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芙昏迷了两天才恢复知觉,对于关心她的人而言,这两天就好像两世纪那么久。
好不容易,朦胧的黑暗渐渐消失了,夏晓芙睁开眼,此时晨曦正巧斜照在床上。
她发现自己躺在充满消毒药水味的病房里,慢慢的,她恢复了记忆。她想起身,但无论如何努力也坐不起来,只好认命地闭上眼睛。算了,随便吧。她沮丧地告诉自己,就这样吧!
接下来好几个星期她不断地接受X光检查,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双腿依然不能动弹,更令人惊讶的是,她根本不以为意。她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不能动弹的双脚,甚至连医生告知诊断病情时,也无动于衷。
“依检查结果来看,并没有什么毛病。”她记得医生是这么说明的。“这种情形会持续多久,我也不确定,或许只是一时的麻痹罢了,可以接受物理治疗看看,说不定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就会复元。”
可是又过了好几周,情况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莫姗姗和徐方每晚都来看她,她的父母也为了探视她,经常北上,乔斯更是每天都来,但夏晓芙说什么也不愿意和他相见。
莫姗姗见她情况依然毫无起色,猜想可能是心理问题,便试着和夏晓芙讨论。
“我不想见他。”夏晓芙别开脸,疲惫的道:“请转告他不要再来了,我真的不想见他。”
“小芙,你应该往好的方面想,只要你肯合作,也许你就可以走动了。见见他吧,我猜他就是令你委靡不振的关键。”
“不!我不要见他,我不要!”她激动的坚持着。
“你已不再是小孩子了,小芙。如果你自己不想复元,就是老天爷也爱莫能助,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毛病!所以,要不要见乔斯,你自己来决定吧。”
“我已经决定不见他了。”夏晓芙倔强地偏过头,凝视着西沉的夕阳。
不久,大地就笼罩在黑暗中了。
她那如止水般的心也开始动摇了。蓦地,她听见门外的脚步声?不由得沉下脸。但当脚步声过门不入,她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望。
他今晚或许不会来了,或许他已不想见她了。但如果他不再来了,那她要怎么办呢?虽然她告诉自己不在乎,但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才认清自己的心意,她的喜悦就已退潮,成了干涸的荒漠沙河。
她怎么可能会不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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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芙?”
乔斯的声音将她唤回现实。看见他的影子清楚地映在门板上,这瞬间,盘桓不去的焦躁感消失了,她又想笑又想哭,神经简直要错乱了。如果可以,她真想跳下床,紧紧抱住他,向他表白爱意。但她心里虽然激动着,却仍是动也不动地躺着,静默着。
“晓笑,你睡着了吗?”
乔斯小声的探问,却没有任何回应。她不愿意和他说话吗?她还在怨恨他吗?他颓然轻叹口气,只好转身离开。
这时,却听她慌张地轻喊:“还没有。”
他一怔,好半天才哑声开口,“我可以坐下来吗?”
“可以,床边有椅子。”
她紧张地看着他拉出椅子坐下,生怕他会离开自己,暗地里又不得不强要自己冷下心来、
一会儿,乔斯又问:“伤势好些了吗?”
“好多了,医生说我没有什么问题。”她实话实说。
“但你不是无法走路吗?”
“哦,这个嘛。”她勉力挤出一丝笑容,无所谓似地耸耸肩,“可能是心理上的毛病吧,只要自己想走时就能动了。”
“那么……是你自己不想走啰?”
她没有回答,只是疲惫的闭上眼睛,沉默好久,才幽幽反问:“一定非走不可吗?”那声音是脆弱、认命而无助的。
连乔斯都可以感受到她深沉的自暴自弃,不想面对他,不想面对自己的伤痛,不想面对自己破败的尊严……那个向来天真烂漫、率直开朗的小人儿已然彻底消失,他是怎么办到的?
他无奈轻叹,深深为自己的恶劣透顶感到厌恶至极。
“你会变成这样全是因我而起,我……很抱歉!”
”何必呢?乔斯,这是意外,是我自己造成的,跟你无关吧。”她狼狈地别开眼,不去看他那带着怜惜的目光,她凄迷地笑着,“拜托,我是说真的。”别再用那种让人心酸的表情同情她了。
乔斯艰涩地抿抿唇,眼中的痛楚更深了,他垂下眼,哑声低语,“在那之后,我去见过麦云淮了。”
”喔,那你应该知道等我出院之后,不会急着去找他啰。”
“晓芙!”深深的歉疚紧紧盘据在他的心头,他抓住她的手,急切而懊悔,“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心中的歉意。我知道我很莫名其妙,无理取闹,你好意安慰我、照顾我,我不但不烦情,反而误会你、羞辱你,如果你不能原谅我,我也不怪你……我、我真恨自己,要不是我说了那些话,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夏晓芙静静听着,深深的感到失望。她要的不是他的道歉和自责!
