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移师到宜兰进行三天两夜的外景工作。
“卡!”樊卫从导演椅上站起。“今天先到这里。意真,你过来一下。”
林意真走近他。“导演,有事吗?”
“我们去角落谈。”
到了角落,樊卫清宁清喉咙。
“嫂子,是这样子的。你也知道的,我们拍的是爱情文艺洒狗血之连续剧,女主角有时候要做一些牺牲。嗯……接下来会有一场戏是柯承熙要吻林之恩……”
“吻戏?”林意真重复道:“你说吻戏?”
“对。”樊卫点点头。“吻戏一点也不困难的,其实就是你和男主角两个人先搂抱,然後再‘啵’一下就行了。”
“听起来不难。”可是对没经验的人而言,做起来很难吧?
“是不难,大哥吻你的尺寸一定煽情多了。八点档的尺度嘛,还能咸湿到哪里去呢?”
“呃……呃……”林意真小脸爆红,她低头细不可闻地咕哝。
“咦?”樊卫注意到林意真不自在的神色: “不……会吧?你们还没接过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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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儿子,你回来了啊。”唐时玲怀里抱著一颗软绵绵的抱枕,脸上挂著两行泪,望著刚踏进玄关的樊御,打了一声招呼,随即又将视线掉回液晶电视萤幕。
“妈。”有点讶异母亲居然会来访他的私人寓所。他抬头望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多了。正巧,他也有些事想找母亲商量。
“你爸出差,我一个人闲得发慌,过来你这里住个两三天。”唐时玲交代完毕,迳自转头看她的连续剧。
樊御脱了鞋,松了束缚一整天的领带,走到唐时玲身边。“在看什么?”
“嘘嘘嘘……别吵,正精采。”再看第二遍重播,依然深受感动!
樊御眉挑了挑,稍能体会父亲被母亲冷落的感觉。伸手抽了张面纸递给哭得天花乱坠的母亲;父亲因为他而出差,他子代父职抽面纸给母亲拭泪也是应该。
他偏头看著专注於剧情的母亲,想著这种情况日後也可能会发生在自己的老婆身上,毕竟没有女人不爱看连续剧的,不觉嘴角浮起笑意。
这种芭乐剧感人吗?他将视线掉到让母亲如痴如醉的液晶萤幕上,不到五分钟就连打了两个呵欠。太无聊了。见母亲一脸沉浸在剧情里,他只好起身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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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自浴室步出,手机就响起。
樊御坐在床缘,接起了手机,另一手以乾毛巾擦拭著微湿的发。
“樊、樊御吗?”林意真的声音自彼端传来。
“我才想打给你,没想到你先打来了。还没睡?”已经十一点了。
“今天的工作顺利吗?”
“恩,非常顺利,导演说明天就杀青了。”
这两天林意真跟著剧组去宜兰拍外景,他们都是靠电话联系。
“那好,明天回来的时候,我请你大吃一顿,为你庆祝。”
“……”电话那头的人一阵迟疑。“樊御,你现在有空吗?”
“有空,怎么了吗?”
“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一下可以吗?”
楼下?她人不是在宜兰吗?“你等一下,我立刻下去。”
挂上电话,他随意地套上衣服就要下楼,却在玄关看见母亲鬼鬼祟祟地从房门口探出头来。
“御儿,你要出去吗?”拦住儿子。“顺便帮妈去便利商店买个防蚊液回来吧。”她塞给儿子一张千元大钞。“家里蚊子多、蚊子多。”眼神游移。
急著下楼的樊御没多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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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这么晚还把你叫下来。”林意真不安地扭起手来。 “我应该带点鸭赏或者是牛舌饼那一类的,但我回来得匆忙,忘了买。”手足无措。
“怎么了?这么急著赶回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不用担心。”她突然抓住他的手。 “陪我去便利商店,我请你喝饮料吧。”她一马当先拖著一头雾水的他往外头走去。“先不要问我为什么,我等一下自然就会告诉你。”脸上有著可疑的红晕。
樊御只能被动地被她拖著走。“是拍摄工作遇到困难,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一直到进了便利商店,站在成排饮料前。
“都不是,都不是,你不要再问了啦!”有点恼羞成怒。“你想喝什么?你容易被灌醉……噢,不不不,我是说你酒量好不好?来喝点啤酒吧?”一双眼发亮地望著他。
“啤酒?”他疑惑道。“你大老远从宜兰回来,找我喝啤酒?”
