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拜后,她终于有了自己的房间。如她所盼,美国男孩走了,菀婷顺利搬了进去。
可她一进房里,却只感到空虚和百无聊赖。
夜晚的床畔似乎已经习惯了男人的存在,她的鼻子尤其想念他那特有的麝香。
“不、不、不!不能这样,”她甩一甩头,自言自语地说:“有独立思想的女人,脑袋里不应该只有男人!”
火速拿起地上的小行囊,她夺门而出,头也不敢回。
? ? ?
菀婷兴奋地跟着人潮,从地铁里跳了下来。
这里是伦敦近郊著名的跳蚤市场,每逢周末,就有一大堆人来此设摊,专门卖一些迷人的手艺品、杂货、旧衣服或古董。
她心情抑郁,需要发泄!
她极度渴望来一场“变装秀”,以解放备受压抑的“性”灵!
摊贩群集、人潮汹涌,可她眼尖地发现角落那个摊位有个怪怪的黑人女子。“怪人才有怪东西!”她连跑带跳地挤过去。
夹在人群里的她挑三捡四地。“嗯,这件红色毛衣够ㄣㄤ!”她在身上反霍比书着,然后顺手拈来一双黑色裤袜搭配,手才落下,赫然发现裤袜的另一头,被一双布满男人毛发的手爪扯住。
“我先拿的!”那白人男子先发制人道,咄咄逼人的语气里满是不肯妥协的意味。可这明明是女人的裤袜呀!菀婷疑惑地看着他。
凝睛一瞧。喔,原来他耳垂悬挂着一个银环,还闪闪发亮。
“OK、OK!”她赶紧松手。
这里的同性恋似乎活得比较理直气壮,和国内不太一样。
她改拿另一条黑色性感网袜,然后又费尽千辛万苦选了一双鞋底足足有十公分厚的红鞋靴。
这样还达不到她颠覆传统的标准,所以她又继续选了一副银色脚镙,和一件蓝色小可爱。
“多少钱?”菀婷问小摊老板。这黑人女子从头到尾也不照顾生意,尽顾着编她的髻发辫子。
她懒洋洋地抬起头,瞟了一眼菀婷手里拿的东西。二十镑!”话一说完,又低下头继续去编她的头发。
“二十镑?”菀婷拿起随身携带的计算机算了一下折合台币多少钱,只要超过十进位的,她都得按一按才有把握。她故意露出不满意的神情,“太贵了、太贵了!”
黑人女子耸了耸肩,头还是没抬。
“嗯!”菀婷杵着下巴忖度,看她一副生意可做、可不做的模样,要杀价大概不可能。“那这样吧,如果你能帮我编一头像你一样美丽的发型,我就买了!你的头发真美!”她老早就觊觎黑人那种繁复又变化多端的辫子头,二话不说,她扯下自己头上的毛线帽。
“你是女孩?”黑人女子骨碌的睁大眼道。“你的长发也不赖嘛!”她两眼紧盯着菀婷的黑发。“我也想跟你一样漂亮,帮帮我,好不好!”菀婷露出渴望。她就知道这黑人女子根本选错了行,应该去当造型设计师才对!
“OK、OK!”黑人女子丰满、性感的双唇笑开了。人生难逢知己啊!
“我想要换衣服……”菀婷左右张望,却没看到什么更衣室或厕所之类的。
“就在那角落……看到没?”黑人女子漫不经心地指着左前方,表情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快去、快去!”她推着还在犹疑的菀婷,迫不及待要大展身手。
“好好好!”菀婷忙不迭称是,赶紧拿了衣服往那方向钻。
当然没有所谓的更衣间!菀婷左瞧右看,只见墙壁角落垂着一块破布,虚虚掩掩地挂在那里。她探头探脑地,一阵手忙脚乱心惊肉跳后,终于把那件炫红的毛衣换上,黑色性感网袜也紧紧包裹着她的纤纤玉腿。
原本的毛上衣披挂在她娇小身躯上倒成了连身装,袖口和下摆的黑色毛须,也成了裙摆的滚边装饰。酒红色毛衣袖长而削肩,流露出一种颓废的美丽。
然后,蓝色小可爱就直接套在红毛衣外面,人家是“内衣外穿”,她则是“小可爱外露”,足堪媲美红色内裤外穿的超人。
所有美学观点和搭配原则,在她身上全无用武之地!
