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其他三楼,二阁之一的绝色阁,生意就冷清许多。
今晚,绝色和平日一样,殷勤的招呼着客人,只是她牵起笑容时,嘴角还会隐隐发抖。
「爷,您……您喝茶。」绝色捧着茶盅,连手都不停的抖着。
被她伺候的那名面容白净的大爷,吹胡子瞪眼睛。
「你干啥一直发抖?」
「我……我会怕呀!」
「我都不怕了,你怕什么?」那位大爷啜了口茶,频频翘首望向房外。「刘景什么时候会来?」
原来这位面容白净的大爷,正是赫连降月所扮成的。
原先,彧珩打算他一个人前往即可,但她无论如何,都想要尽一点心力,毕竟,冤死的是她的爹娘呀。
拗不过她的央求,他只好答应,而且让她扮成喝花酒的大爷,刘景一时之间应该不能识破。
「我……我不知道,他没一定的,有时候来得早、有时候来得晚。」绝色在斟酒时,手依旧不停的颤抖。
「都溢出来了,你别倒了。」降月抢过她的酒,气得又瞪她一眼。
绝色这么一直发抖着,害得她也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
她抖一次,她就瞪她一次--唇上的假胡子也频频掉落,她整晚就光忙着贴胡子。
绝色失神的端着酒,径自喝着。「十……十五爷,到底来了没有?」
彧珩说好要暗中保护她们的,可她没见着他,心中总是不踏实。
「他早就来了,你别穷紧张好不好?」
「你……你有武功,你当然不怕啰!」绝色哭丧着脸,频频喝酒壮胆。「要是刘景知道我出卖了他,他……他一定会杀我的!」
降月瞅了她一眼,看她害怕成那模样,她也不忍再对她发脾气。
绝色的担忧没错,如果今天换成她是绝色,她也会害怕的直发抖。
「我拿给你的那一本心经呢?」降月问道。
方才她来的时候,拿了一本彧珩随便画的内功心法给她,要她拿给刘景。
「在……在床上。」
绝色起身要去拿那本伪心经时,绝色阁里的老鸨童妈,人在房外走廊上一路吆喝着:「喂!刘大爷,等等,等等呀!绝色她现在有客人,你……」
童妈被刘景怒瞪了一眼,乖乖的住了口。
房内的降月和绝色,听闻刘景已来,忙不迭的坐好等待。
降月垂下头,静心等着。
刘景腿一抬,踹开了门。「绝色,我要的东西呢?你拿到手了没有?」
绝色干笑着:「刘……刘大爷。」
降月见她老杵着,吓得忘了去招呼刘景,遂踢了她一脚。
被踢了一脚,绝色连忙起身,拿起放在床上的那本伪心经。
「刘大爷,是……是不是这本?」绝色有些发抖,她缓缓的把那本心经拿给刘景。
刘景随手翻了两下,怒哼着:「这是什么破书?妳竟敢拿这本破书诓我!」
虽然他没翻过鬼心经,但他也是习武之人,这本书里全是一些基本心法,哪是什么鬼心经。刘景气得把手中的谱子丢在地上,两眼进着杀光,瞪向早吓得说不出话的绝色!
