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徐圣文叫我去校门口,是要做什么吗?
「今天天气比较冷,你感冒才刚好,不要又受寒了。」他给我一个保温瓶,里头装满热桔茶。
说不出那一刻是什么感觉,接过保温瓶时,我的心好酸、好酸。「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
他愣了一下。「为什么?」
「这样,我会内疚……我、我……其实……」我几乎要告诉他,我爽他的约,是为了赴另一个男人的约。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他代我说出,我最难以启齿的话,我只能错愕、意外地仰头看他。
他目光越过我,定在身後几秒,又拉回我脸上。「我这样做,让你很困扰,是不是?」
「我……」我说不出话来,觉得自己好残忍,好过分……
「那我知道了。」他点点头。「我先走了,再见。」
我看著他转身,骑上机车离去的背影,心里好难受,抱著保温瓶,好想哭……
「他看起来,很喜欢你。」一双手,轻轻搭在我肩上,我惊愕,回头。
他什么时候到的?
在屏东,只要前面的机车骑士有戴安全帽,警察通常不会为难你。
一路上,我们都很沈默,不做任何交谈。我将手放在李柏琛腰侧,额头抵在他背上,情绪很低落。
只要想到徐圣文离去时的样子,我就觉得……好对不起他,那种亏欠的感觉,像是一块大石头,沈沈地压在胸口。
宁夏说,我一定会後悔。
靖阳也说,有一天我会後悔……
会不会後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一刻我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
「你不後侮?」冷不防冒出一句,令我完全张口结舌。
「……啊?」
「我说,这一摊的可丽饼很好吃哦,你确定不吃?会後悔哦!」
「……不吃。」找还以为,我不小心说出来,或者心事又被他看穿了……
李柏琛突然放声大笑。「我确定你真的没在听我讲话了。」
什么啊?现在是演到哪一段了?我有跟上剧本吗?
他找到地方停好车,还在笑。
「喂,你笑够了没啦!」铁沙掌往他肩膀招呼过去。
「我刚刚是问你,放弃一个这么喜欢你的人,不会後悔吗?I
我沈默了下。「你又怎么知道他有多喜欢我?」
他没回答。
我们在市区逛了一下,沿路吃了些点心,我一直想著宁夏说的话,真的要向他告白吗?那不是很厚脸皮?而他好像也有心事,各怀心思的我们,比以往更安静。
这实在不是我的个性,只要沈默持续在空气中发酵超过十分钟,我就一定会出现一些搞笑的行止,不论是出於自愿或意外,但是今天,我完全提不起劲。
「喂,李什么或林什么的,我问你哦。」
「嗯,让你问。」
「那个啊,就是,你现在还好吗?」我看他似乎调适得不错,但很多事不能只看外表,如果他情伤未愈,跟他说这个,好像不太适当。
「还好啊,应该还能吃十个肉圆、一盒煎饺、三颗馒头外加一杯五百CC的奶茶吧!」停了下,又补上一句:「说不定能比你再多吃三颗肉粽,你还要比吗?」
这浑蛋!我跟他说正经的,他还亏我。
「我是说你女朋友的事!现在提还会不会让你难过到想自杀?」话一出口,我就暗叫完蛋。这样讲会不会太直了?
他收住笑,不说话地转身往前走。
完蛋!果然太直了。
事实证明,他还是很在意,不然不会我一提,他马上笑容就没了。
我满心内疚,追上前想道歉。「喂,李——」接下来,相当「监介」的情况发生了!
我有说过,魔咒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吧?
我有说过,我每到一个陌生地方,十之八九都会到此一跌吧?
我有说过……唉,这还要再说得更清楚吗?
那我就只能说,最清楚的就是我一急,鞋跟卡到水沟盖,整个人给它五体投地了啦!呜呜!这么丢脸的事还要我讲……
只见他回过头,张著嘴直瞪著我,像是无法接受他眼睛所看到的。
「你、你——」我很感激他忍住大笑的冲动,真的,我、相、当、感、激!
「有没有怎样?」他蹲身扶我起来。
「有,碎得一塌糊涂的自尊算不算?」我近乎自暴自弃地回答。居然让他看到我最糗的一面,呜呜,好想哭……
他紧抿著嘴,似乎忍笑忍得很辛苦。「这该不会又是你逗我笑的方法之一吧?」
「当然不是!」我没那么伟大,而且……好痛哦!
他看我五官全皱在一起,就近扶我到一旁的小摊位椅子坐下,蹲在我脚边,很顺口就问:「左脚?右脚?」
不晓得这算不算职业病?
「右脚。」
他低头,叹气。「你不是说你穿高跟鞋不会跌倒?」
「意外,这次是意外啦!」
「我听你在狡辩!」他拍掉牛仔裤上的脏污,撩高裤管审视状况。
我听见旁边女孩小小的声音说:「她男朋友好体贴哦!」
男朋友?有这个可能吗?
