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凤悦儿将整个玉蟾蛊的特性、发作的情形,跟解蛊的过程,仔仔细细告诉韩誉。
听完以後,他沉吟了一会儿才说:「不妥……」
「为什么不妥?」凤悦儿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事实上见他冷静下来又清醒得多,她觉得再妥也没有了!
韩誉坐在床沿摇头,「你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跟我孤男寡女同行已经是损你闺誉,若是再让你帮我解蛊……你方才说了,那要泡药浴,全身的红斑疮也要上药……这……」
凤悦儿双手叉腰瞪他,红著小脸娇斥道:「那有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你的身子!」见他赧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也害羞的蹲下身,伸手环住他劲挺的腰,将小脸埋入他怀中,闷声说道:「我跟人家说,我是你的妻子……所以不必顾虑别人的眼光……夫妻同房有什么错呢?至於我的闺誉……我不以为礼教那无聊的东西会重过你的安危,更何况我们之间清白不清白,我们再清楚不过……又何必理会别人怎么说?我只想要让你好起来,其他的我才不管!」
「悦儿……」韩誉为她的情深动容,她为他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惦记在心中。
但正因为珍惜她是个好姑娘,有些话他是不得不说,「悦儿,你待我这样的好,我非草木,岂会无感无情?但……」
凤悦儿从他怀中抬头,一双翦水凤眸直直望著他,等待他的下文。
「我义父在七年前曾说,要将纤纤许配给我,要我不要婚配,等她长大!」他不忍看她瞬间刷白的小脸,别开眸子又说:「纤纤小我七岁,今年正是十八岁,或许回京之後义父就会让我们完婚……因为只有义父口头的说辞,所以我一直没有跟人家说过纤纤是我的未婚妻,但我心中一直是惦著的……
「你对我极好……我感动在心也深受震慑!但义父於我有恩有情,纤纤和我一同长大,对她我更是怜爱了十五年!我不能做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辈……」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既无法回应你的感情,也不能报答你的大恩,这样的我怎么值得让你赔上名节来对待——」
凤悦儿伸手掩住他的唇,用力将眸子里蓄满的泪水眨回,「值不值得该由我来决定。我觉得你值得,没有人比你更值得,这样就够了!我不要你的报恩,虽然我渴望你的爱怜……但你方才说了,你『无法』、『不能』回应我,而不是『不愿』!这就够了……只要我还让你有一点点的挣扎、一点点的为难,那就够了!」
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滑出眼眶,她孩子气的用手背抹去。
「现在的我只想治好你,让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我从贵州来寻你,不是要眼睁睁的看著你死,我要你好好的活著……哪怕日後你身边……要伴你一生的那个人不是我!」凤悦儿哭倒在他怀中,感觉到他轻轻的拥著她,拍著她的背脊。
在他怀中,凤悦儿的脑海中一直响起临行前哥哥说的话——
那杨纤纤的父亲杨慕松,是韩誉的杀父仇人!
听著韩誉方才的剖白,她不敢将这话跟他说……他对杨家父女用情之深是显而易见的,说了他很有可能不相信,而绝对会刺激到他!
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不佳,还要熬过之後蛊性的发作……凤悦儿不以为在这个节骨眼说会是好选择。
再说,未必韩誉知道真相後就会舍弃杨纤纤,他对她的怜爱,凤悦儿看得出来,那又何必说出来……只是枉做小人罢了!而她也舍不得看见他伤心的样子……
「悦儿……」看她哭,韩誉的心都揪在一块儿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说什么对她都没有帮助,只是加深她的伤心吧?