她把原来的羽毛衣压缩成一小捆塞进旅行包里,根本没度数的大眼镜也一并丢进去。然后,她抬头挺胸的走出来。
“很好!来,坐这里!”不管熙来攘往的人潮,帅劲十足的黑人女子生意也不做了,径自指着她眼前的座椅。
菀婷依言坐下,一头直发就开始在那黑人女子手中,展现出丰富的造型与生命力。
旁边开始有人围聚,川流不息的人潮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来欣赏她的巧手,那一头色彩鲜艳的发带,让众人觉得春天已经不远了。
菀婷乖乖地闭上眼,让纸巾抹去她原先伪装用的两道粗眉。
三、两下,就露出了她原本的清丽。
然后,她的眼睑、娇唇被抹了些粉彩……
“哇!”众人惊叹黑人女子魔术般的手艺,纷纷给予掌声。
“好了吗?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菀婷迫不及待想看自己现在的模样。这就是她旅行时总是行囊简单的理由。跳蚤市场里应有尽有,便宜又新奇的东西不胜枚举,她干吗自讨苦吃挑
一担子衣服漂洋过海?而且等她穿腻了,再把它洗一洗,贱价又卖回去,不是又一身轻了吗?
“好了、好了,你可以睁开眼了!”话里听得出她的得意。
菀婷用力睁开眼……
“要命啊!”她像看到鬼似的赶紧又阖上眼,脸上兴奋的表情顿时转为惊惧。
“别害羞!你很漂亮的!”以为她的惊吓是因为围观者众,有人开口安慰道,还有人开始吹起口哨。
“这是错觉!这不可能是真的!”菀婷暗暗祈祷,但她一颗心就要蹦出来。因为在人群中,
她看到了黄伟廉英俊的脸孔。
? ? ?
“李菀婷?”一个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试探性地问道。
菀婷当然不敢睁开眼,她听出来那是黄伟廉性感的声音,但此刻,那只令她毛骨悚然。
“你……是不是台湾来的李菀婷?”他不死心地又问。
她却一脸疑窦地拧起了眉头。“说这废话干吗?”
“我是黄伟廉,你小时候的邻居……还记不记得我?”他用手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逼得她不得不睁开眼。
他俊得过火的脸蛋,清清楚楚的贴在她眼前,她想躲也躲不了。
“什么?”她心虚地看着他,无言以对。
“李菀婷,对吧!”他的语气变得十分肯定,“我就知道是你,你的脸蛋和身高一点儿都没变,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兴味十足的目光瞟过她全身。
“这是怎么回事?”菀婷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纳闷得不知如何是好。
“走!这里人太多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拼命挤出围观的人潮。“我们好久没见了,快!快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新鲜事?”他问。
菀婷惊吓过度,一路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盲目地跟着黄伟廉来到运河旁一个安静的小酒吧。
“坐下!”他用力拉着她坐进角落。
“怎么了?”黄伟廉发现她只是圆瞪双眼,死盯着他的脸看,不由得自我调侃道:“我变很多吗?哈,这也难怪!十几岁的男孩子一下子变成了三十出头的男人,怪不得你认不出来!”他轻笑着,微微牵动的嘴形展露出一股成熟男人特有的性感。
“我……”她张大嘴。
“不过,你倒是都没变!”他打断她的话,饶富兴味地瞧着她粉嫩的脸庞,那眼神可不怎么“童年”,但他没把曾经看过她演出的事说出来。
“你……”她眉头困惑地拢起。
“你要喝点什么?英国的啤酒是世界一流的,要不要试试?我们待会儿可以尝尝这里有名的当地佳肴,我在英国住了将近二十年,可不是白住的。”他一副准地陪的尽责态势。“我说咱们还真有缘,这么多年后竟然在这里相见,刚才匆匆经过那里,还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呢!唉,不知道小时候住的地方变得怎么样了?小学同伴大概都当爸妈了吧?真的是太久、太久了……”他感慨地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菀婷一直以为他是个孤僻寡言、不到危急时刻不吐金言的怪人,没想到他这么念旧,去国多年,竟然心中永远有祖国!她心里实在乱感动一把。
“你以前走路都东晃西晃,尽顾着追鸟、看天空,完全不管周遭发生什么事,结果每次快到家时,都会在转角踩到一坡‘黄金狗屎’,我在家里都听得到你的惨叫,呵!”他笑笑顿了一下,表情洋溢着童年时快乐的回忆,“你知不知道那是谁的杰作?”
一看他那得意扬扬的神情,就算白痴也知道是谁做的。
菀婷原先的感动已经酝酿成一把熊熊的怒火。亏她长久以来一直把他当作“英雄救美”的小王子,她真是美梦破碎,小王子成了死对头,英雄竟然就是她童年时的噩梦!
