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牵手、心连心,一边打球,一边散步,好不惬意。
绿草如茵的球场上,就见两株衣着相同的身影行进着,差别只在身形大小而已。
韦斯特今天的穿着全由可可打点,新买的衣服。
球帽、皮带,就连必备的防晒用品也都是她多方比较买来的,而她也为自己准备了一模一样的。
享受着可可用心营造的幸福甜味,韦斯特期待起和她一起经历人生所有的美妙过程。
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拿出咖啡糖,这次,从一颗变成了两颗,未来,有他就有她。
接过他递来的糖,可可拆开包装丢进嘴里就喀啦喀啦咬碎。
“你咬碎糖的习惯还是没变。”韦斯特笑睇她吃糖的模样,想起儿时的情景。
“嘎?”习惯?她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
“你撞断我牙齿那天,就是把我给你的糖很快地咬碎,还一直跟我要,我才不舍得把最后一颗给你的;谁知道你竟然凶性大发!”
想想也真好笑,她现在也和小时候一样,一受刺激就做出失常的事,像两年前把糖吐在他手心里,羞窘之余连落跑都会摔得狗吃屎,还有接吻之后会跌下椅子……
“呵,一颗牙齿换本小姐一个初吻,算你赚到了!”关系的转变,她现在已能接受这件事的调侃了!
“你四岁那年初吻没给我,长大成人的初吻也是我的啊!”他可自豪的咧!
“哼!臭美!”啐他一声,走到落点站定,径自瞄准着球,须臾,推杆进洞。
“这两年时间你进步很多。”他赞道。以她现在的实力,在业余比赛中一定能名列前茅。
“那当然喽!手都练得长茧了。”她滩开手心给他瞧。
虽明知这是必然的,但看了却感到有点心疼,韦斯特将她的小手包进自己的大掌中,牵着她继续往前迈进。
“如果是兴趣我就不反对,前提是别打球打得出现运动伤害。”浓浓的关心和疼惜自他专制的叮咛中流泄。
“是。”淡淡的甜蜜将她的尾音拖得老长。
手被他牢牢地牵握,看着他宽大的背,跟着他稳健的步伐,可可有一瞬感到不真切。
眼前这个男人是世界球王耶!是大家眼中的闪亮星星,应该是遥不可及的,此时此刻却和她如此的接近……
想当初,她还在英国的公寓里偷偷地暗恋着他,怎么也想象不到,他对她也同样有着好感,现在会恋爱……
蓦地,她想起了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必须要他说清楚、讲明白的事“喂!你等一下。”猛扯了下他的手,她没好气地叫。突然想起的这事令她妒火中烧。
“怎么了?”刚才还甜蜜蜜,不到一分钟就变得凶巴巴,韦斯特很纳闷。
“我两年时间忙着读书、练球,那你呢?”哼!想起来就生气!
“我?我两年来有什么进展,相信从媒体上都可以知道。”他说得坦白。
撇开再夺下几座冠军不说,例如将前届球王挤下啦.创下职业赛达四冠的纪录……这些都是看得见的成绩。他现在则是以一年之内囊括四大赛的所有冠军为目标。
“是啊,媒体还报导了你的绯闻呢!”她皮笑肉不笑地咬牙说道。想起之前看过的排闻报导,一股酸气在心扉间流窜。
韦斯特愣了愣。瞧她一脸恼怒,将对他的在乎及怨影都满满地写在脸上,原来她计较的是这个!
呵!他的可可就是这么一个率真可爱的女子。
“绯闻啊,小姐,狗仔队你听过吧?他们的创造力都能胜任编剧了,你认为可以相信?”他忍不住笑说。
天花乱坠的不实报导之所以存在,就是世上还有像她这样的丫笨,会去相信那些狗仔捕风捉影的乱盖一通。
“那为什么凯特蕾丝不止一次和你传绯闻?”女人的疑心病在此刻展露无遗。
“她和我同教练,难免有接触,但根本不熟。”他苦笑。天地良心啊!他不喜欢吃重咸的!
