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卫天麒一醒来,就闻到了一阵香味。他朝厨房走过去,只见官品萱正忙碌的在厨房里穿梭着,桌上则摆着一道道好吃的菜肴。
看到他,官品萱愣了一下,连忙过来搀扶他。
“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就自己起来了,你可以喊我的。”
她的明显改变让卫天麒有些惊诧,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我知道你在厨房忙,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
将他搀扶到餐桌旁后,官品萱褪下身上的围裙,坐在他身旁。“应该说是我麻烦你才对,要不是你,我可能连命都没了。”
一提到此,他蹙紧了眉。“昨晚我真是太不小心了,要不然真应该把他们送到警察局才是。”
官品萱摇摇头,“是他们太阴险了,谁也想不到他们会那么做。”
他沉默了会儿后沉吟道:“不过,你一个女孩子以后还是不要太晚回家,最近的治安不太好,难保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人。”
官品萱点点头。“我会注意的。睡了那么久,你肚子肯定饿了吧!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而且你还受了伤,我想吃些稀饭会比较好消化的。”
接过她盛来的稀饭,他乐得咧开嘴。“受点伤就有个人免费煮饭给我吃,这个伤受得还真是值得。”
她唇边的笑在听见他的话后僵了一下。
“快吃吧!”
夹了道菜入口后,他赞赏的点点头。
“想不到你菜煮得那么好。”
她浅笑着,“一个人住外面,什么都得自己来,想要不好也难。”
他扒了几口稀饭后才开口说话:“话不是这么说,我也一个人住外面,手艺就没你那么好。”
她差点失笑。“这是不一样的,毕竟你是个大男人,更何况你开了那么多家公司,成天忙公司的事情就忙不过来了,哪有多余的时间去管这种事。”
他直盯着她好一会见,才露出一抹笑。“看来,你对我的看法改变了。”
原本夹菜的筷子在半空中停住,官品萱沉默了半晌,最后才抬起头。“我承认,我先前的确对你有某些程度上的偏见,毕竟我的生活一直是那么的平静,不可否认的,自从认识你后,我的烦恼变多了。”
“很抱歉,那不是我所乐意见到的。”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她急道:“当初会如此排斥你,是因为我一直以来就是个独来独往的人,我习惯凡事都一个人来,不喜欢有别人介入我的生活,所以——”
“所以你才会把我当成毒蛇猛兽?”
她皱起眉不说话。
“那现在呢?”他连忙转移话题,不想逼她。
“现在?”她犹豫了一下,脸色凝重得吓人。“你是一个值得我合作的好伙伴。”
“就这样?”
她自椅子上起身,躲避他灼人的视线。“我吃饱了,你慢用。”
将碗筷清洗干净后,她走至客厅怜起皮包往门口走,一会儿又转过身夹看着他。“这几天我会负责帮你准备吃的,你受了伤,好好在家休息。”说完,她立即开门离去。
直到她走后,卫天麒跟仍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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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只是一点小伤,没想到中午官品萱带着午餐过来给卫天麒时,他就开始发烧,且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她连忙打电话请医生过来。
“他的伤没事吧!”
在帮卫天麒处理好伤口后,医生转向官品萱。“怎么那么不注意呢?伤口都感染细菌了,受伤怎么不马上送医院?头部受伤可是不能轻忽的。”
听完医生的话,官品萱自责不已。
“伤口我刚刚已经处理好了,也帮他打了一剂退烧针,应该没事了;不过,千万记住,给他吃流质的东西,每隔雨天要回医院换药,知道吗?”
“知道了。”
送走医生后,官品萱来到床畔看着昏睡中的卫天麒,忧心不已。
此时,卫天麒缓缓的睁开原本紧闭着的双眼,看着官品萱一脸担忧,不禁打趣地道:“怎么啦?脸色那么难看,发生什么事了?”
见他醒过来,官品萱连忙将手探向他的前额,然后呼了口气。“总算退烧了,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把我吓死了。”
“我又怎么了?”
官品萱不理会他凋侃。“还敢说?你刚刚烧得好厉害,害我被医生训了一顿。”
看着她难得展现的小女儿姿态,卫天麒不禁着迷的直盯着她看。
官品萱他瞧得浑身不对劲,匆忙别过头去。“你在看什么?”
她的羞涩逗乐了卫天麒。“我在想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好事,才有机会在你脸上看到除了冷漠之外的其他表情。”
他的话让官品萱沉默下来,一会儿她才问:“平常的我看起来很冷漠?”
“还有一点孤独。”
“孤独?”她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感觉怅然若失。
“怎么了?”
她的视线瞟向远方,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晚,然后她淡淡的笑着。“任谁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要想不冷漠也很难。”
他谨慎的看着她。“愿意告诉我吗?”
听见他的话,她连忙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无意间透露了她最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过去。
“没什么,你再睡一下吧!”
卫天麒拉住她的手,不再让她逃避。“为什么总是要躲着我?难道你就不能把我当成个可以倾吐心事的朋友吗?”
