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对于这次的并购案,你是否有胜算?」
记者们的疑问,纷纷问向方走出办公大楼的伟震泠。
「我正在等部门报告,再做最后决定。」伟震泠眉头微蹙说道。
他话语说得含蓄低调,不再像之前那般具体指名并购对象和施行策略,这当然满足不了记者,反而产生更多的好奇。
「请问伟氏企业未来是否持续朝科技产业发展?」
头疼欲裂的伟震泠不时用手按压太阳穴与眼窝,对于记者们的问题不是不答,而是力不从心。
一旁的解萣珸担心地瞧着他刷白的脸色,心底明白若再不给记者们答案,想必他们俩都别想离开这里。
她连忙帮他答话,说道:「未来一年里,伟氏企业将持续强化既有产业,更要并购二线公司及拓展通路发展,同时亦不排除跨领域,扮演火车头角色,带动旗下公司成长。」
解萣珸指出伟氏企业不仅要稳固基本盘的制造业,也要拓展到拥有自营品牌,并吃下所有通路。
她的回答让记者满意地纷纷点头。
「这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产业模式,你们将如何推展?」
「我们在美洲拥有很多成功案例,这方面伟氏企业的团队经验十足。」她明快清晰的回答。
「请问你们所设定的目标为何?」
「预计三年后,我们将创造出五百亿元营收。」解萣珸向记者们说明着。
顿觉身旁有了依靠,伟震泠大手自然地搭在解萣珸肩上支撑着。
不远处的江炳庆瞥见他们俩亲密模样,确定爱意已在两人间萌芽,欣喜祝福外,却也不禁要为另一事忧心了。
「今天就到这里,散会。」伟震泠说着。
会议室内,所有人起身准备离开。
「对了,震泠,俐娅后天会到,记得去接机。」江炳庆突然说道。
「我知道了。」伟震泠的神情不太自然,先埋怨地睨了他一眼,再戒慎地瞄了瞄解萣珸。
收到他注目的目光,解萣珸迅速离开会议室,直觉伟震泠似乎不愿让她知道谁是「俐娅」。
「你没说话会死啊!」伟震泠忿忿地朝江炳庆大叫。
「我哪有想那么多,我可是好心在提醒你,你还有一个未婚妻。」他委屈的强调着。
未婚妻?
方走至门外的解萣珸,听闻这三个字之后猛地身子一僵、鼻子一酸,只能强抑欲坠落的眼泪。
我……该怎么办?
最后,她凄楚地笑了,分不清是听到他有未婚妻而心碎,还是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哀。
「唉……」解萣珸沉重地长叹一声。
她无声地低泣着,踩着沉重的脚步走回办公室。
刚进入办公室,伟震泠从她身后一把抱住她,低头狂吻她的耳朵。
「啊!」她吓得发出惊呼声,心慌地忙推开他。
「解子,是我,别怕。」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解萣珸慢慢地旋过身,抬起头,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伟震泠。
发现她脸上的泪,他心急地为她拭去,一脸歉意,「对不起,吓坏你了。」
「我、我……」解萣珸一脸惨绿,连说话都结巴了。
他忙伸手握住她的手,心疼地说:「对不起。」
解萣珸摇摇头,勉强露出笑要他安心,小手仍紧握他的手,贪恋他手掌粗糙且温暖的触感。
「对不起,原本想给你一个Surprise的,却吓到你了。」他两眉拧紧,心中充满疼惜和懊悔。
面对他的温柔体贴,解萣珸什么话都没讲,只是一直看着他,觉得眼眶热热地。
一想及伟震泠有个未婚妻,她的心狠狠地震了一下,泪水便管不住地扑簌簌滚落脸颊。
在爱情的国度里,她多希望自己也能任性自私些,但她终究做不到,只因她尝过心痛苦涩,所以不忍让另一人去尝。
将爱恋深深埋藏,是她唯一的选择。
擦去泪水,解萣珸握紧颈项间的坠子汲取更多的勇气,企图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伟震泠轻抚着她的脸、她的肩,然后低头吻着她的耳,温柔地问:「你又在想什么?」
「没有。」望着他眼中的深情,解萣珸的心揪紧,黯然地摇头。
伟震泠不明白,为何每回她转动猫眼石时,脸上尽是伤心的神情,而且变得恍惚,思绪更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在想谁?」他已按捺不住怒火了。
说来好笑,他明明就在身边,她竟然在想别人。
「呵!」解萣珸自嘲地一笑,显现淡淡的惆怅。
然而她却不知道,她愈是表现得无所谓,伟震泠愈抑不下满腹疑问。
「他是谁?」
尽管他能确切地感受到她的爱,耳畔也不时传来她爱恋的细语,但心底总是不踏实,始终期待她能够敞开心怀接受他、回应他,而非像现在这般,握着项链坠子思念埋在心底的人。
他无奈地摇着头,自己不过是个平凡人,有情欲也有私心,每见解萣珸失神的模样,他的心只是更不安、更无措,甚至怀疑起她对他的爱是否真实。
「给我。」伟震泠硬着声说。
解萣珸不解的问:「什么?」
「项链!」
解萣珸不疑有他,卸下项链递给他。
看着项链,伟震泠傻傻地笑了,不明白她为何会对一条看来没啥质感、磨损得厉害的项链这般情有独钟。
气愤下,他离开座位来到窗边,推开窗将项链丢下。
「喂!你……」解萣珸惊讶地看着他,心急地冲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找着,「还我……」
「项链没了,你就不会在我面前想他了。」伟震泠扬扬两只空无一物的手,一派轻松地道。
「你、你好过分!」甩开他的手,她急忙地往门外跑。
这是他留给她的回忆,十年来她靠着项链思念他,未来十年、二十年或是三十年,她还需要猫眼石陪伴,给她生存的勇气。
失去了项链,彷如失去了生命,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事物了。
伟震泠由后拦住她的腰,气愤喊着:「解子,你要去哪里?」
「放开我,我要找回我的项链!」她急得哭了,不停拍打他的手臂,身子不断挣扎想脱开他的铁臂。
「为什么?」伟震泠大吼,心不曾这么难受过。
她抬起已哭花的脸,哀声的请求道:「拜托你放开我,让我去找回项链好不好?」
敌不住猛力击来的心痛,解萣珸两腿发软,身体撑不住地瘫倒。
伟震泠连忙搂紧她,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她,一颗心紧揪着。
「拜托,让我去找回……」她哭喊着。
他不舍的松开了手。
一得到解脱,解萣珸立即踉跄地跑了出去,冲往一楼中庭,她的心随着项链的掉落而碎了。
望着解萣珸离去的背影,伟震泠突地感到一抹落寞和空虚,一股不安和惶惑涌上。
一阵晕眩袭来,他勉强支撑住身体,缓步走到窗边吹风,拿出偷藏于衣袖内的项链,低声地问:「你是谁?为何你能拥有她的心?」
看着猫眼石想起解萣珸哀伤的容颜,伟震泠不自觉地出神了。
忽地,他脑袋轰轰作响,一道白光闪进脑海,他彷佛看见自己和解萣珸坐在河堤上,他的手在她白皙的锁骨间转动猫眼石坠子,而她的笑声在空中飞扬。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
模糊不清的影像在伟震泠脑海里迅速转动,画面杂乱无章,快速又混乱得令他无法掌控。
他使力想要看清楚,却换来更尖锐的痛,痛得他不得不放弃。
伟震泠再也受不了的两手抱头,一阵阵难以理解的影像片段化成尖锐的痛楚在他脑海里翻动。
那是……他失落的记忆吗?
他的身体因为头痛而颤抖不已,无法再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