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别墅,犹如尊贵的皇宫一般,四周植满各式各样的花朵,香气逼人,置身其中,仿佛陷入一个美丽的花花世界,让人留连忘返。
但走近时,却发现它所吸引人的只是它美丽的外观,愈接近别墅,就愈感觉它的阴森、恐怖,足以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
缪立生坐在酒柜前,一个人高举着酒杯,双眼神秘的隐含着一丝诡笑,似乎正在庆祝什么。
“缪立生。”
一道声音逼近,缪立生顿时怔愣一下,回过头,这、这丁煜凡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在缪立生疑问的同时,丁煜凡几人早已不请自来的进入别墅,站在他眼前。
“你们几位浩浩荡荡的来到这里,是要……”缪立生将目光紧紧的锁住缪心如。
“听说你找过心如。”
“没错,你们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心如的事?我早就向心如说,要将她接回来住,她毕竟是我唯一的亲人,而这样,我大哥及大嫂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
“你真的是这么想吗?”丁煜凡冷然的睇同他,“别做困兽之斗,把你所做的坏事一次都承认了吧。”他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来这的目的。
对付这种人,迂回的对话方式只会让他们占上风,最好是一招就狠狠的让他们毙命,无后路可退。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不懂。”
“不懂是吗,没关系,我可以一一的为你解说。”丁煜凡使眼色给巽廷泽。
巽廷泽笔直的走到缪立生的面前,将手中的资料丢给他,“有了这些资料,我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小子,我不懂你的意思。”缪立生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丝毫不为所动,犹如猛兽般的直逼视着丁煜凡几人。
“明人眼前不说暗话,我跟廷璿的造访已经让你起了疑心,所以你才会派人拦截阿虎及婷裳,想抢走他们调查出的这份资料,而里面正清清楚楚的写着杀了心如双亲的人,就是你!”
闻言,缪立生邪恶的眸光闪过一抹讶异,却仍不为所动的抽出资料。
须臾,他眼神冷鸷的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要污蔑别人之前,至少要拿出证据,这份资料根本清清楚楚的道出你——黑鹰才是残害我大哥、大嫂的凶手,现在你却意欲拉我当替死鬼,将罪推得一干二净。”
“那资料中明明写你才是杀掉心如双亲的主使者,你还想狡辩!”
“不是事实的事,我当然要证实自己的清白,一个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人,就算再怎么不好,他终究是我的亲生大哥,我怎么可能狠心杀了他!”
巽廷泽语气充满愤怒,“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你跟你大哥之间的心结。”
“是吗,那你倒说说看,我为什么杀了我大哥?”
“心如的妈妈刘玉捷、你的大哥三人,从小便是青梅竹马,由于两家长辈以为你的年纪与刘玉捷相当,所以把刘玉捷许配给你,谁知,刘玉捷跟你大哥情投意合,二十七年前,原本一场高高兴兴的结婚喜宴,却演变成兄弟阋墙的场面,你的父亲大怒之下,气得当场与你大哥脱离父子关系。
“而就在那天晚上,缪立峰与刘玉捷两人相约私奔逃离熟悉的地方,结婚定居下来,但是因为你对缪立峰抢走你的爱人而怀恨在心,促使你一直在追查他们的下落,为的就是想报复他们。”
巽廷泽说得愈多,缪立生的脸色就愈难看,再也难掩双眼满布的恨意。
“笑话,就为了一个女人,我会狠心的杀了自己的手足?没错,我承认我是恨他们,恨不得他们死,但是他是我的亲手足,我岂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而人明明是你杀的,你还敢胡诌一通,这些证据岂能让你一手遮天!”
“缪立生,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就是凶手,你还敢说不是你做的。”巽廷璿锐气逼人的眸子瞪着他。
缪立生辩道:“我没做过的事,岂能要我做个代罪羔羊,让我大哥及玉捷死得不明不白!”
