳佃农的田租,而王大人有了你这个有钱的亲家,就算以后想买个更高的官位,也不怕没机会!说穿了,这门亲事根本就只是你们之间的利益交换,你竟然还有脸说是为了巧荷好!”
“夫人,你别把话说的,这么直接好不好?我有钱有势,对你难道就不好吗?”被她如此指责,朱长菲也有些动怒。
金玉梅懒得再与他争辩,她早已对他这种贪得无厌的个性见怪不怪了,遂起身回房,不再理会他。
金玉梅才刚离开大厅,陈总管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
“什么事情?瞧你慌张的。”朱长菲不以为意地问道。
“现在外头又来了一队迎亲队伍,说是要来迎娶小姐的!”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才巧荷不是被迎走了吗?朱长菲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忙往外头,奔去。匆匆忙忙地跑到门外,朱长菲愣愣地看着外头人数众多的迎亲队伍,心中的不安更加深。
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间道:“你们、你们刚刚不是已经迎走我的女儿了吗?”
“没有啊,我们现在才刚到啊!”迎亲队伍平时其中一人回道,表情亦是一脸茫然。
“那刚才那些人到底是谁?”不会吧,巧荷不见了!而且偏偏还是在这么重要的时候不见,现在他要去哪里找人给王家啊?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骑在马上的新郎倌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遂下马来到朱长菲面前。
听到他的问话,‘朱长菲也急了“方才来过一群人,已经把巧荷给接走了,我以为是你们的人,就让巧荷上了花轿了!”
“什么?你是在开玩笑吧?”他们王家在洛阳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可禁不起这样的玩笑啊!再说府里已经备好喜筵,也邀请了许多宾客,全洛阳的人都知道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他们王家可是会沦为笑柄的!
“是真的,巧荷不见了!”朱长菲自然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但他压棍儿没料到会发生这种荒唐的事,他也是受害者啊1
“朱老爷,你该不会是想要在这个时候悔婚吧?我们府里已经备好喜宴,亦有许多宾客应邀到场,你今天不把新娘子交出来,是存心想让我们王家难堪吗?”新郎倌沉下脸,语带威胁地道。
“我……”朱长菲一时语塞,好半响说不出话来。
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明明是一桩喜事,怎么现在会弄成这个样子?他也是百般无奈啊!。
突然,朱长菲想到今早那个谣言,顿时恍然大悟。
一定是散播谣言的那个人把巧荷给接走的,可问题是那个人到底是谁?如果那谣言是真的,那么带走巧荷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拿到巧荷亲手缝制的香荷囊的人。
“我想起来了,你们快点去查到底是哪个人拿到了巧荷的香荷囊,那个人就是绑走巧荷的人,你们快点去查啊!”见众人不为所动,朱长菲不禁心慌地对着新郎倌喊道。
“朱老爷,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想叫我们去查犯人是谁?你有没有搞错,当初你答应得那么爽快,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你却交不出人来?朱老爷,你这不是摆明了在耍我们吗?”
“不……不然这样,咱们把婚事延期,等我找到了巧荷,你们再来迎娶,好不好?”朱长菲努力地想安抚他的怒气。他可不想得罪王大人,更不想让洛阳的百姓看笑话啊!
“等?你还要我们等?朱老爷,你今日闹的笑话还不够多吗?我们前来迎亲,结果你不但交不出人来,居然还敢要我们等!我们府里现下正摆着筵席,上至满朝文武百官,下至洛阳百姓都会知道这件荒谬至极的事,你还要我们等?我们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
“不是,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了,这桩婚事就当我们王家从来没提过!我会回去告诉我爹事情的始末,我们王家从此不会再和你们往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怒声骂完,新郎倌便领着迎亲队伍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朱长菲呆愣地站在门外。
朱长菲至今还搞不清楚这件事情究竟为何会发展至此,他急忙步入门内,准备告诉金玉梅这件事。
方忙完厨房的事,紫儿才忆起衣袖中的那封信。
她纳闷地打开信,没想到竟然看到信上写着朱巧荷已经被丐帮的迎亲队伍给接到了寒水楼,要朱府的人不必太担心,丐帮会好好照顾她。
这么说今天会有那样的谣言,全都是丐帮搞的鬼喽?
那谣言是真的,小姐今日要嫁给别人,而不是王大人的儿子!
