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卜教授,您怎么在这里?ㄟ~~还有潘苡凡?!」就在卜则非想为卜则靖行为辩解的同时,两人桌旁响起一阵小小惊呼。是外文系的教授张风荷,潘苡凡在大一大二修过她的课。
「张教授!」潘苡凡迅速起身,礼貌地点个头。
为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她已经故意找个离学校较远的地方,没想到还是碰上熟人。
「好巧!你们也在这里喝咖啡?!」谁都听得出张风荷语气中的疑问。
一个男教授跟一个女学生在下课后的晚上一块喝咖啡?尤其在校园中的谣言正在流传的时刻?怪!
潘苡凡太了解现代人「举一反三」的能力了。「哦!我跟卜教授在讨论有关系刊的文章,现在已经讨论完毕正要离开。谢谢您,卜教授,那我先走了。张教授,再见。」
「再见。」张风荷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像跳蚤一样跳出咖啡厅,似乎有些摸不着头绪。
离开咖啡馆后,潘苡凡才发现,从张风菏出现后,卜则非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吭声,连再见都没说。
看来,他跟她一样害怕流言。
***
摆脱了第一个说客,潘苡凡没料到回到住处外头,竟然碰到她天字第一号仇人卜则靖。
「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今天怎么搞的?兄弟轮番上阵。
「拜托,天底下还没有什么事是我卜则靖查不出来的。」
还是一样卜则靖,狂妄无物。
潘苡凡翻翻白眼,习惯他的自大。「把你的狂牛症留着表演给别人看吧!我没空!闪开,我要进门。」
「喂!潘苡凡,妳说话一定要这么冲吗?」
「那要看对什么人。」搞清楚,先冲的人是他。
「我们可不可以先休兵一下?」
「休兵?我还不屑跟你交战咧!让开,我要上楼了。」
卜则靖听话的侧身让出一条路;只是,当她打开门进入楼梯间时,卜则靖也跟着进门上楼。
「你干嘛跟着我?」在楼梯转角处停下脚步,潘苡凡恰北北地回头瞪他。
痞子靖摊摊手,表情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楼梯间是全世界最危险的角落,我有义务保护女孩子安全到家。」
「神经病!我不用你保护。」
「妳在怕什么?也只不过三层楼而已,一下就到了,快走。」越过停下脚步的潘苡凡,自称保镖的卜则靖不理会她的拒绝,径自往上走。
「喂!你没事做是不是?」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无聊的男人?
「没错!我就是没事做。」走在前头的男人竟然开始吹口哨。
哇咧!
不得已,潘苡凡只能跟着他往三楼爬。
「好了,我到家了,你可以回去了。」
「更正,这不是妳的家,是住处。开门!我进去检查、检查。」停在门口的男人竟摆出一副临检的模样。
「你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啊?!」这男人是调查局派来的啊!怎么话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果然是有备而来的保镖。「妳没看新闻啊?最近女生宿舍常有闯空门的强暴犯,被害女子不是被先奸后杀,就是被凌辱一番,我可不希望妳是下一个。」
「乌鸦嘴,我的门锁好好的,没有闯空门的迹象。」嘴上虽这样说,但被他这么一讲,她还是先看了看门锁。
向来不正经的卜则靖突然沉下脸,恐吓道:「门锁没坏不代表没事,他会从后面的防火巷爬进屋子里,不然就是从别栋翻墙过来,再吊绳子进阳台。」
「不会吧……」潘苡凡被他难得严肃的表情弄得全身紧张。
「好吧!是芳姨要我确认妳的住处安全的,快开门。」最后,他祭出更强而有力的理由。
「真的假的?!你可别拿鸡毛当令箭。」如果真是妈妈要他来的,那就没理由不让他看了,他看了也好让母亲安心。
「什么鸡毛,当然是真的,快开门。」
「好,卜则靖,看过以后回去别跟我妈乱说话喔!不然我会要你的命。」转动着钥匙,潘苡凡下忘威胁,因为她知道这家伙嘴里绝对吐不出什么好话。
「知道了,女杀手。我不会乱说的。」
就这样,男保镖大剌剌地跟她走进房内,边看还边发出评论。
「嗯……还不错嘛!空间跟我的浴室差不多大……老天,这是妳的床啊?怎么比我的浴缸还小!」
果然嘴巴里吐不出什么好东西。
不能怪他大惊小怪,以两个女孩的房间来说,这里真的嫌挤了些,尤其是那张像小矮人睡的小型双人床。
不过还好,房间整体来说还算小巧温馨,很有家的感觉。
「好了,你看完可以走了。」懒得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潘苡凡只知道要尽快赶人。
琼依打工快下班了,如果让她发现有陌生男人参观她的闺房,一定会大发雷霆,她可不希望得罪收容她的室友。
卜则靖不但没走,反而一派轻松自在地在角落的懒骨头上坐下来。「喂!小苡,如果我向妳道歉,妳会跟我回家吗?」
「不会。」今天晚上怎么到处都有人要向她道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为什么?」
「杀了人后再跟死人道歉,你说有人会原谅凶手吗?」
「妳这比喻不好,我没杀人,妳也不是死人。」
「喂,你快走吧!我室友要回来了。」再跟他说下去,她不得神经病也会气得中风。
