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惟润陪着她在饭店里耗了一天,伊霈的双颊一直保持着通红的状态,对于自己前一晚的失态一直无法释怀,而常惟润看着她的眼神全变了,一切都变得跟当年一样。
他的手环着伊霈的腰,他的言语和动作都透露着对她的疼爱,这不是她要的啊!每当他低着头在她耳边低喃着爱语时,伊霈总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跳出胸口,只能祈祷时间走快一点,伊霈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常惟润不可能在台湾待多久,他的工作全在国外,只要他一走一切就又回到原点,大不了她以后少碰酒就行了。
「你什么时候要回去?」好不容易她鼓起了勇气问。
「等妳的签证办好,我们就一起走。」
「可是我没有说我要跟你一起走啊。」她瞪大了眼,吃惊不已。这样一来她的计划不就全完了,她才不要跟他一起走。
「跟我在一起不好吗?」他撩起了她颊边的发,轻轻的卷在指间。
「不要这样,我想一个人。」她别开脸,不愿去看他的眼,只怕自己的心就此动摇。「你明知道我昨晚只是喝醉了,我……」
常惟润不许她说出更多的拒绝,直接低头吻住了她,不让她把话给说死。
「我要怎么让妳相信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也许妳可以认为当年我不够爱妳,但是我可以让一切重来,我不想再失去妳一次,妳懂吗?我只能用时间向妳证明我们是有机会的。」
「我们已经有过机会了。」
伊霈垂着眼,她的唇彷佛仍能感受他的温度,但她已经忘了被人呵护的感觉了,即便他的拥抱再温暖,她都要记得这男人曾经是怎么不告而别。
「妳不也口口声声的说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们了,既然我们都已经改变了,那我们在一起就不会再像当年那样了啊!妳知道我为了要回来看妳一趟,我得多努力的把所有事情给排开,我都已经尽了全力讨好妳了,我所希望的不过是妳能给我一点时间,好让我证明我可以是最适合妳的人而已,为什么妳总是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他说得有点激动,而伊霈仍保持一样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伊霈……」她的表情令他心软,常惟润即使心中忿忿不平,但仍不想失去控制,他可以好好跟她谈,没必要用这么凶恶的口吻。
「因为当初离开的人是你,」就在常惟润要改变态度前,伊霈开了口,「而当初被丢下的人是我。」
她轻轻的两句话打得常惟润毫无招架能力……
他哑口无言的看着她,看着晶莹的泪珠在她眼眶里凝聚,接着一颗颗的滚落她的脸颊,一滴滴的落在地毯上……
房里头再也没人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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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究还是陪着常惟润离开了台湾,伊霈脑子里不时浮出前途茫茫四个字,她不确定这次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就连常惟润握着她的手的时候,不安的感觉仍盘旋在她心里。
但她还是来了,只因她没办法当着常惟润的面坚定的说出拒绝,即使她不相信常惟润对自己存有爱意,可是真能有个人陪伴是比一个人孤单的窝在家里好得多。
常惟润结束了工作返回饭店,只见她就坐在窗边,走到她身后在她颈项上落下了一吻。
伊霈震了一下,没有回头,只让他环住自己。
「我们明天到纽约,我已经请人把妳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以后我们就住那里,如果妳还需要什么可以跟管家说,会有人帮妳把事情都做好。」
这就是他所过的日子吗?只要吩咐一声什么都有人会帮他做好,既然他生活过得这么舒服,那为什么他当初会跑回台湾当送货工人?