“是、吗?”满怀愠怒一对上他笑意盎然的双眼,气势不禁就弱了下来。
“是的。”韦斯特莞尔地掀掀唇,再肯定不过。
尽管稍稍释怀,可可却嘴硬地冷嗤一声。
“无风不起浪、空穴来风必有因……”她径自踱步往前走,嘴里不停碎碎念。
听着她的叨念,总算了解到女人的小心眼,不过他喜欢可可的小心眼,这说明了她对他的在乎和爱意。
跟上前去,他从后方揽住她的腰,娇小身躯十分契合地贴附上他,两人的气息交融。
他温暖宽阔的胸膛,仿佛在她的心田上灌入一股暖意。可可的唇瓣悄悄扬起。
“还吃醋?”喷撒在她耳际的热气激起她一阵哆嗦。
除了这无中生有的徘合外,可可要想尝吃醋的滋味,恐怕是微乎其微——因为他向来自律甚严。
“你都会吃醋了,我难道不会担心?差点忘了该跟你弄清楚前账,免得到时有其他女人来威胁我的爱情。”硬把自己的吃醋拗成是担心,可可挣脱他,眼神朝后方那两个黑壮柱子一瞥,意味有外人在场,不想表演亲热给人看。
“这我以我的名誉保证,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似笑非笑地望定她。很好哇,一人吃醋一次,很公平。
见他一双坦诚无欺的眸子透出真挚,证明他所言并非虚假。
皱皱鼻,娇嗔瞟他一眼,球王名誉不能等闲视之吧?那就姑且信他喽!
“发球吧!”可可推他一推。
“放心了?”他除看她,不确定地问。
“嗯。”安抚地点点头,甜蜜忍不住渗透至她的嘴角。
所有的疑问和隔阂净空,动人的情愫,在他俩之间满满灌入。
释出笑容,韦斯特这才满意地快步走至发球台。
立于一旁的可可,望着专注于挥杆前审视的他,那完全投入的神情就像希腊神话中的神只,出众的气质、悠然挺拔的身影,恍若将万物隔绝在外,万籁俱寂中只有他存在于天地之间。
而她,只存在于他的心中——
好幸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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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地留在台湾是为了多和可可相处,然,特殊身份使得韦斯特的活动范围受到局限,再受到前两日或多或少被何孟儒刺激,心理不太平衡的韦斯特于是提议出游,并遣退总如影随形的保镖,打算和可可享受随性的两人约会。
“你要带我去哪逛?”坐在副驾驶座上,韦斯特心情超愉快,墨镜下的眉眼含笑。
“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担任驾驶的可可边开着车,边愉快地说着。
“你决定就好。”因车行而摇晃的钥匙圈获住他的视线。
“把你载去卖掉。”她打趣地说。
“把我卖掉不如把你自己交给我,这样你获得的好处会更多。”他别富深意地笑说。
白他一眼,可可轻笑。身价难以计数的球王,她要卖还没多少人买得起咧!
“新的?”他伸手掬起那串钥匙。“前几天不是这个。”指的是那把新的瑞士刀。
“是啊,阿儒送的。”分神垂眸确认他是问啥,可可坦诚答道。
脸部肌肉像被针扎到似的抽动了下,“换掉。”带有赌气意味的口吻,又似在与她开玩笑。
“嗟,阿儒是我的好‘姐妹’耶!”抿着笑提醒,她诡异地喜欢韦斯特用这种方式表示在意。
“有机会我去找个更漂亮的钥匙留给你。”这是独占欲的另一种表现,要她生活上的任何事物都与他相关。
他们不知道,这不经意提起的话题里的主角,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对他们起了多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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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当韦斯特与可可从金山到九份,从九份顺道去基隆庙口吃完小吃后,已是晚上十二点了。
和一般热恋中的情侣没有分别,即便玩了一整天,消耗了大半精力,他们仍精神抖擞地走在前往高架桥下停车场的路上。
“呐,吃一口。
可可手拿着泡泡冰,自己吃得津津有味之余,也不忘一口一口地喂着韦斯特,无所不在的甜蜜,使得在秋凉夜晚吃冰会出现的寒意,也全被热情所取代。
平凡的幸福即是如此吧!韦斯特垂下限眸望着她。
蓦地,一道强大力量猛然将他们分开——
“啊!”可可惊呼,手中的冰应声掉落在地。
“你们想做什么?!”立即反应过来的韦斯特定睛一看,可可已被一名看起来就不是好人的男子钳制住,愤然怒斥。
“别动,枪子没生目调。”另一名粗壮男子操着台语口音,在韦斯特有所反抗之前出声恫吓,顶在他腰上的硬物,令他不敢妄动。
周遭空气霎时凝结。
赫然瞥见正威胁着韦斯特的黑色手枪,可可惊骇地倒抽口气,“韦斯特!”忍不住恐惧地喊着他。
“惦惦啦!”捉住可可的男子使劲勒了下她。
已意会到这是抢劫,眼见对方的粗暴,韦斯特眉心一蹙,褐眸立刻不动声色地评估处境——已是深夜,此他又是阴暗的停车场,若真正面冲突,等到有人来救援恐怕他们俩已遭遇不测!
