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富因为怕夜长梦多,更怕邻里街坊的议论纷纷,所以只派人将她从江家带过来,没有热闹的婚礼喜宴,也没有让她穿上白纱礼服,就这样偷偷摸摸地将她带人王家。
坐在柔软的双人大床上,羽湘全身上下却是有如针孔般地难受,从小生活在贫困的家庭里,羽湘从不奢望自己能有得到幸福的一天,但她怎样也没料到自己的婚礼,居然是在这样逼迫的情况下产生。
一想到等一下王大富即将进房来,她就无法忍受地跳离开这张大床,并躲到离它最远的角落里。
身体紧缩着蹲下,她环视这偌大房间里的所有摆饰,华丽陌生。
到处贴上的红色字,更让她觉得有如鬼魅般地不敢去看。
突然不知怎么地,仿佛有千万吨重物压在她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羽湘知道,她的心正呐喊着她要自由,她要逃离这里。
对,她要逃走!她不要嫁给王大富!
可是膝盖才一抬起,脑海里立刻浮现父亲的病容,还有阿姨哭闹不休的嘴脸,她又迟疑了——
就算她不甘地哭红了双眼,又能怎么办,她无法、也不能丢下卧病在床的父亲和怀有江家血脉的继母逃走。
算了吧,这就是她的命,她的命啊……
就在她低头哀悼自己的命运时,王大富已经悄悄走近她身边,脸上净是狠袤的神情。
“我的小宝贝,我终于得到你了。来,让我抱抱你、亲亲你……”说着,他那双肥短的五花手立刻向羽湘身上伸去,嘴角还留着口水,一副急色鬼的模样。
“不要!”羽湘急忙跳开,惶恐的大眼紧瞪着他的卤猪手,好像那是可怕的病毒。
只是羽湘没想到,她的恐惧更引起王大富的欲望,他笑得更开怀了,脑海里的画面也就更加龌龊了。
“哈哈,不要害怕,我会好好疼你的。”冷不防地,他一把抱住羽湘的腰,流着口水的嘴巴立刻凑上前去,在羽湘脸上不停亲着、舔着。
“唔……不、不要……”
就算已经认命,但还是不能忍受这恶心的碰触。羽湘哭着闪躲频频落在脸上的吻,身体更是死命地扭动着挣脱。
没想到这样的举动,挑起王大富更强烈的欲望。
“对对,哭吧、尽量地哭,我就是喜欢看人掉眼泪。你哭得越厉害,我等一下就会让你越舒服。”他高兴万分地告诉羽湘。
原来,王大富是个性无能,不但如此,他还是性变态!
在妻子死后的这些年来,他一向到别的县市去找酒家女、寻欢问柳一番,如此大费周章,怕的就是让乡亲知道他这项隐疾。
而在一次交易过程中,他发现女人的眼泪,竟然可以挑起他沉睡多年的男性欲望,重拾男性本色!
这个发现让他兴奋不已,所以他开始在欢快时变得粗暴、野蛮,为的就是要看见女人的眼泪。
听到他这么狠亵的话,羽湘傻了,她没想到自己嫁的竟是一个变态!不过这句话也给了她一线曙光——
她脑筋快速地转着,既然能引起他性欲的是她的眼泪,那她如果不哭了,是不是他就不能如愿以偿了!?
想到这里,羽湘决定坚强一点,她不哭了!就算嫁给王大富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但她一定不要让他夺走自己的贞洁!
迅速地收起眼泪,她强迫自己不去理会他的亲吻,整个人就像神经麻痹般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发觉她的改变,王大富抬起头来,不悦地说:“你是怎么了?干什么装得像木头一样?”
羽湘不但不出声,连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心里充满了恐惧、不安,不过她怎么也不会表现出一分一毫。
因为她知道,唯有这样做,自己的身体才不会被侵犯。
“死王八,叫你哭是听不懂吗?”无法得到刺激的王大富被惹怒了,他开始沉不住气地低声咒骂起来。
只是回复他的是一片沉默,眼看着他的咒骂收不到预期的效果,王大富更火了!
扬起手,啪啪两声,红印很快地出现在羽湘那白皙瘦削的脸颊上。
强烈的刺痛从那热烫的地方阵阵传来,不过就算再怎么疼痛难耐,她还是不会掉一点眼泪。
看到她仍无动于衷,王大富继续手上的动作,顿时房间里只听到一连串赏人耳光的声音。直到他打累了——
想不到她这么倔强,王大富也呆傻了好几秒,因为他的力道并不轻,以前找的莺莺燕燕只要吃上他几个耳刮子,马上就哭得涕泪纵横,让他可以顺利宣泄。
不过,他不会这么快就罢手的,因为为了迎接今天的洞房花烛夜,他可是做好了万全准备,不但补酒、威而钢全派上用场,连违法的春药也让他喝进肚里。如今,药效发作了,体内奔腾流窜的欲望烧痛了他每一根神经,他急着要发泄。
“你是存心和我作对,是吗?告诉你,我今天非折磨你到哭着叫爷爷、喊奶奶不可!”他低声出言恐吓着。
愤恨难消地爬下床,走到圆桌前停下,他拿起放在上面的香烟并且点燃,然后阴冷冷地踱步回来,神色难测地望着缩在床角的羽湘。
不懂他即将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但羽湘可以感觉得出来,那一定会是更糟,甚至是地狱般的折磨;不过她会忍,她一定要忍下去!