把你的心意告诉他,否则你的付出全都不值得了……
宁夏的话像是魔咒,缠绕在我脑海,挥之不去。看著眼前动作温柔的他,我想,我一定是著魔了,像被催眠般,直觉地——伸手抱住他。
他愣住,我感觉得到他身体僵直的反应。
「我喜欢你。」将脸埋在他肩膀,轻轻地、轻到连我都听不清楚的音量由唇畔飘出。
他完全没有任何动作,僵在那里,死寂,完完全全地一片死寂。
我是不是——又太直了?
脑袋恢复运作,我开始後悔自己的冲动。
啊我是鬼附身哦?这样扑向男人,他要是没吓破胆,我也实在佩服他的勇气。
如果他不能接受,那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我似乎——把一切都搞砸了。
混乱,要命地混乱。
终於,他有了反应,伸手——将我拉开,然後,沈默地转身。
就、就这样?
我儍眼地瞪著他离去的背影,回不过神来。
他、他、他——就这样转身走掉,丢下我一个人?
他就算不喜欢我,可以说一声啊,我又不会死皮赖脸地缠著他!他有必要吓得拔腿就跑,避之唯恐不及吗?
还是……我就这么让他讨厌?
我不想哭的,可是……好委屈,那种感觉,比被当面拒绝更难堪,水气饱满了眼眶,悬不住地往下掉。
「你在哭什么啊!」
泪水悬在眼眶忘记往下掉,我愣愣地抬头,他正凝视著我,表情似乎有些无太不。
「你、你——」他不是闪人了?装肖维哦?
「脚给我。」他蹲下身,将刚买来的冰块用毛巾包住,敷在我瘀血的膝盖上。
「刚跌倒的前三天,要用冰敷,不可以推揉;三天後改用热敷,以你自己可以接受的力道推散瘀血。」
……果然是职业病。
还是,他在企图转移话题,用比较不让我难堪的方式委婉拒绝?
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顺著他的话题问:「为什么前三天不能推揉?」
「瘀血就代表里头微血管破裂,你觉得可以再摧残它吗?所以前三天的冰敖是让微血管收缩。人家不是说久病成良医吗?你那么容易跌倒,怎么这点基本常识都没有?」
「我理它咧,反正脚伸出去,就有人会帮我弄好。」
他叹了口气。「你那么迷糊,即使男朋友再厉害,也保不了你这双脚啊!」
我呼吸一顿。他——这话没别的意思吧?
他停下动作,朝我伸出手。「手机借我。」
我迷迷糊糊地翻找出手机,才後知後觉地问:「要干么?」
他在手机上按了几下,还给我。「这个手机号码我会二十四小时开机,不论何时你都能找到我。」
「呃?」我瞪著电话簿多出的那组号码,脑袋打了个结。这是拒绝人会有的举动吗?
他等我接下手机,才又慢慢接续:「其实,我前几天打过电话给你。」
「咦?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就是你生病那几天。」他详加补充。「是你室友接的。所以我其实知道,你在陪我吹了一夜冷风後的隔天发高烧,她们很急,查找你的手机,上面居然没有我的号码,才会找你学长求救。
「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我习惯封锁手机号码,你的资料,我随时都能在诊所里查到,却没顾虑到你的状况。在我需要你时,你随时都在,可是在你因为我的缘故而发高烧时,却联络不到我。我被她骂得很惨,事实上,我也的确该骂。」
「你不要这样说啦,我又没有怪你——」
「听我说完。」他伸手阻止。「所以刚刚你问我,怎么知道他有多喜欢你?依照你室友所说,我感觉得出来。我没有把握做到像他对你那样的全心全意,你室友说的那些话,措词虽然不太中听,但却是事实。」
那所以呢?他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还是搞不懂。
「我无法否认,一直到现在,我心里还是有她的影子。七年,太多共同制造的回忆,不是那么轻易说忘就能忘掉的。我一直以为,短时间内我没办法轻易地投入另一段感情中,但是,在每一个难熬的时刻你总是适时地闯入,你的陪伴、你的笑语,填补那块荒凉的角落,我必须承认,分手後,心里那块释出的空间里,确实有你的存在,在我还没做好再次恋爱的准备前。我的步调,可能会比较慢,你要等等我。」
所以,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
这不会又是我发花痴,会错意吧?
他瞄了眼我背包里的保温瓶。「热桔茶,我也会做,但是你得告诉我,蜂蜜要加多甜。」
「半糖。」我依习惯,本能回答。
「好,那这样我知道了。」
他将残余的冰块丢进垃圾桶,回过头来拉我,沿途又买了一盒章鱼小丸子,我听见他交代老板不要加芥末,女朋友感冒喉咙在痛。
他付了钱,边吃边喂我,这样——真的很像男女朋友会做的事。
「所以、所以就是说……我们在交往吗?」我小心翼翼求证。
「你反应未免太慢了吧?」他那副被打败的一零一号表情又出现了。「沈小姐,你上辈子是恐龙吗?那种踩了它一脚,三天後才感觉得到痛,传导神经慢人家好几拍的生物?」
「可是……」他又没有说清楚,我哪敢自作多情?
