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奥音乐家左渝霈,首次在台湾举办钢琴演奏会,将于明天起一连三天在国家音乐厅举行个人独奏音乐会。
三场演奏会的票也早在两个星期前销售了空,她是台湾近年来难得一见的钢琴家,整个音乐界也期待着左渝霈小姐能再度唤起音乐的新生命,让音乐界融入大家的生活中……
国内各大媒体以及电视新闻,除了报导她学习音乐的过程,甚至连她是左氏企业总裁左渝霁之妹的背景,也都详细介绍得一清二楚。
她姣好的外形及优渥的背景,也引起了企业界第二代的特别注意,利用各种关系,想得到事先预留的入场券。
季谷宸看着摊开在书桌上的报纸,斗大的篇幅,还有一幅左渝霈长发飘逸的照片,他的眼光被报纸上左渝霈如梦如幻的身影给深深吸引住。
他一直以为,这辈子自已不会有任何的感情,更不可能会去喜欢上任何一个女孩。因此,在他和女人的交往中,都言明了,不会付出任何的情感,只是互取所需。
他要的只是生理上的需求,而那些女人所要的也只是钱。
没有负担、没有羁绊,不需要担心会受到背叛!
这就是他所要的人生,一种永远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的生活方式。
但自从左渝霈出现后,仿佛让他如轨道般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出了轨,让他的内心,也出了轨。
她巧笑倩兮的容颜,时常如鬼魅般盘踞在他脑海里,让他在忙碌的工作中,总会不时的想起她。
季谷宸摇摇头,用力的阖上报纸,仿佛这个动作,就能将她驱逐出自己的世界般。
书房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哥,你在忙吗?”
“没有。”季谷宸从书桌后面站起来,走过去开门。“这么晚了,你还不睡有事吗?”
“哥,你明天晚上有应酬吗?”
“你有什么事?”就算是有应酬,为了妹妹,他也会取消掉。
“霈霈送了我三张她明天演奏会的票,她希望我们能去。”季芯逸将那三张演奏会的票拿给他看,其实她并没有多大的把握他会去。“如果你忙的话,没关系,我可以和杨妈搭计程车去。”
“演奏会几点开始?”季谷宸并没有接过票。
“七点开始,六点半进场。”
“好,明天五点我会回来接你们去吃饭,六点半再去听演奏会。”
“哥,你可以不用勉强。”虽然知道她对他的要求,大哥从没让她失望过,但她真的不想要大哥为了她去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不说她是你的朋友,就凭她是渝霁的妹妹,我就该去替她捧场。”季谷宸为自己找了借口,“别人是一票难求,我怎么可以浪费票,不去听呢,”
“哥,谢谢你。”季芯逸十分的高兴。“霈霈要是知道你也会去,她一定很高兴。”
左渝霈真的会因为自己也去,而高兴吗?
季谷宸不安的想着。
昏黄柔美的灯光,于国家音乐厅中的四周点燃着,最前方的舞台上,一架数百万的钢琴,被置放在舞台正中央。
舞台下座无虚席,却鸦雀无声,众人安静的等待着今晚演奏会的开始。
终于,在漫长等待下,穿着一袭蓝色礼服,纤细如天使般的身影,缓缓的从舞台左侧幕帘后慢慢走出来,惟一的聚光灯从会场的最后方,锁定在台上的人身上,慢慢随着移动。
左渝霈踏着优雅的步伐,走到舞台正中央,先向今晚参与的来宾深深一鞠躬之后,随即转身坐到钢琴椅上。
没有多余的言语,她用生命、用感情来演奏乐曲,以答谢所有支持她的人。
第一首曲子即选择了贝多芬为茱丽叶塔.古契亚第所写的《月光奏呜曲》,优美的旋律,透过她的十指,如赋予了生命般,缓缓而出。
一首曲子接着一首,贝多芬、莫札特、李斯特、萧邦、拉赫玛尼诺夫……一首首作品,在她十指优美的舞动下,全都重新活了起来。
没有休息、没有间断,除了钢琴声以及席间不绝于耳的掌声之外,完全没有多余的嘈杂声。所有人皆感动的聆听欣赏着这令人震撼的钢琴演奏会。
时而磅砖、时而果美;时而粗犷、时而细腻;时而气势澎湃,时而功人心弦。
台下所有的听众皆随着她而舞动,台上台下的情绪全都融合在一起。
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在左渝霈弹奏了无数的曲目后,悄悄结束。当她演奏完最后一首盖希文的“蓝色狂想曲”之后,她站了起来,走到前方,再向台下的听众深深一鞠躬,表达谢意。
从台下不停有人上台献花,只为能把握机会亲近今晚的女主角。
左渝霈几乎被一片花海给淹没,终于结束了第一阶段的献花。
不曾间断的掌声,环绕于整个国家音乐厅里,安可声更是此起彼落的从每一个角落传出。
左渝霈在大家不停喊出的安可声之后,再度坐回钢琴椅上,十指轻放在白色键盘上。格里克的《钢琴协奏曲》,布拉姆斯帕格尼的《变奏曲》,莫札特的《第二十三号钢琴协奏曲》……
一连六首,让演奏会的时间又延长了四十分钟,左渝霈二度起身谢礼。台下再度拥上献花的听众,这次包括了左汉明和左渝霁父子,而他们父子也意外的得到了左渝霈一个热情拥抱。让台下其他的男人可是羡慕不已!