「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敢耍我!」刘景恶狠狠地走向绝色。
「不……不是我,是她拿给我的!」绝色一心急,手指便指向一直低着头的降月,待她惊觉自己的错误之际,刘景已转向降月坐的位子去。
绝色咬着食指,暗骂自己做了该死的事。
童妈对此事毫不知情,但她可不希望有人在她的阁里闹事,她先一步挡在降月面前。
「刘大爷,您若是想要绝色陪您,我同这位爷儿商量、商量,您……您别伤了和气。」童妈陪笑的说道。「您……您等会儿--」
刘景才不甩她,一把就把她给推倒。
「哎唷,你这个人怎么……」童妈痛得想骂人。
绝色扶起童妈,低声的道:「童妈,你别再说了。」
见情势不对,绝色拉着童妈跑出房外,大嚷着:「十五爷!刘景来了,您快来呀!」
尚在房内的降月,趁刘景不注意时,起身准备离开,但刘景却快她一步,两手掌风一出,厢房的门便自动阖上。
降月心头一惊,伸手去拉房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哼,想跑,你是插翅也难飞了!」刘景一个箭步上前,拆掉了她的假胡子。「你以为你打扮成这副模样,我就认不出来吗?」
「你……」降月惊觉的退了两步。「既然让你知道了,那还需要多说什么?」
降月摆出架势,准备和他一决生死。
「凭你的武功,绝对打不过我的。」刘景斜嘴一笑。「你也别指望十五阿哥,他还在外边傻傻的等呢!哼,你们的这一点小把戏,真以为能引我上当?绝色那贱女人会做什么事我还不清楚吗?」
「哼,你别废话!今天我一定要替我爹娘报仇!」
降月握拳,狠狠的攻向刘景的心口处,她知道她敌不过他,最好的方法就是一拳打倒他。
可刘景不是那 好对付的。
他伸手挡住她的拳头,一运功,轻易的将她弹离。
「你最好乖乖的交出鬼心经,不过,我想晏萍不会那么无知的把鬼心经放在你身上。」刘景眯起了眼。
「我想,最有可能的是,她会把秘密藏在赫连匡送给她的那块破铜片上--你身上有块铜片吧?」
「就算有,我也不会给你!」降月眼一瞥,将一只椅凳踢向他。
刘景虽闪躲过,但手臂仍是被椅凳撞了一下。「呵,你这凶婆娘,个性完全和你娘一模一样!」他忽地大笑。
降月不理会他的发狂,拿起桌上的酒瓶,砸向他。
这回刘景非但没躲,反倒稳稳的把酒瓶接的正着。
他仰首,将酒瓶里的酒一饮而尽。
降月见状毫不迟疑的将藏在床边的剑拔出,狠狠的刺向刘景。
刘景惊觉的伸手去挡,一不小心,被降月的手中的剑划伤了虎口。
「哼,老子就不信,妳能有多倔!」
他施展幻影之术,忽左忽右,降月眼花心乱,分不清楚他人在哪儿,她眨了一下眼,他明明就在她眼前,怎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她回头去看,他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她还来不及躲避,他的魔爪已伸向她的领口,用力一撕--
降月反射的退离,却见他目露淫光。
「哼,你果然是有一块铜片--今日,我不只要铜片,也要你……哈哈哈!你娘绝对想不到,十六年前,我要不到她,十六年后,她的女儿,我可不会放。」
降月拉着衣领口,「你休想!我宁愿死,也不愿栽在你手中!」
她试着再去开门,但房门依然紧锁,房门外,她仅听见童妈吆喝着人来撞门,但她并未听到彧珩的声音。
她的心头不禁有些慌……
「哼,这房门,我用毒风镇住,平常人打不开的,只有内力深厚的人,才有办法打开,不过,只要他一运功,就会吸进门上的毒风。」刘景哈哈大笑着:「他这么久都没进来,说不定早巳中毒身亡了!」
降月心头忽地一揪。彧珩曾经运功击出掌风劈断门上的锁炼,此刻他如果如法炮制,不就真会中了刘景的毒。
「彧珩,你别……」降月想出声警告彧珩,但刘景已来到她身后,点住她的穴道,并拖着她走了两步,将她甩上床去。
他拉开她的衣襟,扯下她挂在脖子上的铜片,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忽地击掌将铜片劈成两半,一张地图从铜片中掉了出来。
拿起地图,看了好一会儿,刘景大笑着:「果然是藏着鬼心经的地图!」
他开怀的大笑着,旋即淫邪的目光落在她敞开的前胸,他淫笑着伸手去拉她胸前的紫色抹胸。
「你别紧张,我会很温柔的。」
刘景的手才触及她胸前,一道掌风倏地朝他击来,逼得他连退了两步,他抬头看见彧珩从窗口边跃进来。
彧珩先解开降月的穴道,旋即端起桌上的酒杯,把酒泼向门处。
「你……你怎么知道……」看着门上散出一缕白烟,刘景讶异的张大嘴。
