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跟着去医院,也不知道他父亲变成什么样,他不顾一切就这样跑了回来。
紧紧抱着她,汲取她的温暖,但心情依旧难以平复。
「到底怎么了?」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他抱得她更紧,什么话都没说。
她可以感觉到他很痛苦,却不知道原因,只能默默回拥他,规律的轻抚着他,重新品味他再一次回到她身边的感觉,只是此刻对他的忧虑远胜于开心。
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他看起来像受到重创一般?
过了许久,他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
「愿意跟我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她柔声问道。
「……我爸派人抓我回去--」他低声说道。
惊愕。「咦?他……」
听他断断续续讲完事情的始末后,她不禁沉默下来。
「……你要不要回去,确认你爸爸有没有好转?」
听完后他反应变得很激动。「不需要!他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事实上,若有天理,他就--」
她伸手堵住他的嘴。「嘘!什么都别说!不要说出你以后会感到后悔的话。」
他挣开。「不!我不会感到后悔!」
「别这么说,即使你恨他,但血缘的牵连……总是会让你挂心。」
「妳知道我有多恨透这份血缘牵制?」他抓紧她。「尤其是当他倒下时,有那么一刻,我还是忍不住会紧张、担心……但是,我现在没感觉了,真的没感觉了!」他语气狂乱地说道。
暗暗叹息,若他没感觉、不在意,他不会感到惊惶。「那--打个电话回去问问吧!至少确定一下他现在的情况。」
「不!」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就是下想知道那个人变成怎样了。
真是顽固。「不然你电话给我,我帮你打!」
「不要!」
「你不要再孩子气了!」
这话像是炸弹一般,他猛地推开她,狠狠瞪着她。「孩子气?妳就是看不起我的年纪比妳小,是吗?」他胸膛大力起伏着。
他说到哪去了?一时气闷,可她知道他正把对自己无处可发的怒气发在她身上。
「我不会看不起你的年纪,但我会看不起你这样的逃避行为。」她静静地说道。
够了!他已承受不住,为什么她不知道?她该是最懂他的人呀!
他霍地站起。「妳看不起我吗?既然妳看不起我,我离开就是了!」
在他夺门而出之前。「你又要逃了吗?」她大声说道:「如果你这次再逃开,你父亲会是你心头永远的梦魇,紧紧纠缠着你不放!」
「他不只是梦魇,更是恶魔!妳居然还要我去面对他?」他狂乱地嘶吼道。
「你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我会陪你的。」神情坚定地望着他。
他沉寂下来。「不会那么容易的……我不知道再面对他会发生什么事,如果妳也去,如果他也对妳--」他颓然说道。
「你会保护我吧?」她扬起下巴,直直望着他。「你做得到吧?当然--如果做不到,那就算了!我也不会勉强你。」这是激将法,但愿能受用。
「妳……让我想想。」
他重重坐下来,闭上眼睛;心底深处知道她说的对,从家里逃出来后,尽管拚命喝令自己下去想,但陈伟亨倒下的那一幕却不断地在他眼前上演,怎么抹都抹不去!
他曾恨那男人,恨到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可为什么看到他倒下时,会心悸、会紧张,而不是袖手旁观,任由他死去?
