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又是个乍暖还寒的时节。
淡淡三月天,靠近大唐与契丹边境的小城开阳县,早已是一片蓬勃景象,放眼望去,到处是花团锦簇,百花争鸣,市集交易活络,俨然是一片太平盛世之貌。
而在县城外十里处的小茶铺间,来了三位来头不小的人物。
这三人不论穿着、气质,都不像是一般市井小民,特别是那位穿着长襟蓝袍男子,长相更是俊美无俦,两道浓眉配上那如鹰般的锐利眼神,更显得威仪不凡!
“前头就是开阳县,也就是契丹属地,到时,你们可要警觉些,千万别误了大事。”狄丞雁对着身边的两员大将,做最后的叮咛。
“这些小王八羔子,天底下就有这种可恶的畜牲,专干这些鸡鸣狗盗之事,害得我们也不得闲,还得跑到这番邦来吃苦受罪。”郑浑抓抓脑袋,越接近契丹,那刺骨的寒风冷得越让他怀念起京城的暖暖春意。
“既然是皇上下的旨意,我们就不能等闲视之,万一处理不好,恐怕会影响到朝廷和契丹之间的情谊。”坐在狄丞雁对面,身穿藏青儒服,举止动作有几分斯文的孙瑜说道。
此两人是跟着孙丞雁一同习武的同门之交,直到孙丞雁登科及第,两人便在他的拔擢下,成为他的得力帮手。
“大唐与契丹之间的百年友谊,可千万不要因此事而生了嫌隙,我们要如履薄冰,步步为营才是。”狄丞雁以指轻敲桌面,双眼还不停地注视来往茶铺的商旅过客。
他们三人是在皇上的旨意下,前来查寻失踪的契丹女子下落。
近一年来,蜀中一地盛传只要能觅得北方胡地女子,为其家族开枝散叶,将有助于兴家旺业。
然在此女产下子嗣后,便要立即杀绝或驱离,以防母凭子贵,而侵并夫家所有产业。
这样荒谬的谣传,尽管是毫无根据,也不尽情理,但那些富贵人家却仍然超之若骛。他们为了繁衍优秀子孙,全然不顾这些胡地女人为人母的感受,导致之后愿意自动前来者,纷纷打消念头。
如此一来,供少于求,有些不肖的人蛇贩子,看中此项商机,为图厚利,便亲自到契丹物色人选,并将人诱骗得手后,再卖至巴蜀、滇、黔一带,牟取黑心暴利。
长此以往,契丹境内年轻女子失踪人数增加,这也使得契丹王大发雷霆,并派遣使者前来向大唐皇帝明示,要求立即抓出此票不肖分子,并且予以严办。
此事已造成大唐与契丹之间的友好关系岌岌可危,只怕再不赶紧找出元凶,两国战事恐将一触即发,到时,人民又将陷入炮火无情的摧残之中。
因此,他们奉旨前来开阳县调查此案,据悉,此县正是那些贼人的大本营。
“开阳县地处两国交界,商贸往来频繁,许多姑娘家为了养家活口,大老远从别的乡镇来到此地,就是想要赶紧赚到钱好衣锦归乡。”狄丞雁品了一口香茗,淡淡说道。
“没错,大部分有点姿色的姑娘,都会选择此处为落脚地,因此,开阳县也有小苏杭的美誉。”孙瑜说道。
狄丞雁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此县大约有几名女子失踪?…‘根据采子回报,不多不少,正好五十!”
留着一脸落腮胡的郑浑,一听到这样的数目,眼珠子都瀑突了。“妈的,这么多姑娘家全被糟蹋了!”
“火气不要这么大,咱们是来办案子,不是来骂人的。”孙瑜皱了皱眉头。
“这听了就有气,不骂骂心头就是不快活!”