“我能不能走路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更不必为此感到过意不去,好吗?”
“晓芙……”
“你真的相信我和麦云淮之间没什么吗?”不是为了想让她复元而说出违心之论吧。
“当然。”如果当时他能冷静一点,就不会犯下错误了。
“那么,关于那场赌约呢?”
“那是……真的。”乔斯涨红了脸,为自己曾有的卑劣思想感到难堪而愧疚。“不过,在到我母亲的海滨小屋度周末前,我就向麦云淮认输,不再进行赌的的事了。”他正色的说。
“为什么?”
“因为我比以前更了解你了,这使我觉得为赌注而追求你,实在是件卑鄙的事。你是这么纯真善良,我答应过周妈不会染指你的。”
“但如果我不反对,就可以动我的脑筋?”她感慨的问道。
“嗯。”他坦白点头,诚实的面对自己。“所以我才和麦云淮打赌,只要你肯投怀送抱,我就赢了。”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赌的已经结束了呢?”
“我是存心伤害你的,那时,我的理智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我愤怒得想杀人,杀了麦云淮,捏断你的脖子……怎么啦?”瞧见夏晓芙异样的神色,乔斯紧张地挨近她身边,他是不是说得太过火了?“为什么哭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起身就要喊来医生、护士。
“不是的。”她赶忙抹掉颊边的眼泪,仓惶扯住他。“我只是……只是很高兴我们的误会终于冰释了。”她终于听见她想听的话了。他是在乎她的,不是吗?很在乎、很在乎呵!
“那么,你的脚……”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复元的。”她抬眼瞅视他,眸光如水,“乔斯,开灯好吗?”她好想看看他。
“不行,我连着好几日没睡,脸色很差。”他想也没想地拒绝了。
傻瓜。“那算什么?你不会比我现在更丑的。”
“胡说!”他小声的驳斥。“你还是很美的。”
这是他第三次夸她美,竟是在这样的时刻。“明天……你会来吗?”她低声询问,不明白自己的神经为什么会突然紧绷起来。
“会。”他坚定地说,深邃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闪亮有神。
“谢谢。”夏晓芙终于霹出笑容。
那是多日不见的灿烂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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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之后,每到会客时间,夏晓芙都过得相当愉快,谈笑声不绝于耳。当然和乔斯吵嘴的情况还是难免,但那种故意刺伤对方的讥讽言语已不复出现。
不久,她已不需要他人帮助,就能独自走上一段不算短的距离。
“怎么样?”她一步步沉稳地走向站在走廊上的乔斯。
“很不错。”他欣喜而怜疼地揉揉她的发丝。
这般亲昵的举止,让夏晓芙的眼睛不自觉燃烧着梦幻般的光采,她嫣然一笑,兴奋嚷道:“我们去散散步吧,医生终于恩准我可以到外面走动了,我们去草地上吹吹风,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嗯。”他随口低应,有些恍神。
“乔斯?”她脸色一黯,“你怎么啦?”最近他似乎常常这般心不在焉。
“没什么。”他淡淡一笑,“为什么这么问呢?”
她耸耸肩,两人默默走向外头紫苏和长春藤交缠的花架下。
“乔斯。”沉默了半晌,夏晓芙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心中的想法,“你该不是勉为其难才来看我的吧?”
“勉为其难?”他诧异的重复。
“如果不想来的话,我不会怪你的。”她僵硬地故作开怀。“我住院的这段时间,你天天都来陪我,实在是很麻烦,其实有很多人可以照顾我,像我表姐、表姐夫,还有梁修文,他最近请调到台北来工作了……”
“你若不要我来,大可明说。”乔斯乍然冷下眼。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到底希不希望我来?”
“当然希望……”
“那不就结了吗?”废话一堆!乔斯很是没好气。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中。
“你的新秘书是个怎样的人呢?”为了打破沉寂,夏晓芙只得再次寻找话题。
“她很严肃。”
“喔!恭喜你了。”她咧嘴大笑。
“你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吗?”他忽然提起。
“好消息……啊!对了!姗姗昨天生了一个男孩子。”一谈到这话题,她仿佛有了精神,滔滔不绝地述说起来,“那孩子真是漂亮,眼睛又圆又大,颊边的酒窝……”
“才刚生下一天,怎么说得上漂亮?”回应她的是他扫兴的轻嗤。
“也对啦,是还很小,可我就是觉得漂亮嘛。”这样的乔斯真讨厌!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沉默。他看着她,她则一径的瞪着自己扭绞的双手。
“出院后有什么打算呢?”他开口问道。
“嗯,这个嘛……”她费了好大的劲,才顺利说出,“我想去欧洲,那是个美丽的地方。”
乔斯一震,脸色霍地刷白了。“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
“怎么说?”