尤其他们有枪,他不能让可可受到伤害……
他们只是要钱财吧!这些身外之物对他来说不重要的!
正当韦斯特想开口和他们谈判时,一辆黑色厢型车疾驶过来,在刺耳尖锐的刹车声中停在他们面前——
“走!上去!快点!”
两名大汉二话不说将韦斯特和可可推上车。在砰然作响的关门声后,轮胎发出刺耳的声音,卷起一地尘土,车子咻的一声离开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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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的车厢内,可可不时与韦斯特传递眼神,情况之糟糕是显而易见的,因为他们的双手都被坏人用胶带牢牢缠绕在身后,行动更不便了。
况且,四周景象渐渐从市区转变为偏僻的郊区,林木取代了建筑物,除了微弱的月光,视线所及是一片乌涂抹黑。
“你们到底要把我们带去哪里?”两个多小时后,受不了恐惧的煎熬,可可愤然开口。
婉蜒又崎岖的道路晃得她胃部一阵翻搅,频频想作呕。
“深山林内。”身为头头、也就是拿枪顶着韦斯特的粗壮男一一阿狗,依然用台语答道。
听不懂台语的韦斯特与可可神仍沉重地互看一眼,明白了这不是单纯的抢劫,而是绑架。
“免惊啦!思哪乖乖听阮的话,昧对待按怎啦!”负责制住可可的阿猫看出他们的心思,即扯唇狞笑,踏话头。
“他们要把我们藏在山里?”带着试探,他刻意用英文问着可可。
“不要讲我们听不懂的话!”阿狗咆哮。
这咆哮正好让可可更确定韦斯特的用意!想以歹徒不懂的英文进行交谈。
“他是‘回见仔’啦!不说英文要说什么!”笨蛋!她转向那人吼。
帧涸鹂档陌⑹蠊踩耍钌喜辉级芈湎氯鹾谙?
失策!
绑架韦斯特·裴奇的计划,从他来台的消息一公开后就开始进行着,尤其在那间俱乐部开幕后,他们更是掌握了他的动向,今天好不容易等到那两个看起来可能一手就能“ㄌㄨㄟ”死他们的保镖没跟着,才有机会掳住他们。
但是,语言问题是从没考虑到的!
都怪以前没好好上英文课!绑匪三人组的心里竟霍然升起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深刻体悟。
“可以叫她翻译。”阿猫率先接受事实,立即反应。
“我听不太懂台语。”洞悉他们的弱点,可可故意刁难。
“……”挫折的表情再度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三名歹徒脸上。
真麻烦,有了这回经验,下次绑架绝不再挑外国人下手,不然也要其中一人把国际语言补习好!
“阿鼠,你中文卡好,你甲伊贡。”阿狗指挥,不悦地瞪看人质。
“你跟韦斯特梭,这诉绑架啦,有钱给偶们就费晃你线回企,不费伤害你绵。”开着车的阿鼠有些费力地说着。
绑匪若有信义可言,那母猪都会跳芭蕾了!
瞪看他们一眼——呕!因晕车而恶心的症状,差点没因他们丑陋的长相加剧呕出。
可可抿抿唇,捺住冲上喉咙的酸液,才开口说话:“他们要钱。”
“伊贡架长,你哪的贡架短?!”怀疑她会耍花样的阿猫,不待韦斯特回答就插话问。
“那不然要怎么讲?你懂你教我。”仗着优势,可可一句话堵死死,让他们没脸再罗嗦。
韦斯特深思的眸子望向可可,“我们利用语言不通拖延点时间,尽量顺他们的意,再想办法逃脱。只要没有那把枪,我对付他们三个应该没问题。”以英文道出自己的想法。
“嗯,也只有这样了。”没来由的,她就是毫不怀疑他的能力。也因为有他在,该是无限恐惧的事,也自然地消减许多。
“伊贡按怎?”阿狗没耐性地催问。
“韦斯特说会尽量配合你们的要求。”可可自行“翻译”。
“丫他不诉梭粉兜?”阿猫还是忍不住对原文和翻译问题提出质疑。
可可回以一个“不然你自己问”的眼神,成功让他闭上嘴。
“快到了。”驾驶阿鼠扬声,驶进更为颠簸的路面,车子晃动的程度从断断续续变为持续不停。
脸色愈加苍白,蜗动着唇瓣,可可明白再也无法隐忍,索性瞄准目标“噗——呕……呕呕……”
“啊——”
“哇咧……”
