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不想你 第六章
作者:梅文
  男人花心代表他有本事,可是不代表他的女朋友容许他有这种本事。

  齐家惠像被人重重挥了一拳似的,她的胸口闷得要死,但她还是压下那股怒气,当作没事人一样地吃完晚餐,笑着跟司修身道晚安,还带着笑容坐上小黄,下出租车还要司机不用找零。

  外表绝对看不出她在生气,但是她的眼睛却没有笑。

  一到家,才刚关上门,齐家惠就腿软了。

  冰凉的大理石地板让她冷静,可以仔细思考刚才的那一幕。

  平治国没有发现她,因为他的注意力全在他的女伴身上。那体贴那细心那温柔全是他,对象却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女人。

  齐家惠有种被骗的感觉。

  没有看清那个女性的长相,只能从她的穿著打扮来猜测她的身分。那位神秘女子穿着高领的改良式旗袍,全黑的款式却可以看出她的身段窈窕,梳着油光水滑的发髻,只有插上一只深绿玉簪,缎面布料衬着她的肤白若雪,挽着浅灰手织流苏披肩下及踝的裙角,底下是一双同色系的缎质高跟鞋。

  这样的打扮复古而低调,但齐家惠光从背影就能判断那是一个美女。

  平治国的花心不是第一次,她也不意外他会跟她以外的女人有来往,但是让她恼火的地方不止是他脚踏两条船的行径,而是他脸上那样温柔的神情。

  就连对她也没有那样过。

  他对她是很体贴没错,可是从没有那种怕把她碰碎般的呵护。

  刚才她其实可以大方地上前打招呼,看平治国怎么说明,可是她却只能眼睁睁看他们离开,自己则是闷到跑到厕所狂吐起来。

  回到餐桌后已经是半小时以后的事,因为她吐完之后,马上用厚厚的化妆品把她的失态补上,她不想让司修身看出她心底的变化。

  「妳是去拉肚子吗?一个厕所可以上这么久?」不明就里的司修身还故意开她玩笑,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齐家惠一直撑到回家,她的情绪才整个崩溃。

  她想哭,她想尖叫,她想打电话要平治国给她一个交代,她需要答案!但是她只能无力地坐在地上发呆,感到内心那个黑洞正在不断地扩大,正在用猜疑混乱吞噬她的寂寞、她的不安。

  她以为跟平治国共度了浪漫的一夜以后,她就可以像灰姑娘登上王子的马车一样光荣地胜利了吗?不!魔法消失了,她的马车只是南瓜跟老鼠,梦醒之后竟然是如此狼狈的结局,这比不让她作梦还要残忍。

  她没有被爱的自信,不然她不会这么卑怯、这么胆小,没有勇气上前质问平治国到底把她置于何处。

  因为她害怕答案会是她最不想听见的那一个。

  「铃……」电话铃声响起,吓了她一跳。

  齐家惠没有马上接起来,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更怕如果是平治国打来的电话,她会不会当面质问他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是要逼自己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假装自己还相信他的爱。

  响了十几声,铃声停了。

  齐家惠缓缓从地板上爬起来,彷佛电话会咬人似的,小心翼翼地避开它,绕回她的房间。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邵天夏打来的,没有犹豫的,齐家惠就接起来了,因为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朋友,她害怕一个人面对那么庞大的疑惑空洞。

  「喂?」

  「妳在哪啊?刚打妳家电话没人接?」原来刚才那通也是邵天夏打的。

  「我在家。」齐家惠松了口气,又有点失望。

  「在家干嘛不接电话,真是的。」邵天夏抱怨道。

  「有什么事吗?」齐家惠问。

  「我正好在附近,买了好吃的东山鸭头,打算来破坏妳的减肥计划!」邵天夏嘿嘿怪笑。

  不过齐家惠现在没有笑的心情。「妳要过来啊?」

  「不欢迎啊?还是司先生在妳那里啊?」邵天夏又多问了一句。

  「司先生?妳是说司修身吗?」齐家惠觉得奇怪。「他怎么会在我这?」

  「好啦,待会再跟妳讲,对了,妳那还有酒吧?」等齐家惠说有,邵天夏吩咐道:「我待会就到,记得把威士忌跟健怡冰好哦!」

  「OK。」挂上电话,齐家惠松了口气。

  不是平治国打来的。

  但是一想又觉得很委屈,经过昨天那一晚,他不打来是什么意思?是打算玩玩就算吗?一想就火,齐家惠冲动地把手机关掉,家里的电话插头也拔掉,这样谁也打不进来了。

  她不要让人拒绝她,她要先拒绝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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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拎着食物来的邵天夏,一进门就被齐家惠吓了一跳。