王大富轻悄悄地坐到羽湘身边,伸出手,抚过她美丽年轻的脸庞,然后肥指滑过她的肩膀,来到她裸露在外的纤细胳膊,嘴里还状似惋惜地说:
“啧啧,可怜这一身细嫩的肌肤——”语音未歇,他手上的香烟冷不防地往她手臂上按下去,瞬间,空气里弥漫着一阵皮肉烧焦的味道。
“啊……”耐不住疼痛,羽湘仰起头大声尖叫,想挣脱却被他紧紧抓住。
好痛、好痛,难道这就是她下地狱的开始吗?如果是的话,就让她疼到死去吧——羽湘不停地在心里祈求上天。
“我就不信这样你还不掉眼泪!”
王大富烧上了瘾,继续在她手臂上落下好几个黑色印记。
一声一声的尖叫响彻寂静夜空,但就算痛到喉咙叫哑,她的眼泪还是坚强地没有掉下,因为她明白当王大富越是焦躁不安,她距离成功就越近了。
“贱女人!”
王大富被她的倔强气炸了,瞠着猩红的眼睛,他举起手中的香烟,这一次他对准了她的脸——
* * *
叩、叩!
一个短促且轻微的敲门声打住了王大富的手势,混沌的脑袋让他先是无法反应,几秒钟后,他立刻猜出门外是谁。
喜色马上浮现他脸上,他冲过去打开门,门外出现一个浓妆艳抹、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
王大富急急忙忙地将她拉进来,然后探头往外看了看——
“放心吧王董,倩倩我看到大家都走了,我才敢敲门的。”那女人的手攀上王大富的肩膀,细声解释。
羽湘不懂这厢上演的是何种剧码,更不知道进来的这个女人是谁,不过不管现在进来的人是谁,都直接地解救了她,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你来得正好,快点脱衣服!”
“别这么心急嘛,总该向新娘了解释一下吧。”
“别管她,你先让我止止渴。”说着他的肥手迫不及待地撕开她的衣服,而另一手更是大胆地撩起那女人的裙摆,往她大腿间探去,变态地在她大腿肌肤上重重一拧。
“哎哟!好痛——”
太清楚王大富的癖好了,这个名叫倩倩的酒家女立刻配合地流下泪来,嘴里还不停地哀声求饶着:“求求你饶了我吧,王董……”
仿佛是火药线被点燃似的,王大富感觉到下半身终于有了生命,甚至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体内到处流窜的春药让他失去理智,像只野兽般地疯狂向女人攻击。
明白这两人即将演出限制级的画面,羽湘赶紧转过头去、闭上眼睛,并用手紧紧地捂住耳朵。
现在羽湘懂了,看来是王大富也喜欢玩多人游戏,所以在新婚之夜另外叫了酒家女来作陪,只是他未免也太大胆了!
不过,这样倒好,只要他们自己玩自己的,她是不会发出声音的。就期待老天让王大富忘了她的存在吧!
不过上天却没有听见她的祈求——
纵使欲火焚身,就算是怀里已经有另一个女人,王大富仍然没有忘记羽湘的反抗。
她不让他碰她?好,没关系,但他可不会这么容易就饶了她!
在女人的肉体上迅速地冲刺了几下,欲望稍稍得到纾解之后,王大富用力地推开女人,几个大步来到羽湘面前,他伸长手拽住她的头发,毫不留情地将她从床上拖下来。
即使头发被硬生生地扯下了好几根,即使手上、脚上、身体上已经被撞得青一块、紫一块了,但羽湘仍然努力地咬紧牙关,不喊一声疼,不掉一滴泪,更不让恐惧有表现出来的机会。
“臭婊子,不准你给我闭上眼睛!看清楚,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不然我就直接上了你!”王大富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睁开眼睛。
哼,看她那一副不可侵犯的模样,现在就算要他抱她,他也不要、更没兴趣去碰一个没反应的死鱼!
不过,没兴趣归没兴趣,他可不能容许她眼里表现出厌恶。
哼!就算她讨厌得快吐了,她还是要睁开眼睛看,这是她应得的折磨!