缪心如沉痛的走向两人之中,“够了,把资料给我!”她要亲眼证实到底谁才是凶手。
缪立生面无表情的将资料交给她。
愈往下看,缪心如的心愈痛、愈麻,“到现在我才知道我错得多么离谱!”她踉跄几步,嘴角微微的漾起一抹寒笑。
“心如……”巽廷泽担忧的眼眸,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为什么幸福总是与我擦身而过,六年前呵护我的父亲死于非命,现在又……我不懂,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她眼中凝聚无限的悲情,整个人仿佛陷入绝望。
见她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缪立生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心如,现在你终于知道谁才是真正在死你父母亲的人,不要犹豫,巽廷泽真的是你的仇人。”
巽廷泽瞪了缪立生一眼,“你有胆再说一次,谁才是心如的仇人?”
“这资料是你拿来的,难道会有错?巽廷泽,你们这群人未免把心如想得太好骗,你设计一个圈套引诱心如往下跳,博得她的信任,赢得她的心,现在又自导自演,想掩饰过去的罪行,但是老天有眼,它并不是瞎子,所有的证据心如看得一清二楚,不容你狡辩!”
巽廷泽愈听心愈慌,却仍面不改色。
在敌人的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滑过脸庞的是略带咸味的泪水,六年后,她又尝到这样的滋味,“我很想相信你,但是从你手中拿过来的资料会有错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几乎是嘲着巽廷泽嘶吼,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愤怒的瞪着他。
巽廷泽冷眼的瞅着缪心如。
何谓心碎,到此刻他才真正的经历。
他动也不动的站在她的面前,接受她的指控,什么解释也没有。
两人对视的双眸中,有着难过、失望、痛苦及种种复杂的情绪。
巽婷裳站在后面,急急的想替巽廷泽解释,当她欲走向前,却被巽廷璿用眼神挡了下来。
“你说、你说呀……为什么要杀掉我的父母,让我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为什么……要欺骗我的感情……”
她讨厌巽廷泽一副什么都不说的表情,她期盼他能再多说些什么,向她解释不是他做的,让她能够信任他。
但他默默无言的举动,深深的伤害了她。
“冬,这样的伪君子,不值得你为他掉眼泪!”如黄莺般的嗓音,唐突的插入。
从大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着紫色系的女人,她出众的模样有着一股高贵的气质,光芒逼人的走到缪心如的前面。
“头头……”缪心如狼狈的喊道。
“我们又见面了。”她带有阴谋的笑容直逼巽廷泽的眼睛。
“你是四季的领导人!”巽婷裳一听缪心如喊她,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没错,今天真是热闹啊,难得看到的几位神秘大人物,这会儿竟然全让我看到,看来,我是托了冬的福,才能一饱眼福。”她含笑的瞅着巽婷裳,眸里充满异样的光芒,扫瞄着在场鼎鼎有名的众人。
随即她嘴角漾起一抹兴味的笑。
“没想到四季的领导人竟是这么的年轻,令我心生佩服。”
“我想这些客套的话就免了,你不是在调查我的资料吗,我本人就在这里,待会儿你想要知道什么,我全都可以告诉你!”她抿唇笑答。
巽婷裳倒也不避讳的直言,“那正好,省了我不少时间。”
“你想插一脚?”巽廷璿示意巽婷裳退后,因为在她的眸子里,他看到一丝诡异,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冬是我四季的人,她擅离职守,必须回到组织接受我的处罚!”
巽廷泽根本不可能放人,挺身道:“有我们在,恐怕由不得你!”
“我并不想用武力解决问题,要不要,由冬自己决定。”她从腰间取出一把枪丢给缪心如。
掌握在手中的是一种熟悉的触感。“这把枪怎么会在你那里?!”这是她之前遗失的枪枝,她一度以为是巽廷泽把它拿走了。
“这一阵子以来,我一直在注意你的行踪,当然也看到有人摸进你的屋里,只是我比他更早一步取得这把枪。”
“是谁?”缪心如不能理解的问。
“吴兴。”
“他!”
“现在你已经知道谁才是你的仇人,赶快将此事了结,跟我回去!”