  「妳没化妆的样子怎么这么难看?」

  「我还没卸妆。」齐家惠有气无力地说。

  「是哦,我还以为妳刚被人诈骗五千万哩!」邵天夏放下食物,仔细端详老友的样子。「干嘛啊?是不是妳的司先生欺负妳啊?」

  「他不是我的司先生,而且他才刚请我吃晚餐回来而已。」齐家惠摇头,司修身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那妳是不是该吃月月安啦?跟男人约会这么败兴?」邵天夏把健怡可乐跟威士忌调成2:1的调酒,当成饮料喝。「还是他的技巧太差让妳没有感觉啊?男人可是要慢慢调教的。」

  「他只是我的同事,妳不要误会啦!」齐家惠打开食物,倒在盘子里慢慢吃,不过看邵天夏一脸疑惑又解释道:「难不成还要我发血誓证明我跟他没关系妳才相信吗?安啦,我不会把用过的男生推给妳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而且我也不介意二手货,可是妳说的是真的吗?」邵天夏觉得怪怪的,她觉得齐家惠跟司修身没那么单纯。

  「废话,不然我干嘛介绍他给妳认识,就是希望妳给他一个机会,那天我还觉得你们两个气氛不错咧!」齐家惠故作轻松地说。

  「妳真的搞错了。」

  「怎么会?我有眼睛不会看错的!」齐家惠没忘记邵天夏把司修身的名片收起来的细心,要是对他没意思才不会这么做。「而且妳要知道,那天还是破天荒他头一次请客耶,要不是喜欢妳才不会这么凯呢!」

  「等等!妳真的搞错了!」

  「我哪有搞错,你们天雷勾动地火的样子谁都看得见,我看要放张纸在你们身边搞不好都会烧起来呢。」齐家惠有点火了。天夏干嘛一直否认?

  「齐家惠,妳听我说完好不好!」邵天夏也不高兴了,马上大叫。「我那天是看在妳的面子上,想说要对妳的未来另一半好一点,免得以后你们结婚就把我这个老朋友踢一边去……」

  「喂!妳胡说八道什么,我不可能跟他结婚的!」齐家惠没她想得那么远,这个误会可大了。

  「那妳干嘛还特别让我见他,不就是要介绍给我认识吗?」邵天夏问。

  「是要介绍你们认识,可是我是希望他变成妳的男朋友啊!不然我干嘛那么费事啊?」齐家惠真想昏倒,没想到他们都搞错了。

  「家惠,妳把我搞胡涂了。」邵天夏可不是瞎子,她看得可清楚了。「他的态度明明是在追求妳啊,光看你们可以同吃一盘菜就知道你们感情很好了,所以我今天才拿东西来祝贺妳啊!」

  「祝贺我什么?」齐家惠被恭喜得莫名其妙。

  「祝妳找到第二春,终于脱离平治国那个烂人的魔掌了。」邵天夏说。

  「没有。」

  「什么?」

  「我说,我跟平治国没有断,昨天我们还上床了。」齐家惠真想死。

  一阵静默。

  邵天夏看着她,翻了个白眼,欲言又止,拿起威士忌倒了满满一杯,狠狠地干杯以后,呛得满脸通红。

  「妳还好吧?」齐家惠没想到她突然这么猛灌酒,吓了一大跳。

  「不好,我觉得难过死了。」邵天夏摇头。

  「没事喝那么猛干什么?」

  邵天夏白她一眼。「谁教妳忽然说出这么猛的话,要是没这样壮胆的话,我真怕会被妳吓死!」

  「我又不是在讲鬼话连篇,有那么恐怖吗?」齐家惠苦笑。

  「拜托,跟过去的回忆上床,比跟鬼上床还要恐怖!」邵天夏一脸惊恐。

  「我不是跟鬼上床,我真的跟平治国在一起了。」齐家惠叹气,但是大概只有那一夜吧?