“哥,你可不可以也替我将这束花送给霈霈,代我向她说声恭喜。”季芯逸将怀中的花束交给了大哥。
季谷宸看着怀中的花束,考虑着该不该上去时,耳边却传来了催促声。
“先生,快上去呀,再慢,左小姐都要下台了。”杨妈催促着他。
季谷宸几乎是被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抱着花束步上舞台,将手中的花束送给了她。“芯逸让我向你说声恭喜。”
左渝霈接过花束后,主动的也给了他一个拥抱,并在他怀中小声的说:“谢谢你来。”
在季谷宸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时,并左渝霈很快的放开了他。
季谷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台下的位子上,当她柔软的身体碰到他胸前的那一刹那,他的心竟如她的钢琴演奏般,激昂澎湃。
最后一次的谢礼之后,左渝霈在热烈掌声中,慢慢走回幕帘后。
第一场演奏会顺利圆满成功,让她对未来的两场,更加深具信心。
坐在台下的左汉明夫妇更是不停的接受着恭贺声,两人的脸上,笑容不曾消失过,对于女儿的成就,真是既欣喜又与有荣焉。
“爸、妈,我看今天就你们两个最高兴。”左渝霁怎么也没想到,从小骄蛮任性的妹妹,长大后,不但在个性上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完全看不出她小时候是个娇纵的女孩子。现在的成就,更是令多少人羡慕不已呀。
“那是当然了。”左汉明真的十分欣慰。
“只怕我们家从明天开始,会不得安宁。”左渝霁又补了句。
“这话怎么说?”
“开始有人上们向你们提亲,求你们将宝贝女儿嫁给他呀!”左渝霁一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出来。
诚如左渝霁所言,三场的演唱奏会结束之后,左渝霈就没了自由。
不论是和左家认不认识、有没有交情的人,总是想尽办法套关系,攀亲带故,只为了能有机会认识左渝霈这个钢琴美女。
左渝霈在音乐上的成就,不但令许多政商企业界的大老名人赞赏不已,她身为左氏企业集团千金的背景,也是许多人极力想高攀的原因。
如果这些政商企业的下一代,能够攀上这门亲家,那是多么有面子的事。
位于阳明山上的左家,每天登门拜访的人是络绎不绝,逼得左渝霈是有家归不得,每天只能在外面游荡。再这么下去,只怕她会被逼得包袱款款,逃命去!