止住泪水,凤悦儿红著眼儿、红著俏鼻的抬起螓首,有些哑了嗓子,「等会儿我去准备药材,咱们明天就开始解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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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在斗室中造成氤氲的烟幕。
凤悦儿让店小二提进一桶一桶的热水,倒入大澡桶中,待到七分满时,她将药材放入,以木杵搅拌让药汁释出,再倒入冷水,让水温适合沐浴。
将一切准备妥当,凤悦儿对倚坐在床沿的韩誉说道:「好了!」
韩誉颔首,怜惜地看著她,「辛苦你了!什么事都让你在忙……」此刻他真恨自己使不上半分力。
凤悦儿嫣然一笑,「我说了,我们之间不用这样客套!」她扶他起身,俏皮地说:「在你完全康复前,我是你妻子呢!」
韩誉赧然一笑,「原来当我妻子是这么命苦的事!」
「谁说的!我可不以为苦……能偷偷佯装这么一小段时间,也就该知足了……」凤悦儿勉强一笑,有些涩然。
「悦儿——」
「啊!不谈这个!」凤悦儿扶他到浴桶边,替他宽衣。「我帮你宽衣又不是头一回了,我都能忍著羞,你羞什么!」她俏皮的伸出食指给他刮羞。
「情况不一样,那时我好歹是昏著的!」现在他可是眼睁睁的看著一个俏姑娘对他「上下其手」!
凤悦儿噗哧一笑,「敢情你是要我打昏你?」
「悦儿……」韩誉无奈,他可斗不过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除到剩下底衣、里裤,凤悦儿赧然的闭上美眸,「剩下的还是你自己来吧!」说是说得乾脆,但真要当著个大男人的面,将他剥个精光,还真的是很难做到的事!「你可以搭著我的肩,比较好站立……」
听到身边传来水声,凤悦儿睁眼。
「怎么样?水温还好吗?」
「水温适中,很好,你别操心。」韩誉轻笑,觉得十分窝心。
凤悦儿站在他的身後,替他解开束发,放下一头青丝。
「这是我第二次碰你的发了……你知道我第一次帮你整发时,心中在想些什么吗?」
韩誉轻轻摇头,全身赤裸让他不敢乱动。虽然墨绿的药浴水让他得以遮掩,但这样的共处仍是让他赧然。
凤悦儿轻声说道:「我当时在想,怎么会有男人的发这样的柔软呢?人家说头发会显示出一个人的个性,粗硬发的人多半性情耿直,甚至有些暴躁,而发丝愈是细软的人,性情愈温柔和顺。」
重新将他的发梳理整齐再束好。
「你的发就像是你的人,总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和顺……」
让她的心就这样深陷,并且无怨无悔的!
「悦儿……呃……」韩誉开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心头一阵刺痛。
「你怎么了?」好痛苦的样子……
「没……呃……」韩誉握住右臂,觉得像是有虫子在里头爬,又麻又痒又刺又痛的。
看出他的不对劲,凤悦儿颤声问道:「蛊性发作了?」
算算……韩誉的确已经中蛊三天了!
韩誉点头,一脸的痛苦……发作的情况果然跟凤悦儿说的半分不差!
凤悦儿握住他颤抖的手,心疼地鼓励,「你一定要挺下去!我会陪著你……你会好的!所以你一定要挺下去……」
两个人心中都明白,跟玉蟾蛊之间真正的战争,现在才揭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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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蟾蛊的蛊性开始全然的发挥。
韩誉从中蛊後的第三天开始,一直徘徊在发作与昏睡之间。
他全身的红斑变得更加的血红,那样腥膻的赭红色,让人看了不由得怵目惊心。
每次蛊性发作时,他就会痛苦到发狂,身体里像有千万只虫在爬,侵蚀他的骨血筋肉、啃晈他的五脏六腑……
「啊!」
一声痛苦的哀号从床上传来,在桌边清点药材的凤悦儿飞快的起身来到他身边。
「韩誉!又发作了?」答案显而易见。他又痛苦的蜷起身子,不住的拿头去撞击床板。「韩誉!」
凤悦儿心疼极了,每次发作他就会这样做。她连忙伸出手抱住他的头,让他的撞击是敲在柔软的掌心上,至於她手上传来的剧痛,她选择不去理会。
半晌,韩誉的意识有一瞬间的清醒,他抓下她的皓腕紧握在手中,喘著气咬牙道:「悦儿……发作好像一次比一次更厉害……去拿根绳子把我绑住!我怕……呃……我会伤到你!啊……」
他又蜷起身子,将头埋入双膝之间。
「韩誉……」凤悦儿扶著他的背,挣扎著。
真要将他绑起来吗?