“我想去那里念书,停留多久就难说了。”
“你会在当地定居吗?”
“不可能。”
“为什么?说不定你会爱上当地的大财主。”他冰冷而嘲讽地说。就像那个该死的罗陶莉!
“绝不可能有那种事啦。”夏晓笑勉力挤出一抹轻松的笑容。除了你,我不爱任何人!她在心底苦涩的呐喊着。“毕竟我的故乡在这儿,我喜欢这里。”而且有你在这里。
“你想去欧洲什么地方?”他冷淡的又问,眼神阴晴不定。
“法国,那儿很美啊。”她佯装向往地期盼着。与其天天与乔斯见面,痛苦地感受着他的若即若离,还不如到一个没有他的地方,眼不见,心不烦。
闻言,乔斯只简单回答一声,“喔。”
喔?就这样?他竟然……她突然莫名想笑,却不知道该笑什么;莫名想哭,却又不知该难过什么。这段时间来的情恨纠缠,仅一字了结。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硬生生的转身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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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园中正国际机场
夏晓芙拿着护照和登机证在通关处排队。
为什么要花这么多时间呢?人这么多,队伍前进的速度却这么慢。她看看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在这之前,她已经分别打电话给爸妈和表姐告别了;如果有人来送行,只会让她感受到强烈的离愁,所以她请他们不要来机场送她。
至于乔斯,最后一次见他,已是三个星期前的事了。
自从那日一别,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般,了无讯息。最后,还是她牵挂不下,放下自尊拨了电话,就算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是周妈接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很兴奋。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告诉他,你打过电话来的。”她迭声保证。
哎,真是自讨没趣!她的心头不禁笼罩着挥之不去的怨,他竟然……算了,她真想快点离开这里,队伍就不能移动得快点吗?等了这么久,她真想高声尖叫。
“你想开溜吗?”
低沉的男声突地响起,霎时,周围的一切事物仿佛完全消失了。夏晓芙浑身僵硬地瞪视着眼前一派随性潇洒的乔斯,只觉得胸口一阵怒气翻腾,同时又欣喜得头昏目眩,这种情形千万不能让他发觉。
她深吸口气,佯装平静地开口,“你怎能到这里来?他们为什么会让你进来?”
“我告诉他们我有正当的理由,他们就让我进来了。”
“什么理由?”
“我告诉他们,我的新娘逃跑了,我得进来把她抓出去。”乔斯咧嘴笑着,让她再度冲动得想大喊大叫,因为她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还是赶快出去吧,我很快就要登机了。”没有时间同他啰嗦了。
“好吧。”他状似投降地两手一摊,“如果你愿意的话,那我们就到法国结婚吧。不过,我们可不可以换坐头等舱?”这个要求应该不算过分吧。
夏晓芙惊讶得差点无法呼吸。“你说什么?广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会错意。
“噢,拜托!”他低叫一声,苦恼地拍头哀叹。“那商务舱吧。这是我的最低限度,别再讨价还价了。”
这简直是鸡同鸭讲嘛!“乔斯,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唔。”他猛地敛下笑容,正经地看着她,“你愿意在法国举行婚礼吗?”
“不……”
“那就好!”他大大松了口气,“我也不愿意在那里结婚,走吧。”拉起她的手,他快步走向出口处。
她愕然地任由他拉着走,直到出了机场门口,她才恢复知觉,猛地煞住脚步,用力甩开他的掌握。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高声大喊,忍无可忍了。
“准备婚礼啊。”他一脸的理所当然。
老天!“谁的?”她怒极反静地问道。
“我们的。”
“你说什么!”夏晓芙差点窒息,她觉得自己恍若全身麻痹似的无法动弹。“我们的婚礼?!”他要娶她引他的意思是不是这样?
“你会跟我结婚吧?飞机上少了一名旅客无所谓,但是没有新娘,怎么举行婚礼呢?”
“可是……”
“没有时间再让你说可是了。”他再度抓起她的手,迈步欲走。这个地方太危险了,她随时都可能逃走,远远离开他。
“等一下!”她挣扎着,怎奈他却紧握不放,可恶!“你放手啦!我不能和你结婚,因为你……”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住了口,“糟了,我的行李!”