车内顿时出现多种声响,还有咒骂声一路播送到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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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间简陋的木造房屋里,被吐得满身秽物的阿猫在角落忙脱下外衣,不断地用控诉的目光扫向始作俑者。山里夜深露重,少了外套的他肯定要得重伤风。
韦斯特与可可被推倒在一根柱子边,另两名绑匪则立于一张大型木桌旁,五个人大眼瞪小眼。
“打电话给你家伦。”阿鼠见头头拿出手机示意,便代表发言。
“现在是三更半夜,到早上八点前都是电话答录机,打了也是自打。”可可道。
“那打给他家伦。”
“我不知道他家电话。”撇开头。
“叫他助己打。”阿狗将电话移向韦斯特面前。
韦斯特沉着地接过电话,心里转着诡计,佯装询问地朝可可说话:“拿到电话我就报警。”
“不行,会有已拨号码显示。”可可忙否决。
“反正他们听不懂,我就叫我爹地联络台湾警方。”这是变通方法。
“我警告你们别想动什么歪主意,在这山里你们跑不掉的!”阿猫虽然站得比较远,但一直注意着他们,对于听不懂的“番仔话”心里仍是质疑。
韦斯特按过号码,静候回应,未几,仍无动静“打不通。”
闻言,可可立即明白——
“大哥,没办国际漫游厚?”还拿出来丢人现眼她拖长的口气很鄙夷,瞟去的目光很不屑。
当绑匪当到被人耻笑?!三个大男人被她一亏面面相觑,脸色僵凝。
“透早架搁卡!”头头决定,幸悻然地将枪搁在桌上。
一声令下,众人撇松口气,开始静待天明。
时间缓慢流逝,百无聊赖的绑匪还十分“享受”地喝着从车内拿来的啤酒。几间黄汤下肚后,又蒙睡神召唤,纷纷趴在桌上睡着了。
“可可。”用肩膀顶顶昏昏欲睡的可可,韦斯特用气音叫唤。’她猛然一震,立刻惊醒,睁着还未聚焦的眸子望向他。
“嘘。”他要她噤声,用下巴努了努阿狗的方位,枪就在他与阿鼠中间的桌面。
“我们互相扯扯看能不能把胶带弄开。”他移动身子,意欲她与他背对背。
眼睛盯着绑匪们的动静,他们尽力为对方拆解,可大半晌过去,除了忙出一身汗,发痛的手就是最大的变化。
“好紧!太多层了。”可可使劲,却不小心弄断了指甲,轻呼了声。
“没事吧!忍耐点,紧也得试。”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解开束缚才是当务之急。
阿猫在此时动了动,他们震回原来的姿势,屏住气息,瞪看着他接下来的反应——显然酒精发挥作用,他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大头觉。
悬高的心随之落下,韦斯特碰碰可可,催促她继续,不意摸到她臀部有件硬物,心里亮起曙光,确认地再摸了摸。
同时,他的动作像是打开了她的记忆,猛然想起臀部的口袋放了什么“钥匙!”她如获至宝地低呼。
“瑞士刀。”韦斯特应和,赶紧将其摸索出来。
“你先,快。”陡升的希望令她的心脏激烈跳动,几乎要跃出胸口,欣喜若狂地忍不住微颤。
单凭手中的感觉拉开瑞士刀,换了多种功用后,韦斯特终于找到了迷你剪刀,用尖锐划出了开口,再奋力挣脱,缠绕的胶带就裂开了;接着再替可可松绑。
此刻是关键,只差一点点,拿到了枪就一切好办事。韦斯特十分谨慎。
“如果有事,你先跑,知道吗?”韦斯特严肃地低声说道。
费尽力气才抑制住冲口而出的否决,她慌乱地猛摇头。
虽然他在这种危险时刻这么说令她感动得一塌糊涂,但是她怎么可能有事先跑这么荔种!更遑论,他是她好喜欢、好喜欢的男人!
洞悉她的心意,韦斯特同样感动,何谓患难见真情,这就是最佳印证。
“听我的,乖,你能跑得掉就可以去报救兵。”双手捧住她的小脸,他偏低脸认真地说服。
虽说绑匪保证拿到赎金就不会伤害他们,然而,谁能肯定呢?
正面冲突难免会受伤,他们决定要以最有利的方法全身而退,然而,还是得有坏的打算。
顾全大局,可可在他的示意下,已先到门边等着。
同时,韦斯特蹑着手脚,缓缓接近绑匪们趴睡的桌子……
枪就近在眼前,世界仿佛在此刻静止,韦斯特与可可相觑一眼,他屏住呼吸,瞪住桌上的两颗头颅,伸手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