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野武介停顿了下,沉声道:“我离开台湾前曾打过电话找你。”
“找我?”雨悠没有睁开眼,唇边有一个莫名的笑意。
“想向你道歉。”
“不用了。”她无所谓的耸肩,离开他的臂弯,起身。“我的衣服呢?”
“衣架上。”岩野武介指指角落。
雨悠拢拢长发走了过去,她雪白年轻的纤柔女性曲线,毫无遮饰的裸露吸引了他欣赏的目光。
她像一朵洁白的绵絮飘逸在风中,飘落到他心中。
他是心动的--对她!
他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背着他一件一件的把衣服穿上。
雨悠才穿好衣服,她的肩头忽然被覆上了一个沉沉的压力,她回过头,发现岩野武介把自己的外套大衣罩在她的肩头。
“外头很冷。”
雨悠和他四目交接。“用不着。”她拨去他沉重的大衣任它滑落,径自往楼下走去,她望了一眼这原木色的建筑物,发现自己原是在挑高的阁楼上。
她打开门走了出去,寒气逼人的枫林在夕阳的烘照下显得诗情画意。
一只坐在门口的秋田犬见到她,警戒的望向她来。
她呵了一口气,看看天空,心下有了打算--她预备收拾行囊,离开日本。
挥挥衣袖,她不带走一片云彩,也不带走小屋里的回忆。
尽管昨夜他的温柔甜蜜得像是……充满爱意。
但她提醒自己不要那么傻,她怎能去相信错觉,又怎能留下那份错觉。
她只有忘记,只有远离,才不会使自己负累,甚至……受伤。
可是她无法否认自己的心湖被他吹绉了……这将是她锁在心底的秘密。
其实冷漠也好,放荡也罢,经过昨夜她突然不再在意自己是何种女人。
更不在意任何人对她的看法,包括她耿耿于怀的辜莫凡。至于这是什么原因,她说不上来。
“走吧。”岩野武介着好服装,走了出来,他没穿外套,雨悠注意到了。
“你的外套呢?”她问。
“你不穿就搁着吧!”雨悠发现他竟是微愠的。
“你可以穿啊,天气这么冷。”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要冷就一起冷吧。”
她有些动容,但她深藏在心底。
“走。”他轻推她的背。
“你告诉我怎么下山,我自己走就好了。”雨悠说着。
岩野武介眉头略微一横,不回答她他吹了一声口哨,白马立即从树林里奔来。
他径自跃上马,伸手给她。“上来。”
“我可以自己走。”
“别固执了。”他不想和她辩驳,弯下腰,单手扣住她的腰将她举上马背,让她坐在自己身前。
“这样被人看到了,人们会怎么想?”
“管别人怎么想。”
“那……宫崎纱云呢?”
“为什么要提到她?”
是啊!为什么老提到她。雨悠耸肩。“你抱着我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对不起她吗?”
“不会。”岩野武介据实以告。
雨悠收起无谓的问话,不再开口。
何苦呢?你对他动了情,不见得他也会,这种教训还要来第二次吗?
不!
马儿缓缓的下了山,雨悠一路愣愣的看着湖水细细的波纹,岩野武介也没有再开口,秋田犬跟在一旁。
风中只有马蹄,狗儿踩在落叶中窸窣的声响。
“到了。”岩野武介把马儿驱使到马房外。
岩野武介身手矫捷的下了马。“下来吧!”他朝雨悠伸出双臂。
“太高了。”雨悠心悸的摇头。
“我会接住你。”岩野武介专注的允诺。
她怯怯的把手伸出去紧握住他的,一瞬间她只感到身子一飞而下,惊呼中他将她抱个满怀,她忍不住笑了,他也笑,顺势的吻住她开怀的小嘴。
就在此时,马房外伫立着一个亭亭袅袅的身影,刚好捕捉到这个镜头,她瞪大了双眼,用极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那一对相拥的人儿。
她不可置信地叫了声:“岩野--”
岩野武介和雨悠同时回过头,发现了宫崎纱云。
“你们……”宫崎纱云像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难以置信的摇头,她没有停留,哇的哭出声来,转身狂奔而去。
雨悠推开岩野武介,觑着他。
他心虚了吗?
她读不出他的心思。
“去追她,跟她说我和你之间没什么。”雨悠宁可违背了自己。
而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她的视线中消失……
雨悠缓慢的靠在木墙上,望向门外,遥远的湖上有无数的晶光,那是她撒在湖面上,细碎的玻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