听到他的威胁,羽湘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变态!他真是变态到了极点!他……居然要她看他们“表演”!
不过,如果能让他忘了侵犯她这件事,她什么都肯做!
甩开她的脸,王大富得意地狞笑,“哈哈,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在一旁,那名叫倩倩的酒家女很同情羽湘的处境,也能体会现在的感受。
嫁给一个年龄足以当她爸爸的男人,还得忍受他禽兽般的折磨,真的是很可怜。但,这又如何!?她同情她,但又有谁会来同情自己?明明知道王大富这些变态行为,但是为了生活,她还是不得不忍痛配合。
只能说上天真是不公平,为什么让王大富这魔鬼可以为所欲为。
“王董,快来嘛.人家好想要哦……”想帮助羽湘的念头,让倩倩使出浑身解数,希望得到王大富的注意。
听到她风骚的叫唤,王大富体内的欲望再度熊熊燃起,他兴奋地飞奔过去,膝盖用力地分开她的两腿,然后就着站姿,直接从后面进入了她的体内——
虽然努力将自己的灵魂抽离,想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地步,但那不堪的动作、秽乱的吟哦、不停地冲破她的防护,一再地侵蚀着她的大脑神经,让她想忘都忘不掉!
老天爷,求求您告诉我,有谁可以来拯救我逃离这个地狱?
这一次,老天似乎听到她的话了。
“呃!?噗——”原本摆动着身体的王大富,不知为何,突然连续打了好几个冷颤,接着从嘴里喷出大量鲜血。
“啊!救命啊!”被这情景吓破胆的倩倩扬声尖叫,赶紧抓起衣服落荒而逃。
算她倒楣,不但钱没拿到手,还遇到了这么可怕的事,不过她可不想惹上警察?
羽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给吓住了,她一动也不动,只能傻傻地看着眼前痛苦不堪的王大富。
似乎有人听到了倩倩的尖叫声,因为门外开始一阵骚动——
* * *
啪!
“你这不祥的女人!先是克死了你妈,然后你爸又意外落海,现在人还半身不遂的躺在床上,要不是我爸好心救济你们,你们一家早就饿死了。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会当狐狸精,居然用美色来诱惑我爸,结果一进门,却马上就克死了我爸!我就知道你是个不祥的女人,呜……”
王大富的媳妇,陈春美,先是给了羽湘一巴掌,然后恰北北地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接着对着王大富的灵堂,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漫天哭嚎。
“爸,你死得好惨哪……”
“我……”不甘被指为不祥的羽湘想为自己辩解,因为经过医生的诊断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王大富的死因,是他喧药再加上情绪太过兴奋,导致心脏麻痹而亡。
不过王家人可不这么想,继陈春美之后,王大富的儿子王霸虎,也跟着跳出来指责。
“你还想说什么!难不成……”他语调一转,表情更是不屑。
“幸好,你和那老头还没正式注册,不算我王家的人,所以王家的财产你别妄想可以拿走一分一毛,滚!回你家去!”
原来如此,这件事说来说去,他们所关心的就只有王大富的遗产,而现在掉眼泪、看似要替死去的父亲讨回公道的场面,只是怕街头巷尾的邻居说闲话。
原本身为唯一继承人的他们,就一直想赶快得到财产,不过王大富身体一直很健朗,他们也只能乖乖忍住。
不过后来情况变了,王大富居然还要续玄!这怎么可以!?
所以打从王大富要娶羽湘入门的那一天开始,他们时时刻刻就担心羽湘会夺走王大富的财产。如今倒好,不但老头死了,更有名目可以赶走这个狐狸精。
不过,瞧她一身细皮炖肉的,尝起来的滋味一定很不错!或许留她下来也是个不错的想法。王霸虎色眯眯地盯着羽湘身上瞧,嘴里的口水简直快流出来了。
陈春美那会不知道她那色鬼老公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因此,她里要将她赶走,以绝后患。
“你还赖在这里是存心想克死我们吗?还不快滚!”
她强硬地推着羽湘的肩膀,而柔弱的羽湘根本不敌她的力量,被她推得连连后退,不小心脚一个踉跄,整个人重心不稳地跌到地上,手心更因此而多了几道擦伤。
“这……”羽湘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王大富的遗孀,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离开。
虽然嫁给王大富不是她心甘情愿的,虽然没有公开的婚礼,但经过这一闹之后,现在在外人眼里,她“应该”已经成为王家人,她能这么轻松地走人吗?
“还不走!?”
