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云心与白云天一口气奔回天龙镖局内,一眼就瞧见众人全围绕在练天龙的厢房外,不断地议论纷纷。
“快给我让开!”他们挡在这里碍事的吗?练云心一把推开众人,进入厢房内找练天龙。
一奔人房内,就瞧见练天龙躺卧在床铺上,似乎无法走动了。
“爹爹,你怎么丁?”练云心连忙奔到他身边,神情担忧地问。
将爹爹身体从头看到脚,都没有受伤啊!那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
练天龙瞧见女儿与白云天一同进来,心理有些慰籍,女儿总算愿意与白云天亲近,不再排斥这桩婚约了。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开口说道:“唉!我果真是上了年纪啦,竟然为了躲避强盗的劫镖而摔下马背,这么一摔就伤到了背部。方才已请大夫来看过,说我得两三个月后才可以完全恢复;值得慰藉的是,我们平
安地将官银护送到知县的手中,没有让天下第一镖的美名给砸了。”
他虽然最后还是平安的将官银送到官府,但不幸摔伤了背部,复元得要两三个月的时间。唉!人老了,还真的不能够不服老啊!
“强盗?”白云天皱紧眉头。
竟然会有强盗胆敢来抢夺天龙镖局所护送的镖物?这强盗未免也太大胆了……等等,今日之事练天龙对他说过,是秘密进行的,那么强盗又怎么知道时间及行经路线?
莫非是……有人将情报泄漏出去?会是天龙镖局内的人吗?但是镖局内的人应该不会自砸饭碗的,所以不太可能。那么是另有其人?
统天龙一瞧见白云天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怀疑些什么。“是的,此事就只有我们天龙镖局的人知道,以及官府内的知县与一些官差。”
“是这样子的啊……”白云天暗自思索起来。这么一来,会犯案的人就只有……
练云心根本就不知道爹爹与白云天在说些什么,一句话也插不上口。
心头不禁有些闷闷不乐,为什么都不跟她说明一切啊?
练天龙接着问道: “那你心里可有联想到谁是犯人?”他要好好瞧瞧,白云天够不够资格成为镖局的接班人?
他打算白云天一和练云心成亲之后,就把天龙镖局的总镖头位置让给他。不过,这还是要看他的表现,如何再来定夺。
“啊?谁会知道犯人的身份啊?”练云心皱起蛾眉直嚷嚷。
强盗都跑了,人又没捉到,谁会知道犯人是谁啊?分明就是大海捞针嘛!一点用都没有。
练天龙瞪了女儿一眼, “女孩子在那儿大声嚷叫,成何体统?”
她还真是一点都不娴静端庄,而也还好他早就为她定下婚约,不然看谁敢娶她这野娃儿?
他现在最大的期望——就是白云天与他这野马女儿能够好好相处,日久生情并且早日成亲啊!
“我……”练云心低下头去,轻咬着下唇,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她就是这性子,改不了的,爹爹又不是不知道。
白云天看见她无奈的表情,不禁轻笑出声,“练伯父,她这般活泼开朗、有话直说的个性也是不错的,你就别气恼了。”
说真的,至少地有话就直说,总比一些扭捏的千金大小姐来得令他欢喜。
欢喜?他在想些什么啊?连忙将这想法抛到脑海外。
听到白云天为她说话,练云心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他,无言地问:为什么要帮她说话?
白云天对她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开口了,又怎么去回答她呢?
一碰上和她有关的事情,他好像就会有点失常,因她而起的吗?心头无解啊!
而这情景看在练天龙的眼里,却是再欢喜不过。
呵呵呵,看来他们之间早巳有了好的进展,这是他最期待发生的喜事啊,
“我想听听云天的想法,或许真的可以猜得出来谁是犯人也不一定。”说穿了,他就是想要乘此机会,让天龙镖局的人都信服于白云天,让他将来可以毫无异议的继任这总镖头的位置。
白云天笑逐颜开,他大概可以知道练天龙心里在打些什么主意,那么他也不好意思再推辞了。
他以众人都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在下认为,天龙镖局此次之所以会遭强盗埋伏,完全是因为有人暗中将行经路线及时辰给泄漏出去,并且还与强盗串联劫镖。”
白云天的话一说出口,在场的弟兄无不议论纷纷。
“会是谁出卖天龙镖局啁?”