他这样剧烈的挣扎,绳子绝对会弄伤他!但不将他绑起……他又会弄伤他自己……
「啊……」
在她犹豫之间,韩誉发作的情况似乎又更加严重。凤悦儿忽然灵光一闪……她压下心中浮现的羞赧,马上果断的脱下鞋子爬上床榻。
她在韩誉身边躺下,修长的四肢像水蛇一般,紧紧的缠绕住他的。
韩誉睁开眼,有些讶然的望著她。凤悦儿回他一个安心的笑容,然後献上自己的红唇。
她闭上眼,专注而轻柔的吻著他,像是全天下的所有都比不上眼前的他一样,珍重而珍视的加深对他的亲吻……
在惊诧与昏眩的幸福感中,韩誉像是远离了发病的痛苦,缓缓的平静下来,身体虽然仍在微微颤抖,但那样的折磨似乎减轻许多。
他睁眼,望著贴近细吻著他的凤悦儿,感觉到她温热的鼻息吹拂在他的脸上,感觉到她的檀口中所倾注的爱意与关怀,觉得胸口有些热,眼眶也灼灼的刺痛著……
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她能这样为他?
是爱吗?
韩誉觉得动容,也用力的抱紧怀中的娇躯,回应著她唇上的情意,混沌中,他想著……这一生以来,头一回有人这样对待他……
两人紧贴的身子忠实的传递彼此身上的温热……
凤悦儿明眸紧闭,感觉到呼吸之间全是他的气息,她赧红了雪白的小脸,有一丝羞怯,却仍是坚定的吻著他。
慢慢的,她察觉到他的回应,跟他的拥抱,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更加毫无空隙……她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男性、他的情欲,以及他的自制跟他的压抑。
她放纵自己耽溺於这样亲昵的气氛之中,再没有什么介於他们之间,唯有此时此刻,韩誉全然而纯粹的属於她一个人……
许久过後,两人双双陷入沉睡之中,这些天以来两人都累了。一个每日与蛊毒奋战,一个每日忙於照料,什么时候有办法好好休息?
经过一段熟睡,韩誉率先醒过来,他睁眼凝视怀中尚在沉睡的美颜……
她憔悴多了!娇艳的小脸上泛著浓浓的疲惫,眼眶也有了灰黑的眼图,整个人更是清瘦了一圈!
这些日子苦了她……一种心疼的情绪蓦然涌上,又快又急,夹带著澎湃汹涌的情潮,让他胸口猛的一震。
他是该做一个抉择……
在纤纤跟悦儿之间。
而凤悦儿这样对他,他岂能相负於她?
纤纤……曾经时时刻刻惦挂在心中的名字,此时竟觉得有些遥远而陌生,曾几何时,一张娇艳明亮的小脸,在他心中已然取代了那张绝美的丽容……
说他狼心薄幸他也认了!