「你那时候为什么要到台湾去?」她想了好久终于开口问道。
「我只是想给自己其它的机会,那时我爷爷还在世,他希望我可以接手他的事业,但是我那时并不想接受别人为我安排好的未来,或许我当时也是自私的吧!我不管事之后公司里另一派人马便出来抢夺主导权,但他们并不相信我真会放弃一切,逼着我要回来把一切做个了结,之后便接着出现了一些意外,所以我就回来了。」
「你那时不是真心离开公司吧?」
「我当时的确想过不会再回来了,但是当周大哥死在我面前时,我知道我如果不回来解决,这样的事情只会一再发生,而我不想让一样的危险发生在妳身上,他们以为我回来只是要签妥所有合约,放弃我的权利,但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我留了下来。」
「所以我当时只是你排解无聊的小玩具,大少爷出国玩乐时的小配角?」
她话才一说出口,常惟润立刻将她转向自己。
「妳知道妳不是!妳难道忘了?当时我也是真心的,也许当时我们的生活没现在舒适,但我仍然尽力让妳过得好,我不认为我当时哪里亏待了妳!」
「你是没有,你只是走了而已。」
她记得那天她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等着他回来,一连就这么等了好几天,直到阿玲来告诉她阿润已经走了,要她别再等了,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我已经跟妳说过了,我一定得走。」
「你走了以后也没想过我不是吗?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可以带我一起走,就算你不带我走,你还是可以回来找我,但是我在那屋子里等了两年,你都没有回来过。」她仰起头看着他,对于这样的男人,就算他现在再怎么想弥补,她心里的伤都好不起来,她甚至忘了什么是信任,因为她的信任早已经被击溃。
「伊霈……」
「所以我们都应该要承认当时我们之间有的感情并不是爱,对吧?」
「但是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妳不认为现在的我们比当年还要适合?当年的我们遇上了那么多的困难都可以在一起,现在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我们,为什么我们还不能相爱?」
「你为什么一直提到爱这个字?难道只要把爱说出口,一切就会比较合理化吗?我想应该就连你自己也不明白你爱我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值得被人爱的。」
「妳当然有,」他专注的看着伊霈,深情的说道:「也许我以前真不懂什么是爱吧,但我现在知道了,不管我人在哪里,我的心总挂念着妳,就算妳站在我面前,我都觉得不够,除非伸手抱住了妳,我只怕妳会在下一秒消失在我面前,我担心妳永远不会再接受我,妳以为我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喜欢现在的妳,我希望妳能了解我的心情,让我好好照顾妳就好。」
「然后呢?」她再也不能相信什么。「我们什么时候会分开?你什么时候会走?」
「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
「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爱你,这样你还是要把我留在身边吗?」
「只要妳留下来就好,我要的只是机会,至少我会向妳证明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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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伊霈会望着手上的戒指发愣,常惟润带着她出门总以妻子的身分向他人介绍她,地没有解释,因为她的英文不好,可是她听得懂他说的是妻子……
但是结婚的事从没发生过啊,就在手指头上套一个戒指就算了吗?
伊霈用手盖住了戒指的光芒,告诉自己这只是在作戏而已,他只是为了避免尴尬,昕以直接向人说自己是他的妻子,总比告知天下人她只是他的床伴好。
「妳今天一定可以迷倒一堆人。」
常惟润站在门口看着地,配上纯白色的名牌礼服,眼前的女子全身上下散发出高雅的气质,和他刚认识时的天真少女有着完全不同的味道。
「是海瑟挑的。」面对着他的赞美,伊霈说不出什么,海瑟是他为自己找来的造型师。
到了纽约之后除了跟着常惟润出门,其它的时间都是被海瑟拖出门去找行头,专程从台湾到纽约学服装设计的海瑟尽管穿着怪异,可是为伊霈所挑的衣服却都很正常,而且她品味奇高,伊霈第一次现身就登上了杂志,而且媒体记者还盛赞她穿出东方人的绝佳风格。
除了出席一般晚宴的服装之外,海瑟还负责帮她挑选日常生活的服饰,伊霈根本不需要花时间在构思出门该穿什么好,反正她的服装间里每一套服饰都被归类得好好的,只要穿上了好像都满好看的,连最近阿玲从台北打电话来都在问她衣服哪里买,阿玲还告诉她台湾的新闻里都说她到了纽约后就跟常惟润重燃爱火。
又是「爱」……哪来那么多的爱可以成天被人提起!