“我听说这一牌的啤酒喝起来很像汽水,酒精浓度也不高,很好喝的:我们来试试看吧?”一见他点头就快速地从架上拿了好几瓶。
“两瓶就好了吧?”颇可疑。她有心事?想藉酒浇愁?
“不用客气啦,不请白不请,乾脆多拿几瓶。我这人是很‘抠门’的,机会难得,你可要好好把握。”眼神飘来飘去,不敢迎视他探询的目光。捧著好几瓶啤酒去柜台结帐。
樊御走到药物用品架上拎了两瓶防蚊液。“明天不用拍戏吗?”
“要啊……”掏钱。“我等一下办完事就回去。”不敢抬头看他。
“一个女孩子搭夜车很危险,待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去。”
“呃……其实待会有个朋友会送我回去,我搭他的车就好。而且你明天还要上班,这样来来回回你会很累。”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送她回去不就代表沾不得酒?不行不行……
“有人要送你回去?”
“对啊,还不就是导……导……豆油!啊,我忘了买‘豆油’,我怎么会那么糊涂呢?”林意真转得还算快,硬把酱油的台语抬出来。再赶紧回头:“我进去买个豆油,你等一下,我买好就出来。”
樊御站在便利商店外头,一张脸若有所思。
林意真拎了一瓶酱油出来:。“走走走,我们去找个地方喝酒。”额际冒汗。
“到我家喝?”他看她愣了一下,以为她顾虑孤男寡女的身分问题。
“我妈也在楼上,你不用担心。”有些趣味了,回来台北买酱油?
“呵呵……不用了啦,我只待一会儿,待会儿就走。”她要做的事再多让一个人知道可糗了。“这附近有没有小公园?我们到小公园去吧?”
笑眯了一双眼,同时也藏起了她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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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打蚊声。“公园里蚊子真多……”
林意真边走边挥开脚边成群飞舞的蚊子。心里纳闷到极点,为什么电视上的男女谈情说爱总是要到公园?蚊子那么多,打蚊子都来不及了吧。
一双眼疑惑地瞄向树丛,树丛里冒出一只手朝她猛比一个向下挥舞的姿势。
“什么?”她皱起眉头。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樊御拎著一袋瓶瓶罐罐这样问。
“没什么啦,我只是在想……今天的月亮真圆啊。”将手反背在身後,云淡风轻地往前走。
“月亮圆?”上弦月是圆的吗?“我只看到星星。”
林意真全心只注意那个树丛里的动静,显然她与樊卫默契不佳,他比什么她看不懂。“星星和月亮差不多嘛,反正都挂在天上发亮啊,不是吗?”转得好硬。
“也是。”樊御忍住笑,言不由衷。
樊卫懊恼地拍拍自己的额头,搞什么?默契这么差?他的手势不就是要他们坐到椅子上嘛。趁著樊御视线移往夜空之时,他从躲藏的树丛内现身,坐了个蹲马步的姿势,然後又迅速隐身在树丛内。
“喔……”这下她懂了。“樊御,我们找个椅子坐下吧。”
樊御拎著一袋瓶瓶罐罐,以手指著前方的小铁椅。“就坐那里吧。”
椭真摇摇头。“不要啦,那个椅子那么小,前面那个木头椅子比较长,比较不会挤。”拉著他在长木椅上坐下。
树丛里传来一声低咒。 “靠!嫂子是白痴啊!坐那么远怎么亲嘴啊?”亏他还一直暗示要他们坐在他躲藏的树丛前面,这下可好,他必须冒著行迹败露的危险转移阵地。樊卫一双眼在黑夜中骨碌骨碌地闪动,就那棵树吧。他迅速地“滚”到目标树,还来不及喘口气赫然发现那树後居然还躲藏著另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对啊,意真实在是太单纯了。想当年我……”
“妈?你怎么追来了?我不是要你在家里乖乖等我的消息吗?”