「小苡,跟我回家吧!算我求妳。」卜则靖突然由沙发一跃而起,站到她面前,抓过她的手恳求着,他眼神中惯有的不屑不见了。
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潘苡凡略嫌惊恐地后退一步。「不要!」天下红雨了,撒旦变天使了。
卜则靖没让她逃,抓得更紧,手劲更大。「妳根本是懦夫,遇到事情只会躲。」
「你干嘛啊?放开我!我不是懦夫,我也没躲……」
老天!原来,闯空门的歹徒根本就是他。
***
卜则靖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吓到女孩了。
「那妳为什么怕跟我正面对抗?为什么要搬出来住?逃跑不应该是妳的个性。」
「我……卜则靖你放开我,好痛!」潘苡凡没想到自己喊痛的声音,真的让他放开对她的箝制。
「对不起,我手劲太大、太急了。」卜则靖一脸懊恼。
「你发神经啊!抓那么用力干什么?很痛ㄟ!」一边抚摸已经红肿的手腕,委屈的潘苡凡一边用愤怒的眼神杀着他。
「对不起……」他真的愧疚死了,弄痛她绝对不是他的原意。「小苡,妳听我说--」
没想到才说没两句,他竟然又作势往她的手抓。
潘苡凡像看到魔爪一样,吓得赶紧将自己的手藏在身后。「你快走吧!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了。」
偏偏他的表情丝毫不像魔鬼,反而温柔的像小哈巴狗。「我不走,除非妳告诉我,妳执意搬出来住,真的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吗?」没有嬉皮笑脸,也不再尖酸刻薄,话问得认真。
「……」沉默代表默认了。
「那我再次真心的跟妳道歉,请妳跟我回家好不好?」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对女人最低声下气的一次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搬回去?离你家远一点不是你的愿望吗?」她慌乱的后退一步,想用距离寻求安全感。这个男人真的吃错药了!
「我已经知道错了。」他向前一步,不希望两人的距离拉大。不知怎么搞的,没有她跟着瞎闹,日子突然变得很闷。
「卜则靖,收起你可怜的小媳妇模样,我不会上当!就算你是真心忏悔,现在也来不及了,我永远不会回卜家。」之前那样伤害她,现在三言两语就想抵销?她呆瓜啊!
「妳怎么那么顽固?不相信我的诚意。」他真有那么恶劣吗?
「不是我顽固,是你这个人不值得被信任,谁知道明天你又会用什么话来羞辱我?搞不好还设计陷害我,到时候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喂,妳说够了没?!」听到她一长串的指控,卜则靖暴躁的脾气又来了。
「告诉妳,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对女孩子低头过,也没有忏悔过,更不觉得自己曾经做错什么,我来这里的目的更不是要求妳原谅,而是我发现气死我父亲对我没有好处,不过对妳母亲却十分有利--」
啪!一记耳光爬上他的脸颊。
「卜则靖,你给我马上滚出去!」再笨的人都听得出他的影射。
「妳敢打我?」突然吃到五爪印的男人,表情也火了。
「打你还难消我心头之气,你滚,我不要再见到你这个天下第一无聊的变态!」
可恶的男人!
太可恶了!
***
白痴!
摸着还残留余温的脸颊,卜则靖真想再狠狠地补自己一掌。
看着鼻子前紧闭的铁门,他更想一脚将自己踹到楼下摔死。
好不容易取得的独处时机,就这样轻易地被他搞得乌烟瘴气,破坏殆尽。不但和好的目的没达成,两人的关系还弄得更拧,他不是白痴是什么?
「先生,请问您找谁?」赵琼依警戒地看着伫立在门口的男子。是闯空门的小偷吗?应该不会,这年头如果连这么好看的男人都得要闯空门,台湾的经济真的要垮了。
「……」呆站在门口的男人没反应,似乎没听到她的叫唤。
「先生!」赵琼依干脆拍拍他的肩膀。
「有事吗?」回过神的卜则靖,一脸厌恶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我没事,是你有事吗?」敢对她皱眉头?这男人不要命了。
帅气脸上眉头皱得更深。「我也没事,妳干嘛问我有没有事?」
「没事你站在人家的门口做什么?」
「我来找我女朋友,她不理我。」
「你女朋友?!是谁?」整栋宿舍的同学她都认识,更别说同一层楼的。
卜则靖面露鄙夷。「喂,小姐,妳问题太多了吧!我干嘛要回答妳?」
赵琼依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突然面露凶光的恶煞。
「你回答不出来,就有可能是闯空门的小偷,不然没事你站在人家家门口干什么?」
「妳说我是小偷?!喂、喂,看清楚,妳什么时候看过像我这么优质的小偷?」白目女人!
「歹势!先生,小偷不会在脸上写着『我是小偷』,你鬼鬼祟祟的模样一眼就让人觉得你像在做贼。」
哇哩咧~~他像在做贼?!
「肖查某,我懒得跟妳扯了。」一个晚上遇上两个无理取闹的女人,他决定回家喝酒睡觉了。
赵琼依没料到有人竟然敢在她的地盘骂她。「喂,你怎么骂人啊!」
「骂人?!妳再乱咬人,小心我还会缝了妳的嘴巴,相不相信?我口袋里刀枪针线都有。」一肚子怨气无处发,刚好全倒到这个恰查某头上。
「你--算了,你赶快走,不然我要喊人了。」
「我本来就要走,还要等妳赶?老处女!三八婆!」
「你……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