彧珩撇嘴冷笑着。「酒正好能解门上的毒,而且只能从里面解毒,我说的对吧?」
刘景万万没想到,他向来自认这招万无一失,没想到竟然有人知道如何破解。
「师父,门上的毒已解,您可以进来了。」彧珩朝门口处喊着。
清风道长破门而入,见到刘景,满面怒气。「刘景,你这个欺师灭祖的畜牲,今日,我不但要替晏萍报仇,也要替朝阳派和武林除掉你这个败类!」
「哼,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刘景的大话才说完,清风道长早一掌劈向他。
「这一掌,先替朝阳派教训你这个畜牲!」清风道长收了掌,仍是一脸愤然。
彧珩从他背后击了一掌。「这一掌我要替武林除去你这个败类!」
已经下了床的降月,愤然的倾尽全力击出一掌--
「这一掌,是替我爹娘报仇!」
刘景被击向方才彧珩进来的窗口边,那三掌,早让他吐血,他试着扬掌想反击,但降月、彧珩、清风道长三人联合击出一股巨大的掌风,力道之猛,使得整面墙壁倒下,刘景就跟着那面墙,一同掉入河里--
降月上前去察看。「他会不会逃走?」
彧珩踱步至她身边,替她把领口系好。「放心,他身受重伤,就算他逃得掉,也活不了了。何况,这下面是河,没有船筏,他无法靠岸的。」
「那你方才怎么上来的?」她疑惑的问。
「踏水而来。」他悠哉一笑,「我们回武馆再说。」
*****
隔天一早,绝色阁后边那一大片湖中漂着一具浮尸,果然是刘景。
「这败类已除,我也该走了。」清风道长一副心事已了的轻松样。
「师父,您不和我们一起去找鬼心经?」
「不了。尘间之事,我本不该多管,只是这刘景实在是太可恶,非逼得我天涯海角四处寻他--这事已了,我想到深山去隐居,不想再为尘事心烦。」
「这回若不是师父您踅回,恐怕我早已吸入那门上的毒,中毒身亡了。多谢师父!」彧珩满心感恩。
「这是你的福命。」清风道长淡笑着。「若不是有人指点我,说刘景已到北京城,我又怎会踅回呢?降月呢?还在睡吗?」
彧珩笑着点头。「我去叫她。」
「不用了,让她睡吧·把她交给你,不只我放心,我想,她爹娘在天之灵,定也能感到欣慰。」清风道长一旋身,「我走了,你们多保重。」
「师父,您也多保重,徒儿送您。」
彧珩送道长至门口处,看着道长的背影消失在晨间的白雾中,仿若仙人一般。
他回身进入厅内,降月若知道清风道长又无声无息的走了,肯定会气得跳脚。
*****
「哪里是我睡晚了?根本就是你们起得太早。」
彧珩和降月共乘一匹马,照着铜片里的地图欲寻找鬼心经。
一路上,降月还在为早上没能亲自送清风道长离去一事,而埋怨的嘀咕着。
「好,是我们起得太早。」彧珩不想和她争辩,笑着附和她。
「清风道长真的没怪我?」坐在前头的降月,仰首向后问道。
「没有。师父说别吵你,让你睡饱一点,有我在,他一切都很放心。」
「有你在……有什么好放心的?」降月努努嘴。
彧珩突地勒紧缰绳,马儿前脚抬高,轻盈的跳过一块挡在路中央的大石头。
降月整个人向后倾,还好身后有他挡着,要不她肯定跌得粉身碎骨。
「还好有你挡着,否则我就……」她话说到一半,陡地停住。
方才她还在反驳他的话,现在,他的话马上就应验了。
她不语,不是因为她不认同,而是她心中早已肯定有他在,她一切都足以安心。
「怎么不说话了?」他用下颚轻轻的摩蹭着她的发顶。
「没……没有啊。」她的唇边泛着幸福的浅笑,但她才不要让他看见呢。
「前面有叉路,你看看地图,是不是右边那条。」他记得是右边没错,但还是再确定的好。
赫连降月从腰间拿出地图细看,「是右边没错。」
「这条山路不好走,你坐稳点。」
「喔!」她轻应了声。「对了,彧珩,你说那绝色这一回,真的要从良吗?」
「她自己说的,是不是,也无所谓。」他云淡风轻的淡言带过。
降月沉思许久,嗫嚅着道:「彧珩,我……我……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你和绝色,有……有……」她低头绞着手指,迟迟说不出来。
彧珩闷声笑着,心中大概也猜出她想问何事。
「你是不是想问我和绝色--上过床没有?」
「我……对啦!」
「妳在吃醋?」
「我才没……有啦,一点点!可是,我……哎呀!你告诉我嘛!」
「没有。」他坚决的道。
「真的?」她嘟哝着。「你……你不必瞒我啦。」
「和绝色没有,不过,和其他人有,是醉梦楼的……」
他想诚实的告诉她,她却摀着耳朵,喝声道:
「不要告诉我,我不要听!」
她不是心胸狭窄的女子,也不是心胸宽大的人,她一样会生气、会吃醋,但不听,她就可以不气,而且,已经发生过的事,她再去追究有什么用?何况,那时候,他们还没相遇,她又有什么立场去追究?