这时他感觉到她走近,并且用手环抱住他。「我答应你!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
从她身上传来的力量温暖了冰冷的心,缓缓的张开眼。「妳真的愿意陪我一起去面对?」
「嗯!」
他屈服了。「答应我,一步都不可以离开我的身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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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连夜搭着车子直下中部,一路上双手紧紧握着,两人精神都很疲累了,尤其整天几乎不停地奔波,无论情感或体力都已透支,于是互靠着头沉沉睡去,直到到站了,才清醒过来下车。
小睡了一下,精神有比较好些,曾打过电话回陈家,不过都没人接电话。
当他们赶到医院时,却发现人已在刚刚出院了……
「既然能出院就表示他没事,我们回去吧!」靖睿脸上掩不住疲惫地说道。
「不行!」她坚定地握住他的手。「走吧!」
看着她脸上明显的黑眼圈好一会儿,他咬牙点点头。
来到陈家时,淳宁惊愕他家富有的程度,而他居然愿意拋下这一切,可见伤痛有多深。
只是门铃还没按,门就自动开了,走出一个美丽年轻、打扮极为入时,令人意想不到的女子,一见到她,可以感觉到身旁的他全身一僵,进入戒备状态。
那美丽女子提着行李箱,一看到靖睿,先是一愣,然后浮起戒慎的神情,不发一语地打量两人。
靖睿看到她手中的行李箱,脸上浮起冷笑。「他把妳赶出门了?」
罗明君脸上浮起羞辱的恼红。「你们父子都是同一个德行,随意玩弄人之后,就将人一脚踢开。」她咬牙切齿、恨恨地说道。
靖睿嗤笑。「这还是我听过最典型的杀人喊捉人,没想到妳居然说得出口。」
在旁听着的淳宁,立刻推知这女子的身分,她就是--「老师」。
罗明君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小睿,难道你不能看在过去的分上,让我们重新再来一次吗?想想我们过去所拥有的美好时光。」她柔声哀求道。
「美好时光?」他冷嗤。「跟妳在一起是我这辈子经历过最恐怖的恶梦,根本连回想都不愿意去想,重新再来?哼!妳跟我老头重新再来还比较速配一点。」
罗明君被骂得脸色惨白,似乎知道已无力挽回,卸下娇弱的面具,露出冷凝,变化之快,真令在旁紧紧盯着她瞧的淳宁叹为观止。
或许意识到她的注视,罗明君的目光转向她,似在揣测她的身分。
「你的新欢?」声音有掩不住的嘲刺。「你的眼光也愈来愈不挑了,是不是只要是年纪大的,你都不挑胃口照单全收呀?」罗明君恶毒地说道。
此话一出,她不禁倒抽冷气,只是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像爆雷一般炸开,看到他举高手,像要揍人一般,她赶紧扑上去拦住。「不要!不要对她动粗!她等的就是这个。」
他已经气炸了。「别拦我,看我打烂她那张嘴。」
罗明君下惧反尖声笑道:「唷!你忘了?我这张嘴可带给你不少欢乐呀!」
出人意料地,淳宁倏地放开对他的箝制,转过身,一巴掌打去了罗明君的尖锐笑声。
原本吵闹不休的陈家门口突然安静下来。
靖睿眨眨眼,虽然依旧充满怒气,但看到她突然变成一只猛虎,吓了一跳,决定先静观其变,将原先预备出拳的手摊成掌,放在她双肩上,预防罗明君使出大动作伤人。
她手插着腰,冷冷的看着罗明君。「妳自己做了多少伤害他的事心知肚明,现在他是我的人,如果妳胆敢再伤害他,我不会让妳好过的。」
「妳是谁呀?随便讲几句就以为唬得了人吗?」罗明君怒道。天!她一天就承受了两巴掌,而且全都是眼前这两人给的。
她微扯嘴角。「妳可以试试看。」
正在双方僵持对峙时,陈家的门突然又被拉开,靖睿的叔叔陈朝阳走出来,显然他们已惊动到里面了。
「罗小姐,妳怎么还在这?妳没忘记我大哥怎么跟妳说的吧?如果妳再在我们任何一个陈家人面前惹事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妳应该很清楚。」陈朝阳板着睑说道。
罗明君脸色变得惨白,最后,默默无言的拎起皮箱,狼狈地转身快步离开。
陈朝阳转向靖睿。「你总算回来了,还以为你这次会一去不回。」
「是有这个打算。」
听到这个回答,她忍不住轻扯他一下,要他不要随便说话,他只是皱了皱眉,不吭声。
她的动作引起陈朝阳的注意,不禁望向这名陌生女子打量。「妳好,我是陈靖睿的叔叔陈朝阳,小姐怎么称呼?」
「我姓柏,陈先生。」她有礼的说道。
「妳跟靖睿是……?」
「她是我的女人。」陈靖睿毫不客气地拥住她,宣示他的所有权。
听到他在长辈面前这样公然宣告,让她有些不安,也有些害羞,不管他是否是真心的,可听到他这样说,还是感到一丝丝开心。
陈朝阳听了虽吓一跳,但没说什么,很快地便恢复常色。
仔细打量这位柏小姐,很快就能知道为什么靖睿会被这女子吸引,虽没有亮眼的容颜,可气质很像陈靖睿的母亲,不过少了那份柔弱,多几分个性,目光直率迫人。
陈朝阳看向靖睿,清清喉咙说道:「两位先进来吧!大哥才回到家没多久,一回来就先叫那个姓罗的收拾行李滚出去,人已经很累了--」说完就带他们两个进屋。
「你们在这等一下,我去问他要不要见你们。」陈朝阳转身走上楼。
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他们两人。
「这里就是你成长的地方吗?」仰首打量这间屋子,内部如外部一样富丽堂皇,毫不掩饰地炫耀雄厚的财富,只是住在这里的人,心却满是疮疤,或是……虚无?她暗暗叹道。
而且说实话,待在这里才不过几分钟,她就已经想转身离开,因为空气中浮动着一种诡谲的气氛。
似乎探知她的想法。「想走了吗?这里一刻也让人待不下吧?以前是有我妈在,我才勉强留在这,她一去世,这里……比坟墓都还让人待不住!」掩不住讽刺地说道。
她现在可以理解他的感觉,知道他这份强烈的怨尤短期之间是无法消除的,轻轻叹息。「有人说建筑物是会记忆的,因为人的情感波长会影响到这问屋子的组成分子。」
「那这里一定是充满了虚伪、欺瞒、嫉妒和愤恨……」他轻声说道。
她摇摇头,如果时光可以倒回,若她早一点遇到他,可不可以帮他度过这些伤害呢?