「好了,现在我相信你步调也不可能比我快到哪里去了。」他叹气,塞了颗章鱼小丸子进我嘴里,堵住我的话。「比起你那位学长的全心全意,我的付出,目前来讲可能会不太够,但诚意绝对是有的。所以我才问你,做下这样的选择,会後悔吗?」
「不是可丽饼哦?」我一直以为是耶……
他动了动嘴,我猜,那应该是在考量要哭还是笑。「你要这样讲也行啦,那摊饼皮香脆又好吃的可丽饼一旦走过头就不能再回来买了,你确定不吃?」
我瞥了眼他手中的船型纸盒。「没关系,章鱼小丸子也很好吃,我食量不大。」
他望著我,笑了。「那就走吧!」
我快步追上,拉住他的衣袖,他反掌握住我,我接过竹签,戳了颗小丸子喂他。
「对了,你刚刚说,你打电话给我被骂,我室友到底跟你讲了什么?」什么话不中听,却很有道理。
他表情突然变得很怪异。「你确定你要听?一字不改?」
「说啊!」
「她说,你是很单纯的女孩子,在看待感情上也是,只知道傻气地付出,不会去要求什么。纯净真诚的心,值得被用最纯净真诚的感情来对待。」
「嗯。」我点头,很久没被夸奖了,她们还算有良心。
他斜瞄我一眼。「你还真敢点头。」停了一下——「她还说,如果我没打算要真心对待你,就不要占著茅坑不拉屎,让想拉的人去拉个痛快。」
入口的章鱼碎屑把我呛了一下。
「茅、茅坑?」我只是——茅坑?
「你除了茅坑,还有更具价值的比喻吗?」
哇靠!我一举就要往他脸上挥——
「喂,这可不是我说的,我的反应也跟你一样,被口水呛了好几下。」
张宁夏!这么没水准的话,一定是张宁夏讲的,毫无疑问!
我羞愧欲死,完全不想承认那个人是我室友。
我要搬出宿舍,下学期我一定要换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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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恋爱了。
原来,所谓的恋爱,就是他会每天晚上给我一通电话;没排班的时候,会过来接我一起吃饭,休假时所有的时间都留给我,偶尔在我又被某个变态老头强奸脑细胞时,简讯传来几个笑话逗我开心。
有时,他电话打来我在洗澡,叫靖阳帮我把手机传进浴室,他会思索一下——
「嗯,先让我想像一下那个香艳的画面,过过乾瘾也好。」
有时,我刚好在读书,会顺便问他:「那个T、h、e空格o、f、f、i、c、e空格f、u、r、n、i、t、u、r、e再空格h、a、s又空格a——妈的,那么多空格——」
他在另一头笑到不行。「拜托,你的英文也太破了吧?」
「你管我!到底怎么翻译啦!」
还有更多时候,是在夜深人静,入睡前道晚安,说说今天发生的事。
我告诉他:「又没什么重要的事,你每天这样打,手机费很贵耶。」
一旁的张宁夏小姐听到,由床上跌到地下爬不起来。
他叹气。「沈小姐,你一定要那么实际吗?」
本来就是啊!学商的嘛,会先从经济层面分析。「等你收到帐单,就会感谢我的实际了。」
「……」静默了下。「你把我的浪漫细胞谋杀光了。不过我今天刚好真的有事——这样沈小姐可以恩准我打这通电话了吗?」
「什么事?」
「明天诊所同事约在好乐迪聚餐,你要不要一起来?」
「我?」惊愕。「这样不太好吧,你们聚餐,我去会不会怪怪的……」
「我带女朋友去,哪里怪了?」
不经意的一句话,他顺口说出,我听在耳中,直暖进了心坎底。
他说,他不能保证像徐圣文那样全心全意地对待我,可是,他让我走进他的生活圈中,将我介绍给身边每一个亲友同事认识……对我来说,这就已经是全心全意了。
虽然,每次想起徐圣文,心里还是免不了一阵愧疚。
他後来告诉我,欠他的那顿饭不必刻意记著,等我哪天真的「有空」了再说。
我明白,他所谓的「有空」,指的其实不是时间上的空闲,而是心灵上的空间。
我只能沈默,因为我很清楚,他不会是我心灵空间的那个人。
我们约好六点整,他来校门口接我。
我还特地跷掉最後一节课,回宿舍洗澡,挑了件百年难得穿一次的牛仔短裙,拜托靖阳帮我化上最美的妆——对不起,我得羞愧地承认,我化妆技巧相当差,粉底老是抹不均匀,紧张时拿眉笔的手还会抖。我可不想画出两只毛毛虫。
六点十分,我难得迟到了一下,来到校门口时,他看到我,表情有些惊讶,但没说什么,脱下外套让侧坐的我遮在大腿上。
我们在六点四十分时到达,他看了下访客留言,找到包厢,不少人已经在座。