「你不想听?不后悔?」他带笑的道。
「谁要理你以前做了什么风流事!」她哼道。
「那你不也问了绝色的事?」呵,矛盾的女人!
「我……我只是想说,虽然你帮了她,可是你并没有关心她--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当妓女的女人处境都是那么可悲?男人只愿和她们上床,却不愿花一份心思去关心她们?」
彧珩淡笑着。「你怪我没关心她吗?那好,明天我派人接她回武馆来住,可以的话,就收她当小妾啰!」
「你敢?」她回头咆哮着。
他飞快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我只要你,其他的女人我都不要,这样可以吗?」
「这还差不多。」她满意的回身坐好。
「别人的命运,你不需要去管。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的遭遇。」
降月点点头,她也只是一时感触罢了。
她摊开地图仔细比对着。「彧珩,是不是到了?我觉得就是在这附近。」
「我也觉得是这儿。」
他们在一片竹林前停下马来。
彧珩扶她下马,两人一同走入竹林中--
「咦,这地图上没有画竹林呀!」降月看了看四周后,纳闷的道。
「我们在这附近找找。都过了十六年了,多少会有些变化。」
降月点头笑着。「不知道鬼心经是长什么样子,要练的话,会不会很困难呢?」
听她那么兴奋的说道,他陡地停下脚步。
「你要练鬼心经?」
显然这一点,两人之间还未达成共识。
降月才觉得困惑呢!「有什么不对吗?那本鬼心经,本来就是要给人练的,我又不是邪魔歪道,有什么好担心的?要不,我们这么大老远的按照地图找来,这么辛苦是做什么?如果不练的话,那干嘛要把它给找出来?」
她的话是有几分道理,但是……
「我帮你把鬼心经找出来,是因为那是你爹娘生前用生命护住的东西,现在知道它在哪儿,当然是找出来让你保管呀!」
「可是……」她懂他的心意,遂也不再和他争执。「好嘛,我尽量不练就是。」
什么叫尽量不练?彧珩晃首苦笑,他真拿她没辄。
「你别老是站着不动,快找找哪儿比较有可能藏着鬼心经,好把它挖出来。」
降月说着,弯身仔细的察看。
彧珩望着这一大片竹林兴叹。那张地图中,只简单的画了棵大树,而鬼心经就藏在那大树旁的一颗石头底下。
可现下放眼望去,哪有什么大树的影子?倒是大石头,眼前就有一颗。
同时间,降月也看到那大石头,她双眸燃着希望,朝大石头走去。
「彧珩,你看,一颗大石头!这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竹林,和我娘画的这张地图完全都不一样,就只有这个石头比较有希望了--」降月双眸再度发亮,「咦,这儿居然有锄头,该不会是老天爷替我们准备的吧?」
彧珩四下环顾一圈,「这把锄头说不定是这片竹林的主人的。」
「先别管那些了。你帮我把石头移开,我来挖挖看。」
彧珩不想坏她的好心情,依她所言,把石头给搬移。
「你行吗?还是我来吧!」
「不用了,我还可以。如果我挖不动,再换你来挖。」
降月努力的挖着,才挖出一个小洞,远远的就有人高喊抓贼。
「好啊!你们这两个偷竹笋的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明目张胆的到我的竹林里偷挖笋。」