怎样的指责他都愿意承担……
如果他这一生势必要负一个女子,那么,这个答案已经是显而易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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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房门被推开,凤悦儿一脸笑意的走进房来。
经过一个多月的抗战期,韩誉的情况愈来愈好,现在已经不发作了!蛊毒慢慢的解开,力气也一点一滴的回到身子里。
韩誉脸上的红色斑疮渐渐的收痂,先前的赭红色已经不复见,现在只留下一块块褐色的疮痂。
待到日後痊愈了,这痂也将会褪尽,恢复韩誉往昔的清俊容颜。
韩誉抬首,视线在接触到她一身崭新的衣裳时,转为惊讶。
「你换穿汉人的服装?!」
只见凤悦儿一身鹅黄色的衫裙、斜襟交领上衣,配上一件同色的长裙,腰间扎著一条深黄色的带子,悬著一块碧绿的蝶型玉佩,显然是汉人女子的装束。
凤悦儿娇笑,身子旋了一圈,「好看吗?」
韩誉点头,诚挚赞道:「好看!」
换穿汉人服饰的凤悦儿,与苗装打扮的她呈现全然不同的风情。
苗装华丽,本就娇艳的凤悦儿在穿著苗装时显得更加艳光迫人,醒目惹眼得让人别不开视线。
汉装素雅,穿在她身上中和了她的艳丽,平添一股温雅贞静的气质,让她显得柔美而动人。
两种衣裳呈现截然不同的风情,合该是因为凤悦儿丽质天生,美人到底是个美人,穿什么也都好看得紧。
「苗装好看还是汉装好看?」她俏皮的问。
「都好看!」韩誉笑答,看她不依的嘟起小嘴,他轻点她小巧的鼻头笑道:「真的都好看!人美穿什么都美……要是你扮起小叫化子,也会是最美的小叫化子吧!」
「贫嘴!」她瞪他,却笑得甜孜孜的。这是他头一回称赞她的容貌,虽然凤悦儿从小到大已经听过无数的赞美,但同样的话语出自他的口,就是有不一样的意义。
韩誉拉拉她垂下的乌亮长辫,笑问:「为什么想要换装?」穿苗装不是穿得好好的吗?
「入境随俗嘛!来到汉人的地方,穿著苗装几乎是给人当杂耍似的,走到哪儿,人家就看到哪儿!我又不是街头卖艺的,一直被盯著看的感觉好讨人厌呀!」
先前她就想过要换了,可是一直没有时间去打理,现在韩誉的情况稳定下来,她方才上街买东西时,就顺便采买了新衣裳。
韩誉温柔的笑著,没有告诉她,人家一直盯著她瞧,不单单是因为她穿著苗装,还因为她娇艳亮眼的容貌。
凤悦儿也拉拉自己的辫子,苦恼道:「我不会打你们汉人姑娘的发式,也不会绾妇人的髻,缠弄了半天之下,我才决定还是打我熟悉的辫子吧!这个模样会不会很怪异啊?」
她的长发梳成两条乌黑油亮的长辫,洁然白皙的额前,用银链悬著一块泪滴形状的翡翠,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娇艳欲滴,甜美中带著艳丽,甚是动人。
韩誉微笑摇头,「不怪异!很好看!」
凤悦儿瞠目瞪他,咕哝道:「你喝了糖水啊?说话变得甜死人了!」
韩誉但笑不答。
凤悦儿看著他,想到临行前哥哥说的话,跟方不羁交代的锦囊,思索著要不要将这事告诉他?
还是……再缓一缓吧!
等他们快到北京城再将锦囊交给他,至於哥哥的话,她想并不适合由她转述……好像想要破坏他跟杨姑娘之间似的……她不喜欢这个感觉。
所以……就听天由命吧!
她可以陪他这一路也就很满足了,再多想她怕要贪得无厌起来……
至於那事,如果他自己知道了,下一步该怎么走,自然就由著他做决定;如果他一直都不知道,她想她也不会去点破……虽然有些对不起方爷爷,但就韩誉对他义父的敬爱来看,不知道或许对他才是最幸福的事!
老天……请原谅她这个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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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个床真好睡……
凤悦儿一翻身,又将小脸埋进被褥中,磨磨蹭蹭又继续睡著。
床?!
思绪突然的清明,她一古脑的坐起身,睁大一双凤眼。
她怎么会睡在床上?!这段日子以来,除了韩誉发病的时间以外,她都是睡在椅子上的呀!
对了!韩誉……
放眼房中,斗室之间只有她一个人,哪里有韩誉的影子……
难道他又不告而别了?
凤悦儿慌慌张张的跳下床,连鞋子也没穿就急急向房外跑去,「咚咚咚」的冲下楼……
「啊!」一个踩滑,她整个人失去重心,倾身跌下。
就在她以为自己铁定会摔个鼻青脸肿时,她跌进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之中,这个气息是……
「韩誉!」她叫嚷,万分惊喜的。
「是我!」吁了一口长气,韩誉伸手打横抱起她,向楼上走去。
方才他一进客栈大门就看见她险极的从楼上跌下,吓得他心神欲裂,只得赶紧飞身抱住她,才免於她摔个惨兮兮的命运。
抱她回到房中,将她安置在床上,韩誉检视她有没有受伤时,发现她的右脚踝已经有些红肿,是扭伤了!