思及此,为朱巧荷感到忧心不已的紫儿连忙跑向金玉梅的房间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朱长菲匆匆忙忙地奔进金玉梅的房里,只见她正坐在桌前喝茶。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一见到朱长菲,金玉梅立即想起方才在大厅与他的争执,脸色不由得一沉。
“巧荷她、她失踪了!”
“什么?”金玉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
此时,紫儿也匆匆奔了进来。“老爷、夫人,不好了,有人送来了一封信,说小姐被丐帮的人给接走了!”
朱长菲赶紧自紫儿手中接过信。
看完信,朱长菲气愤地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丢在地上。“气死我了,那些叫化子竟敢公然抢婚,简直是目无王法!我朱长菲在洛阳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些叫化子不但害我失信于王大人,还让我和丐帮结成了亲家,这教我怎么受得了!不行,凭我朱长菲的身分地位,绝对不能和丐帮那,些叫化子结为亲家,我非得阻止这件事不可!”
听到朱巧荷被丐帮的人给带走,爱女心切的金玉梅完全不若朱长菲那般气愤,反而担忧得差点昏厥过去,幸好紫儿及时扶住了她。“我的女儿啊!她怎么会这么命苦哪!”
“吵死了!”朱长菲烦躁不已,愤愤地对着一旁的奴仆喊道:“还愣在那儿干嘛?还不赶紧去报官,记得多带点银子去买通官府,要他们立刻把巧荷给我带回来!”
在朱长菲的怒喝声下,奴仆急忙往外奔去,可是才走到门口,又有一名奴仆来报。
“又怎么了?不是叫你们去报官吗?”朱长菲的眉头一皱,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老爷,外头来了一大群叫化子,说今日是府里的大喜之日,他们要讨饭吃!他们将府团团围住,我们的人根本就出不去!”
“气死我了,把他们统统给我赶走!”
朱长菲简直快要气炸了。
那些叫化子摆明了就是要让这件婚事成为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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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巧荷头上盖着大红喜帕,端坐在房里等着新郎倌,压根儿不晓得自己已经被丐帮给迎到寒水楼了。
突然,外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帮主。”
“时间很晚了,你们先下去吧,剩下的我来应付就行了。”
“是。”
听到房外传来的声音,朱巧荷顿时感到十分纳闷。这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过似的……
朱巧荷努力地在记忆中找寻自己曾在哪里听过那声音时,门咿呀一声就被打开了,没多久,她头上的大红喜帕便被掀起,映入眼帘的竟是那个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却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为什么他会身穿大红袍……
难道他就是王大人的儿子?
“你就是王大人的儿子?”
樊笺轻扯起薄唇,“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被人给抢了,也就是说,今日你要嫁的不是王大人的儿子。”
不是要嫁给王大人的儿子?她被人给抢了?
涉世未深的朱巧荷知道自己被抢了,顿时感到惊骇不已。“我被坏人给抢了?天哪!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没错,你是被坏人给抢过采了。”
听到他这么笃定的回答,惊吓不已的朱巧荷往他怀中一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紧抱住他,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地落下。
低头看着柔弱的朱巧荷,樊笺冰冷的心仿若有一个角落被融化了。
“你快点带我走,快点带我去王家,快点带我离开!”朱巧荷早已顾不得这样抱着一个男人是否合乎礼教,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想离开这里的念头,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把她带来这里的。
虽然她身上好闻而独特的馨香诱惑般地不停袭向他,但他仍旧是一脸淡漠,“抢走你的是丐帮,而我则是丐帮帮主,所以可能没法子达成你的愿望了。”
“帮主更好,你可以下令让我离开这里……”说到这里,朱巧荷才猛然警觉到整件事情的不对劲。她倏地放开他,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等等,你是丐帮帮主?是你下令叫人把我捉来这里的?”
“看来你倒也不笨,挺聪明的嘛!”樊笺扯出了一抹邪笑,“所似我才会说今日你要嫁的不是王大人的儿子,而是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究竟是哪里惹到你了?为什么你要把我捉到这里来?”她睇着他冷然的脸,突然觉得他好陌生,一点也不像是那日在街上差点撞到她。态度却温文有礼的男子。
“你投惹到我,是你老子惹到了我。”他欺近她的身子,握住她纤细小巧的下巴。
“我爹?他怎么会惹到你?你放我走,让我去跟我爹把误会给解释清楚,从小到大他最疼我了,我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只要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的!”朱巧荷仍努力地想劝导他。
樊笺闻言,嗤笑了声,继而鄙夷地道:“果然是个千金小姐!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事情要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我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将你捉回来?”