“留点力气好办事,别那么沉不住气。”孙丞雁淡淡说道。
这一文一武两名大将,可说是狄丞雁的左右手,然而郑浑天生的毛躁个性,有时还颇让狄丞雁头疼。
当今圣上会选择狄丞雁来处理这件大事,完全是看在他冷静内敛的性格,即使身处险境,他还是能处变不惊,步步为营做到最好。
眼看天就要黑了,三人在暂作休息后,打算在日落之前,进入到开阳县内。
就在他们结帐准备离去之时,茶铺不远处,传来一记吵杂声,几名男子目露惊慌,就连滚带爬地窜进这小茶铺。
他们穿着绫罗绸缎,但衣楼却是破损不堪,身上也鞭痕累累,每个人身上都挂彩,他们一边喊救命一边跑着,模样可说是狼狈极了。
他们—冲进茶棚,有的躲进桌子底下,有些藏到柜台边,还有的连茅厕也窝了进去,总之,只要不被发现,就算是狗洞也照钻不误。
一阵混乱后,漫漫黄尘逐渐散去,三匹棕褐骏马英姿勃勃而来,马背上坐着三位女子,从她们身上鲜艳及具民族风的图腾看来,应是来自于契丹。
“魏家的几只看门狗给我听好,我数到三,要是你们还不乖乖给我滚出来,本姑娘就一把火烧了这茶铺,活活烧死你们这些王八羔子!”耶律吹雪神情傲然地坐在马背上,一明秋眸如利刃般地扫视四周。
几名男子躲得跟缩头乌龟一样、没人敢吭半句话,两条腿早就吓得频频发抖,哪里还有办法走出来。
耶律吹雪穿着红狐氅衣,头戴玄狐暖帽,小小的瓜子脸,肌肤赛雪,一对冒火的凤眼却将她的火爆个性完全表露无遗。
她手里挥舞着长鞭,那拿鞭的架式,让人看了更是不寒而栗。
“一——二——”声音宛如寒夜幽魅,声声都寒进骨髓里去。“—”“二”……
“三”字一出,仍旧没有半个人影出来,耶律吹雪立刻朝着左右丫头命令道:
“春萼、秋蕊,把铺子给我烧了!”
就在两名丫须要丢掷火把时,一记厚实的嗓音响起,将两人的动作,硬生生喝阻了下来。
“慢着!”
冒火的风眼将眸光看向声音来源,那美得令人销魂的眸子,如今却有如一道烈焰似要将人焚噬。
她手中长鞭咻咻作响,茶铺四周商旅见状,早就吓得四处逃窜,敢留在她视线范围内的,就只剩下狄丞雁三人。
“这娘儿们又辣又悍,看起来还真不好惹!”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郑浑,这下也被女子的气势吓到。
“她眉宇之间一股可怕的杀气,我敢说,她杀人绝对不会手软。”看多世面的孙瑜,也对眼前这女子不敢小觑。
“这女子来头不小,你们退下,让我来会会她。”
狄丞雁从她的服装仪容,看得出她绝非一般平凡女子。他主动走到她的座骑前,打躬作揖,释出善意。
“哪来不长眼的家伙,识相的快给我滚开!”耶律吹雪不待他开口,便口出恶语,赶起人来了。
“京城来的,敝姓狄,狄丞雁。”
“没问你叫什么,谁要你多嘴了!”风眼一挑,语气蛮横。
“你这黄毛丫头,口气非要这么差吗?”郑挥实在看不过去,抓起齐眉棍就要冲上去,所幸被孙瑜给挡了下来。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为何如此气愤难平,若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在下愿闻其详,并略尽棉薄之力。”狄丞雁修养有加,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无礼而动肝火。
“不关你的事,再说……本姑娘也没必要告诉你!”