本来我以为我会很尴尬,但是我担心的状况并没有发生,他的同事们都很能疯,偶尔也会调侃一下我们,他只是面带微笑,搂了搂我的肩。
这里有些人,其实我都满熟的了,像那个助理小姐和挂号小姐还亏我说:「好哇,原来你一开始就居心不良,难怪每次看诊都坚持点名要李柏琛,等再久都没关系。」
「对呀,我还笨笨地把情报贡献给情敌,枉费近水楼台,手脚没人家俐落,什么月都没捞到。」
我被她们一人一句,亏得无地自容。
「是吗?你真的一开始就居心不良?」他附在我颈边,小小声咬耳朵。
我捏了下他腰侧。「你找死啊!」
他低低地笑。萤幕跳换,他接过麦克风,专注的侧脸好帅,我几乎看呆了,这才发现,他唱歌居然那么好听,柔柔的、沈沈的嗓音,让我听到入神。
「哇,原来李柏琛那么浪漫,他在对你唱情歌耶。」助理小姐手肘顶了顶我。
这首歌,是唱给我听的吗?
我在大雨刚停的夜晚 一个人游荡 经过一个又一个橱窗 只想等天亮
面对就要失去的爱情 有一点释怀 有一点旁徨 最怕的其实是孤单
你像一个小小的大阳 有一种温暖 总是让我将要冰冷的心 有地方取暖
我定多么习惯的向你 要一点友善 和许多依赖 修补我脆弱的情感
你总是微笑如画 总是看我沈醉和绝望
我却迟迟都没有发现真爱 原来在身旁
你应该被呵护 被珍惜 被认真 被深爱 被捧在手掌心上
像一艘从来都不曾靠岸的船 终於有了你的港弯
你应该更自私 更贪心 更坚持 更明白 将我的心全部霸占
你给我从来不奢望回报的爱 让我好好的对待……
「安可、安可!」他一唱完,立刻博得满堂彩。「干得好啊,阿琛,你是我们的偶像!」
「女主角、女主角!快发表—下感言。」
麦克风被强迫塞到我手上,我无厘头乱盖一通。「哦。首先,我要感谢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五谷丰收,六畜兴旺。再来,我要感谢我的父母……」
「ㄘˊㄟ~~」嘘声四起。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太ㄍㄧㄥ了,要我当众示爱,打死也做不到。
气氛持续热络,他在中场时,就说我明天有课,要早点送我回去,藉机拉著我开溜了。
「我明明第三节才有课啊……」宿舍门禁也还早。
「一堆人吵死了,我们自己去喝咖啡。」
厚,原来这个人……真贼!
他牵著我的手,悠闲地散步找咖啡店。
「喂,那个……李……呃……还是林……」我要白目地停顿了下。
「李。」他好笑地接下去。「你为什么那么坚持要我姓林呢?」
「记不住咩!」
他摇摇头,一副被我打败的表情。「你连男朋友的姓都记不住,会被笑的。柏琛还是琛,你自己选一个。」
「不要,好噁心。」
「你的意思是,我这样喊你,很——噁——心?」他目露凶光,魔掌朝我伸来,作势要劫财劫色。
「哇——你不要过来——」我尖叫,笑著闪躲,被他逮住。
「柏、琛——来,乖乖的,喊一遍给我听。」他轻声诱哄。
「不要。」
「不、要?」他上下其手,呵得我好痒,拚命闪躲,无力地笑倒在他怀里。
他圈紧我的腰,表情突然认真起来。「从没看过你化妆、穿短裙。静,你今天好漂亮。」
呵出的热气轻洒在我耳边、颈际,痒痒地、麻麻的感觉,令我几乎站不住脚。
他轻轻地、轻轻地,碰了下我的唇,没有更深入,就只是浅浅地轻吮,然後,离开。光是这样,我就已经紧张到快休克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个吻,没有更多的激情,有的只是无限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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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许久过後,我才想起——
「喂,你那首歌,真的是唱给我听的哦?」我甩甩他的手,笑意甜甜。
「恐龙小姐,你可以再更迟钝一点没关系。」
「问问而已嘛,那么凶。」低哝了声,旋即又笑笑地撒娇。「你唱歌好好听哦,下次要再唱给我听哦,好不好?」
「好。」
「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哦!」
「好。」
「我肚子饿了,要吃章鱼小丸子。刚刚在装淑女,没吃到什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