“我也想看看他们怎么接吻嘛……”
“嘘嘘嘘,小声一点,你想被大哥发现吗?”迅速捣住唐时玲的嘴。
“来,先喷上防蚊液。”樊御递给林意真一罐防蚊液。 “说也真巧,刚才下楼前我妈托我买防蚊液,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两个人的距离至少隔了五十公分,中间还有一大袋啤酒及酱酒。
林意真接过防蚊液。“嘶嘶嘶”地喷在手、腿上。
“看吧,我想得多周到!”树丛後方传来一女得意邀功之声。
樊御耳尖,总觉得那声音听来相当耳熟:“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什么声音?我喷防蚊液的声音啦!”摇了摇手上的防蚊液,笑得很无辜。
“你的啤酒。”他递给她啤酒。
除了樊卫之外出现的那个声音又会是谁呢?
林意真接过,惴惴不安地喝了一口。 “呀!这瓶啤酒还真好喝,好甜,就像汽水一样……”可能是心怀奸计,顿觉口乾舌燥,她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你喝也喝喝看,真的好喝哦!”
樊御低头啜饮了一口。“还不赖。”
树丛里又传来一声低咒:“嗟!又不是在帮啤酒商代言,她该不会忘记她的正事了吧?”压低了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到林意真耳里。
暗夜里林意真的脸乍红,她再度灌了一大口啤酒。“那个……樊御,对於我曾经说过的话你记得几分?”
“嗯……”樊御沉吟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回答: “大部份应该都记得。”
她想干嘛?他是知道有些女人会无聊到考验男朋友一些生活上的琐事,诸如某年某月某一天的某时她曾经说了什么话之类的,她该不会想考他这种东西吧?
“是喔……”懊恼的声音。
那他一定会记得她曾经说过她交往两个月才要牵手、半年才要亲嘴这种屁话喽!天啊,想到樊御真的是等到他们认识两个月才牵她的手,这时候的林意真就冷汗涔涔,如果他听话乖乖等到半年後,那她的初吻不就葬送在萤幕上?她真想拿根针缝了自己的嘴巴!
“樊御,你知道的,有些话我只是说说而已,其实你大可不必当真……”将手上的啤酒一饮而尽。
“比如?”樊御侧身靠著椅背,一双眼在黑暗中紧锁著眼前那个讲话不清不楚,脸色青白交错,看来颇有懊悔之色的女人。
再抓一罐啤酒,林意真歪著头。“我那天不是说我……咳……樊御,我考考你一题机智问答。”她清了清喉咙:“咳咳……一般男女交往的正常程序都是先认识嘛,然後过了一段时间再牵手,牵完手之後呢,咳咳……”扭捏不安。
“你在暗示我们应该上床?”好整以暇地欣赏她夜色中酡红的脸色,原来她一整个晚上支支吾吾是在暗示这个?“想要的话你可以来我家。”
好心地补充。
“噗”——林意真呛出一口啤酒,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怎么可以!还没结婚怎么可以……那个!你你你……思想不正当!你生活伦理学得不好!你你你……不要胡思乱想!男女之间本来就应该要健康正常地交往!”脸红地驳斥他的建议。
“你买啤酒不就是因为想灌醉我?”他比比眼前众多罐啤酒。
“你误会了!我买啤酒是因为啤酒好喝……我想和你一起在公园里喝啤酒赏月!我只是喜欢喝啤酒罢了,我爱喝啤啊!”为了澄清赶忙坐到椅上又拉开啤酒拉环,咕噜咕噜地下肚: “看我有多么爱喝啤酒啊!”只差没比大拇指做出“赞”的手势。
“看来是我误会你了。”他压住她狂灌啤酒的手。 “你可以慢慢喝,我不会跟你抢的。”这种喝法太“海”了。
呜……骂他思想不正当,这下他一定不敢主动吻她了,林意真现在想拿“铁杵”缝了自己的嘴巴。肚子都是水,好涨……老天爷啊,她只是想要他一个吻啊!为什么要如此折磨她哩?
背後的树丛传出一阵低呜的叫声,像是有人在忍笑。樊卫捧著肚子夸张地用脚猛踹草皮。“纯情、纯情、太纯情了……这是幼稚园学童之恋吧?”哈哈哈,笑死他了。
唐时玲捏了樊卫一把,压低声音: “死兔崽子,不帮你嫂嫂想想办法,还取笑人家!”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意真,你不要急,让婆婆来解救你吧!
“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唐时玲上下唇发出“啵”声。
“妈,你在干嘛?”樊卫傻眼。学金鱼吐气吗?还是想用口水吹泡泡?