“芯逸,你可不可以收留我一阵子?”左渝霈几乎天一亮,就开着车跑到季家来躲,晚上不到三更半夜,她硬是不敢回去。
以前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作息,她是日出而逃,月出而归。
“霈霈,你到底是在怕什么?”季芯逸不禁感到奇怪。霈霈从演奏会结束的第三天开始,每天都来她家报到,外面也不出去了,整天就持在家里。
她是无所谓啦,反正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但她知道霈霈的个性是十分好动,让她这样每天关在家里,对她来说一定是很痛苦的事。
“怕!如果每天有人上门向你提亲,对方是阿猫、阿狗都不知道;如果有人将你当成是橱窗里的模特儿,用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瞅着你看,那种感觉仿佛你浑身赤裸裸般,让人品头论足,我看你怕不怕。”左渝霈一想到那些人盯着她看的暧昧眼神,就忍不住打个哆嗦,浑身发痒。
季芯逸听着她说话的语气,露出了淡淡笑容。她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却能想象霈霈现在的表情。
“如果你不肯收留我,我干脆到瑞士去投靠我爷爷算了。”
“你要去瑞士吗?”若是霈霈要去瑞土,她会很舍不得。
“如果你愿意收留我,我当然就不去了。”
“你要是不嫌弃,你高兴住在这里多久就住多久。”有人可以每天陪着她,她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嫌弃。
“芯逸,太感谢你了。”左渝霈高兴的抓着她的手,手舞足蹈,但脑海里倏然又问过另一张脸。“可是你大哥——””想到季谷宸坚决反对的脸,她的双肩又垂了下去。“我看算了—我还是去瑞士投靠我爷爷算了。”
“你不用担心,只要是我的要求,我哥都不会拒绝。”
“他很疼你。”
“自从我妈妈过世之后,就只有我们兄妹俩相依为命,我哥哥为了给我最好的生活,一直都很辛苦。”哥哥无怨无悔的付出,她永道谨记在心,有机会她一定会好好的报答哥哥。
“我曾听我大哥说过关于你父亲的事,”左渝霈边说边注意着季芯逸的脸色,毕竟这对她来说,或许是一段永远无法复原的伤口,“你恨你父亲吗!”
“我从未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在我心中只当他已死了,对一个已死的人,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恨他!”季芯逸有时想想,在父亲抛弃他们这件事来说,她是幸运的,没有记忆,也就没有回忆,伤痛也就不像大哥一样的深刻。
左渝霈知道季芯逸会这么想,是因为她天性的善良,她不让自己的心里存在着怨恨,她以最达观的心,去面对她的人生。对于一出生没多久,就遭受亲生父亲的抛弃,她还能保有善良的心,真的不简单。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父亲有一天回来找你,你会想见他吗?”
“不想。”季芯逸摇摇头,没多做考虑就回答。
“为什么不想?”她难道都不会好奇她的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我从小到大都是哥哥把我养大的,他不只是我哥哥,也是我爸爸。最重要的是,我知道哥哥很恨他,而我不想做哥哥不喜欢的事。”
“芯逸,你实在是个善良又贴心的好妹妹。”
“比起哥哥为我付出的,我这么做根本没什么。”
“我们走。”左渝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从沙发上起身,同时也将季芯逸给拉了起来。
“走,要去哪里?”季芯逸的双手在半空中挥舞着。
“你先回房间换件衣服,我们去你大哥的公司找他,一起去吃晚餐。”
“去公司找我大哥,这样好吗?我从来没去过耶。”她从来不曾想过到公司找他。
“那我们就给他一个惊奇。”左渝霈很好奇季谷宸看到她们出现在他公司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可是我不知道我哥哥的公司在哪里?”
“这不是大问题。”只要一通电话,不就知道了。
左渝霈扶着她回到房间,替她找出一套连身洋装,帮她换上。原本还想替她在她白皙的脸蛋上化上淡妆,然而在她的房间里,却只有化妆水和乳液。
她仔细的端详着季芯逸清丽的脸庞。其实芯逸不用化妆就已经够吸引人了。
“走吧!”左渝霈又搀扶着她走出房间,同时向杨妈说了声后,就带着她出门去了。
两人来到大马路边,随手一招,拦了一辆计程车,她没有开自己车的原因是因为这个时候快接近下班时间,交通正处拥挤尖峰,找个停车位更是比登天还难,搭计程车是省时省事省麻烦的最佳选择。
小姐,请问你们要去哪里?”司机朝后视镜中问着她们。
“麻烦你先往市区开。”左渝霈向司机交代后,又问季芯逸。“你知不知道你大哥公司的电话?”
“我知道。”
“几号?”
季芯逸就念了一组电话号码给她,左渝霈一边听一边按着数字,不久电话就接通了。
“谷海科技企业你好。”总机悦耳的声音传入左渝霈耳中。
“小姐,请问你们公司正确地址在哪里?”
总机一听直接将地址告诉了她。左渝霈挂断电话后,再同司机说出了地址。
计程车司机不断利用等红绿灯的时间,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左渝霈,愈看是愈眼熟,禁不起好奇便开口问:“小姐,我可不可以请问你。”
“你有什么事吗?”
“你是不是上个星期在国家音乐厅开演奏会的钢琴家左渝霈小姐?”