“真是不好意思喔!男孩子小时候都很顽皮,难怪你们女孩子都不跟我们玩在一起,不过……”他沉吟了一下,“你也真奇怪,我都是在同一个地点放置‘炸弹’,怎么你老是被‘屡发屡中’,你就不会拐个弯小心一点吗?一直听你惨叫我也于心不忍呢!”
他竟然怪起她的笨拙来了?人家追鸟正追得高兴,他竟然要她改去注意路上的“黄金”?
“你……”她不由得气得七窍生烟。
“哎呀,我真是糊涂!尽显着叙旧,都忘了点东西了。”黄伟廉完全无视于她愤怒的反应,一溜烟又起身去了吧台,留下张口结舌的菀婷,一会儿扼腕、一会儿顿足。
她简直就像搭了一趟云霄飞车似的,情绪起伏异常,才刚松了口气,就不知他又会说些什么令她惊心动魄的事。看着他的背影,她小脑袋里的疑云愈滚愈大。
看他热络的样子好像还不晓得她就是差点儿跟他同床共枕的小汤姆!
菀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心想一定是这样,不然他怎么一副他乡遇故知的兴奋模样?
还好没被他抓到她的小辫子!她不禁窃喜,就这么办,她就继续伪装下去,一人分饰两角,把他要得团团转!哈,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就在她诡计多端地幻想时,黄伟廉捧着两大杯啤酒和一盘洋芋片回来了。
“什么事那么开心啊?”他笑笑地问。
“呵……”她不语,只是压抑不住地傻笑,豪气万千地拿起啤酒一阵牛饮。
“你酒量不错嘛,看不出来喔!”他略感讶异道。
“还好、还好!呵……”酒没让她醉,可那捉弄人的胜利滋味,早已使她飘飘欲仙了!
“说说你的近况吧!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感兴趣地问。
“喔,我出来自助旅行啊!”她很快地回答。这问题还不简单!
“真的?准备待多久?”他问道。
“不一定,看情况!”她说。“模棱两可”乃欺敌绝招之一,过关!
他紧接着又问:“你晚上住哪里?”
“咳、咳!”她嘴里的啤酒差点喷出来,“随便……住。”这问题有点危险,她赶紧用手抹掉额头上的冷汗。
“怎么可以随便住呢?一个单身女人很危险的,不如这样!”他眉毛扬了扬,“晚上,你跟我一道回去,我老师那儿还可以勉强挤一挤!”
她才刚擦掉的冷汗,立刻又一粒粒冒了出来。
“不用、不用!”她忙不迭地挥手,“我可以照顾我自己,真的、真的!”
“你……”他捻指算了算,“大概也三十岁了吧?”他没头没脑地问道。
“没事不要乱问女人的年龄!”菀婷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我是关心你!变态歹徒可不会因为你是三十岁的女人,就手下留情喔!”他振振有词地说,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我才二十八岁,不是三十岁!”她斤斤计较道,一脸恼怒。
“就是说啊!你还那么年轻,又长得那么可爱,很对那些坏男人的胃口。不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你涉入险境。”黄伟廉剧烈地摇着头。
“就这么说定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私人的保镖,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要去旅行,咱们就一道去!”话才说完,他就贼贼地笑了,“咱们还可以……重温旧梦!”他补充道。
“不……”她接下来的话被他用手捂住。
“别不了,不要跟我客气嘛,我以前也曾经保护你啊!是不是?”他笑逐颜开道。
菀婷从来不知道他会有那么开心的表情。
这下子她可累了,“变装秀”可秀得彻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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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太晚了?隔!”话还没说完,菀婷忍不住又打了个酒隔。她还再做困兽之斗,希望他能放她一马。
“还早、还早!”黄伟廉挥挥手不在意地说道:“酒吧是愈晚愈美丽,我要让你见识见识英国典型的PUB文化!”
“可是……”她犹豫了。她当然也喜欢这种愈夜愈美丽的气氛,可她担心时间再拖下去,自己露出的破绽就愈多。她已经有点昏昏欲睡,酒精可能在发酵了。
“别担心!我说过我会一直陪你,直到你回国的那一天!”他以为她担忧的是人身安全问题。
菀婷终于放弃说服他的念头,事实上,她还有一种喜滋滋的奇妙感受。
一抬起头,她发现五彩的霓虹灯在烟雾中闪烁,变化为一种如梦似幻的超现实感,她忍不住一种想豁出去的放纵。
“走!我们去跳舞!”