“我在制造亲嘴的音效啊!这样才有罗曼蒂克的感觉啊!”理直气壮。
“那是什么声音?”林意真左顾右盼,难道是导演给她的暗示吗?她仔细聆听,不,不像是导演的声音啊。
“青蛙,是青蛙在叫。”樊御眼神自身後树丛掉回。“公园附近有个小水池,可能是里头的青蛙在求偶。”眼神闪过了然。
“是喔,我还以为……”是导演的暗号哩。她悄悄叹了口气,他看起来一派悠闲的样子,压根不知道有人正在算计他的嘴。如果他知道有人想强吻他,不知道会怎样?不,她不能再怯懦,他棱线优美的唇啊……只要她鼓起勇气,他的吻啊……就在五十公分以外,只要她抬起头,狠狠地给他……
“哐当”!撞到酒瓶之声。
“意真,你在干嘛?”
林意真回过神,天啊,她的上半身倾斜了至少有一百五十度!让她的肩膀撞倒了放在他们中间的酒瓶……她差点就真的要强吻下去了……
呼……
“我……再拿一罐啤酒。”乾笑了两声,坐正了身体。 “好喝,真的好喝哦。”头,开始发晕了。“这里的青蛙真是太不像话了,叫成这样,好像巴不得把全台北市所有的青蛙都引来的样子,比起来我们乡下的青蛙叫声含蓄多了。”
树丛里又传来一阵低呜,说也奇怪,一说完青蛙声自动停了。不过台北不像话的岂止青蛙,还有他的唇!长得那么好看、那么吸引人、那么……缓缓靠近……咦?他的唇?他是不是要吻她?他终於想亲她了吗?
林意真的心脏狂跳……看见他的唇上下张合,她下意识地舔舔唇,脑门充血……她的初吻……就要在此时此刻此地发生了吗?
“防蚊液,请拿防蚊液给我。你在发什么傻?”
感觉自己的脸蛋被捏了一把,林意真猛然回神。“防蚊液?什么防蚊液?”她东张西望,悄悄地吞了口口水。
“防蚊液就在你旁边。”他索性自己拿了。
喔……原来他不是要亲她,只是要拿自己身边的防蚊液啊。内心涌上庞大的失落。
“这里好多蚊子啊。”拍蚊子泄愤。
“你喜欢看韩剧吗?”樊御边喷防蚊液边问。
“韩剧?什么韩剧?”努力拍蚊子泄愤。“韩剧有什么好看的?”
那么说她是不喜欢看喽。樊御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未来不用饱受“水洗”之苦。
“刚才回去看到我妈在看韩剧,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唳的。”不以为然的声音。
“哭?为什么要哭?是哪一出?”我打、我打、我打打打蚊子。
“‘蓝色生X恋’啊,女主角得了血癌……”
“什么?”声音拔尖。“女主角得了血癌?Oh-My God!没想到我才两集没看女主角就得了血癌!”林意真大受打击样。“你有看吗?现在是演到哪里了?女主角会不会死啊?”急得焦头烂额。
树丛中再度传出骚动……
“就做到那个……”突然冒出一个女声,不过很快就被消音。
樊御额际滑过三条线,冷睇了树丛一眼。“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看韩剧。”原先的猜疑在此刻得到证实,他就知道一讲到韩剧就会让他妈露出马脚。
意真完全沉浸在错过“蓝色生X恋”两集的悲壮情绪中。“啊!我记得半夜好像有重播!好像是……”抓著头发苦思: “重播是几点?十二点,还是一点?”
“一点!”树丛里飞快传来一语气同样激昂的女声。
樊御撇唇,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拜韩剧所赐,这对婆媳俩以後不怕没话题聊。
“一点!那现在是几点了?”她抓起樊御的手,瞄了一眼腕表:“噢!已经十二点四十了,快快快,我们快点把东西收一收,现在走回去刚好可以赶上!”