耶律吹雪凝视着他、这才看清楚,这男子高大英挺,五官深刻如刀凿一般,修长的身形,看似单薄,却仿佛蕴含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她隐约感觉到,这男人绝非泛泛之辈,想要用她皇家的气势吓走他,看来没那么容易。
“此茶铺是往采商旅过客歇脚喘息之所,店家乃一对相依为命的父女,你要用一把无情火烧了它,敢问,此对父女何其无辜?往来的商旅过客又何罪之有?他们可得罪了姑娘?”狄丞雁侃侃道出一篇道理,要对方在气愤之余,还能冷静思考。
听此人说话中气十足,言之有物,眉宇之间净是正义凛然之气,只怕没给他一个合理交代,这家伙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好,你只要把那个叫田福的给我交出来,其余的我一概不追究。”冤有头、债有主,她是不该伤及无辜。
“田福?”狄丞雁往后头一看,几个躲在桌底下的男子,纷纷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叫作田福,直到目光扫到一位正在往后门爬的男子时,他立刻大声喝道:“慢着,你想跑到哪里去?”
才爬不到两步的田福,被狄丞雁这么一叫,差点没吓到尿裤子。
“不……不是我做的,你……你抓我没用啊!”田福又是跪又是拜的,简直把狄丞雁当成青天大老爷般地不断喊冤。
“到底你们做了什么事,惹得这位姑娘要对你们赶尽杀绝?”他拎起田福,要他好好地解释清楚。
平白冒出一个路见不平,还愿意拔刀相助的大侠,田福哪能错过这个机会,他装出一脸无辜,又是跪地又是哭拜地道:“这位大爷,我不过是个安分守己的小老百姓,哪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采,全是这女人栽赃诬陷,非要陷我于不义啊……”
“好个栽赃诬陷、陷你于不义啊!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睁眼说瞎话,看我不抽烂你的嘴,我就枉为大契丹国的公主!”
她迅速跳下马背,敏捷的身形如羽箭般,飞跳到茶铺前头。
接着,一道漂亮的弧线扬起,咻咻作响的鞭风夹带劲道,就往田福的方向抽去。
田福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发软的双腿根本连闪的力量都没有,只见长鞭逼至,他两眼一闭,本来以为这下得回老家见祖宗去,没想到竟然……
没事?
只见那夹带强劲力道的长鞭,就这样被狄丞雁紧紧地抓在手里,不但连春萼、秋蕊两位丫头看傻了眼,就连耶律吹雪也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世上竟有人能这样截住她的长鞭,还轻而易举地握在掌间。
一股羞愤之感袭上,耶律吹云紧紧扯着长鞭,想要将鞭子从他的手中抽离,无奈对方力道之强,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放手!你这地痞无赖,叫你放手你没听见是吗?”耶律吹雪激动的情绪让她满脸潮红,更显娇媚之态。
“亏你还是个契丹公主,是非公断,自有国法仲裁,你岂能如此滥用私刑?”
厚实的大掌将长鞭紧握在掌心,见他谈笑用兵间还能训斥她,可见内力之深,远远在她之上。
“这班狗奴才诱骗我契丹女子,拐至蜀地贱卖作嫁,像这种蛇鼠之辈,你不去修理他们,反而教训起我,你好有是非之心啊!”耶律吹雪疾言厉色说道,字字句句都说得咬牙切齿。
“这位大爷,这……这全是无稽之谈,我们全是被公主冤枉的啊!”田福随即在一旁否认。
“你说他们诱骗你契丹女子?恕在下冒昧一句,那些女子呢?”看到耶律吹雪额上已冒香汗,显然是内力耗用过度,他突然心生怜悯,速速松手。
收回长鞭,好不容易松口气的耶律吹雪,心中虽然还是难掩怒气,但这个男人由内而外所散发出的气势,让人打从心底生畏,而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正义之气,更威严得让人不得不肃然起敬。
只怕不平心静气,好好地将事情真相说给他听,他肯定会被那王八羔子给利用了去。
“那些女子全被他们用调虎离山之计,从另一条小径带走了!”
“这全是子虚乌有的事啊,这位大爷,我和后头的几个兄弟,不过是替我们家老爷送些布匹到邻县,哪晓得途经此地,就被公主给莫名其妙拦了下来,还将我们给鞭了一顿,这……这不是摆明了要欺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田福逮到机会,声嘶力竭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只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哪敢做那些诱骗民女的勾当啊!”底下的人也跟着鼓噪起来。
“那你们要送的那些布呢?’为求慎重起见,狄丞雁不能只听片面之词。
“就在前头的树林里,全被公主和她的丫头们打散了!”田福哭丧着脸说道。
狄丞雁静思一会,然后对着孙瑜说道:“你到前面林子去看看,看是不是有他所说的那些商货?”
