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廷璿闪着睿智眸光的眼直瞅着巽廷泽。
廷泽来他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从他坐下来之后,就再也没听他出声,但挂在他脸上那深沉的面容,已泄露他的心事,他能断定,廷泽此刻来找他必定是因为心事缠身。
“你来这里,不会只是想静静的坐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
“冬的确是缪心如。”沉思了一会儿,巽廷泽终于出声。
“我会告诉煜凡。”又是一个廷烈故事的翻版。
顿了一下,巽廷泽问出了口,“一个女人肯轻意妥协当一个男人的床伴,是什么原因?”
“呵。”巽廷璿轻笑出声,“这就是你烦闷的原因?”
“廷璿,我们几人之中就属你最聪明,事情也看得比较远,你说,像缪心如这样的女人,怎么肯轻易的答应我的条件,做我的女人?”
“你总得把你们交谈的内容告诉我,我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于是,巽廷泽一五一十的托出之前和缪心如交手的情形。
“看不出来你也是这种乘人之危的男人,竟以找出凶手乘机要胁她,要是煜凡知道了,肯定会削你一顿。”
听了巽廷泽的说明,巽廷璿眼里流露出取笑的光芒。
“为了得到她,我会不择手段。”他择善固执道,他想要她好一段时日了。
“她的确是有二心,一个女人的改变在短时间内不可能这么大,前一秒还待你如仇敌,下一秒就对你频送秋波,她的心思不简单!”
“连你也这么说,那么我的直觉肯定没错。”
“问题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令她改变如此大?”巽廷璿敏锐的双眸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更显出他过人的智慧。
“她拿了一个牛皮纸袋进入房间后,再出来就变了个样。”其实,从她一进屋,他就知晓了。
“这么说来是那牛皮纸袋里的东西在搞怪。”
“我想是,否则她不可能答应我的条件。”
在缪心如主动将唇送上时,他承认他的确动心了,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他岂有推开的道理,但是在那吻之中,他感觉自己碰触到的是一张隐含阴谋的双唇,冷冰冰的毫无热度可言。
透过那冰冷的双唇传送进他口中的竟是令人厌恶的心情,他厌恶那个吻带给他的感觉,于是他推开了她。
“那么你想怎么做?”巽廷璿打断他的沉思问。
“找出那袋东西。”
“别傻了,以她那谨慎的个性,她绝对会把东西藏到一个令自己安心的地方,恐怕任你怎么找就是找不到。”
“你有其他办法?”巽廷泽带着希望问。
“办法是有,不过得看你有没有勇气接纳我的意见。”
“我们兄弟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还有什么不敢接受挑战!”
巽廷璿点点头,“以身试法,诚如你所言,缪心如既答应你的条件,那么你大可将她纳为自己的枕边人,不必多考虑什么,一旦两人朝夕相处的时间久了,她自然会露出马脚。”
巽廷泽闻言整个身子往后仰去,靠在沙发上,他闭上双眼,思考巽廷璿的话。
他当然希望成为缪心如的男人,将她占为己有,但是有了关系后,背后将会引发出许多问题,并不是单纯的两人关系而已。
他有预感,与她的关系一旦深入之后,原本很简单的事情,将会牵扯出许多连结,错综而复杂。
所以他才会趁自己还有理智之前,跑来找廷璿商量,但是廷璿却是给他这样的建议,这……
睁开双眼,巽廷泽仍旧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完美答案。
“我知道你要考虑的因素很多,但我相信,缪心如逃不开你的手掌心,她注定是你的女人。对一个男人来讲,想将自己喜欢的女人占为己有这是很平常之事,你与缪心如的关系,只是提早了一步,这并没有什么不妥,尽快找出其中的问题,才是最终的结论。”
“你的话很有建设性,我会考虑。”巽廷泽浅浅一笑,心中大抵有个谱。
“二楼左手边那个客房就让你睡,缪心如的事我会转告煜凡。”
“真有你的,连我想借宿一宿的事,你都知道。”巽廷泽尴尬的笑容里,有着惊愕。
“依你刚才之言,我就猜出你最终的目的就是来这里借宿一宿,浇熄心中的欲火。”他无意取笑廷泽的糗态,于是伸了个懒腰,道声晚安,走进自个儿的卧房。
这小子,果真不是泛泛之辈,以他刚才发生的事情,就能推测出他此刻的想法,真有他的!
巽廷泽无奈的拿起桌上的遥控器,藉由看电视欲转移思绪浇熄心中满涨的欲火……
???
密室里,两个人影低声的交谈着。
“是你说不会出事,我才照办,现在可好,丁煜凡已经在查这件事,依他那聪明的头脑,一定会将六年前事情的真相查出来,到时候要怎么办,我可不想坐牢。”全身身着黑色系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十足的紧张。
“他会这么快就着手调查,完全是因为我疏忽了一件事,才会让他发现其中的疑点。穿着西装笔挺的男人,眼里散发出一股阴森的气息,直逼黑衣人的眸光。
“你是指?”面对那一双散发出阴森的眼,黑衣人直觉的避开。
“他的身份。”
“他的身份?”黑衣人露出一脸的疑问。
“鹜鹰会是黑、白两道闻之丧胆、避而远之的组织,其中更以那几个领头的堂主的行为作风骇人听闻,相信你在道上混了这么久,一定有听过。”
“你是指丁煜凡的身份是鹜鹰会其中的一只鹰?”