两人循声望去,一个年纪大约五、六十岁的老伯,边喊边拉着裤子,一路气冲冲的朝他们跑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跑到我阿旺伯的竹林来偷挖竹笋!」自称阿旺伯的老者,虽然年纪已大,但每日勤奋的工作,跑了一小段路并没有气喘吁吁,反而红光满面。
「告诉你们,我阿旺伯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
「阿旺伯,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来偷笋的。」彧珩有礼貌的道。
「呵,看你一表人才的,竟然也当起小偷!」
「都说不是来偷笋的,您干嘛还一口咬定呢?」降月理直气壮的反驳着。
「你这姑娘眉清目秀的,也跟着人家学当小偷--你还说你不是来偷我的竹笋,那你手上拿着锄头做什么?」阿旺伯大声吼着。
「我……我在挖东西呀。」
「挖东西?呵,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
「老伯,我们不是来挖笋的,而是来找一本心经的。」彧珩不疾不徐的说,还把地图递给他看。「这地图上画的,应该是这儿没错吧?」
阿旺伯拿着地图看了看。「小子,你怎么知道这儿以前的模样?」阿旺伯指着地图中的大树,呵呵笑着,「当初要砍这棵大树时,我还和我老伴吵了一架,我不让她砍,她却说这树会碍着竹子生长……什么鬼论调嘛!唉,不过,后来还是给砍了。」
「真的就是这儿?!」降月双眼发亮。「那……这个石头,该不会就是地图上画的石头?」
阿旺伯想了想,「也许吧!那都十多年了,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有得坐着歇息就行了,管它是哪个石头。」
「一定是的!」降月欣喜若狂的同彧珩说道。
心中笃定了之后,她握着锄头努力的挖着。
「喂喂喂!你干啥挖我的地!」阿旺伯紧张的叫道:「要让我老伴看见了,她一定会拿命和你拚了!这片竹林可是我们俩的生命呀!」
「老伯,我们在挖一本叫鬼心经的东西,它就藏在这大石头底下。」彧珩指着地图上的标志给阿旺伯看。「不知道这个石头在竹林开发后,是否有移动过?」
「早移过数十回了。」阿旺伯指着右前方处。「前几天,这个石头放在那边,我老伴说,碍着了她的路,嘿,叫我搬走--现在放这儿没错,但谁晓得过几天那老婆娘会不会又嚷嚷了。」
「什么?不是这儿?您怎么不早说呢?」害她挖得喘吁吁的。
「那,原先这石头大概在什么位置,您还记得吗?」彧珩虚心的请问着。
「都十多年了,我哪还记得?」
「那我们不就找不到鬼心经了?」降月丧气的垮下肩。
「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心经,是不是一本册子--我记得、我记得,当初在开发这片竹子林时,我在石头下挖出了一本册子,里头也不知写了些什么,不过画了一个人,老坐着没动,也不知它是做什么用的?!」阿旺伯这才忆起这回事。
「一定是鬼心经了!」降月笑弯了嘴。「老伯,那……那本册子呢?」
「拿去当厕纸了。」
「什么?您把它拿去当厕纸?」降月不敢置信的瞠大双眼。
「不然还能做啥用?我和我老伴都不识字,留那册子做啥用?」阿旺伯理所当然的说道。
他还抱怨道:「就那么几页,不到半个月就用完了!剩最后一张的时候,我们两个又吵了一架,她说她要留着改日拉屎的时候用,我就说,我蹲在那儿,没半张厕纸,还不快拿给我……她死都不给我,还说那是她的……这婆娘,根本不讲理嘛!」
阿旺伯忿忿不平的说着,降月的脸色,早巳青一阵、紫一阵。