  「那司先生怎么办?」邵天夏问起司修身。

  齐家惠翻了个白眼。她在说东,她扯西啊?「妳干嘛又提到他?」

  「因为我觉得妳跟他才是一对啊,平治国那个人渣只会伤妳的心,妳又不是不知道。」邵天夏虽然没见过平治国,但是之前只听过齐家惠骂他的话,自然就觉得他是个烂人。

  「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齐家惠掩面大叫。「怎么办?」

  「我哪知道,妳的剧情超过我的想象,我的女主角从来不会像妳这样没用,她们敢爱敢恨,她们不会像妳一样以被男人虐待为乐。」邵天夏损她。

  「天夏!」

  「我说的是真的啊,妳以为平治国会跟妳一辈子专心专意吗?想都没想,如果妳只是抱着跟他玩玩的心态,我不会阻止妳,但是妳自己很清楚,妳不是那种玩得起的女人啊!」邵天夏很清楚她跟平治国之间的往事。

  「我不是吗?」齐家惠问。

  「妳是吗?」

  看着邵天夏,齐家惠知道答案。

  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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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不醉人,人自醉。

  而宿醉则是对醉酒的人的惩罚。

  扛着脑袋走路的感觉非常痛苦,齐家惠躺在床上半个小时还没法子翻身,眼睛直瞪着天花板,她很怀疑为什么一觉醒来,门上的梁会变成扭曲的状态?难道昨天地震不成?

  躺在身边的邵天夏鼾声震天,如果起得了床的话,齐家惠发誓一定会取来数字相机拍下她的丑态,这个打呼的女人真的太可怕了!

  什么贵妃醉酒全是假的,不管男人女人只要喝到烂醉全都难看极了,哪可能有什么仪态可言。

  勉强下了床,齐家惠还是觉得眼前景物全部在跳动状态,她得扶着墙壁才能到达浴室。

  开了热水想浇醒自己,顺便把一身酒气全洗掉。

  连呼吸都是臭的,齐家惠真庆幸她是醉倒在家里,要是这个样子流落街头,她以后也不用做人了!

  平时她不会喝这么多,但是今天例外。

  上一次喝得这么醉是什么时候了?

  一边用洗发精揉着发麻的头皮,一边思索着。可惜她的脑神经暂时断线,思考回路塞车中,只好匆匆洗去一身酒气,用力刷牙漱口,希望能冲淡那刺鼻的口气,免得一开口就熏死自己。

  洗好之后套上浴袍,头发用毛巾包着就冲到客厅去找醒酒药,记得还剩几颗在药箱里面。

  吞了药、喝了水,齐家惠知道自己今天得请假了。

  打了电话给秘书,交代之后,她就倒在沙发上发呆,看着杯盘狼籍的茶几,没力气收拾眼前的混乱。

  难怪她会头痛,因为两瓶的「约翰走路」跟一瓶「皇家礼炮」全干了,齐家惠不敢再去算倒在地上的那些伏特加跟白兰地的空瓶子。

  这个邵天夏,根本是故意来洗劫她家的酒柜嘛!

  呆坐了半晌以后,药效渐渐发作,齐家惠感觉自己清醒多了,头也不再像刚刚那样晕眩了,才把包头的毛巾拿下来,打算去吹干头发时,门铃就呼天喊地响起来了。

  「叮咚叮咚叮咚……」

  齐家惠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这门铃声搞得她头痛死了,她生气地打开大门,隔着外层的铁门骂:「哪个来找死的?」

  「我。」门外站的是找死的平治国。

  瞪着他,齐家惠马上关上门。

  门铃马上又响起。「叮咚叮咚叮咚……」

  如果可以,她宁愿忍受门铃的吵闹也不要跟平治国见面,但是来不及拆掉门铃,也来不及躲了,平治国已经看到她了。

  「叮咚叮咚叮咚……」

  算了,死就死吧!

  「你再按我就剁了你的手!」开门就呛声,齐家惠豁出去了。

  平治国马上高举双手投降。「人不是我杀的!」

  「你来干什么?」齐家惠隔着铁门跟他说话。她下想开门,不想再让他闯进她的世界。

  「我打电话到妳公司,妳的秘书告诉我妳请假,打妳的手机也没开机,妳家电话又一直通话中,只好到妳家找妳了。」平治国无辜地说。

  「怎么可能……」齐家惠这才想起来,昨天她拔了电话线,难怪他打不进来。「好吧,你找我做什么?」

  「关心妳啊。」平治国理由正当。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想看到他的脸,齐家惠请他滚蛋。「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等等,就这样?」

  「难不成你还期待我开门请你进去喝下午茶不成?」齐家惠一脸不爽,他有种花心还可以装成这么无辜?