他的提议来得正是时候。她柔顺地跟着他走进小舞池,迷魅的爵士乐温柔地从小喇叭吹送出来。
她娇媚地把头倚过去。
“你好娇小啊!”高大英挺的黄伟廉轻笑一声,拦腰抱起她。
“不要这样!放我下来嘛!”她无力地挣扎着,最后只好把头埋进他颈间,羞得不敢抬头。
“不必害羞!”他一边低声呢喃,一边随着音乐轻轻摆动身体,那融入夜里的情欲显得如此自然。
菀婷把头靠在他的肩胛上偷偷地往外瞧,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许多男男女女也在享受夜与爵士乐的蛊惑。于是,她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把一切烦恼抛诸脑后。
她把双手紧紧环住他的颈项,从来不曾如此靠近男人,她深深吸了口气,陶醉在一种恋爱的氛围里。
“来!”黄伟廉轻声说,三两步就抱着她来到酒吧的一个黑暗角落。
菀婷一颗心怦怦跳,像个少女似的既期待又害怕。
她的身体顺着他坚硬的躯干滑了下来,背抵着冷冷的墙。
下一瞬间,他像勇猛的鹰鸠罩住了娇弱的她,温热的唇猛烈探进,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粗壮的双手像天罗地网般,激情地扫过她每一寸肌肤,他的吻没有半刻停息,湿喘地落在她稚嫩的脸庞、纤细的颈间。
热情的吟哦从她口中逸出,她的身体也忍不住微微打颤。
“不要害怕!”他轻咬着她的耳朵,嗓音急促沙哑。
一股无法压抑的热潮,正在他俩之间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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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吻像春天的和风,一阵阵洒在菀婷的脸上。睡眼惺忪他睁开眼,她像做了一场美梦似的,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哎唷!”谁知一个枕头飞了过来,打醒了她的幻想。
黄伟廉巍峨地站在床边,一脸菜色,像是欲望无法被满足的苦闷模样。
“你干吗啊?人家睡得好好的。”她责备地说。
“整晚睡得跟死猪一样,我当然知道你睡得好!”他用一种哭丧的眼神看着她。
“你怎么了?你睡得不好吗?”她不解地问。
“我整晚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你说我睡得好不好?!”他的表情更哀怨了。
“喔!”她恍然大厝道,“又……又不是我愿意的!”她嗫嚅着。
昨晚在黑暗酒吧的一阵激情后,他旋风似的载她一路狂飙回来,本来以为会是一个热情如火的煽情夜晚,谁知酒精早已在她小脑袋里彻底发酵,一进房门,她竟然就立刻昏睡过去。
想到这儿,菀婷警觉地摸索着身体。
扣子还扣着,衣衫也算完整。
“别紧张,你没事!”看她一副穷紧张的模样,黄伟廉没好气地说:“所以我才‘有事’啊,笨,我对昏死过去的女人没兴趣,我可不想演‘独脚戏’!”
“呵、呵!”她真不知道要高兴,还是满怀遗憾地掉眼泪!如果是其他男人,她肯定已经惨遭魔手的蹂躏,可那酥麻的感觉,又始终在她骨子里挥之不去。
“还有,这是不是你的包包啊?”他突然表情怪异地指着地上一个小行囊。
菀婷的笑容顿时凝结在脸上。
“我在酒吧座椅上拿回来的,我记得你好像有背袋子……”
菀婷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脑子轰然作响。不!不要现在,还不够!她还没尝够那滋味!不要现在……她在心里呐喊着。她终于知道老处女苦闷的感受,她发现自己对他竟然有那么点食髓知味的感受。
她一把将袋子抢过来,紧紧拥在怀里。
“看你保护成这样,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金银财宝啊?”他取笑道,“早知道昨晚就应该趁你睡觉时,偷偷看个究竟。”
她心跳又漏了一拍。
“你没打开?”她惊喜地问。这里头有“汤姆·李”的衣服,只要他看到了,不会不明白。
“你说呢?”黄伟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闪烁着怪异的火苗,可他认真的表情又充满了坦荡,“我是那种小人吗?万一东西掉了,不就含冤莫白了?我可没这么傻!说真的,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你干吗那么宝贝?”他好奇地问。
“其实,这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啦,就……就是换洗衣物嘛!”她心虚地盯着地板说道。
“那你干吗那么紧张啊?”他没好气地说。
“还有……还有我的旅行支票!”菀婷赶紧又办个理由。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乱放呢?我就说嘛,在国外你就需要我来照应!”他言之凿凿道。“不过……你这包包很眼熟耶!”他沉吟着。
“这种旅行袋到处都买得到啊!路上十个有八个都是用这种的!”她赶紧杷袋子踢进床底下,免得他愈看印象愈深刻。“自助旅行者不背这种袋子,要背哪一种?四轮的吗?呵呵!”
她用傻笑来掩饰自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