他突然专注地望着她。「刚才那女人说的话,妳不要在意。」
「不会,打完那一巴掌就已经把我的在意打掉了。」
「跟妳说,我绝对不是--」他话还没说完,陈朝阳出现在楼梯口。
「你父亲叫你上去……一个人。」
「不!她跟着我。」打定主意,绝对不会让她离开视线。
陈朝阳面露为难,最后还是点头。
他望向她。「准备好了吗?」
她露出微笑。「从决定跟你一起来后就一直在准备了。」
凝着她脸上的笑容,原本一直慌乱不安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我跟妳说,我真的不是没挑的。」他郑重声明道:「妳是特别的!」
咦?数秒后她才意会他是在为罗明君方才说的话消毒,此时实在不是笑出来的时机,她红着脸点点头。「知道了,快走吧,你爸在等了……」
他牵起她的手。「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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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面的过程出人意料的平静,或许才刚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原本已见老态的雄狮显得更加苍白和虚弱,已毫无王者之势及自信的骄气。
混浊的眼睛无神的盯着他们一会儿,有些吃力地弯身打开床头柜抽出一个信封,然后扔给他,因力道不大,软软地落在床沿下。
「捡……起来。」声音低哑无力。
靖睿弯下身子捡起落在地上的信封,打开一看,竟是XX大学录取通知单。「这是怎么回事?」
陈伟亨了面无表情。「你……要不要……去念……随你便,要……要永远地……离开这个家也随你……反正……我……我会在遗嘱上剔……掉你的名字,什么……都、都不会留给你。」
「我不需要。」他的立场并未改变。
「好!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你……你可以走了。」吃力地说完这些话后,人便往后躺了下来,闭上眼睛。
接下来一片安静--就这样?