听出了樊笺的弦外之音,朱巧荷戒慎恐惧地紧盯着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跟你爹有仇,我派人将你抢回来,就是要让你爹那个嫌贫爱富、为富不仁的大恶人和我们这些叫化子结为亲家,丢尽他的脸!”说完,他另一只有力的大掌扣住她的纤腰,让她柔软的身子紧贴着他。
从来不曾和男人这般接近的朱巧荷脸上霎时飞上两朵红云、心跳如擂鼓,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
樊笺低下头,用着性感而极富魅力的低沉嗓音,在她耳边低喃:“我倒想知道这个一向爱钱如命的朱长菲,现在知道他的掌上明珠嫁给了丐帮的人,会不会气得连心跳都停了……”
听到他这番猖狂的话,朱巧荷的身子微微一震。“你快放开我!”
“我若是会放了你,又何必费尽心机地将你给抢回来呢?”他又嗤笑了声。
朱巧荷正要出言反驳,却被他突如其来的吻给封住了唇。
她根本没想到他会这样吻她,只能惊惶地睁大美眸,脑中一片空白。
樊笺恣意地吻着她娇嫩的红唇,吮吻着她柔软的唇瓣,霸道的舌顺着她的嘴滑人,和她青涩的丁香小舌纠缠在一起,不让她有半点逃开的机会。
他的吻来得这么突然,这么猛烈,几乎快让朱巧荷招架不住。
她想要逃开,双手奋力地推着他结实的胸膛,但却怎么也无法让他移动,反而被他搂得更紧。
两人之间充满着彼此粗重的气息,他脸上的胡渣微微刺痛她粉嫩的脸颊,而她青涩的举动,更激发了他掠夺的欲望。
樊笺一只不安分的大手,悄悄地游移到她高耸的胸前,邪肆地抚揉着她的饱满。
朱巧荷顿时倒抽了口气,浑身一颤。她没料到他竟会如此轻薄她,气愤之余,突生了一股力气,用力将他给推开。
“你下流!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无耻之人,我真是看错你了!”朱巧荷怒瞪着他。
她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个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她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一个男人?
樊笺身为堂堂丐帮帮主,拥有无数手下和数不尽的财富,哪能容朱巧荷骂他无耻。
听到朱巧荷不客气的言论;他漆黑的眸中不禁泛着些许的恼怒。“无耻?我要是无耻之人,那你爹就不是人了!”
“你别辱骂我爹!”
“果然是虎父无犬女,你爹做恶多端,洛阳城里人尽皆知,我看找遍整个洛阳城也只有你会替他说好话了!”他深邃的眸子紧盯着朱巧荷那张因生气而微微泛红的小脸。
“我爹为人是小气了点、吝啬了点,但他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坏!”
“有没有你启己最清楚,我不想和你争论。告诉你,这几天你就给我乖乖待在这里,过几天,我还要带你回去归宁呢!不知道岳父大人见到我们夫妻俩会气成什么德行?”樊笺恶意地道。
“你要软禁我?”她那天才觉得他是个谦谦君子,现在他居然要软禁她?天哪,她到底是喜欢上了怎样的一个男人?
“软禁也好、囚禁也好,反正你是我跟你爹谈判的筹码,我是不可能会放你走的!”他扯出‘一抹诡笑,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方才是你的初吻吧?敢情朱长菲的掌上明珠还是个不折不扣的黄花大闺女?”
闻言,朱巧荷气愤地拍掉他的手,“你下流、龌龊、无耻!”
“嘴巴长在你脸上,随你怎么说。我累了,得先去睡了,我还得要保留一点体力,好看看朱长菲那个恶人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嫁给丐帮帮主,会有怎么样的反应?哈哈哈……“
说完,樊笺便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又突然回过头说道:“真是抱歉,今日的洞房花烛夜可能得让你一个人过了,我对朱长菲那恶人的女儿实在是没什么兴趣,还是多情妩媚的青楼女子比较适合我,哈哈哈……”
看着他边笑边离去,朱巧荷的心里极不是滋味。
他这种行为根本就是要让她难堪……
老天!事情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