飞快地将空啤酒瓶放进袋子里,林意真已然忘了她今晚的目的为何,满心只有“蓝色生X恋”里得了血癌的女主角。
樊御的额际再度滑过三条线:“动作可真快。”
他发誓,他会把韩剧赶出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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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韩剧後,哭累到睡著的女人,犹不知诡计早已被识穿,仍兀自睡得香甜。
他在她身边和衣躺下,侧身撑起手肘望著她沉沉的睡颜。
他何尝不知她想吻他呢?支支吾吾地拐著弯索吻,还考了一题机智问答。牵手的下一步骤当然是亲吻,他又不是傻子,如此明显的暗示他怎会不懂?要不是知道那两个人在偷看,他早就亲下去了。
一直隐忍著想吻她的欲望,却在每每迎视上她的眼神後意志又被摧毁。只因她发亮的一双眸紧瞅著他的唇,像是要把他给吞下肚似的,她焦灼想吻他的心情,他何尝不能体会呢?险些,他也情动了,差点不顾一切地吻上她的唇……要不是想到身後的那两个人啊……呵,如果她不是那么紧张、那么懊恼,她就会观察到他接过防蚊液的手颤抖得多厉害;她就会察觉到他的气息是多么不稳定;她就会知道他是多想吻上她的唇啊。他也是竭力地要克制想亲吻她的冲动啊。
他们的初吻,不能被设计、不能是刻意,也不会是表演。他们的亲吻,必然是要在最自然的情况下最自然地发生,这是他的坚持。可是这样的坚持却苦了他。苦了他只能在此时盯著她诱人的红唇、酡红的脸色而兀自在深夜里乾渴著。
轻轻地抚上她酡红的脸颊,他俯首轻轻的、缓缓的吮著她的红唇,就像在对待一个珍贵的宝物一般,来来回回在她红唇上巡礼。从不知晓身边躺个人是多么让人幸福的感受,当他望著沉睡的她之时,就感觉整个心房充斥著踏实,暖洋洋的情绪。好想就这样一辈子凝视著她的睡颜,将她稳稳地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永远不分开。
“意真,意真……”
就如同她的名字般,他对她呀……
情深意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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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儿,缓缓的、慢慢的睁开自己的眼,然後不雅地打了个呵欠。
“醒了吗?盥洗室在那里,里头有新的牙刷毛巾,你可以使用,待会儿出来吃早餐。”樊御站在床缘低头对著睡眼惺忪的林意真说。他身上穿著深蓝色家居服,整个人感觉神清气爽。
“嗯。”林意真揉揉眼,顺从地循著他的指尖所指方向走进盥洗室。
真听话。林意真刚起床的时候就像个任人捏圆搓扁的泥人,乖巧得像只可爱的小狗。樊御嘴角噙著笑意,看著心仪的女人走进盥洗室里。
低头冲掉马桶,林意真扭开水龙头,将清水拨上脸颊——宿醉而发疼的头泼上冰凉的水後,顿觉清醒。抬首望向镜中那个仍带著一丝丝睡意的女人,那张她看了二十四年的脸……
“咦?”倏地,她面露疑惑,昨夜的回忆排山倒海向她涌来。 “啊——”
天啊!这里是樊御他家!她人在他家?她居然在他家睡了一夜?
“怎么了?”外头传来敲门板声。
“没事没事!真的没事,你不要进来!”
她低头察看自己的衣著,是昨天那一套没错,还完完整整穿在她身上。他怎么没对她怎样呢?喔,不,应该是还好他没对她怎样……切!她一颗脑袋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那她有没有对他怎么样呢?她到底吻了他没有?发疼的脑袋迅速将昨晚发生的事回想一遍……
她扑向前想吻他,可是没成功,然後他靠近她……跟她要防蚊液!也没成功,最後她和他谈到韩剧的话题,然後……呜,她恨死自己的猪脑袋!放著“正事”不做,居然和他一起收看“蓝色生X恋”!她千里迢迢连夜自宜兰赶回,居然只是和他收看了一出“蓝色生X恋”!林意真想砍死自己啊!
这下可好了,花前月下、气氛颇佳之际她不敢强吻,现在日上三竿、光天化日之下,她又哪来勇气主动吻他啊!时间紧迫,她该怎么办?她的初吻真的就要葬送在不相干人手上吗?
不不不!她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她千里迢迢回来,不是要赶回来收看“蓝色生X恋”的!什么女生的矜持啊!再“蘑菇”下去她会把他们美丽的未来给葬送的!
她一把拉开门——
“樊……”话还没出口,就被搂进一个宽大的胸怀里。
一个激吻就这样罩下来。
原来……原来这就是……接吻的感觉呀……
他们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