「妳穿什么都好看。」常惟润走到她身边,在她颊边落下亲吻,执起她的手一起走出屋子。
「今天要去哪里?」
「参加一个朋友办的派对。」
「你的朋友好多。」伊霈脸上虽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说出这话时心里却酸酸的。
这阵子的生活让她不难发现常惟润就算没有她也不会寂寞,他走到哪儿都有一大堆的人等着想认识他,有时她难免会感到悲哀,当她在台湾挣扎着想活下去时,他却过得如此悠哉,其实她不该怪他在那几年没有想到自己,毕竟在这样的环境里,参加不完的派对,看不尽的美女,谁又会想得到那个青涩又黏人的女孩呢?
「只是生意上的伙伴,因为妳在所以我才带着妳出来,我不想让弥整天闷在家里头。」他说得很简单。
「我又不懂英文,去了也不能帮上你什么。」
「但是我想让所有人知道我们在一起,也许是我想炫耀吧,我想让所有人知道我们的故事仍有完美的结局。」
「我们真的有吗?」伊霈的眼神一黯,她无法不悲观,每次她多接收了一些温柔,她就害怕着会失去更多。
「一定有。」他握住她的手给予支持。「圣诞节就要到了,妳想要什么?」
她摇摇头,这种外国节日她从来没有过过,即使纽约下了雪,圣诞节的气氛随处可见,可是她对这节日并没有太多期望。
「没关系,我准备了一个惊喜给妳。」
他对她微笑,拿起大衣为她披上,坐进外头等着的轿车,直奔派对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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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派对?
伊霈瞪大了眼看着布置许多气球的温馨会场,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这里很像是婚礼现场。
「伊霈!」
这熟悉的呼喊不应该出现在这儿,伊霈一回头果真看到了阿玲。
「阿玲,妳怎么来了?」
「这么重要的场合我怎么可以不来!」阿玲笑着反问。「妳看,这是海瑟帮我找的,很漂亮吧!」
阿玲展示着她身上的白色小礼服,伊霈回头只见海瑟也在。
「妳们也都来了啊……」为什么她一直有着不好的预感?大家都穿白色的,而她也是,感觉上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别问那么多了,来!我帮妳把头纱弄上。」海瑟拿起了一个附着小皇冠的头纱往伊霈头上戴去。
头纱?伊霈心中的警铃大响。
「为什么我要戴头纱?」
「因为我们今天要办一场小而美的婚礼。」
「谁要结婚?」
「妳啊!」阿玲跟海瑟异口同声的说。
什么?!伊霈整个人愣在原地,这事她完全不知情,手里快速的被塞了一束花,头纱也被放了下来,还来不及多想,婚礼的音乐声已经响起,连牧师都就了定位,常惟润已经把她拉到了圣坛前,直接跳过新娘进场那段,牧师已经开始用英文讲起话来了。
她惊慌的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问,但常惟润只是温柔的看着她。
「你没有跟我说会这样……」她小声的说道。
「等一下妳只要说Yes就好了。」
「可是我没有想到要结婚啊。」
「我们现在的情况跟结婚已经没两样了。」
「但是……」
「嘘。」常惟润要她先别说话,牧师显然在问他是否愿意娶她为妻,而他快速的回答了。
没一会儿那个老外牧师又回过头对着她说了一堆,伊霈在电影上曾看过这样的场景,她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卡住了,两眼慌乱的四处找寻救援,但看得到的人包括阿玲、海瑟,就连管家都到了,所有人都在用嘴型要她说Yes,伊霈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后路可退……而她没有勇气在这么多人面前说No。
「Yes……」她话一说完,背后立刻传来了喝采。
接着常惟润把她头上的白纱掀开,低头在众人面前给了她深情的一吻。
伊霈只觉得脚软,她竟然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自己给嫁掉,面对着所有人的恭贺她完全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