*****
虽然去找鬼心经的事已过了三日,但每每想起,降月仍然是免不了恨恨的咬牙一番。
「什么嘛,那本鬼心经可是朝阳派的宝物,那老伯竟然把它当厕纸,真是……气死人了!」
「小姐,别气、别气。」可春劝慰着,「没有就算了,我光听那名字心里就发毛,你别动,我要帮你扑一点粉。」
在用过早膳后,降月就乖乖的坐在梳妆台台前,任由可春在她头顶上作文章,现在连脸上也不放过。
「怎么那么麻烦?」降月不悦的撇撇嘴。
「不麻烦、不麻烦,我很快就弄好了。」
「你说,那个襄妃娘娘,她人……真的很好吗?」降月垂着眼,低声问着。
她拖拖拉拉了好几天,终于还是得面对现实,同彧珩一起进宫去见襄妃娘娘。
当然,为了博得襄妃的好印象,她才答应让可春帮她好好打扮一番。
「小姐,妳瞧瞧,妳真是漂亮!」可春站到她身后,让她能清楚的看见镜中的自己。
降月抬眼看着镜中自己那柔美的模样,一时间,竟然也望呆了。
她那一头及腰的黑发披散在背后,可春在她发上弄了许多小花的发饰,发顶的蝴蝶髻上,还插了支步摇。
「小姐,可以换衣服了吧?」
可春拍拍她的肩,旋即走到床边拿起一件玫瑰紫的羽纱衣裳。
降月缓缓站起,可春把她装扮成这样,害得她连走路都不会走了。
「小姐,你小心一点!」可春伸手扶住差一点跌跤的降月。
「都是你啦,把我打扮成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还要穿这个?」降月颦起了眉。「这衣裳是很美,可是,我不习惯呀!到时候,走一步、跌一步,不是更糟?我看,我还是换回我原本的模样好了。」降月说着,伸手要拿下发上的步摇。
「小姐,你不要把它拿下来,你这样很漂亮,别拿嘛!」
「可是,我就觉得别扭呀!」
彧珩轻敲了门走进来。「还没好吗?」
当他一看到降月,两眼一瞬也不瞬,直勾勾的盯着她瞧。
「降月,妳真是美!」他发出赞叹的声音。
可春也附和着点头。「十五爷,你来的正好!小姐她不换这件衣服。」
彧珩接过可春手中拿着的衣裳。「我来就好,你先出去吧。」
「是。」
可春出去后,彧珩坐到降月身边。「怎么了?不喜欢这装扮吗?」
「不是啦!只是……打扮成这样,我……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走路了。」降月娇嗔。
「有我扶着你,你不会跌倒的。」他弯唇一笑。「我来帮你换衣裳。」
说着,他伸手褪去她身上穿的旧衣,当她身上仅剩贴身衣裤,雪白的胴体裸露在他眼前时,他不禁惊叹了声。
随即,他忍不住俯首,在她雪白的手臂上轻嚙着。
降月被他嚙得又痒又痛,嗔道:「别闹了!」
彧珩不依,仍埋首在她胸前处,用力的吸取她胸前那股熏人的乳香味--
许久后,他才抬起头来。在帮她穿衣裳时,他挑眉说道:「晚上--我们早一点回来!」
悟出他话中的意思,她又羞又嗔:「才不理你呢!」
*****
听闻降月要来,云萱乖乖的待在宫中,等到了快至中午时刻,才看到彧珩和降月相偕而来。
看见穿着一袭玫瑰紫羽纱衣的降月缓步行来,云萱还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天上下凡的紫衣仙子。
「云萱,额娘呢?」彧珩笑问着。
「在……在里边。」
云萱两眼发直的盯着降月猛看,看得降月都难为情了。
「你……你干啥一直盯着我?」降月羞答答的。
「呵呵,降月,你真是美呆了!」看到了美女,云萱那「男人本色」又出来了。「十五哥,你的女人借我搂一下吧?」
彧珩拿着扇子,朝云萱头上一敲,「胡闹!」