陈春美看她一副娇弱无依、楚楚可怜的模样,就一肚子火,再看看自己丈夫猪哥的模样,她更是怒火攻心。
“如果你再死皮赖脸地待在这儿,就不要怪我拿扫把赶你!”说着真的拿起扫把开始往羽湘身上打。
哼,打花你的脸,看你以后还拿什么去诱惑男人!陈春美在心里咒骂着。
不得已,羽湘只好起身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地狱。
只是她没想到,等待她的竟是另一场风暴——
* * *
“你还回来做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你还有脸回来!”挡在羽湘进门之前,江廖罔市破口大骂。
“阿姨……”
羽湘明白自己就这样回来,一定不受欢迎,但是王家已经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她再待下去就显得她真的有目的了。这里虽然不比王家宽阔舒适,但这是她的家,她最后的避风港啊!她不回来这里,她还能上哪儿去?
不过江廖罔市可不这么想。
“不要叫我!”她厌恶地撇过脸去,一脸不屑。不过在下一秒钟,她马上换了另一个表情。“哎哟,我怎么那么歹命,啊——老公哇——”
她哭得呼天抢地,但眼里没有一滴眼泪。
闻言,羽湘一阵心惊,急着抓住继母的手,“爸爸?爸爸他怎么了?”
越来越大的恐惧渐渐浮上心头,像浓雾般紧紧笼罩在她的眼前,让她摸不着边、抓不着际。
江廖罔市毫不留情地甩了她一个耳光。
“都是你这个不孝女,居然惹出了这么大的事,结果你爸爸知道了以后觉得脸上无光,气得脑溢血,当场死亡。这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她用力地摇晃着羽湘的肩膀,激动的程度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夫妻的感情有多深,孰不知其实这只是她的障眼法,为的就是要让羽湘愧疚。
其实老头子会气死,原因并不是出在羽湘身上,而是她?
原本以为可以将羽湘嫁给王大富的事情给蒙骗过去,想不到竟会爆发出王大富暴毙的事情,消息连夜传到老头子耳里,他气得骂她不知廉耻,居然将他唯一的女儿推人火坑!越说越生气,结果当场脑溢血气绝身亡。
这真相当然不能让羽湘知道,因为这会坏了她的计划!
任凭继母怎样地用力,羽湘却没有感觉,她所有的思绪只集中在一点上,那就是爸爸走了,不要她了。
“不、不会的,爸爸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不会的……”不相信这是真的,她要亲自去求证。
“不用看了!”厉声喊住她的脚步,江廖罔市冰冷如霜的脸再度逼近她眼前,“难不成你还要你爸爸死不瞑目才甘心吗?”
“我……”羽湘被问倒了,脸色苍白地说不出话来。
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江廖罔市一声冷笑,从鼻孔里说出讥讽的话来。
“算命仙说你是扫帚星还真是一点也没错,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被你克死了,接下来你还想克谁?我?还是你未出生的弟弟?”
她问题一个接一个,炸得羽湘毫无招架能力,“我没有、我没有……”
“滚,离开我家?”
用食指指着门外,江廖罔市的语气更冷、更无情了。
“既然你爸都已经死了,我也和你没有关系了!滚出去,不要带衰运给我!”
“我不要——”羽湘用手紧紧抓住继母的脚,整个人跪在地上哭着求她。“阿姨我求你,不要赶我走!”
“你……”江廖罔市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恨不得可以一脚把她踢开。不过——她心头一转,弯下身子,抱着肚子痛苦地哀嚎,“哎哟,我的肚子好痛啊,哎哟,痛死人哪——”
“你怎么了,阿姨?要不要送你到医院去……”羽湘被她吓到了,惶恐地想将继母送医。
不要啊,不要再有人受到伤害了,如果上天要惩罚她,那就把罪降到她身上吧——
江廖罔市毫不感激地将她的手挥开,鄙夷地嘲讽她,“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只要你好心一点,赶紧离开我家,就算是帮了我们母子了。”
说到底,她就是要赶她离开。
“我……”羽湘迟疑了。
如果可以,她宁愿受苦也不愿离开,但是阿姨的态度这么强硬,她担心自己不照做的话,她一生气起来,肚里的孩子受到伤害,那可不是她愿意见到的。
虽然阿姨对她并不好,但好歹这是爸爸生前最挂念的儿子。唉,就让她的离开来完成爸爸的遗愿吧!
“好吧,我走,只要等到爸爸的丧事办好,我马上离开。”她忍住悲伤,沉痛地许下承诺。
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了,江廖罔市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可是你说的,可别怪阿姨我无情。”说完,她懒洋洋地走回屋里,留下一脸苍白的羽湘。
一个星期后,将父亲的后事统统办好之后,羽湘拎着简单的行李,回头望着这个她从小生长的地方——
就算心里有再多留恋,但如今爸爸走了,阿姨又容不下她,她只能离开。
听到火车鸣笛的声音,她再怎么不愿也得坐上这班夜车,因为这是阿姨的最后容许期限。
依依不舍地踏上火车,羽湘知道,自己要再回来,将是很久很久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