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又刺耳的笑声,令左嵂洁霎时止住眼泪,难忍怒气地瞪着背对她,身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他的姿态优雅,充满了魅力。
“你……你笑什么?落井下石大概就是指你这种人。”
他收起刚才狂妄的笑意,轻拨掉身上的片片雪花,大手紧扣住她的下巴,硬是让她的眼直视着他。
“可否告诉我一件事,笑是什么?”
“你是不知道还是装傻?这个问题简直是在戏弄三岁小孩嘛!”她轻嗤。
“是吗?莫非你认为我的话中有假?”
危险!她的心防竟因陌生男人的话语而一步步撤除。
“这……”
认真、狂炽的火焰倏地升起,她仔细地凝视他,霎时,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在她脑海中浮现,令她错愕许久。
是他,绝对错不了!
他就是杀爸爸的人。
她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你叫什么名字?”
黑魃焱顿时感到背后有几十道刺眼、嗜血的光芒,深深地嵌入他的骨血里,彷佛恨不得立刻将他千刀万剐以消心头之恨似的。
突地,雪堆里几十把手枪纷纷朝他俩所在的方向击发。
没时间继续那再愚蠢不过的问题,他一把抱住她滚到一旁,动作虽快如闪电,但仍硬生生地替她挡下一枪。
“不!我不要你救,绝对不要!”
左嵂洁死命地想推开俊美的男人,原本冰冷的肌肤因接近他而变得灼热。
“太迟了。在我救你的那一刹那,便代表今生今世你是我焱王的‘专宠女人’。”
背部如火烧般灼热的剧痛,如海浪般一波波卷走他的理智。
“不……告诉我这绝对不是真的!”左嵂洁压低声音吼道,心中不禁感到惶恐。美眸缓缓地看向他,谁知他眸中竟闪过坚定的神色,并夹杂着近乎于男女间的欲望。
“绝对是真的。”
黑魃焱以最温柔、却又最邪恶的语气说道。
他突然想好好玩弄眼前这可爱的小女人,直到她失身、失心、失魂后,再将她彻底踹开。这就是焱王爱女人的特别方式。
她迷惘地望着他,想从他眼底找出一丝丝的假意、戏谑。
没有!就连一丁点他也不给。
好残酷的男人啊!
上帝捉弄呵!
这男人是她今生最恨的仇人啊!难道父亲一条宝贵的生命赔给他还不够,就连她也不愿放过吗?
她不想去厘清这紊乱的思绪,只想懦弱地背负着仇恨过一生。
“不想平白无故送命的话,我劝你现在最好乖乖抱紧我,不然……会有什么后果我可管不着。”
勉强说完后,他眼前所有的事物似乎开始产生变化,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但听觉的敏感度仍超乎常人。
“好。”
她怯怯地应了一声。小手不由得抓紧了他的衣服,身子也益加贴近。
“不错。”
黑魃焱扣紧她的小柳腰,轻舐她的红唇,品尝着甘甜、芳香的蜜津。轻眯狭长的眸子,看透了她的挣扎、痛楚。
他露出淡不可察的笑容,迷眩了她的眼眸。
深深的倦意,献给最煎熬的心,今生她是注定逃离不了他了。将头轻靠在他冰冷的臂弯里,灼热的泪浸湿了他的衣裳。
耳中听到了些微声响,他神态自若地掏出一支FPI2000手枪瞄准来袭者的主谋,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下一秒,那人便倒卧血泊中。
“还有谁想要我的命?”
犹如地狱使者般阴森、沉着的嗓音,令在场所有人不由得胆战心惊,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即将死亡的画面,因而萌生惧意。
有人立刻站出来大声喝道:“妈的!我们人多势众,难不成还怕他一个吗?”
语毕,枪声再度响起,那人因命中心脏而就此步上黄泉路。
另一个人彷佛无视于地上的那一具死尸。“怕什么?干脆大家一起上,给他个痛快。”
“说的真好。”
突地,一连串的拍掌声,惊得众人不由得害怕地想着:该不会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我吧!
原本坚定往前的脚步,全不自主地向后退去。
“砰!砰!砰!”
三具失了生命力的躯体,纷纷倒下。
“我看,我们还是识相点,早些打退堂鼓的好,别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几个胆小如鼠的男人,因想求得生命安全,开始劝说其他同伴。
“对对对!这个我同意。”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来其他人的共鸣。最后,他们就像是奔走逃亡的鸟兽般往四面八方离去,把任务统统抛至脑后。
呼!终于走了。黑魃焱紧绷的神经因敌人自动退去而放松下来,眼前一黑,就这么昏了过去。
也许是感受到对方的体温越来越冰冷,她缓缓由他的臂弯中抬起头来。
奇怪!怎么都没有什么声音呢?
秀眉拧聚,深深地注视着自他苍白冰冷的唇所呵出一丝微弱气息,英挺的剑眉紧蹙,耐人寻味的蓝眸也紧闭。
所有的一切都令她疑惑。
小手推开了他,左嵂洁慢慢地由地上爬起来,只见地上又添了数具死尸,彷若死不暝目般地瞪着她。
她一定要赶快离开这里才对。
“可是……”眸子又无助地转望向那因救她而倒在地上血泊里的男人。
不!说什么她也绝对不能救他。
也许是基于恨,也许是基于其他的原因,但总归一句,她说什么也不能救仇人!
狠下心肠,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
离开了那个曾经用生命救过他的男人,也是亲手杀死她爸爸的男人!
她对他除了恨之外,也许还怀有一份……愧疚吧!
她步履蹒跚的在雪地上行走,以着不稳的脚步来到山崖前,想都没想、毫不留恋地往下跳去,当场摔死在山崖下。
当左嵂洁的灵魂离去时,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随即顺理成章地进驻她的躯体。
唉!看来,又是一段孽缘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