“朋友?”她笑着,仿佛他说了一件多么可笑的事。“一个被诅咒永远孤独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谈论这些?”
他诧异的看着她,“你认为自己没有资格?”
她笑了,那笑容看来是无比的哀痛与凄楚。“我不仅没有资格,更没有权利。”
他严肃的看着她逃避的脸孔。“为什么要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资格及权利选择一切,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官品萱闭上眼,看来疲累无助。“这是事实,这就是事实。”她再度张开眼,显得悲伤心痛。“我就是这么一个注定永远孤独的人,所以你不该接近我,也别企图改变我,不然等到你发现真相后,可能会吓得无法接受。”
“你——”
看着她掩面离去的身影,卫天麒握紧双拳气愤不已。
到底是谁将她伤得如此重,重到以至于她已经害怕向任何人坦白真心的地步?他狠狠的捶了下床,不停低咒着。
该死的,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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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卫天麒的住处后,官品萱一个人茫然的走在大街上。
直到现在,她仍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将心中隐藏已久的心事告诉他?
为什么?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了自己不下十次了,但她还是弄不懂。是一时的激动、失控,还是昏了头,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她停住脚步,走进一家超市内。
不可否认的,她发觉自己和他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她所无法抵挡的吸引力,她知道自己并不希望和他有任何牵扯,但她却也无法拒绝他。
拿着芹菜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在这一刻,她深切的感到不安。
那件事发生后,她花了好久的时间才重建自己对外在事物的信心,告诉自己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一无可取的,并许下诺言绝不再依附男人,但现在,她发觉这个诺言竟开始动摇。
动摇?她居然动摇了!
在“他”抛弃她后,她曾以为今后不会再有任何的男人可以让她动心,曾几何时,她竞不知不觉的动心了。
动心?多么美的词汇,也残酷得令人无法接受。
她真的对卫天麒动心了吗?
不!她猛烈的摇着头。她告诉过自己不再相信男人、不再接受男人的,而她又怎么能对他动心呢?
提着袋子的手微微颤抖着。
她真的动心了,真的动心了吗?
“唷!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我们鼎鼎大名的服装界新秀官品萱小姐呀!”
她缓缓的转过头,双手仍止不住颤抖。
是樊依青!
“怎么,飞上枝头就不认得老同学啦!亏我们还一起住了四年哪!真是不幸。”樊依青勾着一名男子的手臂,语带尖酸的对着她说。
她越过他们,没打算理会她语气里的嘲讽。此刻的她心乱如麻,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厘清自己对卫天麒的感觉。
“站住。”樊依青目露凶光地挡在她面前。
“有事吗?”她淡淡地道,不想跟樊依青起冲突。
樊依青硬是耍赖的挡住她,不让她离开。“好歹我们也曾同学一场,干嘛见了我就好像见到陌生人一样?”
官品萱勉强捺住性子回答她:“在我搬出去的时候,你就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要形同陌路的是你,现在无理取闹的也是你,你到想怎么样?”
樊依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居然说我无理取闹?”
“难道不是吗?”官品萱看向她的男伴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她。“你跟你的朋友应该还有事吧!我就不打扰了。”
“你给我站住!”
官品萱没有停下脚步。
“你有事,我也有事,恕我无法奉陪。”
恨恨的瞪着她的背影,樊依青一口气硬吞是不下。
“依青,我们走吧!”
不悦的身子被拖进超外的黑色宾士里。上了车后,樊依青的手紧紧的握成拳,一张冶艳的脸庞在此刻变得扭曲僵硬。
官品萱,等着吧!绝没有人能这样对我。
如火苗般的怒气慢慢烧出了愤恨,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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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接近晚餐时间,官品萱才提着一袋刚采买回来的蔬菜走进卫天麒的住处。
进了门后,她看到卫天麒正坐在客厅里,似乎在等着她。
“你怎么起来了?医生不是说过要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吗?要是又感染细菌怎么办?”虽然面对他仍让她感觉到些许的难堪,但她的语气里还是充满关心。
“我以为你再也不来了。”
听到他这么说,那股令她心慌意乱的感觉又来了。
她咬着唇,克制不住袭上双颊的红潮。
她花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来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从发表会初相识的那一刻起,直到发现他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后,这一连串的事件的确将他们两个拉得更近,也拉出了她所不希望见到的改变,最后,她才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受他所吸引。
但是,她不能任其继续发展下去。
“你在这里好好躺着,我到厨房去准备晚饭,马上就好。”
她明显的疏离让卫天麒感到些许的挫败。
他硬是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逃避。“我不是什么可怕的毒蛇猛兽,你为什么总是要躲着我?我只不过是想跟你做个朋友罢了,有必要这样避着我吗?”
“你肚子饿了吧!我去做饭给你吃。”
卫天麒没料到她居然还能如此镇静的答非所问。“接受别人给你的关怀真的有那么困难吗?还是你只拒绝我?”