“你认得出来吗?”她没想到自己现在红得连计程车司机也认得出来。
“因为我女儿也很喜欢钢琴,我们有去听你的演奏会,虽然坐得很后面,看不太清楚,不过你本人比照片中漂亮。”
“谢谢你的称赞。”左渝霈尴尬的向他道谢。
“待会你可不可以帮我签个名?我女儿一定会很高兴!”计程车司机期待着。
“好。”
“谢谢你。”他竟然能载到女儿的偶像,实在太幸运了。
当车子停在谷海科技企业大楼外时,计程车司机赶紧拿出一支笔,和他们去听演奏会时的演奏表,上面还有一张左渝霈弹奏钢琴时的照片。
“可否请你签在这里。”他指指相片的下方处。
左渝霈接过纸笔,在他说的地方龙飞凤舞签下自己的签名,再交还给他。然后从皮包里拿出了车资。
“这是车资。”
“不用了,能载到你们已经是我的荣幸了,况且你还帮我签了名。”
“这怎么行,我就算是搭别人的计程车也要付钱,”她硬是将钱给了他。“告诉你女儿如果真的喜欢音乐,让她好好练习,有一天她也能到国家音乐厅演奏。”
“唉,我只是个开计程车的,怎么会有这个能力来栽培她。”计程车司机忍不住叹气。学音乐这种事,不都是有钱人的权利吗?
“你别这么说,以后我会成立一个基金会,若是你女儿真的喜欢音乐,让她不要放弃,用心练习,拿出成绩,那个基金会会提供奖学金给她。”
“真的吗?”计程车司机眼睛一亮,仿佛看见了希望。“谢谢你。”
“别客气。”左渝霈笑着先下了车,再扶季芯逸下车。“你辛苦了。”关上车门之后,她还向司机欠了个身,感谢他的服务。
计程车司机也回了个礼,高兴的将车给开走。继续努力工作赚钱,为了给家人也给自己一份希望。
“霈霈,你好伟大耶!”季芯逸将她和司机的对话都听进了。她从没见过一个搭计程车的人还会跟司机说辛苦的,她也不知道霈霈想成立基金会,帮助喜欢音乐却没有经济能力的人。
“伟大?”左渝霈听着她的称赞,忍不住大笑了出来。“如果你知道我小时候是个怎么样的恶魔的话,你就不会这么说,还会避我如蛇蝎,逃得远远的。”
左渝霈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还不时提醒着她四周的环境。谷海科技企业公司是位于这栋大楼的五楼到十二楼,她们直接搭着电梯上到五楼二出电梯,就看见位于第一道门的柜台。
然而……
“霈霈,有人在吵架吗?”季芯逸听到有人在争执的声音。
“好像是。”左渝霈让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先坐下,自己走过去,想请总机通知季谷宸。
当她一走过去时,看见了老妇人的脸,也认出了这名老妇人就是上一次和季谷宸发生争执的那位!
“老太太,你是来找季谷宸的吗?”左渝霈的鸡婆个性又来了。
“嗯,我已经来了好多趟,可是她们怎么都不让我进去见他。”
“请问你和季先生是什么关系?”
“我……”王凤如顿了一下,“我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因为有一点困难,逼不得已才来找他帮忙。”她说着说着,便声泪俱下,让人不禁同情起她。
左渝霈被她的眼泪给收买了,弱者是最容易让人同情,更何况她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
她转向总机,“小姐,请你通知季先生,请告诉他说,他妹妹芯逸来找他了,请他出来一下好吗?”
总机小姐看看她,又看看安静坐在另一边的小姐,只好拿起电话通知季谷宸。
王凤如听见左渝霈对总机说的话,便瞅着她看。她就是季友涛那个刚出生就被他抛弃的女儿吗?
“你先等一等,他很快就会下来。”左渝霈笑着对她说。
“你——你是季心忆吗?”是心忆这两个字吧?
“我不是,她才是。”左渝霈指着坐在一旁的人。
约莫五分钟后,只见季谷宸匆匆的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当初他租下这栋大楼的五到十二楼时,为了管理方便,在电梯里加装了一组小电脑,谷海科技企业的员工每个人都拥有一张识别卡,不是谷海科技企业的人是无法随意进入公司的。
季谷宸一出电梯,劈头就问总机,“我妹妹人在哪里?”芯逸从来没有到公司找过他,他担心她发生了什么事?