  「妳为什么突然这样对我,昨天我们不是还好好的吗?」平治国问。

  齐家惠瞪他,他还有脸来找她?「是啊,昨天,你也知道昨天,那你为什么昨天不打电话来?」

  「昨天我妈生日,我要回去陪她庆生啊。」平治国的借口非常老套。

  齐家惠一点也不相信。「喔,看不出你这么孝顺啊!」

  「妳生什么气,我有打电话找妳,但是一直都没开机啊!」平治国也有点火,但是没找出问题点时不能爆发,他得冷静才行。

  「那你昨天为什么不来找我?」

  「说过了,我妈生日啊!」又回到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了。

  齐家惠把门甩上,把他关在门外。「那好啊,去好好孝顺你『妈』吧!」

  「家惠!妳在气什么?」平治国拍门,要她讲明白。「开门让我进去。」

  「我不要。」

  「妳在闹什么别扭?我知道妳在生气,但是妳总得给我一个生气的理由吧?这样莫名其妙的火气,我不能接受。」平治国觉得要他死也得先给他安个罪名。

  「那我就该接受你的花心你的善变你的谎话吗?」齐家惠想起昨天他温柔地对待另一个女人,她的心就好痛。

  「妳在说什么?」平治国听呆了。

  「我说什么你很明白,你昨天跟谁做了什么你很清楚,你别以为我没眼睛看不见你的卑劣!」齐家惠愈想愈气,也愈心痛。

  平治国这才明白她误会了。「好啊!既然妳不相信我就带妳去看个明白,让我妈跟妳认识。」

  「她真的是你妈?」看他一副坦荡的样子,反而是齐家惠心虚了。「你没骗我?」

  「妳要不信我就带妳去看,但是在这之前,妳得先答应我一件事。」平治国很冷静地说。

  「什么事?」

  「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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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突如其来的求婚比较震撼,还是平治国「新欢」的真相其实是他老妈来得吓人,齐家惠暂时无法消化这两个同时来的讯息。

  在回答他之前,齐家惠只好先开门让他进来。

  「不是要跟我去见我妈吗?」平治国笑问,知道她相信他了。「不过妳要有心理准备,去见婆婆就得嫁我喽!」

  「你认为我穿成这样合适出门见人吗?」齐家惠才想找个理由婉拒。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认真的?

  「碰」!没想到这时房里传出一声巨响,好像有人从床上掉到床下去了。

  「妳房里有人?」平治国很疑惑,记得她是一个住的。「是谁?」

  「你管不着!」齐家惠故意气他。

  「妳还有别人?」平治国瞪她。

  齐家惠冷哼。「那你还不是,牵着别的女人的手去饭店开房间?」

  「跟妳说过了,那是我妈!」平治国拿她没辙。

  「哼,那我跟你说,房里的是我的姘头你信不信?」齐家惠赌气说。

  「眼见为凭,就算抓奸也要在床。」平治国说。

  「不准你进去!」齐家惠急了,她可不想谎言被拆穿。「就算藏了谁,你有什么权利管我?」

  「我是妳的……未婚夫啊!」平治国马上得意起来。

  「你好厚脸皮,我们什么时候有婚约了?」

  「现在!」平治国想也没想的,就把口袋里的戒指从戒盒里掏出来,顿时齐家惠的无名指上就多了颗两克拉的钻石。「这样就名正言顺了吧?」

  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齐家惠来不及拦他,就被平治国抢先进房,他要看清楚情敌是什么德性!

  才刚进门,就被眼前的画面吓了一跳,平治国呆在门口。

  随即跟进的齐家惠来不及煞车,整个人撞在平治国的背上。「好痛!你干嘛挡路啊!」

  「妳说的姘头就是……」平治国说不下去了。

  齐家惠从他的身后看过去,只见滚在地上的邵天夏卷着棉被,脸上的表情净是尴尬,但还是从棉被里伸出手打招呼。

  「哈啰!」

  平治国看看她,又看看齐家惠,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不过现场的两个女人都在等他说话,他做了个深呼吸平静情绪以后,才慢吞吞地开口:

  「家惠,妳什么时候变成同性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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