淳宁看得出对方真的很疲累,拉拉他,两人一起走了出来。
靖睿低头再一次看着手中的通知单,紧皱眉头。「这到底是--?」
站在他们身后的陈朝阳代为开口回答。「成绩单送到时,因为你离家出走,所以你爸爸就帮你填选志愿送出去,看会不会录取,让你有学校可以念。」
「他干么自作主张?要念书的是我,他凭什么帮我做选择?」他怒道。
「要不要领情是你的事。」陈朝阳摇摇头,对这对父子他是完全没辙,而他大哥绝对要为此负上大部分的责任。「虽不知他这么做的原因为何,但至少没让你过去一年的辛苦完全白费,不是吗?」说到这,陈朝阳重重叹口气。「靖睿,你真的不考虑跟你父亲和好,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他倔着脸,默不吭声。
「陈先生,我请问一下。」她忍不住出声打破此刻的僵凝。
「什么事?」
「陈先生现在的身体情况,医生怎么说?」
「他有心脏病、高血压,所以不能太过激动,以后要多加注意,不能太受刺激,也不可以太过劳累。」陈朝阳说道。
「短时间内有什么大碍吗?」
「不会,好好休养,就可以恢复了。」
「喔!谢谢你告诉我们。」总算可以松口气,她望向靖睿,他仍皱着眉头看着那张通知单,然后他拾起头,面露一丝迷惘。
「你们应该是连夜赶来的,要不要在这边休息一会儿?等大家没那么累的时候,再好好坐下来谈谈。」陈朝阳仍下放过最后一丝机会劝道。
不过陈靖睿听到这话,目光变得炯然,他将单子塞进口袋里,一手牵起她的手。「不!我们要离开了。」
「靖睿……」
「现在再说什么都无用,我现在只能说--各自保重身体。」
唉!「等等!靖睿,我还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
「如果罗明君再找你麻烦,跟我说,我会有办法整治她。」
他扬起下巴。「不用!我自己也有办法应付,不过--」定定注视陈朝阳。「你可以保证我父亲不会再找我了吗?不会再用那种手法强制带我回来陈家?」
「不会了……我想他也对你死了心。」陈朝阳叹道。
「要说到做到。」说完便拉着她一起离开。
陈朝阳目送这两人的身影,再看看紧闭的房门,不禁无奈叹息,希望这孩子未来可以走对路,不要像他父亲一样,一走错,再回头就难了。
一离开那屋子,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也随之消除。
她不禁驻足回首注视。
原本仍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他也停下脚步。「怎么了?」
「你真的不留下再跟你父亲好好谈谈?」
「不用了,再待在那,只怕我会再一次让他气到心脏病发。」他抬手抹了一把脸。「妳说的没错,回来看看我这次的祸闯得有多大,发现他没死,是让我安心多了!」
她贴着他,摇摇头。「别再说了,有些语言伤害人也伤害自己。」
他默然,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看着陈家的门好一会儿。「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回来这。」
「也许现在不能,或许未来可以。」
「但愿吧……如果他能改变、我也改变的话……」
她在他怀中点点头。「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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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她端出一个上面插着加蜡烛的蛋糕走出来。
他愣了愣。「妳怎么会……?」
她笑吟吟地说道:「你忘了吗?我们第一次在『花飞』碰面的时候,你说再过一个月你就满二十岁了,所以我想今天应该是你的生日。」看他表情有异。「怎么?难道下是?」
「不……」他深吸口气。「只是没想到--妳记得。」
她微微笑。;田然记得!」说完就开始唱生日快乐歌。「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他心里盈满感动,听着她给予的生日祝福。
「来!许三个愿--」
「嗯!我第一个愿望是--希望妳可以赶快写出自己想写的作品。」
「咦?干么把愿望浪费在我的身上?」
「这不是浪费!因为现在我还要靠妳养,所以若妳写不出来,经济就会出问题喽!」他笑嘻嘻地说道。
听了气得忍不住给他个爆栗。
「第二个愿望是--我可以赶快赚大钱!让我可以养妳。」
她忍不住笑出来。
「第三个愿望--」他没有说话,闭眼默祷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对她露齿一笑后,便一口气吹熄蜡烛。
两人开心的分食着蛋糕,吃完后,她准备进工作室奋斗。「看看能不能完成你第一个愿望。」她笑道。
「已经有想写的故事了吗?」
「有了--」
「是我们的故事吗?」
「才不呢!姊弟恋的故事不受读者喜爱。」
「为什么?大家不是说只要是爱情,年龄不是距离,女大男小为什么不行?」
「因为像你这样有眼光赏识我们这种成熟女人的年轻人不多呀!」她朝他眨眨眼。
他释然地笑了。「这也是。」
跟着她来到工作室,但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看她打开计算机。
「妳觉得我该去念他帮我填上的学校吗?」他站在门口问道。
在等计算机热机时转向他。「你会问,就代表你在认真考虑这件事,而没那么排拒了?」
「我有两个挣扎,一是我不屑他帮我做的事,另一个是我又不希望太浪费时问在准备考试上面。」对他而言,能快快赶上她,是最重要的事。
「唔!现实面我会劝你接受,毕竟那的确是你考出来的成绩,而且上的刚好不是你讨厌的科系,对吗?」
他想了一会儿。「没错,可是一想到这样欠那人的情,我就--」
「他只是做了一个父亲该做的。」
「哼!他根本就是怕我给他丢脸。」
「也许吧!姑且不论动机,但这结果对你来说还是不错的,人呀!最宝贵的资产还是时间,如果你觉得欠他情,那就凭自己的能力好好读完,证明自己的实力。」
他靠在门框。「让我再好好想想。」
「嗯!」她微微皱眉,在跟他讲话时她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可她始终抓不到那是什么?