“是,主子!”孙瑜领了命,立刻策马人林。
约莫一住香的时间,孙瑜这才飞奔而至,他回报说道,前头林子里,确实散落着一些布疋绸缎。
听到孙瑜的报告,狄丞雁将黑眸挪回那美艳的脸蛋上。
“他们有凭无据,现在换你的说词无法令人采信,这些人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家仆,公主殿下,我想……你应该搞错了吧!”
“看采,你是存心跟本公主过不去了?”红嫩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细长的风眼渐渐眯起。
早就看不惯耶律吹雪的郑浑,举起他的齐眉棍,往前一站说道:
“喂,你当公主就神气啊,胆敢跟我们大唐鼎鼎有名的榜眼公这样说话!
“你这大黑熊,那你又凭什么跟我们公主这样说话了?”一旁的春萼按捺不住,出声替主子挣回面子。
“你……你这小花脸的,说话还跟你主子一样泼辣……”这气还提不到一半,便见一道手影飞来,火烫烫的巴掌印就这样挥在郑浑的脸上,速度之快让他根本就来不及防备。
“主人在,当下人的就最好闭上嘴,以免讨打。”耶律吹雪气得红通通的脸上怒意飞扬,完全不为自己的出手感到一丝愧疚。
“你这臭婆娘……”
啪的一声,郑浑的另一半脸,也烙上红红的五指印。
“再一句,我打得你满口无牙!”
“我去你……”
白如春葱的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袭来,眼看郑浑肿得跟面龟的脸又要遭殃时,手腕突然被一股强烈的手劲一握一放,使得她身形一个大转,玲珑的身子,差点被抛摔出去。
“太极?”
耶律吹雪惊呼一声,整个精神为之一振,能将太极舞得如此出神人化,普天之下,还真是寥寥无几。
“你是日升昌票号的二掌柜,人称太极手的榜眼狄丞雁?”
本来还以为他是随口乱讲,打着狄丞雁的名号招摇撞骗,没想到,还真是他本人。
“正是在下!”他朝郑浑使个眼色,要他别再出口生祸。“不过公主你也出手太重,不怕有损公主威名?”
“不尊重女性之人,你认为我该对他们客气吗?”
自古以来,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她早就嗤之以鼻,又刚好碰到这不长眼的郑浑,难怪她出手重了。
这话堵得狄丞雁哑口无言,怪就怪郑浑这张嘴,也太口不择言了。
耶律吹雪徐缓地走进茶棚,瞪着瑟缩在狄丞雁大腿后侧的田福。
“我太妇人之仁了,早知道就干脆鞭断你的双脚,也省得你还跑到这里来讨救兵。”
从对方的口气,不难发现她对这票人有多大的血海深仇,只是,以她贵为契丹皇亲,何需纡尊降贵,亲自做这种擒拿罪犯的事呢?
“恕在下冒昧问一句,若需查案,公主殿下可以交由地方官吏采执行,何需亲莅亲行?”