“哥!”季芯逸一听到大哥的声音,便出声唤他。
他依着声音走了过去。“芯逸,你怎么会来公司找我?”他的声音里充满着担心”。
左渝霈扶着王凤如走了过去,“有人要找你。”
当他看见站在左渝霈旁边的那名女人时,脸上出现了一股狂怒。他的表情不再温柔,只有怒气。
“我”王凤如见到季谷宸脸上的怒火,也知道他强忍着,话就是说不出来。
“哥,她是谁?我刚才听到她说,她是我们的亲戚?”季芯逸问。
“她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认识她。”若不是妹妹也在,他一定会叫人把她给丢出去。
之前她只敢在大楼下等他,现在却三番两次上来找他,为的不就是钱吗?
他宁愿将钱送给流浪汉,也不会再给她一毛钱。
“谷宸,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会来找你。”王凤如为了钱,所有的尊严都可以踩在脚下。“医生说你爸爸已经没有多久可以活,沉重的医药费让我……”
“他就算是病死了,也不干我的事。”季谷宸扶着妹妹从椅子上站起来。“陈小姐,请她出去,她若是不走,就打电话报警。还有,她以后再来,也马上打电话报警处理。”
王凤如顾不得在众人面前,双脚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再怎么说,他都是生你的父亲,你不可以对他这么无情。”
“这句话你该回去问他,他配当人家的父亲吗?”
左渝霈蹲下去,将王凤如扶了起来。虽然她不知道她和季谷宸之间是什么样关系,但一定和从小抛弃他们兄妹的父亲有关。
“小姐,我求求你劝劝他,请他一定要救救他父亲。”
“你还是先回去吧!”左渝霈无法答应什么?她从季谷宸的眼中看见了强烈的恨意。
季谷宸扶着妹妹走进电梯后,左渝霈赶紧跟了上去。看着他伸出手按下十二楼的数字键后,手竟紧紧的握拳,看得出他极力强忍着如排山倒海的恨。
出了电梯后,他们经过了秘书室,只听见他用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向秘书交代,“王小姐,麻烦你泡两杯咖啡进来。”
走进季谷宸的办公室后,他让芯逸在办公室里的牛皮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她的身边。
“你还没告诉我,怎么会来公司找我?”只有面对季芯逸时,他的语气变得十分的温柔。
站在一旁的左渝霈安静的看着他。谁说这样的男人冷漠无情,她大哥说的对,季谷宸只不过是将自己的情感强压了下来。
她竟然有股念头,想撕下他用冷漠包装的外表,让他释放出比任何人还要浓烈的情感。 “我和霈霈是想来找你一起去吃晚餐。”
季芯逸心中对于刚才的那名妇人就算有再多的疑惑,还是隐忍了下来。她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心里却比任何人都要澄撤,看得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大哥虽然并不是一个容易与人亲近的人,却也不会这般的与人怒目相向!
那名老妇或许不是她所言,是他们的亲戚,而是她那从未见过的父亲为了她而宁愿抛妻弃子的女人。
季谷宸忍不住抬头看一眼还站在门边,靠在门旁玻璃墙上的左渝霈。他知道刚才这件事不能怪她,却也忍不住气她,气她让他一直保护着的妹妹,竟遇上了那女人。
“你要带芯逸来公司,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给我?”明知不是她的错,语气中免不了还是有些责怪。
“哥,我们是想给你惊喜,你别责怪霈霈。”季芯逸不想因为自己,而让霈霈被大哥所误解。“你还多久才下班?”
“你们再等我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就可以下班。”
“那你工作,我们不会吵你。”
敲门声轻轻传出,接着季谷宸的秘书推开门,一手托着托盘走进来,将咖啡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随即又退了出去。
季谷宸走回办公桌后坐下来,继续工作。
“霈霈,我看我们先到附近走走,等哥忙完时,再让他打电话给我们好吗?”季芯逸对着不知站在哪里的左渝霈说。
“这样也好,我们就到这附近的商店逛逛。”左渝霈再打量一眼坐在办公桌后低头忙着的人。
她走过去,拿起桌上的一支笔,在桌上的便条纸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
“你忙完再打电话给我吧!”
“麻烦你照顾芯逸。”季谷宸抬起头对她说,却依旧面无表情。
“你放心。”她走过去,扶着季芯逸站起来,离开了他的办公室。