对了!直到见到他倚在门框像门神般的身影,就是这个--
「你不进来吗?」注意到他似乎很久没踏进她的工作室。
他抬起头看向她。「我能进去吗?」
她困惑地皱起眉头。「为什么不能?」
他看着脚尖。「这个工作室是妳的圣地,妳允许我踏入吗?」
正想取笑他在说什么笑话,之前他不知进来过几次,直到--她突然记起他是何时没再走进来过……
就是那一天!宣告解除主雇关系的那一天。
为什么?
她深思的望着他,然后忽然领悟,不知道他是怎么察觉到的?知道这间用来筑梦的房间对她意义的确非凡,若她不在意他,即使他刻意的闯进,她也不会受影响,可一旦认真、在意了,情况就不一样。
他是在等她的许可?等她同意他进入她的「圣地」?
她低头细思好一会儿,然后举步走过去,把手伸向他。「进来吧!」她柔声说道。
「妳确定吗?我进去后,就不会轻易地出来。」他望进她眼中深处说道。
她笑笑,坚定地伸直手。
他先是定定看着她,然后缓缓站直身子,与她对视一会儿,慢慢举起手放到她的手上与之相握,有如进行一场仪式般的庄重、安静,由她拉着他进去,门在他身后关上。
灯关掉,计算机屏幕也关掉,只让窗外月色沁入。
从没在这一刻,觉得这个房间充满了神奇魔力。
他揽臂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妳还记得妳曾问过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妳问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如何?」
「嗯!我记得,想到了吗?」
「想到了!」
「是什么?」
抬起头,凝视她眸中的光芒。「我要妳当我永远的宁静海,妳愿意吗?」他柔声问道。
宁静海……眼神深情得像是可以泛出水一般的注视他,面露温柔的微笑。「好!我答应你,就让我当你的宁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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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旧没有许下「永远」这两个字。
他抱着她躺在气垫上,像他们初识第一天般,静静的看着天空的新月。
有个秘密,他还瞒着她,其实他的生日不是今天,而是在他初遇她的那一天,他没有对她说实话……
那时,他曾发誓,如果有人和他在二十岁生日的那一天相遇,并改变了他,带他摆脱了绝望、自毁的人生,那他将会用生命守护那个人--永远地。
他轻吻她的发顶,知道她还不相信「永远」,可她将会知道他努力地实践他的诺言,他把微笑藏在她的发中。
第三次--磨坊主人的女儿没有东西可给,于是小矮人要求,当地当上王后生下第一个孩子的时候,要把孩子给他……
当磨坊主人的女儿生下第一个孩子时,小矮人来取他的报酬,王后求他放弃,
因为她是如此爱她的女儿,小矮人于是又开了一个条件:如果三天后,王后知道他真正的名字,他就不带走孩子。于是王后便下令全国各地的使者去询问所有的名字,可都得不到正确的答案。
就在第三天时,有个使者回报,他听列一个矮人在火旁边跳边唱着:「今天我酿酒,明天烘面包,我愉快地跳舞和欢唱,明天我将带来一个小孩,王后不能停止我的游戏,我的名字是伦贝尔斯蒂尔慈。」
王后很高兴,当小矮人来时,说出了这个名字,让小矮人暴跳如雷,气冲冲的空手离开--从此王后就再也没看过小矮人。
格林童话写到此就结束了。
但是当小矮人回去后,他的好朋友巫婆问他,为什么你要让她知道你的名字呢?
小矮人对她说:「如果我的名字可以带给她幸福,那就让她知道又何妨?」
「可你却得不到想要的了,亏你还帮她那么多次……」巫婆叹道。
「不!我已经得到了!」
「是什么?」
小矮人笑笑,没说什么,拿起他的行囊,蹦蹦跳跳的出门。「我是伦贝尔斯蒂尔慈,我是踩高蹻的精灵,我喜欢有人叫唤我的名……」
小矮人到底想得到什么东西,至今仍是个谜。
但--
他很清楚,当他让她知道他名字的剎那,他想要得到的是--爱。
得到了吗?
他的微笑漾得更深。
绝对有自信!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