缪心如执起手枪,对准巽廷泽。
“我要你为我的父母亲偿命!”
“心如,你这是干什么,廷泽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呢?你们深爱着对方,不是吗?”巽婷裳不顾巽廷璿的阻挠,冲向前。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她吓阻巽婷裳的前进。
“你……你会后悔的!”逼不得已,她咬牙切齿的退回原位,双眸求救的望向丁煜凡几人。
但丁煜凡与巽廷璿、巽廷烈却把视线调开,完全不顾她的求助,让巽廷泽处在危险下。
“你们……简直是气死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煜凡及廷璿、廷烈的反应竟是对身处在危险的廷泽不理不睬,他的性命只在心如的一念之间,如果她真的扣下扳板的话,寻出发不是……
不行,绝对不行。
“婷裳,不准你再插手,廷泽的事由他自己解决!”丁煜凡眉头深锁的下令。
“什么?你们竟然是这样对待廷泽!”巽婷裳想上前却无可奈何,因为只要她一行动,阿虎及巽廷烈两人就会挡住她。
在枪口之下,巽廷泽仍镇定如常的直视着缪心如,不畏死神的召唤。
“心如,赶快杀了他,替你父母报仇,以慰他们在天之灵!”缪立生在一旁奸恶的怂恿。
缪心如闭上双眼,迅速扣下扳机,子弹瞬间猛烈的穿过巽廷泽的胸口……
???
“廷泽……”巽婷裳对眼前的一幕完全全难以接受,她简直快不能呼吸。
一阵灼痛狠狠的钻进巽廷泽的胸膛。
他捧着胸口,嘴角勾起一抹笑,让缪心如看得心都痛了。
盈眶的泪水不断的流下,巽廷烈往前一步接住他,让他靠着。
缪心如含着泪问:“为什么你还能这样的笑着?”她不懂,他那抹笑容所代表的是什么含意?
“那是因为他深深的爱着你,就算你误会他、不信任他,他仍对你一如初衷。”四季的领导人抢先一步回答,邪气的笑容在她那美丽的嘴角漾起,似天使似恶魔。
“头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缪立生才是你真正的仇人。”
缪心如愕然一瞪。
“这是我调包走的资料,那份资料是我捏造的。”
“你将资料偷偷调了包?”丁煜凡阴鸷的瞪着她。
“没错,我说过,冬是我的人,黑鹰的挑衅让我很不高兴,这是我对他所有的小小惩罚。”她的视线扫过丁煜凡几人。
“这样会是小小的惩罚?你将人命看得未免太不值了!”巽婷裳怒不可遏的瞪着她。
“随你怎么说,我无所谓,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成。”她瞅着缪心如道,“你的爷爷在六年前去世,虽然他跟你父亲断绝父子关系,但这二十几年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注意你们一家人,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你们的行踪,却不点破,反而从中阻挠缪立生对你们的调查,直到他得了癌症,知道自己的死期不远了。
“当时他委托律师拟了一份遗嘱,打算死后让你父亲接管缪氏企业及财产,但是很不幸的,缪立生知道了这件事,在你爷爷死后,律师被他买通,遗嘱被窜改,为了不让缪氏企业落入你父亲的手中,以及二十七年前你父亲抢走他的未婚妻一事,怀恨在心的他,派来吴兴杀了他们夫妻俩。”
缪立生一听,脸色大变。
“心如,你别相信她,叔叔是不是这样的人,巽廷泽才是杀你父母亲的人,你已比替你父母报了仇……”
“这才是事情的真相!”再一次从头头的眼中获得证明,缪心如后悔自己的所做所为。
她竟然亲手杀了一个对她极为重要的男人,瞅着奄奄一息的他,缪心如简直快崩溃了!
“你这女人,竟然这样对廷泽,我不会饶了你!”巽婷裳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大声宣战。
“婷裳!”丁煜凡和颜悦色的斥退巽婷裳,面对四季的领导人,他快人快语道:“能够领导四季,的确不简单,竟然能将这‘计中计’发挥得淋漓尽致,将了我们一军,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有胆量敢公开挑战鹜鹰会!”