“你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就好。”
官品萱挣开他手,逃难似的奔进厨房。
她拿起马铃薯在水龙头下冲水,双手却始终抑止不住那因卫天麒而起的颤抖,她用力搓洗着马铃薯,企图忽略心中那股悸动。
她曾说过不再心动的,受了那样的屈辱后,她怎能再任由自己陷入另一段感情中?
她是不是那样告诉过自己?她说过不再相信男人,不再接受男人,也不再依附男人而活,然而今天,她却彻底的打破自己所许下的承诺。
所有的一切怎会在她无力阻止的情况下发生?
她呆看着沁凉的水滑过她的双手,不知道应该怎么处埋这一切。
呆愣了一会儿,她急忙动手开始准备晚餐,硬是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思绪排除在外。
用餐时,卫天麒与官品萱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吃完饭后,卫天麒来到厨房,看着正在清洗碗筷的官品萱。“你能帮我吗?我想洗澡。”
她以为他的意思只是要她帮忙拿换洗的衣物,于是想都没想就将他扶进浴室,然后放了一浴缸的水便转身准备出去,而他却在这个时候叫住她。
“我受伤不方便。”
官品萱愣了半晌,才弄懂他的意思。
“你说什么?”
她张大嘴,惊讶得不如该如何反应。
他耸了耸肩,看似无奈。“我头昏得厉害,根本没办法自己洗澡,我想你比谁都清楚我说的是实话。”
他说头昏的确是实话,但却没有严重到不能自己洗澡的地步,不过他当然不会告诉她。
“这……”
官品萱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她哪有勇气帮他洗澡?
“只要负责帮我脱衣服,然后帮我刷背就可以了,其他的我可以自己来。”他说得可真是一点也不心虚。
她困难的咽了口口水,“这恐怕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他刻意装出一脸哀求。“现在是夏天耶!你总不能要我这几天都不洗澡吧!就算我受得了你可能也受不了。”
“但是……”
“你放心,我现在是病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她扭绞着双手,“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你担心哪个?”他不怀好意的笑着,存心逗她。
“我……”
她实在找不出理由拒绝他,现在除了她之外,的确没有其他的人能够帮他,但是要她帮他洗澡?
天!她想都不敢想。
“我身上都是汗臭味,只想好好的洗个澡,麻烦你了。”
官品萱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见她答应,他压下一脸的得意,刻意装出体力不支的模样,而紧张万分的官品萱萱根本没注意到他唇边那抹得逞的诡笑。
费力地让他坐进了浴缸内后,她脸红心跳的褪去他的衬衫,而卫天麒则满脸愉悦的欣赏着她脸上的红霞。
脱去他的衣服后,她几乎是立刻跳到一旁,难为情的别过头。“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直到他完全褪去衣服,翻转过身子后,她才大着胆子拿起香皂往他的背部抹。
他宽阔的背看起来很强健壮硕,令她不禁想像着他的胸膛是否也是如此……
她倏地羞红脸,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有这种遐想,她连忙深吸口气,强迫自己认真一点,不许再乱想。
卫天麒本想借此探出她对自己的感觉,所以才向她提出这种要求,但这个时候他却宁愿自己没有这么做。
该死的,此刻的他不只得承受她时缓时快的爱抚,忍受着她游移的小手所洒下的炽热,还得克制着因她而起的强烈欲望,真是见鬼了。
直到她终于结束这场漫长的酷刑后,他才松了口气。
最困难的就是穿衣服的部分,他没想到这会儿他居然真的一点力也使不上来。
红着脸帮他擦干身体后,她也注意到这个问题。
先前她只负责清洗他的背部就可以了,其他的都由他自己来,但是穿衣服则需要用到较大的力气,她知道他真的没有力气,只好硬着头皮帮忙。
她看了他一下,急忙闭上眼,躲避他火热的视线。
在终于成功的帮他套上休闲裤后,她呼了口气,张开眼睛,就见他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那专注的模样让她慌了手脚。
她低下头,回避他的视线。
“你起得来吗?”
等不到他的回答,她迷惑的抬起头,正好看见他的头朝她靠了过来。
直到唇上的温热传来,她才发现他居然吻了她。
有好一会儿的时间,她只是愣愣的由他吻着。她
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幻想,且卫天麒并没有像个掠{
者似的强悍吻着她的唇,但……
天!他真的在吻她!
官品萱不敢置信的骇住了。
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她用力的推开他,抚着被他吻得红肿的唇。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
卫天麒知道自己吓着她了。“对不起,我一时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她重复着他的话,仿佛这句话是多么的令人可恨。“你趁人之危,故意用苦肉计来逼我就范,你卑鄙无耻!”
“你听我说……”
她捂住耳朵大喊:“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好卑鄙,利用我的同情心占我便宜,你简直可恶至极。”
“我……”
“你无耻——”
看着她飞奔离去的身影卫天麒真是有说不出的无奈。
之前她对他还有那么些许的好感与喜欢,只不过就一个吻,便轻轻松松的将他打入无耻之徒的行列中。
他不过是吻了她,这样就罪大恶极了吗?
他摇头大叹,看来一切得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