“你错了,他的身份远比那几只鹰还高,他就是鹜鹰会的领导人。”
“什么?这分明是一条死路,你怎么不早点说?”黑衣人闻言直冒冷汗。
听说得罪鹜鹰会者绝没有好下场,他可不想步上那些人的后尘,死得凄惨。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不过,没关系,就算他是天皇老子也一样,缪家一案,他照样无法查出其中的内幕。”
“你……究竟跟缪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你不必问,我只要你再帮我办一件事。”
黑衣人擦着冷汗道:“鹜鹰会我惹不起,六年前,我为了钱而听了你的话,将缪家一家三口全都杀掉,现在我不想再继续错下去!”
“别以为我是傻瓜,你以为丁煜凡封锁了消息,我就不知道缪家夫妇的女儿,缪心如其实并没有死在你的枪口下?”
“你……怎么会知道?!”黑衣人双脚禁不住微微抖颤,冒冷汗的速度更快了。
瞪了他一眼,“你钱也拿了,我只是要你完成六年胶未完成的事,将缪心如给我解决掉,省得她碍眼,坏了我的事!”
“但是……”
“没有第二句话,别忘了,你的老婆、儿子还在我的手上,如果你不照我的话去做,他们必死无疑!”
“可恶。”黑衣人愤慨不已,却无法反抗。
“放心,缪家夫妇的事,绝不会查到你的头上,我已经将饵移到巽廷泽那里,你只要将缪心如给我解决掉。”
“这人海茫茫,你要我如何找出她?”
“这份资料你拿去。”他丢给黑衣人一个牛皮纸袋。
“缪心如现在跟巽廷泽住在一起,这阵子以来,我陆续将假的线索寄给她,她的心里已经认定巽廷泽就是凶手,正处心积虑的接近他,我要你利用这段时间,找出她的弱点杀了她。”
“这巽廷泽就跟在丁煜凡的身边,该不会他也是鹜鹰会的人?”
“你说的没错,他正是黑鹰。”
“什么?!”惨了,这下,他必死无疑!
一切就错在他不该在六年前,为了钱而泯灭良心,杀了缪家夫妇,现在可好,报应上门,黑鹰并不是那么简单应付的人,答应了这件事,根本注定他双脚已直接踏进棺材里。
“顺便提醒你,缪心如在六年前逃脱后,被日本新兴的组织‘四季’的领导人给带回日本培养,现在已是晋升四季里最顶尖的杀手,她的身手与你不分上下,实力相当,你要小心应付,务必杀了她。”
“你无疑是要我去送命!”黑衣人气不过的发出指控。
“放心,她现在根本无暇注意自己的危机,脑子里只想为双亲报仇,要取她性命轻而易举,我不许你这次再失败,否则你的妻儿绝对跟着你一起陪葬!”他露出阴狠的眼神警告道。
黑衣人不答话,转身忿忿不平的离开。
待他离去之后,留在密室的是一股阴凉的气息,及阴谋份子阴鸷瞳眸中散发出的死亡光芒……
???
“在沙发上缱绻的两人,巽廷泽已褪去衬衫露出古铜色的上半身,而缪心如正热情的攀附在他的身上,企图引起他的欲火,举手投足之间,皆含有挑逗的情欲。
青葱的手指沿着嘴唇滑过他每一寸裸露的肌肤,足以令男人乱了理智,动了情欲。
缪心如虽有一双热情如火的手,但垂下的眼睑之下,却是一双饱含厌恶的眸子,里头散发出的冰冷,足以令人退避三尺。不过,她若是以为一旁的巽廷泽看不出她的心态,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他静静的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双手也抚摸着她裸露的春光,却并没有进一步的意思。
缪心如将自己的朱唇送上,贴触他的肌肤,在其上印上自己的口红,美丽而致命的印记。
至于邪魅的双手则隐含着夺命的危险往下探索,让他扬唇伸手制止她的举动。
“你这么想上我的床?”被捉住的双手,仍是不死心的想挣开,就如同她的人一般,有着一颗难以驯服的心。
“这是你的条件,不是吗?”抬起双眸直视他,她在他眼中看到丑陋的自己,这让她怔愣了一下,随即恢复意识。
“但也该由男人主动不是吗?”他可不认为那双覆着冰霜的眸子,散发得出什么激情。
“我喜欢主宰每一件事。”
“包括这种事?那当你的男人,必定需要有一颗容忍之心,其实女人太强悍,不见得每个男人都愿意接受。”她以为她随便扯扯,他就得相信吗?
他倒要看看她脑子里是打算玩什么致命的把戏。
推开他的身体,缪心如起身扣上自己衣服的钮扣。
她不懂,巽廷泽明明一副想要她的模样,而这也是他的条件,为何迟迟不肯行动,难道说,他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他不可能猜到自己的心思!