“我没必要回答你这么多,我只想知道,你到底要不要把人给交出来?”她当场泼了狄丞雁冷水,双眼直瞪着田福不放。
“喂,你……你不能因为你是公主,就……就这样无法无天,这样百姓怎……怎能服气……”
靠有狄丞雁撑腰,田福开始壮起胆来,但一想到刚刚郑浑的下场后,声音马上又变小了。“一切要……要有凭有据,否则……我们若被冤死会死不瞑目的。”
“安静,从现在起,没我允许,不准再开口说话。”狄丞雁冷芒一扫,当场吓得田福又缩回一边。
这时,孙瑜凑到他耳后,细细说道;“主子,这位公主,应该就是契丹的牡丹公主,她天性泼辣蛮横,在契丹没有半个男人敢招惹她,依我看,咱们犯不着跟她搅这淌挥水。”
“你认为没必要,我倒不以为意。”他摆摆手,要孙瑜不必担忧。
“怎么,你是交还是不交?”她的耐性显然已经用罄,长鞭卷成一圈一圈,早已做好动手的打算。
“我要是不交呢?”只怕田福交到她手里,不死也剩半条命。
不管田福有无涉及到买卖契丹女子一案,他都不能让耶律吹雪对他私自用刑。
“很好——”耶律吹雪说完,手中长鞭突袭性地挥出,岂料,这次还是被抓个正着,让她可说是颜面无光。
但为了争一口气,耶律吹雪还是做顽强抵抗。
狄丞雁不闪不避,不但扯住长鞭,还慢慢地将她朝自己的方向拉近,只见耶律吹雪的娇颜上,因恼怒而显得嫣红动人。
“你……你凭着男人的蛮力……你……你胜之不武!”
狄丞雁一听,马上松开长鞭,他来到耶律吹雪面前,打算与她来场公平的竞争。
“好,不用长鞭,我们来比划比划!”他非得要让她心服口服。
“如何比法?”
狄丞雁想了想后,很快说道:“我们在地上划一圆圈,然后在里头比武,谁先被逼出圈外,便作败论。”
耶律吹雪认为这样极其有趣,便当下答应。
“那么盘口如何?”
“我胜了,田福交给我处置;你赢了,悉听尊便。”
“好得很,我绝对有十成把握!”
盘口既定,狄丞雁当场以枯枝在地上副了一个圆圈。
两人一同站进圆圈内,双方距离甚近,耶律吹雪的女儿香味不停往狄丞雁脸上飘去,只闻得他心荡神驰。
而耶律吹雪亦觉得一股男儿味扑鼻而来,脸上云时红艳如花,越看越显娇俏……
“你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但我要先出招。”耶律吹雪心中暗暗笑着,待会肯定让他跌个狗吃屎。
“好,你先出招吧!”
只见耶律吹雪双掌朝他胸腹间拍击而来,而狄丞雁立刻将腰一弯,朝后一仰,来个铁板桥避开来势。
“呵呵,早料到你有此招。”
双掌打空,那律吹云身体立即失去平衡,看着身体只离地面一尺,她忙以掌劲撑起地面;狄丞雁见时机正好,当下来个扫堂腿,扫向她的下盘。
身手矫健的耶律吹雪,连三翻朝上腾飞,接着便以居高临下之姿,使出浑身劲道,打算将狄丞雁整个压到土里头去。
一道击掌声响起,震得附近枝头上的鸟儿群飞而起。
强大的劲道袭来,耶律吹雪体内的真气霎时乱作一团。
耶律吹雪知道无法再以力打力,索性拿出擒拿手,并让身形仿佛陀螺一般,不断旋转,由上降下,然后再趁其不备,伸手往狄丞雁的身上一抓!!呵呵,还怕抓不到你!
耶律吹雪胡乱出手,正抓中狄丞雁左胸前的一块布,顺势一扯,竟将对方的衣服整件扯了下来,当场露出结实壮硕的胸膛。
“哗!”耶律吹雪羞地将脸一遮,狄丞雁趁她掩面之际,人亦同时朝前冲,直将她给撞出圈外。
“怎样?该服输了吧?”跌坐在地上的耶律吹雪,指着自己的脚说道:“怎可算输?还有一只脚尚未出圈。”
“你输了不认帐,分明就是耍赖。”
“怎么耍赖了,我明明就没有输。”
“脚出圈便是输。”
“我没输……”争吵声让所有的人都围上前来,就连耶律吹雪的两名丫鬟,也认为公主太过强词夺理。
在形势一面倒的情况下,耶律吹雪这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好,算你好运,不过,这笔帐我总有一天会讨回来的。”
耶律吹雪撂完狠话,随即转身,两名丫发紧跟在后,三人宛如飘人人间的仙女,匆匆飘来,又匆匆飘去。
见她们离去,田福抚了抚胸膛,这下才真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