“有人会和强盗同伙吗?”
“会是谁这么做的?”
就连一旁的练云心都感到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有人想要我们天龙镖局的名声受损吗?”
“不,依在下推测,绝非镖局内的人所为。”白云天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让在场的所有人放心下来,松了一口气。
不过,既然不是镖局内的人所为,那又会是谁将消息泄漏出去呢?
白云天轻笑开来, “知晓这送镖的行经路线及时间,除了镖局内的人之外,就是请托送镖的官府了,而据我的观察,天龙镖局的每一分子都尽心尽力地守护镖局,绝不可能做出背离镖局及一手拉拔诸位弟兄
的总镖头,可想而知犯人就是——”
一旁的练云心神情激动地接下他的话,“就是官府内的人了!”没有错,天龙镖局的人绝不可能背叛爹爹的。
这话一出口,可又引起众人的议论了。
“真的吗?”
“怎么会这样呢?”所有人都不解,官府内的人真会这样做吗?
“大家请静一静,让在下为诸位解释清楚。”白云天虽然轻声说话,但是其气势非凡,一下于便让众人安静下来,仔细聆听他将要说出口的每一句话。
躺卧在床铺上的练天龙十分满意地看着白云天,好气势!
“大家都知道,这镖物是朝廷发放给县府的官银,就是因为每次官差护送官银到官府的途中都会被强盗劫去,又捉不到强盗,所以这一次才会破例让天龙镖局担任护送官银的重责大任。”白云天说得有些口渴,随手拿起一旁的茶饮了一口。
向来性子急的练云心连忙抢下他手中的茶杯。“你喝什么喝啊?待会儿再喝不行吗?”他存心卖关子吗?
“你别急嘛,让我润润喉才好说话啊!”白云天直接取回她手中的茶杯,不经意地触摸到她的柔荑。
练云心悄悄地红了脸,他的触摸让她有着不一样的感觉,心头有些甜意,希望他再握着她的手,她这想法会不会很要不得呢?
练天龙一瞧见女儿的羞赧模样,心头可乐了,看来好事近了,近了啊!
白云天瞧见了她的俏颜,差点失了魂。
咦?他是怎么了?竟然眼光有点无法移开她的身上了,还觉得她比师妹们来得貌美多了……
连忙轻甩头,将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给抛开,他这才接着说道:“其实之前我早就在怀疑了,为什么身为官差,却会无力抵抗强盗的袭击,又被人夺去官银还无法捉到强盗?而且这情况还不只一次,所以我便
猜测,或许是之前护送官银的官差与强盗联手将官银给吞了,而谎称被强盗劫去;没想到这一次却是由天龙镖局来护送官银,所以之前与强盗合作的官差便将总镖头行经肠路线和时间告知强盗头子,结论就是
——官府内的官差泄漏出消息给同伙的强盗。”
练云心听了不禁瞪大眼来,“真的吗?可是他们身为执法的官差啊!”怎么会想要动歪脑筋到官银上头?那不是存心与自己的职位过不去吗?
白云天眼神有些黯淡下来,“这就是人类最大的缺点,永远都会有野心、欲望,而这些就像是永远都填不满的洞,一直在吞噬着人心。”这就是他一直不太想要与人过度亲近的原因。
“啊?!”练云心有点不能够了解他的意思。
而躺卧在床铺上的练天龙则是十分赞同他的见解。
人就是这么龌龊,贪婪十足,但是也有好人存在就是。
白云天轻叹口气,“或许可以去问问知县大人,底下的官差有谁是之前一直在护送官银,而被强盗劫掠后却没有受到重伤,又突然有钱去赌博、上青楼寻欢的人。或是可以到民间有官银流通的店家,询问官银
的来源,那么要找出与强盗同伙的犯人就不是难事了。”
或许练云心接触到的人不多,所以还无法了解他话中的含意。
不过,他倒是觉得练云心心地善良,只不过是心急口快,有时候会伤到人就是,他还蛮能够接受的。
咦?接受什么?他有心接受她成为他的妻子吗?