他皱眉,有些心疼的问:「好好的怎么跑得这样急?瞧你都扭伤脚了!要是我没赶到,不是就摔得更厉害了吗?」
他只是下楼买个早膳,她怎么急成这样?
凤悦儿苦著脸,有些可怜兮兮的低语:「我以为你走了!不告而别的……所以我慌了,也急坏了嘛!」
韩誉动容,倏忽伸手将她拥进怀中,「你怎会以为我会丢下你,不告而别呢?」
感受到她的不安,他心怜极了,也感动极了!
这世间,怕没有人比她更重视他的一切了……
埋首他温热的怀中,她轻喃:「我以为……你回北京了……去找杨姑娘了……」
「没有杨姑娘了!没有了!」他抱紧她,几乎要弄疼了她,低叫道:「你已经占据了我的心,怎么还容纳得了别的姑娘?说我负心也好,薄幸也罢……纤纤以後只是我的妹妹……我会疼她、宠她,但我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的爱她!我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你……怎么还会有别的女子呢?」
凤悦儿震惊,几乎不敢相信她听到的。
他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这么说?
「怎么哭了?」韩誉怜惜的抹去她粉颊上的泪珠。
「我哭了吗?」她迷迷蒙蒙的,觉得自己有些呆傻,只能愣愣的望著他。「你说的是真心话?不是……为了报恩,或是……为了歉疚?」会吗?会是因为他觉得亏欠了她,才这么说的吗?
韩誉的回答是,温柔的低下头,将唇印上她的,热切的、深深的传达他的爱意,将舌探入她的小嘴中,与她的紧紧纠缠。
这样激越的情感,不会属於报恩的心态,或是歉疚的感觉。
良久……
他松开手,让她瘫软在他的怀中,喘著气听他与她相同怦然的心跳声、感觉他与她相同的情意……
这是他头一回主动吻她……让凤悦儿满足得想要流泪。
一直以来,他们之间都是由她主动。
主动的接近……
主动的拥抱……
主动的示爱……
主动的亲吻……
终於,她等到了他主动的亲近,跟他的爱……凤悦儿觉得要她立时死去,她都甘心。
「现在相信我的心意了吗?」韩誉轻啄她白皙的额头,笑问。这句话是她当日在大街上对他说的,他现在回报相同的给她。
凤悦儿嫣红著小脸轻问:「为什么?」不是她不相信他,只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美好,她觉得飘飘然的不太真实。
「你该说的是……为什么不是你……」韩誉抱紧她,将下颔抵著她的发心,「这世间,找不到比你更爱我、对我比你更好的人了!你是这么的热情而率真,直直的撞入我的心坎中,让我无法忽视你的情意、你的存在……再也容不下别的女子的身影,满心满眼的只剩下你的存在……」对杨纤纤他很抱歉,但在无法兼顾的情况下,他只有选择辜负纤纤了!
「唔……讨厌……我这样又哭又笑的,一定丑得紧……你别看我……」凤悦儿伸出小手捂住他清澈的眼。
韩誉失笑的抓下她的柔荑,「不丑的……」替她将小脸擦拭乾净,又在她唇上轻轻一啄。他蹲下身仔细的检视她细白的莲足,「肿得挺厉害,看来会痛上好些天……」
他打来一盆水,轻柔的为她擦拭脚底板的泥痕。
凤悦儿连忙按住他的手,急急叫道:「我自己来吧!」她怎么能让他为她洗脚?他是个大男人啊!
韩誉笑道:「你为我做的,何止这一件?让我为你濯足,又有何妨呢?」他可没有男尊女卑的观念,也不觉得为她濯足是什么贱役。
「韩誉……」
凤悦儿轻喃他的名字,觉得这样简简单单的与他相守,就是她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