“这只是给你们一个警惕,放了小茹,并不代表我怕了你们鹜鹰会。”
“你的表示方法确实给我们一个相当大的警惕,廷泽这事我可以不追究,就当做回报你放了小茹,但是如果廷泽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要你偿命!”他威严道。
她扬唇露出一笑。
蓦地,一声惨叫声响彻云霄。
缪立生瞪大瞳孔,右手捧着胸口,看着自己的衣服被鲜血染红了,一把枪醒目的落在地上,他一张脸渐渐苍白,失去血色。
“我最不喜欢我说话时,有人打扰。”丁煜凡扬唇冷笑,全身充满嗜血的味道。
缪立生以为他的一举一动没有人注意,以为所有的人全将视线集中在丁煜凡及四季的领导人身上,竟然想趁着他们谈话时,偷偷的拿出藏在衣服内的枪枝,准备枪杀缪心如,最后反被丁煜凡抢先一步,在他胸口射了两枪,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好枪法!”瞅着缪立生的自食其果,四季的领导人仍是一○一号的表情,“你该走了。”她唯一关心的人就只有冬。
“我……”缪心如与巽廷泽相望,巽廷泽用眼神挽留她离去的脚步。
“心如……别走……”他虚弱的靠在巽廷烈的身上,双眼渐渐昏黑,知道此时不开口留住缪心如的脚步,恐怕他再也见不到她。
缪心如丢掉手中的枪,接过巽廷烈的位置,让巽廷泽偎在自己怀中,“别让我一辈子活在悔恨及痛苦的日子里,廷泽……”见他双眼渐渐阖上,害怕失去他的恐惧感,笼罩住她的心。
巽廷泽伸出手握住她的,贴靠在自己的脸颊,“答应我,千万别离……开我……”他双眼一黯,失去知觉。
“廷泽……你别吓我……别吓我啊!”缪心如恐慌的叫道,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落在巽廷泽的脸上。
???
手术室外,围着一群担心巽廷泽的人。
“缪心如,廷泽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赔命!”巽婷裳咬牙切齿的瞪着缪心如。
缪心如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现在的她,只心系着巽廷泽的生命,一脸焦急的瞅着亮起的手术灯。
“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敢拿你怎样,廷泽会躺在里面都是你害的,你是刽子手,亲手杀了一个爱你的男人,是你自己毁掉自己的幸福,像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廷泽为你付出生命!”她悲愤的指责着缪心如。
巽廷璿将难过的巽婷裳拥在怀里,对上缪心如。
“廷泽早就知道你对他不信任,却事先交代我们,假如他遭遇不幸,千万别责怪你,放了你,现在我依言放了你,你走吧,别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廷泽的命,有我们珍惜!”
“不能就这样放过她……”巽婷裳低喊出声。
“廷泽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缪心如整颗心都纠结在一起。
红肿的眼眶,再也涌不出任何的泪水。
“你的不信任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仍执意为你找出凶手,以慰你父母在天之灵。”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缪心如发狂似的捶打自己。
“跟我回去,冬。”四季的领导人制住她疯狂的举动,按住她的双肩,要她镇静。
缪心如犹如失了心,不舍的凝视着手术室那扇紧阖的门。
“跟我走吧。”
她点点头,抬起沉重的脚步沉默而去。
瞅着缪心如一步步远离的脚步,四季领导人神秘的扬起一笑,低声道:“心如那把枪的比弹,已经被我改良过,杀伤力减少许多,他死不了的!经过这一次事件,如果他还想要冬,我随时等候他上门,请你们转告他。”
她迅速的赶上缪心如,消失在来不及反应的四人面前。
须臾,丁煜凡四人相互对看,沉重的气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聪明的女人总是让人心悦诚服。”巽廷璿挂起安心的笑容,与丁煜凡分享他的感受。
一个集美丽与聪明、恶魔般心肠于一身的女人,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