真会是这样子的吗?他……是否想太多了呢?白云天又是一阵甩头,让一旁的练云心瞧得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没有事情吧?怎么老见你在甩头?”是有东西在他头上吗?所以惹得他不舒服,才会有这么怪异的举动吗?
白云天瞅了她好一会儿, “没事的。”他开始得要好好想想,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了。
是一般的友谊吗?好像又不太像,多了一点不太一样的感觉存在。
那又会是什么?他一时也说不上来。罢了,将来再说吧!
练天龙听了,连忙下令,“来人啊!去知县那儿好好打探,是否真有如同白云天所说的人存在,并且将白云天的见解告诉知县,要他好好将此事查清楚。”
“知道了!”一名弟兄连忙奔出天龙镖局,将此事禀报知县定夺。
练云心看着白云天,久久不语。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白云天直指着自己的脸庞,不然她怎么直瞅着他而不说话?
练云心突然脸红起来,径自转身离去,奔回自己的宅院内。
天啊,真羞人,她竟然差点就要说出——你不但生得俊美,还好聪明、好厉害,真开心你是我的夫婿!
天啊!她……她的心跳得好快,一瞧见他的俊脸就会手足无措。
她是不是生病了,且病得不轻,是心病吗?
因为他而生病啊!但是……她心里真的不再排斥这一桩婚约了。
她当初就是因为欣赏他的高强武功,才会紧跟着他不放的,却在知道自己有了婚约,而且对象是他之后,对他有些不谅解。
如今却不这么想了,有些开心他是她的夫婿。
她……会好好想想,要不要与他早日成亲的。
毕竟个性温和、武功高强、头脑聪敏的好男人不多见了,嗯……只要他把爱装傻的那一部分去掉就更好了。
而在练天龙厢房内的白云天则是一脸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去。
他是哪里惹她不高兴了吗?不过她脸红得有点奇怪就是。
躺在床铺上的练天龙瞧见练云心脸红的模样,不禁笑了开来,却因此牵动到伤口,隐隐作疼着。
哈哈,喜事近了,真的近了啊!
就在这时候,大厅内来了一位非比寻常的人——皇宫内院的白清廉太监。
白清廉是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太监,更是掌管皇宫内院所有事物的总管。
今日他可是奉皇帝昭命,前来请托天龙镖局护送物品的。
一听到白清廉到来,练天龙自床铺上挣扎着要起身,“白公公来了,还带着圣谕,我非去迎接不可。”
白云天见他力不从心,怕又会牵动伤口,加重病情,于是自告奋勇,“请练伯父将一切交给我就是。”
他连忙到大厅去迎接白清廉。
“草民白云天叩见白公公。”他屈膝跪拜。
“怎么?练天龙人不在吗?”白清廉皱起眉头,怎么可以不由本人亲自来接旨呢?
“实不相瞒,练天龙因伤重无法亲自出来接旨,圣上爱民如子,定会谅解的,还请白公公多加见谅,请由草民白云天为练天龙接下圣旨。”
白清廉看了他一眼,“那你是……”
“在下为练天龙所选的女婿。”白云天将实情说出,借此让白公公视他们为一家人,好让他接下圣旨。
“这样啊,那就算是一家人了,无妨的。”白清廉于是念出圣旨内容,“云蓉公主近日打算微服出巡,南下视察苏州百姓生活,圣上钦点天龙镖局为护送之首要保镖,钦此。”
“谢皇上。”白云天连忙向前接旨。
护送公主下江南吗?这……可是一大难事啊!不过圣旨不接是不行的。他待会儿得要好好跟练天龙商量此事才行。
来到白清廉太监的身边;取出他藏在怀中暗袋的一颗夜明珠,虽然只有他的拇指般大小,但是价值不菲。
在长白山上师父给了他数十颗,为的是将来他在旅途中应急之用,他只带一颗在身上,其他的都在房内,所以他就将这颗夜明珠送给白清廉,这就如同到客栈住宿,给店小二赏银是相同道理的。
而给予白清廉好处,或许将来他会多关照天龙镖局一些也不一定,这样一来,练天龙或许就可以高枕无忧地安享晚年了。
“多谢白公公前来宣告圣谕,这是在下一点小小的心意,答谢您的辛劳。”他将手中的夜明珠送给白公公。
白清廉一瞧见夜明珠,笑得阉不拢嘴上, “叼呵,现在像你这般懂事的年轻小伙子不多见了,好、好……”他笑呵呵地离去。
这练天龙选了个好女婿啊!而他回去也会向皇上美言几句的。
白云天送白清廉到天龙镖局外,这才拿着圣旨回到练天龙的厢房内。
“怎么了?圣上下了什么旨意?”练天龙担忧地问。
白云天于是将一切告知于他,“圣上钦点天龙镖局为护送云蓉公主到江南苏州城的保镖。”
“什么?!”这……这可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啊!