「是啊,格格,你别闹了,我好不容易才帮小姐打扮的这样漂亮,你可别闹呀!」可春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可又担心云萱这个专门搞破坏的。
「嗯--你说我胡闹?」云萱两眼瞪向可春。「那我搂你好了。」
「格格,不要啊,救命--」
彧珩和降月对视一笑,不理身后的吵闹事,径自走入。
「额娘,我把降月带来了。」
彧珩一进入屋内,见到襄妃坐在椅子上,想必是等候他们多时了。
「好、好,过来,让我仔细瞧瞧。」襄妃放下茶盅,一脸和善笑容,果然和可春形容的差不多。
「降……降月见过襄妃娘娘。」降月不懂宫中礼数,简单的请安。
「好。」襄妃堆着满脸的笑。「长得漂亮极了!我们珩儿真有眼光!」
教襄妃这么一称赞,降月羞得脸都红了,可也开心的同彧珩互笑着。
原先她还以为彧珩说他额娘不会嫌弃她,是在安慰她的话,现在襄妃对她这么和善,她可心安了一半。
「格格,不要拉我。」
在门口拉拉扯扯的雪萱和可春,闯入屋内来。
襄妃笑斥着:「降月,让你看笑话了!这云萱呵,一点女孩子样都没有,你可得帮我好好教教她。」
降月尴尬的笑笑,「呃,好的。」
她也只有今天才比较有女人样,哪有什么资格去教云萱!
「额娘,瞧您今儿个这么开心,不如改天我也带个大美女回来,再让您开心一回。」云萱双手搭在襄妃的肩上,呵呵笑着说。
「妳呀!你要给我带个像彧珩这样的男子回来,我才会开心。你别闹了,去看看宴席准备的怎么样了。」襄妃笑睨女儿一眼,又同降月说:「别理她,我们聊我们的。」
降月点点头。
「别担心!一切有我为你作主。我一看见你,就喜欢你,难怪珩儿会认定了你!」
「额娘,那是我有眼光!」彧珩骄傲的昂着下颚。
襄妃笑着说:「来来来,你们都坐下,陪我聊聊。」
降月和彧珩坐到一旁,襄妃和善的态度,让降月感觉到自己仿如回到苏家,和自家人聊天一般。
*****
在宫中陪了襄妃一整天,回到武馆已是夜半时分--
「你今天喝了好多酒!」降月温柔的帮彧珩拭去额上的汗。
今儿个不只她和彧珩陪襄妃,还有一些格格、阿哥、贝勒都是座上客。
难得大家齐聚一堂,彧珩自是多喝了些,不过,降月倒也没有怪罪他。
彧珩将她搂在怀中。「降月,今儿个,你是让我出尽锋头了!」
「你不用做什么事,你光坐着,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拢在你身上--」彧珩唇边笑痕泛深。「他们一定是非常羡慕我有个这么漂亮的妻子!」
「谁要当你的妻子呀!」降月羞得推开他,回身去拧毛巾。
「我额娘不都说了,一切有她作主,有额娘出面,我皇阿玛、太后奶奶那边,都不成问题了!」
彧珩从她身后搂紧她,俯首在她粉颈上摩蹭着。
「降月,你美得令我发狂,我可忍了一整天了。」
「讨厌啦!」
他扳过她的身子,深情的注视她许久,忽地降下唇,狂烈的吻她。
狂吻之际,她的羽纱衣已褪落,他的外衣也抛落了。
他抱着她上床去,拉下纱帐,隔着一帘纱帐,床里不时的传出低喃细语……
一声声的娇吟、一声声的粗喘,伴随的是一室浓烈如火的爱欲高潮--
附注:
欲知铃缨的情事,请翻阅绯爱系列031《苦命丫鬟》之「呛辣小丫鬟」
欲知骆宣的情事,请翻阅绯爱系列032《苦命丫鬟》之「闯祸小丫鬟」
欲知飖儿的情事,请翻阅绯爱系列033《苦命丫鬟》之「押寨小丫鬟」
欲知柳念薏的情事,请翻阅绯爱系列034《苦命丫鬟》之「珍藏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