“在想什么?”他从背后圈住她的身子,往沙发上躺去,将她扣上的扣子再度扯开。
“你……”她瞅着他,因为方才的体认起了戒心。
“看样子你的身体跟你的心思的反应完全相反。”
巽廷泽举手轻柔的撩拨她的秀发,将头埋入其中,吸取那清新和香味。
他不喜欢她眼里散发出的冷冽,那会令他产生一股危机意识,甚至怀疑她的举止是否皆有其含意。
所以他喜欢趁她不备之际,偷袭她,这样她才会真实的反应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放开我。”
缪心如动手推拒他的接近。
“我想做的时候,你没有兴趣,我不想的时候,你却又动手动脚,我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只是一场交易,干么不干脆点?”
“我想你大概不了解男人的想法,并不是只要你主动,就能勾起我的情欲,在你的眼中我没看到一丝热情,而那会令我了无兴致,根本没有办事的冲动。”
“你的意思是说,这全都要怪我,怪我不该对你主动,该死的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完事……呜……呜……”
她的哽咽倏地被他覆上的唇堵住。
巽廷泽狂野的吻住她,旋风似的热吻逼得她几乎招架不住,终于瘫软在他的怀中,一双纤纤玉手紧紧的抓着他胸口上的衣服。
因蠕动而更形裸露的春光,放肆的诱引巽廷泽的目光。
他的双眼变得更为激情深邃,高升的欲火灼热的充斥在双眸间,一股原始的欲望威胁着即将爆发。
火舌般的吻,沿着美丽的颈项,逐一遍布全身,倨傲的宣示他的所有权。
只手绕到背后,解去胸衣的环扣,姣美的丰盈如怒放的花朵占据他的双眼。
他埋头舔吻她胸前的蓓蕾,缪心如不禁往前弓起身子,接受他热情的洗礼、膜拜。
酡红颜色娇羞的印上肌肤,在双颊秀出俪人的风采。
就在她以为巽廷泽会更进一步时,他却停止。
巽廷泽一双眼凝视着她,眼神中隐含着无比神秘的光芒。
“相比之下,我比较喜欢现在的你,真实、自然。”
他的话如当头棒喝,让她从激情中迅速回神,发现自己的双颊热得不像话,心跳也怦怦的直加速。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沉沦在他的魔掌中,欲罢不能。
她该不会是欲求不满,才会任由事情发生,刚才如果不是他停手,或许她早就忘了自己的目的。
缪心如一脸愁容,低头沉思着。
“为什么停手?”抬头对上巽廷泽的眼,她犹疑的问道。
“你不希望我停手?一旦我们有了进一步的关系,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你应该很清楚。”
该死的,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难道说,他真的看出她的想法,知道她想做……
“反正那迟早会发生。”
“还不是时候。”
“你……可恶,你究竟还在考虑什么?”这实在是折磨她,她宁愿一次解决所有的事情。
“事情不会一次就算了,我虽答应你把凶手查出,但并不代表我们之间的关系仅止一次。”抬起她的下巴,巽廷泽直截了当的言明。
被说中了心事,缪心如忙不迭的甩开他的手,“我不想跟你纠缠不清,一旦查出凶手是谁,我们的关系就得结束!”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
“你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为什么你非得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他干么非得和她牵扯不清,让她想甩都难甩得干净。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巽廷泽扬唇微笑,顺手帮她拉拢衣服,扣上钮扣,但动作却是慢条斯理,活像是在测验她的耐性。
“我只要知道凶手是谁。”
“或许在你的心中早已断定谁是凶手。”
“你查不出是谁,大可说一声,不必用话来套我。如果我知道凶手是谁,早就亲手杀了他,为双亲报仇,何必杵在这里和你瞎耗!”
“恐怕凶手不是你说动就能动得了的人物。”他试探的放出风向球,探测她的反应。
“哦,既然你那么聪明,一定能猜得到我断定的凶手是谁!”她露出一抹绝艳的笑容道。
“不就是我嘛,所以你打算用美人计来设计我。”
她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你这么想?”
巽廷泽哈哈一笑,勾起缪心如僵硬的下巴,“开个小玩笑,像你这种冰山美人,怎么有可能会想出这种美人计来,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千万别当真啊!”
盯着他的笑容,她脸上的线条放松一些。
“我去洗澡。”
被巽廷泽这么一搞,她所有的神经全都紧绷着,如果不藉着洗澡,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恐怕她会累得无力再去对付眼前这个超难搞的人。
“要不要我陪你洗鸳鸯浴?”
“你——去——死——吧。”一言一字,随着她的起身,冷然的从她的口中道出,但她手上却拎着令她脸红的胸衣。
她走入房间,暂时隔离巽廷泽这个她讨厌的“同居人”。
巽廷泽优闲的躺在沙发上,刚才只不过试了一下她的反应,想不到她的反弹竟是如此的激烈。
看来,他与廷璿猜得并没错,缪心如是有目的才会接近他。
瞅着那扇紧闭的门,隐约中还传出阵阵的水声,冲激过他的心,让他起了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