“不在飞机上。”
“你……”
“对,我已经拿回来了。”
“你真是……”
夏晓芙气得想跳脚,乔斯却是若无其事地咧嘴耸肩,突地,他迅雷不及掩耳地拉她入怀,俯首覆住了她的唇,她惊呼一声,他的舌乘机缠了进去,狠狠吻住她所有未出口的谩骂和抗议。
直到怀中的人儿瘫软在怀里,他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我了解你现在的感受,所以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我带你到可以让你尽情吻我的地方去。”他感性的呢喃,一双澄亮的黑眸灼热的胶着在她那张酡红而姣美的容颜上。
夏晓笑又羞又怒,“你太过分了!”她用力挣开他的手,不明白双颊是因愤怒抑或娇羞而烫红了。
她将紧握在手里,已然捏成绉巴巴一团的机票和登机证,生气地掷向他。
“我不会和你这种人到任何地方去,更别说嫁给你了,不可能的!”完全不理会周遭兴味探看的路人,她愤怒的扬声大喊。“你任性、傲慢、冷酷、自私、脾气又不好……”
“但你却是爱我的。”
“我才没……”
“而且我也是。”
“你……”
“所以,我们要结婚了。”
夏晓芙没力地一叹,表情是苦恼而困惑的。这样的男人,根本无法沟通嘛!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她感觉到乔斯的双手环抱着她,但她已经不想再挣扎了,她现在只觉得全身乏力,真想死掉算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至少她要知道原因。
“如果你离开我,跑到我找不到你的地方,那样会很令我伤脑筋的,所以我必须为自己买个保险。”这是他苦苦挣扎了三个星期所痛下的决定,如果婚姻是能抓住她的唯一筹码,那他也只好放手一搏了。
“你的意思是说,在经过了三个星期之后,你突然决定要跟我结婚,是因为发现我的存在可以治好你的头痛?”这真是荒谬得教她说不出话来。
“不是这样的。”他忘形而激动地大喊:“是的,我是任性、傲慢、自私,脾气又不好,但你不能说我不懂爱情,因为我是真心真意地爱上你了!”他无法不激动,一段长这么大以来,真正用心对待的感情啊!
“所以你这三个星期都不和我联络,只因为你爱上了我?”岂有此理!
是因为自信她绝不可能会忘了他,所以放心地三个星期不跟她见面,连通电话也没有?好吧,既然这样,她也不打算太轻易放过他。
“你现在还觉得我跟罗陶莉相像吗?”
“不,你是真正的天使,和她完全不同。”他苦恼地搔搔头,窘涩低语,“其实,我一开始就好喜欢你,但我不愿意承认,甲为你和陶莉给人的第一印象太像了,纯真得像个天使……”
“你的意思是,你到现在才愿意承认你的心吗?”他真别扭!或者别扭的是她……她真不甘心自己不战而降。
“是我不好,我一直让你难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傲气完全自眼神中消失了。
“请放心,我并不觉得难过。”老天,他连求婚的花和戒指都没有!
“晓芙……”
这声历尽沧桑般的呼唤,叫得夏晓芙的心都软了,可她仍是神色漠然地凝视远方。不行,她还是太吃亏了。
“好吧,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我对你的爱呢?”终于,乔斯按捺不住了,温顺的态度一变,又恢复了惯有的傲慢。他猛然将她往怀中一带,眼中闪动着一抹奇异的光采。
又来了!“乔斯,你不能——”
她的话被堵住了。他霸道而热切的吻住她,她感觉到他带着近似惩罚的激情,心里的愤怒之火不由得加剧燃烧,想来他真是被女人宠坏了!她不反抗,只是静静地任他吮吻。
不久,他认输了。“你到底要我怎样?难道要我跪下去求你,请你相信我吗?”
“如果我说是呢?你会照做吗?”她其实很想好好教训他一顿,可是方才那份缠绵令她头昏目眩,全身虚软无力。唉,谁教自己偏偏爱上他呢!
乔斯察觉出她的软化,忍不住像个无赖似地撇唇笑了,熠熠生辉的眸光闪动着惊喜而得意的光芒。
“不!我不会照做的,因为不需要。你会和我结婚的,对不对?因为你深爱着我。”他十分自信地说。“你一定会嫁给我。”
她没辙的白他一眼,“你真是我行我素、为所欲为。”
“你这是在指责我吗?”这句话听起来真耳熟。
“当然!你听不出来吗?台北的男人都像你这般无赖吗?”她好笑地说着初见他时曾说过的话。
“无赖?”乔斯神情高傲而迷人地看着她,“你高兴怎么说——”
“就怎么说吧!”夏晓芙和他异口同声地说。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笑得柔情蜜意又趣意横生。
人世间的缘分多么不可思议,一名来自远方的小女子,用她纯真的魅力,拦截他的车,拦截他的心,令他防不胜防。
这一刻,他无限感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