他现在受了伤,得要两三个月才能痊愈,这教他该如何是好?不护送公主又不行,如同抗令,要砍头的啊!
该如何是好?这到底该如何是好啊?
他现在能够依靠谁呢?练天龙忧心忡忡,刹那间仿佛老了数十岁。
白云天缓缓地开口, “就让我来保护公主下江南吧!”练天龙侍他的好,他一直牢记心头,如今该是他报恩的时候了。
“啊?!”练天龙讶异地瞪大眼,担忧地说: “这……保镖你做得来吗?”他从没见过白云天的身手,要是保护公主时出了岔,该如何是好?
白云天当然知道他所担忧的事,“放心好了,绝不会让伯父失望的。”他会多加小心就是。
以现在练天龙的身体状况,真的无法担起护送公主到江南的重责大任,就让他来代劳吧!
只是……为什么不用皇宫内院的高手来护送公主下江南,反而找上民间的镖局?又说是微服出巡,皇上会让娇弱的公主这么做吗?
这其中仿佛隐藏着阴谋……会是他多心了吗?
总而言之,他一定会做好保镖这重责大任的。
看到白云天一脸坚决,练天龙也无法再说些什么了。“好吧,我现下也只有你得以依靠了。”就放心让他去做吧!
只希望一切都平安无事才好。
“我一定不会让天龙镖局失了面子的。”白云天信心满满地露出微笑。
不过是护送公主下江南游玩,应该没有大碍的。
希望他刚才所担忧的一切是多想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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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练云心放声尖叫。
她不过是离开爹爹的厢房没有多久,竟然就发生这么一件大事,这教她如何能够不诧异?
她连忙又奔回爹爹的厢房内,“爹爹,我们天龙镖局真的要护送云蓉公主下江南?”
练天龙昕到她那嚷嚷声,在心头重叹口气,他这女儿真的没办法变得娴静的,他还是认命地接受一切吧!
“是的,这是皇上所下的圣旨,咱们不得不接受。”练天龙摇头叹息,若是可以的话,他倒是不希望接下这“镖物”。
“可是爹爹,你的身体……怎么护送公主呢?”练云心皱起蛾眉,一脸的担忧。
“放心好了!”在一旁的白云天说道,“就由我来护送公主一路下江南。”
练云心诧异地瞪大眼,“你?”
“不行吗?”他有这么不值得信任吗?为什么她的表情这般诧异?
唉,真伤人心啊!
“可你知道去江南的路吗?”她直接将最重要的一点道出。
“啊?!”练天龙与白云天两人同时惊呼出声。
说得极是,他们竟忘了这最为重要的一点。
白云天他真的不清楚下江南的路线啊!
练云心笑得得意,“那就让我随行,好带领公主顺利下江南游玩吧!”
她说什么都非去不可,一来是想要跟着去江南游玩,二来……悄悄地瞧了白云天一眼,俏脸不争气地又红了起来。
她还想多与他相处在一起,不想与他分开就是。
“这、……”练天龙内心还是有些担忧,要是发生什么事怎么办?
“爹爹,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让我们天龙镖局失面子的,保证一切都会平安无事,顺利抵达目的地。”她向练天龙再三保证。
练天龙现下也只好将就答应她,“那好吧,就这么决定了,由白云天与你及一些弟兄一同护送公主下江南。”
“知道了。”白云天与练云心异口同声地答复。
将来似乎多灾多难,白云天心里有这强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